wer 發表於 2007-7-15 10:3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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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墨,你背著我做了什麼事情?你是不是瘋了?”張芷捷喜歡這樣一連串的發問。
“哦……我……”白小墨不知道說什麼。說什麼呢,有時候說比不說要好,真理解,真相信,什麼都不用說。想說卻又說不出來,傻乎乎地呆望著張芷捷。
“算了算了,我明白。走吧,你最近需要和我住一起。”參加完了聞婷婷的喪事,張芷捷到白小墨的寢室幫她收拾東西,建議和自己一起住。
“罷了,我可給不起房租,我還是住寢室好了。”白小墨笑了笑,
“你相信我,我沒事的,我又不像你。”
“死鴨子嘴硬。”張芷捷也笑了一下,挺和氣的,沒有以前鬥嘴時候狠狠的樣子。
“沒爸也沒媽了。白小墨,你以後只有我了。你自己可得想清楚啊。”張芷捷笑瞇瞇地對白小墨說。
“呵呵。”白小墨答應到。
她們並不知道她們相愛,她們不知道在她們擁有了表面上很多東西之後,實際擁有的只有對方,表面上擁有的只能是生活經歷。
“講個笑話給你聽啊。”白小墨呆呆地說。
“好。”張芷捷說。
“一只小鳥正在飛往南方過冬的途中。天氣太冷了,小鳥凍僵了,從天上掉下來,跌在一大片農田裡。它躺在田裡的時候,一只母牛走了過來,而且拉了一泡屎在它身上。凍僵的小鳥躺在牛屎堆裡,發掘牛糞真是太溫暖了。牛糞讓它慢慢緩過勁兒來了!它躺在那兒,又暖和又開心,不久就開始高興地唱起歌來了。一只路過的貓聽到了小鳥的歌聲,走過來查個究竟。順著聲音,貓發現了躲在牛糞中的小鳥,非常敏捷地將它刨了出來,並將它給吃了! ”白小墨說,“知道這個故事的寓意是什麼嗎?”
“不知道。”張芷捷傻傻地說,“說吧,你要如何羞辱我?”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第一,不是每個在你身上拉屎的都是你的敵人。第二,不是每個把你從屎堆中拉出來的都是你的朋友。第三,,當你陷入深深的屎堆當中,也就是身陷困境的時候,閉上你的鳥嘴!”白小墨講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張芷捷看見她笑得這麼開心,也笑了,這可是最近白小墨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
“你這個壞蛋。你是不是在叫我閉上我的鳥嘴!你這個壞蛋,人家擔心死你啦,你這個破孤兒。”張芷捷尖叫著去抓白小墨的胸部,做色狼狀。
白小墨也尖叫著,兩個女孩滾作一團。
這麼輕鬆的愛著,真好。
章嚴在家裡收拾衣物,內衣是超厚泡沫型的,內褲是標準的由兩條線組成的丁字褲。外邊穿的更要精心挑選,外套帶兩件,裙子帶兩條,顏色要帶的花俏的,畢竟是出國,代表著學校的形象。
白雲今天破天荒地沒有出去鬼混,回家吃飯了。電話裡,老婆說有要事和自己商量,本來也沒往心裡去,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下午遇見白小墨後,就提不起出去玩的興致,也好,回家吧,很久沒和家人一起吃過晚飯了。也有些想兒子了。
章嚴收拾東西出來就看見白雲坐在沙發上,嚇了一跳,隨後就驚喜地,甜甜地喊了聲:“老公,回來啦,餓沒有?”
“餓了。今晚吃什麼?”白雲不愛和章嚴多說話,其實也怪不得白雲,誰叫章嚴是學心理學的碩士,並且和白雲在同一個大學任教,白雲是中文系,妻子是心理學系,人學什麼做什麼,總有些職業敏感。
以前,感情剛出現問題的時候,白雲一說話,章嚴就分析他的心理,又是從自身的感受,又是從心理學上來分析,白雲被她逼得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她說。對付這樣自以為是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落她,請她自動閉嘴。
“兒子呢?”白雲現在覺得和章嚴之間唯一的共同話題就是兒子。
“不知道。兒子最近也很少回家吃飯,他說上了高中學業重,堅持要在學校把晚自習上了回家。”章嚴邊切肉邊回答,“老公,學校派我代表學校心理學系去馬來西亞的聯誼學校去交流學習,明天早上的飛機。一週之後回來。”
“好。”白雲應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老婆這話,想到白小墨,他心中竟然竊喜了一下。
如果我明天坐飛機,突然飛機出事,死在路上,他應該都不會傷心。章嚴怨恨地看了一眼白雲漫不經心的背影,有些悲憤地想
wer 發表於 2007-7-15 10: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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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的時間總是清晨,似乎清晨能讓人理性些,知道什麼是自己可以取舍的。章嚴想,實在不能和他離婚啊,自己都快四十了,白雲有車有房有事業,還有著自己的兒子,最關鍵的是到現在性功能都還強悍。
章嚴提著行禮從床上爬起來,才六點半。八點半的飛機,家裡有車,希望白雲能夠送她去機場。哪個老婆不希望不被老公疼著護著呢?哪怕是敷衍,是敷衍也好啊,女人很多時候就是希望被人哄,就像男人很多時候希望被人誇。
出臥室,看見白雲還坐在書房的電腦前,電腦前有一只大大的煙灰缸,裡面裝滿了死去煙頭的屍體,抽了一晚上的煙,都不願意到臥室陪自己睡,章嚴看看自己早就坍塌下去的胸部,嘆了口氣。
很多時候,我們只不過是別人吸過的煙,為了心愛的人燃燒了自己,他卻還會看這煙頭的屍體抱怨是煙毒害了他。
“老公,一宿沒睡?”章嚴問他的話有些小心,夫妻間日子久了,冷落就是對對方的羞辱。
“是啊。”白雲打了個呵欠。
“哦,我已經幫你把早飯做好了。你出去前記得吃。”章嚴小聲地說話。
“好的。”白雲看著章嚴那副受氣小媳婦的臉,再望了望廚房的早餐,有些愧疚地問:“幾點的飛機?”
“八點半。”章嚴說。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白雲問。
“嗯,收拾好了。”章嚴心想我前天就收拾好了,故意放在客廳,你卻視而不見。
“我送你吧。你等我會。”白雲說。
“嗯!”章嚴興奮地答道。
白色的寶馬車開出門行走到不足十公裡的時,白雲的手機響起來了。
白雲記得這個號碼是白小墨的。
看到在一旁老婆那歡欣雀躍的臉,第一次沒有接白小墨的電話。
五分鐘不到,電話又響起來了。
還是白小墨。
“喂,白老師在開車呢,一會就給你回過去。”白雲說完就掛了。
“老公。”章嚴說。
“嗯?”白雲答應。
“我出國一週,你會想念我的吧?”章嚴問,臉色有些微紅。
“怎會不想,你可是我的老婆。”白雲笑了笑,章嚴那微紅的臉色有些像她年輕時候遇見他時的羞澀。
“嗯。照顧好兒子。”章嚴說。
到了機場,章嚴一直靠在白雲身邊。
看著白雲手機的時候,章嚴突然多了個心眼,對白雲說聲去上廁所。
趁著上廁所的機會,給自己的親妹妹章桃打了電話:“桃桃,記得在我出國的時間幫我盯住你姐夫。我家的鑰匙放在我系上的信箱裡,你拿著鑰匙隨時去我家查有沒有狐狸精!”
白雲看著章嚴一步步離開自己的身邊,直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裡,競也生出些感概,那個年輕時候任性稚氣的小姑娘還一直在自己身邊嗎?她變得多麼的蒼老了啊。
白雲重新駕駛在機場到回家路上,看著手機孤獨地放在自己的駕駛台上。想到先前來電話的白小墨,于是給她撥了一個電話:“小墨嗎?剛才在去送你師母去機場的路上,不方便接你的電話。”
“回學校嗎?”白小墨沉默了一會,說道。
“不回,我去我自己的廣告公司,你來公司找我吧。知道地方嗎?還是我來接你吧,在寢室門口等我。”白雲掛了電話。
白小墨破天荒的在寢室拿出張芷捷扔在她這邊以備不時之需的化妝品。
緣何知道什麼是愛的時候,我們已經身陷其中
wer 發表於 2007-7-15 10: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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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白雲問手機那頭的白小墨。
“在寢室。”白小墨耐心地回答。
“哦,我來接你,還是你直接去我家?”白雲問。
“不就在學校旁邊嗎?我以前看見你從家裡出來在外面買過煙。”白小墨說。
“好的,小雲在家裡。你到了先和他聊天吧。我去買點菜就回來。”
白雲笑著說。
白小墨走到白雲的家門口,輕輕敲門。
一位少年出來開門,看見白小墨,臉立即紅了,羞澀地問:“你找誰?”
