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情婦
題記:一個能夠讓男人離不開的女人,是最能耐的女人。如果一個女人不是出于財富、美貌、權力、利益、肉體或性而能夠讓一個男人感覺到依靠,這才是一個偉大的女人。1
中文系的白小墨默默地合上書,電話那邊的女友帶著哭泣的訴說終于結束了。
這是大學一年級的第一個學期,同寢室的姐妹們爭先恐後般紛紛有了些許男朋友。她們認為雙倍的寵愛遠遠不夠,現在只有腳踏多只船才不會翻船。所以對男朋友的數量是:沒有最多,只有更多。
而白小墨卻始終抱著那部《紅樓夢》翻來覆去地讀,她並非是不漂亮,她太高傲,一張臉蛋精雕細鑿,卻總是一副不可親近的神情。那個時候她還是小處女,她的精神和她的身體一樣純潔無暇。
“你爭點氣吧。既然你和他搞的時候,你已經不是處女,而他卻還是處男。現在不管因為什麼原因而分手,都是你賺了。”白小墨丟下這樣一句話掛斷了從小一起長大的花癡朋友張芷婕的電話。
“白小墨,你他媽的是不是人?!……”白小墨聽見那邊尖聲叫罵的聲音,隨她去吧,總是這樣,相信晚飯的時候她就會正常地來約自己一起去。
有時候,安慰對人是不管用的,一針見血的諷刺和挖苦才會醍醐灌頂。
張芷婕從小和白小墨一起長大。
張芷婕和白小墨同年同日出生,兩人的父親是戰友,張芷婕的父親叫張文,白小墨的父親叫白武,兩人一起扛過搶,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之後張文從政,白武經商。今生有緣是兄弟,他們同一天結婚後,兩人的孩子也跟著同一天出生,可惜都是女孩,不然必要相互定下娃娃親才是。
可惜他們不知道女孩之間也是可以相愛。只不過,這樣的愛比所謂的正常的愛更隱秘,更危險。
張芷婕和白小墨兩人在十歲的相愛。
他們十歲的時候,白武酒後駕車從高速公路上以最快速度,毫不猶豫地把車駛進公路外的懸崖峭壁。
張芷婕也在那天提著血淋淋的內褲來找白小墨,告訴她剛才一個叔叔扒了她的褲子,並弄疼了她,之後自己可愛的小內褲上沾滿了粘稠的白色液體以及莫名從身體裡流出來的血液。
白小墨在哭。她抱著張芷婕說:“我沒有爸爸了。”
張芷婕說:“以後,我把爸爸分一半給你。”之後,張芷婕也哭了,她抱著白小墨說:“我最喜歡的內褲被別人搞髒了。”
白小墨說:“我的內褲很多,全是你喜歡的聖鬥士圖案,你盡管穿。”
那時候,張芷婕並不知道自己被強奸了,當她漸漸長大懂事之後,明白過來時已經不傷心了。但是,她從此愛上了被人侵入的感覺。因為,我們有時候痛恨傷害,可是內心深處有時候卻很迷戀。
她們相愛的時候,它們並不知道,當時的感覺就是很需要對方,當然她們現在也不知道。她們相互安慰,又相互諷刺;她們相互扶持,又相互挖苦;她們在白天各自明媚,在夜間相互溫暖。
張芷婕有個死都改不了的毛病,那麼她後來也真死在了色字上,她前生定是個風流浪子,所以今世受此報應。今年她十八歲,見一個漂亮男生愛一個,愛一個就被人甩一次,盡管她漂亮又性感。當然,她總是被甩也是有原因,她太開放,對性著魔地迷戀,別人稱她這個嗜好為“放蕩”。
2
“小墨,你知道嗎?這次的男人很帥。”張芷捷興奮地對白小墨說道。
白小墨對張芷捷果然了解,張芷捷準時在下午五點半的時候來找她,並且臉上已經沒有哀傷,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興奮。每次張芷捷經歷過一個男人之後她都會有這樣的興奮。
“張芷捷,你什麼都好,你身材好,臉蛋好,成績好,家世好,人際好,就是在對男人方面這點賤。”白小墨笑著說。
“誰跟你比啊,都快十八歲了還是個老處女。”張芷捷也打趣。兩人這樣尖酸刻薄的對話已經是家常便飯,因為熟悉,所以不用客氣。
“他是前天晚上離開我的,我昨天晚上又做噩夢了。我又夢見了那個人。”張芷捷說。
“童年時代的那個人。”白小墨問她。
“是的。他有一張長長的臉和一只血紅的舌頭,他坐在我身邊,之後壓在我身上,好象一只嗜血的野獸。”張芷捷形容她的夢。
這些年,張芷捷一直以被鬼壓身的理由走馬換燈似的換男朋友。
白小墨不相信有鬼,如果真有鬼的話,她每天晚上祈禱自己死去的父親白武的鬼魂來與她想見,為什麼求了十四年都從沒有實現過?
“芷捷,你童年中侵犯過你的那個男人不過是你內心害怕的幻想。你要是晚上害怕一個人睡覺,我可以陪你。”白小墨微笑地看著張芷捷,因為她知道張芷捷會拒絕。
話音還沒落,張芷捷就尖叫起來:“不要,和處女一起睡覺睡久了會倒霉的。我本身就撞鬼,你想我陰氣更重,你想害死我啊。算命的說我今年有大劫呢。”
“得了,女色狼,你還是繼續去找你的下一個目標去吧。”白小墨輕笑道。
太陽淡了,月亮濃了,天色暗了,張芷捷身後的魅影顯現。
出校門瀟灑去,剛好走出大門口,一雙幹涸的手伸過來:“給點錢吃晚飯吧,兩位好心的姑娘。”
順著聲音望去,一位衣裳襤褸的老太婆正伸著手向著她們乞討。
“去去去,你自己有手有腳的,自己不知道去找錢啊。好意思。”張芷捷有眼神潔闢症,張口便罵。
“算了,給你一塊錢好不好,阿婆。我只能給你這麼多,我晚飯錢只用兩塊的。”白小墨給她摸出一塊硬幣。
“謝謝你,小姑娘。我不要了。你旁邊的那位朋友已經撞鬼了,所以脾氣暴躁,稟性桀驁。勸你也離她遠點。否則必定有血光之災。”老太婆說完話,便高傲地抬起頭離去。
張芷捷本就是千金大小姐,那裡受得了這個氣,說完便要做好吵架的架勢。
白小墨慌忙拉住:“你不是你老覺得有鬼壓床嘛,想想她說的話。我媽媽長說人活得老了,見的事物多了,所說的話必定有她的道理。如若是真,以後你還可以請教她一下。如若是假,那裡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那麼大把年級了,也犯不著和她計較。”
白小墨的話說得張芷捷心中一驚,不再說什麼,瞥瞥嘴巴,走了。
“小姑娘,為感謝你的一塊錢,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來找我。”老太婆的聲音遠遠地響在身後。
如貼過,請delete
[[i] Last edited by wer on 2007-7-6 at 10:08 PM [/i]] 2
“小墨,你知道嗎?這次的男人很帥。”張芷捷興奮地對白小墨說道。
白小墨對張芷捷果然了解,張芷捷準時在下午五點半的時候來找她,並且臉上已經沒有哀傷,似乎還有那麼一點點興奮。每次張芷捷經歷過一個男人之後她都會有這樣的興奮。
“張芷捷,你什麼都好,你身材好,臉蛋好,成績好,家世好,人際好,就是在對男人方面這點賤。”白小墨笑著說。
“誰跟你比啊,都快十八歲了還是個老處女。”張芷捷也打趣。兩人這樣尖酸刻薄的對話已經是家常便飯,因為熟悉,所以不用客氣。
“他是前天晚上離開我的,我昨天晚上又做噩夢了。我又夢見了那個人。”張芷捷說。
“童年時代的那個人。”白小墨問她。
“是的。他有一張長長的臉和一只血紅的舌頭,他坐在我身邊,之後壓在我身上,好象一只嗜血的野獸。”張芷捷形容她的夢。
這些年,張芷捷一直以被鬼壓身的理由走馬換燈似的換男朋友。
白小墨不相信有鬼,如果真有鬼的話,她每天晚上祈禱自己死去的父親白武的鬼魂來與她想見,為什麼求了十四年都從沒有實現過?
