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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3 02:45 PM

第九十章 悲雪

天空上的烏雲已散,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雪地上造成反射,所以周圍看起來並沒有那麽黑暗。但也因此讓人看清,那雪女走過雪地時是不留半點痕迹的,給人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
那雪女離去的方向是無人居住的深山裏,加上如今夜色已深,所以一路上根本不可能遇的到普通人。當然,非普通人則是例外,尤其是來意不明的跟蹤者。
突然,雪女前方的雪地隆起,變成一張枯瘦異常的老人臉部,整張臉的大小約有籃球場那麽大,臉上的皺紋也清晰可見。整張臉靜靜的平躺在雪地上,樣子有點詭異。
“山神爺。”看到長者出現,雪女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出現在雪女眼前的,正是管理這附近山區的山神。由於他出現時的形體並無固定,完全是依當
時的環境來抉擇,有時是樹人、有時是石身,所以又被看過的人稱爲山魅。
“傻孩子,妳每年都到祭典上去等他回來,但每次所等到的只有失望兩字。這份失望已經重復幾十次了,爲何妳還學不會放棄?”
雪女搖了搖頭:“他答應過我會回來的,所以我會一直等下去。”
雪女和她的戀人相識在幾十年前的祭典上,當時兩人年紀還小,不懂人與妖的差別,這段情緣也就是由此開始的。
可是,十多年後戰爭爆發,雪女的戀人被徵召從軍,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事雖然和大明聽到的傳說不太相同,但結局卻和每個雪女與人類的故事一樣,皆是以不幸作爲收場。
山神也知道勸不了,就像以往一樣,歎息一聲後就離去。山神一離開,雪臉也自動崩散成原來的雪地。
雪女也因忍受不住悲傷,仆倒在雪地上痛哭起來。
傷神中的雪女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被人包圍後才發現情況不對。不過雪女的反應也相當迅速,瞬間就隱藏起自己的哀傷,換上一張全無表情的冰冷臉孔。
包圍著雪女的一共有三個人,分別是二男一女。其中一個男子的身材特別高大,棕色頭髮,臉部的輪廓很深,應該是中歐附近的人種。
他打量一下雪女後,開口說:“貨色不錯,看來在明天開始的式神大會上能賣個好價錢。”
另一個男子則是體型瘦小的東方人,看上去有點年紀了。女的則是年紀輕輕,綁著馬尾,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倒像是個用功的好學生,不像是會半夜出現在這種荒山地帶的人。
“不是有個大富豪出錢想買個雪女當玩物嗎?爲什麽不拿去賣他?以這雪女的姿色,肯定能賣到比大會上更高的價錢。”
說話的是那個瘦小的男子,可他剛把話說完,馬上驚覺自己失言,那個馬尾女孩正惡狠狠的瞪著他看。
瘦小男子咳了幾聲試圖化解尷尬,接著說:“先別說這些了,趕緊動手吧!不然等剛才那只山魅察覺後回過頭來,可就棘手了。”
三人都是以日文交談,所以雪女很清楚對方的來意不善,當下衣袖一揮招來暴風雪,準備隱身其中。這是雪女們最常用的戰術,在風雪中是她們的天下,神出鬼沒叫人防不勝防。
“別讓她遁入風雪裏。”馬尾女孩叫著。
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妖魔獵人,知道要在狂風暴雪中找到雪女的形蹤,簡直與大海撈針無異。
瘦小男子雙手迅速地往背後一撈,抓出兩柄連著繩子的手裏劍往雪女射去。雪女本想驅使風雪吹開兩柄手裏劍,但那手裏劍完全不受風雪所影響,連著繩子在雪女身上纏了幾圈。
雪女雖然試圖掙脫,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這兩條並非普通的繩子,是被下過咒術的。
大個子見機不可失,以不符笨重外型的驚人速度朝雪女沖去,一點也不像是站在鬆軟的雪地上。
只是途中從雪地下竄出一隻白色的東西,阻擋了大個子的去路,讓他的速度稍微慢了下來。那是一隻由雪所做出的雪熊,正舞動著雙爪向大個子吼著。凝雪化獸,也是雪女擅長的技巧之一。
但是那大個子絲毫不理,一拳就往雪熊揍去,硬生生將體型比他還大的雪熊給轟成碎散的雪塊。接著大個子下一拳,則是往雪女腹部打去。
從未感受過的劇痛傳遍雪女全身,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當雪女失去意識後,四周的異象也跟
著消失。
一般來說,普通的攻擊是打不到雪女本體的,但是大個子手上的拳套附上了咒文,所以能直接傷害雪女。
“奎格!手下留情點,把商品傷的太嚴重,可就賣不到好價錢了。”瘦小男子叫著。
“放心!我有節制。麻美,接下來換妳接手。”大個子奎格拍了拍手說。
馬尾女孩麻美點了點頭走向雪女。她有封魔的能力,能封印雪女的異能,使她無力反抗作怪。
不料當麻美靠近雪女時,從雪地裏鑽出兩條雪蛇,分別往奎格和她身上竄去。那雪蛇足有兩公尺長,但動作卻是非常靈活。
“雪女沒有昏迷嗎?”麻美駭然的問,同時雙手忙結手印在身前做出結界,擋下雪蛇的攻擊,並將牠彈開化爲雪塊。
“不!我肯定雪女已經昏了。”奎格大叫著。
這時,雪蛇已經纏上了奎格的手臂,正要往脖子咬去。但奎格的動作十分快捷,伸手掐住蛇頸把牠拉起來,雙手硬將雪蛇扯成兩段,隨手棄之一旁。
當時,奎格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去抓雪女,但是卻晚了一步。一隻大雪狼從雪女身下冒出,將她背負在背上,瞬間就竄出三人的包圍網。
“小心!還有第二個雪女在附近。”
瘦小男子大喝一聲,三人趕緊追上前去。可是這時卻有一排巨大的雪人從地下冒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讓他們一時間也楞住了。
雪人!沒錯,就是由上下兩團雪球堆組起來的雪人!連鼻子和嘴巴都是一應俱全,圓滾滾的模樣相當可愛。
奎格三人立刻分向左右橫閃,試圖避開雪人。但是雪人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從原地彈起,重重的砸到三人行進的路上,濺起不少雪花,嚇的三人止住腳步。
這些雪人的體型比奎格還要大上兩倍,被壓到絕不是在說笑。
“赤炎咒!”
麻美抽出一把符紙撒往雪人身上。符紙在空中化爲熊熊燃燒的火牆,片刻間就包圍住雪人,而雪人也因承受不了高溫而慢慢溶化。
但也因此,隱藏在雪人裏的恐怖生命體,漸漸展露了牠原本的真實面貌。看到隱藏在雪人裏的東西,別說是奎格三人,就連躲在遠處的大明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大明看著坐在他懷裏興高采烈拍手的小雪,只有無奈地苦笑搖頭著。
“老公,那到底是什麽東西?”詩函從沒看過那麽詭異的東西,心裏不禁有些毛毛的。當然更別提美幸了,她兩隻手正緊緊的抓住大明的衣角不放。
“那東西並沒有確定的名字。不過,妳可以叫牠們做……‘霜妖’。”
是的,從溶化的雪人下站出來的,確實就是大明在地下城看過的霜妖沒錯。那種全身覆滿粗大冰刺的猙獰姿態,相信沒有人會在看過後把牠忘記的。
小雪一共召喚出八個雪人,所以一共有八隻霜妖出現在場上。只是大明不明白,小雪是何時把這些傢夥偷渡上來的。
當日小雪要離開之前,曾有十來隻霜妖要求跟隨著她和璐考妮雅。而在璐考妮雅的授意下,小雪也就收了牠們,直接將牠們傳送到自己所居住的冰雪國度中,不必經由大明召喚。
後來在璐考妮雅的幫助下,兩人又在冰雪國度中創造出一支霜妖部族,爲空曠無人的冰雪國度增添一股生氣。因爲冰雪國度裏的荒獸,只有雪姬和璐考妮雅而已,顯的太過荒涼了。
小雪不但是這支霜妖部族的女王,同時也有能力將牠們隨自己的意思召喚到現實世界來。所以說,小雪只要願意,隨時有一批恐怖的霜妖軍團供她差遣。
而且,小雪又用璐考妮雅的能力,加上日常從電視裏看的,創造出冰雪系皮卡丘、冰雪系凱蒂貓、冰雪系趴趴熊、冰雪系布丁狗等等亂七八糟的生命體,讓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是熱鬧非凡,只是這次沒叫出來而已。
這些生物胡鬧歸胡鬧,但實力可是亂強一把的,絕對和霜妖有的拼。
然而,不只小雪,就連煉獄也在自己的世界裏複製起炎魔,建立龐大的炎魔軍團,而且煉獄同樣有將炎魔召到現實世界的能力。
當然,這些事情,大明完全不知道。
奎格等三人看到眼前聞所未聞的妖怪出現,心下也有一絲慌亂。多年的實戰經驗告訴他們,眼前的怪物絕對是個相當可怕的對手,如果只有一隻的話,三人或許還有一拼之力,但這麽恐怖的對手有八隻,這可就讓他們束手無策了。
“先退再說。”麻美冷靜地下了判斷。眼前的不明妖怪不但占了數量上的優勢,而且己方對於牠們的實力完全不瞭解,更別提潛藏在暗處的另一個雪女了。能一次召喚出這麽多可怕的妖怪,那雪女的實力肯定十分強大。
“這次真是栽到家了,沒想到這種小地方居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回去後我招集人手再來一次,就不信抓不住這兩隻雪女。”瘦小男子憤恨不平的說。
“有命回的去,再說吧!而且這裏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我們這次偷偷的闖入抓雪女,已是犯了他們的禁忌,你還想有下次?!搞不好這只藏在背後的雪女,就是隱星所用的式神也不一定。”
聽到麻美的結論,瘦小男子隨即悶不吭聲。他們這些四處流浪的妖獸獵人,根本惹不起隱星這種大組織,一旦被人發現他們擅自在隱星的地盤上獵捕魔物,那可不是說聲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事。
“目前最要緊的就是儘快離開這裏,有話等一下再說。”奎格看到霜妖開始動作,急忙拉著兩人往後退。可霜妖的速度也是快的嚇人,不管奎格移動到哪,霜妖總是能跟上。
“真是可怕!”奎格移動良久後不但甩不開霜妖,眼裏還漸漸流露出驚懼的神色,瘦小男子和麻美也出現和奎格一模一樣的表情。
霜妖們雖然四處跟著奎格移動,但是八隻霜妖排開的陣形卻是從頭到尾都不曾混亂過。這份默契和紀律最讓人感覺恐怖,也讓三人對自己逃生的希望更減少幾分。
這八隻霜妖都是來自地下城。處在長期與炎魔作戰的環境下,牠們早已磨練成紀律嚴謹,默契十足的精銳戰士。
要不是小雪有事先交代不得殺傷人命,奎格三人早已橫屍當場,只是小雪惱他們欺負雪女,奎格等人恐怕還是得嘗點苦頭。
“別太小看人了!”瘦小男子忍不下這口氣,從奎格背上一躍而起,數十把苦無(忍者暗器的一種)往霜妖飛灑而去。只是這些苦無撞到霜妖的身體後,反而叮叮噹當的彈飛出去,根本無法傷即牠們一絲一毫。
“這麽硬!”瘦小男子也是一驚,他這些苦無都是下過咒的,尋常的鋼板一打就穿,怎會對眼前的怪物沒作用。殊不知這是因爲霜妖獨特的生長環境,給予了牠們一副異常堅硬的身體。
“麻美!給我爆裂符。”瘦小男子心想既然刺不穿,那就用炸的。
當麻美拿出幾張爆裂符,準備交給瘦小男子時,霜妖們卻突然各自散開,往他們包圍過來。
霜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地面上的人類,所以剛才都只是處於觀察的階段。因爲小雪交代牠們不能殺人,所以霜妖們要考量自己該如何出手、力道多大等等問題,避免用力過當而誤殺了眼前的小東西。
現在牠們心中已有個底,接下來就輪到奎格幾人倒楣了。
戰況可說是一面倒。
那瘦小男子雖然避開霜妖一連串的攻擊,但是卻沒注意到霜妖所吐出的凍氣,結果下半身被冰凍成一團大冰塊。加上鬆軟的雪地承受不住冰塊的重量,冰塊拉著瘦小男子的身體往下沈,只剩一顆頭還露出在雪地上。
麻美則是忙於應付左右兩隻霜妖,毫沒察覺第三隻霜妖在背後靠近。等她發現時,霜妖尖銳的手爪已抵在她的咽喉上,嚇的她不敢亂動。
至於奎格,就比較倒楣了。他所擅長的武器就是自己的拳頭,可在全身覆滿尖硬冰刺的霜妖前,他的拳頭揮出後恐怕就此毀了。
所以奎格一直左躲右閃,但沒多久就被霜妖們所包圍,加上這時他兩個同伴已經失手被擒,奎格也只好高舉雙手投降。因爲對方有心要殺他們的話,他的同伴這時應該是血濺當場,而不是被抓住。
雖然霜妖不明白奎格舉手的意義,但也知道他並沒有繼續打鬥的意圖,於是都停下攻擊,扣住三人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小雪看著大明,露出一臉“接下來要怎麽辦?”的表情。
在奎格三人和霜妖對打的期間,大明已經從美幸那得知三人大概是妖魔獵人的身份,只是他現在也拿不定主意要怎麽做。
他們最初只是出於好奇才跟上來,會出手是因爲看不慣三人居然把雪女當成動物一樣捕捉販賣。可是現在人捉到了,卻反而不知要怎麽處理才好。
“美幸姊,這事妳看怎麽處理才好?”大明轉頭向美幸發問。美幸對這些事要比他們熟悉多了,聽她的意見會比較管用。
“這裏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所以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他們交給隱星處理。只是隱星的行蹤向來飄渺不定,我也不知該上哪去找人。”美幸頗傷腦筋的說。
這時,小雪所化出的雪狼已經將雪女背到他們所在的樹下,小雪從大明的懷中輕輕向下一躍,前去查探雪女的狀態。畢竟兩人出身相同,小雪對雪女自然也就多了股關心。
雪女本身並無大礙,只是暫時昏過去而已,晚一點應該就會醒來。只是小雪感覺的到,這雪女心中十分悲傷,於是好奇的沈入雪女的心中去查探她的記憶,但那深沈的悲哀卻讓小雪差點哭了出來。
“雪,警告一下,就讓他們走吧!一直扣住他們,也不是辦法。”大明想了一下後做出了決定。
小雪點了點頭,讓遠處的霜妖學著電視上的語氣惡狠狠地警告三人一番,然後沈入雪地裏消失無蹤。
奎格和麻美本以爲這次死定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逃出生天,急忙扛著被凍成冰塊的瘦小男子,匆匆的離去。
“就這麽放他們離開,好嗎?”美幸覺得有點不妥。誰能保證他們下次不會捲土重來,那這雪女依然逃不過他們的魔掌。
“就算殺了他們,仍會有下一批妖魔獵人打雪女的主意,依然於事無補。而且相信經過這次事件後,這些妖魔獵人心中多少也有點忌諱,不太敢再亂來。另外,我們再警告隱星一下,讓他們自己多加警惕,像這類事以後就比較不容易會發生。”
既然大明這麽說了,美幸也沒再表示意見。
“雪,妳知道雪女的家在哪里嗎?”
小雪聽到大明的話後,伸出手指頭指向雪原盡頭處的深山。
大明點點頭說:“送雪女回家去吧!我們也要離開了。”
小雪有點依依不捨的表情,因爲她很難得見到和自己一樣的同伴。不過她還是聽了大明的話,讓雪狼背負著雪女往深山的方向奔去。
看到小雪有點黯然的表情,大明伸手抱起她,輕拍她的背部安慰著。小雪默默無語,只是雙手環抱著大明的脖子,因爲雪女的遭遇讓她十分難過。
“回去吧!”大明淡淡的說。
當大明等人回途中經過祭典的神社時,人群早已散去,現場空無一人,只有神社前火堆的灰燼上仍留有幾絲火苗苟延殘喘的燃燒著。
小雪將雪女和她戀人的事說了一遍,讓衆人不由的駐足下來多看了幾眼。
這裏沒有什麽恐怖的鬼怪傳說,只有一個等不到愛人回來的可憐女孩罷了。而這祭典上的悲雪,依然會年復一年的持續下去……
“答應雪,明和雪永遠都不分開。”
似乎是受到這件事的啓發,小雪用著稚嫩的聲音,但卻非常認真的語氣和大明說話。那口氣已不像是個小孩子,而是像個成年的女人,向戀人尋求誓言的保證一樣。
這並不是說大明和小雪間有什麽曖昧的男女關係在,純粹只是小雪對大明的依賴感已到達無可言喻的程度,她真的很害怕大明有天也會像這樣離她一去不回。
“當然,明和雪永遠都不會分開。”這是大明的保證。
小雪得到保證後也就放下心了,緊緊的抱著大明的脖子不放。畢竟她是小孩子心性,以爲有大明的保證,一切就不會有問題。
這時詩函也略有所感的緊緊握著大明的手。大明感受到詩函手心中傳來的些許不安,於是對她露出個儘管放心的微笑,並用唇語悄悄的張口對她說。
“明和詩函,永不分離。”
大明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已經害詩函感動的要死,讓她決定今晚要特別好好“照顧”大明一番。如果大明知道的話,打死他也不說這句。
只是大明和小雪、詩函間和樂的景象,卻讓一旁的美幸暗自傷神,她知道目前的自己並無法讓大明對她做出任何承諾。但沒關係,她會一直等下去,就像那個雪女一樣。
當晚,大明不知道詩函吃錯什麽藥,比往常都還熱情,連無痕也被詩函的熱情嚇到。隔天,大明差點就要用擡的擡上車。
小雪很好奇他們在做些什麽,但是他們又不許她在旁邊看,讓她到牧童的房間去睡。而依據牧童對小雪的解釋,他們三人是在打架,雖然小雪對這有點半信半疑的,但隔天看到大明被擡出來的憔悴樣,讓她激動的眼淚直流,直央求詩函和無痕不要再欺負大明瞭。
小雪可憐的哀求害兩女怪不好意思的,臉紅到了耳根,並且白了牧童一眼,氣他爲老不尊,亂教小孩子。
可牧童臉皮厚的好像不關他的事,悠然自得的哼著小調。還好大明讓天地心法運行幾次後馬上又回復了原樣,免去被擡上車的糗劇。
雖然式神大會正式開幕的時間是在晚上,但是地點離大明目前所住的旅館很遠,加上會前的準備事宜,讓衆人一大清早就準備要上路。
式神大會是在日本南方的某座小島上舉行,大明等人雖然有專屬的交通工具能搭乘,但到達南方的海港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他們要在這裏搭上前往會場小島的船。
“人怎麽那麽多?”
大明一行人到達海港時確實是嚇了一跳,因爲現場足足還有兩、三百人之多。大明還發現,這裏所聚集的人不單單只是東方人,可說是世界各地的人種都有,儼然像是聯合國一樣。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定水準以上的實力,現場可說是高手雲集。
大明有點蒙了--他們要參加的到底是式神大會,還是世界嘉年華會?
大明這時才發現,式神大會到底是個什麽性質的聚會,他一點都不知道。他這禦主可說是當的糊裏糊塗的,直到式神大會當天還搞不清楚式神大會是幹啥的。
海港邊停著幾艘大船隻正在接送這些人,大明等人也上了其中一艘船。只是航行的路途蠻久的,約一個多小時的航程才抵達目的地。
“這座島的靈氣好重,附近的海域也是。”船才一靠近,詩函就感覺到島上不合常理的濃厚靈氣。
大明和無痕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歷代的式神大會之所以都在這座島上舉辦,就是因爲這裏的地理環境非常特殊,濃厚的靈氣能讓式神發揮出牠們最強大的力量。”美幸大致爲他們介紹了一下。
發揮出最強的力量?!大明聽美幸的語意,式神大會好像就跟武鬥大會差不了多少,都是以武力來區分高下。
可世事就是如此,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這是很簡單易懂的道理,不然明月也不用費盡心思拉攏自己,甚至把自己拱上禦主的位置。
“那到底式神大會的作用是什麽?我以爲這單純只是日月星三流的聚會。可看這種陣式,各國的人都有,要不是我事先知情,還以爲是要召開聯合國大會哩!”關於這點,大明就不懂了。
“日月星三流,多少與各國各地的特殊組織團體有所往來。式神大會的參加者之中,部分是那些組織派來的使者,還有部分是妖魔獵人之類的流浪者,他們聚集在此交換情報或進行買賣。
甚至有特殊需求的富豪,也會到此尋覓自己想要的東西或人才。”
聽到美幸的回答後,大明算是有點瞭解的點了點頭。
大明等人的船隻與船隊分開,獨自停泊在島上一個臨時的小碼頭邊。這是因爲考慮到島上的港口人多繁雜,爲了防止意外發生,所以明月特別安排在這接應。
當大明一下船,大隊人馬就簇擁他而去,隨後詩函和無痕才牽著小雪跟在美幸後面慢慢下船。
詩函知道這種場合並不適合兩人以真正的面目示人,於是早已先用術法替自己和無痕換了張新臉孔。
至於大明這段時間內都是以禦堂三郎的外貌在活動,所以並沒有什麽影響。不過詩函幫大明做了一個戒指,讓他的外表很自然的像黑髮的禦堂三郎,不然光憑染發和戴有色隱形眼鏡,很容易讓外人抓到破綻。
在禦堂徹一郎的授意下,大明被抓去讓一票人仔細地打扮,爲即將開始的開幕儀式作準備。畢竟大明是明月禦主,代表著明月所有的人,所以儀錶上絕不能丟人。
看到大明像個人偶一樣任人擺布,詩函和無痕則是抱著小雪,笑嘻嘻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他,並不時的插上兩句,惹的大明用極爲哀怨的眼神看著她們。
終於,衆所矚目的式神大會終於要開始了。只是這時,留在大明家裏的老孝和阿德,也正開始準備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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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悲雪

天空上的烏雲已散,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雪地上造成反射,所以周圍看起來並沒有那麽黑暗。但也因此讓人看清,那雪女走過雪地時是不留半點痕迹的,給人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
那雪女離去的方向是無人居住的深山裏,加上如今夜色已深,所以一路上根本不可能遇的到普通人。當然,非普通人則是例外,尤其是來意不明的跟蹤者。
突然,雪女前方的雪地隆起,變成一張枯瘦異常的老人臉部,整張臉的大小約有籃球場那麽大,臉上的皺紋也清晰可見。整張臉靜靜的平躺在雪地上,樣子有點詭異。
“山神爺。”看到長者出現,雪女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出現在雪女眼前的,正是管理這附近山區的山神。由於他出現時的形體並無固定,完全是依當
時的環境來抉擇,有時是樹人、有時是石身,所以又被看過的人稱爲山魅。
“傻孩子,妳每年都到祭典上去等他回來,但每次所等到的只有失望兩字。這份失望已經重復幾十次了,爲何妳還學不會放棄?”
雪女搖了搖頭:“他答應過我會回來的,所以我會一直等下去。”
雪女和她的戀人相識在幾十年前的祭典上,當時兩人年紀還小,不懂人與妖的差別,這段情緣也就是由此開始的。
可是,十多年後戰爭爆發,雪女的戀人被徵召從軍,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事雖然和大明聽到的傳說不太相同,但結局卻和每個雪女與人類的故事一樣,皆是以不幸作爲收場。
山神也知道勸不了,就像以往一樣,歎息一聲後就離去。山神一離開,雪臉也自動崩散成原來的雪地。
雪女也因忍受不住悲傷,仆倒在雪地上痛哭起來。
傷神中的雪女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被人包圍後才發現情況不對。不過雪女的反應也相當迅速,瞬間就隱藏起自己的哀傷,換上一張全無表情的冰冷臉孔。
包圍著雪女的一共有三個人,分別是二男一女。其中一個男子的身材特別高大,棕色頭髮,臉部的輪廓很深,應該是中歐附近的人種。
他打量一下雪女後,開口說:“貨色不錯,看來在明天開始的式神大會上能賣個好價錢。”
另一個男子則是體型瘦小的東方人,看上去有點年紀了。女的則是年紀輕輕,綁著馬尾,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倒像是個用功的好學生,不像是會半夜出現在這種荒山地帶的人。
“不是有個大富豪出錢想買個雪女當玩物嗎?爲什麽不拿去賣他?以這雪女的姿色,肯定能賣到比大會上更高的價錢。”
說話的是那個瘦小的男子,可他剛把話說完,馬上驚覺自己失言,那個馬尾女孩正惡狠狠的瞪著他看。
瘦小男子咳了幾聲試圖化解尷尬,接著說:“先別說這些了,趕緊動手吧!不然等剛才那只山魅察覺後回過頭來,可就棘手了。”
三人都是以日文交談,所以雪女很清楚對方的來意不善,當下衣袖一揮招來暴風雪,準備隱身其中。這是雪女們最常用的戰術,在風雪中是她們的天下,神出鬼沒叫人防不勝防。
“別讓她遁入風雪裏。”馬尾女孩叫著。
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妖魔獵人,知道要在狂風暴雪中找到雪女的形蹤,簡直與大海撈針無異。
瘦小男子雙手迅速地往背後一撈,抓出兩柄連著繩子的手裏劍往雪女射去。雪女本想驅使風雪吹開兩柄手裏劍,但那手裏劍完全不受風雪所影響,連著繩子在雪女身上纏了幾圈。
雪女雖然試圖掙脫,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這兩條並非普通的繩子,是被下過咒術的。
大個子見機不可失,以不符笨重外型的驚人速度朝雪女沖去,一點也不像是站在鬆軟的雪地上。
只是途中從雪地下竄出一隻白色的東西,阻擋了大個子的去路,讓他的速度稍微慢了下來。那是一隻由雪所做出的雪熊,正舞動著雙爪向大個子吼著。凝雪化獸,也是雪女擅長的技巧之一。
但是那大個子絲毫不理,一拳就往雪熊揍去,硬生生將體型比他還大的雪熊給轟成碎散的雪塊。接著大個子下一拳,則是往雪女腹部打去。
從未感受過的劇痛傳遍雪女全身,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當雪女失去意識後,四周的異象也跟
著消失。
一般來說,普通的攻擊是打不到雪女本體的,但是大個子手上的拳套附上了咒文,所以能直接傷害雪女。
“奎格!手下留情點,把商品傷的太嚴重,可就賣不到好價錢了。”瘦小男子叫著。
“放心!我有節制。麻美,接下來換妳接手。”大個子奎格拍了拍手說。
馬尾女孩麻美點了點頭走向雪女。她有封魔的能力,能封印雪女的異能,使她無力反抗作怪。
不料當麻美靠近雪女時,從雪地裏鑽出兩條雪蛇,分別往奎格和她身上竄去。那雪蛇足有兩公尺長,但動作卻是非常靈活。
“雪女沒有昏迷嗎?”麻美駭然的問,同時雙手忙結手印在身前做出結界,擋下雪蛇的攻擊,並將牠彈開化爲雪塊。
“不!我肯定雪女已經昏了。”奎格大叫著。
這時,雪蛇已經纏上了奎格的手臂,正要往脖子咬去。但奎格的動作十分快捷,伸手掐住蛇頸把牠拉起來,雙手硬將雪蛇扯成兩段,隨手棄之一旁。
當時,奎格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去抓雪女,但是卻晚了一步。一隻大雪狼從雪女身下冒出,將她背負在背上,瞬間就竄出三人的包圍網。
“小心!還有第二個雪女在附近。”
瘦小男子大喝一聲,三人趕緊追上前去。可是這時卻有一排巨大的雪人從地下冒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讓他們一時間也楞住了。
雪人!沒錯,就是由上下兩團雪球堆組起來的雪人!連鼻子和嘴巴都是一應俱全,圓滾滾的模樣相當可愛。
奎格三人立刻分向左右橫閃,試圖避開雪人。但是雪人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從原地彈起,重重的砸到三人行進的路上,濺起不少雪花,嚇的三人止住腳步。
這些雪人的體型比奎格還要大上兩倍,被壓到絕不是在說笑。
“赤炎咒!”
麻美抽出一把符紙撒往雪人身上。符紙在空中化爲熊熊燃燒的火牆,片刻間就包圍住雪人,而雪人也因承受不了高溫而慢慢溶化。
但也因此,隱藏在雪人裏的恐怖生命體,漸漸展露了牠原本的真實面貌。看到隱藏在雪人裏的東西,別說是奎格三人,就連躲在遠處的大明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大明看著坐在他懷裏興高采烈拍手的小雪,只有無奈地苦笑搖頭著。
“老公,那到底是什麽東西?”詩函從沒看過那麽詭異的東西,心裏不禁有些毛毛的。當然更別提美幸了,她兩隻手正緊緊的抓住大明的衣角不放。
“那東西並沒有確定的名字。不過,妳可以叫牠們做……‘霜妖’。”
是的,從溶化的雪人下站出來的,確實就是大明在地下城看過的霜妖沒錯。那種全身覆滿粗大冰刺的猙獰姿態,相信沒有人會在看過後把牠忘記的。
小雪一共召喚出八個雪人,所以一共有八隻霜妖出現在場上。只是大明不明白,小雪是何時把這些傢夥偷渡上來的。
當日小雪要離開之前,曾有十來隻霜妖要求跟隨著她和璐考妮雅。而在璐考妮雅的授意下,小雪也就收了牠們,直接將牠們傳送到自己所居住的冰雪國度中,不必經由大明召喚。
後來在璐考妮雅的幫助下,兩人又在冰雪國度中創造出一支霜妖部族,爲空曠無人的冰雪國度增添一股生氣。因爲冰雪國度裏的荒獸,只有雪姬和璐考妮雅而已,顯的太過荒涼了。
小雪不但是這支霜妖部族的女王,同時也有能力將牠們隨自己的意思召喚到現實世界來。所以說,小雪只要願意,隨時有一批恐怖的霜妖軍團供她差遣。
而且,小雪又用璐考妮雅的能力,加上日常從電視裏看的,創造出冰雪系皮卡丘、冰雪系凱蒂貓、冰雪系趴趴熊、冰雪系布丁狗等等亂七八糟的生命體,讓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是熱鬧非凡,只是這次沒叫出來而已。
這些生物胡鬧歸胡鬧,但實力可是亂強一把的,絕對和霜妖有的拼。
然而,不只小雪,就連煉獄也在自己的世界裏複製起炎魔,建立龐大的炎魔軍團,而且煉獄同樣有將炎魔召到現實世界的能力。
當然,這些事情,大明完全不知道。
奎格等三人看到眼前聞所未聞的妖怪出現,心下也有一絲慌亂。多年的實戰經驗告訴他們,眼前的怪物絕對是個相當可怕的對手,如果只有一隻的話,三人或許還有一拼之力,但這麽恐怖的對手有八隻,這可就讓他們束手無策了。
“先退再說。”麻美冷靜地下了判斷。眼前的不明妖怪不但占了數量上的優勢,而且己方對於牠們的實力完全不瞭解,更別提潛藏在暗處的另一個雪女了。能一次召喚出這麽多可怕的妖怪,那雪女的實力肯定十分強大。
“這次真是栽到家了,沒想到這種小地方居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回去後我招集人手再來一次,就不信抓不住這兩隻雪女。”瘦小男子憤恨不平的說。
“有命回的去,再說吧!而且這裏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我們這次偷偷的闖入抓雪女,已是犯了他們的禁忌,你還想有下次?!搞不好這只藏在背後的雪女,就是隱星所用的式神也不一定。”
聽到麻美的結論,瘦小男子隨即悶不吭聲。他們這些四處流浪的妖獸獵人,根本惹不起隱星這種大組織,一旦被人發現他們擅自在隱星的地盤上獵捕魔物,那可不是說聲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事。
“目前最要緊的就是儘快離開這裏,有話等一下再說。”奎格看到霜妖開始動作,急忙拉著兩人往後退。可霜妖的速度也是快的嚇人,不管奎格移動到哪,霜妖總是能跟上。
“真是可怕!”奎格移動良久後不但甩不開霜妖,眼裏還漸漸流露出驚懼的神色,瘦小男子和麻美也出現和奎格一模一樣的表情。
霜妖們雖然四處跟著奎格移動,但是八隻霜妖排開的陣形卻是從頭到尾都不曾混亂過。這份默契和紀律最讓人感覺恐怖,也讓三人對自己逃生的希望更減少幾分。
這八隻霜妖都是來自地下城。處在長期與炎魔作戰的環境下,牠們早已磨練成紀律嚴謹,默契十足的精銳戰士。
要不是小雪有事先交代不得殺傷人命,奎格三人早已橫屍當場,只是小雪惱他們欺負雪女,奎格等人恐怕還是得嘗點苦頭。
“別太小看人了!”瘦小男子忍不下這口氣,從奎格背上一躍而起,數十把苦無(忍者暗器的一種)往霜妖飛灑而去。只是這些苦無撞到霜妖的身體後,反而叮叮噹當的彈飛出去,根本無法傷即牠們一絲一毫。
“這麽硬!”瘦小男子也是一驚,他這些苦無都是下過咒的,尋常的鋼板一打就穿,怎會對眼前的怪物沒作用。殊不知這是因爲霜妖獨特的生長環境,給予了牠們一副異常堅硬的身體。
“麻美!給我爆裂符。”瘦小男子心想既然刺不穿,那就用炸的。
當麻美拿出幾張爆裂符,準備交給瘦小男子時,霜妖們卻突然各自散開,往他們包圍過來。
霜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地面上的人類,所以剛才都只是處於觀察的階段。因爲小雪交代牠們不能殺人,所以霜妖們要考量自己該如何出手、力道多大等等問題,避免用力過當而誤殺了眼前的小東西。
現在牠們心中已有個底,接下來就輪到奎格幾人倒楣了。
戰況可說是一面倒。
那瘦小男子雖然避開霜妖一連串的攻擊,但是卻沒注意到霜妖所吐出的凍氣,結果下半身被冰凍成一團大冰塊。加上鬆軟的雪地承受不住冰塊的重量,冰塊拉著瘦小男子的身體往下沈,只剩一顆頭還露出在雪地上。
麻美則是忙於應付左右兩隻霜妖,毫沒察覺第三隻霜妖在背後靠近。等她發現時,霜妖尖銳的手爪已抵在她的咽喉上,嚇的她不敢亂動。
至於奎格,就比較倒楣了。他所擅長的武器就是自己的拳頭,可在全身覆滿尖硬冰刺的霜妖前,他的拳頭揮出後恐怕就此毀了。
所以奎格一直左躲右閃,但沒多久就被霜妖們所包圍,加上這時他兩個同伴已經失手被擒,奎格也只好高舉雙手投降。因爲對方有心要殺他們的話,他的同伴這時應該是血濺當場,而不是被抓住。
雖然霜妖不明白奎格舉手的意義,但也知道他並沒有繼續打鬥的意圖,於是都停下攻擊,扣住三人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小雪看著大明,露出一臉“接下來要怎麽辦?”的表情。
在奎格三人和霜妖對打的期間,大明已經從美幸那得知三人大概是妖魔獵人的身份,只是他現在也拿不定主意要怎麽做。
他們最初只是出於好奇才跟上來,會出手是因爲看不慣三人居然把雪女當成動物一樣捕捉販賣。可是現在人捉到了,卻反而不知要怎麽處理才好。
“美幸姊,這事妳看怎麽處理才好?”大明轉頭向美幸發問。美幸對這些事要比他們熟悉多了,聽她的意見會比較管用。
“這裏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所以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他們交給隱星處理。只是隱星的行蹤向來飄渺不定,我也不知該上哪去找人。”美幸頗傷腦筋的說。
這時,小雪所化出的雪狼已經將雪女背到他們所在的樹下,小雪從大明的懷中輕輕向下一躍,前去查探雪女的狀態。畢竟兩人出身相同,小雪對雪女自然也就多了股關心。
雪女本身並無大礙,只是暫時昏過去而已,晚一點應該就會醒來。只是小雪感覺的到,這雪女心中十分悲傷,於是好奇的沈入雪女的心中去查探她的記憶,但那深沈的悲哀卻讓小雪差點哭了出來。
“雪,警告一下,就讓他們走吧!一直扣住他們,也不是辦法。”大明想了一下後做出了決定。
小雪點了點頭,讓遠處的霜妖學著電視上的語氣惡狠狠地警告三人一番,然後沈入雪地裏消失無蹤。
奎格和麻美本以爲這次死定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逃出生天,急忙扛著被凍成冰塊的瘦小男子,匆匆的離去。
“就這麽放他們離開,好嗎?”美幸覺得有點不妥。誰能保證他們下次不會捲土重來,那這雪女依然逃不過他們的魔掌。
“就算殺了他們,仍會有下一批妖魔獵人打雪女的主意,依然於事無補。而且相信經過這次事件後,這些妖魔獵人心中多少也有點忌諱,不太敢再亂來。另外,我們再警告隱星一下,讓他們自己多加警惕,像這類事以後就比較不容易會發生。”
既然大明這麽說了,美幸也沒再表示意見。
“雪,妳知道雪女的家在哪里嗎?”
小雪聽到大明的話後,伸出手指頭指向雪原盡頭處的深山。
大明點點頭說:“送雪女回家去吧!我們也要離開了。”
小雪有點依依不捨的表情,因爲她很難得見到和自己一樣的同伴。不過她還是聽了大明的話,讓雪狼背負著雪女往深山的方向奔去。
看到小雪有點黯然的表情,大明伸手抱起她,輕拍她的背部安慰著。小雪默默無語,只是雙手環抱著大明的脖子,因爲雪女的遭遇讓她十分難過。
“回去吧!”大明淡淡的說。
當大明等人回途中經過祭典的神社時,人群早已散去,現場空無一人,只有神社前火堆的灰燼上仍留有幾絲火苗苟延殘喘的燃燒著。
小雪將雪女和她戀人的事說了一遍,讓衆人不由的駐足下來多看了幾眼。
這裏沒有什麽恐怖的鬼怪傳說,只有一個等不到愛人回來的可憐女孩罷了。而這祭典上的悲雪,依然會年復一年的持續下去……
“答應雪,明和雪永遠都不分開。”
似乎是受到這件事的啓發,小雪用著稚嫩的聲音,但卻非常認真的語氣和大明說話。那口氣已不像是個小孩子,而是像個成年的女人,向戀人尋求誓言的保證一樣。
這並不是說大明和小雪間有什麽曖昧的男女關係在,純粹只是小雪對大明的依賴感已到達無可言喻的程度,她真的很害怕大明有天也會像這樣離她一去不回。
“當然,明和雪永遠都不會分開。”這是大明的保證。
小雪得到保證後也就放下心了,緊緊的抱著大明的脖子不放。畢竟她是小孩子心性,以爲有大明的保證,一切就不會有問題。
這時詩函也略有所感的緊緊握著大明的手。大明感受到詩函手心中傳來的些許不安,於是對她露出個儘管放心的微笑,並用唇語悄悄的張口對她說。
“明和詩函,永不分離。”
大明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已經害詩函感動的要死,讓她決定今晚要特別好好“照顧”大明一番。如果大明知道的話,打死他也不說這句。
只是大明和小雪、詩函間和樂的景象,卻讓一旁的美幸暗自傷神,她知道目前的自己並無法讓大明對她做出任何承諾。但沒關係,她會一直等下去,就像那個雪女一樣。
當晚,大明不知道詩函吃錯什麽藥,比往常都還熱情,連無痕也被詩函的熱情嚇到。隔天,大明差點就要用擡的擡上車。
小雪很好奇他們在做些什麽,但是他們又不許她在旁邊看,讓她到牧童的房間去睡。而依據牧童對小雪的解釋,他們三人是在打架,雖然小雪對這有點半信半疑的,但隔天看到大明被擡出來的憔悴樣,讓她激動的眼淚直流,直央求詩函和無痕不要再欺負大明瞭。
小雪可憐的哀求害兩女怪不好意思的,臉紅到了耳根,並且白了牧童一眼,氣他爲老不尊,亂教小孩子。
可牧童臉皮厚的好像不關他的事,悠然自得的哼著小調。還好大明讓天地心法運行幾次後馬上又回復了原樣,免去被擡上車的糗劇。
雖然式神大會正式開幕的時間是在晚上,但是地點離大明目前所住的旅館很遠,加上會前的準備事宜,讓衆人一大清早就準備要上路。
式神大會是在日本南方的某座小島上舉行,大明等人雖然有專屬的交通工具能搭乘,但到達南方的海港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他們要在這裏搭上前往會場小島的船。
“人怎麽那麽多?”
大明一行人到達海港時確實是嚇了一跳,因爲現場足足還有兩、三百人之多。大明還發現,這裏所聚集的人不單單只是東方人,可說是世界各地的人種都有,儼然像是聯合國一樣。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定水準以上的實力,現場可說是高手雲集。
大明有點蒙了--他們要參加的到底是式神大會,還是世界嘉年華會?
大明這時才發現,式神大會到底是個什麽性質的聚會,他一點都不知道。他這禦主可說是當的糊裏糊塗的,直到式神大會當天還搞不清楚式神大會是幹啥的。
海港邊停著幾艘大船隻正在接送這些人,大明等人也上了其中一艘船。只是航行的路途蠻久的,約一個多小時的航程才抵達目的地。
“這座島的靈氣好重,附近的海域也是。”船才一靠近,詩函就感覺到島上不合常理的濃厚靈氣。
大明和無痕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歷代的式神大會之所以都在這座島上舉辦,就是因爲這裏的地理環境非常特殊,濃厚的靈氣能讓式神發揮出牠們最強大的力量。”美幸大致爲他們介紹了一下。
發揮出最強的力量?!大明聽美幸的語意,式神大會好像就跟武鬥大會差不了多少,都是以武力來區分高下。
可世事就是如此,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這是很簡單易懂的道理,不然明月也不用費盡心思拉攏自己,甚至把自己拱上禦主的位置。
“那到底式神大會的作用是什麽?我以爲這單純只是日月星三流的聚會。可看這種陣式,各國的人都有,要不是我事先知情,還以爲是要召開聯合國大會哩!”關於這點,大明就不懂了。
“日月星三流,多少與各國各地的特殊組織團體有所往來。式神大會的參加者之中,部分是那些組織派來的使者,還有部分是妖魔獵人之類的流浪者,他們聚集在此交換情報或進行買賣。
甚至有特殊需求的富豪,也會到此尋覓自己想要的東西或人才。”
聽到美幸的回答後,大明算是有點瞭解的點了點頭。
大明等人的船隻與船隊分開,獨自停泊在島上一個臨時的小碼頭邊。這是因爲考慮到島上的港口人多繁雜,爲了防止意外發生,所以明月特別安排在這接應。
當大明一下船,大隊人馬就簇擁他而去,隨後詩函和無痕才牽著小雪跟在美幸後面慢慢下船。
詩函知道這種場合並不適合兩人以真正的面目示人,於是早已先用術法替自己和無痕換了張新臉孔。
至於大明這段時間內都是以禦堂三郎的外貌在活動,所以並沒有什麽影響。不過詩函幫大明做了一個戒指,讓他的外表很自然的像黑髮的禦堂三郎,不然光憑染發和戴有色隱形眼鏡,很容易讓外人抓到破綻。
在禦堂徹一郎的授意下,大明被抓去讓一票人仔細地打扮,爲即將開始的開幕儀式作準備。畢竟大明是明月禦主,代表著明月所有的人,所以儀錶上絕不能丟人。
看到大明像個人偶一樣任人擺布,詩函和無痕則是抱著小雪,笑嘻嘻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他,並不時的插上兩句,惹的大明用極爲哀怨的眼神看著她們。
終於,衆所矚目的式神大會終於要開始了。只是這時,留在大明家裏的老孝和阿德,也正開始準備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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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待續...[/b]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4 10:36 AM

continue...