“哦,我和白老師已經約好了。他叫我等他一會。”白小墨也臉紅了,但還是理直氣壯說話。
很多時候更多的理直氣壯只是為了掩飾。
“好吧。”少年開門,白小墨進去了。
“你是叫白小雲嗎?”白小墨問他。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白小雲驚訝地回答。
“聽過的啊。我叫白小墨,叫我姐姐吧。”白小墨說。
這兩名字,聽著也真像姐弟。
白小雲開始撥白雲的電話,問:“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家裡有人找。”
之後就是很久的沉默,幸虧電視開著,兩人把眼睛都放在電視上。
白小墨在看電視的時候,打量四週的擺設,寬大的書房最顯眼,玻璃的牆壁,四週全是書,混亂地擺放著。
客廳很大,沒有照片。白小墨覺得內心欣慰。
于是復又看書房,有寬大的電腦桌,她在想白雲是怎麼樣每天坐在這裡看書寫字,內心充滿了溫暖。
門外響起了鑰匙轉動的聲音,白小雲跑過去開門。
白小墨隱隱約約有些聽見白小雲說:“爸爸,家裡怎麼來了個姐姐?”
“爸爸的學生。”白雲停頓一下,想了想說,“爸爸找來給你輔導作
業的。”
白雲開始做飯,白雲有一手好廚藝。今天他做了肉沫茄子,還有糖醋排骨。
鍋裡澆滿油,肉沫下鍋的香味,還有醬料的香味,糖醋排骨的香味也出來了,配合著“滋滋”的聲音,叫人直想衝進廚房,目睹這一切美妙的事情發生。
食色,性也。
白小墨果真衝進了廚房,焦黃的排骨已經盛在盤裡了,冒著熱氣。
白小墨伸出手就去抓,白雲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
“好好吃。”白小墨尖叫到。
白雲笑了起來,右手拿著鍋鏟,左手摸了摸白小墨的頭,“出去吧,裡面油煙大。想吃的話,端出去吃。”
白小墨看著白雲隆起的小肚子,笑嘻嘻地說:“我等你一起吃。一家人一起吃飯才叫吃飯。
三人坐在餐桌上,白小墨吃得狼吞虎咽,白小雲吃得虎咽狼吞。
白雲有些不敢吃了,只是滿心慈愛地看著這一對兒女,心想,我要是也這麼狼吞虎咽地吃,他們就該不夠了。
晚上,白小墨搶著去洗碗,畢竟吃了別人家的一頓飯,做點家務補償吧。
等到白小墨洗完畢之後,白小雲已經幫她倒了滿滿的一杯檸檬汁,白小墨有些感激地對他笑笑。白小墨才發現這孩子長得真漂亮,可惜矮了點,像他媽媽的身高,她在想,如果這孩子是她生的話,一定會更完美。
想到這裡,白小墨有些臉紅。
“姐姐,這檸檬汁是冰的,你怎麼喝臉紅了?”白小雲問她。
這麼一問,她更臉紅了。
白雲一臉詫異地看著倆孩子的神態,笑。
有時候,我們需要的只是簡簡單單的生活,安樂滿足。
之後三人一起出去逛街。家住在繁華區,樓下有家大大的書店和影碟店。
白雲走在前面,白小墨和白小雲走在後面跟著。
白小雲悄悄地湊到白小墨的耳根邊問:“姐姐,你是不是爸爸最中意的學生?”
“為什麼這麼問?”白小墨臉一紅,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爸爸從不曾帶過學生來家裡吃飯。”白小雲說,“定是他特別欣賞你。”
“以前,有位韓國學生經常給爸爸做早餐,早上還要送到家裡來,我爸爸每次接過來後,我媽就把它倒了。”白小墨又說。
哦,那韓國學生現在還在中文系繼續學習,白小墨認識她,一說中文就大舌頭,上課一被喊起來提問題就用雙手摀著臉,羞澀到這程度,可竟然對愛情這麼大膽。白雲也不是不願意接受,看來是害怕老婆的淫威不敢去。再說了,白小墨對比了一下自己和那韓國學生,發現自己竟然比韓國學生漂亮許多。這是女人的敏感,白小墨笑了笑。
“哦?你對我是怎麼樣的感覺呢?”白小墨說。
“哎呀,還不了解呢。”白小雲也臉紅了。
“你喜歡哪個明星?”白小雲問白小墨。
“我啊,我從不喜歡明星,不過,我挺喜歡魯迅的。”白小墨說,她還真不喜歡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明星,魯迅的銳利她喜歡,她喜歡真實的東西,只不過喜歡欺騙自己。
“嗯,我比較喜歡蔡依琳。”白小雲笑著說,“我覺得她笑起來特漂亮。”
白小墨看著面前這個就快要成長起來的少年,心想,青春期到了,蔡依琳應該是心中愛戀的對象吧,或者更進一步是晚上睡不著意淫的對象?記得童年的時候喜歡過父親,可惜不敢意淫。
她看見這個孩子在影碟店裡買了很多蔡依琳的碟子,當然還有週傑倫。歪著嘴唱歌,一說話就一大串,讓人聽不清楚歌詞,但是有些酷帥酷帥的週傑倫。
最後白小雲站在一張畫像面前,畫像上是蔡依琳笑得一臉燦爛。
面前的少年癡了。
白小雲想起許栩了,自己心中愛戀的小女生,她比蔡依琳還漂亮,可惜許栩不喜歡我,白小雲嘆口氣,有些垂頭喪氣。
“老板,這畫多少錢?幫我把這張畫取給我。”白小墨問。
“五十塊。”老板答道,是個年輕後生,也忍不住在白小墨的臉上多看了幾眼。
“嗯。給你錢。”白小墨接過畫,“給,送給你,破小孩。”
白小雲臉兒紅紅地接過畫,有些不好意思,雖說白雲有的是錢,可惜對他管教甚嚴,前幾天偷偷從白雲口袋中拿了五十塊錢,被發現後,挨了一頓胖揍,屁股到現在都還腫著。
“買她做什麼,她還沒有你們倆長得漂亮。”白雲走過來,手中拿了很多王傑和崔健的碟子。再說了,白雲也是這麼覺得的。任何人都沒有自己的兒子優秀,這是每個父親最基本的特點;每個女人都沒有自己現在愛著的女人漂亮,這是熱戀中人最基本的特點。
但是白雲後來看著兩個孩子興奮的臉,心想:原來這就是代溝。
白小墨有些尷尬,她害怕白雲以為她是為討好白小雲故意這樣做的,她現在對白小雲如此真心誠意,因為白小雲是白雲的兒子。她要愛他。
白雲看著白小墨的表情又有些心疼起來,這孩子,這麼敏感,不知道從小怎麼長大的。如果她是自己的女兒話,不知道要怎麼打扮她才好。
“好好好,好了,我的兒子,我的女兒,走吧。回家看碟子去。”白雲笑呵呵地說。
白小雲拉著白小墨的手,喊了聲:“姐姐,走吧。”
白小墨感激地看著白雲,這樣一來,白小雲就不會懷疑自己和他父親之間的關系了,還和她這麼要好。
wer 發表於 2007-7-15 10: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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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三人看了很久的碟片,最近流行的影片,利器和爆炸聲響起在耳邊。
白小墨看得眼皮打架,但是打著精神,因為不想掃大家的興。我們很多時候總是盡力勉強著自己,為了那點可憐的愛情。為什麼要這麼孤獨得放低了自己?