“芷捷,你童年中侵犯過你的那個男人不過是你內心害怕的幻想。你要是晚上害怕一個人睡覺,我可以陪你。”白小墨微笑地看著張芷捷,因為她知道張芷捷會拒絕。
話音還沒落,張芷捷就尖叫起來:“不要,和處女一起睡覺睡久了會倒霉的。我本身就撞鬼,你想我陰氣更重,你想害死我啊。算命的說我今年有大劫呢。”
“得了,女色狼,你還是繼續去找你的下一個目標去吧。”白小墨輕笑道。
太陽淡了,月亮濃了,天色暗了,張芷捷身後的魅影顯現。
出校門瀟灑去,剛好走出大門口,一雙幹涸的手伸過來:“給點錢吃晚飯吧,兩位好心的姑娘。”
順著聲音望去,一位衣裳襤褸的老太婆正伸著手向著她們乞討。
“去去去,你自己有手有腳的,自己不知道去找錢啊。好意思。”張芷捷有眼神潔闢症,張口便罵。
“算了,給你一塊錢好不好,阿婆。我只能給你這麼多,我晚飯錢只用兩塊的。”白小墨給她摸出一塊硬幣。
“謝謝你,小姑娘。我不要了。你旁邊的那位朋友已經撞鬼了,所以脾氣暴躁,稟性桀驁。勸你也離她遠點。否則必定有血光之災。”老太婆說完話,便高傲地抬起頭離去。
張芷捷本就是千金大小姐,那裡受得了這個氣,說完便要做好吵架的架勢。
白小墨慌忙拉住:“你不是你老覺得有鬼壓床嘛,想想她說的話。我媽媽長說人活得老了,見的事物多了,所說的話必定有她的道理。如若是真,以後你還可以請教她一下。如若是假,那裡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那麼大把年級了,也犯不著和她計較。”
白小墨的話說得張芷捷心中一驚,不再說什麼,瞥瞥嘴巴,走了。
“小姑娘,為感謝你的一塊錢,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來找我。”老太婆的聲音遠遠地響在身後。
3
姚荻關掉手機。
又是晚上了,自從和張芷婕交往後,這個女人白天基本上都不會主動找她,只有晚上,每次晚上快十二點,他在酒吧裡hign到高潮及其想找一個女人抱著一起睡覺覺的時候,他的手機跟急救車一樣響起來。
第一次從手機裡看到張芷婕的來電顯示時,心中樂開了花,想到張芷婕那張漂亮的臉蛋和奧妙的身材,聽到小妞在電話那邊嗲聲氣地說著深夜了,我好怕啊,姚荻的小弟弟一下子就豎了起來,急忙打車來到張芷婕的住處。
張芷婕不住學校寢室,她從來不住學校寢室,如果她在寢室住的話,其它的人都住不好,因為她晚上會睡不著,她會哭,會尖叫,像個被惡魔嚇壞的孩子。
姚荻叼著一只煙,很響地敲門。
張芷婕頂著一張白色的面膜出來開門,跟個面無血色的小鬼似的。
姚荻嚇了一跳,但是看見張芷婕那扭動的腰肢,心中頓時激動起來,再多的恐怖也消失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張芷婕開了門就自顧回了臥室,姚荻心中竊笑著,這小妞,這個時候裝什麼假正經啊,隨即急火火地進了來,就要對張芷婕來個餓狼撲羊。
“別忙,”張芷婕突然轉過身來,她臉上的面膜掉了,姚荻看見張芷婕的臉色幾乎和那張面膜一樣白,一說話就露出鮮紅的牙齦,深夜,如此唇紅齒白一尤物,怎麼會叫人有些害怕?
“你去洗澡吧。看本小姐今天行不行。。。”張芷婕冷冷地說。
管你行不行?你不行,我一定挑逗你到行為止。姚荻壞壞地想著,好久沒有壞過了,自從女朋友出國後。女朋友樸樸在出國前還信誓旦旦說著要愛自己一輩子不變,不到一個月就被外國老男人拐跑了。
也難怪,誰叫自己幫她出國留學後,老爸就因為受賄被抓了,以前牛逼哄哄的公安局長竟然淪為階下囚,關在自己管轄的監獄裡,情何以堪;也難怪,自己弟弟肯定比外國老男人短小很多,通往女人內心只有陰道。唉,到底還是是留不住樸樸。想了三個月,痛苦了三個月,後來在舞廳遇見張芷婕對自己媚眼飛飛,痛苦瞬間就減輕不少。愛是痛苦,痛苦是在愛中得不到的自我作踐。怎麼才能不痛苦,那就是迅速尋找到下一個玩具。
直到後來,我們都會發現,我們都是玩具,是另外一個人對抗寂寞的玩具。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擁有我,我擁有你。……”姚荻邊洗澡邊唱,想起往事,歌詞情不自禁貼切人心地冒出來。
掂手掂腳來到張芷婕床邊,女人已經沉沉睡去了。
睡夢中的張芷婕有一張孩子般安定的臉,她睡得太熟了,嘴角甚至還流著口水。怎麼會一下子熟睡過去,在浴室有男人洗澡的情況下,按理說,她應該羞澀地等待,除非是她真的太困了。
他躺到她旁邊,雙手剛剛碰到她的肩膀。
他覺得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好象被人追趕般的慌。
他不禁要用力抱她,她卻在他懷裡篩糠似的發抖,臉色仿佛受驚嚇一樣扭曲著。
“嘿,寶貝,你怎麼了?”他搖醒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實在太困了,我已經三個晚上沒睡著過了。自從他來過,我每個晚上都睡不著。。。這段時候,我的新男朋友又不要我了。你能不能抱著我睡一會。。。”張芷婕的眼淚出來,一臉無助。
“好吧,我抱著你。你好好睡覺。”姚荻看著懷裡女人的梨花臉,心生不忍,好吧,今晚做你的保姆吧,自己也正需要一個人在懷裡暖暖心呢。
同是天涯淪落人,難得也遇見一個失戀的。
他抱著她,他聽見她在睡夢發出尖叫聲,醒來後,看自己睡的這邊床單,濕了一片。
她滿臉淚痕,眼睛緊閉,嘴唇顫抖,還在夢中的痛苦裡。
她有怎麼樣的過往,要在夜裡分秒折磨著她?