第九十一章 風鈴

在式神大會的前一個禮拜,老孝和阿德帶足了傢夥偷偷出門,準備將地聯的窩給掀了。雖然沒把握能就此將他們嚇退,但多少也有點嚇阻的作用,讓他們打消對老孝母親的主意。
原本老孝已經找好房子準備一家三人搬出去住了。可被地聯這麽一鬧,他母親的模樣以廣爲散開,連網路上也看的到如月的照片和懸賞,搬出去的話很容易會引人察覺,所以目前還是只能逗留在大明家。
這一次,老孝是真的怒了。
經過連日的觀察,地聯的臨時基地(原來的那個給老孝他媽炸成廢墟了)座落在南部某處的工業區內。因爲爲了搜尋艾蜜莉,所以地聯特別從外國本部運來許多高科技儀器,而這麽多數量的儀器,也只有放在工廠才不會起人注目。而且工業區有個好處,在非上下班時間,工業區的路上根本看不到什麽人影,提供了地聯良好的監視環境。
由於工廠整個被密封起來,加上外面還擁有許多隱藏式的攝影機和戒備森嚴的守衛,確實很難讓人摸清楚工廠內的實況。而且兩人根本不敢接近工廠,以免被懷疑留下把柄。到了夜晚,工廠外到處都是紅外線警報裝置,連只老鼠鑽過也足引起警報,讓人想摸也摸不進去。
當然,那只老鼠是老孝放的,上面有微型攝影機,試圖想溜進工廠內部探清地形。可是那只老鼠在還沒溜進工廠前,就被工廠內射出的光線給燒成灰燼。
“雷射武器。”老孝放下手上的超高倍數望遠鏡,面無表情的說。
“靠!他們當這是軍事要塞啊。”面對地聯滴水不漏的防禦網,阿德也是一籌莫展。畢竟對方的防禦是針對艾蜜莉的級數力量而設的,憑他和老孝兩人就要大刺刺的闖進去,簡直就像一部電影的名字一樣,“不可能的任務”。
“要是胖子在就好了,就算他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對方也拿他沒輒。”阿德喃喃自語的念著,不過老孝搖頭否定了他的想法。
“不能。”簡單的兩字,就足以讓阿德知道老孝的想法。
雖然老孝知道只要他開口,大明一定不會拒絕,但是他已經欠大明太多人情了,所以不能再去麻煩他,尤其大明現在又是諸事纏身之際。
地聯的防禦網雖強,但並不是牢不可破。老孝費了不少功夫,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侵工廠內的主機,將監視系統和武器系統全那入掌握中,並且悄悄的和阿德進去工廠內走了一遭,留下不少令人驚喜的禮物。
要不是兩人都練過幾個月的天地心法,身手矯健遠超乎常人,不然還真的溜不進去。但過程也是驚險萬分,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
經過一禮拜的準備就緒後,老孝發了一封E-mail給地聯,要他們立刻退回去,並且不得再追查艾蜜莉的下落,否則後果自行負責。不過地聯並沒有把老孝的警告當成一回事,反而逆流追蹤起信件來源。
當然,以老孝的駭客功力,不可能會落把柄到敵人手上。
既然對方不聽勸靠,老孝也就不跟他們客氣了。他的手提電腦裏已經輸入好所有指令,只要按下確定鍵就能執行。阿德對這麽大規模的破壞行動可是充滿了興趣,老孝也不跟他爭,完全丟給他去玩。
當阿德按下確定鍵後,遠處工廠內立刻冒出濃煙,這是他們之前放置的煙霧彈起了作用,接下來則是在彌漫的煙霧中,工廠各處開始産生爆炸,搞的人心惶惶的。不過這只是用來混肴敵人視聽的一種手段,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
根據老孝的設計,他植入埋藏在電腦裏的病毒會在此刻無人看管混亂的狀態下,滲透與這裏主機連線的所有電腦,發作後會造成對方全面癱瘓。隨後會自行銷毀一切資料,絕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迹給人追查。
另外,老孝在這裏主機所挖出來地聯機密文件,不管是商業還是軍事研發,除去他母親的部分,也會在同一時間散佈在網路上。
連遠在歐洲的地聯總部完全失去所有指揮機能,只能看著所有螢幕上哈哈大笑的骷髏頭一籌莫展。雖然只是短短癱瘓了十分鐘左右,但電腦裏的所有檔案全都被銷毀,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搶修,才大概回復基本運作。
至於地聯研究室裏的艾蜜莉資料和其他的重要研究資料,則是因爲沒有備份,讓研究室裏的人一個個是淚流滿面,捶胸頓足,但是已經搶救不回來了。
地聯總部的主機電腦可說是目前最頂尖的科技結晶沒錯,但是老孝的病毒用的是他父親所遺留下來的知識所編寫的,那可是不屬於這世界的超高科技文明。
當地聯總部大約回復基本的運作後,損害報告不斷從各地湧進。其中以組織裏的機密資料突然出現在各大網站上公開流傳,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情況最爲嚴重,損失難以估計。而且地聯時常暗中挑撥起各國之間的矛盾或戰火,藉此進行軍火貿易或戰後重建的工作,大發戰爭財。如今這批資料一流傳出去,頓時讓地聯成爲許多國家的公敵。
更要命的事,被發佈出去的資料不但有地聯總部和各地分部的詳細位置,還有一部分地聯安排在的各國政府高層人員名單。這些人員幾乎都是在第一時間就倉皇逃離原地,慢一步馬上就馬上被政府派員抓起來。
整體來說,這次地聯的損失比起艾蜜莉走失還要嚴重百倍,甚至可說是到達一蹶不振的地步。讓首腦高層氣的怒火中燒,有好幾人還因此腦血管破裂被送進醫院。
可恨的是,他們至今依然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當然,這會是一個永遠的謎。
然而造成這場全球風暴的恐布二人組,此刻卻是毫無自覺的在街上漫步,討論晚上要去哪里鬼混。只是老孝以老媽在家等他回去吃飯爲理由,斷然拒絕與一匹色狼出去覓食,害的阿德在那哀怨的學狼叫。
與老孝分開後,老孝並沒有直接回家,反而是在街上四處亂逛。一人獨處時的阿德,眼裏沒了以往展現在同伴前的輕挑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沈穩與淡淡的黯然。
上了高職後……自己就很少單獨上街了吧。
阿德因爲家裏背景的因素,從小就沒人敢接近他,更別提有人敢和他做朋友。所以當初要填寫高中職升學志願時,阿德是能上明星高中的,但是他隨手就填上高職。因爲依阿德的想法,就算是酒肉朋友也好,他十分渴望朋友。他很討厭自己被當人異類的感覺,每人都躲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說他是黑道大哥的兒子。
所以上了高職後,阿德開始獨自上下學,不然再給他家那些兇神惡煞的道上兄弟一跟,隔天全校的人都會知道他家裏是幹麻的,這不是阿德想要的。
很幸運的,阿德遇上老孝和大明這兩個怪人。阿德很擔心當他們知道自己的家世後,會像其他人一樣對自己露出異樣的目光,但是他們沒有,因爲他們的遭遇是比自己更離譜的怪人,而且他們是真的把自己當好朋友看。
想到這,阿德不禁露出抹微笑。
可當阿德走到某棟大樓的門口,準備轉身進去時,卻不經意看到眼前騎樓下的一個人影,致使腳步頓了一頓。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當然,以阿德閱人無數的眼光,什麽樣的美女沒見過,更何況大明家裏衆多的天仙,在外面少有女孩子比的上,所以阿德對於美女可是很有抵抗力。
而那女孩子之所以會吸引阿德的注意,則是因爲她氣質的關係。
該怎麽形容呢……這女孩的氣質相當乾淨,一點也不像是都市里的的人。雖然她的服裝有點土裏土氣,也沒有化妝打扮自己,但就是會不自覺的吸引住他人的目光,就如同未經琢磨的寶石一樣。相信只要稍加雕琢,將會發出十分耀眼迷人的光芒,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那女孩似乎是在等人的樣子,但阿德只是多看一眼後,就走進了大樓裏去。
雖然阿德對眼前的女孩子感到驚豔,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原則。除非他肯交付出真感情,不然他絕不去沾染這種這種清純的小女生。他是有點風流沒錯,但還不至於下流到會去欺騙別人的感情。
當阿德在走出來的時候,已是快接近十二點了。
“沒想到事情鬧的還真大。”阿德一邊走出大樓,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在這棟大樓裏的某一處,居住著一個阿德所熟識的情報販子,那是阿德手上重要的情報來源之一的。
從他那,阿德大概知道他和老孝今天的行動究竟帶來了哪些後果。
至少有十七個國家的政府宣佈進入戒嚴狀態,數十個和地聯有關的企業宣告破産,全球股市重挫等等,災情還不是普通的嚴重。
一旦老孝抓狂起來,事情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必要時讓全球金融、資訊等體系癱瘓,想必對他而言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可想到是自己按下確定鍵的,就不禁讓阿德苦笑了起來。現在的他大概算是國際級的恐怖份子,至於大明和老孝,則算是恐怖大魔王吧。因爲兩人都有那種力量,只要跺跺腳,全世界就翻天了。
果然能當他朋友的,都不是正常人啊。
阿德感歎完後正想伸手招輛計程車回家,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撇到一副令人不怎麽賞心悅目的景象。
一群染發的小混混,正圍著一個女孩子走到大樓後的暗巷。看到這情景,讓阿德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因爲那個女孩正是他傍晚在騎樓下看到的那一位。阿德對那個女孩子頗有好感的,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她遭人調戲。只是阿德心裏有個疑惑,那個女孩爲什麽在半夜三更還留連在這種地方?
“你們不是說要帶我去找小妙,爲什麽帶我來這裏。”少女一臉天真不解的問。這些人看起來雖然不怎麽像善良老百姓,但是他們聽到自己在等人後,卻很熱心的帶自己到這裏來。只是,少女並不以爲她個性安靜朋友會出現在這麽吵雜的地方。
不過這些小混混腦筋動的很快,馬上說:“喔!你說你朋友啊,她等一下就來了。你等那麽久口也渴了吧,這杯飲料請你。”說完,把一杯可樂推到少女面前。
少女久居深山裏民風純樸的小村子,所以對外界的事情完全沒接觸過。毫無心機的她,甚至不知道何謂人心險惡。
她不知道這些小混混騙她來的地方叫PUB,而眼前的飲料裏則是加了種名爲FM2的東西。喝了以後不但會失身,連被賣了也不知道。
少女不好推絕別人的好意,不過當飲料到嘴邊時,她卻猶豫了一下。在藥草和毒藥堆中長大的她,隱約間感覺到這杯飲料不對勁,只是衆人一直起哄要她喝,讓她覺得也許只是自己的多慮罷了。
不料這時旁邊有個男孩子淡淡的開口說:“小心喝了以後貞操不保喔。”
這句話讓原本就覺得不對勁的少女,嚇的連忙把手上的杯子丟出去。看到杯裏的飲料灑滿了桌子,在場幾個小混混臉色頓時變的相當難看。
“小子!你未免管太多了。”小混混們開始不爽了。
不過出聲示警的那個男孩並沒把他們的惡行惡樣放在心上,反對那少女說:“這裏不是好孩子該來的地方,你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可是他們跟我說我朋友在這裏。”看著少女天真的眼神,男孩真不知道該說她是純還是蠢。
“你難道沒發覺他們是故意騙你的嗎?”男孩,也就是阿德不禁歎了口氣,這女的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不會吧!”少女聽到後嚇了一大跳。看到她的模樣,阿德慶倖還好自己有跟過來,不然這女人肯對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她是從深山裏出來的嗎?怎看來對人情世事一點都不懂。
阿德不知道,這次自己還真的猜對了。
“總之,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阿德看衆混混們的忍耐好像已達極限,少女在不離開的話可能會被捲入爭鬥中。
“一個都別想走!”混混們開始包圍起兩人。而且不只是他們,連坐在附近的人也都圍了過來,看來都是同一夥的,人數約有二、三十人。
阿德知道事情無法善了,於是將少女拉到自己身後躲著。少女則是因爲第一次被陌生男子握住手,現在已是雙頰微紅,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少女悄悄的想掙脫阿德的手腕,可是阿德的力氣出乎她想像的大,讓她完全掙脫不了,只好任由阿德牽著她。
“小心跟在我後面。”阿德看了看四周的情況,隨後迅速拉著少女往PUB門口走去,不過衆混混當然趕緊上前堵人,這臉他們可丟不起。
阿德二話不說,對迎面而來的男子一腳踹在他胸口上,讓他往後倒去撞翻了不少桌椅,然後很不客氣的踩在這昏倒男子的身上走過去。少女看到後也是有樣學樣,而且還跳起來重重的踩下去,因爲這個人就是拿飲料給她的人。
阿德伸出大拇指說聲“幹的好!”,少女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並不答話。
對方雖然人多,但阿德也不是吃素的。靈敏的身手加上多年實戰磨練出來的經驗,在場根本沒有人挨了他一拳後還能站起的。
“媽的!動傢夥。”在被阿德撂倒了十來人後,剩下的人終於忍不住拿出棍棒或刀子,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槍。
看到手槍指著的方向,阿德立刻驚覺不好,因爲對方是瞄準那個少女。當下阿德立刻搶到少女身前護著她,並且趁機從桌上摸了一根餐刀飛擲出去。
餐刀很準確的插中對方的手腕,但對方也同時開了一槍。所幸,這槍只是擦傷阿德右手臂,雖然血流如注,但沒什麽大礙。
“你流血了!”少女看著阿德迅速被血迹染紅的右衣袖,內心委實是百感交集。爲什麽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居然可以捨命救自己。
“放心!一時間還死不了。”阿德對右手的傷口並不理會,還是先離開這裏最要緊。只要沒有拿槍的,剩下幾個都不是威脅。
不過剩下的人也都像嚇呆了一樣,一個個站在原地動都不會動,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離開。只是當兩人走出門口後,剩下的小混混都在同一時間癱昏在地上,他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身上都插著一根細瘦的長針。
“其實你很厲害嘛。”出了PUB沒多久,阿德突然冒出一句話,並抓住少女的手腕舉起來,只見少女的指縫間,正夾著幾隻細長的針。
當時他中槍後,少女馬上射出飛針制住剩下的人,雖然少女已經儘量掩飾她的動作,但阿德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看來倒是我多事了。”阿德說這話有點自嘲的意味。以少女的能力,那些混混根本不能對她怎樣,自己出手反而變成了多此一舉。
“請不要這麽說,事實上你確實是救了我。因爲我很笨,什麽都不懂,只會到處惹麻煩而已。”少女聽出阿德話裏的語意,急忙辯解著。可是說著說著,自己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好了,又沒什麽事發生,幹麻這樣。時間也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阿德生平最怕女孩子在他眼前掉眼淚,雖然有點嘔少女隱藏實力的事,但是阿德並不跟她計較這些,反而安慰起她來。
不過當他說完要走時,少女卻拉住了他說:“等等!你的手還在流血。”
阿德的整只衣袖以染滿了鮮血,且還一滴滴的開始滴落在地上,令人看了格外地怵目驚心。
“所以現在才要去看醫生啊。”阿德話還沒說完,少女手上的長針已經密密麻麻的紮在阿德右臂上,動作快的嚇人。
看著不再流血的右臂,阿德越來越好奇少女的來歷。
少女全然不顧阿德訝異的神情,逕自將他推到路旁找個地方坐下,然後從隨身的袋子中拿出一瓶藥粉,開始俐落的進行上藥包紮,動作十分熟撚。
直到傷口的火辣痛感被一股清涼所替代後,阿德才回過神來。
“你是個醫生嗎?”阿德疑惑的問。少女上的藥十分神奇,他右臂已經慢慢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我們家世代都是醫術傳承,我不過只是學了點皮毛罷了。比起我爺爺和父親,我還差的遠呢。”少女笑著說。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隻身在外很危險的,而且你的家人也會擔心。”阿德一說完,就看到少女的眼中充滿淚水在打轉,隨時都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又怎麽了?”阿德不明白他又是哪句話惹少女掉眼淚了。
“我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那你是怎麽來的?”阿德奇道,怎會有人連自己住哪都不曉得。
“我們是跟莊叔叔坐飛機來的,我是第一次坐飛機喔。這麽大的鐵塊能在天上飛,真的好神奇喔。”少女神色很興奮的補充著,變臉比翻書還要,跟剛剛幾乎哭成淚人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要不是她臉上還挂著淚痕,阿德還以爲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然後莊叔叔的朋友帶我們出來逛街。因爲街上有好多我沒看過的東西,結果我光顧著看就………”少女越說越小聲。
“就和你的朋友走失了。”阿德很好心的替她把話說完。少女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把頭垂的低低的,表示默認了。
“可是我傍晚就看到你在騎樓下,怎結果到半夜了你還在那?”
“我從中午就開始在那等了。”少女急忙辯解:“因爲小妙說要是我發現自己迷路,就留在原地不要動,她會過來找我的。”
“所以你就在那呆呆的從中午一直等到半夜!?”阿德不可置信的說,這種活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看到少女很坦然的點了點頭,阿德頓覺無力感襲遍全身。
“那你乾脆去找警察,說你迷路就好了啊。”
“警察是什麽?可以吃的嗎?”少女將手指抵著下巴,滿臉疑問的樣子。
這女的………沒藥救了。
阿德歎了口氣後,開始對少女解釋警察是什麽東西,並且詢問起少女的出身來歷,而少女也毫不隱瞞。阿德問什麽她就回答什麽,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老實的讓阿德再次搖頭歎氣。不過經過一番交談後,阿德大致瞭解少女的情況。
少女來自中國大陸的某處的偏僻山區,因爲從小生長在與外界幾乎完全隔絕的村子裏,所以她對很多事都是懵懂不知。這次會到臺灣,好像是她那個莊叔叔要來這找人,順便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總之,今晚我就先幫你找個地方住下,等天亮後在去報警找你的朋友。”阿德看夜色已深,一直待在這也不是辦法,有事還是等明天在處理。
“嗯。”少女本來就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要怎辦才好。如今有阿德替她出主意,當然拼命點頭。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阿德笑了笑。聊那麽久,可是連對方女孩子的芳名都不曉得,對他這情聖來說還是第一次。以往他可都是在三分鐘之內,就將女孩子的姓名、電話、住址問到手。
“風,我叫風鈴。”少女說話的同時,臉上冒出了相當疲憊的倦意,眼皮也變的相當沈重,好像隨時要闔上。而當話說完後,少女風鈴則整個向阿德身上倒去。
“喂!你沒事吧。”阿德看風鈴倒下,急忙伸出雙手去扶住她。看了一會後才確定風鈴只是累的睡著了,並無什麽大礙。
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和朋友走失後,風鈴一整天都讓身心處於十分緊張的狀態下,一直把自己繃的緊緊的。如今遇上阿德雖然總算是讓她松了口氣,但累積了整天的疲勞和擔憂卻在此時一口氣爆發出來,讓她身體和精神上負荷不了,才會演變成這樣子。
阿德只是無奈地笑著,並且將風鈴給背了起來。
他可是朋友眼中一匹惡名昭彰的大色狼啊,這妮子居然就這麽放心的熟睡在他身旁,真是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當下阿德招了輛計程車往大明家開去,因爲他們家裏並不適合風鈴暫住,而且自己也沒有帶女人回家過的先例,這一帶回去的話恐怕會問題多多,想來想去只好去大明家了。
可是上車後的阿德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遠處,正有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往這跑來,說完地點後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看到計程車駛去的速度,中年男人就知道他們兩人追不上,不禁暗叫了聲不好。
“鈴!”中年人旁邊年紀和風鈴差不多大小的少女,見狀後急忙大叫一聲,但是計程車已經駛遠了,車上的人根本聽不到。
“跟住那輛車!並且保護好小鈴。”少女右手猛然往前一指,停在她肩上的烏鴉立刻展翅竄出執行少女的命令。
“我去開車過來。”中年男人看烏鴉竄飛出去後,立刻跑去開自己的車子,兩人就跟著天空上烏鴉離去的方向一路追去。
不過阿德此刻不知自己正被跟蹤,只是傷腦筋等下要怎麽跟老孝交代風鈴的事。畢竟半夜三更帶著個昏睡中的女孩子去打擾他們,不把事情交代清楚的話,老孝決不可能開門讓他進去。
然而此刻,阿德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帶給老孝一家子多大的驚喜。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4 10:43 AM

第九十二章 機關師

計程車到達山腳下後,阿德並沒有讓司機開車上山,反而是下車背著風鈴一步步的沿著上山的小路走上去。對他們來說,大明的住所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目前時間正值半夜,而這荒山野地的根本看不到任何人。走在這悄然寂靜的小路上,確實帶給人陰森森的感覺。當阿德走到半山腰時,突然一陣陰風吹來,一直徘徊在阿德身邊不走。
阿德對這感覺並不陌生,他記得大明說過他們家有一個百年怨魂看門,半山腰附近都是他的監管地帶。白天還不太明顯,可每次只要太陽下山後,進出大明家都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股淒厲的陰風。
以往常佘只是盤旋了一下就走,可今天阿德帶了一個陌生人前來,不得不讓他猶豫著該不該放行。
“她是我朋友,今晚可能要暫住這裏。放心吧,沒什麽事。”
也不知是因爲阿德的保證,還是常佘在這風鈴身上感覺不出任何危險的氣息,陰風在霎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然而通過常佘的監管後,警備並沒有因此而解除,因爲接下來的是疾風和迅雷的地盤。
大明曾讓他看過疾風迅雷的真正姿態,所以阿德對它們的印象可說是相當深特。雖然阿德一眼望去並沒有看到它們的身影,但是阿德知道它們肯定在黑暗的樹林中,用著銳利的雙眼監看自己的一舉一動。
以這裏防衛之嚴密,阿德想不出世界上有什麽人能無聲無息的溜進來的。就連他和老孝聯手,費盡心思所破除的地聯防禦網,在此地面前也脆弱的像個玩具一樣。
不過只要通過前面兩道可怕的關卡,接下來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仙境了。
當阿德踏進詩函所布下的結界內後,不但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了起來,空氣也變的清新許多,感覺相當舒服,給人種遠離世俗喧囂的平靜感,連心境都會不可思議地變的祥和。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房子,阿德很傷腦筋要用什麽方法去叫醒睡著的他們。不過這時疾風幫了他這個忙,一聲清嘯劃破寧靜的夜空,同時間房子裏有幾處燈全亮了起來。
“什麽事!?”疾風剛叫完沒多久,老孝沖到陽臺上,低頭看到阿德背著個人站在那,開口就對他問著。
“我不知道!”阿德自己也是剛到,臉上也滿是疑惑不知發生何事。
如果大明或詩函等在家的話,就會知道這是疾風示警的嘯聲,表示有東西闖入了它的領空之中。
“疾風在跟一隻烏鴉纏鬥著!”如月的視力異于常人,馬上就看到疾風沖出樹林和一隻烏鴉打了起來。由於夜色漆黑,阿德和老孝花了好一會功夫才大概捕捉到疾風的位置。
雖然對手強的有點古怪,但是疾風仍有自信不用化回原身就能收拾它,而且難得遇上頗有實力的對手,疾風的好戰性格更是被全面激起。
就疾風的觀察,對方的速度與力道略遜於目前的自己,且對於戰鬥技巧略爲精通,絕對不可能是只普通的烏鴉。更重要的一點,疾風那只烏鴉身上,感覺不出任何的生氣,宛如死物一樣。
經過連串激烈的嘴啄、爪抓、翼擊等攻勢後,烏鴉終究還是敵不身經百戰的疾風,就像老鷹抓小雞般被疾風抓在雙爪上動彈不得。
疾風一個翻身俯衝,將爪上的烏鴉丟到阿德等人身前。這時老孝和他母親和妹妹都已經下樓來到大門前,幾人正圍著那只烏鴉觀看著。
“只是只烏鴉,疾風幹麻這麽大驚小怪?”曉雯不明白的說。她看不出來這只烏鴉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如果真要說的話,那就是體型要比尋常烏鴉大上一點點。
“疾風是這家裏的守護獸,它會這麽做必定有它的用意。”如月心思較爲縝密,知道事情絕沒外表那麽簡單,只是一時間她還看不出什麽異常。
這時老孝和曉雯都已經注意到阿德背上的女孩子,兩人都露出懷疑的目光看著他。曉雯更是氣呼呼的指著阿德鼻子說:“你把這裏當成什麽地方了!免費賓館?三更半夜的,居然帶著一個昏倒的女孩子溜進來。”
阿德看情況也知道自己被誤會了。畢竟他惡名在外,會被誤會也是預期之中的事,所以對於曉雯的指責並不生氣。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先聽我解釋………”阿德知道如果現在不解釋清楚,他在朋友中的形象就全毀了,搞不好會反過來唾棄他。
“快退後!”不過阿德的話還沒說完,如月就已經張著手要衆人趕緊後退。因爲那只烏鴉正在地上開始抽蓄起來,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它身體裏鑽出來一樣。
曉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噁心巴拉的東西,不免心中有些怕怕的躲到老孝身後去。老孝和阿德自己也是一臉訝異,只有如月冷靜沈著的應對著。
忽然,有許多刺狀物體從烏鴉體內突出,並開始把它身上的皮毛給撐破。但奇怪的是烏鴉的身體卻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就這樣在衆人的注視下,這只烏鴉慢慢地變化成它真正的姿態。
寬大的木翼,粗長的硬爪和銳牙,透過身體表面木殼的細縫,還可見到一堆木制齒輪在它體內運轉著。這時原本的烏鴉外型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全由木頭所做成的木獸,而且光看外表就知道絕不好惹。
“傀儡木獸!”老孝和如月看到木獸後臉色微變,齊聲叫了出來。
兩人對這種魁儡木獸並不陌生。老孝是從他父親所遺留下的資料中,得知有這種古老且神秘的機關術存在,如月身體構造的部分理論就是從這機關術中衍生出來的。至於如月則是因爲小時候的生長環境,就見過這種奇特的機關獸存在,所以兩人都很瞭解這種傀儡木獸的實力。
如月可說是在第一時間就擺出戰鬥姿態,不過迅雷要快了她一步。當傀儡木獸拍動雙翼飛起時,迅雷立刻從樹林中竄出,用右前掌踩在傀儡木獸的背上,然後張口用獠牙將魁儡木獸撕成碎片。
所有的動作迅雷可說是在一瞬間就完成,快的讓阿德和老孝幾人完全反應不過來。等他們回神注意時,只剩滿地的碎木塊而已。
迅雷長嚎一聲,似乎是在責怪疾風辦事不力,居然讓王的客人遭遇險境。疾風也急著用嘯聲和它辯解,對方是個無生命物體,誰知道它死了沒有,而且自己也一直在注意木獸的動向,只是你這傢夥手腳太快了而已。
聽到樹林中疾風和迅雷所傳來的恐怖對吼聲,老孝等人知道今晚他們是不用睡了。大明和詩函都不在家,迅雷和疾風一旦吵起來根本沒有人能制止。
這時老孝一家子全把目光投射在阿德身上,畢竟傀儡木獸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此地。加上阿德來的時間那麽湊巧,想不讓人懷疑都難,就算不是他,也必也跟他身後的少女有關。
阿德見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風鈴身上,急忙將自己如何發現風鈴的狀況說了一遍。只是,阿德自己也不確定這只傀儡真的就跟風鈴沒關係,因爲她的出身背景全都是個謎。
“失策!”老孝搖頭歎氣著。阿德居然把剛面見的陌生人帶到大明家,這實在是太亂來了。阿德也知道自己太過莽撞,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最後還是如月先打破僵局:“先進來再說吧,今晚可能會不太平靜。”
“爲什麽?”曉雯不明白她母親說這話的用意。
“既然有傀儡木獸的出現,附近一定有機關師在。而且機關師身邊通常都帶著兩、三個傀儡,不然就是直接就地取材製作。
剛剛我們看到那個傀儡木獸,僅是偵查情報或追蹤用的輕型傀儡而已,所以是用重量較輕的木頭所做成,戰力十分普通。另外還有戰鬥專用,由金石作成的重型傀儡等等。”
“機關師?”阿德是第一次聽到這名詞。
“對於能操控機關傀儡的人,都稱之爲機關師。”
“媽,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曉雯不可思議的說,他母親也知道的太詳細了吧。
“這是因爲,你們的父親就是一個機關師啊。”如月笑了笑說。
當所有人都進門後,如月替每個人都泡了杯茶,開始慢慢說起這段往事。而阿德則是把風鈴放在沙發上,專注的傾聽著。
“我想,你們兄妹倆大概還不知道我和你父親的出身吧。”如月這話一出口,老孝和曉雯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老孝父親遺留下來的資料並沒這方面的記載,而難得見面的舅舅對父母的出身來歷似乎也是閉口不提。因此父母的出身對兄妹倆來說,仿佛是一團不可解的謎題。
“我和你父親都是出自中國大陸的某處深山裏,一個好似世外桃源的古老村子。他們對外則是自稱爲,三宗六門。”
聽到如月的最後一句,阿德和老孝臉色都變了。
“怎麽,你們曾聽過嗎?”如月看兩人異樣的表情,於是開口詢問著。照理說三宗六門行事非常神秘低調,兩人不可能聽過才對。
“嗯!胖子旁說過他在遇上月姨你之前,曾差點和一個叫劍我行的老頭幹起來,而那老頭自稱是三宗六門的人,所以我們有印象。”
如月外貌年紀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和曉雯站出去根本就像姐妹倆,絕沒人信她們是母女。所以大明和阿德幾人不喊伯母,而稱呼聲“月姨”。
聽到阿德這樣說,如月才開始搜尋她還是艾蜜莉時的記憶資料庫,結果發現真的有這件事。因爲如月相當厭惡她當艾蜜莉時的歲月,所以那段日子的記憶全被她特意埋藏起來,除非有必要才會去探究。從記憶庫裏看到劍我行的模樣後,如月確定他的確就是自己所認識的那位元劍宗宗主。
“你們那位朋友可真不得了,居然敢這樣對待劍老爺子。”看完事情的始末紀錄後,如月只有搖頭苦笑的份。劍我行在三宗六門裏的地位宛若神人,也只有大明膽敢這樣和他說話,不過大明確實有他說狂言的本錢在。
“話回到正題吧。所謂的三宗六門分別是劍、法、心三宗,六門則是藥王、役物、天機、神兵、萬獸、無定。像你們父親就是役物門下的弟子,而我則是心宗的人,你們外公就是心宗的宗主。
我和你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但是宗門之間階級意識很重,像我是宗主之女,可你們的父親只是役物門下一個才華尚未展露的小弟子,所以你們外公很反對我和你父親在一起,甚至是自作主張要將我嫁入劍宗門下。
結果,我就在你們舅舅的幫助下和你父親私奔離開村子,東躲西藏後到了臺灣這來。後來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爲娘的我因身體不好去的早,然後十五年後又糊裏糊塗的活了過來。”
如月對這件事已經看開了,所以說起這段事來也只有苦笑而已。如今她只想好好的照顧兩個孩子,其他的都不再去想。
“那麽這個機關師有可能是沖著月姨你來的了?”阿德聽完後隨即提出他的看法,不過馬上遭到老孝搖頭否認。如月的事只有他們幾個知道,而且如月向來是足不出戶,老孝並不認爲對方神通廣大到能追到這來。
“既然和我母親無關,問題就出在這女孩子嘍?”曉雯開始將矛頭指向風鈴,只是對這話阿德也無從反對起,畢竟風鈴的來歷全是個謎。可是幾人看風鈴熟睡的那股純真氣息,實在很難把她歸類到“壞人”兩字上去。
就在大家商討要如何處理風鈴時,如月突然舉起手意示他們安靜下來,並看著窗外說:“有人闖來了。”
不知從何時起,屋子外吵的正兇的疾風和迅雷都安靜了下來。顯然是因爲它們都發現了入侵者,才放下爭吵進入警戒狀態。緊接著從山腰附近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如月要老孝和阿德留在房子裏照顧好曉雯,自己則是出去觀察狀況。

“木獸被打下來了,是一隻老鷹做的。”車上的少女因爲一直注意著傀儡木獸的動向,所以自然目睹了木獸被疾風所擒的畫面。
“怎麽可能!?”開車的中年男子一臉的不可置信。少女雖然年紀輕輕,但她在機關學方面可是個不出世的天才,堪稱爲役物門裏第一把交椅。她所做的這只傀儡木獸雖然不用來戰鬥的,但也不可能被區區飛禽所擊敗。
“那只老應很古怪。”就少女的觀察,那只老鷹的行動速度遠異於尋常飛禽,更別提它那純熟的空戰技巧,就像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一樣。
“妙,那麽木獸落在哪?鈴兒應該在哪才對。”中年男子著急的問。這次他是懷著私心偷偷地帶著兩個少女來到臺灣,要是任何一個出事他絕對無法向村子裏交代。
“在那裏!”名喚魯妙的少女舉起手指,所指的正是大明家的方向。
中年男子將車子停在山腳下後,司徒妙開始打開車後的行李箱,迅速地將裏面的東西拿出來組裝好。
“有必要動用到戰鬥傀儡嗎?”中年男子見過這種傀儡破壞的威力,所以不由的有些擔心了起來,認爲似乎太小題大作了點。
魯妙則是敲著手中的鐵制鬼面具說:“我倒不這麽認爲。這座山給我的感覺,裏面似乎藏著非常可怕的東西,多做點準備一定錯不了。”說完後,魯妙將手裏的鬼面具挂到組裝好的人偶面上。
當中年人走到半山腰時,才體會到魯妙她所言非虛。常佘吹起的陰風一直徘徊在他們身邊不散,另兩人彷若置身冰窖一樣,從頭冷到腳底。
“好濃厚的陰氣。”中年人看自己的呼吸吐出來的都是白煙了,要不是兩人都頗有底子,這一段路還真走不下去。
礙於大明的命令,無非是房子真的遭遇到危險時,常佘才可以出手攻擊,不然它只能用陰風和鬼影嚇走陌生人。所以常佘並沒有辦法對他們照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們也過不了疾風和迅雷的地盤。
魯妙讓傀儡人偶走在前面,好準備應付任何意外的發生。這個人偶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彪形大漢般栩栩如生,行走動作也如同常人一樣流暢,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地方。要不是中年人事先知道詳情,他也會把這人偶當成真人看待。
通過常佘的地盤後,四周的溫度明顯地回復了正常的狀態,不在像先前那般的冰冷刺骨,不禁讓兩人松了口氣。畢竟陰魂之類不是兩人所擅長的領域,真的打起來的話會非常棘手。只是兩人放心的還太早了點,因爲接下來在前面等他們的,是目前這房子裏最恐怖的怪物。
迅雷一反躲在樹林暗處的常態,而是大刺刺的就站在上山小路的中央。從它怒視的雙眼,和從喉間發出的低沈嘶吼,讓兩人知道自己的來訪並不受歡迎。只是爲了風鈴,不受歡迎也要硬闖過去。當下魯妙說了幾個奇怪的字句組合,指揮著傀儡人偶沖過去。
傀儡內藏的細薄銅片會經由特定音色産生振動,進而讓傀儡做出任何動作。而這些特定的音組只有魯妙自己知道,外人根本無法命令傀儡做任何事。如果傀儡離自己太遠的話,魯妙可以用特製的音哨將傀儡招回自己身邊。
迅雷對眼前的彪形大漢早已留上了心,因爲他和先前的那只烏鴉一樣,全身上下都感應不到任何生氣。只是當那大漢出拳時,迅雷仍是嚇了一跳,那是完全超出人類極限的速度。
過於大意的迅雷雖然即時退了一步,但是對方一拳就在地上留下個坑洞,所揚起的沙土刮的它鼻頭隱隱生痛。在旁樹上觀看的疾風立刻出聲嘲笑迅雷的狼狽樣,並問著要不要它出手幫忙。
迅雷絲毫不理會疾風的嘲笑,四肢一蹬竄到人偶後面,同時回身張嘴就咬。但是人偶的反應速度就跟他的攻擊速度一樣快的嚇人,而且更誇張的是它上半身居然直接轉了一百八十度,伸手架住迅雷的攻擊。
迅雷張口一咬,從入口的冷硬感判斷應該是一種金屬,而且堅硬到讓它向來引以爲傲的獠牙毫無用武之地,連個齒痕也沒留下。頂多只有抓破人偶身上所穿的衣服,露出底下漆黑的金屬物體。
這種金屬是神兵門和心宗最新研發出的新型合金,特點是重量輕,硬度又遠在鋼鐵之上,不管是用鑄造武器或戰甲,都是上上之選。
一擊不中,迅雷立即後退,並善用自己的速度打擊人偶各部位,希望能找到他的弱點出來。只是人偶的反應太過迅速,總是讓迅雷無功而返,而且打到一半人偶雙手更是突然爆伸出兩把闊劍,讓迅雷的處境更加危險萬分。
魯妙和中年男子本想趁機上山,但卻被疾風擋了下來。從疾風拍擊雙翼所發出狂風示威,兩人只好留下靜待迅雷和傀儡人偶間打出個勝負來,之後再做打算,但是眼下的結果卻讓他們越看越心驚。
這人偶是魯妙嘔心瀝血的作品結晶,雖只是原型機體,但她很清楚這傀儡的力量,配上神兵門的新型合金。就算是百來個頗有武術底子的壯漢好手,也不見得就能打贏它,可是如今她的人偶卻和一隻狼打的不分上下,如何叫她不驚訝。
目前迅雷是打不倒傀儡人偶沒錯,但同樣的人偶也拿迅雷沒輒。在迅雷迅若雷光的移動速度下,人偶看似猛烈的攻擊其實完全沾不上它的身。
纏鬥了一會,迅雷忽然往後退了數公尺之遠,並且伏低身體發出十分驚人的氣勢。它知道以目前自己的力量,根本打不破傀儡人偶頑強的防禦,所以迅雷決定釋放出一部份的力量來速戰速決。
魯妙和中年男子雖然不知道迅雷想做什麽,但是看它身上所散發的氣勢越來越強大,兩人也知道事情並不太對勁。當下魯妙立刻要下令讓傀儡人偶使用大絕招,但這時迅雷怒吼一聲宛如暴雷響起,震的兩人根本站不穩腳步跌坐在地上,更別提要下什麽命令。
此時迅雷身上的灰毛全豎直了起來,而且全身被強烈的藍色電流網包圍住,所散發的氣勁吹的周圍的草木東倒西歪的,身體也慢慢膨脹長大。
魯妙和中年人現在簡直是訝異的不知如何反應。雖然萬獸門裏也網羅了不少奇禽異獸,但像眼前這麽恐怖的獸類,在萬獸門裏也只有神話中的洪荒異獸能比的上。而且兩人心底還隱約覺得,眼前這傢夥還並未發揮出它真正的實力。
“乙太烈焰!”隨著魯妙的命令,傀儡人偶的胸膛突然向左右彈開,露出底下一個碗口大的圓孔。所謂的乙太烈焰,是用特殊寶石加以排列並放射出超高溫度的射線。雖然原理與雷射很像,但所輸出的威力可是遠高於雷射炮那一級。
“都請住手!”在一旁觀看已久的如月趕緊出言阻止。對方的來意尚不明朗,就要搞到生死相搏的局面,這未免太誇張了點。
迅雷聽到後如月的聲音後,隨即散去一身驚人的氣勢,體型也回復成原來的大小。不過仍未放鬆對外來者的警戒,稍有異狀隨時都能動手。
魯妙見迅雷停下攻勢後也制止了傀儡人偶的攻擊,她身旁的中年人立即朗聲道:“夜闖貴府情非得已,只是我們有一個走失的同伴似乎被帶到府上,我們只是尋人心切才出此下策,冒昧之處還望海涵。”說完後隨即描述了下風鈴的外貌和年齡。
如月聽完後再比照了一下阿德的說法,發覺整件事確實是一場誤會。
“你們說所的那個女孩確實是在山上沒錯,而且正安然無事的熟睡著,這整件事說來一場誤會,你們隨時都能接走她。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將她送下來,我只是暫居此地的客人,沒主人的允許我不便讓你們進到屋子裏去。”
迅雷和疾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也想起阿德上山時帶著一個陌生的少女,知道只是場誤會,於是全鑽入了草叢中消失無蹤。不過暗地裏仍是在監視著他們的動靜,因爲會操作著這麽強大傀儡的必定不是普通人,這點不得不讓它們小心提防。
中年人想這裏既然有兩隻如此神異的靈獸守護,屋子的主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當下頗有心想結納,於是開口說:“在下莊展雲,來自中國內地,不知可否代爲引見一下和此地的主人認識?當然,我知道這請求太過冒昧點………”
如月在莊展雲三字入耳時心裏一震,連他接下來在說什麽都沒聽到。如月再仔細看看莊展雲的容貌,雖然起初還認不出來,但越看越覺得熟悉,畢竟……他們也十多年沒見了。
最後如月終於忍不住蹲下哭啜泣了起來,雖然她並流不出淚水,但是心裏的悲傷就是忍不住想發泄出來。
莊展雲和魯妙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什麽話,居然惹的對方哭了起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莊展雲開始向發出哭聲的地點尋去。如月就躲在樹後的陰影處,所以很好找,莊展雲一眼就能看的到她。
“你……還好吧?”莊展雲看到的是一個穿著普通的女人,正蹲在地上雙手掩面,哭的是傷心異常。讓莊展雲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如月把頭擡了起來。
“如……如月!”莊展雲所受的驚嚇也不輕,一時也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唯一的動作就是淚流滿面,跪在地上將如月抱的緊緊的。
“哥……”良久後,如月才輕輕的叫喚了一聲。只是那聲音顯的十分悲哀,連一旁的魯妙也是兩眼雙紅,看不下去了。
魯妙知道這個女子是誰,因爲她和風鈴就是受莊展雲所托來找她的,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一個應該已經死了十五年的人………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4 10:54 AM

第九十三章 避世島

所謂無定,顧名思義就是指漂泊在外,居無定所的人,然而這些人全是三宗六門對外的情報眼線。就因爲有他們在,所以三宗六門的高層才然能對外界的情況了如指掌。
莊展雲雖然出身心宗,但在無定門的地位並不低。所以當地聯在網上發出懸賞艾蜜莉時,他是最先收到這則消息的人。看到本該死亡十多年的妹妹突然在網路上被懸賞天價,而且對方又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大組織,莊展雲當時確實是愣了好一會,因爲他並不相信這世界會有這麽相似的人。
雖然照片裏的人雙眼看來渺無生氣,好像死物一樣。可這麽一來,卻讓莊展雲想起令他發顫的一件往事。
在如月死去那個下雨天。她的丈夫,也就是老孝的父親曾聯絡他去照料老孝和出生不久的曉雯,不管是要送人也好、寄養也好,總之隨他處裏。
“既然藥石無救,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救活我自己的妻子。就算只是具傀儡,我也會讓她活過來。”
這是他和莊展雲說的最後一句話。當時莊展雲以爲他是因爲喪妻之痛,以致胡言亂語口出狂言,所以並沒放在心上。如今莊展雲看到這照片,最先回想到的,就是當初他所說的那句話。
那該死……該死的混蛋居然成功了!
霎時莊展雲腦裏只有這個荒唐念頭,雖然乍聽之下會覺得有點可笑,但回想起老孝父親當時堅定的話語,莊展雲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當下他立刻飛到臺灣來找老孝,途中還順便打包了風鈴和魯妙兩人,別看風鈴個姓傻呼呼的,兩人可是藥王、役物門裏第一把好手,莊展雲就是怕有什麽萬一,才將她們帶在身旁。
可是當他來到老孝家後,居然發現他已經搬走了,這更加坐實了莊展雲內心的不安。由於學校放寒假聯絡不到人,在經過這幾日徒勞無功的奔波下,心中更是焦躁不堪,到最後甚至是想動用無定門的力量。
雖然此舉會讓他的父親,也就是心宗的宗主發現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偷偷和被逐出家門的妹妹有來往,並且還暗地照顧她所遺留下的兩個孩子,定然會雷霆大怒,但這時莊展雲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只是怎麽也沒想到,莊展雲會在此時此刻遇上如月,而且還是個活生生的如月。
“站起來讓當大哥的好好看看。都分別十幾年了,看你近來可好不好。”莊展雲說罷便拉著如月站起來。可當他想伸手去擦拭如月的眼淚時,居然發現如月臉上連一絲水漬都沒有,一時間不免有些愕然。
如月只是退了幾步,淒然地笑了笑說:“哥,你忘了我十五年前就死了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個人了。”
“這就是那個混蛋所求的精心傑作?他在哪,叫他出來見我!他居然敢把你弄成這副樣子。”莊展雲真不知該抱著老孝的父親狂吻,或者是伸手扭斷他的脖子。但如月的下一句話,卻讓莊展雲知道,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死了……在我醒來前幾年就死了。”如月說這句話時好傷心,可是卻連半點眼淚也滴不出來,她好痛恨自己這樣子。
老孝雖然幫她把雙耳後的天線都收了起來,外表上與常人無異,而且如月肌膚的觸感和溫度也和正常人一樣。但是有些事,仍是無法改變的,例如她是個沒有眼淚的改造人這點……
“那個混蛋……”莊展雲這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
沒錯,老孝父親的夢想成功了,但最後的下場仍是弄得陰陽兩隔。莊展雲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命運,如果是的話,那也太捉弄人了。
“什麽都不要想了,人在就好…人在就好。”莊展雲緊緊的抱著如月,現在他也找不出什麽話來安慰她,如月也環抱著莊展雲的背部泣不成聲。
只是如月因爲一時的悲傷,手上的力道不自覺了加大了些,可是對莊展雲來說卻是有如致命一擊,他的身體就好像要被一股巨力絞斷成兩半一樣,連肺中的空氣也被擠的一滴不剩。
“如……如月,你小力點,不然等下就換我死了。”莊展雲趕緊出聲。因爲如果他在不制止的話,不是被絞斷身體就是窒息而死,不管哪種死法都很烏龍,而且是死在才剛重逢的妹妹手上這點才好笑。
“哥!你沒事吧?”如月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放開莊展雲。莊展雲則是拼命的喘氣,這死裏逃生的經驗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能呼吸是這麽件美好的事。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才醒過來沒幾個禮拜,所以對這身體還不是很適應。”如月說著說著,不由的後退離著莊展雲遠遠的,好像深怕自己會再次傷害到他。
莊展雲深吸了幾口氣後說:“我知道,這件事不能怪你。不管你變的怎麽樣,心裏永遠只要記著一件事,就是你莊如月,永遠都是我莊展雲最疼愛的寶貝妹子。”
如月只是點了點頭,卻不敢在靠近莊展雲半步。從如月臉上驚怕的模樣,莊展雲知道她是真的嚇到了,於是伸手摸了摸如月的頭頂,就像兩人小時後的相處一樣,這份溫馨的觸感確實讓如月安心了許多。
“放心,這次我帶風鈴和魯妙出來,就是爲了預防這種情況發生,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真的,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莊展雲撫摸著如月的額頭安慰她道。
隨後如月帶著莊展雲和魯妙兩人進屋子,傀儡人偶則是留在屋外。迅雷和疾風對於事情的發展雖然也是覺得莫名奇妙,不過確定兩人沒威脅後,也就不管了。
魯妙在進屋子前,看到大門口前散落一地的木獸碎片,眼中露出了些許哀傷的味道,讓如月看了頻頻點頭致歉。
“沒關係,東西壞掉再做就好,重要是沒出什麽大事。”魯妙也很明事禮,知道剛才都只是出於誤會,並怪不得任何人。
“那兩隻異獸也太過可怕了。如月,你怎麽會住到這種地方來,這裏的主人呢?”莊展雲對剛才那幕還頗心有餘悸,而且看到這裏的環境佈置後,更肯定這裏住著哪位不出世的高人。
“進去在說吧。”如月只是笑了一笑,並不答話。她知道大明的事還是不適宜向外透露,於是避重就輕的帶過去。
“舅!”當老孝和曉雯看清楚如月身後的莊展雲時,立刻叫了一聲就飛撲上去抱著他。雖然半年才難得見一次面,但莊展雲可是他們十五年來唯一的親人。
“你們兩個小傢夥!搬家也不留下通知,害我找的擔心死了。”莊展雲多年來膝下無子,對這兩個小傢夥可疼了。要不是擔心會被他父親發現,早把他們接過去一起住了。
“對不起!只是媽的出現太過突然,加上地聯的那些人在追查她的下落,所以我們不得不立即搬離開那。”老孝在莊展雲前可不敢裝酷,話都說的清清楚楚的。
“地聯?”提到地聯莊展雲立刻把眉頭翹地高高的:“爲什麽地聯要出天價懸賞找如月。”莊展雲對事情始末並不瞭解,所以才有此一問。
“夜還長的很,慢慢說沒關係。”莊展雲看老孝等一時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也不急著催促。
老孝等確實是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因爲如果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的話,勢必要牽扯出大明。經過幾番考量下,老孝把大明形容成一個相當孤僻的世外高人,不喜與外人接近,讓莊展雲自己打消深究下去的念頭。
莊展雲做人處事何等精明老練,不然也無法在無定門握有重權。雖然老孝等說的話聽起來雖然頭頭是道,可在他聽來卻是破綻百出。不過莊展雲也不說破,既然老孝幾人不願說,自己沒也必要勉強他們。只是莊展雲仍是有點不放心。就不知那“所謂”的世外高人,到底對如月母子三人打的是什麽主意……
引發這整件事的風鈴,現在正在沙發上睡的香甜,一點也沒有想到自己就是今晚惹的衆人雞飛狗跳,不得安眠的罪魁禍首。但傻人有傻福,尤其風鈴的運氣向來強的離譜,是村子裏公認的無敵幸運星,也因此才讓找到焦頭爛額莊展雲恰巧遇上如月他們。
當然,今天家裏晚上發生的騷動,遠在日本的大明幾人這時還並不知情。
式神大會的開幕式不但漫長,而且過程像是宗教祭典一樣,充滿著沈肅莊嚴的氣氛,中途還不時穿插著劍舞和獅子舞等舞蹈。
大會的會場搭建成半月型,缺口面朝向一片寬闊的平地,再過去就是大海。而三流在會場的位置分佈則是耀日居中,明月在右,隱星爲左。這是因爲過去三流向來以耀日爲尊,至於今後情形會不會有所改變,誰也說不准。
大明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明月所屬的看臺頂端,一旁跪坐著身著巫女服飾的美幸,以扇遮口替他解說和翻譯整個儀式的進行,至於詩函和無痕、牧童則是隔著一道屏風坐在大明身後。
依照古禮,這場儀式本該是日月星三流的宗主親自帶領進行。但大明這禦主當的是糊裏糊塗的,對於儀式禮法全不知曉,讓他出場也只是徒鬧笑話而已,所以明月這邊是由徹一郎代表禦主出席。
說來也巧。耀日經過之前一場內亂,宗主之位已由晴川接替,而代表隱星出場的也是個日月二流都陌生的青年。因爲三方全都是毫無經驗的新人,所以這次的儀式全都由三流的長老一同來主導進行。
“那老頭不如找尊人偶放在這就好,何必要我在這坐一整夜,好像尊神像被供起來膜拜一樣。”大明趁著美幸以扇掩面跟他說話時,偷偷的抱怨著。
他所坐的位置本來就十分顯眼,加上頭頂著明月新禦主的這塊招牌,使的他整晚的一言一行全在別人的注意中,感覺上相當不自在。
“請在忍一下就好。”美幸滿臉歉然的回答著。她知道大明並不喜歡這種場合,但大明是代表整個明月的禦主,像這種重要集會他不能缺席,所以不管如何都要請他委屈一下了。
“沒事,我無聊隨便念念而已,別放在心上。倒是你,跪了一晚腿都不會麻嗎?”大明只是單純想抱怨,並不想讓美幸難做人,於是也沒再提起這個話題。美幸對於大明的問題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這時一陣嘹喨的號角聲響起,開始有三支隊伍從會場外浩浩蕩蕩的走進來,動作整齊劃一的就像是在閱兵一樣,只不過這些隊伍是由式神和它們的操控者所組成的。三個流派的式神一下子齊聚一堂,那份聲勢還真的相當嚇人。
日月星三流這麽做的目的除了隱有互相較勁的味道外,也有對外國展現他們日本自身雄厚實力的意思在。
只是大明一眼看去,三支隊伍中卻以明月自身的實力最弱。除了三隻力量上的了臺面的式神外,其他全是一般的山精野怪。相較之下,耀日的主力式神約十隻,隱星有七隻,明月比起來簡直是弱的一蹋糊塗。
所以明月的隊伍一出場,衆人就頗爲議論紛紛,一致不看好今年明月的成績排名。但是徹一郎本人則是完全無動於衷,默無表情的臉上讓人猜不透這只老狐狸究竟在想些什麽。
大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雪姬、夜*、烏鴉天狗、修羅,光他從明月手中收走的荒獸,至少就占了明月一半以上的主要戰力,因此明月所表現出的弱勢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讓大明比較在意的,是這些出場的式神裏居然連一隻荒獸都沒有,真不知是巧合還是別有原因。
“這就是耀日和隱星的所有實力?”大明對此頗抱著疑惑。這些式神強歸強,但是小雪獨自一人就能擺平它們,看不出什麽獨特之處。
“不!這只是對外展示的而已,日月星三流之間當然彼此都有留一手。非到必要時刻,誰也不願先行曝露自己的全部實力。”
在大明和美幸低頭討論時,三支式神隊伍開始在會場內繞了幾圈,然後就退出會場外,表示開幕儀式也到了尾聲。最後由三流的長老在臺上說了幾句話,圓滿的結束了開幕式。
離開會場後,大明等被引導到一間獨棟的小木屋裏休息,這時大概是淩晨三、四點左右。
“這個大會比我想像的要無聊多了。”在小木屋的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的牧童毫不諱言的說出枯坐一夜後的感想。
“只是開幕式而已,先別把話說的太早,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些什麽事。”從過去的經驗看來,大明可不認爲這場大會會那麽簡單就結束。
“也許吧。我去休息了,晚安。”牧童說完,拎著早已睡死的阿呆自行上樓找房間睡覺。
“真虧他睡的著。”詩函輕輕撥開窗簾的一角,對外瞄了一眼。她很清楚光這一個方向,至少就有十來對眼睛在監視著這棟屋子。
“哈哈,對於一個能在煉妖塔那種環境打混六年的人,想來天底下很難有地方能讓他感覺不自在。倒是你們白天不但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又陪我枯坐了整夜,現在一定很累了,還是先去休息吧。”
“那老公你呢?”詩函好奇的看著大明。
“這座島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想先去外面四處走走看看,不然放不下心。”
“那我陪你去!”詩函無痕異口同聲的說。大明目前不能使用自身的力量,兩女可不放心讓他在這全然未知的陌生島嶼上趴趴走。
“我只是力量不能用,又不是廢了,別把我當成小孩子來看。有萬一時,我會招喚荒獸脫身的。”大明好不容易才將兩個老婆乖乖的哄上樓去睡覺後,這才轉身離開小木屋。
屋外的留守人員一看到大明開門走出,立刻跑過來詢問:“禦主,請問有什麽吩咐?”留守人員說的都是一口純正的中文,顯然美幸有事先交代過他們。
大明擺了擺手回答說:“沒事,只是睡不著想到處走走,你們不用理我,幫我照顧好屋裏的人就行了。”說完後就自行離去。
雖然大明說不用理他,但明月自有它做事的規矩,所以仍有幾人潛藏在暗處跟了上來。這點大明自己也知道,不過他對此並不于理會,他們愛跟就去跟吧,反正自己又不是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大明依照自己的感覺,慢慢的往海邊走去。他在開幕式上坐了一整晚,自然有感覺到島上幾個力量較爲奇特的點。
途中,大明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草叢旁的一片密密麻麻的石人偶群。這些石人偶大小高低並不一致,最高的有到大明腰部,最矮的則只有小腿那麽高,但因年代久遠,大多石人偶的表情和身體以風化脫落成爲一根石柱,僅有少數石人偶還能辨別出原來的模樣表情。比較特別的是這片石人偶群裏,還豎立個一塊石碑在。
這塊石碑跟這些人偶一樣相當古老,碑上的文字也己乎風化的差不多了,而且所殘存字體相當奇特,有點像契型文與甲骨文的混合體。不過這不是要點,重要是大明居然看的懂它,真是見鬼了。
“獸之紋……”大明看到石碑後,這三個字很自動的出現在大明腦海裏。也難怪大明看的懂,這種文字本來就是流傳在荒獸之間的獸紋,身爲荒獸之王的絕哪有看不懂的道理。可是石碑損壞的太嚴重,大明能辨別出來的字不多,且大多都是沒意義的單字,只有石碑下方的三個字比較完整。
“避世島,就是這座島嶼的真正名字嗎?”大明喃喃自語的念著。
“這片遺迹存在很久了,在我們的祖先發現這座島時就已經損壞的非常嚴重,所以我們並無法研究出什麽來。”在大明身後說話的,是一身便服的晴川。
神殿一戰後大明等人就匆匆離去,讓晴川一句話都來不及說。這次接到手下回報說大明獨自一人外出,所以晴川是特地來和他見面的。
“上次神殿的事還沒正式向您道謝,我代表耀日上下非常感謝您伸出援手,不然我今日也無法站在這裏說話了。”晴川說完後就要跪下鞠躬,不過卻給大明扶助手臂,這一跪是跪不下去了。
“這裏人雜,有事邊走邊說吧。”大明知道暗處裏可隱藏了不少人在。耀日宗主和明月禦主半夜在野外偷偷幽會,這消息傳回各流派去絕對夠勁爆八卦,不知還會引起什麽騷動。尤其明月的人現在才明白,爲什麽禦主要他們別跟過來,原來是溜出來偷會佳人。
大明轉身往海邊的方向繼續走去,晴川則是落後大明一步跟著,絲毫不敢並行或超前,對大明簡直是恭敬異常。因爲須佐曾經交代過晴川,大明是個連他也惹不起的角色,要晴川不管在什麽狀況下,萬萬不可和大明敵對,不然自己出面也救不了他們。
晴川的力量來自須佐,所以她比任何人都還清楚須佐的強大,如今連須佐本身都開口這麽說,表示大明真的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畢竟對方可是獨自解決八岐大蛇和其進化體的人,那場戰鬥晴川透過須佐的力量全看的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大明獸化後的型態,那景象可真令晴川永生難忘。所以對大明,晴川以把他當曾須佐那層級的神靈來看待。
“我和八岐本就有宿怨,就算我不去找它,它自己遲早也會找上門來。與其讓戰場發生在自己的家園,不如先在別處解決它。我的想法就是這麽簡單,別把我想的太過清高。”
“不管怎麽說,是您救了我們所有人是不爭的事實。”
“別您啊,您的叫我了,聽起來就覺得怪怪的。想想,不久前你還是我老師呢,怎現在反過來用敬語稱呼我。”大明想想就覺得好笑。
兩人邊走邊說著,慢慢地來到島東邊的岩岸地帶。這裏到處都是尖銳的礁石,懸崖下面則是洶湧彭派的大海,地勢相當險要。
晴川看大明在這裏走來走去,好像在找些什麽似的,不由好奇的問:“你在找什麽嗎?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已經找到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說罷,大明輕輕的往懸崖外一跳,讓晴川慌的趕緊上前察看。
只見大明好端端的站在懸崖下的一堆亂石上,晴川這才放下了心。這懸崖少說也有一百多公尺深,大明說跳就跳,真讓人不知該怎麽說他才好。
至於那些原本跟蹤他們的人員,則是看兩人在一起後紛紛離開,不敢再跟下去。要不然引起幽會的兩人惱羞成怒的話,倒楣的可是自己,天曉得兩人等下還會做出什麽舉動來。所以大明跳崖這一幕除了晴川外,並沒人看到,不然他們早大驚小怪的沖出來了。
“應該就是這裏了。”大明望著眼前大小礁岩堆在一起的岩壁,右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左手則是伸直攤開,指縫間一張卡片說:“出來吧!烏鴉天狗。”
卡片碎散後的綠色光芒再次組合出烏鴉天狗豪野的形象,只是這帶礁岩並沒有讓它能站立的地方,所以烏鴉天狗是振翼飛在大明身前半空處。
“麻煩一下,因爲我最近力量不能動用,所以要麻煩你出點力將我身前這些礁石全打碎。”
烏鴉天狗點了點頭,然後往大明所指的方向飛去,接著拎著八角銅棍一陣狂掃。沒多久,一個岩洞慢慢在礁石堆下顯露了出來。
“你怎知道這裏會有個洞穴?”跟著大明下來的晴川,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日月星三流共同管理這座島已有數百年之久,從不曉得這片懸崖下居然隱藏著一個岩洞。
“該怎麽說呢……算是一種直覺吧。不過話先說在前頭,這的岩洞我也是無意識之間發現的,所以裏面會有什麽東西存在我完全不知道,你要跟上來是你的事,但我可無法保證你任何的安全。”大明回答完晴川後,便把烏鴉天狗給收了回來,因爲眼前岩洞的洞口還沒大到足以讓烏鴉天狗龐大的身軀通過。
看著大明走進一片漆黑的岩洞中,晴川思考了一下後仍決定跟上。她帶有天之叢雲和另一隻式神護身,萬一遇真的上危險的話,相信仍還是足以自保。
而且,她真的很好奇洞裏面究竟會有什麽東西存在。日月星三流自數百年前發現這座島嶼後,經過這麽久的歲月探索下來,對於這座島上的秘密所知曉的卻是少之又少。也許,這次她有機會揭開這座島嶼的神秘面紗。
當下晴川立即跟隨在大明身後走去。不管怎麽說,在這全然陌生的岩洞裏,跟在大明身邊多少會比較安全些。
岩洞裏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伸手不見五指,而晴川又沒有大明那樣的夜視能力,所以只好念起咒術,在身前製造一顆耀眼的白色光球出來照明。
當光球出現後,晴川才看清了洞裏的景象。由於這裏仍會受到潮水侵蝕,所以看來與岩洞外面並無差異,充斥著潮濕的礁石和四處爬行的螃蟹、寄居蟹等岩岸生物存在。這些小生物在光球的照射下紛紛避開,似乎並不歡迎晴川這個陌生人闖入它們的地盤裏。晴川看大明越往岩洞的深處走去,於是趕緊跟上前去。
走著走著,洞裏的坡度慢慢變的往上頃斜,四周圍也乾爽了許多,只是路並不怎麽好走就是了。異常歧嶇的路面對沒接受過體術訓練的晴川,確實是項相當大的挑戰,雖然她對自己下了一個類似漂浮的輕身咒術,但四面八方全是突出的岩石,有些甚至還相當銳利,讓晴川得非常小心翼翼的避開它們。
突然大明停了下來,連帶的也讓晴川停下腳步。在光球的照耀下,晴川發現前面的路赫然出現了三個分岔,大明現在應該是在思考走哪條路才對。不過大明看了並沒有多久,就直接往右手邊的洞口走進去。
可走了沒多久,又是一個四岔路口出現在眼前,這次大明倒沒有猶豫,選了個洞口就走,而且越走下去,岔路越多。但是大明仍是一副輕鬆自在的神情,好像這裏就是他家後院一樣,遇到岔路都不考慮的,害的晴川寸步不離的緊跟著他。
老實說,晴川記憶力再好,也記不住這千奇百繞的洞穴迷宮,所以她現在真的是不知身處何方,更別提要出去了。可是這是晴川自己決定要跟過來的,所以她不便開口向大明詢問太多。
所幸再走了一會後,終於來到了盡頭。
盡頭處是一個略爲寬大點的洞穴,特別的是洞穴中央有一座石台,其上還安放著一顆水藍色的大寶石,正不斷的綻放著夢幻般的淡藍色光芒。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4 10:58 AM