孤獨仿若毒汁,侵蝕我們的靈魂。沒了靈魂,我們找不到自己。
白小雲看完碟片,已經很累了。
白雲叫他去把澡洗了再睡,轉身發現白小雲已經不見了,尋到兒子的房間,聽見輕微的鼾聲。心中頓時有很多暖意出來,悄悄關上門退了出來。
客廳裡的白小墨也倒在了沙發了,似乎也睡著了。
他看著躺在大紅沙發上的孩子,心中也有暖意湧出來,還夾雜著一些隱隱的疼痛,怎麼會覺得心疼呢?不過,白雲沒有多想。
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白雲輕輕地走過去,抱起她,她展開在他的懷裡,仿若蝴蝶般輕盈。
白雲想緊緊抱她,手臂使了點勁,懷裡的白小墨醒了。
白雲微笑著問她:“晚上你想睡客房,還是主臥室。如果你想睡主臥室,我就去睡客房。”
“我想你一直抱著我。”白小墨迷迷糊糊地說。男人的手臂寬大有力,真溫暖啊,從來沒有男人這樣抱過她。白小墨想起自己死去的父親,他從來不抱她,盡管他愛她,或許他還來不及抱她,就被上天召了回去。
“那我就一直抱著你。”白雲把白小墨放到自己的大床上,抱著她。
直到懷裡的孩子睡著。
她睡著了喜歡吃手指,一邊吃手指,另一只手指還抓著自己。
怎麼這麼癢?天,她抓到自己的那個部位了?
白雲低頭一看,白小墨的手指正抓著自己的乳頭,好像在摳什麼東西一樣使勁摳呢。
白雲無語了,抓住白小墨的手,說了句:“不許淘氣,好好睡。”白小墨似乎聽懂了白雲的話,立馬規矩起來,臉死死貼著白雲的胸膛,她的臉桃紅飛燙。
白雲下半身就有了強烈反應,小弟弟幾乎是跳著起來的。
忍一下吧,這孩子睡得正香,白雲嘆口氣。
清醒的躺著,真是痛苦啊。白雲再嘆一口氣。
樓下傳來兩口子吵架的聲音,夜深人靜,聲聲入耳。聯想想到老婆章嚴,嘆口氣,結婚前真愛章嚴,她那可愛伶俐的俏模樣,自己真不是東西,這麼多年,身為她的丈夫,沒有給予她所期望的幸福,為什麼結婚前覺得章嚴是唯一適合自己的女人,結婚後才發現原來好多女人都適合自己,可是不管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有關系的女人都是自己愛過的;再看看懷裡睡得正熟的孩子,再嘆口氣,真不是東西,抱著這麼年輕的女人,都可以當別人父親了,可是我現在真愛她,有什麼辦法呢?
有什麼辦法呢?他從不無愧于心。
白雲是清晨六點鐘的時候趕到客房去睡的,保持一個姿勢抱了她一晚上,手酸疼。
躺在客房的床上,窗外的天已經隱隱亮了。起來為兩個孩子做早餐,做什麼呢?熬點皮蛋瘦肉粥吧。
wer 發表於 2007-7-16 09: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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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時光總是暗藏危機。
鍋裡的水剛燒開,案板上的肉剛剛剁系碎,米還沒有下鍋。
大門就響起了鑰匙孔的聲音。
還沒有等白雲去開門,小姨子就拿著姐姐當初給的鑰匙破門而入,沾沾自喜地站在白雲的面前。
“姐夫?在做什麼呢?”小姨子章桃嬌滴滴地問白雲。
“哦,沒做什麼,給孩子做點皮蛋瘦肉粥。”白雲被嚇個半死,詳裝鎮定地回答,“你怎麼進來的?”
“姐姐給的鑰匙啊。”章桃得意洋洋地說。
我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我。白雲心中暗暗吼了一聲,不好。婚姻真是可怕,為什麼男人結婚後就要被一個女人霸佔,為什麼婚姻要剝奪人自由戀愛的權利。
唉……為什麼不負責任的男人總是這麼自私。
給你,給你我的愛,它是一把可以燃燒的火,但是你要小心你的結果是越燃越旺,還是會被作為助燃物被耗費盡?
愛你,是我的自由;不愛你了,也是我的權利。本身就無可爭議啊。
想著睡在臥室的玉人,害怕小姨子發現,白雲心中驚慌起來,“桃桃,你來做什麼呢?”
“我啊,我就想來看看小雲。想他了。”章桃邊說話,眼睛邊四處審查,怎麼陽台外多了件女式折疊裙?怎麼屋子裡多了一絲溫柔的氣息?
女人的第六感覺告訴她,姐姐出國,房間裡有人了。
“小雲還在睡覺呢。我在給他熬粥。”白雲皮笑肉不笑地說。
“哦,這樣啊。那我出去給他買點東西回來,中午我來做飯。我現在就出去趕早市。買些新鮮的菜回來。”章桃說。
“好啊,好啊。哦,不,要不,你等稀飯熬好,喝了粥再去吧。”總是要裝作表面上的客套的,以掩飾內心的緊張和心慌。
“不了。我一會回來吃。我可能一個小時後回來,粥應該已經好了吧。”章桃吐著舌頭出去了。
看著章桃俏皮的樣子,白雲感覺到了她有幾分章嚴年輕時候的感覺。
得抓緊時間在章桃出去的空隙把白小墨弄走,怎麼弄走呢?叫她這麼早出去,白雲有些不忍心。
對了,可以把她裝在衣櫃裡鎖起來。
白雲對自己突然而至的想法有些驚喜,似乎又浪漫又機智,等不及水開,就把米和肉倒進鍋裡,連鍋蓋都來不及蓋,就向臥室裡跑了去。
白小墨半側地躺在床上,手指放在嘴角咬著,嘴角還流出夢中的唾液。
這清純的造型,真是比任何s型的女人還性感。
白雲伸出手撫掉她嘴角的唾液,笑笑,情不自禁地想去親親她。
她此刻對于他,尤如一件值得珍藏的瓷器,令人心曠神怡,忍不住細細撫摸。
她卻順勢一把抓住他就往床上扯。
他不知道她原來這麼熱情,他這個時候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小姑娘,他的小妹妹,甚至是他的小女兒。
他被她摟在懷裡,她嚶嚶嗡嗡地哼叫著,好吧,愛你。
白小墨睡在這張寬大的床上,是什麼樣的感覺呢?這強大的幸福面前,她產生陣陣眩暈和虛幻,她要把自己交出去,交出去。
這叫人不知生死的愛情,流淌著灼人的毒汁。
愛吧,愛吧。問世間情是何物,制造白癡無數。
他狠狠進入的時候,她尖叫了聲,故意壓低聲音,但還是悶聲悶氣地發了出來。
更性感,更催起男人強大的性欲。
白雲覺得從來沒有這麼強硬過,先還有些溫柔,終于變成了帶有控制性的強取豪奪。
兩人正扶搖直上九千裡時,沒有發現章桃又偷偷潛回來站在臥室門外的那雙吃驚的雙眼。
知夫莫若妻啊。姐姐啊。章桃含著一雙淚眼,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章桃走在街上,一直拿著自己的手機,她在想要不要把早上看到的事情告訴姐姐,章嚴這個時候正在做學術交流吧?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章嚴這幾天一直握著手機,沒有任何白雲出軌報警的信號,她的嘴角一直浮現著隱藏不住的笑意。
張芷捷這幾天一直在撥打白小墨的手機,可惜手機那邊一直是關機。這個自卑的孩子,不管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都從不跟自己說。
“喂,再找不到白小墨,我就要去白雲要人了。他媽的,肯定是他勾引了白小墨。你會不會被別的女人勾引,姚荻?”張芷捷看看躺在一旁溫馴入小狗的姚荻發問。
“不會的,主人。汪汪……”姚荻說。
“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
廣寒宮。”洪碧唱著唱著突然停下來了,最近兒子有些不對勁啊,老是自己一個人呆呆地笑,不是得了失心瘋,就是戀愛了!想到這裡,洪碧的心中一緊,接著唱道,“玉石橋斜倚把欄桿靠,鴛鴦來戲水,金色鯉魚在水面朝……”
wer 發表於 2007-7-16 09: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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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白雲和白小墨雲雨完畢出來,白小雲已經坐在客廳看電視了。
“剛才好像小姨來過。”白小雲冷冷地說出話後便不再流露出任何表情。
白雲心中慌了一下,自己色迷心竅,也太大意了。兒子會不會看到了?
兒子不愛說話,這性格來自章嚴。章嚴不愛表達自己,高興快樂都不表達,難道是因為學心理學的原因,害怕因為一表達就會被別人看清試穿了?