姚荻抱著她,用了些力度,緊緊的把她扣在自己胸口,下半身卻火熱起來,弟弟以史無前例地長度生長,看了看懷裡的女人已經睡熟了,表情漸漸放鬆,窗外已經開始有蒙蒙地亮光。
讓人難過與安慰的晚上,真可惜。 4
天亮了,姚荻爬起來準備走,已經穿戴好了,站在床邊,看這床上熟睡的玉人,心中始終舍不得,轉身再看看這個美麗的丫頭。
張芷婕還在睡夢中,嘴角掛著一條細細的夢口水,胳膊雪白的露在外面。
“唉,還是個孩子呢。”姚荻幫她把手放回被窩裡,並掖了掖被窩,別著涼了,快期末考試了,趕緊背書的時候到了。
“波!”在他轉身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臉蛋被床上的妹妹狠狠親了一口。
他笑著轉身看她,她卻又是一副熟睡的表情,故意翹起嘴巴,嘟嘟的可愛豬模樣。
“以後睡不著,給個電話就是。我保證只抱你,不碰你。我叫姚荻,是曾經公安局長的公子。再見,睡美人。”他拿起衣服起身,輕輕關門。
“□嚓。”張芷婕再次沉沉睡去,從沒有過的安全感,踏實可靠的男人,即便是轉瞬即逝的溫暖也可給人慰藉。
希望有他在,那個鬼魂不要再出現了。
“最近怎麼樣?沒有聽見你給我訴苦了,找到可靠的男人了?”白小墨接過張芷婕手中的煙,狠狠地吸上一口。
“找到了一個陪我睡覺的。挺老實的一個人,模樣還過得去。”張芷婕搶過那只煙也狠狠吸上一口。
“我覺得姚荻會死的。”白小墨輕輕地說,“你以後不要叫他晚上陪你了。我可以陪你。”
“我只是想試試那個道士的說法靈不靈。他說我會遇見一個愛我的男人,跟隨我十多年的鬼魂就會離開我了。”張芷捷抽煙,低頭看手指,手指上塗著黑色的指甲油。
“但是道士也說過,那個男人會因此喪命。”白小墨也看手指,但是她沒有塗指甲油。
“我不管,因為我不會愛上他。不愛上就不會有痛苦。”張芷捷說完話,轉身就想離開,她知道再談下去,她們該吵架了。
“如果我說我愛他呢?他是不是叫姚荻?他父親曾經是公安局局長,現在是階下囚。”白小墨吸完最後一口煙,彈掉煙頭,發著亮光的煙頭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最後重重地跌落在地面。
“天?!你不會是瘋了吧?!你現在突然對我說你愛他?!他是誰啊?以前從未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你在他出現在我的床上之後,你居然突然對我說你愛他!”張芷捷尖叫著說。最好的朋友一直愛著一個人不告訴自己,已經有些讓人不開心了,並且這個人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凱子了。
“是的,我愛他。我絕對不允許你碰他。你晚上睡不著,我可以陪你,但是你不要害他。”白小墨說。
“在我身後的那個鬼,如果你能對付就可以。”說什麼姐妹都是假的,遇見男人都一樣翻臉不認人。
“我會試試。”白小墨說。
“等等,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愛這個姚荻,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我從不知道?”張芷捷說。
“想知道嗎?請我吃晚飯先。”白小墨笑了。
“好。請你吧,沒有爸爸的窮鬼。”張芷捷也笑了,這是吵架後的默契,畢竟一起成長,不能輕易否定的姐妹情深,一時半會想的說的也是氣話,一會便好,只要其中一個人先妥協。 5
“交待吧,白小墨,你怎麼勾搭上那小子了。你其實就是表面正經,暗地悶騷。你以後沒有資格再教訓我。”張芷捷翹著眉毛尖聲堅氣地說。
“這個事情不需要告訴你。”白小墨冷著臉,面無表情。自從白武死去之後,她永遠就是這樣冷著一張臉。
其實對激怒人的並不是謾罵,而是漠視。
白小墨太看重自己的面子,因為自卑,因為她沒有父親,因為她還沒有成長。
“白小墨,我受夠你了。再見。”張芷捷站起身來離去。
白小墨看見張芷捷決絕地轉身離去,窈窕的身影在背後被太陽越拉越長,突然眼睛有些濕潤。
想起了姚荻,這個傻小子。
或許他已經不記得了白小墨,白小墨現在和張芷捷鬧僵了,僅僅是為了一句姚荻停留在童年的話。
那一年,白小墨的父親死了,白小墨跪在父親的靈堂哭。
白小墨的母親,這位養尊處優的小闊太太正到了徐娘半老的年齡,一生中可以依靠的唯一男人死了,更何況這男人還是自己年輕的時候千辛萬苦搶來的,那裡受得了這樣的打擊,昏厥三天,在醫院不省人事。
白武的後事全是親戚們幫著料理,在後事料理中,白小墨唯一做的就是跪在父親靈堂前不停地燒紙。
生前疼我,你死後我也疼你。盡可能地向父親燒紙錢。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錢才是表達愛意的最好形式。
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有多重,看我能給你多少錢,沒有錢,我給你我的命。
白小墨跪在靈堂前燒紙錢,父親身前的好友一一上前行禮,白小墨看見了他們的表情,他們在竊喜!
白武生前財大氣粗,自大高傲,看不起人,這次死了,這些人自然是要有些幸災樂禍的。
白小墨看見父親以前好朋友的其中之一,那位公安局局長姚叔叔,他緩緩地走上前,站在白武的照片面前,深情地悲傷,再徐徐地鞠躬。
可是白小墨看見了他把那張悲傷的臉低下去之後,臉色上悲傷被替換成了一絲愜意的狡猾的笑。
白小墨給父親燒紙錢的手突然僵住了,被串起來的火苗燙了個大火泡,可是她並沒有哭,直到他們去吃飯的時候,她望著空空的靈堂,
聽見四週哀樂奏響,眼淚才像泉水湧出來,一滴一滴地出來,打在灰燼上,燙出一朵又一朵銀灰色的花。
“小妹妹,你哭什麼?”一個胖呼呼的小男孩把頭探到她低埋的臉下。
“你爸爸死了,你不哭?!”白小墨一句話摔給他。
“我爸爸是公安局的姚局長,他有槍,專門槍斃人的,他不會死。”小男孩一臉無邪地說。
原來是姚叔叔的兒子,白小墨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哭得更厲害了。
“你去你爸爸那裡去。別來煩我。”白小墨說,已經哭出聲音了,嗚嗚咽咽地,像只可憐的小貓。
“小妹妹,別哭了。我以後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就算你沒有爸爸,我也一定對你好。我爸爸是公安局局長,他有槍,以後也會給我槍的……”小男孩說。
“荻荻……走啦……”遠方傳來姚局長的聲音。
“哎,來啦。”小男孩轉身看看站在門口奧迪車旁的父親,回頭應一聲,在白小墨耳邊悄悄說:“我叫姚荻,以後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告訴他們我是公安局局長的兒子,要是欺負你,我就把他們統統抓起來槍斃五十次。”
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記得這句話“我也一定對你好”,其實也沒怎麼對白小墨好,可是白小墨就記得這句話。
白小墨前幾天玩張芷捷的手機,看見手機上多了“姚荻”這個名字,慌忙去看通話記錄,在來電顯示中,“姚荻”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很高。她的心抖了一下,仿佛觸電的感覺。
出完此貼後永不再在好文區出貼 6
我們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見對的人和錯的人,遇見就是遇見了,多說無用,命該如此。
比如說現在的白小墨遇見童年的姚荻。
“白小墨,你什麼意思?”
白小墨抬起頭來,晚上九點十分,她坐在圖書館的陰暗角落。她一向喜歡躲在陰暗角落,黑暗實在是收容孤獨的最好顏色。
姚荻嘴角刁著煙,斜著眼睛看她。
“哦,什麼?”白小墨淡淡地問。她的口氣永遠是這樣讓人生氣地不鹹不淡,不輕不重。人人眼中之有自己,那裡能容你如此清高。
“你少給我裝蒜!張芷捷說因為你的原因,不讓我去找她了!你什麼意思啊?!你給我說清楚。”姚荻幾乎吼起來。
白小墨這才睜開眼睛,正眼看了一下在童年有這珍貴回憶,而今成長為如此暴虐的姚荻。有槍的公安局長的兒子,也就這個水平?
之前從張芷捷手機裡看到他名字微微心跳觸電的感覺不見了,她的鼻子裡發出了一聲鄙夷的嗤笑。
“你在嘲笑我?”姚荻有些怒意了,本來快追到手的妹妹被白小墨攪合沒了,他本是來向白小墨求助的,可惜放不下架子,本來就放不下架子了,還被輕視,怎麼了得?
“姚荻。你跟我來。”白小墨收好書,轉身出去。
我跟你來。面無表情地命令你,我其實在引誘你,你知道嗎?
令人著魔的神情和命令似的口吻,他有些不好意思抗拒,姚荻乖乖地跟在身後,怒氣被瞬間壓制下去。
“姚荻。”她轉身,一個天真無邪的微笑,仿若幼童可愛模樣。
“嗯,白小墨,你說吧,我聽著呢。”他也開始溫柔起來。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孩子般的善于被人牽引往前,抗拒不得脆弱與溫柔的事物。
對他強硬,他就強硬,冷落他便開始軟弱,溫柔對他便招架不住,真善良,真懦弱。
“張芷捷被鬼魂纏了身,已經有多些年了。這些年她一直在找一個可以在夜晚裡安撫她的人,但是這個人出現之後就會死去。張芷捷對我說那個人出現了,也許是你。”白小墨說。
“你發神經吧,白小墨。你是演話劇的嗎?”姚荻轉身就走,如此無稽之談。
“姚荻!”白小墨喊他離去的背影。
他轉身,前面的小轎車在他的腳邊擦身而過。
他虛驚一場,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呆呆地望這白小墨發呆。
“白小墨,你這個烏鴉嘴。”他低吼著。
“我很少說假話。再見,姚荻。你不信任,我就不再勸。”白小墨決絕離去,她向來如此,說翻臉就翻臉。
姚荻看著女人扭動的腰肢以及掛在腰間甩來甩去的頭發,心頭開了一朵花,怒放。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手機鈴聲響了,姚荻拾起來一看,屏幕上寫著“張芷捷”,醒目。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朝著張芷捷的住處而去。
昔日女友樸樸的印象在腦海裡已經越來越模糊,為何如此容易被引誘?因為寂寞嗎?