第九十四章 水世界

“好美麗的顔色。”晴川的心神一時間全被眼前的光芒吸引住,根本沒發現這淡淡的藍色光芒居然把她光球所發出的耀眼白光全遮蓋了過去。
大明僅是看了寶石一眼後,然後別過頭打量起洞穴周圍。在這個洞穴的石壁上,刻著之前大明所看過的遠古獸紋,而他之所以能正確的在岔路中找到這來,也是因爲岔路上有獸紋指引他正確的方向。
壁上的獸紋因爲沒受過風雨侵蝕,所以字迹並沒有什麽損傷,上面所記載的事項相當完整。
“原來是這麽回事………”看完獸紋後,大明了然的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這顆水藍寶石是什麽東西了。
“你真的看的懂!?”回神過來的晴川,看到大明對著石壁若有所悟的點頭,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石壁上的字體他們已經研究很久了,可仍然一無所獲,這主要是因爲島面上的石碑損毀的相當嚴重,留下的字體三三兩兩的,而且還不完整,實在是無法推敲鑽研出該字體的意義出來。
眼下這篇保留相當完整的石刻,對於破解謎樣的古文絕對有相當大的幫助。可晴川有點懷疑,既然都有人看的懂了,那他們有需要再投下人力物力去研究嘛?
“嗯。”大明應了晴川一聲,算是承認了。
“那這幅石刻的意思是?”晴川對此就真的很好奇了。
“我可不可以不說?”大明把問題丟還給晴川。他認爲石刻上記載的事,真的不適宜讓日月星三流知道,否則很容易衍生出事端。
這顆水藍色的寶石,實際上裏面寄宿的全是幼小且沈眠中的荒獸遺種,這對三流而言全是最好的式神素材。其實不止是日月星三流,只要擁有驅使妖魔異獸之力的人,全都視此爲至寶。所以這事一旦讓它流傳開來,所引起的騷動可想而見。
“乖!有什麽事儘量跟老師說沒關係。”晴川這時倒是不擇手段,連老師的架子都端出來了。
大明對此只是笑了笑,然後伸手去拿那顆水藍寶石。
然而當大明手指碰觸到寶石的瞬間,寶石的光芒開始閃爍了起來。光芒的顔色開始由淺至深,然後在由深轉淺等依序變換。對於這現象,大明自己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大明猶豫該不該放開寶石的時候,寶石所綻放的藍芒開始變濃,而且濃厚到遮蔽住了大明和晴川及周遭的一切。大明一眼望去,儘是一片深藍。
頓時大明腳下一空,整個人迅速的往下直墜。
這時大明眼前景色再換,從一片深藍轉化成白茫茫的霧氣。穿過霧氣後,大明只覺眼前一亮,且還亮的他有點刺眼。
習慣洞穴漆黑的大明花了點時間才適應這明亮感。習慣後大明對四周的景象可看清楚了,剛剛那白茫茫的可不是什麽霧氣,正確來說,那是雲層。而他正受地心引力的影響,正筆直的下墬中。
現在大明沒心情去想他是怎麽從洞窟裏轉變到這來的,在他底下可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如果只是海的話還好,問題是海面下一、二公尺左右就是廣闊的珊瑚礁地帶,就像澳洲大堡礁那樣。
根據重力加速度的公式,這下大明撞上去可精采了。
當下大明第一個反應就是要獸化出雙翼,可隨即聯想到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後作罷。第二個反應則是想招喚疾風出來,但是大明這才想起他沒帶疾風出門,於是想改招喚同樣會飛的烏鴉天狗。
不過,看他和海面的短短距離,顯然來不及了。烏鴉天狗雖然會飛,但是動作不夠靈活快捷是它最大的缺點。
就在大明距離海面五公尺處,他忽然把右手掌向下張開喊著。
“蒼冥!”
隨著大明的呼喚,蒼冥的身影立刻出現在大明腳下。大明把蒼冥當成滑板一樣,雙腳一前一後的踩著。只是大明墬下時的衝擊力道太大,蒼冥一時間也煞不住而往下沈。
直到離海面二十公分處,蒼冥才將下墬力道改爲橫向,劍身和大明轉個方向快速的往前沖去。而因下墬的氣勁和蒼冥往前沖的力道影響,海面被衝開成兩半露出珊瑚礁,水花濺的是又高又遠,看起來還真的蔚爲壯觀。
比起有點狼狽的大明,晴川就顯的優雅多了。她從藍芒變濃開始就先招喚出天之叢雲護身,所以此刻正安安穩穩的側坐在天之叢雲的劍身上。
“太誇張了吧。”說真的,對於大明剛剛差點就要撞上珊瑚礁的情景,晴川的確替他捏了把冷汗。真不知道他在發什麽呆,等要撞上去時才曉的要反應。
接下來晴川拍了拍天之叢雲的劍身,往蒼冥所拖曳出的水痕方向追去。雖然她自己對莫名奇妙跑到這世界同樣充滿了疑問,但她相信問題既然是大明所引起的,也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尋求到答案。
不過……晴川放眼望去,這片藍色海洋還真是美麗。就如同那塊水藍寶石給她的感覺一樣,充滿著神秘的夢幻色彩。
蒼冥這爆發的一衝衝的還不是普通的遠,轉眼就沖出近百公里遠的珊瑚礁區,來到深邃的深海地帶中。可大明過來的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任何島嶼或陸地,更別提船隻的影子,這點確實讓他頗爲疑惑。
最後,蒼冥終於失去推力停了下來,就這樣在距離海面半公尺的高度飄浮著。站在上面的大明轉了一個圈圈,但是所看到的都是一致相同的景色。
蔚藍的天空上高挂著幾朵白雲,微風吹撫著海面帶起細小的波浪。此外,另一個特點就是這裏很寧靜,靜到大明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這種寬闊安寧的環境下,很容易讓人放鬆心神,連大明也覺得胸口近日來的壓迫感舒暢了許多。自從和狂怒一戰後,絕所解放的力量就一直在他的身體內放肆撒野,讓他劇痛難當,苦不堪言,只是大明一直隱忍著沒說而已。他的身體已有好些日子沒感到這麽輕鬆了。
不過大明知道,真正的原因其實並沒有這麽簡單。
他之所以會感到身體變輕鬆,是因爲他有一部分的力量被吸走了,這才是主因。直到現在,他仍可感覺到身體裏的真氣還在絲絲的泄露出體外,只是量非常小,幾可說是像九牛之一毛那樣的微不足道。
至於力量爲什麽會被吸走,這點大明自己心中也沒個底,因爲以往並不曾發生過這種事情。不過被吸走的力量並不會對大明造成任何實質上的損失,反正過幾天後它自然就會回復過來。至少大明這幾天之內,身體的感覺還能好過一點。
“真是要命了,我怎會跑到這種鬼地方來。”目前讓大明頭痛的是,他根本不曉得要怎麽回去原來的世界,在洞穴石壁上的獸紋根本沒提到這回事。
大明頹然的盤腿坐下,右手撐著下巴開始仔細的回想整篇獸紋。
那篇獸紋主要是記載著荒獸世界經過大毀滅的洗禮後,之後的環境狀態根本難以讓它們生存下去,所以當時大部分遺留下的荒獸集合起所有知識和力量,將幼小的荒獸封印在寶石裏,藉此希望這些孩子們能逃過一劫。
在寶石裏的幼小荒獸,因爲沒有足夠的力量供給它們成長,所以一直是陷入沈眠的狀態中,直到被外來的力量喚醒。
大明所看到的水藍寶石,就是荒獸所遺留下來的其中一塊。這塊寶石裏大多都是水系屬性爲主,不然就是和水系有關聯的荒獸。
“水系荒獸啊………”大明好像想到了些什麽,不過這時遠方有破空飛行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大明的思路。大明回頭一看,來的正式側坐在天之叢雲上的晴川。
當天之叢雲靠近蒼冥時,兩把劍開始同時發光,並且劍身上浮現出天界古文。
“這是怎麽回事!”晴川還是第一次看到天之叢雲産生這種變化。
“沒什麽!這兩把劍同出一源,所以彼此間産生共鳴而已,不需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大明知道這兩把劍爲天帝先後的配劍,系出同源,所以它們靠近時會産生異相大明並不感到奇怪。不過也因爲天之叢雲太過衰弱,必須和蒼冥靠的非常近才會産生反應。
“對了,你先下來吧,不然怕等等會傷到你。”大明知曉蒼冥有意幫天之叢雲一把,於是出聲警告晴川。
目前天之叢雲的力量全來自於須佐,自身的靈識尚處於封閉沈睡的狀態下,直到遇上蒼冥後才有蘇醒的預兆。奈何靈力不足,還無法以讓天之叢雲本身的靈識蘇醒,所以蒼冥才決定有幫它一把。
晴川感覺到天之叢雲所散發出的光芒越來越強,似乎也感覺到有點不妥。只是這茫茫大海的,她又能到哪去。
大明也看出了晴川的疑慮,於是招喚出小雪後把她抱在懷裏說:“雪,幫我們在海面製造出一塊浮冰出來。”小雪點了點頭,隨手招喚出風雪在海面上凝結出一塊約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浮冰,前後只花了她半分鐘左右。
看到大明從蒼冥跳到浮冰上,晴川也跟了上去。至於蒼冥和天之叢雲,則是繼續挂在半空當它們的超級電燈泡,亮度都快和太陽有的比了。
在踏上浮冰後,從腳底傳來的厚實感讓晴川不禁微感訝異,看來他們以往對雪姬實力的評估指數,似乎是太小看她了。還有烏鴉天狗也是,晴川覺得在大明身邊的式神,實力都會大幅度的增長。不過仔細想想,他原本就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神秘人物,會發生這種事其實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現在,你總該告訴我這是哪里吧。”雖然晴川的疑問很多,但是事情還是要一件一件解決。現在晴川最想知道的,就是目前她究竟身處何方。
“呃……這點我真的不知道。”大明很老實的回答。聽到大明回答的這麽乾脆,晴川倒是愣住了,她本以爲大明自己該心裏有數的。
“不過……”大明話還沒說完。“我能確定的是,這裏並不是我們所生活的現實世界。”
“這話怎麽說?”
“唉啊?你居然還沒看出來。”大明說完後指了指天上。晴川依大明手指比的方向看去,然後疑惑的說:“沒有異常啊?”
“是啊。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可你不覺的就是少了個東西嗎?”
聽到大明這麽說,晴川這時才醒悟過來說:“這個世界……沒有太陽。”她剛剛一路上都在欣賞這片美麗的海洋,以致於沒察覺這件事。現在明明是大白天,可四面八方卻完全沒有太陽的蹤迹。
加上晴川想起這片海洋給她的感覺與那顆水藍寶石相同,不由驚訝的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就在那顆水藍寶石的裏面!?”
“是有這個可能。”晴川的說法大明一時間倒是沒想到,現在想想可能性非常高。而且小雪拉了拉大明的衣服,在他耳朵旁說了一句話,更加坐實了大明的猜測。
小雪說,這個世界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而且她似乎還能感覺到有同伴存在,只是那氣息忽隱忽現的,小雪自己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
“那我們要怎樣才能出去?”
“這個嘛……我不知道。”晴川聽到後頓時覺得全身無力。如果說連大明也不知道方法的話,那不代表他們就要待在寶石裏一輩子?可是大明下一句話又燃起了她的希望。
“不過,關於這件事,我們可以問問專家的意見。”
“專家?哪來的專家?”晴川感到相當疑惑。這裏才她、大明和雪姬三人而已,大明究竟要問誰去,雪姬嗎?
“在這裏!”大明揮著手上突然出現的一張卡片說:“以絕之名招喚!出來吧,璐考妮雅。”對於煉獄和璐考妮雅這些有一定地位的荒獸,不擡出絕的名義還真請不動。
隨著大明的呼喝,他手上的卡片突然結晶化後碎散掉,然後碎晶片在他身集結成一個晶球體,當晶球再次碎散後,璐考妮雅的身影就出現衆人眼前。
“您有何吩咐,王。咦?這裏是……”璐考妮雅才一出現,就馬上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她是始祖級荒獸,感應能力自然遠非小雪能比。
“你也看出了這裏的異狀吧。”
“是的。這是一個由荒獸的力量所創造出來的世界,而且還存在著不少幼小荒獸。王,您是遇上了什麽事?”
大明聽完後遂將獸紋石刻和他來到這之後的事全告訴了璐考妮雅。
“那我瞭解了。王您的部分力量之所以會消失,是因爲被這些原本沈睡中的荒獸遺族給吸走了,您現在應該可以感覺到越來越多荒獸蘇醒的氣息。”
小雪也向大明點了點頭,剛剛那忽隱忽現的氣息,現在全都強烈地明顯起來,而且數量正慢慢的增加中。
“那我該怎麽做?一隻只去回收嗎?”就大明目前所能感覺到的氣息量就有數百之多,看情況數量還會再增加。而且荒獸分佈的很廣,四處都有,一隻只收的話不知道要收到什麽時候。
“並不需要這麽麻煩,只要王您將那顆水藍寶石納入手掌心中,剩下的工作交由我來完成就好,我會將這世界融入主世界中。”
“主世界?”大明不明白這是啥東西。
“主世界就是我和小雪等其他荒獸所居住生活的世界,它就存在於您的身體內。這是王前任的精神和肉體消失前,爲荒獸們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我的身體裏……有一個世界!?”大明光聽就覺得怪怪的,並且下意識的摸著胸口。絕在他身上到底動了什麽手腳?
“還有幾件事務必請王注意。第一、這些荒獸遺族過於幼小,所以無法供王您驅使,也就是尚無法卡片化供您招喚。不過您若有需要,可以透過我將它們帶到您面前。”
“這點倒不是問題,我目前並不缺乏人手。”
“至於第二點,這點十分重要,還請王您謹記在心。
我相信一定還有其他寶石保存下,所以當王您要解開寶石的封印時,請先確定您擁有該屬性的始祖級荒獸來融合寶石。例如我最多就只能融合金、水、風、雷光四種屬性的寶石,其他的我就無能爲力了。
要注意的是當王您觸摸到寶石後,寶石會吸取您的力量讓荒獸遺族蘇醒,但如果你無法即時將該寶石經由始祖荒獸之力融合到主世界,蘇醒的荒獸遺族會將寶石本身的力量吸取殆盡,到時寶石裏的世界將會崩潰,所有的荒獸遺族………只有死路一條。”
璐考妮雅的話讓大明暗呼好險,要是今天找到的是金、水、風、雷光以外屬性的寶石,那他就真的造孽了。尤其自己又是獸王,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他要怎麽去面對其他荒獸。
“我會謹記的。”大明知道出錯的話後果會相當嚴重,絲毫不敢大意。
“那我們要怎麽離開?”既然已經搞清楚事情的原由,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我想,應該是有個傳送點可以離開的,這我就要花點時間找一下。”璐考妮雅說完後,閉上眼睛漂浮在空中發光,開始專心地將這世界搜尋一遍。
“請問……我是在作夢嗎?”被冷落在一旁的晴川就這樣傻傻的看著大明和璐考妮雅之間的全程討論。
“呃……我也希望你是在作夢。”大明和璐考妮雅討論的太過專心,完全忘了旁邊還有晴川在,以至於有許多不該說的全給她聽光了。
“你們說的荒獸是什麽,是指式神嗎?”
“是很像,但遠在人類或恐龍出現前,荒獸就已經存在了。我是不知道詳細的年代距離,不過荒獸是對遠古前所遺留下特殊生命體的總稱,你們則是稱呼它們爲式神。當然啦,不是全部的式神都是荒獸,可一旦荒獸在目前世界蘇醒,下場則是會被你們抓起來當成式神用。”
“那那個亮晶晶的小東西一直稱呼你王,你到底是誰?”
“我嘛……我的身分說起來蠻複雜的,你是不是見過我獸化過後的狀態?”
晴川點了點頭,她的確是在神殿見過大明獸化後的狀態。不過這事她根本不敢告訴任何人,除了須佐的再三交代外,她自己也覺得這事不能亂說。
“既然你都看過了,那你該很清楚我目前半人半獸的狀態。我是王大明,一個功課平凡的高職二年級生。但另一方面……”大明脫下詩函給他的戒指,整體氣勢立即變的不同,從禦堂 三郎的斯文樣變成絕無匹的霸氣輝煌。“我同時也是遠古荒獸之王,絕。”
“所以你從明月帶走的那些式神都是……”
“沒錯,全都是荒獸。”
“那這個世界全都是………”
“全都是當年荒獸文明遭到大毀滅之後所留下的幼小遺族,同時也是你們最喜愛的式神素材。”
大明在說這些話時相當冷靜,甚至可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晴川的雙眼看。他在等,如果晴川雙眼中有露出絲毫欣喜或貪婪之情,大明會馬上動手殺了她。
晴川初時雙眼有點朦朧,但隨即又回復了清明。
“你……打算殺了我是嗎?”晴川也不是傻子,大明會無緣無故的告訴自己這麽多事,肯定是動了殺機要殺自己滅口。
真要打起來,晴川知道自己能活命的機會十分渺茫。
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天之叢雲,可看樣子它與大明之間的關係比起自己還要密切許多,要打起來的話說不定它還會反過去幫助大明,那時晴川才是真的欲哭無淚。至於剩下的那只式神,更別提了,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只是說也奇怪。在大明面前,晴川卻連一絲驚恐也沒有,平靜的連自己都會覺得嚇一大跳。
“如果你剛剛有任何想打這裏主意的念頭,我確實會動手。”大明毫不言諱的坦承。聽到大明這麽說,晴川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我知道你太多秘密了,你就這樣放過我?”晴川居然還不怕死的追問著,好像巴不得大明砍了她一樣。
“如果你是那種分不清事情輕重的人,我想須佐也不至於放心的將天之叢雲交到你手上。”說到天之叢雲,大明才想起蒼冥要做的事不知做完了沒。
這時大明看向原本蒼冥和天之叢雲的所在,蒼冥所發出的金色光芒已經將它和天之叢雲完全包裹住,型成一顆耀眼的金黃色光球,根本看不到兩把劍的身影。
突然有個危險的預警湧上大明心頭,大明反射性地伸出右手攬著晴川的纖腰將她撲倒在地,左手則是護著小雪和掌心中的璐考妮雅,背部空門大開。同一時間,金黃色光球爆了開來,爆炸的力道連蒼冥也被彈出,其威力可想而知。至於蒼冥則是轉了幾個圈後,直接插在大明左近的冰面上。
爆風將平靜地海面絞動的有如同超級颱風過境般,産生出層層的滔天巨浪。連浮冰上也是一陣天搖地動,好像快被掀翻了一樣。海面上這場爆炸的威力同樣也傳到了海底的最深處,而且還驚醒了一個沈睡中的巨大黑影。
就因爲浮冰上光滑如鏡,大明根本找不著力點固定,他們幾人差點就被甩到海裏去。還好小雪反應快,立刻升起一層透明的冰罩將他們包覆住,這樣巨浪打過來也不怕。
“發生什麽事!”事出突然,如果不是大明撲倒她,晴川現在已經不知被吹到哪去了。
“我也很想知道。”確定沒事後,大明的右手立刻放開晴川,他現在最忌諱的就是沾染上女孩子。美幸的事已經夠讓他頭痛了,大明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不是說大明自戀到認爲自己帥到天下無敵,而是有些事還是小心點才好。
晴川臉確實紅了一下,因爲她還是第一次被男孩子這麽親密的抱住,不過大明隨後的動作立刻讓她從羞澀中清醒了過來。她很清楚大明對自己並沒意思,否則當初在以自己爲條件要求大明出手協助耀日時,他就不會拒絕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這場風浪才宣告平息。小雪打開冰罩讓衆人走出來,大明來到蒼冥身邊,拔起它歎著氣說:“兄弟!你每次做事都非得搞的這麽轟轟烈烈的嗎?”
這次輪到蒼冥對他大呼冤枉。
由於蒼冥爲了喚醒天之叢雲的靈識,所以灌注了相當龐大的能量到天之叢雲的身上,當它要收回這些力量時,恰巧天之叢雲的靈識居然比它預計的早一步蘇醒,結果引發力量共鳴爆炸,它可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啦,算你有理。”大明聽完也不跟蒼冥計較了。他和蒼冥之間都是直接用意識交流溝通,至於侍劍,自從上次和無見完面後,她就躲在大明身體裏再也沒出來過。大明知道侍劍需要時間調整心態,所以並沒有去打擾她。
關於侍劍與她父母之間的事,大明等人並沒問。除非侍劍自己想說,不然他們不會白目到去再觸碰侍劍這個傷口。
“真是許久不見了,天帝。睿麟在此向您請安。”半跪在大明身前的,是一個身穿古裝的小男孩,年紀才四、五歲左右,而天之叢雲寬大的劍身就橫背在他背後。
睿麟就是天之叢雲的靈識人化後的名字。由於睿麟才剛醒來不久,所以外表是一副童子的模樣,不過這點會隨著他修爲加深跟著改變。
雖然天之叢雲離恢復往日風采還是有很遙遠的距離,但比起它之前處處必須依仗須佐力量的日子,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了。
“起來吧。你該知道,我並不是你所認識的那位元天帝。”大明對睿麟的話也沒否認。無當初說的很清楚了,天帝的真元是大明吃掉的,天帝的配劍在大明手上,大明怎推也推不掉。
倒是晴川瞪了他一眼,他又是什麽時候變成天帝了。大明只好苦笑的回答說:“我跟你說過我身份複雜嘛。”
“睿麟終身只奉天帝爲主。既然天帝將力量交由您傳承,那對睿麟而言,您就是天帝。”睿麟說完後,雙手捧著天之叢雲將其高高舉起,靜待大明收回。
大明這下可難堪了。天之叢雲在晴川身旁已久,而且是耀日鎮派之物,他哪能說收就收,這下晴川還不和他翻臉。
不料晴川輕輕的歎了口氣:“你就收回去吧。須佐尊說過,天之叢雲非屬凡塵之物,所以總有一天會回去它該去的地方。只不過……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大明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只好向晴川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可就在大明要從睿麟手上接過天之叢雲的時候,璐考妮雅突然張開眼睛說著:“快點飛上去,海底下有東西就要衝上來了。”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4 11:02 AM

第九十五章 哭泣的鯨魚

璐考妮雅這聲喊的還真及時。
就在大明第一時間踩著蒼冥沖上天去的同時,一根巨大尖刺物體從海面下刺出,跟著周圍的海面全凸了起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一樣。大明在半空光看海面底下的黑影,就知道這傢夥體積超乎想像的龐大。可當的它真正露出海面後,大明還是嚇的下巴都快掉下來。
冒出海面的是一張有著尖銳巨牙的大嘴巴。這張嘴巴一浮出海面後就急速的闔起,把小雪所創造出來的那塊浮冰輕輕鬆松的吞下去,就像是在吞糖果一樣。
要知道小雪所創造出的浮冰可是有兩個足球場合並的大小,這傢夥說吞就吞,由此可看出它的體積究竟龐大到什麽樣的地步。要不是大明等人因爲璐考妮雅的警告搶先一步離開,現在大概也是連人帶冰被吞下肚了。
不過那傢夥吞下冰塊後事情還沒完。它從深海底垂直急沖到海面,那力道可不是說停就能停的,當下它整個身體沖出了海面百餘公尺,最後才力竭墬回到海裏,濺起滔天浪花。雖然那傢夥只是在海面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間,卻足夠讓大明等人看清了它的外貌。
這傢夥的外貌看起來很像是鯨魚,但除了體型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外,它身長也遠比一般鯨魚的正常比例還長出三、四倍。它的頭是身體裏最大的部位,越往末端便變的越細,最後連上巨大的尾鰭。
還有它身體兩側的胸鰭也十分寬大,就像飛魚那樣。它剛剛躍出海面時就曾張開過,宛如是一對翅膀,且張開來的長度足足就有它半個身子長。不過這對胸鰭薄薄的幾近透明,在太陽的照射下還會閃閃發光,所以不會給人笨重的感覺。
然而這傢夥最特別的地方,就屬它額頭上的雪白獨角,那是一支足有它三分之一身體長的尖銳巨角。
綜合以上幾點,這東西給大明的第一印象,該怎麽說呢,大明覺得它十分地……優雅。雖然它的體型龐大到無法想像的地步,讓大明甚至無法用長度單位來形容它到底有多巨大,但是當看清它的全貌後,大明腦袋裏只有這兩個字。
“這……就是你所說的荒獸嗎?”晴川坐在天之叢雲上,臉色有些艱難的問。
在璐考妮雅提出警告後,大明馬上命睿麟保護晴川,並把天之叢雲擲給她護身。所以目前天之叢雲還是在晴川的操控之下,只不過身旁多了一個睿麟罷了。
至於晴川爲何會稱獨角巨鯨爲荒獸而不是式神,是因爲她認爲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類能駕馭的了這種生物。
“是荒獸沒錯,不過我並不認識這傢夥………”
“這是九級荒獸,深藍。如同煉獄是火系荒獸的帝王一樣,深藍則是所有水系荒獸之尊,同時也是排名十大荒獸之一。它最特別的一點就是除了水系屬性外,還擁有光與闇兩種附屬屬性,所以它也擅於闇系的匿蹤潛行之術。別看它體型巨大,在海裏移動起來可真是來去無蹤,神出鬼沒。”
大明對這點也有很深的體會,他剛才完全沒察覺到深藍的靠近。要不是璐考妮雅提醒,他還真的躲不過。
璐考妮雅就像一位導師一樣,每當大明有問題時,她總能詳細地爲大明解答,讓他瞭解到很多事。比起那個來去匆匆的無,璐考妮雅確實是盡責多了,至少她會很有耐性的解釋到大明清楚爲止。哪像無,突然冒出來丟下一兩句話後,又消失的不見人影,想問清楚也不知上哪去找人。
“是誰在此放肆撒野──”深藍落入海後,隨即又將頭冒出海面來放聲質問著。那聲音連海面也會跟著抖動産生波紋,可想知其威勢。
“深藍的脾氣好嗎?”大明心想深藍會不會像煉獄那樣,要求大明用實力來證明自己。如果是的話,那大明就傷腦筋了,他目前的身體狀態可不允許他動用力量。
“就我所知,在十大荒獸裏深藍可說是個性最溫和的一個。我想,可能是它肩負著保護這世界和荒獸遺族的責任,所以對外來者才特別敏感吧。”
“那麽先下去和它談談在做打算吧。”大明做出決定後,便打手勢要晴川別跟過來,接著駕馭著蒼冥往下沈,來到深藍的眼前。
深藍的皮膚是和大海一樣的深藍色,而它的眼珠則是呈現淡淡的水藍色澤,在大明身前就像一面巨大的淡藍色鏡子一樣……一面足有二十層樓公寓高的鏡子。
小雪出於本能的對深藍感到畏懼,不由的在大明懷中縮成一團。大明也察覺到小雪的變化,於是用左手緊緊的抱著她表示沒事,讓小雪安心不少。
“你是誰,爲何你身邊會有荒獸的存在。”深藍對小雪這個從外界來的荒獸,顯然頗爲驚訝。寶石裏的世界完全與外面隔絕,加上裏面所有的荒獸全處在冬眠的狀態,所以深藍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
“阿呆,連我都認不出來。”大明忘了自己將力量和氣息全面封鎖住,與普通人並無異常,所以深藍根本察覺不出眼前之人就是絕的化身。“那……你該認得她吧。”大明隨即想起自己將力量封鎖的事。於是他舉起右手,將掌上的璐考妮雅攤開給深藍看。
“始……始祖!”深藍的瞳孔忽然縮小成十來公尺,看來對璐考妮雅的出現嚇的可不輕。
接著大明解開力量的束縛,讓體內激蕩的絕之力的氣息自然宣泄出體外,然後淡淡的笑著說:“你認爲我又是誰。”
深藍受大明所解放出的氣息影響,目光早已死定在他身上不放,良久後才以顫抖的聲音說:“王……真的是你嗎?”
“應該是吧,雖然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了。”大明喃喃自語的說,可接下來深藍的舉動讓大明不禁嚇的呆住了。
深藍它……居然就這樣當衆嚎啕大哭了起來。
大明還是第一次遇到會哭和會說話的鯨魚,不過既然它頭頂都能長出角了,那這些事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了。只是……這傢夥哭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慘烈。
“唉,還是逃不過。”大明看著全身濕透的自己,不禁歎了口氣。深藍說哭就哭,眼淚就像尼加拉瓜大瀑布一樣突然湧出,大明等又和它的眼珠靠的太近,當然躲不過。
“雪,你先回去吧。”大明看小雪濕透的衣服和頭髮上已泛起白霜,並且很快的凝結成冰。從她好想哭的表情看來,大明就知道小雪的感覺很不好受。小雪點了點頭後,便變回了卡片樣。這下回去後,她可有的整理了。
“這傢夥的個性一直都是這樣嗎?”大明疑惑的看了璐考妮雅一眼,眼裏流露出這則訊息。
璐考妮雅很不好意思地用她那短短的小手搔搔臉頰說:“其實深藍的力量在十大荒獸裏絕對排的上是前五位,但就是因爲它這個性的影響,加上天性不喜與人鬥爭,所以排名一直是在十大荒獸之末。相信這次是因爲遇見您太過高興,以致於如此的失態。”
大明無奈的搖搖頭,這世間還真是什麽樣的人都有。他看深藍的哭勢一時間還無法停下,於是駕著蒼冥升高到晴川附近。
晴川看大明一副落湯雞的樣子,早就抿著嘴在偷笑。直到大明用著極爲哀怨的眼光看向她時,晴川才自製了點,儘管……她內心已經笑到快中內傷了。
和大明相處一段時間後晴川發現,其實大明並不怎麽可怕,是以往自己將事情想的太嚴肅了。
“你怎麽把它欺負的都哭了。”晴川看深藍哭的可憐,反而同情起它來。
深藍浮現在海面上的頭部原本看上去就像一座大島,現在兩側還各多了道大瀑布直奔入海,那瀑布和海水撞擊在一起的氣勢還真不是蓋的。
“你認爲是誰欺負誰啊。”大明舉起他濕答答的雙手,說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呃……都好啦。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大明想了想,自己可沒時間等到深藍哭完後再做打算,於是低頭問說:“璐考妮雅,你已經找到離開的傳點了嗎?”
“嗚嗚──。咦?王要離開了啊,怎不留下來多看一會。”深藍的耳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好,一聽到大明要離開後馬上停下哭聲追問著。
“眼下這裏的幼獸都開始醒過來了,我必須要先安置好它們,不然這個世界會因爲力量被吸光而崩潰,到時所有的幼獸全都會遭殃。至於四處走走看看,以後會有機會的。”大明想找機會先開溜再說,他最不習慣應付這種個性的人。
“那我來替您帶路,請到我的背上來。”深藍知曉事情的輕重性,隨即正色的說。只是它身體兩側還挂著唏哩嘩啦的眼淚,看起來似乎不怎麽搭調。
大明向晴川招了招手,兩人一起落到深藍的背上,就在它獨角的根部位置。
“我們等等會在海裏移動蠻長的一段距離,如果感覺不舒服的話,還請忍耐一下。”深藍說完一扭身,整個身體往海面下鑽去。
看著四周兇猛湧上的海水,大明忽然想到一個很要命的想法。
“死了……這傢夥到底知不知道正常人在水底是不能呼吸的。”不過爲時以晚,他已經無法阻止深藍的動作了。
可就當海水要淹沒大明他們時,有一道透明的牆壁將海水阻擋在外,就像一個碗將他們罩著一樣,爲大明等留下一片可供呼吸的乾爽空間。雖然這片空間並不大,只有半個籃球場大小,但對大明幾人而言,已經很足夠了。
海面下的世界並沒有大明預想中的那麽昏暗,相對的還十分明亮。只是這片全都是深不見底的海域,並沒有什麽好看的。
“對了。”晴川雙手捧著天之叢雲,要將它交還給大明。
大明將蒼冥收回後接過天之叢雲,並且伸手輕輕的撫過劍身。隨著大明的撫觸,天之叢雲的身上頓時散發出淡淡的白芒。
“就這樣放手?那耀日要怎麽辦。須佐走了,如今連天之叢雲也失去,以後耀日要憑什麽維持下去。”大明問了晴川一句。
“我從來就不是天之叢雲的主人,從來就不是。所以它要離開,我也是無能爲力。”晴川只是有點哀傷地笑了笑,然後跪坐了下來,大明的話正刺痛了她內心的痛楚。
“你可別看在開幕式上我們耀日一副聲勢浩大的樣子。其實我很清楚,我們耀日目前已是外強中乾的狀態,這次內亂所帶來的影響遠比我想的還要嚴重,問題也開始慢慢的浮現在臺面上。包含我父親在內,這次耀日的核心人物可謂死傷慘重,能做主的剩沒幾個,不然我也不會接下這個位置。
耀日的組織體系是比明月和隱星要大很多沒錯,但是在紀律和向心力上卻不如這兩家嚴謹。這次本家出了這麽大的事,讓底下許多長久來依附我們的小團體紛紛嚷著要分家,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老實說,自從神殿一別後,我就不曾閉上眼好好地睡一覺了。”
在大明面前,晴川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愁容滿面,絲毫找不出以往那自信滿滿的神采。現在耀日所有事情的重擔全壓在晴川身上,她真的很累。
“我目前只能盡力壓下這股騷亂,一切就都看這次式神大會的結果。如果這次大會上耀日不能維持以往的超然地位,那耀日的分裂是可想預見的。”
“那你還把天之叢雲環給我?像這種時候多一分戰力,不是越對你們有利嗎?”這點大明就頗爲不解了。
“我先前就說過了,我從來就不是天之叢雲的主人,過去我只是借由須佐的力量掌控它而已,如今天之叢雲自己的意識以醒,我又憑什麽來駕馭它。而且我也很清楚,這場大會有你插手,耀日其實一點勝算也沒有,不管有沒有天之叢雲都是一樣的結果。”
“那你這麽乾脆就將天之叢雲交給我………莫非是要我在大會上放水?”晴川的表現,不由得讓大明聯想到這種可能性。
“不……”晴川對著大明坐正身體,然後低頭俯拜,額頭和雙手緊緊的貼在地上。“這代表耀日向您宣誓效忠。”
大明可沒料到晴川會來這一手,靜了好一會才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晴川坐直身子,臉上並沒有絲毫激動的神情,顯然對這事早有心理準備。
“不管有沒有將天之叢雲交出去,今天我來找你本來就是爲了談這件事。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是耀日過大的體系造成今日一盤散沙的情況,所以我想趁機會進行重整。當然,過程中免不了將會帶來一些傷害,但是爲了耀日的將來,這是無可避免的。”
大明皺著眉頭說:“那也不必搞什麽效忠吧。既然你有心要做,我想憑你的能力絕對可以做的很好,何必要向人低頭。況且我也沒辦法給予你們任何實質上的效益。”
“這段時間內耀日將會過的相當艱苦,如果背後沒有個強硬的後臺坐鎮的話,不但容易招到外來的攻擊,很多事我也沒有辦法排除衆議去執行。”
“這我可沒辦法答應你,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了,哪還能插手到別人的家務事上。”
“不,個人的影響力有限,就算我把你拱上當耀日的家主,效果仍然不明顯。我希望的,是你能以自己在明月裏的地位,促成日月兩家結盟。就算要耀日臣服于明月旗下,我也接受。”晴川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原來你是打明月的主意啊。”大明了然的摸摸下巴。的確,比起他這個新任的明月禦主,明月本身還能提供晴川更大的助力。
“如果是這樣,我倒還可以幫你跟禦堂老爺爺說一聲。不過我這禦主只是挂名的,並不插手任何明月的行事方針,所以我的話那老爺爺會不會聽,我自己也沒把握。”
“只要您肯幫忙,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晴川再次的俯拜行禮。
“好了,別動不動就磕頭的,事情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大明這次捏著天之叢雲的劍尖,用握柄抵著晴川的肩膀沒讓她拜下去。
“您不會瞭解這意義對我而言有多重大。如果我在您這遭到拒絕的話,那我只有向隱星或對外尋求援助了,用我自己的身體去交換………”晴川的話裏滿是對自己嘲諷的語氣。
“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大明歎了口氣,又是個被家族責任所綁死的女孩。晴川避開不去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別過頭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下*。”
聽到晴川居然用這種字眼形容自己,大明可還真的愣住了。
“我當初請你出手協助耀日的時候,就是以自己做爲交換條件。這次耀日被逼到走頭無路,我所想到的也只有用自己去交換外援。你說,我是不是很*,好像只會想到出賣肉體來解決問題。可是………”晴川說著說著就開始掉起眼淚來,哭喊著:“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晴川的年齡並大不了大明多少,但她肩上卻背負起整個耀日興亡的責任,早就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了。尤其這段日子耀日內亂成一團,有不少其他勢力私底下表示願意提供援助,但他們不是趁火打劫提出一堆不平等的條件,就是要掌握耀日大權。更過份的,甚至是要晴川以自己爲代價,而且這種人還不在少數。
在大明面前,晴川的情緒可說是完全崩潰了。
因爲在她所認識的人裏,只有大明是真的對她毫無企圖心的,就連那些看她長大的長老們,也妄想著用她去換取外援。
大明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晴川哭泣著。不可否認,晴川那種楚楚可憐的氣質在傷心欲絕時發揮到極限,給人一種梨花帶雨的淒涼美感。
不過大明並沒那麽壞心眼,故意看著晴川哭不安慰她。他只是覺得這時什麽話都不要說,讓她發泄出心中累積的情緒後會比較好。
“對不起,我太過失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晴川才停止了哭泣,並掏出手絹將眼淚擦幹,一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只是那紅紅的眼睛可騙不了人。
“你們耀日擁有天之叢雲多久了?”大明沒提起剛才的事,反問了一句。
“從平安時代至今,少說也有千年之久了。”晴川不明白大明爲何這樣問,毫不思索就回答。也許可能還要更久,不過典籍上記載耀日是從平安時代經由安倍晴明之手崛起,那就以書上所記的時間爲准。
“千年啊……睿麟。”大明想了下後,對站立在旁已久的睿麟喊了聲。
“天帝。”睿麟拱手作揖的回應著。
大明輕輕的揮動天之叢雲說:“耀日一脈護你千年之久,這點情分不能不念。如今耀日正處危急存亡的關頭,我想讓你留在晴川身邊協助她渡過這個難關,你的想法如何?”
睿麟半跪下來說:“就算天帝不說,睿麟也自當開口相求。等事情一善了,睿麟立刻回來侍奉您左右。”
“那好,你回劍裏吧。記住,沒事別亂現身出來,你靈識初醒,自身還得多加修練。”
聽到大明的話,睿麟點了點頭後就化爲一道光回到了天之叢雲,然後大明又捧著天之叢雲交到晴川手上。晴川只是傻傻的伸手接過去,一臉震驚的表情,剛要開口詢問,卻被大明打手勢按住嘴唇,表示讓他先把話說完。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麽多,剩下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其實人生有很多對錯,都是由自己的抉擇所産生。當你死前闔眼那一刻,你希望自己是有個毫無遺憾的人生呢,還是一個充滿悔恨的人生。自己的人生由自己負責,這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肩上的擔子真的壓的你喘不過氣來,爲什麽不放下它。放下它,也放過你自己。”
大明說完後,轉過身去看海景,留下晴川抱著天之叢雲坐在原地哭的一蹋糊塗。
深藍優雅的在海裏悠遊著,動作一點也不因龐大的身體而顯的笨重。
只是它心裏搞不懂,頭頂上那兩個人到底在做些啥。雖然他們說的每個字自己都能聽的懂,但串連起來它就不明白意思了,王說話還真是深奧。它唯一知道的是,那個女孩子真的是哭的很傷心,害它也有股想哭的衝動。
印象中,絕也曾把一個女孩子惹的很傷心。不過那以是很久以前的事,深藍不太記得了。
深藍慢慢的擺尾遊出深海區,來到一片五彩繽紛的珊瑚礁岩地帶,特別的是這的珊瑚礁岩就是像大樓一樣,一根根的聳立在海中。深藍自由自在的穿梭在珊瑚礁所成形的岩柱之間,行動靈活的驚人。
突然大明瞬間瞄到某根岩柱後有東西在動,不過深藍移動的太快,快的沒時間讓他看清楚,讓大明還以爲自己的錯覺。因爲自從他來到這世界後,除了深藍外,就沒看過任何會動的生物,不管是海面上或海面下的世界,全都是一樣。
不過很快的,大明就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些原本躲在岩柱後方探頭探腦的小傢夥們看久後,膽子漸漸變大了起來,開始離開岩柱的掩護往大明這遊過來。
這時,大明才看清楚它們的外貌。它們的外型和傳說中的人魚完全一樣,上半身有著人類的外貌,不過皮膚是藍色,且耳朵後方有鰭,下半身則是拖著長長的銀色魚尾。不過這十幾隻人魚都有個共通的特點,就是它們的年紀相當小,只有正常人類的三、四歲左右,甚至還有更小要人牽著的。
這群小傢夥們正用著好奇的目光,仔細的打量著大明。不須別人提起,天生的本能讓它們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獸王的化身。
“這是藍銀人魚,海底最聰明的荒獸之一。荒獸時期最大的海底文明就是他們這一族一手建立的。”璐考妮雅如數家珍般,詳細的爲大明介紹這種荒獸地種種特點。
過沒多久,幾隻看起來像蝦蟹混合體的甲殼生物也跟了上來。後頭還有陸陸續續跟上的各種荒獸,它們都是感應到大明的氣息而來的。
當深藍遊到目的地後,大明身邊早跟滿了一大堆奇形怪狀的荒獸。晴川這時早停止哭泣,看的是眼花撩亂。
“數量這麽多,我們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好它們嗎?”大明看這些清一色都是年紀幼小的荒獸,所以頗爲擔憂的問。
“這點還請您放心,它們天生的生存本領會指引它們照顧好自己。別看它們年紀小小,生命力卻是相當強韌。”
聽到璐考妮雅這麽說,大明總算是放心了下來。
深藍帶他們來的是一座詮由藍色晶石所構成的島嶼,同時也是這個世界的核心所在。在島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立體魔法陣在運作著,從那大明就能離開這個世界。
“王,那我就不隨您一起出去了。你直接把寶石收入掌內,我就能進行我的工作了。不過我會有十天左右無法回應您的招喚,這點還請您注意。”璐考妮雅躬身的說。
“嗯,我知道了。”
“嗚嗚嗚──。王要走了,我也要去啦。”看到大明要離開了,深藍立刻又從眼框中噴出兩道瀑布出來。
“你這麽大,我也不能帶你出去啊。”大明苦笑著說。虧這傢夥還是九級的水系之尊,個性怎跟小孩子一樣,小雪還比它端重許多。
“那很簡單啊。”深藍說完後全身開始變的透明液化,並且迅速縮小成一團藍色的水球。那水球飛彈到大明身前,還且開始人型化。
漸漸的在大明眼前,出現了一個和他差不多身高和年紀的全裸女孩子,樣子十分美麗,和晴川比起來毫不遜色。不過她的身體是呈透明的水藍色,就像個幽靈一樣,眉心中央還有根雪白的尖角。
“以前王您帶我去陸上玩時,我都是用這模樣的,您忘了啊?不過太久沒變了,感覺上怪怪的,有沒有不對勁的?”深藍擺動著手腳,似乎不怎麽習慣的樣子。
大明用左手捂著臉,暗罵自己大嘴巴,這下身邊又多了個麻煩出來。
“呃……還有衣服。”晴川提醒了深藍一下。雖然深藍只是徒有外型,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女性器官,但這樣走出去還是相當不雅。不過其實也沒差啦,任誰看到深藍透明的身體,嚇都嚇跑了,誰還敢胡思亂想。
“對!還有衣服。以前王老是提醒我要穿衣服,不然不帶我出去玩。”深藍嘟著嘴說,然後身邊出現兩片會發光的薄膜物體將她的身體包圍住,看樣子就是她那兩片胸鰭。
就在衆幼獸豔羨的注視下,深藍推著不甘不願的大明,向幼獸揮著手走入魔法陣中。
大明現在覺得他才是最想哭的那個人。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4 11:06 AM