“兒子,可以喝粥了哦。爸爸特意為你熬的。”白雲有些討好地說。
“我已經喝了。熬粥的火好像都是小姨關的。”白小雲不動聲色地說。並不接受白雲的討好。
白雲有些尷尬,更何況聽到白小雲說剛才章桃來過後,心中更是有些害怕。
畢竟是四十歲的男人了,雖然在外面彩旗飄飄,但是把女人往自己家裡引,睡在章嚴的床上,還是第一次。心虛了,內疚了,害怕了,在道德面前說什麼都說不過去的,更何況為人師表,名譽還是要的。
白小雲一眼都不看白小墨。
白小墨卻如芒在背。心虛,內疚,害怕。她狠狠地想了一下,自己真是昏了頭了,我在做什麼呢?我要白小雲也失去自己的家嗎?
為什麼自己要因為抵抗不了孤獨和寂寞,要以著愛情的名義去破壞小雲的家呢?
再看一眼這個曾經說過是自己老師,自己父親,自己愛人的男人,他在兒子面前連看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了。
而自己惶惶乎更不敢看白小雲,想到剛才自己在床上的主動,內心充滿了可恥,著急羞愧得滿臉通紅,吞吐著說:“我,我,我有點事情,我,我,我先走了。”于是,收拾好東西,匆匆離去。
白雲沒有挽留,待會小姨子要來的。
白小雲也沒有挽留,只是眼中有了些許不舍。
“兒子,喜歡墨姐姐嗎?”白雲問自己的兒子,相信是自己的兒子總和自己的眼光有些一樣的。
“爸爸,你會珍惜小墨姐姐的吧?”白小雲並不回答白雲的問題,而是反問了白雲。
“這,這……你都看見了?”白雲笑了笑,“以後的事情怎麼說得清呢?”
“就算看不見,那麼大聲音怎麼會聽不見?不過,我不會把這個事情給媽媽說的。但是,你要對墨姐姐好點。”白小雲說完話,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開心地喝粥。
響起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白雲跑了過去。
是章桃。
“姐姐下午就趕回來。”章桃笑嘻嘻地對白雲說。
“你?”白雲有些吃驚,這個死丫頭。
“姐姐來的電話,只是說要提前回來而已。”章桃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去把菜理出來,姐夫。”
白雲也裝模做樣地去幫忙,做了很多菜,吃的時候,每個人各懷鬼胎,飯菜在口裡,如同嚼蠟。
午飯剛吃完,章嚴的電話就打來了。
白雲接的,問需要不需要自己開車到機場接她。
章嚴說不用了,學校有校車來接,在家好好照顧兒子。
白雲也不堅持,他知道等章嚴回來後,會有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戰。
白小墨離開白雲的家,走進電梯,看見電梯將白雲家的門緩緩關閉,眼中有些濕潤,家,家,家,只是我的家到底在何處?
打開手機,很多消息蹦了出來,全是張芷捷發的。
“你在哪?”
“你在哪裡啊?”
“和誰在一起?!”
“手機沒有電了嗎?”
“蠢貨!為什麼不敢開機?”
“你心虛,你不敢告訴我真相!”
“你死了嗎?”
“你和白雲在一起嗎?”
“快出來吧,我快急瘋了。”
………………
久違的那麼尖利的溫暖。
白小墨撥通張芷捷的手機號碼,那邊只響了半聲就被迅速地接了起來:“你他媽的還知道回電話啊?!!”
白小墨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了一會,突然在這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張芷捷聽見白小墨哭了,語氣溫柔下來:“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那邊的孩子沒有回答,卻哭得更大聲了。
很多時候,我們去追求一些我們覺得值得追求的東西,其實我們不知道,最珍貴的東西就在身邊。
wer 發表於 2007-7-16 09: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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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芷捷在電話裡告訴白小墨乖乖站在原地等她。
白小墨掛掉電話,乖乖站在原地,眼神漸漸空落起來。
要飯的老太婆仍舊蹲在校門口抱著一只破瓷碗盯著來來往往的過人,看到白小墨的時候,老太婆的眼睛一亮,“小姑娘,你剛才哭了?”
“嗯。”白小墨看著要飯的老太婆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都是無依無靠之人。
“你會讓任何人都覺得離不開的。”老太婆含糊地說,“你會富貴,你會應有盡有。你以後會每一天都開心。”
白小墨聽不清楚老太婆說的什麼話,張芷捷已經跑過來了,臉上掛著焦急的表情。
見張芷捷這麼焦急,白小墨有些過意不去,連忙揮手致意。
張芷捷掉轉跑過來,一把就抓住白小墨的手,大罵一聲:“你這根泥鰍,你這根泥鰍!”
“對不起。”白小墨滿懷歉意地對張芷捷說,說著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張芷捷進一步抓緊了白小墨的手,“回去吧,去我那裡,美美睡上一覺,什麼都不去想。”
章嚴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換上了笑臉。
扭動鑰匙,開門。
“老公,我回來了。”她閒妻般地說出第一句話,見到白小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也良母般地說:“兒子,想媽媽嗎?”
兒子老公湧上來,幫她提東西,問長問短。
章桃也從廚房出來,很是神秘地跟在姐姐的身後。
章嚴被章桃帶進書房,談了很久的話。
白雲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那一直掩著的書房門,但是立馬又詳裝鎮定。
半個小時後,章桃扭動著腰肢走了。
章嚴出了書房,跟個沒事人一樣,衝著兒子和老公笑,如同陽光般燦爛。
“老公,晚上在家裡吃飯嗎?想吃什麼,我去做。”章嚴依舊笑。
白雲覺得這笑裡藏刀,心中有些寒冷,小聲地說:“隨便做吧。”
章嚴轉身就進了廚房,白雲覺得章嚴這轉身的動作堅決得像是要自殺的神經病人。
唉,她又犯病了。白雲嘆口氣。
白雲打開電腦,點開了“天涯虛擬社區”的網頁,在社區亂逛,在蓮蓬鬼話看到了一篇帖子叫《情婦》。
白雲看到裡面的這句話:一個能夠讓男人離不開的女人,是最能耐的女人。如果一個女人不是出于財富、美貌、權力、利益、肉體或性而能夠讓一個男人感覺到依靠,這才是一個偉大的女人。覺得有點意思,笑了。這個世界有這樣的女人嗎?想到了白小墨,不可思議,居然會想到那個孩子。
章嚴進去廚房一個小時,一直沒有出來。
“爸爸,廚房一直有剁刀板的聲音,你去看看。”白小雲跑過來對白雲說。
白雲闖進廚房,看見章嚴右手正拿著刀,一刀一刀死命地往刀板上剁,刀板上放著是一條魚,魚已經被剁得稀爛,肉糊糊的一片。肉糊糊的一片上面還有五只可愛的肉嘟嘟手指,分散在刀板上。左手的五根手指被剁掉後,只剩一大片肉,有些像只處理過的熊掌,鮮血流出來,順著灶台往下流淌,好像涓涓細流。
章嚴又一刀下去,那五只手指被攔腰斬斷成十只手指。
眼看著她又欲舉起刀。
“章嚴!你做什麼?!”白雲大喊一聲。
章嚴回過頭來,對著白雲癡癡地笑了笑:“我是朱碧,你忘記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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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跟我去醫院。”白雲雖然被章嚴嘴裡冒出的瞎話受了些驚,但是看見章嚴那沒有了手指好像饅頭一樣的手掌,上面血流如注。
救人要緊,現在馬上送到醫院去的話,應該還接得上。
不管怎麼樣,面前的人畢竟是自己曾經愛過的,盡管現在已經不太愛了。
“我是朱碧,我是朱碧,我是朱碧,你忘記我了嗎?”章嚴看都不看白雲一眼,嘴裡只是這樣喃喃自語。
“好了。老婆。我們去醫院,不怕啊。”白雲險些流下眼淚,朱碧,章嚴,這些名字都是自己曾經深愛過女人的名字,而現在她們一個早早絢爛死去,一個瘋瘋癲癲地剁著自己的手指。
記得當初,他都對她們說過,我會好好愛你。
白雲把章嚴在刀板上的手指一一撿起來放在一個儲藏盒裡,把章嚴抱進車裡,往醫院開去。
白小雲看見母親的悲傷,看見父親的驚慌,看見汽車疾馳而去,他的眼中迸射出了一絲絲恨意,卻又無可奈何地微笑。
朱碧飄在天空看著這場好戲,看見白小雲的眼神,有些不寒而栗。不敢看白小雲,她也只能跟著白雲。
愛得太深,塵緣不了,死後都還不能投胎。
愛情本身就是一件容易讓人永世不得翻身的事情。
朱碧笨拙地想:我好像沒有上章嚴的身啊。為什麼章嚴要裝做我呢?她的嘴角微微上翹,很是可愛。唉,她還在愛中。
有著愛情的滋潤,現在她應該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漂亮的鬼了。
這只笨鬼。
章嚴躺在手術台上,被施了麻醉藥,手術正在緊張地進行,白雲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
白雲心慌,他看著手表上行動的時間,越看越心慌,越心慌越看,這塊勞力士手表,還是章嚴買給他的,章嚴家境頗好,為了追隨白雲,跟著白雲考上研究生,家裡獎勵了章嚴很多錢,章嚴把所有的錢給白雲買了塊勞力士,那個時候戴手表是身份和奢侈的象征,戴勞力士更是少見了。
這塊手表一直跟隨白雲很多年,時間上從來沒有走得不準過,每天滴答滴答的響著,見證著愛情的長短。連有一次章嚴賭氣把它從二十四扔下去,它都沒有壞,好像章嚴的愛情,歷經千瘡百孔,千鎚百鍊,依舊滴答著延續苟延殘喘的生命。
白雲甩了甩手,嘆口氣,這次在醫院外的等待比在他年輕時候等章嚴生孩子還緊張,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內疚嗎?