啊,我的心靈,你在哪裡?我看不見你,也摸不著你。
天黑得濃了,樹影婆娑,好似鬼魂起舞。 是愛情文章還是鬼故阿?不過幾好!! 呢個都幾睇,不過個故事好似鬼故,
樓主應該未貼完,想繼續睇~~
多謝分享 7
姚荻敲門,張芷捷開門。
兩人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見面不夠親熱,各懷心事。
姚荻先去洗的澡,之後張芷捷才去洗,她在浴室洗了很久很久,浴室鏡子上面被霧氣燻得看不見,在氤氳中漸漸鬼影顯現。
果然是夢境中的樣子,猩紅的舌頭,蒼白的臉,消瘦的身體,愛慕地看著自己。
“你到底要幹什麼?”張芷捷冷冷地問。
鬼料不到女孩會這樣大膽直接地問,呆了一會,其實鬼發呆的樣子挺可愛,恐怖的表情瞬間呆滯,有些憨憨的醜態。
“我就是想跟著你。”它有些不好意思。
“你他媽的跟著我好些年了,什麼事情也不表示,就知道每天晚上跑我夢中來嚇我,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啊?”張芷捷火了。畢竟是人,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
“你他媽的不是嫉妒我交男朋友吧,你嚇跑了我多少男朋友啊,你是看不慣我和別的男人親熱咋的?”張芷捷罵。
“我只是想跟著你而已。你看,我並沒有傷害你。”鬼說完話就消失了,鏡子上水蒸氣望下滑,變成紅色的血液,滴在地上。
張芷捷看見自己在鏡子裡面變得鮮血淋漓,心中緊張,想叫,卻開不了口。
張芷捷對紅色的血液有偏執的緊張,從她第一次受到侵犯,看見從身體流出的鮮紅血液開始,她覺得血液是侮辱與傷害的標志。
迅速擦幹身體,躺在姚荻身邊。
這麼多年了,她都無法和其他的男人做愛,不是不會,而是覺得緊張,越是緊張越是想做,越是想做,越是緊張,越是不能做,每次都被弄得大喊大叫,痛苦萬分,那些男子大多和她同齡,還不知道怎麼打開她的身體,就差點被她的叫聲嚇成陽痿。
遊戲玩不成,戀愛無法談,分手,尋找下一個玩具。
沒有刺激的生活是無聊的生活。
張芷捷雖說想做愛,可是不做也是無所謂的,她只是希望晚上有一個男人在她身邊躺著,這樣可以對付那個一直跟著她的鬼魂,不會做噩夢。
姚荻已經睡了,發出微微的鼾聲。
奇怪,這次他能睡著了,他對我沒有性趣了嗎?張芷捷想。
女人就是這樣,心中希望男人怎麼樣,那男人怎麼樣了,又不滿足了。總之,女人就是永遠不知道進退的動物。
她靠在他身邊躺下,透過他的睡衣,摟著他,內心安定下來,睡覺吧,快期末考試,別折騰了。
人最需要的還是溫暖。
“芷捷?”他醒了。
“嗯?醒了。”她也溫柔起來。
“你上來的時候我就醒了。”他無限愛憐地看她,“但是怕你尷尬,所以裝睡。可剛才你在摸我。”他臉紅了。
“嗯,我摸你了,你皮膚真好。”她笑他。
“嗯,芷捷。我們會不會相愛?”他頃刻柔軟起來,真是暗戀溫暖的小狗。
“愛?”她笑了,轉過身去。
他不再說話,沉默了一陣。
她突然轉過身來,問:“今晚你想不想要?”
他驚呆了,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外界傳聞她是蕩婦,其實很難有人得手,而今他也見識了她如何把她的褲腰帶守護得固若金湯的本領。
“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在性方面有心理障礙。”她說。
他不說一句話,他以前以為他永遠只能做一個陪她睡覺的保姆。
他有些受寵若驚。
“試試嗎?”她笑起來豔若桃花。
“好,試試。”他說完,便翻身騎上她。
浴室的鏡子碎了,跌落在地上“□!”的一聲。
“有聲響,我去看看。”他覺得他這個時候必須顯示男子漢的氣魄,因為他感覺身下的玉人顫抖了一下。
他走到浴室,看見鏡子在地上碎成一片,牆上汩汩地流出血液。
“啊……救命。”他叫到。
張芷捷在臥室裡嘆了一口氣。
白小墨白擔心了,看來姚荻並不是那神秘道士說的那個人。
白吵了一架,為了這麼個破男人真不值啊,明天去找白小墨鬼混,隨便給她買點化妝品,上次見她的粉都擦光了,幾乎用手指在摳底了,這吝嗇的窮女人!
想到這兒,張芷捷又笑了。
睡吧,明天早課。
什麼課呢?好像是現代文學。 8
白雲張開疲憊的雙眼,今天不能睡懶覺,因為是早上第一二節課,他緩緩地從床上爬起來,蹣跚地走進洗手間洗漱。
老婆章嚴還在床上酣睡,她睡覺的姿勢很難看,雙手伸在被子外面,雙腿一如既往地大大張開,嘴角一直掛著午夜性滿足後的微笑。
白雲今年三十九歲,老婆小自己三歲,但是外面很多人都說老婆看起來像自己的媽。
白雲望著老婆那原始的睡姿,突然對老婆有些倏然起敬的悲壯,回想起剛娶老婆那會,老婆還是一名身材嬌小,面目可愛的小姑娘,轉眼十多年過去了,那名可愛的小姑娘就變成自己的媽。
章嚴能不老嗎?為了白雲擋了十多年的桃花劫。可誰叫她當初嫁給了
白雲這風流才子呢?
莫爭議,總之凡事的真相其實是並無道理可講的。
白雲前段時間開車帶著女學生出去玩的時候,險些撞到了一個老太婆。他急忙剎車,老太婆衝她伸出手,做了兩次手勢,一個是“四”,一個是“八”。
白雲突然想起以前一個算命地對他說過,他活不過四十八歲。
想到這裡,本來不相信迷信的白雲心中顫抖了一下,把車上的韓國來留學的女學生送回了宿舍,少做點孽,積點德。
韓國女學生的中文不好,在車上一直用英文問他:“為什麼?為什麼?”煩得他心裡好不平靜,把韓國女學生在半路就趕下車,然後回家。
老婆章嚴看見他回來,慌忙從床上站起來迎接他。
他看見老婆穿著一套黑色的內衣,性感型的,老婆本來就瘦,老了,加上缺少愛撫,胸部更是老得發幹,貼在瘦骨嶙峋身體上,像懸崖上幹枯隨風搖擺的樹葉。
他很久都不碰她了。他想盡量回避她那渴求的目光,他急忙去洗手間,還是從鏡子中和她那尾隨而至的眼睛撞個滿懷。
“老公。”她嗲嗲地喊道。
“啊。”他答道。
“早點休息吧。”她感覺到他的敷衍,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也是,別醜人多作怪了,給自己留點自尊。
“我一會就來,你先睡。”感覺到了老婆的失落,他也有些不好下台,畢竟是老婆。兩人的兒子都快上高中了,一個家就得有個樣子,不然對孩子的成長不好。
白雲沒有再故意磨蹭,洗漱完畢就急急上床。
裝作熱情地撫摸老婆,撫摸她的胸部,撫摸她的下身,摸畢,頓覺老婆是真的變成老太婆了。她的下身,濕潤寬大,仿若淫雨飛飛的峽谷。而他,他已經儼然有了一名中年男人的優勢,有才華,才華橫溢,充滿靈氣;有地位,大學教師,上課更是風流倜儻;有錢,開著跑車,邊教學邊做生意。一切的一切,總有美女來投懷送抱,不能怪他,食色性也,何況他是這麼一個具有強大性能力的男人。
老婆興頭上來,白雲不得不鼓著頭皮上,可是很快幾下便草草了事。
結束了,他輕輕喊了一聲,高潮過了,可是小弟弟卻拔不出來,睜眼一看,章嚴正閉著眼睛還在享受,她夾緊雙腿,囚禁著他的小弟弟。
白雲笑了,女人都是這般貪得無厭。
那好,在裡面吧,反正出來不出來的區別不大。
洗漱完畢出來,老婆已經不在床上了,到餐廳,一杯熱騰騰的牛奶已經擺在了床上。
正欲拿起來喝,老婆從廚房出來,端出烤好的蛋塔,蘋果味和櫻桃味,章嚴說:“老公,早上吃點東西吧,對身體好。”
白雲點頭,畢竟是老婆,沒有了愛情,總有親情。拿起一個蛋塔,蘋果味和櫻桃味,好年輕,好新鮮的味道。
這個味道,白雲想起那名總是坐在教室第二排的女學生,她上課認真,眼睛一節課都看著自己,充滿崇拜,那種崇拜和其他孩子的崇拜不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敢和她對視。
她也姓白,叫白小墨。
想到這裡,他匆匆拿起《現代文學》教參,趕去教室。
章嚴開始呼喚兒子起床:“寶貝,寶貝,起床啦,再不起該遲到啦。寶貝,寶貝,洗臉啦,不洗臉多難看。”
“洗你媽拉個逼!”兒子白小雲從房間發出粗魯的罵聲,極不情願地從床上起來。 9
白雲來到教室,把書放到講台上,打開手機看時間,離上課時候還有五分鐘,出去走廊抽支煙。
白雲邊在走廊抽煙邊看手機裡面的短消息,一大清早就來了很多學生的短消息,大多是表示崇拜的。
其中有一條短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同時也讓他心中一驚,消息裡寫著:四八。
四八是什麼意思呢?