第九十六章 會議

下午一點,原定舉行的會議卻亂成一團。原因無他,本該按時出席的耀日宗主和明月禦主卻雙雙不知所蹤,翻遍了整座島也沒看到。
而根據各自門派下屬的回報,昨天最後見到他們時,兩人是在一起的。所以現在會議室內一群人在交頭接耳,表情和語氣可說是曖昧至極。
詩函和無痕、牧童也靜坐在會議室的一角,靜靜的將衆人反應看在眼底。以他們的實力,要聽到這些人的耳語並不難。
“前幾天才在說他桃花運強而已,今天就傳出誹聞了。那小子……”牧童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說才好。
倒是詩函和無痕一臉淡然,對聽到的閒言閒語完全無動於衷。美幸的事都還沒處理完,她們並不認爲大明會急著向外發展。
“對了,那小子跑哪去了?”牧童是從無痕那知道,他們夫妻彼此之間有種奇特的感應能力,不管多遠都能感覺出個模糊的大概來。
詩函搖著頭說:“不知道,他突然又消失了,就在他出門不久後。就像上次他在地下魔窟裏的那段日子一樣,連一丁點的氣息都感覺不到。只是我心中並沒有像上次産生不安感,不然我早沖出去找他了。”
看到無痕點頭附和著,牧童知道詩函的話不假,於是說道:“那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多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像這類古怪的事情,往後可能還會經常發生吧。”
“這點我瞭解,我只是希望他沒事就好………”詩函輕歎了一聲。
雖然她早知道大明現在並不平凡,但也沒想到會複雜到這種程度。既是天帝的繼承者,同時也是七大元素體之首的毀滅元素,且暗地裏還有個三聖靈等著算計他們。看來她想和大明平平靜靜的共度一生,這個希望是十分渺茫了。
突然詩函和無痕展顔一笑,相望一眼後說:“他回來了。”
 ※※※
“糟糕,都中午了。”晴川沒想到會花那麽久的時間,今天有場很最重要的會議招開,不知趕不趕的上。他們來時的岩洞已被漲朝的海水所以淹沒,讓島上的人完全沒發現海面下有這麽個地方。還好多虧深藍學摩西來招分開大海,不然他們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出來。
“對了。深藍,幫我把這個岩洞給封死吧。”大明向身旁的深藍交代道。這座岩洞是荒獸留下來的遺迹,而且裏面錯綜複雜,天曉得還有什麽東西在,還是封起來比較安全點。
“好!”深藍喜孜孜的回應著,只要是絕要她做的事,深藍一律不會問爲什麽。就像對荒獸來說,絕的話就是天理一樣。
深藍只是伸揚起雙手,海面的波濤卷在一起成爲一道白藍交雜的水束,往岩洞的方向鑽去,一下就把岩洞周圍轟垮封死。
晴川在一旁倒也沒有異議,她從大明那瞭解不少事,明白這種地方還是封閉起來才好,不然肯定會引起三派流的騷動。
當深藍拍拍手表示一切都沒問題時,晴川對著大明說:“我想會議已經開始了,我們還是直接過去吧。”
“是喔!今天要開會說。”大明敲敲腦袋。雖然昨天美幸有對他說過,但給荒獸遺族的事一打岔,這下可全忘光了。末了,大明才小小的補充一句問:“這會議是在做啥的?”
晴川沒好氣的看了大明一眼,虧他還是明月禦主。不過這點也怪不得大明,他這禦主是被硬逼的,而且從未插手過問明月的日常事務,對這些事當然不瞭解。
“主要用意是討論未來的行事方針,學術上的交流,如果流派之間有任何矛盾和嫌隙,也會提出來一併解決。當然,還有勢力範圍分配的問題。”
大明聽完晴川的話後,攤開雙手說:“那就沒我的事了,這種事情那位老爺爺自己會解決的。”他這禦主還真的是用來擺好看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問題是你和我,日月兩位掌權者沒到,要怎麽讓他們招開會議。”晴川真的越來越不怕大明瞭,說話的口氣完全聽不出以往那種畏畏縮縮的嚴謹和尊敬。
“那走吧。”大明倒是蠻喜歡晴川這樣跟他說話,因爲感覺上晴川是拿他當朋友看,而不是一個必需敬畏的怪物。
深藍也不問大明要去哪,只是跟在他旁邊走。“絕永遠是對的。”這句話在深藍心中可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在島上四處搜索的人員看到大明和晴川出現,直在內心高喊謝天謝地。如果兩人在不出來的話,上面就要逼他們去集體切腹了。只是在場的所有人,卻把目光全集中在突然冒出來的深藍上。
深藍雖然穿上了衣服,可是那衣服是她的雙鰭所化,一樣是近乎透明的材質,穿在身上根本遮不了什麽,反而容易引人遐想,但前提是,有人會對一副半透明的女體起遐想再說。
在場所有人士心裏只有同樣的一個想法。那就是大白天的,怎就有幽靈跑出來了。
“怎,沒見過式神嗎?”大明假裝不悅的挑高眉頭,雖然深藍自己對這種事並不在乎,可大明很不喜歡他們的目光。以在他目前的身分和場合,只要說深藍是他的式神,絕沒有人會懷疑,也省去對外解釋深藍的來歷。
在場的人就算聽不懂中文,也看的懂大明不悅的臉色,加上晴川這時一聲斥喝,所有人都趕緊把眼光收回來。不過衆人心裏看到兩人一鼻孔出氣的樣子,更加確定他們之間有曖昧關係,瞧!多麽夫唱婦隨啊。再看看兩人淩亂的衣裳,可能是躲起來做愛做的事了,難怪他們找不到人。
想是這樣想,但在場的所有人可膽沒把這想法表露在臉上,畢竟眼前這兩人誰也得罪不起。
晴川知道會議開始後,本想省去了梳洗打扮的功夫,直接往會議場地去。可是看了看自己和大明,經過深藍這番折騰後,他們身上的衣服都皺巴巴的,顯的頗爲狼狽,大明身上的衣服甚至還沒幹,還呈半濕的狀態。
他們失蹤都有一段時間了,如果兩人就這樣衣衫不整的進到會議室,怕不引起別人的誤會才怪。但晴川並不知道,此刻外面謠言早已彌漫開來,不過誰也沒膽對當事人提起或求證而已。
這時美幸接到大明出現的消息,匆匆忙忙的趕來。不過到了現場後也沒說什麽,只是躬身向晴川行個禮後,帶著大明回到明月的營地去。
晴川注視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並且伸手輕撫著手腕上的天之叢雲。大明的支援讓她一掃這幾日來所累積的陰霾,心中充滿了自信,不管將來有什麽難關,晴川都有信心去一一克服。
然而晴川那神采飛揚的臉龐和專注的眼神,卻被旁邊的人解釋爲依依不捨、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等等之類的用詞。總之,這下晴川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
“您覺得耀日那位新宗主怎樣?”當美幸替換過衣服的大明做最後儀容整理時,突然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像這種出席重要正式場合時所穿的外衣,大明自己可搞不定,非得讓美幸幫忙不可。
“她是個好女孩………只是所要背負的責任太重了,沈重的讓人容易迷失自我。怎麽了,爲什麽這麽問?”大明毫無猶豫的回答著,口吻一如平常。
“不!沒什麽。”美幸笑著回答,同時將大明的衣領折好。不知是不是錯覺,大明似乎覺得美幸突然變的有點高興的樣子。
大明和晴川之間的流言美幸也有所耳聞,如果大明真的和晴川有些什麽的話,他剛剛的回答絕不可能如此的淡然毫無作做。所以憑美幸對大明的瞭解,她很確定大明和晴川真的沒什麽。
雖然美幸對於大明會有幾個女人並不在乎,可在大明尚未對她的心意做出正面的回應之前,美幸還是不希望看到他和其他女孩走到一塊。尤其說真的。論容貌,晴川遠比自己出衆、論實力,晴川又遠超出自己,而且她還是耀日的新宗主。這些無形中都會帶給美幸壓力感。
要是剛剛大明回答時帶有一絲情愫或曖昧語氣的話,美幸現在恐怕心的碎了。因爲那代表著大明不要她,大明會接受晴川,但不會接納自己。
幸好………。美幸想到這不禁松了一口氣,戀愛中的女孩總是容易憂愁又敏感的。
大明不知道美幸的心底剛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他只是覺得美幸好像怪怪的樣子。可當大明要進一步詳問時,美幸卻催促著他往會議室去,大明也只好作罷。
所謂的會議室,不過是個類似蒙古包的圓形帳篷而已,只是尺寸要大上許多。帳棚內擺放著一個大圓桌,就充當成臨時的會議室,反正式神大會隔幾年才招開一次,就算蓋了也不常用。而且爲了維持島上的完整性,島上的建築物也才那幾棟小木屋而已,這還是爲了留守在島上的人員所搭蓋的住所,在式神大會時期則是讓出來給宗主和長老們居住,其他人則是住在帳篷裏。至於開幕時用的會場,是從島外運來木料建成的,大會結束後就會拆掉。
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爲了保留島上的原始風貌。因爲要是太過開發,導致這座島嶼喪失靈氣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況且島上尚有許多未知的遺迹存在,這些貴重資産可是萬萬破壞不得的。
大明進到會議室裏後也沒說些什麽,只是微微點頭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深藍則是寸步不離的緊跟在他身邊。當然,她奇特的樣貌又成了衆人注目的焦點。
早在大明出來時,就用心靈感應和詩函無痕說明事情的經過,所以兩女和牧童對於深藍的出現並不會感到訝異。
“這個深藍………可不簡單啊。”牧童以他活了五百年的眼光做下判斷。雖然深藍學大明一樣隱藏起自己的力量和氣息,但牧童還是能感覺的出來。
“身爲九級的水系荒獸之尊,力量自然非同小可。聽阿明說,深藍的本體可是一隻巨大如陸地的獨角巨鯨………”詩函說話的同時,深藍突然回過頭一臉疑惑的看向他們,不過詩函只是淡淡的對她一笑。
詩函說話的聲音雖然很細微,但還是逃不過深藍靈敏的耳目。深藍聽到後也很納悶,自己剛出來而已,爲什麽馬上就有人知曉她的來歷。只是詩函的笑容讓她感覺不出絲毫敵意,而且詩函和無痕身上都略爲帶有絕的氣息,所以深藍認爲她們是和王(大明)有關的人物,因此也是微微一笑的回應詩函,然後將頭轉回去。
過了一會,晴川也換好衣服到達會議室。當晴川一進場後就有不少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好像想看出些什麽似的,不過最後還是裝做毫無異樣的把目光收回來。這些人的舉動都被大明看在眼底,因爲他們看向晴川的眼神很特別,好像是在盤算些什麽。尤其這些人都是耀日、隱星的長老,讓大明不得不留上心。
“既然三位宗主已到,我想會議也該開始了。”隱星一位長老站起來說話,然後環視了一下在場衆人,確定大家都無異議後繼續說道:“不過在會議開始前,我有件事要先提出來。”
因爲會議上全程都是用日文交談,所以美幸原本該替大明負起翻譯的責任,不過詩函對美幸招了招手,表示這次由她來,隨後詩函和美幸互換了位置,坐到大明身旁。
大明和詩函心意相通,要做翻譯工作實在再簡單不過了,別人話一說完,句子的意思就馬上出現在大明的心中,連交談的動作都能省了。但是爲了不引人注目,詩函還是得做做樣子在大明身旁咬耳朵。
“我想趁大家難得聚在一起的時候,宣佈這則喜訊。就是耀日的安倍宗主,將與我隱星的新宗主伊達景勝聯姻,日星兩宗也即將結盟。”
這句話剛說完,明月這有不少長老被嚇到,不知該如何回應是好,只有徹一郎那只老狐狸默無表情,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至於耀日隱星的長老們臉上同無異狀,好像早知道會發生這件事一樣。
“是嘛?爲什麽我的終身大事我這當事人卻一點都不知情。”晴川聽到後緊繃著一張臉,場內的氣氛頓時冷的最低點。
那位隱星的長老就像被狠狠括了一巴掌一樣,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原本這件事因該是在式神大會完後才會宣佈,只是沒想到會突然冒出晴川與明月禦主之間曖昧不明的傳言。如果只是一般的謠言,他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在有心人特意煽動下,這則謠言已經傳遍島上,所有來訪的外來嘉賓都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逼的他不得不提早宣佈,試圖逼成定局。
隱星的長老把目光看向耀日的長老們,意識他們出聲。照理說,他們應該把這小ㄚ頭搞定了才對,怎還會引起這麽強烈的反彈,搞的他現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宗主,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嗎?”收到了隱星那傳過來的眼色,爲首的大友長老站起來說話了。
耀日的長老群可分成兩派,一派是耀日內部有家族血脈傳承下來的長老,另一外則是後來依附耀日的週邊團體所推舉出來的長老,在耀日比較沒有實權。這次耀日之變讓前者死傷慘重,後者倒是沒多大損傷,不過卻讓這些週邊長老們産生了野心,想趁機掌控耀日核心大權,大友就是其中的一位。
而首要目標,就是要讓晴川聽命於他們,所以這些長老們就吵著要分家,逼的晴川不得不妥協。這些長老們最先想到的,就是用晴川來進行聯姻。一來可獲得外援的支援,二來晴川出嫁後,耀日的實權等若操控在他們手上,如此一石二鳥之計,真是作夢想到也會笑。
原本他們找上的是明月,但徹一郎的態度和條件強硬的讓人無法苟同,於是又找上隱星合作。這次隱星會換新的宗主,用意就是爲了晴川這門親事。
“那是你們單方面的威脅,根本不是什麽約定,你居然還有臉跟我說。更過份的是,你們居然毫無聲響就把我給賣了。”晴川冷笑著。如果沒和大明那番談話,晴川說不定真的會默默接受大友的安排,但現在可不同了。
看到晴川的表情,大友心底暗暗吃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爲什麽前幾天還柔弱憔悴的任憑他們擺佈的女孩,今日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變的如此強硬。
當大友正想說些什麽反駁時,晴川可不給他這個機會,嘲諷的說:“不過就是威脅要分家嘛。好啊!要分就分,現在的耀日就像是一個外表身體健壯的中年人,但體內卻逐漸腐朽衰敗。這次的變故曝露了他全部的缺點,我想也是時候好好整治一番了。”
聽到晴川毫不在乎說出這番話,大友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明白這次晴川是真的鐵下心了,就算耀日因此實力大減也在所不惜。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給我滾出耀日,滾出這座島。二是給我乖乖的閉上嘴巴坐下,等會議結束後我再來處裏你。有一點,我希望你千萬不要忘記……”晴川右手平舉,讓天之叢雲的劍身出現在她掌上說:“我才是須佐尊所認可的人,耀日的正統繼承者。”
大友的臉色相當難看,晴川這樣大刺刺的把話挑明講,而且是在這種公開場合下,他居然連一絲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當然,這也跟天之叢雲迫人的氣勢有關。大友看看左右的長老希望尋求援助,只是其他的長老也被晴川和天之叢雲的氣勢所壓,一個個默不吭聲,下意識的回避大友求助的目光。大友的臉上頓時一陣青白,就後還是默默的坐回原位,心想會議結束後看我怎麽治你。
隨即晴川換過一張笑臉,像那位隱星的長老說道:“很抱歉,我想這件事一定有什麽誤會,可否容我會議結束後在登門致歉。我們耀日管教下屬的能力還是有待加強,免的有些人反客爲主。”晴川說完後一掃耀日的長老們,那眼神讓他們看了就生畏。
“不不!我想也是一場誤會,怎敢勞您大駕呢。”這名隱星的長老也是擅于見風使舵之輩。一看情況不對,態度馬上大幅轉變,對剛剛的事絕口不提,和晴川虛應幾聲後乖乖的坐下。
“好強勢的作風。”大明在心中暗歎。記得幾個小時前,晴川還在他面前哭的唏哩嘩啦的,怎一下子就變了這麽多。女人一旦抓起狂來,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那是因爲有你當靠山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宣染成什麽樣子。”詩函轉述出她目前所聽過的各種流言。種類不多,大概十來種版本而已。
“我的天啊!我才離開幾個小時而已,怎會傳出這麽誇張的事。”大明在心底哀號著。流言中,禦堂三郎不但和晴川有著超友誼關係,而且以育有一子一女,在京都某處還有一棟愛的小屋。
“我想是有人特意散撥的吧,只是我不明白這用意何在。莫非是想趁大會招開期間抹黑你們兩個?可抹黑你們又沒好處。”這點詩函就不明白了。
就她從美幸那邊瞭解到的,宗主(明月稱禦主)這位置可不是民選代表,它的權力地位大的難以想像,就算宗主本身有什麽行爲不檢,也沒人敢過問。所以大明和晴川的事,頂多被當成八卦談談而已,誰也不敢因此就要求撤換宗主。
“對啊對啊!老婆大人如此英明,當然知道我和晴川之間真的沒有什麽。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散撥謠言的,馬上抓過來海扁一頓。”雖然大明知道詩函不會相信這種荒唐事,但他還是要諂媚的哄一下。
詩函只是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你老婆我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可是相當有自信,何況我和無痕每晚把你榨的一乾二淨的,就不信你還有精力在外拈花惹草。當然啦,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只要你喜歡的話儘管帶進門沒關係,然後我們會聯合起來把你榨的一滴都不剩,看你還怎麽做怪。”
詩函甜蜜蜜的說著。但這段話絕對是個恐嚇,還是會讓大明嚇的背脊發冷的恐嚇。開玩笑,家裏這兩隻小妖精都快搞不定了,誰還敢向外發展。
在大明和詩函進行心靈交流的同時,會議也開始慢慢的展開。只是大明抱持著如非必要絕不插手的想法,全權交由撤一郎去處裏。不過會議開始不久後,會中提到的一個名詞卻讓大明留上了心。
地聯,地球安全聯合防衛隊的簡稱。現在會議上在討論的,正是昨天地聯體制崩潰後所産生的各種影響。
三流派和地聯專精的領域各不相同(一個是使用神秘的法術與生物,一個是使用現在最頂尖的科技),所以甚少來往。只是這次地聯所流傳出來的資料裏,居然計畫著打他們三流派的主意,甚至還有三流派裏已被收買的人員名單。先不管這份名單是真是假,三流派已先行扣壓下這些人靜待調查。
像這麽嚴重的事情,當然是會議上首要討論的重點。雖然地聯解體後也帶給三流派部份傷害(主要是經濟分面,股市突然重挫令他們損失不少),但他們最在意的,還是討論是誰有能力在一天之內就將地聯瓦解。
地聯是個跨國際性的巨大組織,而且體系十分嚴謹,在全球各地都設有分部,不過十分低調隱秘。相傳地聯的總部是在歐洲,但詳細地點則是個謎。他們實在是想不透,以地聯防衛之森嚴,怎會給人輕易的就入侵總部主機,並且在網上散撥出所有的機密文件,甚至讓它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整個解體崩潰掉。
別說他們,其實這件事所造成的傷害也遠超出老孝當初的預料。
爲了指揮搜尋艾蜜莉的行動,地聯總部的電腦主機和臺灣臨時基地的電腦是直接連線的,所以臺灣這的電腦一中毒,歐洲總部的主機也是在同一時間就受到感染,並且病毒經由總部主機擴散到全球各分部去,根本無法預防。
地聯最大的失敗就是過於依賴科技,才讓老孝有機可趁。如換過像耀日、隱星等這類比較傳統保守的組織,老孝的方法就沒輒了。
會議上的衆人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透有哪個勢力或國家能做到這件事。當然,任憑他們想破頭,也絕想不到這事會是兩個未成年的小鬼頭所能做出來的。
倒是大明聽到這件事後,腦海裏自動聯想到老孝他們幾人。除了離開樹海時有打電話回去報平安外,這些日子以來就未曾跟他們聯絡過,不知他們那有沒有遇上什麽麻煩的事情。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等等我出去打個電話回家問問看好了。”詩函感到大明心中的擔憂,於是說了一句。
“等散會後再說好了,會議中途還是盡可能別做會引起別人注目的事。何況迅雷和疾風並未對我提出警訊,我想家裏應該沒問題才對。”大明並不是真的擔憂,只是因這事有感而發罷了。如今地聯倒臺,看來老孝一家子的危機應該算是已經解除了吧。
既然地聯的事討論不出個結果,會議開始轉向下個議題。其中包括這陣子突然冒出的神秘人物“絕”,還有前幾日的樹海之役,都是會議上討論的重點。
會議初期還好,但中期後火藥味就越來越濃。起因是去年三流派之間一件小小的利益紛爭,但後來各派長老卻借題發揮挖起了陳年舊帳,讓事情變的一發不可收拾。別看這些長老老歸老,脾氣可還相當的火爆,吵到最後差點要掀桌子。
照理這時應該是三流派的宗主各自出來制止,但耀日和隱星的宗主剛上任,權威略嫌不足,有點壓不下去的感覺。這時徹一郎附過身來在大明耳邊說了幾句,讓大明點點頭後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時會議室裏的氣份越來越火爆。正當場面快控制不住,各長老快要動手打起來時。大明一掌拍到桌面上,並且大喝一聲:“都給我安靜!一群混帳東西。”
大明這句話不但是純正的日文發音,而且還運用上些微的內力,震的所有人腦袋裏嗡嗡作響,無法思考。
霎時會議室內一片悄然無聲,每個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大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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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節 伊達

剛才徹一郎在大明耳邊所說的,就是讓他出來壓下這場騷動。在這樣吵下去沒完沒了的,會也不用開了。不過並不是大明突然頓悟變的會講日文,而是詩函先替他翻譯成日文發音,然後才由大明口中說出來。
不待現場衆人回過神來,大明接著又沈著一張臉說:“你們這些混帳傢夥,當我們三個宗主都不存在了嘛!不管什麽事自然有宗主作定奪,豈容你們在這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虧你們歲數都這麽大了,竟然連這點行事規矩也不懂。”
任誰也想不到這位外表看來斯斯文文,一直默不吭聲的明月新禦主,開一口火氣居然這麽大。
明月的長老還好,因爲是自家的禦主,所以被責駡也不敢說些什麽。加上之前他們的言行舉止確實是有些失態,也只好摸摸鼻子乖乖的坐下。但耀日和隱星的長老們可就沒那麽好擺平了,他們都是發號施令慣了的權威人物,向來只有他們耍大牌的份,哪曾被人混帳混帳的叫過,況且對方又不是自宗的宗主,這口氣可忍不下去。
“你這小鬼,別以爲仗著明月在背後撐腰,說話就能如此放肆………”好幾個耀日和隱星的長老把剛才吵出來的火氣全指向大明,其中還包括耀日的那個大友長老。
聽到耀日和隱星的長老出言不遜,本坐下的明月長老們又全站了起來。辱駡禦主就等於辱駡整個明月,辱駡自己一樣,怎叫他們不感氣憤。不過就在明月的長老們準備要破口大駡回去時,深藍搶先有了動作。
只見深藍擡起手反手一招,那幾個耀日隱星的長老們搖晃了下身體後,就頹然的倒了一地,而且原本乾爽的身體全都變的濕淋淋的,好像剛從水池爬上來一樣。所有人臉上儘是痛苦難當的表情,但卻連呻吟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深藍可不管地點場合,在她的觀念裏只要有誰敢對絕無禮,自己絕對會讓對方下場十分淒慘。雖然深藍不喜殺生,但該下手時決不手軟。
這時還好大明揚起右手制止了深藍的動作,因爲他在不阻止的話,這些人馬上會脫去全身的水份,瞬間就變成一具乾屍。人體組成有百分之七十是水份,以深藍操控水的能力,要辦到這點並不難。
大明自己可不想因爲這點點小事而鬧出人命。尤其深藍並沒有人類所謂的道德觀念,所以並不認爲殺人有什麽了不起的,人類怎麽看待螞蟻,深藍就怎麽看待人類,道理就是這麽簡單。其實也不只深藍,上階荒獸本來就不把絕以外的東西放在眼底,如果今天出來的是煉獄,恐怕這裏的人都死光了。
看到好幾個長老突然無聲無息的倒下,在場的人全都嚇呆了,旁邊幾個反應較快的人立刻搶身上去查看長老們的狀況,但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大明先打破沈默說:“他們幾個只是暫時性脫水,多灌灌礦泉水休息一下後就沒事。抱歉,我這式神才剛收沒多久,性格還野的很,隨後我自然會向幾位長老賠罪。”
雖然大明說的極爲誠懇,但深藍的舉動無疑是在耀日和隱星的臉上狠狠煽了一巴掌,不是那麽容易化解的。只是畏懼于深藍那未知的能力,一時間使他們敢怒而不敢言罷了。
明月的長老們心裏可得意了,這可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耀日和隱星被明月壓的死死的啞口無言,光這風光的場面就足以讓他們往後含笑九泉了。
大明本身倒是有點傷腦筋,他可沒想到深藍一出手就讓他把耀日和隱星全得罪光了。不過反正最頭痛的人是那位禦堂老爺爺,他自己大會結束後就能拍拍屁股走人,所以實際上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看來閣下這只式神相當不簡單,不知是在哪找到的呢?”伊達景勝的臉上流露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邊還從容的指揮手下將自家的幾位長老送下去休養,好像對剛剛的事完全不以爲意的樣子。雖然他是新上任的隱星宗主,但沒過人的實力和手段,是坐不上這位置的。
晴川也一樣召來手下將這些長老擡下去,反正她原本就對這些長老欠缺好感,深藍這麽做剛好幫了她一個大忙,而且少了這些專門製造紛爭的老人家,讓會議室裏的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你說呢?”大明直視著伊達,好整以暇的反問了一句。伊達只是笑了笑避開不談,反正他本來就沒指望大明會說實話,剛剛那問題不過是用來化解會議室內尷尬的氣氛而已。
接著伊達拍了拍手說:“既然那些脾氣火爆的老爺爺不在了,我想我們三個年輕人就直接把話攤開來說吧。”伊達也不作做,直接將話語切入主題。
的確,伊達的年紀和晴川相仿,而大明也因爲僞裝過的關係,看起來年紀也和他們差不到哪去。而且與其面對那些老的骨頭都能打鼓的老傢夥,大明對伊達還比較有話說。
“我想晴川小姐從剛剛的爭論裏大概已經聽出來了。”伊達叫的可親熱了,直接晴川晴川的叫著,不過晴川也沒反駁他,隨他叫著。不過伊達接著正色說道:“剛剛三宗衆位長老的爭論裏,都有意無意的提起耀日,並且意向晴川小姐點出一個事實。”
“我知道,他們無非就是想告訴我現在的耀日勢力一日不如一日,是時候該做出些退讓了。”晴川不慌不忙的說,神色一如往常。
在被深藍撂倒的長老群裏,耀日的長老就占了大多數。現在晴川身後只剩下幾位完全幫不上忙的長老,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孤軍奮戰,不過此刻在她眼中,卻依然充滿著自信的飛揚神采。
望著晴川,伊達不覺有些看的出神了。其實不只伊達,會議室裏所有的人眼光全被晴川吸引住了。不過在激賞的同時,衆人也不禁懷疑晴川這股自信究竟來自何處,莫非……她手上還握有著足以讓耀日起死回生的秘密?
然而有誰知道,在晴川充滿自信的外表下,她心臟跳動的頻率已突破有生以來的最高點,並且還急速向上攀升中,連同手心中冒個不停的冷汗,在在說明她其實比任何人還要緊張。
“關於耀日內部近日來的紛亂,我想各位應該有所耳聞,甚至在各位優秀的情報系統運作下,還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所知甚詳。因此,我可以在會上很坦然的向各位承認,這些事完全是真的。”
晴川此言一出,會議室內不禁喧起一震譁然。因爲要是衆位長老們遇上這種事,首先就是對外極力否認,然後在私底下想辦法解決,決不可能就這樣大刺刺地把弱點攤開在敵人眼前。難道這個小女孩不知道她這麽做的後果,會讓耀日被周遭勢力給蠶食瓜分掉嗎。
晴川環顧了在場衆人一眼,從他們的眼神裏,晴川很清楚他們現在在打什麽歪腦筋。接著晴川看到了大明,大明的表現就像個局外人一樣,神色悠然的坐在座位上品茶,不過看向晴川的目光裏卻流露出一絲嘉許。
雖然大明沒有正式向她表明過立場,但晴川知道大明是站在她這邊的,有這麽強硬的後臺當靠山,晴川的信心可不是毫無根據的。
“現在各位心裏在打什麽主意,相信大家彼此間都十分清楚,我也就不說出來了。”饒是在座長老們臉皮在厚,被晴川一語戳破後也不禁老臉微紅,訕訕的不知說什麽才好。
“可有一點,我希望在座的幾位要記清楚。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耀日目前雖處於困境,但幾百年來的苦心經營可不是假的,對那些想趁火打劫的宵小之類,耀日自認還有能力好好的‘招待’一番。不過………”晴川正經嚴肅的說完後,表情又突然變的柔和說:“耀日目前確實是無人力在管理這麽大的地盤和資産,所以我決定……把目前三分之一的地盤和資産全讓出來。”
話一說完,會議室裏大部分的人都嚇傻了,包含老謀深算的徹一郎與伊達在內。至於大明等人則是不瞭解晴川所說的數位意義,所以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吃驚。
依勢力範圍來說,耀日就將近占了一半的日本,剩下的另一半裏,明月占三分之二,隱星占三分之一,如果耀日真的一次讓出三分之一的勢力,那它原本超然的領導地位將不復存在。而明月和隱星一旦瓜方掉這些領土,三宗的實力將處於並駕齊驅的地步,所以明月和耀日的長老們從震驚中清醒後,臉上滿是欣喜的表情,反正他們主要也是想趁這時候從耀日身上占點好處,只是沒想到晴川會這麽爽快。
徹一郎很快從驚喜中很快的回復過來,其實仔細想想後,他也能瞭解晴川這麽做的用意所在。目前的耀日最需要的就是內部的整頓與休養,但是這麽大的地盤卻反而變成一種負擔,因爲本家再也無力分出人手去掌控這些地方,與其咬牙撐著等死,到不如學壁虎斷尾換取一片生機,這樣一來晴川就能收整耀日餘下的菁英養精蓄銳,重新培養人才。
雖然徹一郎能理解晴川的做法,但如果是自己遇到這種事,徹一郎肯定自己無法能像晴川一樣做下這種充滿魄力的斷決,畢竟數百年基業哪能說斷就斷。
也許……自己真的是老了,未來該是年輕人的天下。
一想到這,徹一郎就忍不住感歎起來。看到晴川的表現,徹一郎就明白目前耀日的衰敗只是暫時的,東山再起不過是遲早的事,而隱星新的宗主似乎也不是池中之物。
那……那明月的未來又在哪里。
當明月本家當中,並沒有足以和前兩者匹敵的優秀人才,爲此徹一郎就不禁感到眼前一片黯淡。其實徹一郎早就知道大明無心於禦主之位,隨時都有可能挂冠離去,所以他私底下一直在培養新的禦主人選,但今日看了晴川的表現,徹一郎發現資質實在是差太遠了……
“當然,我話既然說出口,就絕對會拿出耀日三分之一的地盤來,但………前提有個小小的條件。”晴川俏臉上流露出些許狡詐的笑容,讓員本有點振奮的星月長老們都冷靜了下來,不知這小ㄚ頭還會提出什麽古靈精怪的條件出來。
“要我平白無故讓出三分之一的地盤,傳出去耀日和我的顔面似乎都挂不太住,所以要怎麽拿這份資産,就要看看各位的表現了。”
“你到底想怎樣做?”伊達不得不開口了,這一切簡直太過匪夷所思,讓他無法在繼續保持沈默下去。
“歷來式神大會的高潮所在,就是我們三流派的式神互相切磋的武鬥大會。雖名爲切磋交流,但說明白一點,這其實是我們用來解決一切紛爭的最後手段,誰有實力誰就能大聲說話,我想這點大家都很清楚。
所以這次,我把這份資産的分配權提供出來做爲三宗裏成績第一名的獎品,因此能拿多少……就看各位拿出多少實力。先聲明,這次武鬥會我也會參加,而且我也絕對會全力以赴。”
晴川話一說完,在座長老全沈默了起來。因爲除非是事關重大,否則宗主一般是不參加這種比鬥的,而且根據以往的記載顯示,歷任耀日宗主一旦出手,就完全不曾留下過失敗的記錄,頂多是打成平手,可想而知實力強憾到什麽地步。
這次的武鬥會大概會是式神大會創辦以來最激烈的一次,因爲晴川提出的條件太過誘人,加上她自己本身也要親自出場,所以月星兩派決對會卯足全力應對,畢竟選擇權在自己手上要比在他人手上來的好。
“到最後還是要用這麽野蠻的方法來解決啊………”詩函在心底對大明嘀咕著。也許是看大明近日來連場惡戰,搞的身體負荷不了,心中不禁對這種打打殺殺的事起了反感。
大明笑著回答道:“雖然野蠻,但還有比這更實用的方法嗎?不然也不會出現‘成王敗寇’這句成語。你也別想的太多,看來情況的發展並不需要我出手。”
“你不打算參加嗎?”詩函疑惑的問。
“除非實力差距過於懸殊,否則我不該出手干涉。畢竟我這個禦主也沒打算做太久,讓三個流派自己順其發展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你不出手的話,我想這場比賽將會由晴川一手主導。”詩函對晴川倒也十分讚賞,剛剛她的表現讓詩函的印象十分深刻。不過天才和瘋子之間的差別就在於成功或失敗,如果晴川沒這份實力,想來也不敢說大話才對。
“那不正好,如果晴川成爲了這次大會的主角,就不太會有人在注意你老公我,這樣一來自然也就少生事端了。”
“你啊,每次遇到這種場合就想盡辦法推卸。明明有撼動天地之能,卻不會想用來做出一番大事業,絕和天帝這種大人物倘若泉下有知,大概會對你這繼承人感歎不已吧。”
“呵呵──。閒散慣了,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適合我,或者……該說我很清楚自己吧,我很明白自己不是那種善於領導的將相之才,所以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我做不來。不過老婆大人既然要你老公我幹番大事,爲夫的當然要遵從,說吧!你想要統一地球呢?還是要統一宇宙?你想要的老公通通拿下來給你。”
“呆呆……”詩函啐罵了一句,然後溫柔的說:“我只要你永遠陪著我們就好。”
 ※※※
這場會議比大明所想的還來的早結束,看來大家都急著爲後天武鬥會做準備,無心在會議上大做爭論。因爲晴川突然要出場的緣故,星月兩派不得不更改原本出賽的人選,重新思考應變之道。
武鬥會的規矩是每一宗最多派出七個人,然後打散采淘汰賽制,打到最後剩下的一人就是冠軍。特別的是這武鬥會近幾十年來對外開放,連外來訪客也能登記參加,所以整體參賽人數會十分驚人。
開放武鬥會的目的,就是希望三宗門人能多觀摩外來的奇人異術,從中學習啓發,並藉此砥礪門下的心智和見識,使其保持絲毫不敢鬆懈,畢竟有競爭才會有進步。其實不只三宗,從世界各地前來參加的特殊團體全都抱持著這樣的想法,畢竟像這麽一個開放的國際性聚會十分罕見,來這邊多聽多看絕對有益無害。
會議大約在下午五點左右結束,不過接下來還有幾場會議,但如果沒有重大事項的話,宗主是不用參加的。大明在會議結束之後就被徹一郎拉走,大概是爲了商討後天武鬥會的事。因爲大明接下來的行程排的滿滿的,所以詩函和無痕也就不跟著大明過去,說了一聲後就和牧童四處去走走。
逛著逛著,一行人慢慢來到外來訪客駐紮的營地區。這裏可以說是島上最熱鬧的地方,對隱居昆侖五百年的牧童來說,親眼看到這麽多外國人聚集在一起是相當新奇的事。
爲了招待這些客人,營區內設置了數座露天餐廳,不但能隨時提供世界各地著名的佳肴和飲品,周圍擺設的桌椅更成爲衆人聚集談天的地方,尤其時間已接近傍晚,人群更漸增多。
由於大明一時半刻間還脫不了身,詩函三人也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點了杯飲料慢慢聊,順便注意一下附近的人都在談論些什麽。
因爲這裏大部分的人都來自不同國家,所以許多人都是使用較通用的英文來進行交談。近來牧童和無痕也開始學習英文,以他們的天資自然是輕輕鬆松就能上手,所以在場衆人的對話他們大致上都聽的懂。
三人聽了一會後,發現大家談論的重點都集中在後天的武鬥會上,或是近來一些比較重大的突發事件,此外就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消息了。
綠色的寬大夾克只拉到腹部,肩膀上還趴著一隻懶洋洋的白貓,再加上頂帽緣拉低的鴨舌帽,牧童的打扮顯的相當隨性。詩函和無痕的打扮就比較正常,加上外貌僞裝過的關係,所以看起來並不怎麽起眼。只是就算打扮的再怎麽不起眼,也是擋不住有心人士的搭訕。
“兩位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這份榮幸與你們共進晚餐呢?”隱星的新宗主伊達手舉著酒杯,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說著。
一張可媲美當紅偶像明星的英俊臉龐,標準的衣架子身材(就是穿什麽都好看),加上充滿磁性的嗓音、一雙會放電的迷人雙眼,如果是尋常女子,此刻大概已經被電的七暈八素了。可惜,遊走在女人群中向來如魚得水的伊達,這次踢到了個大鐵板。
連考慮的時間也沒有,詩函反射性的舉手在臉前煽了煽說:“不行”,毫不客氣的直接拒絕伊達。無痕沒有被搭訕的經驗,不知要怎麽反應才好,於是學著詩函做出一樣的舉動,但如果依她的作風,無痕會直接拔劍架在他脖子上叫他滾。
不可否認的,伊達的自尊霎那間確實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從來只有他拒絕女人的份,何時曾被女人拒絕過,更何況對方是兩個平凡無貌的女子。
看來做人不能太過鐵齒啊,伊達在內心苦笑著。
“呃……別這麽無情嘛。當可憐可憐我,一個人吃晚餐是很無聊的。”伊達眼神一變,眼光就像路旁被遺棄的小狗一樣楚楚可憐,並且對三人拒絕的眼光視若無睹,熱絡的招來侍者點菜。
死纏爛打的行爲向來是伊達所不恥,只是他這次是有目的前來的,說什麽也不能因爲一點小小挫折無功而返。爲此,他連形象也不要了。
這時無痕的手已經握住了劍柄,但是詩函把手覆蓋在無痕手上阻止了她。
“小弟弟,甜點就點水果蛋糕好不好?這間店做的蛋糕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而且每天限量賣五十個,有錢還不一定買的到。”伊達笑嘻嘻的問。
小弟弟……牧童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自己的年紀搞不好比伊達祖宗八代加起來還多,他居然叫我小弟弟……
但更可恥的是牧童的回答:“不要!我要巧克力布丁。”末了還舉起手指比了個V字型說:“要雙份……”
反正有人自願當凱子請客,牧童哪有拒絕的道理,反正到時再見招拆招就好。
用餐時間,雖然詩函三人都不太理會伊達,但伊達仍是有辦法一個人說的自得其樂,嘴巴從頭到尾都沒休息過的,光這點就讓詩函三人很佩服他,但如果他閉上嘴巴的話,用餐的品質會更好。
“對了,你們和明月的禦主是什麽關係?”廢話那麽久後,伊達很不經意的冒出這句話。如果是普通人被一堆廢話洗腦後,大概會很順口的回答這問題,但詩函不是。
“這才是你的目的所在吧。”詩函放下刀*,雙眼直視著伊達。她早知道伊達別有用心,所以並沒什麽食欲,吃東西也只是淺嘗即止,而無痕對眼前美味的餐點根本是連動都不動。倒是牧童跟阿呆對桌上的一堆食物搶的興高采烈,一人一貓解決完巧克力布丁後,伸出魔掌把無痕的桌面全一掃而空,開始爲最後一塊水果蛋糕爭了起來。
“嘿嘿……,好奇嘛。”被詩函一語道破了目的,伊達訕笑了幾聲搪塞過去。不過光從用餐這段期間,伊達就觀察出了許多異樣的地方。
首先是阿呆,伊達很確定它絕對不是一隻普通的小貓,畢竟有哪只貓會生冷不忌的掃光桌面上大半的食物,就算雜食也沒雜成這樣,而且那麽兇狠的吃像,好像桌上的食物跟它有血海深仇一樣。
再來是牧童。伊達一直以爲他只是個小鬼頭,但很快伊達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相當離譜,他眼中的小鬼單手用餐刀隨手把牛排挑起,然後把餐刀在空中一揚,當那牛排安穩的落在盤中時,已被切成整整齊齊、大小一致的七七四十九塊,可怕的是伊達完全看不清他的動作。平心而論,伊達認爲那小鬼要把自己斬成八塊的話,自己絕對抵擋不住。(那牛排最後是被阿呆解決的,因爲牧童不替他切的話,阿呆會直接抓著用撕咬的,那場面可不怎麽雅觀,雖然阿呆自己比較喜歡這種方法……)
 ※※※
至於無痕嗎……她一直冷冰冰的閉目神思,因此伊達看不出什麽,但是伊達的直覺就是感到她十分危險,所以一直不敢去惹她。
三人一貓裏最正常的就算詩函了,從她使用刀*的姿勢看來,顯然出生於大戶人家並接受過良好的教養,這樣的人或許比較好溝通。但是當詩函雙眼直視伊達時,伊達發現這女子才是三人中最神秘的一個。
眼睛是靈魂之窗,所以不管外貌再怎麽僞裝變化,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說謊的。從晴川的眼中,伊達看到了無畏以及堅強,但詩函的雙眼給人種不屬於凡塵的飄邈夢幻感。光是直視,感覺就仿佛靈魂將會融化一樣,伊達用了好大的定力才把眼光移開,不然可有能就此迷失在這雙眼睛之中。
這其實是修練天魔迷魂法的副作用,若是平時詩函會很刻意的去抑制,但這次她是故意的,目的是想看看伊達的實力怎樣。
“你……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法,但這不是原本你真正的樣子吧,能擁有這雙眼睛的人,絕對有一副配的起的容貌。也許我很唐突,但是能請你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嗎?”
儘管這個請求十分荒唐,但是伊達知道,如果他無法找到答案,這雙眼睛會成爲他的心魔,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喔?”詩函覺得這個人也蠻有趣的,竟然能光憑自己的雙眼就能推斷出自己目前的容貌是僞裝的。於是想了一下後說:“這裏不適合談話。”
“請跟我來。”伊達瞬間就明白了詩函的意思,立刻起身離席帶路。
“姊姊!?”無痕微微一楞,詩函不會真的要把真面目給這個登徒子看吧。
“放心,我自有打算。”詩函拍了拍無痕的手腕。
但是當詩函以真面目出現在伊達面前時,伊達被嚇的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大……大小姐!?”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4 11:14 AM