在甩手的瞬間,“啪”的一聲,手表摔在了地上,拾起來一看,鏡面碎了。
章嚴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吧?
不會的,這種接肢手術應該是死不了人的。
難不成會是朱碧在害她?
不會啊,這個世界沒有鬼啊。
朱碧飄在天空,穿著鮮紅的衣服對著白雲甜蜜地笑,原來最幸福的就是守在自己的愛人身邊看著愛人的一舉一動。
這只笨鬼。
醫生終于出來了,“誰是章嚴的家屬白雲?你妻子手術成功了,她想見你。”
白雲急忙站起身趕了進去。
章嚴看見白雲一臉緊張和愧疚,不僅心中竊喜,盡力去克制要溢于言表的喜形于色。
章嚴悲傷地嘆口氣,一臉絕望,堅定地對白雲說:“老公,這麼多年夫妻了,也是時候散了。我想好了。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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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白雲似乎沒有聽清楚從章嚴口中吐出來的話。離婚這事情在章嚴口中吐出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這麼年吵著鬧著哭著笑著,因為章嚴的堅持,婚從來沒有離成,湊湊合合地過了十多年。
看著病床上的老婆,早已經芳華不在,動過手術的手被紗布包得像蘿卜一樣。蒼白的臉上藏不住的疲倦和悲傷。
“嚴嚴,我知道你妹妹跟你說了些什麼。但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就是這樣的啊。你知道的,我就是這樣的啊。……”白雲的話越說越小聲,他第一次發覺離開了屬于自己的三尺講台,說話這麼費勁。他想解釋什麼,但是發現自己的語言是如此的無力。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太知道了。就連當初你和章桃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章嚴點頭,眼淚從眼眶中滑落下來。
白雲無地自容,只有轉移話題。
“嚴嚴。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一切都可以商量的,答應我,不要傷害你自己好嗎?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就好了。”白雲抓著妻子另外一只尚完好的手。
“不要再多說什麼了吧。我不想再聽解釋。我想離婚。我太累了。”章嚴輕輕地嘆息。
白雲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有些懷疑妻子的神經有些不正常,先是把自己當成了朱碧,之後剁手指,再次又要說離婚,這話,他覺得妻子是不可能會說的。他想出去找醫生問問,看看章嚴的病歷。
還沒等他去找醫生,章桃就趕了來,她早就來到了醫院,走到了病房門口,看見白雲陪著章嚴說話,就沒好意思進來,于是就先去醫生處把章嚴的病歷拿了過來。
白雲出去就碰見章桃,看見章桃橫眉冷對瞪著自己,更是心虛,接過病歷一看,上面寫著:出現幻覺,產生妄想,自殘,行為障礙嚴重。精神分裂症。天,她竟然是真瘋了。
“姐夫。”章桃喊了一聲正在發呆的白雲。
“嗯?”白雲有些不知所措。
“你打算怎麼對待我姐姐?她現在這樣,不能再受刺激了。”章桃問他。
“唉,你姐姐要和我離婚,態度很堅決。”白雲說。
“那你跟她離嗎?”章桃問。
“離吧。跟她結婚那麼多年,很少時間讓她開心過。如果她要離的話,就離吧。這樣也好,她不和我生活在一起,想必她也會活得愉快些。”白雲說。
“不過,她現在這個病就算離,法院也不給判。等她病好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依她!”白雲說完話就走進病房,看見章嚴還在飲泣,心酸得不行,輕輕地抱著章嚴說,“嚴嚴,好好養病啊。病好了,想離想合,都你一句話。離婚的話,房子車子都歸你,我公司的股份也分你一半。”
好溫暖的懷抱,章嚴這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
章桃在病房裡看得唏噓感嘆,姐姐真不容易,女人要守住一個男人的心可真難啊,想到自己無依無靠,年輕時候就暗戀姐姐的男朋友,這時候白雲對姐姐說的這般話曾經對自己也說的吧,可惜現在他已經是姐姐的丈夫。昔日的情人成為了姐夫之後,再也不敢和小姨子偷偷來往,斷絕了關系,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道理白雲是懂的。
只是這麼多年,自己的丈夫在人海中依舊尋覓不到,不覺得也有些感傷,于是章桃悄悄地退了出來。
遇見了姐姐的精神主治醫生孫離,不僅對他笑笑:“孫醫生,謝謝你的幫忙。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姐夫現在都還沒有回心轉意呢。”
“沒關系,醫人亦醫心。你姐夫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別太擔心你姐姐了,她沒事的。”戴著金邊眼鏡的孫離也笑了笑,他的臉瘦削白皙,手指修長。
可他笑起來挺好看的,一排珍珠糯米牙。好斯文的感覺。
章桃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想請他吃飯的衝動,正欲轉身。
“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章桃幾乎是跟隨著自己的心跳回答的。
孫離狡佶地笑了笑,說:“小生不勝榮幸。”
“白小墨,我警告你,你是絕對不能再想這個人的。他會害你到萬劫不復!。”張芷捷一本正經地對白小墨說道。
白小墨沒有說什麼,偷偷給白雲打電話,可惜手機撥過去,白雲的手機一直關著。
可能他在忙呢。白小墨想。我晚上再打給他試試。
晚上打的時候,通是通了,可惜白雲拒接了。
白小墨哭了,無聲無息地,她想,我以後再也不給他打電話了。
張芷捷走到陽台,看見蹲在陽台角落的白小墨哭得像淚人,于是輕輕地摸了摸白小墨的頭。
“我聽你的,已經再也不和他聯系了。”白小墨說。
“知道了。”張芷捷抱了抱她,白小墨的身體在月色下這麼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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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白小墨一看,是他。
白雲的號碼好像池塘裡緩緩遊出水面的青蛙般顯露。
有些晚了,不是嗎?
愛情固然重要,尊嚴更重要。
白小墨呆了一會,有些不願意接。更何況早已對張芷捷答應了不再和他聯系。
那邊遲疑的青蛙似乎有些察覺到白小墨的心思,于是叫聲淡了下去。
手機不再震動,不再響。
為什麼在你面前我總是控制不了自己,我有些懷疑自己以前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是否因為認識了你就要否定原來的我,那麼追憶以前的自己是否又是懷疑現在的你呢?