算命的說他在四十八歲的時候就會一命嗚呼,這裡的四八的意思是不是也寓意著:死吧。
他心中有些不快,來短信的號碼隱藏著,這已經是這段時間第二次看見這兩個數字。
來不及多想,上課鈴聲響起來了,白雲走進教室,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課。
今天講魯迅。
白雲依舊用眼光掃視一下全班同學,第二排中間坐著的依舊是白小墨,她望著他。
他卻不敢看她。
“大家知道魯迅和許廣平的故事吧。對的。許廣平是魯迅先生的學生,後來成為了魯迅先生的太太。……”他講完都為自己突然莫名其妙講出這句話而臉紅。
講台下的學生發出一陣噓聲。特別是女學生聽了這個故事之後看他的眼神更是發出了異樣的光芒。
可是白小墨一直低著頭,她在看什麼呢?頭都不抬。白雲想。
“報告!”嬌滴滴地一聲打斷了課堂的安靜。
白雲抬頭望去,一個妙曼女孩披散著波浪般的長長頭發,衣冠不整地
站在教室門口,臉兒紅紅,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跑得太急的緣故。
“你叫什麼名字?”白雲笑著看她,這個女孩子真有意思。
“張芷捷。老師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要遲到,總之是會遲到的,我不遲到,那麼怎麼都不會遲到的。”張芷捷說,面帶傲氣,絲毫沒有學生應有的謙卑。
白雲笑了一下,說:“沒關系,進來吧,你來遲到了,說明我的課堂還不夠吸引力可以牽引你。”
張芷捷的囂張就這樣被白雲無聲無息地化解開來。
同學們都哄堂大笑。
張芷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徑直走進教室,直接坐到白小墨旁邊的位置。
兩個女孩相視而笑。
她們手牽手地聽他上課,剛開始相視而笑就算了,可是她們居然一直在笑,一個毫無遮掩,一個掩口而笑。並且邊笑邊看自己。
我有這麼好笑嗎?還是我今天有什麼不對勁?白雲納悶了。
終于下課了。
張芷捷上來放了一張紙條在講台上就和白小墨匆匆出去。
白雲把紙條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老師,如果你能把腰上不小心扣到皮帶的紅內褲收回外褲裡,那樣你會更有魅力。
白雲教了這麼多年書,這次居然臉紅了。
天啊。
以後有何面目見天下粉絲?
白雲鎮定了一會便急忙跑往廁所,整理服裝。
再回來的時候,白雲看見自己的教案上又多了一張紙條。
上面記著電話號碼:張芷捷,1390000000
他關上書,開始講課。
再看第二排,那個女生已經不見了。
逃課!
他心中有些失落,她們居然連他的課也逃。
看看教室後面坐得擠擠囔囔的外系旁聽生,還是決定好好上好這次的課。 10
姚荻早上從張芷捷的床上爬起來,張芷捷已經走了。
床的另外一邊已經涼了好久,不再溫暖。
抬起手表一看,已經七點四十了,八點上課。算了,已經逃了兩天的課,今天繼續逃課。
翻開手機,每週星期二的早上第一二節就是白雲的現代文學課,以前自己女朋友樸樸在的時候,不管怎麼樣,她總是要掙扎著爬起來去聽這老男人的課。
正是因為白雲的原因,樸樸已經有些對自己看輕了,出國之後果然幾天就把自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為什麼女孩子都喜歡老男人呢?因為老男人成熟穩重,他們是森林裡的獅子,威而不露;年輕男人是清晨打鳴的公雞,嘴尖聲大肚裡空。
想必中文系的張芷捷這麼早起來也是為了去上那出名的白雲老師的課吧。
姚荻翻出自己的手機,找到白雲的號碼,以前在樸樸手機裡不小心翻到,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懷著一點嫉妒和一點恨意存了下來,再次翻到白雲的手機號碼,無意識的但是又是有意地發了句“四八”出去。
讓他猜去吧。哈哈。不被人知的報復的快感。
再瞇一會,做夢了,夢中有一條猩紅的舌頭在舔著自己的臉,充滿了粘液和血腥,讓人惡心,看不清楚那怪物的臉,想推開它但是動不了。
手機響了,總算從夢中拼命掙扎出來,拿起手機一看,是媽媽打來的。
“寶貝啊,中午回家吃飯吧,別上課了啊。媽媽想你了,燉雞給你吃。學習別太辛苦了啊,媽媽在呢,以後什麼都不愁的。”媽媽就是媽媽,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女人。當然,姚荻的媽媽對他太溺愛。人不能對另外一個人太愛了,太愛了就是害。哪種愛都一樣。
“知道了。媽。我一會回來。回來要給我錢啊。”姚荻回答,反正也不去上課,自己也不喜歡打遊戲,快沒吃飯的錢了,回家進補去。
“好的,寶貝。沒錢了就說。媽媽想死你了。”姚荻的媽媽洪碧哄著兒子回家。這麼大的一個家,三層樓的小別墅,老公常不回家,兒子常住學校,除了傭人,家裡就自己,年輕時候相夫教子,家庭主婦,一心為丈夫兒子,少交際,少朋友,中年時候年老色衰,才感覺到女人完全把幸福託付在一個男人身上的可悲,太孤獨,女人就怕孤獨,孤獨久了會中毒。
姚荻迷迷糊糊地走向洗手間,洗手間的鏡子碎在地上,從地上破碎的鏡子中,看見自己的臉上塗滿了紅紅的血液。
“啊……”猛然想起自己昨晚上洗手間的怪事情以及剛才的怪夢,差點嚇得尿褲子,拿起衣服就往樓下衝,攔住一輛出租車就竄上去,結結巴巴地對司機說:“到……到……到姚洪別墅,快快……”
司機不解地看姚荻一眼,開車。
開出了好一會,姚荻試探地詢問司機:“司機,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啊,帥帥的小伙子。怎麼了?”司機說。
“哦。沒什麼。”正是從車上的反光鏡中看出自己的臉還是正常的散發著中國人特有的黃色,姚荻才敢試探地問一句。
“媽,我回來了。”姚荻喊到。
“哎,寶貝。回來啦。我才從菜市場買回的老母雞,看,多肥。來,寶貝,幫媽媽把它殺了。”洪碧在廚房答應道。
“嗯,要給錢的啊。”姚荻說。
“哎,那次沒給你錢啊。真是的。臭小子,殺雞去。”洪碧笑了。
“嗯。”姚荻一把抓出蹲在塑料口袋裡還在對新環境四處觀望的老母雞,按倒在刀板上,提起刀對著喉嚨就割了下去,血溫暖地從手指逢中緩緩流出來,滴在碗裡。
雞撲騰兩下,不動了。
“兒子就是能幹,明天媽媽給你換個新手機。”洪碧摸摸兒子的頭,接過那碗雞血,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據說喝生母雞血能駐顏。
姚荻看著母親喝完雞血後的紅紅嘴唇,突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不好說什麼,低下頭,把雞泡在熱水裡,拔雞毛。
洪碧往鍋裡放足了調料,開始把火開著熬藥湯。
姚荻已經把雞弄幹淨了,剛才還生機勃勃的老母雞現在一絲不掛的躺在盤裡,像日本純潔的女盛體。
“媽媽,湯好香啊。”姚荻上前去。
“嗯,裡面有一百多種調料呢。好不容易去廟裡燒香,找慧靜大師討的偏方,可補人了,據說女的吃了能回春,男的吃了嘛……你以後結婚後就知道啦。”洪碧笑著說。
“唉,媽,你別成天跟那個老尼姑在一起。爸爸不喜歡她。”姚荻說,自從母親信了佛,就跟白風寺裡的大師靜慧親密起來,什麼都聽她的,自己的房間裡都被擺上了佛祖的雕塑。擺佛祖的雕塑也沒什麼,關鍵是佛祖雕像擺在自己的書桌上,書桌對著自己的床,姚荻晚上有手淫的習慣,雖說佛祖有容乃大,接納人間百態,但是被佛祖看著手淫總是不大自在。跟母親說過好幾次,想給佛祖換個清靜位置,洪碧說什麼都不答應,說是靜慧大師交待了,這樣擺才吉利。
連自己最私密的事情都被靜慧大師幹預了,姚荻對這名未謀面的老尼
姑從內心開始反感。
“寶貝,把雞扔進來吧。”洪碧用勺子攪攪燙,火候差不多了。
“啊,那雞。。。。”姚荻再轉身看雞的時候,剛才還沉默在盤子裡的裸雞現在正迷茫地在廚房裡滿地轉悠。
洪碧一步走上前去,對準雞頭猛地一敲,雞搖頭晃腦幾下就倒地。
洪碧抓起雞往鍋裡扔下去,蓋上鍋蓋。
“這雞命大,這樣都殺不死,果然是多年的老母雞,那農民沒有騙我。走,兒子,要小火燉三小時。我們出去看看電視。”洪碧拉著姚荻的手出去。
雞也會還魂嗎?剛才那一刀割得扎扎實實,氣管絕對的割斷了,血也放幹了,怎麼還會起來滿地轉悠?