第九十八節 激變

在伊達的帶領下,詩函三人慢慢的往僻靜無人的地方移動。以三人的實力,自然相當清楚附近有沒有人跟蹤。
在移動的過程中,伊達開始五花八門的預想,加上腦海裏類比過不少天仙絕色,所以不管這女子的真面目是什麽,伊達都有了心理準備。說難聽點,就算這女子的真面目是哥吉拉(大怪獸),伊達也不會太感意外,頂多是失望而已。但是任憑伊達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會是一張自己在熟悉不過的臉孔。
“你認識我?”伊達的反應也在詩函的預料之外,讓她的計畫都被打亂了。原本她是想反從伊達口中問出他到底想對大明怎樣,然後再抹去他的記憶。但現在計畫全被打亂了,而且對方好像對自己很熟的樣子,可詩函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伊達。忽然,詩函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爲……爲什麽大小姐會在這裏?”伊達被嚇的也不輕。事實上伊達是認識詩函的,而且十幾年前就認識了,只不過伊達是看著詩函的照片長大,和詩函本人並沒有任何接觸。
“這是你要用生命保護的女孩………”伊達小時後最常聽到的話語,這時候反覆回蕩在腦海裏。那時的他年僅七歲,手上握著詩函剛出生的照片,長輩們就這樣對他說出一輩子的責任。
當時伊達年紀尚小,還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義,只是猛個勁的點頭。後來的歲月裏,伊達接受了各種極爲嚴酷的訓練,而能讓他咬牙撐下去的,是詩函一張張成長的照片。就某一方面來說,伊達可說是看著詩函一起長大,在不知不覺裏,這個小他七歲的小女孩已經成爲了伊達生命中的一部分,在他心理占了極大的位置。如果,沒發生那件事的話……今天隱星的宗主不會是他。
經過長年的嚴酷訓練,加上過人的資質,如今伊達以是隱星裏菁英中的菁英。原本他應該在去年分派到詩函身邊,但是卻突然傳出詩函熱戀中的消息,並且已經論及婚嫁,所以隱星臨時改由備選的琉璃雙胞胎過去。
林父對琉璃來歷的解釋雖然和事實有些出入,但知道女兒正處於熱戀中,詩函的父母當然不會傻到在派一個男性的貼身保鑣她身旁,所以伊達的存在就這麽被隱藏了起來。
十八年來的信念和努力,簡簡單單的就被一句“不需要了!”所抹煞掉,當時伊達心裏的沮喪和痛苦可想而知。就算本家宣佈要讓代表宗主這職位出席式神大會時,伊達心裏也沒有任何喜悅之情可言,失去人生目標的他,也只有默默的接受本家的安排。
但心裏的傷口尚未平復,伊達又遭到另一項重擊。就在式神大會前一天,伊達收到一張照片,一張他用盡各種手段和管道才到手的照片。那是聖誕舞會上,大明和詩函訂婚交換戒指時的照片。因爲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有資格擄獲他心目中女神的芳心,進而毀了他的一生。
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伊達差點氣到腦血管爆裂,居然是這麽一個卑*的死胖子,當下伊達的衝動就是想將照片中的大明砍成碎片。
居然是這種人讓自己的十八年化成了空白,這點伊達說什麽都不能接受,而且他也絕對不會把自己守護了十八年的女孩交到這種人手上。只是礙於式神大會即將開始,伊達無法分身離開,但他已經決定大會結束後,說什麽都要到臺灣走一趟。
在大會進行的過程中,伊達雖然臉上一直挂著看似無害的笑容,可心中卻是焦急如焚,恨不得早點到臺灣見詩函。但伊達怎也想不到,詩函居然會在這時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是從我父母那知道我的吧?”詩函後來才想到,他父母是隱星幕後的贊助者,那麽對方會知道自己的樣貌,其實一點都不奇怪。不過詩函不明白的是,爲什麽伊達會嚇成這樣。
過了好一會,伊達才清醒了些,但他接下來的舉動卻又讓詩函覺得很莫名奇妙,他居然半跪在詩函身前,右手撐地俯著身體,像是在行禮一樣。
“等等,先把話說清楚。”先別說對方是隱星的宗主,而詩函本身也不想接受這糊裏糊塗的一拜,於是先一步向右閃身避開,不過伊達並不在意這種事。
“雖然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見面,但我認識您已經十八年了,大小姐。從您出生的那刻開始,我的人生就是爲您而存活的。”伊達擡起頭來,臉上一反平常的笑臉,眼裏滿是熱絡激動的目光。
看到那種目光,詩函不禁皺起了眉頭。伊達的目光就像是一個極端狂熱的宗教份子一樣,這種人相當危險,不管什麽事情都幹的出來,而且很不幸的,自己好像就是他信仰的物件。
伊達看到詩函皺著眉頭,還以爲她不相信,於是從衣內的口袋掏出一組照片攤開,那些都是詩函從小到大的生活照片。
“變……變態啊───”詩函看清楚那些東西後,嚇的尖叫出來。
伊達也被詩函的反應嚇到,不過正當他想解釋清楚時,四周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包圍了他。超乎尋常的猛烈風勢不但吹的伊達張不開眼睛,甚至還被迫交插雙手護在頭前,而他的身體也若隱若現的開始上浮離地,隨時都有可能被吹到半空中,更可怕的是狂風中有股說不出的巨大壓迫感,伊達的身體全被這股壓力所壟罩住。
發生了什麽事!伊達現在滿腦子都是疑問。可情況容不得他細想,他不但全身開始産生強烈的痛楚感,連呼吸也變的十分困難,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
“好像做的太過火了點。”牧童感歎的看向眼前的龍捲風,如果不是他和無痕退的快,可能已經被捲進去。這個龍捲風雖然不是很大,但涵蘊的力量十分驚人,尤其又是在毫無防備下突然産生,就算是牧童身陷其中也得費番功夫。
牧童雖然早就知道大明的這個老婆並不簡單,但也沒想到會恐怖到這種地步,真難想像她給人印象柔弱的身體裏,是如何潛藏著這麽驚人的爆發力。
“糟糕!”剛剛詩函確實是被嚇的不輕,進而導致魔力失控,結果失控的力量湧向導火線伊達的周遭爆發開來,才導致這個龍捲風的誕生。
詩函知道自己目前的力量,並不是普通人血肉之軀所承受的起的,所以舉起雙手一分,立刻試圖散去失控的力量。
然而,詩函還是太小看了伊達。
這個龍捲風是因爲詩函的力量所引爆出來的,所以並不會對詩函造成任何影響,換句話說,詩函是最靠近這個龍捲風的人。當詩函把龍捲風的威力散去大半時,數十道凜冽的刀氣立刻從龍捲風中破出,把威力大減的龍捲風直接切碎。
但是在龍捲風附近的詩函可就糟了,當時她正專心的處裏失控的力量,防禦能力完全等於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數道刀氣往自己身上招呼過來,連避也避不了。
就算詩函的實力再厲害,但她的身體到底也只是個凡人之軀,可不像大明擁有那麽恐怖的不死之身和復原力。而且從這些刀氣的勁道和速度來看,隨便一刀就能將詩函柔弱的身體斬成兩段,說什麽詩函也經不起這攻擊。
雖然處在死亡陰影的壟罩下,但是詩函的心裏並沒有感到絲毫慌亂,畢竟她從小到大已經遭受過許多次的暗殺和綁票,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詩函以前遇到這種事只是默然的承受,並不太在意自己的死活。但現在不同,她遇到了大明,而且幸福的日子才開始過沒多久,詩函並不想就這麽結束一切。所以此刻,詩函想活下去的意願比任何人都強烈。
詩函聚集雙手上殘存的些許風之力,用力往前一推打出一道薄薄的風牆,不過這麽微弱的風牆並不可能擋下刀氣攻擊,僅是令刀氣一滯後就被斬碎。
但光這樣就夠了。牧童和無痕把握住這短短的一刻,兩柄絕世天劍同時出鞘,霎那間劍影漫天飛舞,把攻擊詩函的刀氣盡數化解掉。
隨後兩人搶身到詩函前提劍護著她,連阿呆也變回大白老虎的樣,擋在最前面發出低沈的嘶吼聲。因爲從消失龍捲風裏,出現了一個蠻危險的傢夥。
那傢夥外表是人型,身高約兩米,全身覆蓋著造型奇特的金屬鎧甲,連臉部也帶著一張銀鬼面。最特別的是那傢夥雙手各持一把寬厚大刀,從刀上散發的氣勢看來,就是這傢夥發出刀氣打破龍捲風的。
而在它腳邊,伊達正趴跪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著,不管他身體訓練的在怎樣強壯,在剛剛那種險惡的壓力下也依然支撐不了多久。幸好後來龍捲風內的壓力突然消減掉大半,讓他得以招喚出自己的式神“雙刀鬼武者”將這龍捲風破去,不然此刻他是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看到雙刀鬼武者耀武揚威的模樣,阿呆怒吼一聲後化身成人虎撲上。大明是它老大,詩函是他老大的女人,而這傢夥居然敢在自己眼前傷害老大的女人,簡直是活膩了。
看到白色人虎氣勢兇猛的撲來,鬼武者擺出雙刀一前一後的姿勢迎上,迴旋一斬後,刀與拳頭撞擊出刺耳的爆裂聲。然而一照面,阿呆就稍微落了下風,它的拳頭被雙刀劃出一條血痕,血滴正沿著雙刀的刀鋒滑落。
“好傢夥!阿呆的拳頭上包覆著類似硬氣功的氣勁,它的刀居然能傷到阿呆。”牧童略爲訝異的說著。
拳頭上的皮外傷對阿呆並沒有什麽影響,反倒是鮮血激起阿呆的凶性,狂暴之氣劇增,打起來一副完全不要命的樣子。而雙刀鬼武者本身的攻擊模式也是採取大開大闔,極爲霸道的路線。兩個專走剛猛的傢夥打在一起,那氣勢激烈到風雲爲之色變,星月黯淡無光。
“雙刀!回來。”緩過氣來的伊達立刻招回雙刀鬼武者。當時伊達被困在龍捲風內,不知道詩函遭襲那一幕,所以不明白雙方怎會突然打起來。
鬼武者被阿呆激起了殺性,伊達喝了好幾聲後才不甘的退回去。而打算追擊過去的阿呆也被詩函冷喝一聲,頓時回復神志一清,乖乖的回到牧童身邊。就某方面來說,詩函比大明還要可怕,搞的一家大小的荒獸們和阿呆,都相當的“敬畏”她。
“你…你到底是誰?”在伊達的認知裏,詩函只是一個平凡的千金大小姐,絕不可能擁有這麽恐怖的力量。但是那張美麗的容貌自己絕對不會記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警告你這死變態,不要隨隨便便的把本小姐的照片待在身上,不然下次我就要你好看。”詩函氣鼓鼓的說著,手上還拿著那些照片。
“您真的是大小姐?”伊達看到詩函氣憤的模樣和回答,反而更確信她就是林詩函。自己剛剛的舉動是太唐突了一點,小女生會被嚇到是很正常的。
“首先第一點、我不認識你,所以不要大小姐大小姐的叫我。第二、我就是我,並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麽。第三、這些照片是未經我同意就拍攝的,所以我要沒收。”
“如果你真的是大小姐,就請跟我去見林先生吧,他下午剛到。我想,他應該不知道您在這裏的事才對。”
“我爸也來了!他來做什麽。”詩函疑惑的說。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林先生恐怕也不知道您這一身超乎尋常的實力吧。”伊達冷靜下來後,腦袋的思路也變的異常清晰,他覺得詩函身上隱藏著許多連她父母也不知道的秘密。
“那是我自己的私事,我想你管不著。”詩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目前還沒準備好讓父母知道她的事,或者能瞞一輩子最好。
“不,我想林先生會很有興趣知道才對。”
“知道又怎樣,我是他女兒,頂多被念上幾句。而且……你認爲我真的會這樣讓你乖乖的去告密嗎?”詩函話才說完,牧童、阿呆和無痕三人立刻散開,盤據四方包圍住伊達和雙刀鬼武者。
“您想滅口?”伊達看這陣式就知道自己決討好不到哪去,而且他也不打算動手,自己生來是爲詩函而活,死在她手上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只是接觸詩函越久,伊達越不瞭解詩函這個人。
“事情沒那麽嚴重,只是剛好我對記憶抹煞這類法術蠻熟的,所以要請你忘了今晚的事。”詩函微笑的說。但那可是會讓人背脊發冷的微笑,就像大明說的,那是小惡魔的微笑。
“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些事要問清楚。”詩函還沒忘記此行的目的。“你今天會找上我們絕不是巧合或偶然,你原先的打算是什麽?”詩函收斂起笑容,全身散發出令人莫名敬畏的高傲氣勢。在詩函這股氣勢之前,伊達不自覺的全招了。
“其實也沒什麽。隱星向來對日月兩派的實力多少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但是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明月禦主所知卻是一片空白,後天的武鬥會上他肯定會是最大的變數,所以我才接近你們看是否能收集到些情報。因爲在今天的會議上,您和他之間親匿的神情是騙不了人的,關係肯定非比尋常,所以我才找上您……”
說到這,伊達才省悟了些什麽,大聲叫著說:“天啊!他不會就是和您訂婚的那個死胖子吧──”這時伊達肩膀被人一拍,接著傳來聲音說:“呃……不好意思,那就是本人我。”
別說伊達被嚇了一跳,詩函等人也是大吃一驚:“老公!?你怎麽來了。”
來者正是大明。他原本和長老們設宴招待一些和明月關係較爲親密的訪客,但中途他忽然一陣心驚膽跳,感應到詩函正遭受到生命危險,因此顧不得壓抑力量,瞬間就消失在會場中,留下滿臉錯愕的衆人。
不過當大明趕到現場時,也正是牧童和無痕出手的時候。知道詩函沒危險後,大明就隱身在一旁觀看事情的發展,直到現在才出來。因爲剛剛詩函搞出的龍捲風驚動了全島,現在有許多人往這來了,所以大明要出來提醒一下。
雙刀鬼武者也到這時才注意到旁邊多一個陌生人出來,出於本能,鬼武者左手手起刀落,往大明胸口斬下。大明看也不看,隨手伸出中指和食指就把刀鋒夾住,然後轉頭瞄了鬼武者一眼。
光是這一瞄,就讓鬼武者嚇的魂飛魄散,連雙刀也拿不穩。因爲這只雙刀鬼武者是金、風、光雷複合屬性的荒獸,荒獸拿刀砍向獸王,自然與找死無異。
不過大明現在沒心情收了它,反而對著詩函他們說:“有事先離開再說,你剛剛搞那麽轟轟烈烈,全島上的人都知道了。”
“傻小子……我不是千萬警告過你別使用力量嘛。”牧童歎氣的說。看大明出現的速度和接刀的手法,就知道他破戒了。
“詩函有危險,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而且到現在,我也沒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適啊……”話才剛說完,大明的眼睛馬上變的黯淡無光,身體也顯的搖搖欲墬,多虧即時趕來的深藍扶住了他。
“快把他帶回去!”牧童幾乎是用吼的。然而這只是暴風雨的前兆,真正危險的還在後頭。詩函和無痕心裏可比牧童更焦急萬分,立刻帶著大明回到暫住的小木屋裏,連伊達的事也不管了。
看著眼前莫名奇妙發生的一切,伊達都傻了,直到詩函等離開後才回神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伊達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但這時以有腳步聲接近,伊達也趕緊招回雙刀鬼武者後離開現場。徒留下滿腹疑雲,和被破壞的慘不忍睹的現場。
 ※※※
爲了尋找突然失蹤的大明,美幸回到大明等居住的小木屋附近。只是看到小木屋裏一片漆黑,美幸一陣沒由來的失望。
就在美幸要離開時,小木屋裏傳來一聲怒吼留下了她的腳步。那聽起來像是老虎的吼聲,但不可能啊,島上又沒老虎出沒。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美幸進到了小木屋,這才發覺樓上似乎有人在,只是不知道做什麽,乒乒碰碰的很吵,其中還不時夾雜著人聲交談。美幸上到樓去,找到了那間吵雜的房間,然後打開電燈,然後看到了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在房間的床上躺著一個怪異的人型物體,美幸不知道要怎麽去形容他。那東西有著藍色的長髮,但披頭散髮的樣子讓人看不清長相,他的手和腳長滿了深藍色的鱗片,一閃一閃的發出宛如寶石的色澤,而且還有光看就令人發寒的尖銳爪子。
那人型物體好像很痛苦似的,一直扭動著身體,美幸聽到的雜音就是他的手腳敲擊牆壁或地板所發出來的。而此刻,美幸看到詩函和無痕正用力的按住他的雙手,阿呆和牧童則死命按住他的下半身和雙腳,但效果並不怎麽明顯。
這時詩函看到美幸進來,也沒說什麽,只是跟深藍說了一句:“深藍,麻煩你去布下結界,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深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聽從了詩函的話。她知道王的情況十分不妙,雖然王不會死,但那種完全野性化的狀態更糟糕,深藍不喜歡那種狀態,因爲那表示誰也無法和王溝通,自己也不例外。
美幸看到了詩函一臉憂愁的樣子,心裏的不安感越來越重,最後……她看到了那個人型物體的臉孔,那是她在熟悉不過的容顔了,在多少孤獨的夜晚裏,就是這張臉伴隨著她渡過著。那是大明………
美幸捂著嘴,才沒讓自己叫出來。她一開確實是被大明的模樣嚇到,但看了一會後,眼淚卻無法控制的湧出。大明的臉孔嚴重的扭曲在一起,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而他本人似乎已經是神智不清了,完全憑著身體的本能在動作。看到大明這樣子,美幸的心好痛。
“會害怕嗎?這才是這小子的真面目,他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看到他這樣子,你還會繼續喜歡他嗎?害怕的話就快逃跑吧,逃的越遠越好,因爲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已經是我所不能預測的了。”牧童很冷靜的說著,但美幸沒做出任何動作回應他的話,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流淚。
突然大明的身體一陣彈動,差點甩開詩函他們幾人,牧童急著大喊:“死阿呆!給我壓好。媽的!手腳部分的獸化狀態開始往身體擴散了,擴散到全身就真的沒救了。”阿呆也大吼一聲回去,它已經盡全力了。
“用老辦法行不通嗎?”詩函用力地按住大明手臂問。
牧童搖了搖頭回答:“那方法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現在情況演變成這種地步,已經沒有用了。”
“那怎麽辦!?”無痕急的都快哭了。
“祈禱吧,希望這小子能挺下去。如果他挺不下去,那麽這裏所有的人只有死路一條。而我們,將會是最先死的一個………”牧童知道如果大明的力量全面爆發出來,這個世界上絕不可能有東西能抵擋的住。但事情演變至此,他也已經無能爲力。
詩函好恨,恨自己如果不是一時大意,大明就不用冒著這個危險,可現在說什麽都太晚了。或許……或許還有一個人有辦法。
“侍劍姊……你有聽到嗎?無論如何都請你出來吧!請你幫幫大明。”詩函抱著大明的右手臂,哭了。
不知是不是侍劍聆聽到了詩函的請求,或者是侍劍察覺到大明糟糕至極的狀況。總之當許久不見的白衣麗人,身影翩翩出現在室內時,衆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希望。
“才幾天不見而已,怎會搞成這樣子。”看到大明的情況,侍劍也皺起了眉頭。大明身體獸化的部份已經占了身體的一半,在這樣下去肯定沒救。
“都是我的錯,你要怎麽罵我都行,但你先救救他吧。”詩函哭著說。
“把眼淚擦幹,這時候哭沒有任何用處。現在我只有盡力試看看,其他的我就不能保證了。”說完,侍劍來到詩函身邊。侍劍將雙手沒入大明的右手掌心之中,隨後緩緩抽出蒼冥巨大的劍身,儘管紫雷烈火纏繞於劍身上不散,但這些對侍劍並不會造成影響。
“現在就賭看看蒼冥的威力,能否將絕狂暴的力量給壓下去。如果運氣好,大概能抑制住獸化的速度,失敗的話就會加速其爆發。然而不管成功與否,大明絕對會比現在還要痛苦上千萬倍,兩股舉世無敵的力量以他身體爲戰場鬥爭,那滋味絕不好受,不過他反正都意識不清了,差不到哪去。”
“把他手腳壓好。”侍劍交代完後高舉著蒼冥,並且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侍劍將蒼冥倒轉,筆直的往大明胸口插進去。
在蒼冥刺進大明的胸口時,大明的身體整個猛烈地彈了起來,在衆人裏以詩函的力氣最弱,所以一個拿捏不住馬上被甩開。眼看著失控的右手爪就要侍劍身上抓去,美幸在也無法保持沈默,撲過來死命地抱著大明的右手不放,隨後詩函立刻也上前,集兩女之力好不容易才把這只該死的右手壓制住。
“不管怎麽樣,我只要你醒來就好。”美幸抱著大明的手腕流淚著。她現在的心底一團亂,連她自己也不知是好。但不管如何,她此刻只希望大明能脫離險境,清醒過來。
時間也不知過去多久,也許是一分鐘,或者是一小時,大家現在只覺得度日如年,爲什麽時間總是那麽漫長。在這段時間裏,大明掙扎的是越來越厲害,侍劍的表情也顯的越來越吃力,連詩函他們也能感覺到大明那身體裏不斷累積的恐怖力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你們都快走吧!我還能壓住一陣子。我跟你們不同,如果有危險,我最多鑽回大明的身體裏去。”侍劍也知道情況越來越不妙,於是開口勸其他人先離開。
“你要我到哪去呢?丟下大明獨自一人逃跑嗎?你以爲我做得到嗎?”詩函喃喃自語的念著:“雖然這段時間很短暫,但我真的過的很幸福。我從不後悔和大明相遇,就算現在就會死去也一樣。老公,你聽的到嗎,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的喔。”
然後……奇迹發生了。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4 11:26 AM

第九十九章 疫病元素

就在詩函話說完不久後,大明的身體忽然開始慢慢地安靜下來,而且全身原本深藍色的鱗片也盡數轉爲銀藍。這時衆人全把眼光看向侍劍,迫切的想知道發生什麽事。
“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大明的身體裏有某種東西突然開始吞食絕和蒼冥的力量。”侍劍額頭上也開始流冷汗,因爲她感到蒼冥的力量越來越衰弱。她實在想不通,這世上還有什麽力量能淩駕這兩者之上。
“意思是,大明沒事了嗎?”詩函欣喜若狂的問。
“照理說,是這樣沒錯。但至於是什麽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侍劍事實上頗爲擔憂,因爲在這樣下去,大明最後會連一絲力量都不剩,幸好那東西在吸完絕和蒼冥大部分的力量後就自動停止消失,侍劍這才松了一口氣。“如果硬要說,我也只能說是奇迹出現了。”
大明現在身上的獸化侵蝕已經停止,身體也安靜了下來,而且鱗片也變回原有的深藍色,一切看來都回復了正常。但看著大明的身體已經超過百分之六十五完全獸化,大家的心情都輕鬆不起來。
“這次是因爲奇迹發生救了回來,那下次呢?身體的獸化都擴散成這樣了,誰能保證下次還有沒有救。”牧童搖了搖頭說,而這同時也是在場所有人心中揮之不去的憂慮。
※※※
等大明完全安靜下來並且沈睡去時,外面天都快亮了。詩函它們經過一夜的折騰,也已經累到無力回自己的房間去,就這樣東倒西歪的睡了一地。而這棟小木屋從昨晚就被深藍製造出的水幕包覆住,任誰也進不來,衆人就這樣一直昏睡到傍晚。
“發……發生了什麽事?”大明剛一睜開眼睛,就覺得全身上下酸痛的要死,而且身體居然虛弱讓他自己也覺的不可思議。
好不容易大明坐起身來,卻看到詩函等人不是睡在椅子上,就是趴在地板上。而在他周遭,床也垮了,牆壁破了,地板塌了,好像經過一場激戰一樣,當然大明不會知道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他只是一頭霧水的看著,發生了什麽事?
大明這一出聲,可把詩函她們都給吵醒了。一看到大明醒來,幾個女孩子興奮的沖到他身旁又摟又抱的,令大明幾乎吃不消。他現在全身連一丁點力氣都沒有,馬上又被她們像玩具熊一樣搶來抱去,搖的他頭昏腦脹。
“先等等!有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怎覺得我的身體好像被拆開過上百次,然後再重新組合一樣。”大明有氣無力的,幾乎是用呻吟的說出來。詩函她們也發現了大明這個異狀,連忙七手八腳的堆起枕頭讓他躺好。
“事實上也是如此啦。”牧童揚起手來打了個好大的呵欠。“都叫你千萬別動用到力量,可你偏偏不聽,這下自討苦吃要怪誰。”
“呃…我做了些什麽嗎?”大明忽然感到,這遍滿目瘡痍也許都是自己的傑作也說不定。他的身體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從獸化轉變回正常人的姿態,所以大明才會有這疑問。
“也沒什麽啦,只是差點完全獸化失控,殺光我們這所有的人罷了。”牧童蠻不在乎的說。
“老頭!”大明喝了一聲,因爲他發現美幸就在他旁邊,他還沒有心理準備要讓美幸知道這件事,或者……大明一直都在逃避著不敢讓她知道。
“晚了啦,你發作變身時的場景人家從頭看到尾,你想在瞞也沒用了。”牧童簡簡單單一句就堵的大明說不出話來,大明甚至不敢轉頭看向美幸那邊,場面就這樣僵在那。
“我…我先回房間去。”美幸看自己讓氣氛那麽尷尬,於是有點慌張的轉身離開房間。大明想開口說些什麽,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也去換衣服整理一下。”詩函伸手在身上拍了拍。折騰了一整晚,自己披頭散髮的形象比起瘋婆子可好不到哪去。等到詩函和美幸都出房間後,大明才深深地歎了口氣。
“相公?”無痕略爲擔憂的看著大明。大明搖了搖頭說:“我沒事。美幸她知道了也好,反正這件事我早晚都要去面對的。”
牧童拉了張椅子坐在大明床前說:“小子,回昆侖隱居吧……”
※※※
美幸回房間以後,就一直坐在床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詩函從浴室換好衣服出來坐在她身邊,美幸也一點都沒有發覺。
“你在害怕?”詩函首先打破沈默發言。美幸的表情顯的略爲一驚,但並沒有轉頭看向詩函,而是盯著地板說:“你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吧。我是指……大明那模樣的事。”
詩函也沒否認,很直接的點了點頭:“嗯,從他身體産生變化的那天起,我就已經知道了。”
“是嗎……這種事你們早就知道了,只有我不知。看來我在大明心中,真的一點份量都沒有。”美幸的神情顯的相當地黯然。她在意的不是大明那樣子的事,而是大明居然一直瞞著她沒說。
“小傻瓜,別胡思亂想了。”詩函伸手環抱住美幸:“就是因爲你在大明的心目中很特別,所以他很害怕讓你知道這件事。別看他變身後的模樣很恐怖,其實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纖細。”
“你們對他就不特別嗎?”美幸反問道。
“該怎麽說呢……大明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的始末我完全一清二楚,因爲我當時就在他身邊,所以他並不怕我知道,而且你看看我。”詩函將美幸的頭轉向她這邊,讓美幸看了微微嚇一跳,因爲詩函黑色的瞳孔和秀髮上覆蓋著一層像大明一樣的深藍色,給人一種十分神秘夢幻的氣質感。
詩函站起來賺了一圈,笑嘻嘻的說:“這下你知道了吧,我和大明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沒像他那麽恐怖,還會玩變身。至於無痕嘛……”
“老實告訴你,無痕其實並不是人類,她頭上還有長角喔,只是藏起來沒讓你看到而已。無痕她其實是一條龍,龍你知道吧,就是畫裏常出現那種長長的,會在天空飛且呼風喚雨的東西……”詩函說的興高采烈的,還用手指在耳朵旁比了比,好像絲毫沒注意到美幸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要不是美幸相當熟悉詩函這個人,肯定會認爲她已經瘋了。
“很難接受吧。”詩函突然回過身來對美幸笑了一笑。“不過這就是事實。”詩函接著又坐了下來。
“大明他……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
“發生的事太多了,你真的想知道?”聽到詩函的話,美幸迫切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不過這會一個蠻長的故事。”詩函慢慢的從她被綁架那次開始說起。雖然夜還長的很,多的是時間讓她說完,不過等詩函回到大明房間時,也已經是快接近半夜了。
“不行,還是沒辦法。”詩函在門口就聽到大明說話的聲音,可那聲音依舊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怎麽了?”詩函推門走進去,看到躺在床上的大明臉色還是跟她離開時一樣蒼白,一點好轉的迹象也沒有。
“我天地心法運行了十幾次,但是全身一點氣力也沒有回復的迹象。我現在連一根手指頭也擡不起來,看天亮後的武鬥會要怎麽參加。”大明無奈的苦笑著。
“憑你這種身體,居然還想去參加那種激烈的比賽。”詩函擺開茶壺架式,雙手*著腰說。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大明五花大綁後直接傳送回家去。
“反正是荒獸們出手又不是我,所以應該沒什麽關係。”大明有點樂天的說。
“問題是你現在連最基本的防禦能力都沒有,到了場上要拿什麽保護自己。”詩函握緊拳頭微微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青筋,讓看了大明就覺得怕怕。
“徹一郎那老爺爺把一切都賭到我身上。如果我不能出席,怕他會心臟病發外加腦血管破裂,你也知道,年紀大的人受不了什麽刺激……”看到詩函在瞪自己,大明趕緊閉嘴不再胡言亂語。
“這是……我唯一能替美幸做到的。”大明也不亂開玩笑,神色黯然的說出這句話。詩函見狀,也跟著沈默了下來。
“只要打贏就好了吧。”牧童坐在椅子上,並且高高拎著變成小貓的阿呆。“那麽我代表明月出席就好啦啊,反正我無聊很久了。”
“我也要去。”無痕舉著滄海。她有牟迦玀在,不管面對什麽樣的敵人她都有自信擊退,而且無痕也很久沒有大展身手了。
“你們都好好喔……人家也想要去,不過我都沒有固定搭檔。”詩函懊惱的說。由於日月星三宗都是使用式神的流派,所以參賽的基本條件就是一人一妖魔,但詩函和大明的荒獸並沒有多少聯手作戰的經驗,所以臨時湊合起來反而發揮不了威力。
“誰說沒有,你還有我啊。憑我們兩個人……哈、哈、哈。”侍劍搖身一變變成許久不見的三頭身Q版模樣,站在詩函的肩膀上指高氣昂的說。
“侍劍姊……”詩函感動的要死,緊緊抱著侍劍不放。侍劍終於恢復以往有點脫線的個性,這是否代表著侍劍她已經走出心中的陰霾,詩函衷心的祈禱著。
“喂喂!你們……”大明想出口反對,但是並沒有任何人理他。就這樣,在大明抗議無下,敲定了詩函等人參賽的事情。
深藍造出的水幕在將小木屋包圍了一天兩夜後,終於在比賽當天早晨消失掉,讓守候在外面明月的人馬不禁松了一口氣。
由於詩函等人突然臨時要參加比賽,徹一郎等長老只好又四處奔波,趕在比賽前變動明月的出賽名單,搞的明月上下一團慌亂。等到一切好不容易都處裏好之後,比賽也差不多快開始了。
然而在這段期間,大明再也沒有看到美幸出現過。
“怎麽了,你在看什麽?”詩函走過來問,臉上似乎還有些不安。她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心裏難免會有些緊張。
“不,沒什麽。”大明的回答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可詩函心裏相當清楚,大明老是把眼睛瞄向門口那邊,似乎在等待某個熟悉的人影出現。
“在等美幸?”大明這點心思哪能瞞的過詩函。
“嗯。”大明也沒有否認,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老婆太聰明就是有這壞處,當老公的都沒什麽秘密可言,連私房錢也藏不住。
“既然那麽在乎她,那就去把她追回來。你是個男人吧,拿出你的男子氣概來。”詩函意正嚴詞的說。
“喂喂……男子氣概是用在這地方的嘛,你現在是叫你老公我到外面找女人欸。”大明快昏了。他這老婆好像不太在乎他這老公一樣,把他當中秋節禮物送來送去的。說真的,內心有點受傷的感覺……
“反正我們早已經把美幸她當成自己人,又不是放你到外面拈花惹草,兩種意義不一樣啦。還是說……你在害怕?”聽到詩函最後一句,大明整個人都沈默了下來。
“以往……有很多人叫我怪物,老實說我並不在乎,但我現在很害怕這兩個字會從美幸口中說出來。”大明說這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詩函不舍的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他:“你愛她,對吧。美幸在你心中的份量遠比你想像的還多,只是你到現在才發覺她對你有多重要。”
“愛……”大明遲疑了一下,將手掌在胸前輕輕覆蓋著詩函的雙手。比起大明寬大的手掌,詩函的手就顯的纖細的多了,白晰柔嫩的十分好摸。大明因爲拿武器戰鬥慣了,手掌反顯的粗糙,不過對詩函來說,這雙手給她的溫暖和安全感這世界上是沒有任一雙手比的上的。
“你說的對,我愛她。”大明臉上露出了笑容。但這句話還是讓詩函心裏稍微揪了一下,畢竟她最心愛的男人在她面前承認他愛別的女人,雖然這是她在一旁推波助瀾的結果,可詩函依然會感覺到心痛。不過,大明話還沒說完。
“但是不是你們想像的那種男女之愛。與其說我把美幸當成情人,倒不如說我心裏一直把她當成姊姊一樣看待。我現在的心情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弟弟一樣,心中戰戰兢兢的等著大姊姊的責駡。”
“你這人還真沒良心。人家這麽全心全意的爲你付出那麽多,到後來你居然只把人家當成‘姊姊’。”詩函的口氣可酸了。
“愛情這種東西又不是有付出就有回報的,感情的事,由不得人啊。譬如說我會很想抱你,讓你的身體爲我燃起熱情,可是對美幸我就生不出半點綺念了。”
詩函在房間以外的地方臉皮還是薄的很,聽到大明說的這麽直接,整個臉頰都紅通火辣的,不禁嬌斥道:“少貧嘴了!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詩函手中揮揚著一張白紙給大明看,那是大會剛公佈出來的對戰表。
日月星三宗一共出席二十一人,現場受理報名的有四十三人,總計參賽人數六十四人。比賽采單淘汰制,這六十四人裏只有一個能登上勝利者寶座,如果是日月星三宗以外的人奪冠,除了天文數字的獎金和珍貴的獎品外,還能享有三宗所提供的特別待遇資格。
詩函指著紙上說:“你看看,開幕第一戰就是由你出場喔。你可別第一戰就輸了,這樣對美幸和明月的長老們都交代不過去。”大明看了一眼,和他打的是一個叫做莫非斯的人,因爲沒聽過,所以大明並不怎麽留意。
“這對戰表誰排的啊?我現在這副模樣,居然把我排在最引人注目的開幕戰,這下想不出名都不行了。”大明哀號著。
※※※
早上九點整,武鬥會正式開打,地點位在島上東南方的一處石臺上。這個百米見方的石台,自古以來就是式神武鬥會的舉辦場地,其上斑駁的痕迹都是歷史留下的見證。
今天的武鬥會是整個式神大會的重頭戲所在,所以一早石台周圍就湧現了人群占位子。主持人廢話也不多說,介紹了一下今天的裁判後就宣佈比賽開始。
首先出場的是莫非斯。他全身包裹在黑袍下令人看不清性別長相,加上除了名字以外,出身和所學完全不詳,是個神秘到極點的神秘人物。另一方面,衆所注目的新任明月禦主也即將要出場,衆人都很期待他會有什麽驚人的表現。
當大明一出現在會場時,全場立即鴉雀無聲。
大明的表現確實是很驚人,或者該說是嚇死人。因爲他是奄奄一息的坐在輪椅上,然後被深藍推出來的。看到這一幕,所有的觀衆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次可是丟臉丟到家了,還成了國際笑話。”徹一郎幾乎掩面不敢看,而在他身邊的美幸則是滿臉擔憂的看著大明。
“真是狼狽到了極點,白癡。”被所有人都遺忘的莫非斯暗暗罵了一句。
等雙方都站立在石臺上後,裁判一聲令下宣佈比賽開始。但此時,所有人都一致不看好大明,害的一些下大注押大明贏的人紛紛扼要不已。好賭是人類的天性,尤其像這麽特殊的比賽當然不可能放過。
大明手上拿著一疊卡片,在思考著要讓誰出賽。煉獄是不用說啦,依它的個性一出來這裏人大概都要死光了。至於小雪,大明則是不想讓她參予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因此也不考慮。璐考妮雅在放長假,火角炎獸則是沒有什麽戰鬥力可言,看來能用的只有走刃、烏鴉天狗、夜*和修羅了。雖然還有個深藍,但大明對她的力量瞭解的還不是很透徹,所以也不敢貿然讓她出手。
在大明思考的同時,莫非斯走了過來。他在距離大明身前二十公尺處停下,既沒有招喚出任何妖魔,身上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
“那麽久不見,你居然變成這麽一副蠢樣。真讓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我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莫非斯一副相當失望的口氣,好像跟大明很熟的樣子。
“我們……認識嗎?”大明的腦海裏浮上了問號。而且聽這個莫非斯的聲音,好像是個女的才對,難道是自己那亂七八糟的桃花運又招惹到誰了嗎?
“恐懼那傢夥說的沒錯,你果然什麽都不記得了。”莫非斯歎了口氣。聽到恐懼兩個字,大明腦內某根神經狠狠的抽動了一下,濃烈的不安感頓時湧上心頭。
莫非斯舉起手露出手指,而且手指上散發著青色的煙霧體,然後他用手指在半空中寫了幾個字:“莫非斯三個字應該寫成‘莫、菲、絲’,這樣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那字體在場衆人中只有大明和深藍看的懂,因爲那是荒獸們通用的獸紋。而莫菲絲三個字在獸紋中的意思,代表的就是……“疾病”。
夭壽!大明在心裏哀號著,他的運氣果然不是普通的雖,疫病元素居然挑在這時候找上門來,看自己要拿什麽去對付她。
疫病元素,大明曾經從無那邊聽過她的事,所以知道她到底有多麽恐怖。嚴格說起來,疫病元素的戰鬥力在七元素體中是倒數排名的,以大明平常的實力是很容易就能打贏她,但付出的代價將難以想像。
疫病元素如其名,是瘟疫和疾病的掌控者,所到之處必會有傳染病流傳開來。如果她願意,許多種未知的致命性病毒會隨風、水脈或特殊的感染方式散佈到全世界,有生命的東西會得病、金屬會腐化、山岩會遭侵蝕、江海會遭到污染。
絕的破壞模式是以最強的力量,宛如百萬核彈齊爆的姿態直接橫掃過境。相比起來,疫病的破壞模式雖然緩慢,卻是最扎實的。如果大明真的和疫病打了起來,天曉得她會不會把所有的病毒亂灑一通,大明或許會因爲體質關係會不受病毒影響,但其他人就不敢保證了,搞不好世界末日因此到來也說不定。
“深藍!架起水幕包住石台,快。”一想到疫病元素會傳染疾病的特性,大明第一時間讓深藍張開水幕。雖然不知有沒有用,但多少拖延點時間也好。
看到大明滿臉戒備的神情,莫菲絲仍是不疾不徐的說:“不用這麽慌張,我將身體包覆的很好,所以不會有疾病傳染出來。不過剛才我用來寫字的青煙是一點點感冒病毒,在場的要躺上幾天是免不了。”
“你到底有有什麽目的!?”大明萬萬沒想到疫病元素會找上自己。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打起來的話百分之百沒勝算。
“沒什麽目的。我只是前天晚上恰巧感覺到你的力量失控,所以順便過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而已。可怎也想不到,昔日縱橫天下的絕,居然會落魄成這樣子,可真謂是風水輪流轉啊。”
“你不是來找我打架的?”大明心想,這個元素體怎會那麽好說話?
“別把我和狂怒那滿腦子裏只有戰鬥的呆子相提並論,而且要打贏現在的你很容易,但那並沒有任何意義可言。對我們來說,現在的你……還太嫩了點。”
雖然大明很想反駁,但莫菲絲說的是實話,他也只能無奈的接受。
“你是打敗了狂怒沒錯,但如果你力量夠成熟的話,根本不會搞到今天這樣。狂怒那傢夥的腦袋跟單細胞的草履蟲一樣,凡事只會硬碰硬,會輸也是必然的,打贏這種傢夥我想沒什麽好得意。”
“我又沒得意。”大明嘟著嘴小聲說,他想不通事情怎會變成莫菲絲在對他訓話。
“算了,跟你說那麽多已沒用。狂怒那傢夥被你封印了也好,省的他出來四處搗亂後還要我們幫他收拾爛攤子。”莫菲絲和狂怒關係似乎不怎麽好,對他的死活好像不聞不問的。
“那你們對我有什麽打算?”大明也糊塗了,既然莫菲絲不跟他打,那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算怎樣,朋友?還是敵人?
“沒什麽打算,畢竟時間還沒到。七元素體的存在不是毫沒理由的,時機一到,命運自然會指引我們該走的方向。不過在此之前,嘿嘿嘿……”莫菲絲的笑聲突然變的好陰險,讓大明不自覺的竄起雞皮疙瘩。
“當初你以一敵六打的我們狼狽至極,那時是何等的威風凜凜,可你現在……。我不趁你現在力量衰落的時候討一些回來,我才是傻瓜。”
媽的!這傢夥果然還在記恨。大明暗罵一聲,同時手上緊抓著煉獄的卡片。因爲只有煉獄身上的熾焰能燒化萬物不受疫病影響,其他的荒獸就不能保證了。雖然大明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控制的了煉獄,但這時候他也只有拼了。
“怎了,臉色那麽難看?發生了什麽事。”牧童看到詩函和無痕同時色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再看看被包覆在水幕內的大明,心中頓感不妙。
“裏面那個人……是疫病元素體。”詩函緊張的說。要不是大明在三告誡疫病的恐怖之處,她和無痕早就沖進去水幕裏了。以大明目前的身體狀況要和疫病打,她如論如何也放心不下。
“不會吧!又一個元素體!?”牧童聞言大吃一驚。大明這小子前天才脫離了險境,現在又馬上步入絕境,倒楣也不是倒到這種地步吧。狂怒元素的恐怖尚在心頭,這下又來個名字更討厭的疫病元素,牧童都不知這劫該怎麽過了。
“那麽一起上去出手秒了她。”牧童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展開襲擊,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但詩函搖了搖頭,向他解釋了疫病元素的可怕。
“怎會有這種傢夥,她根本就是單純爲滅世而存在的。”牧童恨恨的說,同時腦中飛快的尋思解決之道。
“她們……是你的老婆吧,想不到你眼光還不錯。”莫菲絲舉手點了點詩函他們所在的方向。因爲她們身體裏有絕的力量,所以莫菲絲感應的到,至於詩函倆臉上的小小僞裝,自然瞞不過莫菲絲這種級數的人。
“如果你敢對她們出手,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看到莫菲絲盯上了詩函她們,大明馬上怒火騰起,原本虛弱的身體也立刻湧出力量,恐怖的氣勢馬上席捲了莫菲絲全身。
“總算有點絕的樣子了,看來她們是‘逆鱗’沒錯。”莫菲絲喃喃自語的念著,她還不把大明的這點威脅放在眼裏。但是,大明已經快陷入暴走狀態了。
“莫、菲、絲。”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4 11:30 AM

第一百章 鬼神降臨

因爲有必須要保護的東西,所以能發揮出更強的力量嗎……
感受到大明身上突然爆發出的力量,莫菲絲感到有些迷惘了。
當初絕就是抱著這種心態,所以他發揮出以往從所未見的絕對威力,一舉打倒了其他六個元素體。只是……到底什麽是需要保護的,我有這種東西嗎……
“你這傢夥,要打就直接沖著我來,別去動她們。”大明沈聲喝著。目前身體的力量已快回復以往的水準,大明有絕對的自信和莫菲絲一拼,但只是怕她將矛頭轉向詩函她們。
“放心吧,我現在還不會對她們出手。”縱然心中有所迷惘,莫菲絲還是維持一貫冷靜深沈的語調。
“同樣的錯誤我們不會再犯第二次,不過狂怒例外啦,它向來不知道何謂記取教訓。上一次我們就是碰觸到絕的‘逆鱗’,結果六個全被打的重傷沈眠,所以說什麽我們再也不會去碰逆鱗。”
說是這樣說,但莫菲絲心下卻另打主意,也許她能好好的利用這兩個女孩。雖然這兩個女孩會讓絕變的更強,但相對的也會變成絕的弱點,就看她怎麽用了。
大明一聽,氣勢頓時弱了三分。他實在不懂這傢夥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倒是有件事,你大概會有興趣。前天感應到你力量的人可不只我,接著還來了兩個天人,說他們是什麽三聖靈的手下,不過他們倆個的態度讓我很不爽,所以我直接把他們宰了練成天屍,這下送給你玩玩吧。”
也不見莫菲絲有任何動作,青黑色的煙霧就自動從她身上散出,如同乾冰的白煙一樣鋪滿她周圍一地。從煙霧裏,兩個人影狀的東西緩緩的爬了上來,有若從地獄闖出的惡鬼般。
因爲大明和莫菲絲聊的太久,而且被淡藍的水幕擋著什麽也聽不到,所以在場的觀衆早已有些不耐。這下看莫菲絲叫出了東西,紛紛鼓噪了起來,但沒多久全場又立刻安靜無聲。
那兩個天人分別爲一男一女,穿著和夢無涯、太昊等極爲相似。男的全身多半腐朽露出白骨,化爲半液態的腐肉還慢慢的滴落在地上。女的雖然維持著姣好的容貌和身體,但那紫黑色的嘴唇和眼影,加上比牛奶還蒼白的臉龐,更令人有股說不出的妖異美感。
“不錯吧,這些日子我看了不少人類的電視電影,給了我不少啓發。人類這物種雖然脆弱,但想像力十分豐富。如果時候真的到了,我會很樂意把他們心中的恐懼化成現實。”
“殺都殺了!何必死後還這樣玩弄他們的屍體。”大明雖然對三聖靈不抱持著任何好感,但是更討厭莫菲絲的這種做法。
“天人這種東西,並不是傷害肉體就會死的,只要靈魂存在,他們就可以無限制的重生。我不過是把他們的靈魂禁錮在身體裏,連同身體一起腐化,要徹底折磨天人,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大明耳朵一陣刺痛,因爲他聽到從屍體內發出的淒涼呐喊,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悲慟。在場觀衆也聽到了這股聲音,雖然深藍的水幕阻消去一半的威力,但那從地獄傳出來的哀嚎仍壓的大多數的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心裏只是想著,這個莫非斯到底是什麽來歷。
幾個來自高野密宗的修行僧甚至開始唱誦起經文來,因爲他們感覺到眼前的東西,是完全不屬於人世間的妖物。
“變態!你這傢夥的作爲比起惡魔還要更令人憎恨。”大明心情越發激動,他內中從未試過這麽去痛恨一個人。
“不不……,人類杜撰出的惡魔只是小兒科而已。我‘們’,才是真正的惡魔。”莫菲絲特別強調“們”這個字,表示大明和他們都是一樣的。
“去死啦!煉獄,把他們全給我燒了。”大明憤怒的擲出手上的卡片。仿佛在回應大明心中的怒火,煉獄的卡片在半空中燃燒起來,而且火勢越來越旺,形成一枚大火球的模樣直撲莫菲絲和兩具天屍。
莫菲絲身形詭異的直直向後滑退數十公尺,而兩具天屍也已不符外貌的迅捷動作分左右跳開,讓火球直接擊中地板打不到人。
火球擊中地板後整個碎散了開來,不過非旦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更加熾烈,火焰也由紅轉白。沒多久,火焰就把附近石板全都融化成岩漿。
“唉呀呀,要玩火球也玩的好一點,少說也得有這種程度才能出來見人。”莫菲絲揄耶的說,並且身前還冒起一枚半人大小的青色火球。接著莫菲絲輕輕一推,青色火球就往大明方向疾射。
但在飛經那片熔岩時,突然從熔岩中冒出一隻燃著的石頭巨手,輕而易舉的就抓住那枚青色火球。接著巨手一握,硬生生的將那枚青色火球握碎,帶著疫病的青色火焰也被白色的熾火所吞食。
慢慢地,煉獄白色的巨大身影自熔岩中騰起。而煉獄身上那驚人的狂霸威勢也隨著擴散全場,還隱約將天屍帶來的恐怖感蓋過。
忽然發生這種狀況,莫菲絲也是頗感意外。她默默的在一旁採取旁觀,讓天屍警戒的在煉獄身旁遊走著。既然這種比賽鬥的是手下的妖魔鬼怪,她就陪大明玩一玩。
本來臺上的兩具天屍已經讓衆人心驚不已,這下再出來一隻聲勢更威的火焰石巨人,大家看的都傻眼了。尤其是日星兩派門下俱在納悶,明月何時得到一隻這麽可怕的式神,不過別說他們不明白,明月門下的弟子也是被嚇的不清。
現在明月的長老們都明白當初徹一郎爲何力排衆議,堅持要讓一個與三家毫無血緣,甚至不是日本人的外人坐上禦主這個位置,果然有他的道理。只要有這只式神在,全天下恐再難逢敵手。
先前不怎麽重視大明的長老們,這下也想辦法開始想辦法要拉攏他了。和三家毫無血緣這不是問題,生下來的孩子有就好了,許多長老都動起了和當初徹一郎一樣的念頭。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徹一郎爲什麽舍的自己的寶貝孫女親自去服侍禦主,不禁扼要自己晚了一步動作。
“叫我出來作什麽?”煉獄的口氣有點不爽。它正忙著組建它的炎魔軍團,忙到團團轉,而大明居然就這麽一聲不吭的叫它出來,害它事情都要重作了。如果大明不給它個交代,煉獄肯定當場發飆。
“打架啦!”大明隨口應了一聲。
說到打架,煉獄眼睛都放光了,忙放聲說:“好啊好啊!來,這次要怎麽打。”
“不是我,是你旁邊那兩個。”大明用手指點了點。
“跟兩個死屍!你有沒有搞錯。”煉獄不屑的說。
這時那男天屍舉起寶劍,縱身往煉獄砍去,煉獄看都不看,隨便揮了一拳回去。不料一聲金石交擊響後,居然是煉獄退了一步,而那男天屍安然無恙的落在地下,立刻採取第二波攻勢。
“不錯嘛。”煉獄被引發了興趣,也開始和認真的和男天屍打了起來。
男天屍的動作和速度已是肉眼難辨,而煉獄居然比他更快。短短一分鐘之內,兩人拳劍交鋒以破萬次,在場大部分的觀衆只有聽見當當當的交擊聲,根本看不見他們的動作。牧童和無痕還跟的上,但詩函就看的頭昏眼花了。
男天人繞著煉獄的周圍遊鬥,但煉獄防守極嚴全無漏洞,偶爾還能發出極爲淩厲的反擊,好險幾次都被男天屍躲過。男天屍手上的寶劍雖非凡鐵,但和煉獄砍久了也是一片通紅,不過他早已是死屍沒了知覺,不然肯定握不住。
莫菲絲看只有一隻天屍不足以取勝,於是讓另一隻女天屍也加入戰局。女天屍張口一聲嚎叫,舞起十幾條彩帶迎上。那彩帶不知何物所織,碰上煉獄的熾火居然不會引燃。
在彩帶的牽制下,煉獄的動作變的有些遲滯,但煉獄實戰經驗何等豐富,還不至於爲此手忙腳亂。反倒是兩具天屍一直圍在煉獄身邊,身體都被烤的有些焦臭了。
看到這樣,莫菲絲只是喃喃念著:“屬性被克,看來也不用打了。”
莫菲絲試驗煉製天屍不過一日,腦中有很多耗時的強化辦法都用不上,頂多也只能讓這兩具天屍發揮出全部的潛力。雖然兩具天屍身上都帶奇毒,但遇上了煉獄這種怪傢夥,卻是連一點用處都沒有。
“就地取材的東西果然沒什麽用處,不過也算有點收穫,下次在改進吧。”莫菲絲話裏完全聽不出一絲失望之意,她很純粹的把這場比賽當成一種實驗。
這時男女天屍各使出絕招。男的手上寶劍光芒四射,劍氣縱衡,在空中劃出個十字往煉獄劈下。女的則是將十幾條彩帶卷成矛槍狀,並挾帶著大量的尖銳寒冰往煉獄爆射。
雖然這兩個天人原本實力就不弱,經過莫菲絲激發後更是大增,但奈何級數還是相差煉獄太多。只見煉獄雙手懷抱在胸,然後猛喝一聲,全身隨即張成“大”字型,一股熱辣的氣勁也跟著爆炸開來。男天屍的劍碎,女天屍的彩帶化爲灰燼,然後瞬間兩具天屍就被煉獄張手握住,在掙扎中被燒的灰都不剩,連同那已腐化的靈魂一起……
煉獄這一氣爆,連深藍的水幕也承受不住,水幕就像氣球被灌爆一樣破裂掉,被高溫直接化成水蒸汽。也多虧了深藍的水幕緩衝,在場衆人免去被烤成乾屍的命運,但也熱昏的一大片。
沒有了水幕的遮掩,煉獄手握兩具天屍高舉狂吼的暴戾模樣,深深的衝擊衆人的心理,那是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絕,那我們下次見吧。”莫菲絲淡淡說完,身影直接消失在場上。
“煉獄!你也給我回來。”大明對煉獄一招手,趕緊趁它還沒惹出更大的麻煩前把它收回來。煉獄不甘心的一吼,身體就像快熄滅的火堆一樣,慢慢的消失在半空中,剩下一張卡片飛回大明身邊,大明左手一夾,然後喘了好大一口氣,幸好沒出什麽大亂子。
“勝者。明月,禦堂三郎。”這場比賽勝負已分,裁判們也立即做下宣判。只是因爲賽程太過於驚心動魄,觀衆們誰也歡呼不出來。
“深藍,你能把臺上留下的穢物都給淨化掉嗎。”大明還是擔心莫菲絲會留下“禮物”給他,讓深藍這麽做還是比較保險一點。
深藍點了點頭,然後右手指向天際。只見天上明明萬里無雲,卻落下了絲絲小雨,地上煉獄所留下的熔岩,也因這場雨冷卻下來,發出了陣陣的白霧。
大明就在小雨中,坐在輪椅上慢慢的被深藍推回去。直到大明的身影消失後,群衆中才爆起歡呼聲。
因爲開幕戰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接下來的對戰反而顯的不怎麽精采。
牧童的對手是個陰陽師,使役著一種叫做朧車的妖魔。話說日本平安時代有個貴族喜歡以牛車殺人爲樂,但某日牛車撞上大樹碎裂,貴族也慘死在其中,車輪因染了太多血而變成妖魔,就是後來的朧車。
朧車外觀是一雙大木車輪,還纏繞著青綠色的火焰,移動速度不但快,而且衝擊的力道也不可小覰。但可惜,它遇上了阿呆。
牧童連出手都不必,阿呆三兩下就把朧車踩在腳下當獨輪車玩,任憑那陰陽師法術施盡也是無力回天,只好忿忿然的認輸。
無痕和牟迦玀的對手則是一隻河童,在一人一獸面前大玩水系術法。雖然不知道爲什麽會選河童參賽,但在無痕和牟迦玀面前玩水,無異是自找死路。當無痕解決河童下來時,它主人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詩函和侍劍就比較特別,她們遇上了隱星的一個少女,姓是役小角。
“役小角……”大明把這名字默念了幾次,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一樣。大明發悶的同時,也不知是何緣故,他身邊的女孩子好像變多了點,原本看熟的隨行人員這下全都換成女的。
只是這些女孩卻有意無意的排擠開無痕,不讓她坐在大明身邊。無痕性子好可以不計較,但大明臉可沈了下來,嚇退了一干女子後才得以清靜。
“她們在搞什麽鬼啊……”大明也沒想那麽多,繼續專注於詩函的比賽。大明當然不會知道,這些都是明月長老們搞出來的把戲。
“你的實力不錯喔。”詩函微微一笑,她和侍劍都能感覺到這少女身上蘊藏著很大的靈氣。
正牌隱星的宗主的力量,在對方眼裏僅僅是不錯而已嘛……少女暗自苦笑著。
原本她在深山中專心閉關修行,讓伊達代理她的位置出席大會。但這次武鬥會的結果關係重大,她馬上從山裏被長老們請了出來,清晨時分才抵達島上。但看過開幕戰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了,因爲島上沒有任何式神打的贏那只火焰怪物,包括自己在內。
打不過明月禦主她也認了,可眼前的女孩對自己的評價卻讓少女有點不能接受。這一戰,少女說什麽也不想輸。少女雙手各捏印成不同的法訣,身上靈力也跟著劇增,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跑出來一樣。
“我叫役小角靜,別人叫我靜子。我希望你能記住這個名字,看看這場比賽完後,你對我的評價是不是僅只有‘不錯’的地步。”
“要開始嘍,侍劍姊。”詩函深吸了一口氣後在心裏默念著,同時眼睛看向少女身後的觀衆席上,那裏正坐著伊達,還有她的父親。
“我老爸正看著呢,當女兒的可不能給他丟臉。”詩函握緊手上鑲有絕眼珠的法杖,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專注嚴肅。她是不知道伊達有沒有將她的事說給林父知曉,但那不重要,因爲她父親現在正在看著。
伊達心裏也是很掙扎,他本來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將詩函的事說出來,而且也萬萬想不到詩函會代表明月出賽,還跟隱星真正的宗主杠上,這可真的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替哪一邊加油了。
林父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次純粹是受隱星之邀來觀看而已。他笑著對伊達說:“世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這次我本想帶我女兒來開開眼界的,可那ㄚ頭不知跑哪去了,四處都找不到人。”
“您女兒就在臺上啊。”伊達是很想這麽跟林父說,但他不敢,誰曉得林父知道後會有什麽反應。
“役小角、役小角……。啊,我想到了。”大明雙手一拍,頓然大悟。那不是他在漫畫裏看過的名字嘛,主角是會使役前鬼和後鬼的少女,難不成……
大明才剛想到,臺上的靜子身旁以聚集了大量由靈氣化成的白霧。從白霧中,有兩條人影劃破煙霧而出。那是一高一矮的兩條人影,高的人影大喝一句後,就把整個白霧都給驅散掉了。
“鬼神前鬼,在此現臨。”
雖然和大明在漫畫裏看到的形象不同,但眼前的前鬼看起來更顯的霸氣十足。矮的那名後鬼則偏向冷靜沈著,氣質和前鬼完全相反。
“真的跑出來啦……”大明看的有點呆住了。畢竟看到漫畫人物突然跑出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實上,役小角本來就是奈良時代有名的山嶽咒術師,使役前鬼和後鬼兩隻鬼神作爲護法。
“我的護法式神已經出來了,你的呢?”面對靜子的質問,詩函只是指了指她肩膀上三頭身的侍劍。侍劍也一個翻身躍起,落到了詩函身前。
“ㄚ頭,你不是要本大爺和這種布偶娃娃打吧。”前鬼顯的相當不悅。想他不知降服了多少妖魔鬼怪,打倒了多少強大的敵人,現在居然要他和一個布娃娃打,這像話嘛。
侍劍的回應很簡單。只是輕輕地揮了一下手上只有鉛筆長短的迷你長劍,但所發出的凜烈劍氣卻在堅硬的石版上留下了一條鴻溝,而且剛好擦過前鬼的腳邊,是很明顯的挑釁動作。
“小東西,你會後悔的。”前鬼也被挑了火氣,一個箭步往侍劍沖去。
“前鬼,別那麽衝動。”靜子想阻止,但也已來不及了。後鬼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金鋼角!”前鬼一喊,從右手拳頭上立刻竄出一條寶紅色的尖銳圓錐。前鬼一拳往侍劍所在的方向插去,金鋼角很容易的就插入堅印的石版裏,就像插豆腐一樣。但是這一擊威力雖猛,但並沒有擊中侍劍。
“那小東西到哪去了。”前鬼擊了個空後,發現那小東西的身影居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左右都看不到人。
“我在上面。”
前鬼忽然聽到頭頂上有個女子聲音傳來,接著頭頂略感微痛,急忙擡頭一看。侍劍借力一蹬,在半空中一個後翻後直接揮出三道劍氣。
前鬼直接吃了一劍,後兩劍被趕上的後鬼張開結界給擋下。因爲只是比賽,侍劍並沒有下重手,前鬼只是被劍氣打的趴下,身體陷在石版裏而已,一點傷也沒受到。
後鬼一把拉起前鬼說:“別太衝動。”前鬼負責攻擊,後鬼負責防禦和輔助,兩人在一起時會發揮出絕大的威力。
“這小東西根本是在耍著我玩,她的力量可遠不止于此,連她那外表也是假像,簡直太瞧不起人了。”前鬼恨恨的說。
“那先把她逼出原型再說。”
“正有此意。”前鬼雙手逼出金鋼角,往侍劍的方向抄去。前鬼的特性是遇強則強,先前是太大意了點。
侍劍也以手上一柄長劍迎上,雙方纏鬥在一起打的是旗鼓相當,好不熱鬧。原本對開幕戰之後比賽有些失望的觀衆們,也開始對這場比賽産生興趣了。侍劍那可愛的外表原本就引人注目,而且那小小的身體裏居然還擁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就更加讓人好奇了。
“小東西,變回你的真面目跟我打吧。你這樣子,大爺我打的悶啊。”
“要我變回來行啊,就看你有多少實力了。至少,也得要能碰到我的衣角在說。”
“這可是你說的。”前鬼金鋼角一掃逼退侍劍。後鬼等著機會很久了,一看侍劍出現空隙,雙手立刻祭起五芒咒縛。霎時侍劍周圍出現五芒星的圖案,將位於中心的她定的死死的,而以侍劍之能居然一時間還無法掙脫。
前鬼把握住機會,正想竄前補上一擊時,卻發現自己身體也變的動不了。原來詩函見情況不對,讓風化爲鎖鏈捆緊了前鬼。
眼看那小東西就快掙脫出後鬼的五芒咒縛,前鬼的金鋼角突然燒起了火焰,然後脫離前鬼的拳頭往侍劍射去,這是前鬼的絕技之一“金鋼角?紅蓮斬”。
侍劍雖然及時躲過,但裙擺附近還是被燒焦了一角,氣的一張小嘴嘟的老半天高。
“嘿嘿──,這下子你就乖乖的現出原形吧。當然,你想說話不算話也行,本大爺不會跟你這種小娃娃計較。”前鬼說話可得意了。
不過在台下觀看的大明知道有人要倒楣了。侍劍和詩函這對大小惡魔二人組連他都不敢惹,前鬼居然好死不死的去動侍劍,大明開始爲他默哀了。
“你等下可別哭喔……”侍劍搖身一變,幻化回自己原本的樣子。
全場安靜無聲。
第一次安靜,是懼於天屍的恐怖。第二次安靜,是畏於煉獄的威勢。第三次安靜,則是驚於侍劍的美麗。
在場不分男女,全被侍劍的美麗所深深吸引住,看的是目不轉睛。那白衣勝雪,絕美的天姿容顔,不屬凡塵的高雅氣質,相信世上沒有一個畫家能用畫筆將這份美感表達出來。
“那個瘋狂大姊真的那麽有魅力嗎?”大明看到這景象,不禁轉頭問問身邊的無痕。還是自己平常看太多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長的不錯嘛,不過打架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就算美女也沒打折扣。勸你那美美的臉蛋還沒受傷前,還是趕緊下臺認輸吧。”前鬼雖然微微驚豔了一下,但很快又回復正常。
“我說過,最後哭的人會是你。”侍劍豎起長劍靜靜地說。變回原形後,侍劍的長劍也變回一般的大小,散發著凜冽的寒光。
劍光一閃,侍劍這次採取了主動攻擊,前鬼揮起金鋼角格擋,不料卻揮了個空,手臂上還多出了條傷痕。接著無數劍芒爆起,將前鬼完全吞食其中。
後鬼正想過去幫忙,但一計落雷砸在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詩函舉起法杖指著後鬼,挑明瞭你的對手是我。接下來後鬼別想說幫助前鬼,連他自己都有點自身難保,雖然詩函的攻擊不外乎落雷、火球、風刃等威力小的法術,但是那連續綿密而不絕的攻擊,連善於防禦的後鬼也受不了。
“真可怕,單憑凡人之軀就能與鬼神抗衡嗎?”靜子開始流汗了。雖然她本身也有修行術法,但和眼前女孩的程度差上太多了,難怪在對方眼裏,自己的實力僅是個“不錯”的地步。
靜子移動腳步,雙手結印發了一發火球襲向詩函左側。詩函爲了擋下這顆火球,不得已的停止了對後鬼的攻勢,讓他有機會沖向前鬼那裏。
此時前鬼全身以是傷痕累累,全憑著骨子裏那股不屈的鬥志堅持著。侍劍發覺背後有人攻來,很自然的回身一劍迎去,這劍揮舞的時機完全恰到好處,後鬼就像自己把脖子靠到劍鋒上去一樣。這突然而來的一劍可真的讓後鬼嚇一大跳,後鬼急忙停住身子往後一躺,才避過了斷首之禍。侍劍並不趁勝追擊,反而飄逸的連退數步仗劍立於場上,隨後周圍爆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侍劍的路子劍走輕靈,與其說她在攻擊,倒不如說她像是在跳劍舞。就像難得一見的藝術表演一樣,讓台下的觀衆看的是如癡如醉。
“這女的不是普通的厲害。”前鬼在侍劍的攻擊下居然全無反擊之力,心中雖然憤恨,但也是無可奈何。靜子和後鬼早已帶著前鬼後退,重新尋思對策。
“ㄚ頭,幫我解封吧,憑我目前的力量是絕無勝算的。”前鬼所謂的解封,是指集合後鬼和靜子全身之力讓他進化成超鬼神,藉此大幅提升力量。但這樣做會耗去後鬼和靜子的所有靈力,而且變身的時間也有限,是賭命的最後絕招。
靜子再三思良後,終於同意讓前鬼使用這個辦法,但這時對方卻傳來一句。
“我、棄、權。”
*******************
待續...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5 10:33 AM