你不要再來,不要再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因為我早已被你牽引。
白小墨想了一會,手機傳來短信的聲音。
拿起來一看,是白雲來的短信,上面寫著:我這邊亂得很,寶貝。體諒我一下。
好好好,你要怎樣便怎樣。
白小墨笑了一下,刪除了白雲來的短信,連著白雲的手機號也一起刪除了。
還有什麼可說的,這就意味著拋棄。
白小墨出校門去找張芷捷,今晚真想她。
又遇見了校門口那個要飯的老太婆,剛用要飯的錢去肯德基去買了一杯百事可樂。原來要飯喝的飲料比我喝的還好,白小墨笑了一下,但是她還是決定給老太婆錢。習慣了,習慣了善良和同情,這毛病很難改。
“唉,丫頭,我記得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能給你指點迷津。”老太婆說。
“白小墨。”老太婆問話很親切,語氣有些像白小墨死去的奶奶。
“姓得不錯,白,清晰明白,純白冰潔,但是為什麼要叫墨呢?白紙上被滴了一墨色,不是全毀了嗎?”老太婆說,“不過,你命相好。可惜眼角那顆淚痣,點壞了命盤。你的命好是好,不過一輩子是個姨太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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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太太命?”白小墨想到白雲,笑了一下。
“白小墨這個名字不好?”白小墨又笑了一下,唉,那不如改名字叫“白癡”吧。
白小墨,本是白色,卻非要加上一滴黑墨,殘缺而遭人嫌棄。
“謝謝你。阿婆。”白小墨說。
“沒關系,孩子。我會一直在這裡看著你。”老太婆喝了一口可樂說道。
白小墨看到老太婆喝的飲料,沒見過有人要飯還過得這麼逍遙的,白小墨覺得這次再給她三塊錢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這次給了她五塊錢。
可是老太婆卻笑著拒絕了,“孩子,我會一直在這裡看著你。”
白小墨有些疑惑地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覺得老太婆很親切。
到張芷捷的住處,有鑰匙,張芷捷以前幫自己配的,于是自己開門。
臥室很大聲響傳出來。
“捷。。。”男人的聲音深情款款,卻又無助。
“嗯。”張芷捷的聲音包容而溫柔。
“我怎麼不行了呢?我都試了一個晚上了。”男人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
這算什麼回事嘛。一個不能佔領女人的男人算什麼男人,一個不能給女人帶來快樂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眼看已經俘虜了張芷捷的心靈,應該表現自己男性雄偉的一面的緊要關頭時候,卻變成了陽痿模樣。
比起心靈來說,其實女性更喜歡男人佔領她的身體。心靈任何人都有,沉浮跌宕;但是身體卻天生對男人開了一個通道。
“沒關系啊。我其實對性還不是挺冷淡的。”張芷捷抱了抱懷裡的這個大孩子。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不要這樣。”男人的聲音顫抖。
“我過幾天再來找你。”掩飾不住的慌張,男人開始急促地穿衣服。
白小墨聽著裡面發生的一切,靜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敢進去。
直到看見姚荻一臉沮喪地跑出來。
姚荻瞥了一眼白小墨,沒有說話,開門,像只白天行走在大街上的老鼠般逃走。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白小墨隨著門聲心也緊了一下。
白小墨緩緩走進臥室,看見張芷捷獨自坐著,眼角帶著淚花。
“芷捷。”白小墨摸她的頭。
“其實,我對這個事情真的不在乎。”張芷捷眼角的淚花掉了下來。
“你看你看,他為什麼就不相信我?”張芷捷也哭。
白小墨看她被哭花妝的臉,什麼梨花帶雨,女人哭起來都難看。
“好了,別哭了。因為他不相信自己。一個男人如果失了自信,對誰都是不相信的。”白小墨說。
“芷捷。都快寒假了。時間真快。考試考完了,我們就回家吧。”白小墨說。說到這句的時候,白小墨有些萬念俱灰的感覺。
“好的。我們回家,但是你要來我家和我一起住。你知道的,我討厭她。”張芷捷開始撒嬌。她,指的是張芷捷的母親。
“沒問題。我先回學校收拾一下,等三天的考試考完後,我們就回去。”白小墨說。
白小墨關上門走了。
張芷捷拿出朱碧的那只鮮紅血色手機,手機好象有生命般,明明已經沒有電了,屏幕還間或發光。張芷捷把它放在床頭,傻傻地笑得有些詭異。
考試的題目並不難,白小墨完成得很輕鬆,白雲還做了監考老師,總是像蒼蠅一樣圍在白小墨身邊轉。
可惜白小墨沒有給他任何提示。
白雲終于在白小墨的桌子上發現一張紙條。
以為是寫給自己的,有些興奮地拿起來看。
上面寫著:實在無聊的話就把答案幫我傳給張芷捷。
看到這張寫著密密麻麻文字的答案,白雲把答案扔到垃圾桶。
拿出白小墨的鉛筆在白小墨的卷子上寫到:我會保證你們兩個人各科的成績及格。
白小墨不動聲色地把字擦掉,對白雲淡淡笑了。
寫到:我,你應該不用擔心,幫我把張芷捷的成績搞定就行。張芷捷家教嚴格。
白雲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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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想到白小墨那倔強的眼神,邊發動車邊感嘆,原來她真是不屬于我。
車駕駛的方向是醫院,章嚴在等他去看望。
妻子的精神分裂症已經夠他心煩了。屋裡沒人收拾,兒子沒人管,原來妻子這個職業真是其他女人不能替代的。
章桃比白雲早到,正和姐姐愉快地交談著。
“哪個醫生還不錯吧?”章嚴有些曖昧地看著章桃說。
“哪個醫生啊?姐姐。”章桃不好意思。
“還和我裝蒜。孫離啊。你這幾天難道沒有和他在一起嗎?”章嚴有些詳裝嗔怒地說。
“哦,哦,哦。是挺不錯的。”章桃臉紅了。
“哪個地方不錯?上半身,還是下本身?”章嚴笑著逗她。
“我,哎呀,姐姐。”章桃臉更紅了。
“我知道了,傻孩子。”章嚴說。
說完了話,章嚴看到了白雲走了進來,對丈夫親切地笑了笑。
“好些了嗎?老婆。”白雲問她。
“好多了。你看,老公,我又可以給你做飯了。”章嚴動了動手指。
“以後你出院了,我給你做飯。”白雲依舊內疚。
“老公。”章嚴握了握白雲的手。
多麼讓人感動的瞬間。
“姐姐,我出去了。”章桃見兩口子這麼親熱,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看見孫離正站在病房門口癡迷地看著她,她有些被這眼神迷得有些醉了。久違的愛情像小鳥一樣又在枝頭呼叫,愛還是不愛,這真是個問題。
“姐姐,再見。姐夫……”章桃最後再狠狠地看了一眼白雲,這個曾經愛到癡狂的人,幸虧姐姐不知道,章桃想到孫離,是時候該找個好人嫁了。
“再見,桃桃。”章嚴心中想說的那句話其實是永別。我的東西是任何人都不允許動的,哪怕你是我的妹妹。既然你是我的妹妹,就更不應該動我的東西,何況是我的丈夫。
白雲曾經對著滿屋的書說過:誰借我的書不還,我都記得。
章嚴聽了想:誰睡過了我的老公我都知道。
章嚴對孫離使使了眼色,做了一個殺掉的暗示。
孫離微笑著示意,拉了拉章桃溫暖得有些濕潤的手,走了出去。
孫離拿慣了手術刀的手絲毫讓人察覺不到殘忍,寬大而細致,讓人充滿安全感。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章桃笑了,她畢竟是個愛做夢的少女,這麼多年都還沒有醒。
“桃桃。”白雲似乎有所預感般地喊了一聲章桃,想到章桃光著身子在自己懷裡時候,看著床單上那團殷紅的血流出眼淚,又心疼又內疚。他為什麼總是這麼內疚,他為什麼對每個女人都內疚?
“嗯,姐夫?”章桃轉身對著白雲笑得一臉燦爛。
“沒什麼。去吧。謝謝你照顧你姐姐。”白雲說。
“沒什麼啊。應該的。”章桃說,“走吧,我的大帥哥。”
看著章桃和孫離肩並肩地走了,一絲不祥之感從白雲的心頭串出來,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了。
“餓嗎?”孫離問章桃。
“不餓。”章桃說,有情飲水飽。
“但是吃飯的時間到了,我們眼睛去吃菜好了。去吃日本菜。”孫離出了主義。
“好啊,我還沒去過日本餐館呢。”從小章家就要仇日情結,以內以前老家在東北,吃了小日本的大虧,從此只要是與日本有關的東西,都被禁止。
看著章桃的天真,孫離心中不僅打了個寒顫,這麼可愛的妹妹章嚴都要殺掉,真是下得了手。
點了Sukiyaki、天婦羅、壽司、生魚片。
各色各樣地擺在桌上,宛若小家碧玉,漂亮極了。
“日本菜講究五味五色五法之菜,五味是指甜、酸、辣、苦、鹹;五色是指白、黃、紅、青、黑;五法則是指生、煮、烤、炸、蒸的烹調法。不要說看,僅僅是看就可以讓人心情愉快了。”孫離頓了頓說,“這點,像你。”
章桃臉紅了。面含桃花,像桌上的壽司。
店裡的音樂聲很小,有些像琵琶又不像琵琶,糾纏卻不綿長,嚶嚶嗡
嗡的,叫人內心焦躁。
“給你唱首歌吧。”孫離說,“我小聲地唱。你聽好嗎?”