姚荻還處于驚嚇中。
這幾天的事情太邪門了。
自從遇見了張芷捷,整個生活就開始亂套。
我們總是在事情美好的時候覺得世界美好,在事情糟糕的時候覺得世界可怕。為什麼在覺得美好的時候就不去想也許以後事情會變得讓人可怕呢?
因為我們太自信,我們總是以為自己是對的,高估自己對一件事情掌控的能力,到最後,我們才知道我們除了自己誰也不能掌控,最可悲的是,有時候我們連自己都無法掌控。
因為惡魔已經控制我們的身體,我們無法使喚它。
啊,佛祖,你點化我吧。 11
張芷捷拉著白小墨的手,從白雲的課堂上匆匆地溜走。
“幹什麼啊?張芷捷。”白小墨厭倦地吼一聲。雖說白雲已經是中文系裡大眾女生的偶像,白小墨一向有些自恃清高,不肯隨便崇拜某個人,但是在她心目中,講台上的白雲是光芒四射的,她不崇拜他,她喜歡聽他的課。盡管她鄙視他自恃高傲的樣子,在課堂上像個統治的王。
“說好了認真聽這節課的,我都早起來佔了位置,課還沒結束呢,為什麼要逃跑?”白小墨說。
“走啊,去我租的公寓,不就是一個姚荻嘛,值得我們姐妹吵架嗎?你喜歡就送給你。他正光溜溜地睡在我床上呢。你想怎麼樣都行,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我都協助你。嘿嘿。。。”張芷捷對白小墨笑嘻嘻地說。
“啊?!你……”白小墨嘆息道。
“走啦。”張芷捷拉著白小墨的走往前走。
“哦,對了,你是不是有些暗戀白雲?”張芷捷突然冒出一句。
“啊?沒有啊。”白小墨悶悶地答應一句。
“哦,沒有就好。我準備勾引他。真好玩的老師,胖乎乎的。哈哈”張芷捷沒心沒肺地回答。
“哦。知道了。”白小墨答應著,跟著張芷捷繼續往前走。
打開門,走進臥室。
“天啊,那人哪去了?”張芷捷大叫。
“走了唄。蕩婦。”白小墨冷冷地說。
張芷捷在房間四週找了找了,沒有姚荻的身影,姚荻的衣服和鞋子都穿走了,連廁所裡用過的紙巾都被姚荻衝走了。
只是,只是廁所裡的鏡子完好無損,反射出張芷捷那張圓潤漂亮的臉蛋,她邊照鏡子邊說:“鏡子還是好好的。並沒有跟姚荻說的那樣壞
了。”
“喂,白小墨?”張芷捷自言自語,發現跟著一起來的白小墨似乎隱形了。
張芷捷走進臥室去找她,看見白小墨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好好的,露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蛋,呼吸均勻,她已經睡著了。
張芷捷知道白小墨喜歡白天睡覺,白小墨晚上睡不著,白小墨在晚上喜歡睜著眼睛笑。
張芷捷也脫了衣服爬到床上,睡在白小墨的旁邊,輕輕抱抱她,睡夢中的白小墨露出笑意,神色漸漸輕鬆。
畢竟是一起長大,彼此了解,彼此熟悉,彼此信任,所以才能相互擁抱。
手機放在床頭,“哎─巧克力喲。”短信的聲音。
張芷捷把手機打開一看,短信內容是:謝謝提醒我衣冠不整,我很感激;但是你們逃課,我很失望。
表面寬容,暗含責備;表面無所謂,暗含期待。張芷捷暗含狡詰地笑
了一下,泡妞都還端著老師的架子,哈哈,真不要臉。
就是要挑戰你老師的威信,張芷捷迅速地回復了短信,只有兩個字:如何?
那邊于是便石沉大海,沉寂若夜。 12
“如何?”白雲看著手機裡這條來自張芷捷的短信。
如何?詢問和挑釁的感覺?好像被批評後孩子的逆反心理。白雲笑了笑,真是小孩子啊。重新撥一個號碼,那邊傳來了嬌滴滴的女人聲,“討厭,這麼久才給我打電話。”
“呵呵,在哪裡呢?”白雲問她。
“在家裡。我要你現在就開車過來,不許穿衣服。”女人在那邊呢喃地說。
“那你現在就給我光著!”白雲掛掉手機,開著自己那輛奔馳小車朝著女人的家──出發!
剛帶著愉悅的心情上路,手機又響起來。真是,不是朝她家去了嘛,女人就是猴急,耐不住性子。他再次拿起手機,是另外一個等待的女人,他的妻子章嚴。
“哦,已經上完課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了,出去談筆生意,晚上再聯系吧。”白雲心頭一陣煩悶,煩悶是因為被妻子的突然查崗破壞了原本的好心情。他壞得不徹底,有著一點點軟弱的善良和對家庭一點點虛偽的內疚。這個世界上有他操不完的女人。妻子永遠是留守陣地的那殘兵敗將。不能怪他,一點都不能怪他,誰叫他風流倜儻,才華橫溢,招人喜歡,而自己又天生浪漫多情,不忍拒絕妹妹的熱情呢?