continue...

第一百零一章 穿帮
我弃权三个字像晨钟一样狠狠的敲进静子三人的心坎里,前鬼甚至愤怒的冲上前的对侍剑吼着:“你这算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我不爽被人当猴子观赏着,所以不想打了。不过这剑,是临时别时送你的。”侍剑说完后随手将手上的长剑抛上天去。长剑在空中泛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就好像太阳一样,然后往前鬼的所在落下。

在前鬼眼中,他只看到一颗明亮的彗星正向他地落,他的身体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大压迫感。虽然直觉告诉他要立刻闪躲,但前鬼一点也不想逃避,他举起双手怒吼着想要挡下这颗彗星,直到全身都被彗星的光芒所吞没。

但前鬼预期中的恐怖破坏力并没有发生,除了插在前鬼身前地上那把明晃晃的长剑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愕然的前鬼最后还是掉下悔恨的眼泪。

“抱歉,我家大姊性子就是这样,好像做的太过火了点。”诗函一脸歉然的对静子说。既然侍剑说不想打了,诗函也没什么好坚持的,只是没想到侍剑居然会用这招来整人家。

“对了,我改一下前言,你的实力……很不错喔。”诗函笑着摸了摸静子的脸颊,然后转身和侍剑下台去。

从“不错”升级成“很不错”吗………。

明明好像被羞辱了,但是静子却一点也气不起来,因为程度实在是差太远。她只是摸着脸颊,淡淡的笑了。不过这时静子才想到,她忘了问对方叫什么名字,但这时诗函以去远了。

台下的观众看诗函这一组明明占尽上风,却突然莫名奇妙的弃权了,不由得感到一头雾水。尤其想到再也看不到那位白衣女子,心中更是一片愁帐。

“啊!大姐好诈,人家打的那么辛苦,你却两三下就弃权。”无痕不甘心地拉着诗函的手臂叫着。

“你这女恶魔,居然真的让人家哭了。”侍剑一回来后,大明就开始数落她。

“接下来换你想哭嘛?”侍剑将拳头握的啵啵响,吓的大明赶紧转移话题。侍剑只需在诗函耳边挑拨几句,倒楣的一定是大明,这种事他遇过太多次了。

看到这样,诗函和无痕都噗一声笑了出来。

明月对诗函弃权一事虽然颇有微言,但是诗函是大明的人,不在明月的体制管辖内。而且以大明在明月里的地位,也没人敢去对诗函说些什么,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晴川、伊达他们也都是以压倒性的姿态赢得比赛,晋级下一轮。由于今年日月星三宗精锐尽出,赛程都打的十分激烈,几乎都在瞬间就分出胜负,因此三十二场比赛,在傍晚还不到就完全结束。

但是从隔天起,大明反而变的无所事事,因为他每一场的对手都是自动弃权,谁叫炼狱的恐怖已深植每个人的心中,根本没人敢跟他打,害的大明整天大喊无聊。最后还是侍剑听烦了,让诗函拖着大明回房间里去凌虐,耳根这才清静了下来。就这样,大明在被诗函的关爱日子中,进到了前四强。

牧童虽然一路赢下,但在四强争夺赛里和大明碰上,所以自动弃权。至于无痕则是碰上了晴川,在大明的意思下同样也是弃权认输。

但是终究有人不怕死。在准决赛中,大明遇上了伊达。

虽然伊达知道大明的式神相当可怕,但如论如何他都想和大明打上一场,因为大明的存在夺走了他的人生,这份仇恨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忘怀。另一方面,他真的很想知道,诗函看上的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你夺走了我一生的信念。”伊达对大明根本不抱持任何好感,说话也冷冰冰不带丝毫情感,甚至,有些憎恨。

大明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说:“她自己并没有这意思去玩弄任何人的命运。如果要怪,怪造化弄人吧。”

自从遇上伊达后,诗函就对他的来历产生了疑问,最后还打电话回去问琉璃俩。琉璃姐妹在不堪诗函逼问下,终于说出了前因后果。她们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消失的诗函会突然跑到式神大会去,甚至还遇上了伊达。因为如此,所以大明大概也了解诗函和伊达之间的因缘。

“但如果不是你的出现,这一切根本不会改变,这点你无法否认吧。”伊达渐露狂态,以往谈笑风生的开朗样以不复见。隐星的人都很纳闷那个以好好先生著称的伊达,怎会变成这样。

“我是无法否认,但是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能知道。如果没有我出现,诗函也许已经死在绑匪的手里,那时候的你又在哪里。你的存在诗函根本从头到尾一点都不知情,那你又是凭什么站在这里指责对错。”

“我是没这个资格去说谁对谁错,但是你夺走了我要守护一生的珍宝,就用你的实力来说服我吧。”伊达将衣袖中滑出的两柄短刀交击成X字形,双刀鬼武者的身影也慢慢浮现在他的身后。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可怜。”大明左手夹着一张卡片,对外平举着。他对伊达并感不到任何愤恨,有的只是可怜。因为从小的教育环境,让他完全丧失了自我。

“我可还没落魄到需要人可怜的地步。”伊达一边说一边操纵着鬼武者要提刀往大明砍去。愤怒归愤怒,但伊达可还没失去理智,他知道如果让那只火焰石巨人出来的话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他想采取快攻先扰乱大明的步调。

但鬼武者并没有如伊达预期中的出手,反而还畏畏缩缩的蹲在原地,连刀也不敢拿,任凭伊达如何变换法诀操控,鬼武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伊达记得在第一次鬼武者攻击大明之后,就曾经出现过这种反应,但是在后来的比赛里,鬼武者并没有再出现任何异状,所以伊达一直认为那只是突然失常而已,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那绝不是巧合。

“混帐,这像什么话,还不给我站起来。”大明怒喝一声。

原本伊达还搞不清楚他是在骂谁。可这时鬼武者突然站的笔直,双刀也拿的稳稳的,那雄纠纠气扬扬的模样,就像在有长官来巡查时的士兵一样,让伊达看的是哑口无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修罗,去把这家伙的筋骨好好给我调整调整一下。”大明并没有叫出众所瞩目的炼狱,反而让修罗出战。毕竟那家伙危险过头了,而且眼前的对手级数也没那么高。

修罗拔出村正一步步上前,而鬼武者也举起双刀迎上。石头盔甲对上金属盔甲,给在场所有人一种战场上两军交锋时的肃杀之气。

伊达现在虽然能操控鬼武者了,但感觉上却是和以往完全不同。该怎么说,鬼武者的意识就好像慢慢地活跃起来一样,有点开始不受伊达的控制。

修罗大步加速,村正以四十五度角斜斩而下。鬼武者一刀格挡,另一刀回敬给修罗。但修罗变招迅速,村正以竖直在身体前挡了下来。

如果是彻一郎驾驭修罗来和鬼武者打,双方的力量或许在伯仲之间。可修罗被大明收回后,自身原本的力量就已经开始苏醒,加上在炼妖塔锻炼的日子,这实力上的差距已远非鬼武者所能比拟。不过大明的意思是让修罗引导鬼武者的觉醒,而不是生死相搏,不然修罗会在第一刀就将鬼武者的头斩下。

鬼武者刀走刚猛,修罗诡异刁钻,双方看起来虽然是打的激烈无比,但大明知道其中并没有什么凶险。倒是伊达越来越心惊,鬼武者已经快脱离他的掌控了。

“你做了什么!?”伊达沉着脸问。

“没有什么,只是让它醒过来而已。”大明摊了摊手。

“醒!?”伊达不明所以。

鬼武者出刀的速度越来越快,挥刀间的风雷之声也越来越响。最后鬼武者将双刀刀柄一并,成了把双头刀,接着把它当成回力镖投掷了出去。双头刀转成了一个圈圈,而且还夹杂大量的蓝色电流,声势惊人的往修罗飞去。这一击连修罗也不敢轻易挡下,急忙侧身一闪。

双头刀飞了一圈后又飞回鬼武者手上。鬼武者接刀后回身一转,把双头刀拆回双刀的模样,并藉着回转之力把刀上剩余的电气再次斩出,又是一发特大号的月牙刀气。修罗在村正上聚起闇气,然后直接高举斩下,直接将月牙刀气击碎。

“好家伙!初觉醒就有这种威力,看来层级应该比修罗高才对。”大明摸着下巴说。伊达和隐星的人也是震惊不已,他们从来不知道鬼武者居然隐藏着这种威力。

这时大明往伊达的方向走去,就要走进修罗和鬼武者激斗的范围时,两只荒兽同时收刀罢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而大明就站在它们之中。这景象让在场的观众纷纷议论不已,尤其是隐星的人。

大明拍了拍鬼武者的身体对伊达说:“你现在,对我的实力还有怀疑吗?”

“………没了。”一生的信念被对方夺走,引以为傲的式神也被对方轻易破去,伊达的人生可说是彻底的变成一无所有。这一刻,他甚至连泪水也流不出来。

“你杀了我吧,我已经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伊达跪下来沮丧的说。就算大明不杀他,他也会找地方自行了断。

“人生的意义是要靠自己去找寻的,而不是等着人家给予。”大明也跟着蹲了下来。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伊达有任何义务,但如果就这样放任他去死,会让诗函的心底蒙上层阴影。

“自己去……找寻。”伊达迷惘的唸了几次,随即又对大明说:“那对你而言,你的人生意义又是什么。”

大明转头看着诗函,笑了笑说:“让她幸福。”

“拜讬你!不管做什么都好,请我让跟着大小姐吧。不管当管家、当仆人、当司机,我都愿意。”伊达看了诗函一会后突然拜倒在地喊着,让大明有点手足无措。

大明看到这也不禁佩服隐星的教育方式,居然能教出这么死忠的人才,看样子诗函如果叫伊达自杀的话,想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是这样的人跟在诗函身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大明想了一会,终于做下的决定。

“你的学历大概怎样?”

“啊?”伊达没想到大明突然会问这个,但还是很快的回答说:“我学的都是和商业有关,两个博士学位、五个硕士………”

“够了够了!”大明赶忙阻止伊达说下去,免的越听越自卑。看样子,他不用功不行了。

接着大明在伊达耳朵旁说了些什么,只见伊达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然后荣光焕发的下了台去到最后,大明仍是没把鬼武者收回来,因为突如其来的预感,让他觉得这步棋以后一定会有它的用处。

在伊达认输的情况下,大明进入了最后的决赛。

“你刚跟伊达说了些什么?他样子怎么怪怪的。”大明一下台就被诗函拉着手问。因为伊达下台时比上台前还要有精神,让人看的是莫名奇妙,他不是输了吗?

“没什么啦。你不是说你公司那很缺人手,我一时间还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我帮你敲了个免费劳工。如果他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厉害,你以后就能轻松很多。”

“你就放心把他放在我身边?”诗函瞪大了眼睛。

“呃……我想没什么问题才对。毕竟他不是把你当女人,而是当成观音神像那类来拜……”大明话还没说完就被诗函掐住脖子,拖回房间凌虐去了。

四强的另外两个,则是晴川和静子之战。虽然静子没有正式表明身分,但这场可是名副其实的宗主之战,素质之高与激烈的程度,自然是不在话下。

静子一样使用前鬼和后鬼,而晴川一改前几场所惯用的式神,以天之丛云迎战。虽然静子大概也猜到晴川会这么做,但是天之丛云的威力比她预期中的还要强大,交锋几回后静子立刻让前鬼进化成超鬼神,并且装备上前鬼的最强武器,“黄金斧”。黄金斧相传为神龙化身成的武器,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二次解封后的前鬼力量暴增,且在黄金斧的帮助下,逐渐压下了天之丛云的攻势。但这时天之丛云里化出一匹好像小马的动物,顶生独角、长鬃长尾,脚踩五色祥云奔走于周遭,并能引九天落雷攻击。牠就是天丛云之灵,原为天帝座下骐麟的叡麟。

神兽大战超鬼神,气势堪称风云起,山河动。只是叡麟灵识初醒,能作战的时间有限,这点跟前鬼化为超鬼神后是一样的。

在最后一击中,天之丛云和叡麟头顶上的独角化为一起,并结合九天落雷往前鬼冲去。另一方面,前鬼使出了究极奥义,“黄金斧.极霸斩”。

只是前鬼与侍剑一战的失败,终究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阴影,以致让极霸斩露出了个破绽,最后败于叡麟剑上。因此大明决赛的对手,确认是晴川无误。

“要输呢?还是要赢?”站在晴川面前,大明有点拿不定主意。

想了一想之后,大明还是决定放水输掉。反正彻一郎那老爷爷对于日月结盟一事显的相当高兴,看来是没问题才对。既然如此,大明有没有赢这一场,意义上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以耀日目前的状态,大明就不信那只老狐狸不会趁机占点便宜,不过他也放话给彻一郎了,要占便宜是可以,只是别做的太过火,不然小心他跳槽到耀日那去。

所以大明想,倒不如把这胜利送给晴川,振振耀日的声威也好。毕竟他这个明月御主想翘头很久,拿下胜利对他而言也没个屁用。

只是在大明发呆的同时,晴川招出天之丛云在手,静静地朝大明走过去。然而就在大明发现晴川的意图并要加以阻止时,已经晚了。因为晴川给他下了个定身咒,虽然时效只有短短几秒,但对晴川而言,够用了。

晴川捧着天之丛云让它虚浮于在大明身前,然后自己盈盈下跪一拜,额头紧贴于地。这动作和前几天她在深蓝背上所做的完全相同,但这次是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而这动作代表着着什么意思,那是在清楚不过了,现场的观众简直炸翻了锅。

“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嘛。”

“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代表耀日全体,向您宣示忠诚。”晴川仍是伏低着身体一动也不动。她知道,大明此刻的火气一定很大,但晴川并不后悔,因为大明的存在绝对有这个价值,这点她已经从叡麟身上得到了验证。

“我……我不管了啦!随你们想怎样去玩。”大明握住天之丛云向外一挥,剑身上随即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白光,像似宣告他才是天之丛云真正的主人。

大明刚想从明月脱身,没想到晴川却挖了个更大的坑等他跳下去。他现在简直气到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众人早已是议论纷纷,不过耀日的人马看来倒是颇为镇静,可能预先就知道晴川会这么做吧,想必有异议的份子已经被她先处里掉了,耀日才能这么平静。但话说回来,耀日本家就剩晴川一个人在撑着,的确是她想怎么玩都行。但谁也没想到她会玩的这么过火,屹立数百年的耀日,居然在她手上向人低头。

“日月合并,隐星在日本的历史也到了尽头了吧。”静子幽幽的唸着。发生这种事,最不平静的就是隐星这边了。毕竟日月一旦合并,哪有不吞了隐星的道理。

“这还不一定。”伊达走到静子身边附耳了几句。

“你确定!?”静子听完后讶异的问。不过想想也是多余,伊达本身就是个不会开玩笑的人,尤其在这种时候。

“如果真的照你这么说,那人与我们也是渊源颇深的。”静子低头寻思着。她刚听的很清楚,晴川说的是“您”而不是“明月”,加上天之丛云的异常反应看来,问题都出在那个叫御堂三郎的人身上。

“希望长老们能理解我的做法。”静子似乎下定了决心,跃上石台后往大明他们那走去。

“现在你可以起来了吧?反正都已经闹到众所皆知了。”大明没好气的说。后来晴川虽起了身,但依然仍跪坐在地上。

这时静子走了过来,衣裙一摆后也跟着跪下,看的所有人又再度安静了。

现在是开进香团嘛?大家都来参拜好玩的啊。大明有点抓狂的说:“这位大姊,你现在又是在跪什么意思的,求神祈愿啊,是要求婚姻还事业,或是求早生贵子。”

“不!因为您是林小姐的夫婿,所以您的地位就如同隐星的主人一样。林先生早年对我隐星一族曾有大恩,可说是拯救了我们全部族人免于灭亡。自从那次起,宗主及众长老、族人们就已发誓愿世代效忠于林家。林小姐是独生女,所以这一跪,事实上并不为过。”静子说的声音并不大,只有大明和晴川听的到,因为这件事还是个秘密。

“不会吧!还有这种事?”大明听完后当场傻眼。林家和隐星居然会牵扯这么深,而诗函的老爸老妈居然瞒着没说。如此一来,为何隐星会替诗函训练出琉璃、伊达这种人才,就解释的过去了。

看到静子的动作,隐星的长老们当场都闹了起来。但经过伊达说了几句话后,又全都安静了下来。

“都起来吧。”大明一时间也拿捏不定主意,这是得和诗函好好商量看怎么做。搞了半天,日月星三宗全和他们夫妇扯到了一起。

台下的观众看的也是很莫名奇妙,怎么打着打着,三宗好像就要搞合并了。

“发生了什么事?”诗函的父亲也是一头雾水。虽然他懂得不多,但也看的出事情很不寻常。

“我带您去见一个人,也许你就能明白了。”伊达想事情到这地步,也是时候该坦明了。诗函和她丈夫的存在必须让长老们都认可,这样大家才没有异议,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诗函的父亲去证明他们的身分。

大会至此,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剩下的就是三宗内部的问题。来访的宾客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没得到解答,但三宗之间的关系将会产生重大改变,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搞到最后,那小子的位置反而越坐越大。该说天命不可违呢?还是说他真的很赛?”牧童知道大明原本这次大会后就要抽腿走人,可是现在……难喔。

“怎么样都好,重点是终于能回家了。”诗函等人现在就是回居住的小木屋去打包行李,等大明回来后一口气传送回家,多么省事简便。

“大小姐!”

走到半路,诗函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叫着。只是不用回头,诗函也知道是伊达那家伙,除了他之外,这岛上没有人会这么叫她。

不过对于伊达,诗函心里还是有些反感。就因为他的关系,才让大明引发力量失控的危险,到最后大明虽然平安无事,但诗函就是不能释怀。

“我警告过你,别在岛上叫我………”诗函很不客气的转过头说。可看到伊达背后那个人时,诗函立刻变的哑口无言。

“爸……”诗函下意识的开口,但立刻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闭上嘴吧。

林父听伊达叫眼前的陌生女孩大小姐时,心里就已经很纳闷了。更离谱的是那女孩居然还开口叫自己爸爸,这就更奇怪了。林父再三想想,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私生女流落在外,那这女孩是………

虽然诗函脸部有伪装过,可身高体态声音一点都没变,要是一般正常的父母,现在应该已经认出来了。但林父长年在外四处奔走,根本没多少时间和诗函相处,因此才会认不出来,要怪只能怪他这父亲当的太失职了。

“大小姐,事到如今非请你和姑爷表明身份了。长老那我已经压不下去,只有请你们表明身分,证明是林家的人之后,这场风波才得以平息。”

林父想了想。既是他女儿,而且又有老公的,也只有一个啊………。想到这,林父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诗函瞪了伊达一眼,意思是你给我记住,这才说:“回屋子里再说吧。”

回到小木屋里后,几个人就坐在客厅当中。则诗函就在自己父亲面前,伸手揭去脸上的伪装。

“诗…诗函…”林父手一直指着诗函抖个不停。要不是身体平日还保养的蛮好的,恐怕这时应该已经中风了。最后还是牧童看不过去,从他背后输入一道真气助他平复心境。

“真的是你!”林父脑中都乱成了一团,久久理不出头路。

“嗯。”诗函的表现倒也冷淡,仅仅是嗯了一声。无痕和牧童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也只有乖乖的在一旁观看。

这时大门突然冲进来了一个人,随即又碰的一声把门关上,并且用身体把门挡住。

“老婆!快点准备烙跑,后面一堆人在追我,都快被烦死了。”进来的自然是大明,他后面还追着日月星三宗的长老们,和晴川、静子等一群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声势相当浩大。

只是当大明看见林父时,也犯了跟诗函一样的错误,脱口而出说:“啊。岳父,你也在……”

看到大明忽然乖觉的闭上嘴吧,诗函依旧是淡淡的说:“别装了啦,都穿帮了。”

“你是阿明!?”林父这次把手指向了大明,不过大明现在也只有直直傻笑。天啊!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办。

“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父双手捂着头坐下,他现在头好痛。

“你讲啦。”诗函推着大明。在她父亲面前,诗函的个性就会变的有点扭捏,一点也没有平常的爽朗。

发生的事情太多,大明也不知从哪说起,而且也有很多事也不能乱说,例如自己娶了两个老婆这件事。大明真不知道,林父知道时自己会是怎么死的……

最后,大明只好用他的逻辑观念,用最简便的方法来解释。

“呃……简单的来说,就是我和诗函遇上了奇迹,然后就变成超人了。故事模式大致上是这样啦,但说起来话就长了。”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5 10:42 AM

第一百零二章 新年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年头窗外熟悉的景色,大明叹了口气说。

他现在坐在一辆非常拥挤的公车上,准备回老家过年。

诗函因为秘密曝露的关系,被她老爸拎回国外过年去了。虽美名为过年,实为关禁闭逼供吧!林父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了解女儿一番。

至于无痕,也和牧童回昆仑过节去了,过完年后才会回来。

家进而又住着老孝一家子和两个陌生的女孩,大明待的不习惯,所以也只有乖乖的回老家去。

另外还有日月星三宗的事,当时诗函表明身分时,隐星的那些长老全都安静了焉,基于还雀跃的欢呼着。

最后大明莫名其妙被推成三宗共主,不过大明才不管那么多。

虽然有人提议要让三宗合并,但大明的做法是让三宗维持现状,然后指派徹一郎、晴川、静子作为他的代表,不管发生什么事找他们就对了。至于耀日拿出来的那份地盘,则由三宗统一管理。

安排好这些后,大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管怎么说,三宗的事也算是解决了。

在这次的事件,受益最大的应该就是晴川吧!

现在三宗共侍一主,只要有大明在,月星说什么也不能去动耀日,相对的还得要保护它。这样一来,耀日就能在最安全的环境下进行休养和革新。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晴川那一跪,也是早就算计好的吧!

他和晴川之间有暧昧,也有可能是晴川特意让人散播的谣言,加上大明又没有去澄清,现在三宗里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她了,因为她是大明的“女人”……

大明摇了摇头不去多想,越想心情只会越坏而已,他向来最讨厌玩弄阴谋手段。三宗以后的事,他也不会去理就是了。

最后……就是美幸了。自从那一夜后,到大明离开岛上为止,就再也没见过她一面,所以大明到最后也是不知美幸怎么想的。

“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吧……”大明喃喃自语着。

以三宗在政治、军事、经济上的影响力,大明现在的地位堪称是日本的实质统治者。只是他本人并无任何自觉,依旧坐在公车上和人人挤人。

今天已经是除夕了,所以返家回乡的人潮特别多。就算是在早上九点多,大明也排了一个多小时才坐到车。不过有坐到就该偷笑了,越晚人潮只会越多。

过年要做些什么呢?大明回想起他去年好像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前年也是、大前年也是……

大明这时才忽然发觉,他好像每年都过的一样……

好!大明做下了决定,今年就……继续睡觉和发呆……

并不是大明特别懒散,他只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而已。

他和诗函在小岛上遇到绝的时间是去年的四月,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在接连不断的大小战斗中,大明的力量也越来发越强,甚至增强到身体负荷不了的地步。

照无的说法,在一般的情况下,至少要花上好几十年才能达到大明目前的水准,但是异常密集的战斗,让大明的力量在短短几个月内就爆发性的攀升。这样一来,肉体的强韧无法跟随力量成长,弊病也就出现了。

大明真的觉得他的身体好累,而且这种疲累不是休息一两天就能消除的。

只是一进家门,大明就很不幸的被他老妈给逮到。除了耳朵要接受不停的唠叨炮轰之外,手“对了,难得来一趟,怎么不带诗函回来坐坐?”大明的老妈突然问。自己的儿子难得有女朋友,怎说也要关心一下。

“她和父母到国外过年了。”大明随口说。他可没忘记林父知道无痕和他的关系后,差点把自己活活掐死。诗函会被强迫带回去,多半也是这样原因。

“如果被甩的话,老实说没关系。毕竟像诗函那么好的女孩……”虽然大明的老妈很不愿这么讲,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了。大明配人家可配不起。唉……

天下父母心,大明他老妈自然会担忧大明的事。

只是大明她老姐王怡君这时地好死不死的爆出一句说:“妈,不用担心啦!小弟现在他诗函同居在一起,恩爱的不得了,说不定明年就抱孙子回来看你了。”

别说大明他老妈登时傻了,连在喝水的大明也被呛得全数喷了出来。

“天啊!你居然敢跟人家同居?我就纳闷你怎会想搬出去住,原来是因为这样。你才几岁而已,就跟人同居!”大明他老妈劈里啪啦的叫了出来,甚至开始找藤条要来教训这死小孩。

“我们订婚了啦!”大明被念的受不了,又看到藤条飞来,赶忙顶了一句回去。可之后马上发现自己错的更离谱。

大明他老妈倒吸了一口气,这下声音可更大了:“订婚?什么叫订婚?!另以为拐人家小女生私定终生就叫订婚,看我不打死你!”

看到藤条虎虎生风的挥来,大明也豁出去了:“是很正式的订婚啦!有诗函的父母和宾客在场见证交换戒指。”

大明一边说还一边把挂在脖子上的戒指项练拿出来,两颗明晃晃的钻石戒指就挂在银链上。听到大明这么说,他老妈的脾气倒也收敛了些,虽然还是很生气,但藤条就没挥下来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怎没有通知我们?”大明他老妈冷静下来后,开始改气这件事,这么重大的事居然也没回来通知一下,不肖子啊……

“圣诞夜那天啦!我怕你们吓到,所以没说。”大明那天也是临时被诗函拉上台去的,当然来不及通知他父母。

加上诗函知道大明还不愿他的事被家里知道,所以也就没有请来大明的亲友。

而且,像大明这种小户人家,看到诗函家舞会上盛大的场面,大概也是吓的浑身不自在吧!

“不对!”大明他老妈又发现了疑点:“既然只是订婚,为什么会有两颗戒指?”

大明没想到他老妈的心思居然这么细腻,连这种事也注意到。心下正盘算要用什么藉口搪塞过去,但这时王怡君又来拆他的台。

“喔,那是无痕的……”

“老姐!”大明吼着,搞不懂他老姐怎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显然,诗函好像忘了把王怡君已经知道一切的事转告给大明听了。

“无痕!那又是谁?”大明老妈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因为无痕两个字,听起来就像女人的名字。

既然大明承认和诗函订婚了,怎又和其他的女孩子有所牵扯?

“那是你二媳妇。诗函当大,她当小……”王怡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明点住了哑穴。接着大明趁她老妈发火前,扛起王怡君赶紧冲出门去。

“你这死小孩!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大明他老妈在门口怒喊着,连附近的街头巷尾都听的到,可大明这时候也已经跑远了。

不过大明绕了一圈后,又偷偷的从惊天动地顶溜回自己的房间。

他的力量虽然不能用,但靠目前的身手和走刃的帮助就绰绰有余了。

“老姐,不用这么玩我吧?”大明解开王怡君的哑穴后就往床上倒去,他现在真的好想抱着棉被哭。

“这不算什么吧?比起因为你的关系而让我饱受生命危险,我觉得这种事只是小菜一碟罢了,对不对啊,阿明?或者,我该叫你作御堂三郎,抑或是……绝。”比起大明,王怡君就显的冷静多了。

“诗函都告诉你了啊?”大明想来想去,大概是王怡君被人绑架那次,诗函等人去解求时露了口风吧!

“嗯,把眼镜拿下看看。”王怡君对这比较有兴趣。

大明没办法,只好把眼镜拿下,露出蓝头发的真面目。

“果然是这张脸,难怪诗函和无痕会对你死心塌地的。”王怡君伸手捏了捏,然后很认真地把大明的脸孔又掐又揉的,好像在揉面团一样。

“够……够了吧!”大明赶紧后退,摆脱了他老姐的魔掌。

“还没呢!我只是检查你是不是有整容过而已,接下来还有……”王怡君左手拿针筒,右手拿手术刀,一脸邪恶的好像要把大明解剖研究一样。

“你,你要做什么……”大明怕怕的缩到墙角。

“乖,让姐姐我抽点血检查做实验。一条龙ㄟ!”王怡君的眼里闪闪发亮着,好象看到一个大宝藏一样。

“我不要!”大明回答的很坚决。

而王王怡君也没继续逼他,只是喃喃自语:“我想,老妈会有兴趣知道你那些红颜知已的事吧!美幸、侍剑、小雪、晴川……”

“我知道了……”大明含着眼泪,屈辱的投降了。

“乖,这才对嘛!”王怡君拍了拍大明的脸颊,抽完血,拔了几根大明的蓝头发后,兴高采烈的回房间去做实验了。

看的大明是直摇头叹气,觉得自己好象是回来找罪受的。

晚上在吃年夜饭时,大明少不了要受父母一顿炮轰。不过骂归骂,大明今年还是有领到个红包,虽然不多,但也算讨讨喜气。
隔天一早,大明就骑着脚踏车溜了出去。
虽然他原本是要在家里睡一整天,介是有王怡君留在家里,他更危险,所以只好骑车出去四处逛逛。
新年的街上也没什么好说的。这里又不是什么大乡镇,自然也没有啥百货公司之类的东西,大多数的商店也都是歇业的状态,而且最近天气很冷,大家不是出去玩,就是情愿守在家里,所以路上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人。
说实在的,一个人孤伶伶的在冷清的街上乱晃,心情实在好不到哪去。
最后大明骑着车,往荒僻的地方钻,最后业到一个本该很熟悉的地方。
“怎么……”大明惆怅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原来该有个小小的海湾,也就是他和被绑架的诗函相遇的地方。
以前大明老爱来这地方钓鱼,因为这里偏僻又安静,没什么人会来,他可以发呆一整日。
可现在这个海湾被填平了,被建筑废弃物给填平了,到处只见碎红砖和水泥块,野草丛生,往日的风貌已不复存。
“这里变了,我也变了。”大明有点哀伤的笑了笑,总觉得能回去的地方又少了一个。
最近寒流来袭,冷风萧瑟的吹着,倒真有几悽凉之意。
“但是你的心,由始至终都不曾变过,不是吗?”侍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明身后说。
这里一阵强风吹来,吹的侍剑的衣裳和长发漫天飞舞。
“对喔,我都忘了还有你的存在。”大明笑着说,他还一直以为只有他一个人。
“别傻了。除非你死或苍冥毁灭,我们才有可能分开,不过这件事,我想大概也没有人办的到。”侍剑敲了敲大明的脑袋。
“那会是多久?”
“永远。”
“永远……真是漫长的字眼,我真能活那么久吗?”
“会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侍剑也知道这种强迫性的生命形态,只会是永无止境的折磨,可这就是事实。
“那诗函和无痕呢?”大明问了一句。
侍剑顿时沉默了起来。
“你知道吗?光是现在诗函与无痕不在我身边,我的心里就感到好孤独。我无法想象没有他们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大明说着说着,那声音好象是要哭出来一样。
  侍剑正想安慰他几句时,大明却突然抬起头来,乐天的说:“不过那应该是委久以后的事情才对,以后再烦恼好了。”
侍剑一愕,狠狠的K了他几拳:“白痴,害我以为你真的很难过。”
“我是很难过啊!一起到最后还是洽谈室要推动她们,我的心就好象空了一样。侍剑,如果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意义,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任凭寒风一直吹着。
这时大明感觉裤管被拉了几下,于是低下头看了看,没到他看到的会是小雪。
“雪也会喔!”似乎是感觉到大明心里的哀伤,小雪的脸上也带着愁容,看了让人好生怜惜。
大明不知道为什么小雪能自己跑出来,但他没去细想那么多,立即把小雪抱了起来安慰她。
忽然大明又感觉肩上有东西一阵窜动,原来是火尾正用毛绒绒的头磨擦着大明的脸颊。
“既然闲的发慌,那就来找我打架吧!”说这话的自然是炼狱。
“王,您不要伤心喔,您伤心,我也会跟着伤心的。”深蓝泪汪汪的说。
“您并不是一个人。”
璐考妮雅、乌鸦天狗、走刃、修罗、夜*、迅雷、疾风,大伙全都到齐了。大明看到所有的荒兽们都在对他笑,只是一阵风吹过,所有的荒兽都消失了。
  是幻觉吗?原来荒兽们也很担心自己啊!
大明笑了笑。他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伙伴,只是大明忽略了而已。
“好了,回去吧!”大明突然大步转身往回走。
“怎突然变的这么有精神?”侍剑觉得有点奇怪。
大明好象与之前判若两人一样,开朗了许多。
大明转头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当王的如果不振作的话,荒兽们也是会很伤脑筋的。”
看着大明离去的背影,侍剑也跟着消失在原地,回到她所属的地方。
“死阿明!你跑哪去了?!打手机也没人接。”大明还没进家门,就看到王怡君气呼呼的站在门口。
“又怎么了?”大明有气无力的回答。不会又是要拿自己去做人体实验吧?大明不安的想,但人都在家门口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三缺一啦!还不快来?”
“不要啦!”但是大明抗意无效,硬给他老姐拖走。
大明的赌博运是出奇的差,每年过年总是他在输,今年也不例外。
才一下子而已,大明昨晚那薄的可怜的压岁钱就全部奉献出去了,连两颗钻石戒指也差点被他老妈拗走。
“对了,你老妈子我明天要回娘家,你们两个都要跟着去……七筒自摸!”大明他老妈边说边摸牌,居然还给她胡了。
“为什么?以往又没一定要回去。”王怡君一边问还一边懊恼的付钱,因为她也是听七筒。
“你外公身体变的很差,大概撑不过今年了,你们这些子孙辈不管怎说也要回去看看。”大明他老妈黯然的说。
“怎会,我记得他身体一向不是硬朗的很吗?”王怡君奇怪的说。
“是癌症,突然发现的,已经是末期了。”大明他老妈伤神归伤神,但手上可没闲着,连开三杠后转眼又再听牌。
大明随手打了一张牌出去,马上又被胡了。
昏!我们家的人都是赌神赌圣转世吗?大明想怎自己就没遗传到,他现在已是负债累累,差点连内裤都要拿去当。
不过对于外婆家,大明的印象并不怎深,因为他过年只喜欢发呆和睡觉,很少回去。不过,既然老妈都这么说了,去一趟也好,反正诗函和无痕也没那么快回来。
初二一大清早,大明就被挖了起来。
“怎么这么早……”大明还死抱着棉被不放,难得睡个好觉。
“要睡到车上睡啦!信天初二,车潮一定很多,不早点出发,一定会遇上塞车。”王怡君硬把他拖下床。
等大明准备好后,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到外婆家的车程大概要三、四个小时,大明也就趁机在车上补眠。可等他一觉醒来后,却发现车子依然卡在高速公路上动弹不得。
“塞的这么严重。”大明看前后都是绵延不绝的车潮。
“前面是二线道,车多的时候从三线道换成二线道就会堵住塞车,只好在下一个交流道下高速公路了。”大明他老爸看看手表,看来要比预期的晚到了。
如大明他老爸所料,他们比预期中的慢了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大明的外婆家算是颇为富裕,所以房子蛮大的,座落也很清静。等大明他们到时,房子外已经停了一排车,来的人不少。
没多久,大明他们进到了一个房间里,床上躺着个枯瘦的老人,看那样子确实是来日无多了。
大明和怡君乖乖的叫了声“外公”,然后外婆则给了他们一个红包,接着两人就退出房间,留下大人们在里面。
“人的生命真的很短暂啊!”大明感慨的说。
王怡君是学医的,生老病死看的多了,因此感触没大明那么深。
“就是因为短暂,所以要好好把握每天分时间,努力地让自己活的更充实。”
大明的外公共生了二男三女,全都结婚了,年纪最大的都有孙子了,因此客厅里的人数相当可观,只是大明一个也叫不出来。
“我去外面走走。”大明最怕这种场面,一下子就溜掉了。
其实也不是怕,应该说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因为他最不擅长人际关系。
大明坐在庭院的石椅上,有个一、二岁的小孩子抱着小球好奇的一直朝他看。不知又是哪位亲戚的小孩,看样子才刚学会走路吧?
那脚步蛮不稳的,走路时又摇摇晃晃,可偏偏他又走很快,真是让人看了就捏把冷汗,怎没大人跟在他身边?
大明才刚想完,那小孩就腿一弯跌坐在地,因为地上是柔软的草皮,所以并没有受伤,不过大明还是立即过去把那小孩子扶起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好动,他马上又活泼的跑开了,也许是害怕大明这个陌生人吧!
后来大明又坐回了椅子上发呆,可这时一颗小球滚到他的脚边,大明看那小孩在他前方眼睁睁的看他,就是不敢过来捡,好象是真的怕了自己。
于是大明拿起那颗小球,轻轻的又滚了回去。
小孩捡起那颗球后,突然又双手推球朝大明滚去,大明接到后也让球滚了回去。如此让球滚了几回合之后,那小孩脸上的畏惧神色尽去,呵呵的笑容满面。
有人说小孩子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象,这点大明不否认。
因为小孩子的笑容是最纯真的东西,他们还不懂任何心机,只是单纯的开心的笑,这种笑容最容易让人放松心情。
让球滚了几回,那小孩似乎是腻了,又笑着跑开。
看着那小孩子,大明突然想到如果诗函和无痕也有小孩,应该会比他更可爱吧~
蓦地,大明就担心了起来。他近来跟诗函和无痕在床上运动的次数相当频繁,而且都没用套套,搞不好真如他老姐说的,他明年就要抱孙子回去看父母了。
想到这,大明就叹了口气,他可还没有为人父的打算。这问题回去应该和诗函好好商量一下,毕竟两人都党政军年轻,要当人父母还嫌太早。
想着想着,大明偶然抬头看到那小鬼居然从后门跑出动,而且旁边都没人跟着。
“哇!你怎乱跑啊?”大明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大明到了外面一看,却看到那小孩正被人抱上车,好象准备要离开的样子。
起初大明以为那是孩子的家人,可是这时庭院却有个女人在喊着:“冠杰、冠杰……”
大明发现事情有点奇怪,马上向那辆车子跑去。可一看到大明接近,那辆车马上飞也似的冲出去。
“不好!”大明看到逐渐远去的车影,立即跑步追了上去,而且还从左手变出一张卡片喊着:“乌鸦天狗,把那辆车给我拦下来。”
还好这里弯路多,那辆车一时间也无法加速过快,在第三个转弯的地方就被乌鸦天狗给追上。
乌鸦天狗站在路中间,那辆车原本是要加速直接冲撞过去,但是乌鸦天狗伸出双手硬是将车子挡了下来。
就在那辆车子加足马力和乌鸦天狗比拼时,后来赶上的大明趁机跃上车顶,并用手中的白骨剑将车顶剖开个大洞,伸手将小孩给抓出来。同时,他还闻到一股细微的腥臭味。
那小孩子睡的很沉,好象是被动了什么手脚,不过看来应该没什么危险。
大明往后跃下车顶,并向乌鸦天狗点了点头示意。
乌鸦天狗收到指示后握住背在身后的八角铜棍,用力的往引擎盖砸下去,连同里面的引擎等等也一同砸的稀巴烂,然后直接消失在现场。
乌鸦天狗砸车的声音那么大声,连在大明怀里熟睡的小孩子都惊醒了,更何况是附近的居民。
小孩子被惊醒后就一直哭,大明不得已之下只好先送他回父母身边,不过他有叫火尾出来盯着。
看到小孩子在大明怀里哭的淅沥哗啦的,别人还都以为是大明期负他了。虽然不太好公开指责,但大明还是不免被念了几句,不过他并没说什么。
等人都散后,大明才溜出房子。
“阿明!等等。”大明才刚走出后门,王怡君就在他后面喊着。
“怎么了?”大明停下脚步回头问。
“我才要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一定有事情发生吧?你看向外面时眼光锐利的会吓死人。”王怡君心有余悸的说。那是她看过最凌厉的眼神,而且还是在自己的亲弟弟身上。
大明看了看附近都没别人,这才沉声的说:“刚有人绑架那个孩子。”
王怡君一惊,神情定了定说:“是你救回来的?那你刚刚怎么不说,白白给你家误会。”
“要解释太花时间了。再说我身上秘密那么多,干脆不讲也罢,也省的那孩子的父母担心。而且那些绑匪还逗留在附近,看来不死心的样子。”
“干脆直接打电话报警。”王怡君提议着。
“没有用,那些绑匪不是普通人,而是妖魔之类的。虽然他们极力想掩饰,但那种腐败的臭味是骗不了人的。”
“你是狗啊,用闻的就能闻出来?”
“在禁锢妖魔鬼怪的练妖塔混了六年出来,这气味就算想忘记也办不到。别说气味,三餐吃妖魔肉也是很正常的。”大明虽然说的平常,但王怡君听了只感到一阵恶心。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看情况吧!最不济就是把他们都杀了。这种家伙留在世间只会继续害人而已。”
“那我也跟你去。”王怡君可有兴趣了。
“这可不行喔,老姐。你似乎还不清楚你老弟我变成多么危险的人物,随随便便靠近我身边,可是会死人的。”
大明淡淡的笑了,笑的让怡君内心直发寒。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7 03:21 PM