“好的,你唱吧。”章桃說。
當我死去的時候 親愛 你別為我唱悲傷的歌
我墳上不必安插薔薇 也無需濃蔭的柏樹
讓蓋著我的輕輕的草 淋著雨也沾著露珠
假如你願意 請記著我 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在悠久的墳墓中迷惘 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許 也許我還記得你 我也許把你忘記
我再見不到地面的青蔭 覺不到雨露的甜蜜
我再聽不到夜鶯的歌喉 在黑夜裡傾吐悲啼
在悠久的墳墓中迷惘 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我也許 也許我還記得你 我也許把你忘記
之後,章桃再也沒有說話,她的嘴角一直含著一絲神秘的笑,直到孫離送她回家。
章桃回的是白雲和章嚴的家,手裡一直有著他們家的鑰匙,或許人會
選擇自己最留戀的地方死去。
姐夫白雲在醫院陪章嚴,不會回家,白小雲這幾天被送到爺爺奶奶家,因為家裡沒人給她做飯。
章桃躺在姐夫的床上,刀片對著手腕割得特別深,肉被割得翻起來,像小孩嘟起的嘴。
血流了一床,順著床沿流下來,滴答在地板上。
孫離看著自己的銀行卡,裡面有章嚴給自己打進去的巨款,有些天真地想,等到章嚴離婚後,是否真的會和自己在一起?那個時候不知道章嚴還會不會叫我用催眠術去殺人?
看著手表上的時間,滴滴答答地走著,等待真是一場漫長的自殺。這手表是章嚴送的,她喜歡給男人送手表,是想買斷男人的一生嗎?
但是想到慘烈死去的章桃,孫離覺得內疚。
我們常常內疚,但是從不悔改。
有什麼辦法。
wer 發表於 2007-7-16 09: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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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墨在寢室裡收拾東西,該帶走的東西全都帶走,不該帶走的一件不要,好像她不會再回學校來一樣。
走出寢室門口,在小攤點買了一張電話卡,帶卡號的。取出手機裡以前的校園卡扔掉,換上新的號碼。
張芷捷已經在女生寢室門口等白小墨,她叫來了自己家的司機,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停在路邊,在太陽下反射出光芒。
“上車吧。”張芷捷說話。
白小墨臉上露出些微笑,司機出來幫她搬東西,她輕巧地上車。
“我換了手機號碼了。給你我的新號碼,我撥到你手機。”白小墨說。
“好的。”張芷捷抱抱白小墨,“都會過去的。”
“已經過去了。”白小墨淡淡地說。
白雲早上回家,陪了章嚴一夜,累壞了,想到自己的床上去躺會兒,打開臥室的門,看見章桃的血流了一地。
白雲快昏過去了。
報警,警察來了,經過鑑定是章桃是自殺。
通知章嚴和白小墨,以及親戚們。
追悼會開得靜悄悄的,好像每個人都覺得章桃死得憋屈,但是都悶著不敢說。
怎麼說呢?
說是白雲害死了章桃,還是章嚴害死了章桃。
一家人哭得昏天黑地,章嚴也在哭,從小到大的妹妹沒了,她也是真傷心,可是她在狠心的時候也是真狠心,她在愛的時候也還是真愛。
章嚴就是這麼愛憎分明。
章桃下葬後,章嚴立即要求出院。
白雲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家已經折騰得支離破碎了。
白小雲的班主任才打電話過來對白雲告知白小雲最近的成績情況,下降很多。
白雲焦頭爛額,以前章嚴正常的時候,這個家有條不紊。
現在章嚴要求出院,手指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手指已經能夠活動自如。
白雲有些擔心章嚴的精神問題。
咨詢孫離的時候,孫離說章嚴現在的精神狀況已經好轉,只要不受到刺激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孫離說話邊對章嚴使眼色。
章嚴一直在對著孫離微笑。
心照不宣。
回到家裡,白雲想起章嚴平時的好,再加上章桃的死,說道:“嚴嚴,我去做飯,你歇著。”
“我去吧。”章嚴說。
“不了。我去。你知道我廚藝好。”白雲說。
食色,性也。
白雲就是這兩方面擅長。
飯做好了,很簡單的菜,青椒沫拌茄子,蒜泥白肉,油酥土豆,番茄雞蛋湯,色香味俱全。
“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了。有多少年了吧。我記得還是我們剛結婚那會你在家裡做過飯。”章嚴動了筷子,夾菜。
“多吃。”白雲也給章嚴夾菜,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我們離婚吧,白雲。”章嚴放下筷子。
“什麼?”白雲說。
“我們離婚吧。醫院已經給我開了健康證明,我精神正常,身體健康,可以向法院申請離婚了。”章嚴說。
“房子和公司的資產一人一半。兒子歸我。你每個月給撫養費。”章嚴冷靜地說。
白雲有些害怕從章嚴嘴巴裡說出的話,當一個女人開始和一個男人算得分明時,表明這個女人是真的寒了心,不願意再付出了。
也好,離吧,只要她開心。這麼多年了,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當別人的丈夫。
“好吧。”白雲點點頭,“明天我們就去辦。嚴嚴,我不配做你老公,對不起,我把房子和車子都給你。”
看著章嚴一臉疲憊和憔悴,白雲有些動情,這個女人跟了自己這麼多年,除了痛苦和衣食無憂,什麼都沒有給過她。
“老公。”章嚴抬起頭,淚眼婆娑。
有些楚楚可憐。
“我舍不得你。”章嚴說。
“舍不得我什麼,我這麼壞。耽誤了你的幸福這麼多年。”白雲嘆
氣,一日夫妻白日恩。日了這麼多年,恩情滿滿的,一輩子都用不完。
“我舍不得你的身體。我覺得我真粗俗。”章嚴又哭又笑。她講的是實話,她喜歡和白雲做愛。這輩子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白雲做愛。
白雲聽了哈哈大笑,覺得章嚴一下子又恢復了年輕時候小姑娘般的可愛。
彎下腰抱著章嚴就往臥室裡跑。
章嚴咯咯地笑。
老公終于奪回來了。
“老公,明天把兒子接回來吧。一家人好久沒有在一起了。”章嚴睡在白雲的兩腿之間,嘟嘟啷啷地說。
“好!”白雲有些開心,他知道這個家又要開始運轉了。
第二天,白雲從手機裡找出白小墨的電話號碼,撥了撥,電話裡說號碼是空號。
白雲有些慶幸地舒一口氣,中午不如帶家人出去吃飯吧。
好一場浪子回頭金不換。
不管多花心的男人都只會為自己的家庭負責,原來媽媽說的話是對的,章嚴笑了,笑得有些甜蜜,還有些得意。
wer 發表於 2007-7-16 10: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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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回來了。”張芷捷有鑰匙,但是不敢自己開門,輕輕地敲門。因為從小就被母親警告要敲門才能進去。小時候,半夜醒來的張芷捷趕到害怕,衝到父母的房間要求同睡,卻打擾了父母嗨咻嗨咻的好事。
張文在沉醉中突然看見張芷捷蹲在旁邊,雙手捧著自己的臉,一雙眼睛天真無邪地看著自己,嚇了一跳,從老婆唐敏身上翻下來,在被窩裡穿好睡褲,下床把張芷捷抱了出去。
唐敏也看見張芷捷了,她嚇得大聲尖叫,對著張芷捷吼了一聲:
“滾!”
張芷捷“哇”的一聲就哭了恰離。
張文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嘆了一口氣,悄悄對唐敏說:“我去搞定她。你等我會兒。”
“寶貝,你過來做什麼啊?”張文問張芷捷。
“爸爸,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睡。”張芷捷說。
“下次進來記得要敲門哦。不然會嚇著你媽媽的。”張文說。
“爸爸,你陪我睡覺好嗎?”見張文把自己放在床上,轉身就要走,張芷捷慌忙說。
“好的。爸爸陪寶寶睡覺。閉上眼睛。”張文抱著張芷捷。
“爸爸,你和媽媽剛才在做什麼?”張芷捷問。
“呃……”張文,“爸爸在愛媽媽。”找到一種比較詩意性質的回答,張文有些得意。
“那爸爸你能會這樣愛我嗎?”張芷捷抱著張文的脖子問。
“這個……”張文差點笑出聲來,“以後爸爸會給你找一個這樣愛你的人。”
“我不要別人這樣愛我,我只要爸爸這樣愛我。”張芷捷含糊地說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張文看著懷裡的女兒,之前被她媽媽嚇出來的淚水在臉上還有痕蹟。
太可愛了。
張文伸出手刮了刮女兒的小鼻子,起身離開。女兒的鼻子有些蒜頭的蹟象,得每天給你捏捏,張文可不喜歡女兒的的鼻子像自己。
張文回到床上,抱著唐敏,摸到她的臉,覺得她的臉濕潤了,驚道:“怎麼了?老婆。”
唐敏幽幽地來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歡芷捷勝過喜歡我了?”
