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話
朋 友 相 聚 ， 本 有 說 不 盡 的 話 題 ， 但 不 知 何 故 ， 近 來 茶 餘 飯 後 ， 總 離 不 開 中 國 糞 青 護 聖 火 的 風 波 。「 我 覺 得 法 國 總 統 薩 科 齊 好 型 ， 」 Elaine 點 一 枝 雪 茄 ， 吐 出 一 個 煙 圈 ， 她 是 中 環 的 Merchant Banker ： 「 三 兩 招 就 把 中 國 收 得 服 貼 。 這 邊 派 一 個 特 使 來 ， 巴 黎 市 政 府 頒 一 個 名 譽 市 民 給 達 賴 喇 嘛 ， 然 後 又 呼 籲 大 陸 跟 達 賴 和 談 。 你 們 男 人 哪 有 這 樣 面 面 俱 圓 ？ 一 定 是 新 婚 妻 子 意 大 利 女 Model 他 的 。 」
「 還 是 那 個 叫 金 晶 的 殘 障 女 運 動 員 比 較 枉 ， 當 初 明 明 做 了 民 族 英 雄 ， 後 來 反 對 抵 制 家 樂 福 ， 又 變 成 漢 奸 。 中 國 糞 青 還 罵 她 不 但 缺 了 一 條 腿 ， 還 缺 了 大 腦 ， 太 過 份 了 。 」
「 當 中 國 男 人 患 上 集 體 羊 癇 瘋 的 時 候 ， 還 是 女 人 最 遭 殃 ， 」 我 說 ： 「 像 杜 克 大 學 的 中 國 女 留 學 生 王 千 源 小 姐 ， 她 很 理 性 ， 說 了 兩 句 公 道 話 ， 也 變 成 漢 奸 。 她 的 共 產 黨 父 母 的 家 居 ， 給 中 國 人 潑 了 一 牆 的 大 糞 ， 真 叫 人 寫 一 個 服 字 。 」
「 章 子 怡 也 好 唔 掂 呀 ， 」 Elaine 的 男 友 阿 Joe 說 ： 「 她 明 明 已 經 表 態 支 持 奧 運 了 ， 中 國 人 還 質 問 她 為 什 麼 要 跟 美 國 佬 。 口 頭 表 態 也 不 夠 ， 章 子 怡 一 樣 是 漢 奸 。 」
「 如 果 是 這 樣 ， 香 港 的 漢 奸 多 了 ， 像 政 務 司 司 長 唐 唐 ， 又 名 法 國 紅 酒 王 子 ， 他 也 是 一 個 人 才 。 香 港 人 有 一 位 漢 奸 政 務 司 司 長 守 護 ， 大 家 反 而 安 心 。 還 有 張 曼 玉 、 王 家 衞 ， 還 有 法 國 畫 家 趙 無 極 、 高 行 健 ， 跟 法 國 人 氣 質 近 一 些 的 精 英 ， 都 是 中 國 人 之 中 的 優 生 品 種 。 」 久 不 開 腔 的 Ricky ， 一 開 口 ， 想 不 到 見 解 獨 到 。
「 可 不 是 嘛 ， 」 Elaine 說 ： 「 如 果 我 是 金 晶 ， 收 到 法 國 總 統 的 邀 請 信 ， 開 心 死 了 ， 嘩 ， 去 愛 麗 舍 宮 跟 薩 科 齊 燭 光 晚 餐 喎 。 」 Elaine 很 興 奮 ， 有 點 忘 形 ， 以 至 手 上 的 雪 茄 熄 滅 了 ， 也 沒 有 留 意 到 。 我 提 醒 她 。 阿 Joe 遞 上 打 火 機 。
「 所 以 糞 青 們 說 她 漢 奸 ， 也 不 全 錯 ， 」 Ricky 說 ： 「 如 果 邀 請 她 晚 餐 的 是 香 港 的 民 建 聯 主 席 ， 她 會 那 麼 心 花 怒 放 ？ 李 安 說 得 好 ， 每 個 人 心 都 有 一 座 斷 背 山 ， 每 個 中 國 人 都 崇 洋 ， 包 括 大 陸 的 糞 青 。 」
然 後 大 家 輪 流 選 偶 像 。 Elaine 選 金 晶 ， Ricky 選 王 千 源 ， 阿 Joe 選 糞 青 ， 我 選 中 國 政 府 。
大 家 問 為 什 麼 。 「 中 國 玩 民 族 主 義 ， 玩 得 爐 火 純 青 ， 」 我 說 ： 「 中 國 人 的 民 族 感 情 ， 像 一 小 雞 雞 ， 中 國 政 府 要 牠 脹 大 就 脹 大 ， 充 血 得 差 不 多 了 ， 要 牠 縮 小 就 縮 小 ， 這 等 從 心 所 欲 的 吐 納 本 事 ， 男 人 在 血 氣 方 剛 時 不 懂 的 ， 老 了 ， 問 問 倪 匡 和 蔡 瀾 ， 就 明 白 了 。 」 我 說 。
「 好 衰 。 」 Elaine 罵 。 大 家 笑 成 一 團 ， 渡 過 一 個 開 心 的 晚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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