第一百零三章 天外天

“剛剛那只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你問我我問誰?可惡!明明已經得手了,居然又殺出個怪物來。”
“都別吵了!先想辦法把那小孩子抓回來在說。如果今天以內我們還不能抓到足夠的人數回去,會有什麽下場不用我說你們也很明白。”
在大明外婆家附近的空屋裏,有三個人影正激動的討論著。其他兩人一聽,紛紛沈默了下來。
“是嗎?還有其他的孩子啊。”大明從暗處走出來說,他站在那已經聽一會了。
“你是誰!?”三人同時戒備的說著。
大明看了看他們的打扮很像是幫派份子,於是笑著說:“怎?最近連妖魔也跑去混黑社會了嗎?看來經濟真的很不景氣啊,連妖魔也要下海撈錢。”
身分被人揭穿,三個人俱是一陣愕然,他們自信自己的僞裝相當完美無缺才對。
“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還有,你又是什麽人。”這點也很令它們不解。
大明沒有回答,只是平舉著左手,在角落的火尾立刻竄到他手上並且武化成戒指。
原來自己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控著,三人的臉色都變了。“你想怎樣?”
“很簡單,把孩子全都交出來。”大明冷峻的說。
三人看了看四周。三比一,他們完全比對方占上風,因此也不怎麽把大明放在眼裏,對方看來不過是個普通的胖子而已。
“與其擔心別人,不如先擔心你自己吧,你以爲我們還可能放你活著回去嗎?”
大明的回答則是從左手暴射出白骨劍杖,從最前面的那個人口中刺進,破腦而出。然後大明將劍杖往上一挑,把藏在人皮底下的怪物給甩上右邊牆壁。
“原來是披著人皮啊,難怪外表看來找不到破綻。可是不管再怎麽僞裝,你們那腐敗的臭味永遠都不可能抹去。”
看到大明一出手就那麽狠,剩下的兩隻怪物也撐破人皮變回原樣。兩隻都是類人型的怪物,但外表各長的奇形怪狀的。
“孩子們在哪里!走刃!”大明含怒出手。刀劍雙行,不一會就將兩隻妖怪剮的體無完膚,血流滿地。最後一隻被大明腰斬,在地上爬阿爬的,不過被大明一腳踩住腦袋。另一隻則被走刃釘在牆上,死命的掙扎著。
“仍然是不說嘛?”大明的劍杖燃燒起黑色的火焰。
“血焰不會放過你的……”被大明踩著的那個妖怪剛說完,腦袋馬上被大明一腳踏碎。
“又死灰復燃了嗎?”大明喃喃念著。
“夠了!”因爲事情發生的太快,王怡君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但眼前血腥殘暴的景象隨即又讓她嘔吐不止。
“我說過別跟了,你就是不聽。”
這時先前被大明甩到牆壁上的妖怪突然爬了起來,往王怡君沖去。大明不慌不忙的將手上的劍杖射出,把那只妖魔釘在牆上,而那妖魔就在淒慘的哀嚎聲中,被黑炎燒的一乾二淨。
王怡君這次真的怕了。不過不是怕那只妖魔,而是怕大明,在大明的眼裏絲毫沒有任何的情感存在,仿佛一個冷冰冰的殺人機器一樣。
大明走過來拔起劍杖,向最後一個被走刃釘在牆上的妖魔走去。
“我在問一次,那些孩子在哪里。不說的話,我會讓你爽到頂點。”
可那妖魔就是嘴硬的很,什麽都不說。大明也沒在逼問,只是手上的劍杖一揮,斬下它一根指頭。指頭被斬斷後,黑炎開始從傷口上慢慢竄燒,痛的那只妖魔瘋狂的喊著。
那感覺,就像猴子被活活剝開腦袋殼,然後把熱油到下去一樣。
“夠了!你給我住手,我這次是說真的。”王怡君受不了了,大明怎會變的這麽可怕。以前的他雖然蠢歸蠢,但心地很好,至少還像是個人,可現在……
大明也真的住手沒繼續砍,只是淡淡的說:“老姊,你知道血焰是什麽嗎?”
“咦?”
“你見過的,你被綁架那次的事你都忘了嗎?那只會傳染僵屍病源的怪物,就是血焰製造出來的。而血焰要抓這些小孩,爲的就是把他們改造成你所看到的那種怪物。姊,你現在還要我住手嗎?就這樣看著無辜的孩子變成那種東西?”
大明說完後又砍下妖魔一根手指,這次王怡君什麽都說不出來,只是捂著嘴哭了。看著大明每問一句,就斬下一根妖魔的手指,然後是一次又一次的悲慟哀嚎。
當大明把妖魔的右手砍完要換左手時,那只妖魔終於忍不住全招了。大明隨即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葉若秋,這事相信她會處裏的比自己好。
“還有,這裏要麻煩你們來清理一下。”大明說完就挂上了電話。
“我很冷血是吧。說實在的,我也很訝異自己能無動於衷的作出這種事,除了看的太多之外,大概是我已經越來越不像人類了。如果你會怕……很正常的,回去吧,離的我越遠越好,甚至老死不相往來我也認了,因爲這是我走上的路,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王怡君的動作只是哭著抱著大明。
“姊,我身上都是血,會弄髒你的衣服。”
“傻瓜……”王怡君哭的更厲害了。
結果那一晚,大明並沒有跟父母回家。大明的老爸老媽問怡君大明去哪了,怡君只是回答他跟朋友走了,不用擔心,但怡君知道,其實大明是跟葉家的人走了。
也許是去救那些孩子了吧,怡君不知道。自己的弟弟還會回來嗎?這點怡君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大明就是大明,這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
“現在情況怎樣?”葉若秋問著葉驊。
“孩子們已經救出了,只是有些小孩已經………”葉驊說不下去,那狀況太慘了。大明雖然漠然的看向窗外,但是葉驊看到他手握緊的好像要滲出血來。葉若秋雖然表面上無言,但也是和大明一樣的情況,好像要把手中的劍鞘扭斷。
“近來血焰一直沒消息,我還以爲他們收斂了點,沒想到……”葉驊恨恨的說。“可惡,他們還要讓這種慘劇生幾次才會住手。”
“對這種人已經不是語言規勸就能說的通的,要杜絕這種事情再次發生,只有……”葉若秋說到一半,最後三個字大明也和她不謀而合的一起說出來。
“殺無赦!”
感到後座兩人散發出的驚人殺氣,在前座開車的葉驊就感到冷汗直流。天啊,保佑他們可千萬不要突然抓狂,自己這輛愛車可經不起他們輕輕的一擊。
“對了!”葉驊趕忙轉移話題,生怕他們把車給拆了。“還記得那個叫伊爾格的傢夥嗎?”
“伊爾格?害死秋月的那個伊爾格?他怎了。”
“他死了,是自殺死的。原本那一次我們抓了十幾個血焰的幹部級人員,可他們也都是和伊爾格一樣自殺,同一個時間,同一種死法。所有人都是自挖雙眼,咬斷舌頭,然後活活掐死自己,你能想到用雙手自殘的方法,他們全都做了。十幾個人的死狀完全一模一樣,真讓人看了就發寒。”
“這倒玄了,有人在控制?”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因爲我們發現這些人全都有被洗腦和催眠過的迹象,原本是要再進一步檢查,但當晚他們就全自殺了。”
“你的意思是說……血焰把別人洗腦來幫自己做事?”
“我想也是如此。不然世上雖有狂人,但血焰也不可能找到那麽多人來幫它做這些喪心病狂的事。”
“但是能替那麽多人洗腦……”大明就納悶了,難道血焰是一個個去去抓來洗腦的嗎?這樣也太費時費力了吧。
“是宗教。”葉若秋補充道。
“是的,能吸引大批人潮且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他們原來思想的,利用信仰是最方便的了。只是關於這方面,我們目前還沒掌握到任何消息。”
“等吧,釣魚的訣竅就是要有耐心。血焰近來損失慘重,如果想恢復元氣,必定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近期內一定會有大動作。”
“大明我問你,你可否有想過要加入葉家?”葉若秋問了一句。
“是啊是啊。以葉右護法的地位舉薦的話,一進葉家就有不俗的地位,左護法,四天王目前都有空缺,憑你的實力定有一席之地。尤其你又受過軒轅劍仙的指導,這意義更是非同小可。”葉驊興奮的說。
大明想了下後回答:“還是不了,我習慣獨來獨往,團體行動對我來說反而有挂礙。你也知道我的力量打起來時,是沒空去顧慮到別人的。”
“也不一定加入葉家後就要聽葉家的指揮,基本上左右護法、四天王和八大金剛都有絕對的自由,有幾個還是以客卿的名義出任。”
“那死老頭有挂名嗎?”大明指的是牧童,全葉家裏也只有大明敢這樣叫他而已。
“就剛葉驊提的軒轅劍仙,這是葉家給師父專屬的封號,地位比家主還大。我讓你加入葉家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你遇事時能直接調動葉家的人馬,畢竟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其實你能自由的來往昆侖,就是葉家承認你客卿的證明。”
“我會認真的考慮看看。”這和被明月強拉入夥的狀況並不一樣,大明是確實對葉家感興趣。
“本家就快到了,你先看看再說吧。”
葉驊將車子轉了幾個彎,離開了鬧區後,行走在兩邊都是農田的小路上,然後到了一個小村莊。這村莊真是小的可憐,莊內的建築物大多都是三合院之類的,少有現在化的平房,而且村莊四周全是農地,真是荒涼的可以。
“不是應該要去昆侖嗎?還是這裏有傳點?”
“是通到昆侖沒錯,但和一般的傳點不一樣。這世界上只有五個傳送點能到達昆侖的本家,這裏就是其中之一。”葉驊解釋著。
“還不都是到昆侖,哪有什麽差別。”
“等你看到後就會明白我所說的話,跟我走吧。”在葉驊解釋的同時,葉若秋已經走遠了,大明也只好快步跟上。
三人走進一座三合院中,然後葉驊對在裏面泡茶聊天的幾位老人抱拳行禮。這時一個老人站了起來,帶著他們往後門口走出去。
門後是一堆錯綜複雜的小巷,大明走沒多久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葉驊又說:“這裏設有陣法,會無時不刻變換巷道的位置,加上這裏本來就錯綜複雜,沒人帶領肯定找不道路。”
“那這老爺爺的記憶力還真好,我都記到頭昏腦脹了。”
“這幾位老人家都是來自昆侖的土地神,那自然又有所不同。你看,到了!”葉驊指著前方的門坊。那門坊看來雖然平凡無奇,但卻佈滿黃光,宛如一道光柱一樣直指雲霄。
葉驊向那老人家抱拳道謝後,就領著大明走進門坊裏。
步行過光芒後,大明就知道他來到了昆侖。因爲他現在以感應不到詩函,卻能感應到無痕,因爲心靈感應的威力在強,也無法跨足到其他世界去。
“你來看看。”葉驊站在懸崖邊,對大明招了招手。
大明往下看去,所看到的並不是什麽山谷,而是綿延不絕的海。而且這片海是透明的,底下還能再看到東西,大明看到了地面,還有他熟悉的圓頂建築,仿佛就像從高空俯看一樣。
“本家的所在地,就是飄浮在昆侖虛空的巨大陸地,所以不從那五個傳點進入,基本上是上不來的。而且地位不夠或未經允許,是進不到本家的。”葉驊遙指著前方的莊園。“其實我只有正式入門時來過一次,這次還是多虧葉護法的帶領才進的來。”
“不能下去嗎?”大明問,他倒是有點想去找無痕。
“可以下去,但是下去以後就上不來了。”
“走吧!我帶你去見家主。”葉若秋走在前頭說。
“我去見他做什麽?我又沒點頭說要加入葉家。”大明奇道。
“不過家主想見你一面。”
“說見就見,那我多沒格調。”大明嘴上是這麽說,但腳步還是乖乖的跟著葉若秋走。大明的前方是一處莊園,外觀是中國風味的造景,基本上和無痕的家差不多,不過占地更大,氣勢也顯的較嚴肅,感覺上像是宗廟或學府那類的。
葉家的大門口上挂著“葉家莊”三個字的牌匾,但附近並沒有人站崗,不過有對青銅獅在,大明意思是指活著會動的那種。這青銅獅高度就有大明的兩倍,看到大明三人走進時,兩顆碩大的獅頭就一直盯著他們上下看,還有那銅鑼大的眼睛和血盆大口,真是讓人望之生畏。
葉驊說這對青銅獅乃是神獸,在此看守門戶鎮邪驅惡已經有數百年之久,他第一次進本家時也是被嚇了一跳。另外這裏也有許多其他神獸的存在,葉驊說他就曾看過一對鳳凰。
那對青銅獅直到大明等進入大門後,眼睛還在盯著他們打轉。那感覺就像是獵物被盯上一樣,大明可不喜歡。
在穿過大門後,葉若秋讓葉驊帶著大明去四處走走,自己則先去通報家主。
葉驊對大明招了招手說要帶他去看鳳凰,這下大明也來了興致,點了點頭後就跟著葉驊走了。他們繞過主殿出了莊園後,往後方的樹林走去。途中,大明還看到了英昭、陸吾、雲生獸等等神獸,不過葉驊都拉著大明遠遠的看,不敢太接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明的錯覺,可他總覺得這些東西老愛盯著自己看。
“鳳凰在這樹林裏最大的樹木上築巢,等等看時離遠點。我上次來時這對鳳凰正在孵蛋,我想現在也是,聽說神獸之類的生長周期都很緩慢,孵顆蛋也得要百年之久。”
“那也太久了吧!都熟了……”
鳳凰是一對五彩斑斕的美麗巨鳥,相傳是祥瑞的象徵。凰這時正臥在窩裏孵蛋,鳳則是站在窩邊,用頭親匿的摩擦著凰的頭。可隨著大明和葉驊的接近,鳳凰這時都鼓噪了起來,好像如臨大敵一樣。
“怎回事?上次我們距離兩百公尺內看都沒事,現在離它們可還有六百之遠啊。”葉驊完全不明所以。這時那只鳳看向他們這邊,張開巨翅一副要衝過來的樣子。
“我想這問題還是以後再研究吧,你不覺得現在的我們逃命比較重要嗎?”大明後退了幾步。
“也對……”葉驊和大明同時轉身就跑。
原本鳳要振翼追上,但此時一條紅色的龍竄出團團盤繞住樹木,也把鳳也擋了下來,龍頭瞪著鳳把它瞪了回去,加上大明他們也跟著跑遠,鳳也就安靜了下來。隨後紅龍游離了樹木,往大明兩人的方向追去。
“惹怒神獸可是重罪,搞不好我一輩子都不能上來了。”逃到安全的地方後,葉驊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這輩子他可從沒跑的那麽快過。
“小命能保住就該萬幸了。”大明倒沒像葉驊那麽累,連汗也不流的坐在地上。
“那頭鳳沒追過來吧。”
“鳳倒是沒有,不過追來了頭龍。”大明訕訕的說,驚的葉驊翻身一看。只見一條紅龍自空盤旋而降,並慢慢變化,等落到大明兩人身前時,以化成了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火辣辣的身材和穿著,嬌豔的容貌,讓自製力十分深厚的葉驊也不禁臉紅心跳。
“你這個笨蛋!鳳凰孵蛋時警戒心是最強的,你這樣貿貿然的靠近,它們當然會嚇到。”紅衣女子火爆的說。葉驊本以爲自己要糟,沒想到那女子完全是沖著大明來的。不由得好奇的問大明:“你們認識?”
“稱不上是認識,不過你眼前的女子是南海龍王的女兒,練霓裳。”大明小聲的說。不過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裏會在這裏遇上這個辣椒,上次宴會相遇時的那股潑辣勁,可真是讓大明印象深刻。
“原本我是感覺到神獸們開始騷動,好像有什麽東西闖進天外天來了,想來應該是你再作怪。”練霓裳對大明本就印象不佳,而且她的兄長也沒說明大明的事,因此練霓裳說話的口氣很不好。
天外天是指對這片虛浮大陸的稱呼,不過這名詞葉驊也是第一次聽到。
只是練霓裳不明白,眼前的傢夥在她看來是平平無奇,可爲什麽天外天的神獸們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其實問題出在氣息,不管大明再怎麽掩飾,周遭依然會帶著若有似無的絕之氣息,不過沒一定的力量還感覺不到。練霓裳本身也是龍族,而且氣息如火般強烈,細微的絕之氣息被她所掩過去,所以練霓裳一時之間還無法查覺,也只能說她修爲還不夠。但對天外天的其他神獸而言,這氣味可就很清楚了,尤其是孵蛋中的鳳凰更是敏感,大明一靠近馬上緊張了起來。
天外天的神獸和地球上所遺留的荒獸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所以它們不會像荒獸們一樣乖乖地臣服於絕。但是它們感應到絕強大的力量依然會緊張害怕,因爲級數差太多了,所以神獸們才會一直盯著大明。
大明也直覺到問題是出在自己,不過他並不想跟練霓裳解釋些什麽,直接拉起葉驊走回葉家莊去。
“你給我站住。”練霓裳化出一把朱紅纓槍釘在大明身前,槍尖附近的草地頓時都變成焦碳,不過大明並沒看到。“你到底是什麽人?來天外天作什麽?”
“我有必要像你報備嘛?”大明覺得眼前的場景好像頗爲熟悉。就像他力量喪失碰上無痕那次,這次則是力量不能動用,一樣碰上一個驕蠻龍女。
“天外天向來由龍族鎮守,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和立場要你這麽做。你是有權保持沈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爲呈堂證供。”練霓裳不愧是在人間打混過,連說話也帶著官腔。
葉驊在旁邊看了都傻眼了,事情怎會搞成跟龍族杠上。
“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我來是因爲受葉家之邀要辦點事情,至於我是誰,你回去問你哥不就一清二楚了。至於會走到這來純粹是亂逛,如是是因爲我們的緣故驚嚇到那對鳳凰,那我道歉。這下總可以放了我吧,練大姐、練阿姨、練姑奶奶……”
“你在胡說什麽!”女人對年紀的問題本來就比較敏感,而且大明說話的樣子又顯的特別卑*。練霓裳盛怒之下纓槍一挺,直往大明胸口捅去。
哇靠!龍族的女人怎說打就打,跟當初無痕根本是一個樣,不會無痕事件再次上演吧。大明這麽想的同時,順便抽出劍杖格擋掉纓槍,同時口中還說:“拜託!我今年都還未滿十八,你的歲數當我曾祖母都有餘了。對了,最近過年還可以跟你領紅包。”
練霓裳氣的都快瘋了,槍身上也跟著爆出了烈炎,槍勢如野火燎原之姿襲來。大明小心翼翼的應對,避免任何身體上可能的接觸,免的無痕事件重演。
打了一會後,大明突然罷手收回劍杖,並大喊了聲:“不打了。”但是練霓裳纓槍來不及收手,槍尖直接貫穿了大明的右肩,把他擊飛出數丈。
“都請住手!”葉若秋和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聞訊急忙趕來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他們到場時只見到大明被擊飛且血花四濺的景象。
“你怎不躲?”練霓裳這時也愕然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大明卻是有苦自己知,越和練霓裳打下去,體內壓制的力量就越有失控的趨勢,一個不小心可能又會爆發出來,所以他情願挨上一槍也不想再打下去。
這時又飛來一藍一紅兩條龍,並且立刻落到地上化成人形,來的是無痕和敖離。
“相公!”無痕看大明受傷可慌了,立刻沖到大明身邊。敖離則是看到自己寶貝妹子做的好事,臉色變的相當難看。
“沒事,這點傷還死不了。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變成龍的模樣,可惜沒看清楚。”大明雖然口說沒事,但臉孔微微扭曲的痛苦表情可騙不了人。
這傷口還真是他*的痛,簡直像烈火在燒一樣,而且還逐漸的往全身擴散去。大明原本想說大過年的能好好休息一下,可沒想到又受重傷了,真是有夠給他圈圈**。
“霓裳,你怎可如此莽撞,居然把焚炎也拿出來。”敖離的頭好痛。如同無痕的滄海一樣,練霓裳的焚炎也是龍族神器。
焚炎的可怕在於傷人之後,炎勁會深入敵人的骨髓和筋脈。功力不夠者會當場自焚,不然就是終日飽受烈炎焚身之苦,慢慢的折磨死去。
“誰叫他欺負我。”面對敖離的質問,練霓裳氣的別過頭去。
“大姊!麻煩你看清楚現在是誰趴在地上好不好,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被大明這麽一講,好像全是練霓裳的錯一樣,急的她都快哭了。
“什麽都好,快把焚炎拔起來吧。”練霓裳還沒哭,無痕倒是先哭了。無痕把滄海貼在大明身上,散發出陣陣的水蒸氣,可見大明現在身體裏的熱度。而且焚炎除了認主的主人外,別人是使不動的。
練霓裳這時脾氣可上來了,不動就是不動。不過她心裏倒是奇怪,爲什麽水無痕這個龍族公認的才女,居然會叫那個胖子相公。
“我就奇怪怎會這麽熱,原來是這把槍作怪。”大明是因爲底子太厚,才能清醒的說風涼話。要換作別人,老早已經昏過去了。
無痕看練霓裳都不動,於是伸出手握住焚炎的槍身。那景象就像是把肉片丟到高溫的鍋子裏一樣,只聽到茲的一聲,無痕的雙手冒出了白煙。大明趕緊撥開無痕的雙手一看,都嚴重燙傷起水泡了。
練霓裳可以討厭大明,但卻不能忽視掉無痕這份情意,於是也走了過來想拔出焚炎。不過大明這時卻心疼的對著無痕說:“別那麽傻!只不過是把爛槍而已,你相公我還不放在心上。”
練霓裳一聽,脾氣又硬了起來,抱著雙手不理會大明,連敖離在旁勸她也不理。
“像這種東西……”大明推開無痕站了起來,然後用左手握住槍身,從拳頭的顔色看來,手掌怕不都熟了。“要對付我還嫌不夠格調啊──”大明左手猛然將焚炎拔起,掉頭指向練霓裳。
突然,從焚炎身上冒出一條巨大的火龍,緊緊地住大明的身上盤繞而去。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7 03:24 PM

第一百零四章 回天無力

“你躲在這幹麻?”莊曉雯不懷好意地看著在庭院中躲躲藏藏的阿德。這傢夥該不會大過年的就想當賊吧,而且還是最下流的那種采花淫賊。
“噓!”阿德緊張的望著四周,好像很害怕有人會走近一樣。
“農曆新年不在家陪你的春夏冬,反而躲在這吹冷風,你覺得這很好玩嗎?”莊曉雯好奇的說。大過年的就一個人多在樹蔭下吹冷風,看起來真的蠻悲情的。
“別提了……”說到春夏冬阿德就是一陣歎氣。“去年春夏秋冬還全聚在一起,但今年秋月卻已是天人永隔。家裏那三個ㄚ頭全苦著一張臉,不然我也不用閃到這裏來了。”
“那幹麻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進屋裏去。”
“鈴兒她……不在吧?”阿德滿懷著希望問。要不是因爲她,阿德也不用可憐兮兮地在外面吹冷風。
“這你可要失望了,她和我媽正在廚房裏忙著。”莊曉雯用著有點曖昧的眼光看著阿德。“鈴兒她是個好女孩子,我不懂你爲什麽一直躲著她。”
“就因爲她是個好女孩,所以我才要躲啊。”阿德無力的說。
自從那日阿德救了風鈴以後,風鈴就把阿德歸類成那種可以黏的好人,而且每次阿德一來,風鈴就黏在他五步之內不放。儘管莊曉雯再三提醒風鈴,她眼前的可是一隻披著人皮的大色狼,但風鈴總是有聽沒有懂,久了之後曉雯也懶的再提。
可是讓人感到好笑的,卻是阿德的反應。
照莊曉雯的想法,應該是阿德這匹大色狼,會迫不及待的將魔爪伸向無知的小綿羊才對,可是她看到的情況,卻是阿德對風鈴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畫面。
阿德是有苦自己知,不對清純小女生下手是他的原則,尤其是他對風鈴也頗有好感這才更糟。現在風鈴無時不刻的膩在他身邊,阿德真的很怕久了自己會忍不住打破原則對風鈴下手,但是這麽一來就表示阿德必須對風鈴負起所有的責任,畢盡風鈴可不是網路上那種一夜情玩玩就能算了的女孩子。到時阿德就必須改邪歸正,從花花公子轉職成新新好男人,然後放棄手上一大卡車的獵豔名冊,從此當人家的好好男朋友和好好老公,將來甚至是好好父親。
想想連阿德自己都覺得可怕,那種循規蹈矩的生活對他而言簡直是地獄,所以阿德現在才躲風鈴躲的那麽厲害。
“老孝在哪?我去找他。”阿德現在只想避開風鈴,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到老孝的房間去。
“我哥和小妙兩個正關在房間裏修理那只木獸,我去看過一次。你知道嘛!原本我哥本來就已經夠沈默寡言了,沒想到小妙專心工作起來也是一個樣子,他們連說話都不必,光憑比手畫腳就能瞭解對方的意思,如果有問題就在紙上推演公式。那氣氛沈默的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而且兩人從頭到尾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所以我受不了就跑出來了,我想你去情況大概也不會比我好多少。”
“不會吧!”阿德瞪大眼睛說。老孝那樣子就已經夠怪了,居然還有人跟他一樣,而且還是個女的?一怪加一怪,可真是絕配。
就在阿德驚訝之時,突然看到風鈴遠遠的揮著手跑過來,搞的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因爲他曾經跑過一次,結果那次風鈴傻在那當場哭了起來,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麽,害阿德被衆人口誅的體無完膚。阿德不是沒有想過說些重話或奇怪的動作來嚇跑風鈴,但是一看到風鈴純淨的雙眼,阿德就什麽事也做不出來,只好讓情況繼續曖昧不明下去。
當風鈴高高興興的跑近阿德時,忽然前腳拌到後腳,眼看就要狠狠的親吻上地球表面,阿德連忙快一步搶身上前扶住她,兩人四目相交,久久無言。曉雯見狀立刻悄悄退場,一點也沒打擾到兩人。
這對活寶啊………
曉雯想想有點好笑,也有點羡慕,她老哥和阿德的春天已經來到,可自己的春天好像還是遙遙無期的樣子,唉………這就是純純的少女情懷啊。這時曉雯走到大門口處,不期然的想起大明那日在這裏落淚的樣子,那次大明的告白深深地震撼了曉雯的內心。
以後會有人像大明對待詩函那樣對自己嗎?把自己看成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想到這莊曉雯就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自己今年才剛滿十四歲,想這些未免嫌太早了點,還是去廚房幫母親的忙比較實際,畢竟那個人離她太遙遠了,還是別想的太多。曉雯笑了笑,推開大門往廚房內走去。
曉雯所指的那個人,從除夕倒楣到初二還沒完。不但在家裏被老姊拆臺,去外婆家也會碰上血焰,連到了昆侖天外天也莫名奇妙的身負重傷,現正泡在葉家莊內的某處水池內哀聲歎氣著。
這處水池本來爲一處天然的冷泉,是莊內一些水屬仙靈的棲息之地,但目前被大明占著來驅散體內的炎勁。至於那些棲息在內的仙靈則是早早就遷移他處避難,因爲這座冷泉已經被大明變成熱滾滾的溫泉了。
不過就算這裏沒被大明變成溫泉,那些仙靈也對大明唯恐避之不及,因爲它們都已經被大明嚇到了,而且還嚇的不輕。
話說當練霓裳的焚炎化成巨大的火龍盤卷住大明,要將他一口吞下之時,大明身上反竄出一條更巨大的銀藍色半透明巨龍,張口就將火龍撕咬成兩段。火龍在悲鳴中化爲虛無,只剩下碎裂成兩截的焚炎掉在地上。
練霓裳和焚炎可說是一體的,焚炎受此重創,練霓裳連哼都沒哼一聲就頹然的倒在地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衆人一時間措手不及,不知要如何是好,而那條銀藍色的巨龍仰天長吼一聲後,才就此消失於空中,但天外天上所棲息的神獸仙靈們卻被這聲怒吼驚的是雞飛狗跳,久久無法平復。敖離當機立斷,立刻化身爲龍帶著練霓裳和斷掉的焚炎飛回家去,這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最莫名奇妙的就屬大明瞭,那傢夥……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連過個年也能搞到身負重傷,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了。”
牧童坐在泉水邊很無奈的說,他知道大明很賽,可沒想到會賽到令人啞口無言的地步。牧童回煉妖塔還沒幾天,就馬上被無痕十萬火急的帶上天外天來,然後就看到大明泡在水池裏被當成魚養的樣子。
“我也是千百的不願意啊。”大明坐在水池裏只露出一顆頭,哀聲歎氣的說。他的眼鏡早被拿了下來,身上也被扒的一乾二淨,深藍色的長髮就像海草一樣在水面漂啊漂的,看來真是怪可憐的。
“少來!我聽葉驊說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明明是你嘴*去招惹到練霓裳,這又能怪誰。”牧童在溫泉伸手下去試試溫度,看樣子水溫還蠻合適的。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我脾氣並沒有那麽倔降才對,可是在面對練霓裳時,我卻是說什麽也不願低頭。在當初遇上無痕時,還有四方龍王會集那次,我的態度都會變的相當強硬,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搞的。”
牧童對此也沈默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出他的推斷。
“我想……大概因爲‘絕’的關係吧。絕是一條龍,而且還是非常古老且地位崇高的一條龍,所以繼承它力量的你,潛意識中說什麽也不會對同樣是龍族,而且還是條幼龍的練霓裳低頭。你在面對無痕和龍王們時,我想也是類似的狀況,輩分差太多了。龍族相當注重身分地位,也因爲這點,四方龍王才會對你這麽敬重。”
“你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那我以後得儘量避免和龍族起衝突,不然這牛脾氣一發作起來,我自己也是很傷腦筋。”大明一顆腦袋在水池裏浮浮沈沈的,沒想到絕的毛病還真多。
“先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吧。心靈相系的神兵硬生生的被破壞,練霓裳所受的重創肯定比你嚴重上許多,目前是生是死還不知曉,我已讓無痕先去察看了。我想你還事先做好心理準備,如過練霓裳真有個萬一,到時不管南海龍王再怎麽敬重你,南海龍族也肯定會全面跟你杠上,再怎說練霓裳好歹也是龍王的女兒,堂堂一族的公主。”
“別再說了……我頭好痛。”大明抱頭悲鳴著,爲什麽事情會演變成這麽嚴重的地步。
“對了,關於葉驊所提到的那條銀藍巨龍是怎回事?我來天外天的路上到處鳥獸竄鳴,鬧的很厲害的樣子,這景象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那只傢夥是怎麽跑出來的,我完全是一頭霧水,感覺好像是突然憑空出現的一樣。老頭,你知道大概的原因爲何嗎?”
“會知道才有鬼,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這問題你到不如請教侍劍或無還比較實際點。”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牧童的話才剛說完,侍劍的身影就出現在水池旁的大石上端坐著。“也許無會知道一點端倪,但是我找不到她的人。”
“看來也只有等了,等無痕回來後再做下一步打算。”大明歎了一口氣。
“嗯,反正你身上的炎勁不泡個四、五天是無法散盡的,這段時間裏你就乖乖的泡在水池裏面吧。我先去換衣服,等等在聊。”
一想到過年期間自己要泡在水池裏度過,大明就覺得好想哭。但聽牧童說要去換衣服,他就覺得奇怪,不禁好奇的問:“你換衣服做啥?”
不料牧童很理直氣壯的回答:“當然是泡溫泉啊!”
“…………”
聽牧童回答的這麽理所當然,大明這下可真是啞口無言了。
 ※ ※ ※
另一方面。無痕心裏雖然十分擔憂大明的情況,但還是聽從了牧童的話,到南海龍王的居所探望練霓裳的狀況。畢竟無痕同樣身爲龍族,這種情況下由她出面比任何人去都還妥當。
南海龍王的居所離天外天有段距離,依無痕化龍盤旋於空的速度,還是花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
先前她和敖離都是去採集靈花異果以應節用,所以恰巧在天外天附近才能那麽快趕到。練霓裳則是常上天外天去照顧那些神獸,尤其很擔心那對孵蛋中的鳳凰,所以早就在那了。
無痕的龍形與一般的龍有點異常,一般正常龍族覆滿鱗甲時的狀態顯的比較剛毅,但無痕的形象則是柔和。無痕的身上無鱗,取而代之的則是與她發色相同的水藍色柔毛,且在空中游走時,柔毛還會泛起陣陣漣漪和光暈。
在四方龍族裏,也只有她一人擁有這種特色。所以當無痕靠近南海龍王的行宮時,馬上就被人認了出來。
無痕一靠近行宮,馬上知道事情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嚴重性。
行宮中間的廣場上躺著一隻百來公尺長的紅龍,一動也不動的樣子,樣子是練霓裳無疑。而在她周圍還盤據著其他幾條紅龍,長度約介於四、五百多公尺之間,看來應該是南海一族的長者。
龍的大小和長度隨年齡成正比,大概一年長一公尺左右,所以可以從龍的外表就能判斷出他的年歲。龍族普遍的壽命約在五百年左右,如果連這些幾近化虛的長者們都被請出來了,可見練霓裳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化虛意指死亡。因爲龍族死亡是直接消失化爲空氣,並不會留下屍體,因此稱爲化虛。龍生於天地之間,最後又還歸於天地。)
無痕不敢直接降落在行宮的廣場上,因爲這樣顯的十分失禮。所以儘管無痕內心再著急,也只有盤降在大門口回復成人形,等候家將的通報。
稍後出來迎接無痕的是敖離。敖離拱手一揖問好後,隨即做手勢請無痕進門去。
“霓裳姑娘的傷勢目前怎樣?”無痕一照面就問。
敖離搖了搖頭:“她完全失去了意識,連人身也無法維持住,而且生命迹象也越來越薄弱。現在她就像是風中殘燭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燈滅人亡。”
聽敖離說的這麽嚴重,無痕自己也是一臉愁容,這下事情該怎麽解決才好。
“心靈相系的神兵被破壞,在過去不是沒有這種例子。雖然持有者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傷害,但從未發生過像霓裳這麽嚴重的情況,所以長老們正在研究是否有其他原因。但依我看……”敖離苦笑了一下:“我想原因大概是出在你相公身上。對了,王兄他的情況還好吧?”
“相公他看來並無大礙,謝敖兄關心。”比起練霓裳的情況,大明實在是好太多了。雖然肩膀上焚炎所貫穿的傷口回復的十分緩慢,大明怎說也是不死之身,應該沒什麽影響,只要把體內的炎勁化掉就能複元。
“那就好。唉………”敖離想再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直接領著無痕往練霓裳倒下的方向走去。等無痕走近練霓裳身邊時,才看清楚她憔悴的模樣。
練霓裳龍形時最大的特色,就是如同她人身時的火紅波浪長髮般,在龍頭後方的部位有一大蓬的火紅鬃毛,而且這些鬃毛上還帶著熊熊火焰。
如果是在普通時候,練霓裳頭上烈火滔天的模樣可是十分嚇人,但現在這團火焰卻是黯淡的都快熄滅掉了。還有火龍一族特有,那身有著明亮烈火色澤的龍鱗,也變成很難看的暗紅色,好像凝固的血塊一樣。
練霓裳閉著雙眼,任憑周圍幾條紅龍口吐烈火噴她,但依然是全無反應。南海龍王仰望著練霓裳,雙眼滿是悲色。
無痕在旁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麽才好,良久後才開口說:“陛下,我在此爲我相公深深的表達歉意。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如果有什麽我們能幫上忙的………”
南海龍王舉手不讓無痕在講下去,望著練霓裳頭也不回的說:“不用在說了,敖離已經把事情的始末全交待清楚,是我教女無方。霓裳既然出手傷人在先,光憑這點我就沒理由去怪罪于你相公。”
南海龍王共育有一子六女。其中練霓裳就是最小的一個,加上她資質又是衆多兄姐中最出色的,所以自小就很受南海龍王和家人的疼愛,龍王甚至還將自己最心愛的兵器“焚炎”傳給了練霓裳。
南海一族屬火,所以脾氣和個性普遍都比較暴躁激烈(有些例外),加上練霓裳從小被寵到大,個性更是驕縱的不得了。
龍王自己也是瞭解到這一點,才讓霓裳到人間去留學歷練的,爲的是希望能讓她的個性在成熟一點。只是沒想到到了最後,霓裳的個性還是害了她自己,如今霓裳會弄成這樣,自己也是逃脫不了責任。
雖然龍王自己能很客觀冷靜的看待這件事,但其他人可就不同。
先前就說過,南海火龍一族脾氣本來就特別暴躁,現在看到練霓裳傷的這麽嚴重,所有人早已是怒不可邁,要不是龍王壓著這件事沒說是誰做的,一大群紅龍早已殺上天外天去找大明算帳了。
現在所有人就等著龍王一聲令下,隨時傾巢而出爲霓裳復仇。不過龍王已先治好霓裳的傷勢爲藉口,暫且將這事給壓了下去。
“陛下。”這時一個紅發紅須,樣子頗具威儀的老者走了過來。老者對著龍王和無痕幾人拱手一拜,臉上儘是相當無奈的表情,一副猶豫著要不要說的表情。
龍王見狀後直接了當的說:“焚炎修復的怎樣?有話直言無妨。”
霓裳的狀況既然是因爲焚炎遭破壞所引起的,所以要治好霓裳,理所當然的要從焚炎開始下手。目前就由兩隻長老級的紅龍負責這件事,它們現在正用全身的修爲噴出龍炎,希望將焚炎溶化修復。可是看到老者的表情,龍王心裏也知道不是什麽好消息。
“老臣無能,只是情況實在太過詭異,我等完全是束手無策。”紅發老者悲歎的說。
“我去看看!”龍王說完就走了過去,無痕和敖離也趕緊跟上。
在一旁,有兩條紅龍不停的從口中吐出猛烈的火焰,噴灑在它們之間的石臺上,而石臺上擺放著的,就是碎裂成兩截的焚炎。
兩火龍一看到龍王走近,立刻停止了吐炎。龍王走近後完全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伸手拿起石臺上的焚炎。
“這………”
照理來說,經過兩條紅龍的火焰這麽一段時間的吐息,焚炎現在應該是非常熾熱才對,但現在龍王握著焚炎卻是冷冰冰的,完全沒有感覺到絲毫熱度。
龍王本身就是焚炎上一任的持有者,所以能清楚地感覺到焚炎的異常。
“離!你再說一次,當焚炎被破壞時是怎樣的情景。”龍王沈聲的問,他心裏已有了最糟糕的預感。
“焚炎並不是本體遭到破壞,而是從槍身上竄出的火龍正要攻擊時,卻被另一條突然竄出的銀藍巨龍給活生生咬斷消失。當時我也一時被那條巨龍所驚嚇住,等我回神過來時不但焚炎以斷,小妹也跟著倒下了。”
“果然………”龍王輕撫著斷掉的槍身沈默了起來,樣子好像在送別相識多年的老友一樣,十分不舍。
“陛下,不如我在去招集其他長老過來。我想集衆人之力,總有辦法修復焚炎的。”紅發老者建言著。
“不必了,就算招集整個南海部族的人,一樣是修不好焚炎。畢竟就算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也救不回已魂飛魄散的死者。”龍王揮揮手,讓紅發老者退了下去。
“父王,您這話的意思是?”敖離不明白的問。
龍王雙手捧著焚炎,良久才回答道:“如果是神兵本體遭破壞的話,只要靈氣尚存,就有修復的機會。但這次焚炎是槍內寄宿的龍魂直接被摧毀,神識已滅,靈氣盡失,換句話說焚炎跟死了無異。本來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但霓裳居然拿焚炎去對付龍神層級的人物,這就。唉………”
“難道小妹真的沒救了?”
“我何嘗不想救霓裳,但是回天無力啊,現在我大概知道霓裳問題出在哪了。
焚炎的靈識和霓裳的靈魂本來就緊緊的結合在一起,能和焚炎的靈識如此的契合,虧當初我還贊她是族內少見的奇材,資質還遠在爲父之上。殊不知,就因爲如此才害慘了她。
要是今天霓裳拿的是一般的兵器,就不會讓事情演變成這種地步。如今焚炎的靈識盡滅,霓裳的靈魂無異是直接削減掉大半。
你說,我們要拿什麽去救她?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幫霓裳吊住一口氣了。不過往好處想,霓裳她沒有知覺,所以並不會感到痛苦,算是……自我安慰吧。”龍王苦笑著說,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不管如何,只要小妹沒死就有希望,現在說這些喪氣話還太早了。既然從焚炎這無法下手,我們可以從別處啊。昆侖裏能人隱士甚多,總是會有辦法的。”
敖離語氣堅定的說,意志絲毫沒有沮喪動搖。龍王看了他一眼,內心也湧起了豪氣說:“你說的對!事情還沒到絕望的地步。”
聽到這,無痕終於明白了練霓裳傷勢嚴重的原因。但是明白歸明白,無痕卻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陛下!不管怎說,霓裳姑娘終究是我家相公所打傷的,所以也請讓我們幫這個忙。既然以知目前霓裳姑娘的狀況,那我立刻回去轉述于我相公,看看有無什麽方法可行。就算霓裳真有個什麽萬一,我們夫婦也會負起全責,還給您一個交代。告辭了!”
“不送。”龍王衣袖一揮立刻招集部衆去了,看看有無方法能救霓裳。老實說,對只見過一面的大明,龍王並不怎麽抱持著希望,況且霓裳還是他打傷的。
無痕走出宮殿外後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化龍盤旋而去。
當無痕回到天外天上的葉家莊時,天色已晚。由於無痕久出未歸,所以她的兄長敖無忌也尋到這附近來,正好遇上歸途中的無痕。
在回葉家莊的途中,無痕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無忌聽完後臉都沈了下來,馬上就要衝回到家裏去稟明一切,不過卻被無痕阻止了。
事因大明而起,無痕不想把北海水龍一族也給牽連進來,這事由他們夫婦去面對就好。
“那傢夥……對你好嗎?”老實說,無忌和他的兄弟們並不喜歡大明。
無痕就是像是龍族裏一顆最珍貴的寶石一樣,向來被衆人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但堂堂一位龍族的公主,居然甘願下嫁他人做小,這點許多人說什麽都無法接受。
“沒有人比他對我還好了。”無痕甜蜜蜜的笑著,那是沐浴在幸福中的小女人所流露出的會心一笑。
看到無痕的笑容,無忌也靜靜地說不出話來了。他看無痕是從小看到大的,可是無痕現在所展現的笑容,卻是他從所未見的。
“那傢夥真的有這麽好?”無忌暗自想著。
因爲無痕的關係,好不容易讓無忌對大明的印象開始有點好轉,但是當無忌到了葉家莊一看,這點良好的印象又全都毀了。
在滾熱的溫泉裏,牧童抓著一塊木板遊來遊去的練習游泳,而阿呆正坐在木板上。
自從在日本被牧童強迫泡了好幾天的溫泉後,阿呆居然意外的成爲了溫泉愛好者,變成一隻有史以來最喜歡泡澡的溫泉貓!?
不管真相如何,阿呆現在玩的很開心倒是真的。
雖然大明幾番抗議,但終究沒人理他。連葉驊也在牧童的壯膽之下,在一旁玩起溫泉水煮蛋,讓大明簡直是欲哭無淚。最後大明只好嘟著一張嘴,讓腦袋瓜子隨著水面浮浮沈沈的生悶氣,大歎交友不慎。
無忌實在不懂,爲何無痕會對這種人死心塌地的,他根本看不出眼前的男子有任何可取之處。而且任人如此嬉鬧不管,一點威儀也沒有,無忌看了就不舒服。
“大舅子!你怎麽來了?”大明看到無忌後訝異的問。因爲無痕的關係,無忌還是對大明擺出和悅的臉色打了聲召呼。
看到無痕回來,牧童等人也收起了玩鬧之心,靜靜的聽無痕轉述練霓裳那邊的狀況。只是越聽下去,衆人的臉色越是難看。
“今天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明早我們再到南海龍王那看能不能幫的上忙。”
在牧童的提議下,衆人才滿懷著憂慮離開。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7 03:26 PM