張文笑壞了:“你和她吃什麼醋啊?”
“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最愛。傻瓜,你都是當媽的人,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張文對一臉淚水的唐敏說。
所謂最愛,它的名額永遠只有一個。
唐敏長得很漂亮,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永遠閃爍著要人心疼的光輝。
張文總是不能拒絕唐敏的任何要求。
誰叫他愛她呢?
初婚階段,張文摟著唐敏夜夜笙歌,春宵苦短日高起。
很快唐敏的肚子像腫了一樣的大了起來。
剛開始得知懷孕的唐敏是幸福的,當七八個月後,像水桶一樣的唐敏在鏡子面前看見自己的模樣,大聲尖叫起來。
身材早就走形唐敏是知道的,臉上出現茶褐色斑,分布于鼻梁、雙頰,呈可愛的蝴蝶型分布。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進補進得太多了,眉角的那顆性感的“君夫人痣”顏色特別深,最叫唐敏不能忍受的是那顆痣上居然長了一根長長的毛。
這是自己嗎?
自己怎麼變成了一個怪物?
唐敏當時就哭了,張文不在家,當官的應酬多,每天晚上能回來就不錯了。
都怨它,唐敏看著自己鼓起的肚子,張芷捷在肚子裡發出小狗嗚咽一樣的聲音,都怨它!
為什麼要懷孕?!
生一個孽種來折磨自己嗎?
這個孽種現在就吸食自己的血液成長自己,生下來之後就要爭奪丈夫對自己的愛。
唐敏看著自己一副邋遢的樣子,趕到無限悲傷,她使勁捶打自己的腹部,嘴裡大聲叫著:“出來!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血液順著大腿一直流到地毯上,一滴一滴地滾在厚厚的布裡,被吸收進去,地毯上像開了一朵又一朵的梅花。
幸虧張文忘記帶一份文件在家裡,趕回來的時候發現歇斯底裡的唐敏,飛快地送進醫院,不然張芷捷就沒了。
醫生告訴張文唐敏有產前憂鬱症,一定好好陪著她。
張文嚇得班都不上了,天天在醫院陪著唐敏,一步都不敢離開。
這樣,唐敏的心就安靜下來了。
她不用擔心因為自己難看,害怕張文被別的女人勾引了。
因為害怕自然生產後自己的陰道會鬆弛,唐敏要求剖腹產。
張文隨她,一直等在手術室外面。
張芷捷出世了,張文看見抱在護士手裡的嬰兒粉紅粉紅的,心中不僅心疼起來,他知道他已經愛上了這個可愛的小生命。
唐敏醒來,第一感覺就是腹部傷口上的疼痛,第一聲聽見的就是張芷捷的哭聲,她有些厭煩,再看到張
芷捷那小小的身體和如同肉色的皮膚,她覺得有些惡心,這麼多天的
孕育,就生了這麼個東西,越看越像只老鼠。
抬頭再看見張文那望著這只老鼠欣喜的眼睛,有些嫉妒,大聲吼道:“把它抱走!把它抱走!”
嚇得張文的媽媽急忙把孩子抱出病房。
張芷捷剛出生一直是奶奶養著,養到能自己踉踉蹌蹌走路的時候才被唐敏允許送回來。
張芷捷從小就可愛,在奶奶家養著的時候,張文每天都要去看她,不得不承認,女兒男人心中的地位比任何女人都要重。
越是這樣,唐敏就越是嫉妒。
傻呼呼的張芷捷驚擾了唐敏和張文好事的第二天清晨,張文上班去了。唐敏衝到張芷捷的房間抓起還睡夢中的孩子,就是一頓胖揍。
唐敏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抽著張芷捷的臉,張芷捷還來不及哭,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
“知道媽媽為什麼打你嗎?”唐敏問。
“不知道。”張芷捷委屈地說,還沒有睡醒呢,就被你打得暈頭轉向。
“以後進別人的房間一定記得敲門!”想到昨天被張芷捷驚擾了的一場完美做愛,唐敏懷恨在心。
“知道了。”張芷捷說。
“不知道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障,你看你的腳,一只大一只小;你看你的眼睛,一只單一只雙;你看你的嘴巴,上嘴唇薄,下嘴唇厚,克父又克母!”唐敏罵道,“給我去陽台站著,不站到中午不準進來吃飯。”
張芷捷穿著小短褲,光著身子走到陽台上,太陽剛剛出來,照在陽台的茉莉花上,上面爬著一只綠頭蒼蠅在忙忙碌碌。
快點長大吧,張芷捷想,長大以後我要殺了她。
這絕望的童年。
長大後的張芷捷出落得異常的漂亮,比年輕時候的唐敏還要標志。
張文常常充滿幸福地對唐敏誇道:“老婆,芷捷真不愧是你生的女兒。這麼漂亮。”
唐敏從不誇張芷捷。
如此漂亮的張芷捷並沒有因為唐敏的詛咒而夭折。她偏偏要這樣,唐敏越是討厭她和張文接觸,她偏要和他親熱,嗲著他,粘著他。
張芷捷從小就知道女人最敏感的地方,她恨唐敏,唐敏從來沒有抱過她。
這個家裡是兩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過程。
年華最好的時候畢竟是青春妙齡。
女兒一天天光鮮照人,母親一天天年華衰老。
女兒的美麗令她蒙羞。
每次看見張文疼惜張芷捷的眼神,唐敏的內心煎熬。怎麼生了這個一個禍害?!
張芷捷上了大學後,唐敏眼不見張芷捷,心情好了許多,除了暑假和寒假心裡不痛快。
張芷捷暑假盡量不回家,可是寒假總得回家的,張文不允許過年團圓的時候,孩子不在家,家裡金碧輝煌,膝下沒有孩子的歡笑,難免淒涼。
其實,父母也是自私的。我們出生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維護父母之間的夫妻感情,一個是為他們解悶。
唐敏去開門,張芷捷微笑著站在她面前。
唐敏最近老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父親有了外遇。張芷捷想,幸虧今天我沒有化妝,否則她對比我,不知道要多傷心。
“媽,我回來了。”張芷捷輕聲地說。
“回來了好啊。你爸爸也可以回家了。”唐敏嘆氣。
“怎麼了?媽?”張芷捷有些奇怪唐敏的狀態,唐敏以前只要提起張文就是一副興奮的小女人表情。
“沒什麼,我已經半個月沒有看到他了。他最近總是說忙,家也不回。”唐敏脆弱起來真可憐。
“可能是他比較忙吧。我給爸爸打個電話。”張芷捷說,說完拿起電話就準備撥張文的電話。
“不準你找他!不準!”唐敏一把搶過電話,“你這個小妖精!”
“媽。”張芷捷睜著大眼睛望著這個瘋女人,“我是你的女兒啊。這麼多年,你還沒有鬧夠嗎?”
“你這個妖精!你就是個妖精!你要搶我的丈夫。我生了個妖孽啊……”唐敏哭了起來,淚水隱藏在皺紋裡。
“媽。別哭了,我幫你給爸爸打電話。”這麼多年了,童年的怨恨早就隨著成長的懂事而煙消雲散,張芷捷已經不和她計較了。
拿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爸爸的電話,撥了三次,通了沒有人接。
最後一次通了,是個女聲,細聲細氣地問:“請問你找誰?”
“我找我爸爸。”張芷捷回頭看了一眼唐敏,爸爸果真有了外遇了嗎?
“你爸爸在洗澡。是芷捷吧?我待會叫他打給你。”女人不卑不亢地掛了電話。
張芷捷小宇宙熊熊燃燒,張文同志,放著我媽這麼個愛你的女人在家裡不好好珍惜,想造反了吧?
唐敏覺得在女兒面前丟了臉,一個人在臥室裡偷偷哭。以前的趾高氣揚都不見了,蓬頭垢面,邋遢墮落。
這個女人真可憐。張芷捷想,我應該站在她這一邊。
abcde1918 發表於 2007-7-27 08:20 PM
乜貼完???我仲想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