來到女人租的那棟樓,擠進電梯,到了,他鬆了鬆了腰上的皮帶。
按門鈴第一下的時候,女人幾乎是撲著出來,抓著白雲就往裡拽,舌頭已經腥熱的裹上來。
女人叫朱碧。電視台的女主播,前段時間白雲為電視台編制了一套《今夜不設防》的節目,專門講一系列的婚外情包二奶的故事。白雲詼諧風趣的文筆,風情曲折的故事情節,加上主持朱碧漂亮的臉蛋和嬌滴滴的聲音做招牌,這個節目很快就火了。很多男人女人都打電話到電視台要求和朱碧對話,請求朱碧做知音姐姐解決生活中的情感問題。
朱碧已經成為了城市裡面象征愛情成功的一種符號,多少人都期望得到朱碧的指點而守在電視前排著不停地撥那個一直戰線的電話。
其實,那些精彩的問答,都是白雲事先寫好的,而那台熱線電話,一直以佔線的形式放置著。
“寶貝,最近工作順利嗎?”白雲問朱碧。
“工作倒是順利,就是很累。你那《深夜不設防》幹嘛排那麼晚的檔期啊,我都晚上十二點才下班。幾乎晚上一點才睡覺,皮膚都快老了。”朱碧努努嘴唇。
“晚上這個時候才是人的心理防線最容易攻破的時候啊,傻瓜。”白雲說。
“我不管啦,人家要你換節目。我要作輕鬆的主持。”朱碧說。
好了愚蠢的漂亮姑娘,貪圖享樂,不思進取。白雲笑。可就是要這樣的姑娘才能做情人。不知道要求,也不計較後果。而他只要不主動,不決絕,不負責,平時在電視台給她點小照顧小恩惠就可以了。
“好,我去安排。專門給你設計一款好節目。”白雲享受地摸摸身邊女人的乳房,彈性和大小都剛好合適,女人還是青春的好,照著敏感部位使勁捏一下。
朱碧疼得大叫,白雲快意地笑了起來。
這如花美眷,似水年華。 多謝阿耳兄的分享,呢個故事好似唔多適合貼係好文,睇完上面,
我覺得好似有D兒童不宜,加上又有D似鬼故,不過真係幾好睇:o 13
章嚴聽見白雲在那邊和往常一樣掛斷手機。
她已經明顯地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她已經越來越不耐煩了。他的敷衍溢于言表,他談生意從來不會這麼勤,以他在這個城市文藝界的知名度,這些人都會像蒼蠅圍著他轉,再說了以他的高傲他是不會主動去和別人談的。
他現在連謊言都懶得對她好好編了。客廳的電視開著,正在重播昨天的《今夜不設防》,朱碧正在電視上神採奕奕,說著章嚴老公寫的台詞,得意洋洋。是這個狐狸精了!女人的直覺總是很靈。她真漂亮,年輕美麗,身材妖嬈,上身這麼豐滿,想必下身一定緊繃。白雲在她身上會全力以赴吧。真是殘忍啊,為了這個男人付出了一生,現在卻落得這個遭人嫌棄的下場。
章嚴難過,可是她並沒有眼淚,她老去了,她太早地被嫉妒折磨得老去,幹枯得現在連眼淚都沒有了,只剩下怒火煎熬著她的心。
還好她有兒子。
是的,我的兒子白小雲,他是我的。她想到這裡,笑了笑,誰都別想好過。
章嚴撥通白小雲的手機號碼:“小雲,下課了嗎?爸爸叫你去彩電中心租用樓去找他,他車停在那裡,他在他車旁等他,他一會下來和你出去有點事情。”
“哎呀,什麼事情嘛?我不想去。”白小雲讀初三,這個正逃課,坐在學校網吧的電腦前瘋狂玩泡泡堂。
“寶貝,你不是一直想去電視台見見朱碧姐姐嗎?可能爸爸會帶你去哦。”章嚴哄著孩子。
“不會吧,朱碧姐姐嗎?我好喜歡她哦。好的,我一會就去。”白小雲興奮起來,自從朱碧主持《今夜不設防》之後班上的女同學許栩就喜歡她得不得了,覺得她衣著時尚對愛情和生活得見解又充滿了智慧,知道白小雲老爸是電視台的業餘編導,纏著白小雲借機會找朱碧要簽名。
本來就暗戀許栩,這下太好了,這小姑娘整天在自己身邊鬧騰,心中更是樂開了花。
今天一定要到朱碧的簽名外加合影,送給許栩。白小雲想到這裡,接了帳,急著出去找公交車要向媽媽指明的地址奔去。
看來電腦下的時間顯示,還好早上媽媽給的早飯錢十元,沒有打遊戲打完。白小雲拿著玩遊戲後還剩下的一元錢硬幣,當他聽見硬幣注入公交車錢箱裡發出“□當”一聲,仿佛看到許栩那張如同鮮花盛開嬌嫩的臉。
所有最年輕的愛情總是沒有痛苦。
春日遊,誰家年少,陌上足風流。
白雲和朱碧一番雲雨,看看時間快中午了,也折騰累了,該吃飯了。
“寶貝,想吃什麼?”白雲拍拍床上朱碧光溜溜的屁股。
“嗯,吃西餐吧。”朱碧想了想說。
“好的。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白雲笑著說。
白雲摟著朱碧的腰下樓,鑽進車裡,門剛關上,朱碧又爬了上來,粘在自己身上。
“又想要了?小騷貨。”白雲笑著說,嘴角露出一顆壞壞的虎牙。
“嗯。。。。啊。。。”朱碧呻吟道。
“嗯你媽個鎚子!”還沒等朱碧呻吟完,車門就被強行打開,擠進來
白小雲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啊……”朱碧叫了起來。
“叫你媽個逼。”白小雲一把拉起被嚇住了的朱碧,拖出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白雲趕快跑下來,拉開白小雲。
朱碧掙扎在白小雲的拳頭和腳下,她一直死死護住自己的臉,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
白小雲被白雲拉開了。
朱碧站起來,她已經憤怒了,她這個時候已經知道了站在面前的這個少年一定是白小雲的兒子,但是她現在憤怒,因為她大大小小也算這個城市的明星,明星怎麼能被侮辱呢?
她衝上前去就對著白小雲兩耳光。
很用力,白小雲流出了鼻血。
“你他媽的做什麼?!”白雲轉過身對著朱碧的臉,反手就是兩耳光.
“你……”朱碧蒙了。她沒想到白雲會打她。
“什麼你呀我的。走,兒子。”白雲拉著白小雲就上車。
小車一陣煙地走了。
朱碧站在原地發呆,臉上兩張紅紅的手掌印。
我們很多時候會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是別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其實,我們往往是別人在彈鋼琴時根本不會用的那個鍵,桀驁不馴的外表,永世不得翻身的地位。 14
白小雲雄赳赳氣昂昂地坐在車上剛才朱碧坐的位置上。
白雲若無其事地開車,車速平穩緩慢,只要每次兒子坐在車上,他開車就會特別小心。
“爸爸,晚上回家吃飯吧。”白小雲說。
“不。”白雲說。
“為什麼?”白小雲叫道。
“我們一家人出去吃。”白雲說。
“好的,爸爸萬歲。”白小雲叫道,這次裡面有些歡呼的成分。
看著兒子興奮的表情,白雲心中隱隱有些難過,兒子這麼大了,今年都十三歲了,自己卻很少和他一起吃飯,更不要說出去玩了。
自己這些年車換了不少,妞也換了不少,可兒子卻是自己的唯一,怎麼都不能換的。
但是只要一回去就對著老婆章嚴那張宛若樹皮的幽怨的臉,本來想好的所有創意和驚世文章,坐在電腦前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這樣吧,兒子,你想吃什麼?我們一起去吃。吃完了,給媽媽帶回去好嗎?”白雲提議。
“好啊。但是我要吃肯德基。”白小雲說,不叫媽媽來最好了,她來了肯定不允許他吃肯德基的。
“沒問題。爸爸也愛吃那個。不過我們吃完給媽媽帶中餐回去就好。否則會挨罵的。”白雲笑著說。
白雲給了白小雲一百塊錢,白小雲去點餐,白雲坐在位置上。
手機響起來了。
白雲一看是朱碧打來的。
她終究是想不通他為什麼那麼堅決地反手就給她兩耳光,又自取其辱,自尋死路來了。
“嗯。什麼事?”白雲問她,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說我有什麼事呢?”她在那邊委屈地說。
“哦,別放在心上。那事過了就過了。”白雲說。
過了就過了?朱碧傻了,這事能過了就過了?
“那我們。我們以後……”她畢竟是信任他,傷心得愚蠢之極,完全把自己交了出去,他明明就不管她,她還向他詢問未來。
“什麼以後啊?我們不是一直是朋友嘛。我吃飯了啊。你早點休息。”白雲說。
手機掛斷了。朱碧呆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想了一會又朝著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你怎麼回事啊?不想要電視台的工作了?”白雲已經煩了。
朱碧聽著這冰冷的話,很久才回答道:“我沒什麼,只是有些想不通罷了。”
“想不通就去跳樓,別來煩我!”白雲看見坐在面前鼻孔還塞著紙球的兒子,心疼得要命。這個女人竟然敢打我的兒子!
“嗯。”朱碧溫柔地答道。心裡有些破碎的聲音。前幾個小時還在床上纏綿溫存,轉身就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真難過。
她真倒霉。
她竟然愛上了他。
她和他在一起,開始僅僅是為了謀一份前途,現在她竟然愛上了他。
她打開窗戶,風吹進來把窗簾撂得很高,仿佛一只對她召喚的手。
她毅然地爬了上去,風還吹膨脹了她的紅色睡衣,使她在從樓上掉下去的時候像一只漂浮的紅色氣球。
白小墨和張芷捷一人手裡握著一只肯德基的超級聖代冰淇淋,正相互舔,她們喜歡買東西吃時一個買一個味道,之後可以互相舔著吃。
這個時候天已經微微黑了。華燈初上。
一只紅色的氣球“□”地爆炸在她們倆面前。
氣球破了,流出血色的血液,順著人行道地板的花紋蔓延。
“張芷捷,這女人跳樓了。”白小墨說。
“啊……啊……”張芷捷叫了起來,“白小墨,這女人跳樓了……”張芷捷尖叫起來。
“我知道。”白小墨舔了一下手裡的冰激凌。
“啊……啊……”張芷捷又叫了起來。
“還叫什麼啊?我準備打110。你安靜點。”白小墨說。
“她,她,她是著名的主持人朱碧啊!”張芷捷說。
白小墨看那具受傷女屍的臉,那張臉正扭著頭對著她,雙眼悲恨。
“這麼想不通呢。。。”白小墨說。
“想不通怎麼辦?白小墨。”張芷捷問白小墨。
“不去想就好。”白小墨又舔了一口冰激凌。
15
“嗚啦啦,嗚啦啦……”救護車唱著歌來了,是喜是悲沒人知道。
張芷捷看見朱碧的手裡抓著東西。最新款的諾基亞,鮮紅色的,亮晶晶的躺在朱碧的手裡。
張芷捷看見穿著鮮紅色的朱碧,穿著鮮紅色的睡衣,手裡握著鮮紅色的手機。
這一年,她真是夠紅的。而現在死的時候,風頭也不減分毫。
以《今夜不設防》的一名毫不起眼的群眾演員到迅速竄紅為《今夜不設防》的紅遍全城的著名主持人,這全都歸功于白雲。他是她的伯樂。朱碧這一年出盡了風頭,她的確紅了,現在也用這樣鮮紅的方式死去。
張芷捷看著她手裡的手機,心中似乎被什麼東西牽引,上前去拿走朱碧手中的手機,偷偷地放到自己的包裡。
沒有任何人看見張芷捷的舉動,包括白小墨。
當時,張芷捷蹲在朱碧面前,輕輕拿走她朱碧手裡的手機,轉身看見朱碧的臉,她的臉,深沉的悲傷裡有著微微的笑意。
笑什麼呢?
人是不是總會在萬事皆空之後才會對所有的事情釋懷?
警察和醫生來的時候,朱碧的身體已經冷卻到僵硬。他們表情木然的檢驗屍體,收拾屍體。
張芷捷看這樣他們的舉動,之後對白小墨說:“白小墨,你看,他們比你還冷漠。”
白小墨說:“這是他們的職業而已,你實在不該對他們有太多要求,他們要是感情豐富的話,是做不好什麼事情的。”
張芷捷白了白小墨一眼,“你真是冰山美人啊。”
“走吧,剩下的事情留給警察和醫生去做。他們會搞定的。”白小墨拉著張芷捷的手往前走。
張芷捷把手放到自己的手提包裡,包裡朱碧的手機響了起來,張芷捷急忙掐掉手機。
“張芷捷,你手機換鈴聲了?”白小墨問。
“嗯。”張芷捷說。
“什麼時候換的?”白小墨問。
“才換。”張芷捷輕聲輕語地回答。
“哦。”白小墨抬起頭給了張芷捷一個莫名其妙的微笑。這個微笑讓張芷捷覺得有些寒意。
是的,她一直都是有些害怕白小墨的。
說不出原因的害怕,似乎內心還隱隱有那麼一些敬畏。其實,不止是張芷捷怕她,很多人都怕她。
“白小墨,你先走吧。我想去見新的男朋友了。”張芷捷說。朱碧的手機響了,張芷捷實在是太好奇了。她想知道是誰給這個著名主持人來的電話。
“好。再聯系。”白小墨面無表情地說。
“白小墨,你怎麼不說我又換新男朋友了?你不是說我就是在男人這點不好嘛……”白小墨對張芷捷一放縱,張芷捷就害怕。
“沒事。你有成千上萬個處女膜,你是永恆的聖女。去吧,張芷捷。我不再管你。”白小墨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從來走路如此,堅決果斷不回頭。
望著白小墨走遠的背影,張芷捷從包裡掏出朱碧的手機。
是一條短信:寶貝,不愉快的事情我們把它購銷吧。我還是想你。白雲。
哦,是他。
我們偉大無比,瀟灑英俊,才華橫溢的白老師果然如同外界傳聞的那樣風流多情。
張芷捷拿著這血紅的手機壞壞地笑了一下,看樣子,白雲還不知道朱碧已經死了吧,于是回了一條短消息,上面寫著:我也想你,你的朱碧。
16
白雲的手機在他的手心震動,旁邊躺在妻子章嚴。
在睡夢中,她的身體微微地向著他,雙手不好意思地靠著他的胸膛,想去依靠他的肩膀的,但是有些自卑地不好意思。
白雲看看著章嚴睡著的臉,她的臉寫著驚恐與焦躁。沒有安全感的女人才會有這種表情。
她有什麼缺乏安全感的呢?
白雲想:她跟著我這麼多年了,吃我的,住我的,大房子也是我買的。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難道一定要完全地霸佔我才行嗎?想了又想,終究覺得這個婚結得不劃算。自己的人生就這樣被這個女人控制了。我是詩人,我是文人,我是藝術家,詩人文人藝術家的生命裡可不能沒有女人,不然一個偉大的文藝領袖就會滅亡,滅亡的不只是身體,更可怕是靈感。是的,他天才的靈感。
想了這麼多,于是開始心安理得的打開手機看短信:我也想你,你的朱碧。
看到這句話,他笑了笑。
朱碧畢竟是愛他,女人只要還愛著一個男人,那麼很大程度上都會下意識去寵他,順從他。
那麼,就繼續愛吧。盡管,很多時候他看見朱碧說愛他的時候,眼睛中會有閃閃發光的東西出現,他會覺得不安和愧疚。
唉,看到了吧,這就是文人,愛他是錯,不愛他也是錯。
好吧,晚點去找朱碧,哄哄她,白雲知道自己一巴掌打在別人臉上的感覺,他手勁大。
起床,弄午飯,不知不覺已經是週末了。
晚上兒子要回來吃晚飯。趁著還是下午,匆匆出去買菜。
白雲是個疼兒子的人,還是一個喜歡做飯的人。
買點什麼呢?買點排骨吧,十三塊一斤,叫師傅剁成小段,回家給兒
子做糖醋排骨,白小雲愛吃,章嚴也喜歡。冬天了,有點冷,羊肉在超市到處都是,可惜兒子不喜歡羊肉,買點羊腦吧,拿回去熬湯,既給兒子補腦,又給兒子驅寒。師傅把羊腦稱給白雲的時候,看見那羊腦還在冒熱氣。新鮮。
買菜回家,兒子已經回來了,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妻子章嚴則在廚房忙活,見他回來了,于是給每人端出大杯西瓜汁,濃得像血液。
白雲沒有直接喝,把菜拿進廚房,因為想著晚上要去找朱碧,得早點把飯給兒子做好。
排骨先用水泡著,羊腦在鍋裡用熱水過一下。
清炒小南瓜,切成片,蒜姜一刀下去,拍碎。
廚房的一切事情都充滿了藝術性和創造性。
做飯其實和做愛一樣,最終都是滿足欲望的高潮。不同的是,一個是食欲,一個是性欲。
“啊,爸爸。快來看啊。”兒子吼了起來,聲音帶著恐懼的顫音。
“怎麼了?”白雲問,兒子很少這樣。
“朱碧,朱碧,朱碧死了。。。。”白小雲快哭了。
“怎麼可能?”白雲嘀咕了一下,心中也打了寒戰,出去看。
電視上,正在播出新聞,“我市著名主持人朱碧今日下午墜樓自殺身亡……。”
白雲看見畫面上紅色的朱碧躺在紅色的血液裡,臉摔壞了,帶著破碎尖利不知含義的笑容,腦袋也摔壞了,腦漿流了出來,四肢軟軟的散在週圍,像他在廚房裡的菜。
白雲看了電視上朱碧的死亡時間:中午十二點半。
白雲心中踉蹌了一下,慌忙去臥室看手機,朱碧給他最後一條短消息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鐘。
天啊。
“怎麼了?老公。喝西瓜汁吧。”章嚴把杯子給白雲。
白雲看了這血一樣的紅色液體,再也忍不住,直奔向廁所,大聲地嘔吐起來。
章嚴聽見白雲在廁所的嘔吐聲,露出了淺淺地笑意。
“媽媽,你這樣笑真漂亮。”兒子白小雲說。
“為什麼?”章嚴問。
“因為不知道你在笑什麼?只是笑。”白小雲看電視說。
“朱碧姐姐怎麼就這麼死了?”白小雲又說。
“該死的總會死的。”章嚴不笑了,她開始喝西瓜汁,一口氣全喝完,原來在冬天喝西瓜汁也很涼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