第一百零五章 再造

天外天的夜晚顯地非常安靜,和白天鳥獸爭鳴的景象相比,夜晚的天外天就像是另一個世界一樣。沒有蟲鳴、沒有風聲,黑夜吞蝕了一切,只餘天上點點繁星。
在這樣的環境裏,行走時的腳步聲總是讓人特別敏感,就算腳步再輕柔也是一樣。尤其大明本來就沒什麽睡意,聽到有人靠近後立刻警戒了起來。
來人並沒有刻意隱藏腳步聲,而且很自然而然的走到水池邊。看清楚來人後,大明也放鬆了警戒。
“姑姑,那麽晚了你還不睡?”
“沒什麽,睡不著出來走走。”葉若秋淡淡的說。
這時從水面底下冒出一條優美的水色藍龍,正昂起脖子看著葉若秋,並且微微的點了下頭,隨後又沈入水中盤繞在大明身邊。
“她還真有心。”看到人家恩恩愛愛的樣子,在回想起剛剛自己做的夢,葉若秋心裏顯的更是黯然。
對此,大明只是笑了一笑並不答話。
無痕不舍,也不放心大明一個人整夜都泡在水池裏,說什麽也不願獨自回房去睡,因此化成龍型在水裏陪伴著他。無痕的舉動讓大明覺得十分地窩心,心裏也是暖洋洋的一片,一掃之前和侍劍對話時的空虛與孤獨感。
“怎,你又哭了?”大明這時才看清楚葉若秋眼匡紅通通的,臉頰上還有著未幹的淚迹。大明以前也曾看過葉若秋痛哭的場面,所以知道她內心中其實相當的碎弱,只是平時一直武裝自己,強迫自己表現的堅強而已。
“沒什麽!”葉若秋轉身悄悄擦去淚痕,但這動作在大明看來只是欲蓋彌彰。
“你又夢到了那個……葉海?”大明試探性的問。在他的認知裏,只有那個已經逝世的葉海才能令葉若秋如此動容。
大明不提還好,一提起葉海兩個字,葉若秋的內心立刻全面崩潰,兩道清淚如泉湧出,連身體也站不穩,頹然的跪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在這麽寧靜的夜晚放聲痛哭,效果是十分嚇人的。沈睡中的牧童和葉家家主可說是第一時間就睜開眼睛,但是聽清楚這陣哭聲後,卻又不約而同的閉上眼睛歎氣,顯然這種事發生過太多次了。
對此突來的變故大明也是一陣愕然,無痕甚至用頭微微地頂撞大明,似乎是在責怪他不該提起這事,惹的葉若秋如此傷心。
大明雖然很想爲葉若秋做些什麽,但如果依他現在全身光溜溜的狀態跳出水池,搞不好馬上就被葉若秋揮劍給砍了。
好在莊內神獸仙靈對此似乎已經司空見慣,許多白天大明曾見過的神獸仙靈跚跚的從黑暗中出現,帶著好像類似衛生紙之類的東西,在葉若秋身前疊的好像小山一樣,然後又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葉若秋對此仿佛一無所覺,只是一個勁的流淚。大明也只好靜靜的呆在一旁,聽著這淒涼的哭泣聲回蕩在無止境的夜空中。
只是,大明偶然聯想到之前他對侍劍提起的問題。葉若秋現在的情境,是否就是他往後日子的寫照?
抱著對已經不在的人的思念活下去,讓自己沈浸在痛苦中度日。
想到這,大明就感到一陣黯然。
他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麽立場去安慰葉若秋,因爲要是遇上這種事,自己的反應並不會比葉若秋好到哪去,甚至會更爲可怕。
無痕也察覺到大明心裏的異狀,於是用頸子微微地蹭著大明。大明也知道無痕在擔心自己,所以伸手輕撫著她的頸子表示沒事。
過了十來分鐘,葉若秋依然哭個不停。大明不禁感概,女人還真的是用水做的,哭那麽久眼淚依然尚未流幹。
“對你而言……葉海的存在只是痛苦?”大明淡淡的問了一句。
葉若秋並沒有回大明的話,但是哭泣的聲音有略爲小了一點。大明也沒有繼續向她追問,而是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爲什麽會感到痛苦,是因爲過去很幸福吧。因爲那已逝去,不再擁有的幸福,所以才會感到哀傷,所以才會流淚,這是很自然的事,大家都一樣。”
“不要說的你好像都懂一樣!”葉若秋忿忿的回了一句。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懂啊。”大明苦笑了一下。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的身體既不會老化,也不會死亡,就算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絕種了,我還是會一個人苟延殘喘的存活下來……不管願不願意。也許,那時候我會失去詩函和無痕………”
說到這,大明下意識的抱緊了無痕,而無痕也回應著貼緊了大明。
無痕自己也很清楚,如果無法渡過轉生試煉的雷劫,化爲飛灰將是自己唯一的下場,連靈魂也不復存在。
而且聽牧童的口氣,那試煉很快就會到來,就在近十幾年甚至數年內而已,所以她能陪伴大明的時間十分有限,畢竟無痕對試煉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我和你的情況其實都是相同的,你是事情已經發生,而我則是等待著事情發生,最後所面對的,一樣是讓人心碎的痛楚。只是……你後悔和葉海的相遇嗎?”
大明的話讓葉若秋停下了哭聲,轉頭用泛著淚光的雙眼看著他。
“就算現在幸福的生活會是往後痛苦的來源,我也不曾後悔過和詩函無痕的相遇。傷痛是必然的,但是我不會忘了我們之間曾有的回憶,那是我和我所珍愛的人兒一起的幸福回憶。你呢?你是否還記得和葉海在一起的日子,在一起時的感覺,那時……你很幸福吧。”
聽到大明這麽說,葉若秋不禁回想起過往和葉海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是她向來刻意去回避的記憶。因爲她一直很害怕,怕觸動這些記憶會讓自己更痛苦,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心裏卻是感到暖暖的。
“回憶並不是痛苦,痛苦的是對回憶的思念。但是不要因爲痛苦,就遺忘掉過去的回憶,這對葉海也不公平吧,他也是不希望看到你哭的。”
葉若秋這時完全冷靜了下來,輕輕地擦拭去眼角的淚水。眼前的她完全是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樣,哪還有絲毫往日冷傲的形象存在。
“你這是在………安慰我?”
“不……”大明搔了搔頭發:“我只是找藉口在安慰我自己。不過道理人人會說,但是詩函無痕一出事我馬上就抓狂了,哪可能那麽冷靜的細想這麽多,說到底根本是唬人的。”
“你說的很對……有些事我一直因爲害怕而在逃避著,結果反而遺忘了更重要的事,葉海他不是我心裏的痛楚,而是我的幸福。只是長久以來我任憑自己沈浸在淚水和痛苦中,反而把對他的感覺忘了。”
葉秋秋仰望著星空,臉上還留有淡淡的哀傷,不過並沒有之前那麽悲痛的樣子。
“抱歉!打擾一下。”
就在大明和葉若秋雙方皆沈默無言之時,侍劍閃身了出來。
“我找到‘無’了,或許練霓裳還有救。”
無痕聽到侍劍的話後,立刻移動身體遊到大明下方,然後猛然的竄出水面,一副作勢欲飛的樣子。
趴在無痕背上的大明趕緊制止住了無痕的動作,不然可能會一路裸奔到南海龍王的住處,那臉就丟大了。
“要救練霓裳是很急沒錯,但至少先讓我穿件衣服再去啊!”大明緊緊趴在無痕背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春光外泄。
無痕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太過莽撞,連忙穩住身子。
“我去拿衣服給你吧。”葉若秋說完就往屋裏走去。剛剛無痕一有動作她就已先轉身,所以並沒有看到任何不雅的鏡頭。
大明一離開池子,附著在皮膚表面的水分立刻化爲白茫茫的蒸汽蒸發掉,身體裏的熱度可見一般。
無痕見狀後擔憂的看著大明,不過大明搖搖頭表示不用擔心,他現在的情況就像是以往發高燒一樣(只是體溫高的會嚇死人,都能用來做石板烤肉了)。
雖然感覺很不舒服,但還尚可以忍受。自從遇上絕和蒼冥開始,大明所遭遇的大小傷就不曾間斷,因此對疼痛的忍耐力可說是大幅提升。
葉若秋找出一套衣服直接交給侍劍,靜靜地看著他們離去後這才轉身回房。只是那一夜,她又夢到了葉海,睡夢中的眼角依稀泛著淚光。
縱然傷痛可以平息,但那折磨人的思念卻是揮之不去。
永無止盡的思念啊…………
雖然昆侖的夜晚非常幽暗深沈,但在南海龍王的行宮住處周圍卻是亮如白晝。
因爲練霓裳的關係,南海龍族中富有學識的人全被招集了過來。不光只是南海龍族,連昆侖裏有名望的隱仙宿老,能請的全都請來了。
“怎樣,有方法了嗎?”南海龍王整天就留在練霓裳旁反覆的問著這句話,但面對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來人很遺憾的搖了搖頭,龍王也莫無表情的揮手讓他退下。
練霓裳的生命迹象越來越微弱,看來是撐不到天明了,而自己卻是什麽也做不到,這點令龍王相當自責。
敖離則是尚未死心,奔走在衆人間尋找一絲能救回練霓裳的方法,專心到連無痕和大明來了也沒察覺到。
看到敖離的沖勁,龍王意識到自己也許真的老了……
“人還真多。”大明拉著無痕的手在人群裏左竄右鑽的,好不容易才進到南海龍王的行宮裏,不過裏面也是一片忙上忙下,根本沒有人理他們。
“無痕,你還記得練霓裳在哪嗎?”
無痕點了點頭,但是又覺得有點不妥的說:“可是我們就這樣未經通報闖了進去,妥當嗎?好像有些失禮的樣子。”
“救人要緊,失禮之處事後再賠罪吧。”
無痕聽到後便拉著大明,依下午來時的記憶往練霓裳倒下的地方走。
因爲大家都認爲焚炎已死,再也無法重鑄,所以並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這柄碎裂的神兵就這樣被整齊的排放在石臺上,孤零零的沒人在去理它。也多虧如此,大明才能如此輕易的就接近焚炎。
大明靠近石台後,就直接拿起碎裂的焚炎端看著。
“怎樣?”無痕望著大明,臉上顯的有些不安。
“有救。雖然幾乎細不可微,但是這把槍仍和留在我體內的炎勁起了共鳴,晚點就難說了。”看大明點著頭,無痕臉上滿是喜色。
“不過這裏人太雜,你去跟龍王說說清清場,剩下交給我處裏。千萬記得,等等誰都不可以靠近我。”無痕看大明的表情十分慎重,也認真的點點頭去了。
在無痕走後,大明招出了火尾化成輔助型態,一團黑炎自他左手油然而生。
依無的說法,是要大明以黑炎導出體內殘存的炎勁,並以這些炎勁來修復焚炎。當然,要做到這些事必須使用到絕的力量,不過無和侍劍會負責在他體內壓制住,給大明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件事。
只是以絕之力所推動的黑炎威力是很可怕的。任你大羅金仙,只要稍稍一沾上,就足以讓人屍骨無存、魂飛魄散,也因此大明才會那麽慎重的告誡無痕。
霎時大明左手上的黑炎化成數條黑龍,散佈盤繞在大明四周,甚至將他的身形都掩沒了。場中的幾條紅龍見狀就要上前攻擊,因爲它們出於本能地感到眼前黑炎的可怕,但卻被龍王阻止了下來。
大明目前是練霓裳唯一的希望,龍王當然不可能讓人去打擾他。
再則,那黑色炎龍盤旋過的周遭四處,不論花草樹木或地磚石板全被焚化的一乾二淨或變成紅色的熔岩,龍王當然不可能讓族人白白去送死。
南海龍族屬火,因此這座宮殿全都是以全昆侖最耐熱的物質所構成,上至一磚一瓦,下至一草一木,就算龍王自己化爲龍形,以龍炎噴吐上三天三夜,連根草也燒不起來。
但如今卻在大明手下瞬間就輕而易舉的化爲烏有,這恐怖之處可想而知,霓裳會栽在他手上可完全不冤枉。
在數條黑色炎龍盤旋的縫隙中,大夥隱約能看到中心有一團紅色的火光,那就是大明從身體裏所導出的焚炎炎勁。
那紅色火光和碎裂的焚炎起了反應,並且在黑炎的鍛燒下熔合在一起,整個過程大概耗費了十多分鐘左右。
最後斷裂的焚炎終於重新的接合,只是槍身上仍留有斑駁的裂痕。
大明散去圍繞在周遭的黑色炎龍,並且左手揮出骨鏈卷住剛修復好的焚炎,往練霓裳的方向擲去。因爲黑炎的性質和南海部族的火焰有很大的差異,所以修復好的焚炎必須再經過紅龍們的龍炎洗鏈過一次才算大功告成。
焚炎虛浮在練霓裳的額頭上,和她一同接受衆多紅龍的炎息洗禮,而焚炎槍身上所殘留的黑火也隨著漸漸消失。
就在黑炎消失的同時,焚炎冒出了火紅的烈焰,而且烈焰又變化成一條龍的樣子。只是那條火龍只有小小的一條,簡直與剛出生的幼龍無異,不過那條小火龍盤繞在焚炎周圍接受龍炎的洗禮,一副十分受用的樣子。
在場的龍族見狀,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意思,尤其南海龍王神色更是激動。
既然焚炎以修復,其內的龍魂也跟著復蘇,那練霓裳的小命可說是保住了。這不,練霓裳的生命迹象開始慢慢的回復平穩,所有人差點要歡呼了起來。
“目前看來是死不了了,剩下的等天亮之後再說。我休息一下,別來吵我。”大明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走到廣場角落的一棵樹下。無痕爲大明的無禮向龍王歉然的笑了一下,然後馬上追了上去。
雖然有無和侍劍合力壓制住絕的力量不讓它爆發,但大明仍是感覺到體內血氣一陣翻湧,最好還是立即讓體內的力量平復下來才算安全。
也不管在場衆人的異樣眼光,大明大刺刺的倒在樹下閉眼就睡。
關於練霓裳得救的消息,不一會功夫就傳遍行宮裏裏外外,衆人對於這個救了練霓裳的神秘人物可好奇了,可偏偏沒人知曉他的來歷。
好在南海龍王先前沒有說出是大明傷了練霓裳的消息,衆龍族也不知道傷了練霓裳的和救她的會是同一人,因此對大明可感激了。但大家若是知道事實,大明恐怕就沒那麽好過了。
當大明醒來時,已是豔陽高照。
“早啊!”大明一張眼就看到無痕溫柔的笑臉,也回應給了無痕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大早醒來所看到的就是心愛人兒甜蜜蜜地笑容,世上還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事嗎。
大明爬起身來後,才發現自己枕著無痕的大腿睡了一整夜,看來是無痕趁著他睡著時移動了他的他身子。
雖然無痕和詩函站在一起時,大家的目光總是被詩函所吸引而容易忽略到她。但是大明知道無痕爲自己的付出並不比詩函少,尤其從日常的細微之處最能看出無痕的細心。
想到這,大明一雙眼睛就一直望著無痕不放。
“怎這樣盯著人家看。”無痕臉嫩,被大明一直看的也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微微偏下了頭。
看到無痕低著頭略帶嬌羞的模樣,大明輕輕地用手扶起無痕的下巴,然後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柔軟的雙唇。如此眷戀的吻了許久後,兩人的嘴唇這才分開。此時無痕的臉上已滿是醉人的霞紅,更令人看的著迷。
雖然自己平日老愛抱怨命運不公,總是讓自己扯入一大堆麻煩事件裏。但其實老天爺也算不虧待他了,讓他娶了無痕這麽個可人兒當妻子。
現在大明和無痕眼中只看的到彼此的存在,完完全全沈浸在浪漫的二人世界中。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了周圍至少有數千雙眼睛死命的瞪著他們兩人看。
“咳、咳───”南海龍王雖然很不願意打擾到他們,但是還有霓裳的事情尚待處理,而且時間地點不對。當著大庭廣衆下深吻,未免……太開放了點。
最先回神過來的無痕意識到發生什麽事後,整個人羞的趴到大明懷裏不敢見人。而大明轉眼間看到廣場上擠滿了一大堆的人,也只有訕訕的傻笑著不知如何回應。
“年輕真好,想我和我家老太婆年輕時相戀的豪放作風,可完全不輸給他們。”
“說到豪放,有誰比的上我們兩口子,想當年啊………”
看到大明和無痕的情況,一大堆的龍族老者紛紛吹噓起當年的英勇事迹。
“抱歉!我太大意了,才會讓你這樣的難堪。”大明輕輕撫摸著無痕的頭髮,歉然的說。不過無痕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責怪大明。她很喜歡大明這麽對她的感覺,只是這時間地點就未免太………
“來吧!趕快把正事處理完,我們好回家了。”大明輕吻了下無痕的額頭,然後拉著她站了起來。不過這下無痕可就一直躲在大明身後,畏畏縮縮的羞於見人,乖乖地讓大明牽著手走著。
由於龍王下令過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大明,所以大明周圍百公尺內完全空無一人,這會看到大明站了起來,敖離趕緊迎上前去。
“王兄!舍妹如此對你,而你居然還能不計前嫌的出手相助,這份恩情小弟實在無以爲報。”敖離拱手抱拳說,神色看來還有些激動。
“這事是我失手傷人所造成,現在我只是負起我應負的責任而已,敖兄實不需如此客氣,不然小弟我真的無地自容了。”
身爲肇事者的自己卻被受害者家屬如此的感激,大明自己真的覺得頗感尷尬,但也只有微微苦笑以對。
“不管怎說,若非你即時出手,霓裳這條小命無論如何是救不回來了。”
大明知道這事討論下去絕對又是沒完沒了,所以轉移話題問:“現在大概是什麽時候?”
“現已近正午時分,怎了?”敖離不解的問。
“昨夜倉卒修復焚炎只是爲了吊住練霓裳的一條小命,要讓她回復原狀還有道手續要做。南海龍族屬火,以中午陽氣最旺盛的時候動手效果最佳。”
也不是大明真的懂得那麽多,只不過是把侍劍那套話搬出來現學現賣而已,但對敖離來說足以讓他深信不疑了。
大明拍了拍無痕的手囑咐她留在原地,自己則往練霓裳的方向走去。
佔據練霓裳四周的數條紅龍看到大明上前,立刻停止了吐炎並且退開到一旁,靜靜的觀看大明接下來的動作。
至於盤繞在焚炎周圍的那條小小的火龍,雖然經過龍炎常時間的噴吐,讓它連帶吸收了不少的能量,體型也比起之前大了三倍有餘。可是看來依然是不怎麽入眼,小小條的一點威勢也沒有。
那小條火龍一看到大明靠近立刻嗚鳴幾聲鑽回焚炎裏,可能是先前被破壞時的記憶尚在,所以對大明感到畏懼。
練霓裳現在依然處在昏迷當中,而身體外觀比無痕所見過的更加憔悴不堪。
修復後的焚炎雖然能保住練霓裳的一條小命,卻無法使她的傷勢復原,這點就是大明現在要動手做的,不然練霓裳就算救了回來也等於廢了,終生只能病奄奄的渡過,這跟死又有什麽差異。
大明握緊雙拳深吸了口氣,然後將兩隻手臂完全獸化。大明獸化前和獸化後的氣勢可說是相差千里,尤其那原本內斂的絕之氣息忽然猛烈的爆開來,在場的龍族全被這股氣勢所震住,連根手指也無法動彈。
可與其說是被震攝住,到不如說是他們身體裏的血脈和絕的氣息起了共鳴。這情況連南海龍王和敖離先前和大明碰面那次也未曾遇過。
雖然大明自己已有心理準備,加上侍劍和無合力壓制,但體內激蕩的力量仍是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等大明稍微適應了些後,他伸出右手腕,然後用左爪在右腕上劃出一條深刻的傷口,讓藍晶色澤的血液泊泊湧出。縱使無痕早聽過侍劍說過這方法,但親眼看到時還是忍不住緊緊的抱著手臂,恨不得受傷的人是自己一樣。
從大明傷口流出的血液並沒有直接低落到地上,反而是在半空處凝聚成一顆圓球狀。大明只知道要用絕的血來救練霓裳,但要多少無並沒有說明,因此等到那血球約有了一個棒球的大小後,大明覺的差不多了這才收手。
那藍色晶球虛浮在大明手掌上方緩緩轉動,且在陽光的照射下顯的異常晶瑩剔透,閃閃發亮的煞是好看,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就是剛從大明體內所流出的血液。
“龍王陛下!借點火來用用。”大明高舉著藍色晶球說。
南海龍王一點遲疑也沒有,立即搖身一變成一隻威武至極的巨大紅龍,光身長就幾近六百公尺,在龍族中算是很長壽了。
龍王變身後隨即張口吐出烈焰,而大明手上的晶球在烈焰的催化下,慢慢地從深藍轉爲豔麗的火紅色。直到手上的晶球完全轉變爲火紅色並冒出熊熊烈火,大明才打手勢讓龍王停下。
但是這下問題可來了。
照無的說法,這東西要用在連霓裳的身上,但要怎用她又沒說。
大明端看了下後,一腳踩在練霓裳的下顎,然後另一隻手爪擡起她上顎,硬是將她嘴巴撬開,接著把手上的火紅晶球直接丟近她嘴裏深處。
絕的血脈可說是種萬靈藥,不過對龍族來說還具有另一層更特殊的意義。
經過遠久的代代傳承和環境變化等等外在因素,龍族血液中流傳的原始力量比起太古誕生之初要稀薄上許多,而絕的血脈不但還保有龍族最原始的力量,並且還有讓龍族回復這股本能的能力。
大明撬開練霓裳的嘴巴、喂藥、闔上嘴巴三個動作可說是一氣呵成。可就在那粒晶球入喉之時,練霓裳的身體馬上産生反應,而且還是很大的反應。
在入喉的瞬間,練霓裳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張開瞪大,不過這不是表示她已經清醒,而是一種很自然的身體反應,來自於對異常巨大的痛楚感。
大明自己也被練霓裳的動作嚇了一跳,加上看到她有張口欲咬之勢,連忙用雙手爪緊按著她嘴巴。無的話只交代到喂練霓裳吃藥完,之後就什麽也都沒說,因此大明也無法預測到練霓裳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由於頭部被一股巨力壓制住無法動彈,練霓裳只有努力的擺動軀體表達出疼痛感。而廣場中衆人的劫難也才正要開始………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7 03:28 PM

第一百零六章 又是誤會

最先遭殃的,當然是離練霓裳最近的那幾條紅龍。
廣場中的衆多人潮阻擋住了它們的退路,在躲避不及下,身子結結實實的被練霓裳的尾巴掃中,那力道大的足以將整條軀體龐大的紅龍給打飛出去,絕不像是個奄奄一息中的病龍所能打出的力道。
被擊飛出去的紅龍轟一聲的倒在行宮的建築物群中,壓垮了幾間屋子還不知道,而且被打飛的紅龍可不只一條,這下美輪美奐的宮殿肯定要全面遭殃。
強如變身後的紅龍都如此了,周遭的群衆就更不用講。在練霓裳的身軀左右來回激烈狂掃下,廣場上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這些人都是對大明身份感到好奇或是擔心練霓裳的傷勢,因此才留下來觀看後續發展的人。只是任他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自己會被捲入這無妄之災。
好在現場的全都不是普通人,都有一定的實力,再加上大明的鉗制。雖然有不少人因練霓裳暴動而受傷,但幸好沒鬧出人命。
這時練霓裳的尾巴改采上下拍動,一下又一下地重擊在廣場的石板上,直到擊裂出數條深邃的裂痕後還依然不肯罷手。
“怎會如此!?”龍王和敖離等人對此變故也是感到一陣驚愕,趕忙想上前查看練霓裳的狀況,但是此刻練霓裳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近身,誰靠近誰倒楣。
在無計可施之下,幾人只好向無痕求助。但這時無痕自己也是六神無主,哪還有心神去幫龍王們分憂解勞。
最靠近練霓裳的大明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因爲嘴巴被封著的關係,練霓裳直接從鼻孔中噴出高溫的火焰,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站在練霓裳前方的大明瞭。
身上的衣服被燒的只剩件褲子不說,身體沒被龍鱗覆蓋的地方則是多處嚴重灼傷,要不是有護體真氣撐著,恐怕已經被烤焦了。但是那灼傷後,復原在灼傷的滋味可不好受。
只是爲了怕力量暴動,大明不敢太過提升護體真氣的強度,一直維持在一個基本量而已,不然大明的情況也不會這麽慘。
隨著時間過去,練霓裳的情狀不但沒有平穩下來,反而越加激烈。
從中午到傍晚爲止,練霓裳周遭能破壞的全被破壞光了,周圍的地面也被她拍打的全陷了下去成了,而練霓裳的身軀就在砂礫堆中翻滾著,卷起的塵煙完全遮住了她和大明。
其他三方的龍族早也聞訊趕到,來的全都是大明見過的熟面孔。但縱然四方龍王彙聚于一堂,對眼前的狀況依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撐了那麽久的時間,別說大明吃不消,連無和侍劍也是同樣的狀況。就算大明已經將輸出力量降到最低,並且小心翼翼的控制好每分力量,但因爲時間拖的太長,無和侍劍再也壓不下絕快要爆發的力量。
在大明和無痕心靈通訊過後,無痕也瞭解到大明現在危急的狀況。
經過無痕和四方龍王的商討後,決定由四方龍族接手壓制住練霓裳。不然讓現在的練霓裳掙脫的話,會帶來怎樣的破壞大家都無法估計。
就在衆龍族準備出手時,覆滿練霓裳身軀的塵煙漸漸的消失,現場紅光沖天,尤其在夜裏更是明顯。
不知從何時起,場中央那條樣子病厭厭快死的紅龍已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全身燃燒著烈焰的火龍,而密布的塵煙就是被這只火龍身上的烈焰所化開。
要不是龍頭處還有大明死命壓著,衆人可還認不出這條火龍就是練霓裳無疑。因爲這條火龍比起先前練霓裳的龍形,體長足足暴增兩百公尺有餘。
至於焚炎,早不知消失到哪去了,想來大概回到練霓裳身上了吧。
這時大明退了一步,雙手放開了練霓裳。
自由後的練霓裳並沒有再進一步的破壞行動,而是擡頭仰天怒吼,像似要把堆積多時的鬱悶之氣完全宣泄而出一樣。
當練霓裳怒吼宣泄完畢之時,全身的烈焰也跟著散去,露出火焰底下真正的模樣。
火紅的鱗片,燃燒著的豔麗鬃毛,眼前的紅龍形象和練霓裳大致相仿,唯一不同處就是要比練霓裳原來的體態大上太多了。
昂首的紅龍雖然看起來氣勢十足,但其實以是外強中乾的狀態,身體微微的搖晃兩下就頹然倒地不起。
在絕之血脈的效力下,練霓裳的體內無疑是被大改造一番,並且身體硬被催化成長兩百多公尺,任她原本再怎樣厲害,也不可能受的了這種折磨,更何況練霓裳的身體因爲先前的事本就顯的虛弱,這下子可有的她躺了。
不過這一切的原因,就在於大明血用的太多了。
當初大明只用了些微的量,就足以讓伊娜美起死回生,並且徹底改變體質,如今硬塞了這麽大一“球”給練霓裳,當然會出事。
而且四方龍族的血脈流傳太久,體質上已不如遠古時期健壯,所謂虛不受補大概就是指這麽一回事。可是這點無就沒有料到了,不然她早就囑咐大明斟酌血量,不用弄得大家都慘兮兮的。
練霓裳至此意識才有些微的清醒。她微微地睜開眼睛,但只有看到眼前一個糢糊的人影,練霓裳只知他的頭髮是深藍色,然後又不醒人事沈沈地睡去。
回復意識的練霓裳,也從龍形轉化回人身,靜靜地躺在砂礫堆當中。
大明這時才收回獸化的狀態,一屁股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好險,只差那麽一點點,絕的力量就要整個全爆發了出來。
因爲先前練霓裳暴走的關係,唯恐意外發生,南海龍王讓聚集在廣場上無關的群衆早早就疏散離開,所以現在廣場上僅存的人數並不多。
但剩下的人包含四方龍王在內可是嚇的不輕,龍族的生長變化極其規律,像練霓裳這樣修行忽然暴增的情況,簡直是前所未聞。
衆人納悶之餘,覺得無痕這夫婿的來歷顯的又更加神秘了。
其實和大明在一起久了,又和詩函一起學習采捕之術,無痕轉變的情況更是驚人,只是她一直隱藏起來沒給人知道而已。
當練霓裳變回人身後,一堆人全湧了上來,無痕也跟著來到大明身邊。
“這次真是辛苦你了。”無痕看大明渾身是汗,便掏出隨身的手絹細心的擦拭著。
大明只是笑了笑說:“沒什麽,要救那個野蠻ㄚ頭並花不了多少功夫,只是該如何控制好絕的力量,這點就頗爲棘手,過程中累就累在這。不過托那ㄚ頭的福,我也算上了一課,對於如何去掌控和運用力量有了更深入的心得。”
這時南海龍王走了過來,大明停止了和無痕的對話,向他說道:“讓她休息一陣子,又可以生龍活虎了。”
龍王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並且指揮著侍女將練霓裳小心地搬回她的房間中,自己也隨後跟著趕去。
“事情看來都告一段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才對。”大明在無痕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準備向敖離辭行。
“王兄!你幫了我們如此大忙,南海龍族上下全都十分感激。你可得千萬留下來讓小弟好生招待一番,不然怎也說不過去。”敖離見狀連忙挽留大明。
再怎說,敖離也不願因爲霓裳的事而和大明有了隔閡,尤其是見過他神鬼莫測的能力後,更加讓敖離篤定。
“不了,我在天外天上還有點事要辦。況且………”大明環顧了下四周,這座宮殿經過練霓裳這麽大肆破壞,想來大興土木是免不了了。
“因爲我的疏忽,讓府上被破壞的亂七八糟。敖兄你不找我索賠我就已是謝天謝地了,哪還有臉逗留於此。”雖然話這樣說,但大明主要還是不想再碰上連霓裳,那ㄚ頭大概天生和他八字犯沖,想不出事也不行,大明當然是能躲就躲。
雙方推託數句後,敖離知大明心意已決,因此也不再勉強,便約定下次人界再聚。
“賢婿啊,事情辦完可別忘記帶無痕回家裏坐坐,難得回來一趟………”北海黑龍王叮嚀著。
“一定!一定!”大明連連承諾,好一會之後才得以和無痕離開。
只是事情結束,四方龍王並未就此散去,反而四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許久,不知在商議些什麽。
“老二,霓裳的情況怎樣?”四人中排行最大的東海龍王開口問了。
“好!簡直是好過頭了。雖然外觀上霓裳體態長了兩百餘公尺,但她目前所擁有的修爲,就我保守估算,少說也暴增八百年以上。”
聽到這話,其他三位龍王嚇的眼睛都快瞪了出來。不過南海龍王不理他們,繼續說道。
“但是我從沒遇過這麽龐大的力量,所以這數位實際上也說不得准。可如果霓裳能充分掌控這股力量,就算我們四個老骨頭聯手也未必有勝算,更別說放眼龍族內還有誰是敵手。當然!無痕算例外,我覺得她身上所隱藏的東西比起現在的霓裳還更加可怕。”
龍王當了好幾百年可不是當假的,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這麽說來,霓裳反而是因禍得福?”
“以霓裳的脾氣和個性,這事是福是禍還很難說。我很擔心她會憑仗著力量,闖下更大的禍害。唉───”南海龍王歎氣著說。
“老四,難道你都沒從無痕那問出你女婿的來歷嗎?”
“怎可能沒有!不管我或者她母親,明著問、暗著問、從旁敲擊、迂回引導,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全問過了,可無痕不說就是不說。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等於潑出去的水’,這話果然不假。現在無痕一顆心全系在她夫婿身上,哪還理會得我們二老。”
北海龍王顯的相當哀怨。
“能以自身血脈提升其他龍族的修爲,這點連位居天界的三位龍神也辦不到。可是從無痕的夫婿身上所感受到的,卻又是很古老純正的龍氣,那他到底是誰?”
東海龍王苦思的想著,其他三位龍王也跟著大傷腦筋。
“難道是初始之龍?”西海龍王突然拍著手說。
所謂初始之龍,是指天地開闢之初就已存在的第一條龍,而且亦是所有龍族誕生的源頭。那條龍以自己爲藍本,創造了“龍”這個種族。
乍聽之下,這和女媧造人的神話故事很像。不過事實上,初始之龍的存在也只是龍族內的一則神話故事罷了。
“那不過是則傳說罷了。”東海龍王揮了揮手否決。
傳言中,初始之龍身長萬里,一鳴則風雲變色、身動則山崩地裂,神通不但足以通天撤地,其威能更能毀滅世間一切。
至於初始之龍的下落,龍族內相傳是沈睡在世上某處。
因爲初始之龍醒來只有兩個目的,一是毀滅世界、二是創造世界。東海龍王敢如此斷言大明不是初始之龍,是因爲他還沒看到這兩種情況發生前的預兆。
只是,有誰又能知道預兆是什麽呢………
“老四,你介不介意我跟你結個親家。”沈默了一會,南海龍王突然開口了。不過話語的內容讓北海龍王聽的有些糊裏糊塗,全不明所以。
“我想來想去,以霓裳現在的力量,也只有你女婿壓的住她了。所以我大膽作主,想將霓裳許給了你女婿,不知你意思怎樣。雖然他來歷十分神秘,但光看無痕對他如此死心塌地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個很疼妻子的人,這樣我也不必擔心霓裳嫁過去之後會不幸福………”
南海龍王話還沒說完,西海龍王以搶著答話了。
“二哥!你好詐,這樣不擺明便宜都被你和老四占光了。我不管,既然霓裳要嫁,那我家清兒也要算上一份。清兒她在昆侖雖然沒有無痕那麽有名,但也是個識大體、才學淵博的大家閨秀,且論容貌說什麽也不輸霓裳無痕。”
看到西海龍王的固執樣,南海龍王也只好望向東海龍王報以求助的眼神。不料東海龍王非但沒站出來勸解,略爲思考下後反而說道。
“也好,我家玉真眼光向來就高,找了幾十年也沒個看上眼的男人,所以我已經放話出去,如果玉真再找不到婆家,就由當父親的我作主把她嫁了。
我看這事就一起吧,老四,你看看找個日子把喜事都辦了。
當日無痕出閣我們都沒到場,這次就把它補辦回來。四位龍女同時出嫁,怎說也得辦的風風光光的,不能丟人。”
既然連東海龍王也這樣說了,那南海龍王也沒立場再加以反對,三人把眼光看向北海龍王,看他怎麽說。
“這……我可決定不了。我有沒有說過,無痕其實是嫁人做小,在她上面還有個握有一切生殺大權的大老婆的存在………”北海龍王汗顔的說。
看到三位龍王的臉色變的異常可怕,北海龍王很確信自己的下場會……很慘。
※ ※ ※
不知是練霓裳本身的復原能力太厲害了,還是改造過後的體質影響。總之才經過一天一夜,練霓裳大致上就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了。
這日早晨,練霓裳的貼身小ㄚ鬟打水進了練霓裳的房門,準備替昏迷中的她擦身。
才剛擦完了臉,小ㄚ鬟就看到練霓裳幽幽的醒了過來。
“小姐!你終於醒了,老爺和夫人可是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小ㄚ鬟欣喜的說。
“我怎會在這裏?”練霓裳有些迷惘的看著熟悉的房間。“我不是在天外天上,怎會跑回來?那個死胖子呢?水無痕呢?”
練霓裳的記憶顯然還停留在昏迷之前,對中間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完全一無所知,只不過對大明的憎惡感依然存在。
“不行!不找那胖子討回個面子,本小姐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想起那個胖子的嘴臉,練霓裳就感一陣噁心。
可是很奇怪,她記憶只到那胖子將肩上的焚炎給拔了出來,然後對接下來的事她就全無印象了,這事可古怪的緊……
想到這,練霓裳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到屏風後更衣,準備再上天外天。
“小、小姐!您又要去哪啊,老爺交代過要讓您好好休息靜養的。”小ㄚ鬟緊張的叫著。練霓裳日前才掙扎在生死邊緣而已,醒來後馬上就要四處亂跑,怎叫人不擔心。
“怎?我看起來像有病的樣子嗎?幹麻要修養。”練霓裳反奇怪的問。
小ㄚ鬟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說,而且練霓裳固執的脾氣一旦做出決定,可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ㄚ鬟所能改變的。想到此,小ㄚ鬟立刻步出房門去請老爺夫人,不然萬一出事,最慘的可是自己。
練霓裳暗自奇怪她在緊張個什麽勁,不過也沒想太多,換好衣服後就逕自走出房門去。只是才出房門,練霓裳馬上愣在當場。
原本開門一看到的,是座幽靜的美麗庭院,植滿各種練霓裳所喜歡的豔紅花朵。可現在映入眼簾的,卻只是一片破碎的瓦堆石礫,被破壞的相當徹底。
“遭到攻擊了?”
練霓裳第一時間升起了警戒的念頭,同時雙腳不停的往其他地方移動。然而所經過之處,大部分都是一片磚瓦凋零的景象,仿佛經歷過一場大戰。尤其是宮殿中央的大廣場,更是被破壞的慘不忍睹……
總之,原本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現在有一半以上都化爲廢墟了。
“會是誰做的……”練霓裳暗自盤算了一下。
綜觀當今昆侖,有實力將龍王行宮破壞成這樣的勢力寥寥可數。但龍族向來與這些勢力交好,而且他們並沒道理作出這種事。
難道說是……天人!?
連霓裳這時想到前些日子龍族和一些天人起了摩擦,而他們在人間的行動甚至全被天人監視著。只是練霓裳因爲修爲淺薄所以感應不到什麽,過了一陣子也就不放在心上。
現在看這狀況,難道是天人打來了?
想到此,練霓裳更是快步跑著,希望儘快找到父母或兄姊們。
就在這時,敖離從前方的轉角處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大堆人。
“這邊就直接拆了,西邊那再擴建一座樓閣出來。”敖離雙手拿著張大草圖,還不時的朝四周比手畫腳,爲重整家園做準備。
旁邊一堆人很專心的用紙筆記著,唯恐錯落過任何一個細節。這些人都是從各地招集來的巧手工匠,因爲是替龍王的住所施工,所以大家都聽的很詳細。
“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練霓裳的聲音,敖離欣喜的擡起頭來說:“霓裳!你醒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爲什麽你們每個人都當我有事的樣子?我看起來像病人嗎?”練霓裳不滿的嘟著嘴說。但隨即又問:“爲什麽房子會變成這樣,莫非有敵人打了進來?”
“這個嘛………。並不是有外人侵犯,你別想太多。”敖離覺得自己很難開口跟練霓裳說清楚事實,於是打算先哄哄她,等晚點再慢慢解釋。
“騙人!大部分房子倒的七零八落,總該有個原因吧。”練霓裳賭氣的跺了跺腳,因爲敖離總是還拿她當小女孩看待。
“乖!我正忙著呢,有話等等再說。既然醒了就先去看看爹娘吧,你昏迷了好幾天,兩位老人家可擔心的緊。”
敖離就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揉了揉練霓裳的頭髮後,又領著一票人去忙了。
自己昏迷了好幾天!?
練霓裳在原地不可思議的打量起自己,可是她完全沒有感到身體有不適的地方啊。相反的,她從沒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此地好過。
想不通透的練霓裳突然一把抓住路過的侍女手臂問:“今天初幾了?”
“初五了。小姐,有什麽事嗎?”
“沒事,你忙你的。”練霓裳揮了揮手。她記得自己上天外天那日是初二,如果今日是初五的話,那自己不就真的整整昏迷了三天!?
看著眼前的斷垣殘壁,練霓裳直覺到這事和肯定自己脫不了關係。
“謝天謝地!霓裳小姐你終於沒事了。”
“太好了!小姐你終於醒了。”
一路上看到熟悉的家將婢女,他們都是一臉欣喜的向練霓裳說著這類的話,更加讓練霓裳確定,她昏迷的三天內確實出了不小的事。只是不管她怎麽問,家將婢女們對此事一直就是閉口不提。
“霓裳,還好你沒事,當娘的我可擔心死了。”練霓裳的母親一看到她走進來,立刻拉著她的手細看著,確定無異狀後才松了口氣。
看到母親一臉憂色,練霓裳知道這幾天讓他們擔心了,於是說了句“對不起……”,還差點哭了出來。
練霓裳只是個性上比較火爆野蠻,但本質上仍是個會替人分憂解勞的好孩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讓父母如此擔心自己,練霓裳真的很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不就是房子被拆光了而已。只要你人沒事就好,大家並不怪你。”練霓裳的母親以爲她是在爲宮殿的事自責,於是柔聲的安慰著她。
房子……是我拆的!?
練霓裳聽到後可足足嚇了一大跳。天啊!這三天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娘,我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您就跟我說嘛。”練霓裳纏著她母親撒嬌的說。
“我說霓裳啊,你那火爆的脾氣確實要改一改了,不要遇到人就那麽衝動,這一次我們真的是差點就失去了你。還好無痕的夫君肯出手相助,不然你這條小命可沒了。”
“您說那只豬救了我?”練霓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且聽她母親的話,自己好像曾經有過瀕死的狀態,但是練霓裳自己卻絲毫記不起來,這點最讓她感到恐怖。真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欸,不得胡來。那位公子雖不似你兄長的俊美,但也是儀錶堂堂的人才,怎可以這樣說人家。再怎說,人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爲了救你可也花了不少心力,基本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練霓裳這下可納悶了。聽她母親的描述,水無痕的丈夫和她當日所見的好像不是同一人,這又是怎回事。可看當時水無痕居然赤手去拿焚炎,那著急和擔憂的樣子,怎看也不像有假。
不過練霓裳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有很多事依然被蒙在鼓裏。而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搞清楚這幾天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對了!霓裳,你對無痕的那位夫婿印象怎麽樣?”
練霓裳因爲在想事情,所以毫不思索的直接脫口而出說:“個性下流無恥,外表面目可憎,基本上沒什麽印象可言。”
“是嗎……”練霓裳的母親這下可犯愁了。龍王和她商量過,有意將霓裳許給無痕的夫君,所以她才會先探探霓裳的口風,但沒想到霓裳對人家的評價會那麽差。
她是反對這事的。先別說捨不得自己女兒和別人共用一個丈夫,再則霓裳的脾氣和性格,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住的。胡亂將霓裳許配給一個她全無好感的人,怎可能會有幸福可言。
“娘!您怎了,怎會這樣問?”練霓裳看她母親臉色怪怪的,於是問了一句。
“就因爲他將來會是你的夫君。”南海龍王氣呼呼的走進房間來。他接到小ㄚ鬟的回報,說霓裳剛一醒來就跑了出去,害他急的四處亂找,還好終於在這找到人。
“爹……您說什麽?”練霓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說什麽,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你這ㄚ頭成天闖禍,還是讓你早早嫁人省的煩心。”以往龍王不曾用此嚴辭厲色對練霓裳說過話,所以練霓裳突然間不知道要怎回應是好,頓時呆滯在當場。
久久,練霓裳才激動的說。
“我不要!”
練霓裳這下真的哭了,她才不要嫁給那種人。爲什麽才一醒來,好像整個世界都全變了,她是在作夢吧。練霓裳腦子裏拼命的想找出個合理的說法,但都說不過去,忽然,她有了一種很荒唐的想法。
“是不是那個胖子威脅你們,要治好我的條件就是讓我嫁他!?我上天外天去找他算帳。”練霓裳說完立刻要衝出房門去。
“先冷靜點。”龍王沒想到練霓裳會想歪到那方面去,急忙堵在門口抓人。
但盛怒中的練霓裳無意之間引動了身體內沈睡的力量,輕易的避過龍王擒拿,從他身旁的細縫中鑽出去。
“好快!”龍王對自己這一抓本是自信滿滿,可霓裳的速度突然大幅提升,居然讓他落了個空,這就是霓裳現有的實力嗎?
練霓裳一出房門立刻化成龍型長揚而去,怒火中燒的她甚至沒發現到自己身體的大幅改變。
遠在天外天的大明這時只感到一陣冷顫。
麻煩,又要到了。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7 03:30 PM

第一百零七章 事端再起

在練霓裳躺著的一天一夜裏,大明情況也沒好到哪去。成天除了打坐外還是打坐,以慢慢地調順體內蠢蠢欲動的力量。
大明就坐在前日他泡著的冷泉旁,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
由於體內的炎勁以盡數驅出用來修復焚炎,所以大明在也不必泡在泉水裏散熱,因此住在冷泉內的仙靈紛紛遷回到自己的住處。雖然它們還是很害怕大明身上的氣息,但一些比較好奇的仙靈仍是遠遠地盯著大明看。
忽然大明默默地站了起來,雙手拉開架式開始打起掌法。
其實這也不算是掌法,只是大明他突然領悟了些天地經裏的某篇關於力量用運的心得記載,身體隨性擺動而已。
他在和練霓裳的拉鋸戰中,對於力量的使用有了更近一層的體會。然後大明將自身的體悟,與天地經中的心得記載、牧童長久來的細心指導等等多方面結合印證,進一步去找尋適合自己的路子。
大明的雙手擺動的很慢,就像是在打太極拳一樣,但全身周圍卻纏繞著很厚實的氣勁,雙掌翻動間甚至隱約還夾雜著風雷鳴動之聲。
如果不動用到絕的力量,大明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大明現在就是在試驗,學著怎麽在不至於讓力量暴走的狀態下,去運用絕部分的力量,會突然冒出這想法,都是前一天被練霓裳被逼出來的。
不過其間力道的拿捏十分細微,大明雖有了理論,但還欠缺著練習。
打了一會,大明就停下手來想了想,看看哪里不對後又繼續打。
他身體目前的狀況,並沒有任何人能教導他該怎麽處裏。無也許可以,但她實在是混過頭了,行蹤完全無法捉摸,感覺上有點靠不住。
到頭來,一切仍是要靠大明自己去慢慢摸索。
大明就這樣打打停停的,直到心裏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情緒波動,才下意識的張眼朝右手邊的天空擡頭望去。
不看還不打緊,大明這一看之下可真是嚇的不輕。
右手邊的天空呈現一片火紅,且一條三百多公尺長的大紅龍正往這呼嘯而來。那紅龍的外型大明實在是太熟悉了,肯定是練霓裳那潑辣妮子無疑。
那ㄚ頭已經能生龍活虎的四處亂跑了嗎?大明疑惑的想著,這也未免太快了一點。不過這些都已不重要,重點是那瘋ㄚ頭正筆直的朝這裏沖過來。
由於練霓裳的速度太快,就像是顆火紅的流星一樣地落到大明身前,這時大明就算想跑也是來不及。
練霓裳一落地就立刻化回人型,殺氣騰騰的走到大明身前。
大明暗自叫糟。他本以爲已經處裏好練霓裳的事,沒想到對方居然又特意找上門來,這下恐怕是爭端再起。不過這還不打緊,大明怕就怕絕在龍族前的那副傲脾氣,到時不知又會給他搞什麽飛機出來。
練霓裳沖到大明前面,雙手直接扯住大明的衣領,用著惡狠狠的表情說:“那個胖子在哪里!”
“啥?”大明起先愣了一下,隨即又醒悟到練霓裳並沒有見過自己的真正模樣,所以沒有認出眼前的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我說水無痕的夫君,那只卑鄙無恥、好色貪婪的豬現在在哪里?”練霓裳雙眼都快噴火了。
大明臉上青筋微冒,顯然很介意練霓裳說的話,可又不想和她起爭執,只好乖乖閉口不言。但是卑鄙無恥、好色貪婪這兩句評價從何而來,他就一頭霧水了,他應該沒對練霓裳做出任何奇怪的事才對………
當然任憑大明想破腦袋,也猜想不到是龍王一時想出的餿主意害慘了他。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練霓裳這下可有點不耐煩了。
“抱歉,我沒看過你所說的那個人。”事到如今,大明也只有繼續裝傻下去。
“早說嘛!浪費本小姐的時間。”
就在練霓裳正想放開大明時,恰巧一陣微風吹過,大明深藍色的發絲被微微吹起,輕拂過練霓裳眼前。這時練霓裳好像忽然想到什麽,把大明抓的更靠近了。
“我們見過?”練霓裳疑惑的問。她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這種發色,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我想……應該沒有吧。”大明苦笑著。如果可以,他真想和練霓裳來個永不相見,那世界就太平了。
“算了!”練霓裳也不在意這種小事。她目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那只豬把他皮給扒了。
練霓裳放開大明的衣領,準備去找別人詢問,而大明也趁機轉身朝著練霓裳的反方向走,準備偷偷溜掉。可惜………
“相公,師父他有事找你……。咦?霓裳小姐,你已經沒事了啊,真是太好了。”
無痕這時出現就像是在拆大明的台一樣,練霓裳頓時停下腳步。
大明知道這下要糟,趕緊快步離開。可這時忽然感應到身後傳來警訊,大明急忙趴下身子,只見一片火雲從他頭上掃過。
“大姊啊,怎一聲不響就出手。”大明暗道還好閃的快,不然頭髮可都焦了。
“這裏才我們兩個人,水無痕那聲相公不是叫你難道是叫我啊!好啊,你這傢夥,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耍著我玩。會玩變身就很了不起嗎?你這只下流好色的豬,本小姐今日就把你給宰了。”
練霓裳一手握著冒火的焚炎,一邊兇神惡煞的說。同時卷動手上的焚炎,化爲一道火龍卷直逼大明。
焚炎身上殘留的裂痕早已盡數消失,威勢更勝從前。
自己修好的武器反掉頭過來對付自己,大明現在真的是哭笑不得。
大明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練霓裳産生了這麽大的反應,但他此刻只想遠遠地離開這個發狂的ㄚ頭。不然再讓身體裏那條神秘的銀藍巨龍跑出來,練霓裳的死活可就無法保證了。
大明認爲練霓裳是大病初愈,所以大概精神狀況上出了點差錯,因此也不想真的跟她計較。再怎說,練霓裳也是他花了一番心力救回來的。
雖然大明自己有所顧慮,但練霓裳槍下處處不饒人,儘是直指大明周身要害。就在焚炎要一槍捅穿大明的後心時,一把水色長劍半途插手,格開了練霓裳的槍勢。
“練小姐!我家相公縱然再有不是,爲了救你也算費了不少心力,爲何如今還要這樣地咄咄逼人。”
無痕舉劍擋在大明前,臉上滿是森然之色,顯然是動了真怒。對練霓裳的稱呼,也連帶改爲較生份的練小姐。
一見無痕擋身在前,練霓裳立刻收槍止步說:“四方龍族一脈相承,我不跟你打。且這是我和那胖子之間的私人恩怨,不甘你的事,你快讓開。”
“你動到我相公就是與我有關,要是你真的無論如何都不肯罷手,那麽接下來就盡數由我一肩承擔,換我來和你交手。”無痕嶄定的說。
“你這是決心袒護他到底了。我實在不懂!像這麽卑鄙又好色的男人,有哪點值得你這麽死心塌地。”
說到卑鄙又好色,連無痕也回頭看了大明一眼,只見大明死命的搖頭否認。
以無痕跟在大明身邊這段時日的觀察下來,大明和卑鄙兩字似乎搭不著邊。她這老公既沒什麽野心,也沒什麽偉大的志向,就因爲沒有目標,所以也不會去耍什麽心機手段。
雖然有句話叫望夫成龍,每個當妻子哪不希望丈夫出人頭地。只是無痕體認到大明目前的身體狀況,還是安份平凡一點的好。
至於好色………
無痕是承認大明周遭出沒的女性,是離奇的多了一點。不但個個獨具特色,而且許多都對大明頗有好感,這點無痕一直默默地看在眼裏。
不過大明向來對男女之間的關係都處理的很小心,所以無痕並不認爲大明是個性好漁色之人。坦白說,如果大明有意的話,今日無痕在多幾個姐妹出來也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但是大明並沒有。
“我相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請你不要這樣說他壞話。”
聽到無痕這麽說,練霓裳知道她已經是沒救了。真搞不懂,難道是這個男人將她洗腦了嗎?不然水無痕謂何如此死命的袒護他。
“無痕,這ㄚ頭讓你打發,我就不出手了。你自己應付的來嗎?”大明開口問。他可不想再惹練霓裳,無痕的回應則是淡淡的笑了一笑。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不但卑鄙又好色,遇事居然還躲在老婆後面。難道你的雞雞就跟風鈴一樣,是吊在胯下挂好看的嘛!”
大明的話讓練霓裳更是抓狂,這下連在人間學到的粗話都用上了。
聽練霓裳罵成這樣,大明臉都快氣歪了。這ㄚ頭簡直潑辣過頭了,堂堂南海龍族的公主,說話也未免太………
無痕則是臉色微紅,手上滄海化爲數道劍光刺出,不再讓練霓裳有說話的機會。
練霓裳用焚炎擋下無痕的劍擊,並且順勢還了幾槍,不過她無意和無痕多做纏鬥,一直想找機會沖過她的封鎖。但無痕劍勢緊密,宛如滴水不漏的地步,練霓裳委實難以越池半步。
只是越打下去,練霓裳越發現一件恐怖的事情,而恐怖的來源居然是她自己。
練霓裳發現自己每出一槍,槍上蘊含的勁道就會強上幾分,直到現在,焚炎每擊發揮出的威力已是過往的數倍。這現象不由的讓練霓裳感到一陣恐慌,自己到底是怎麽了,這股力量究竟是打哪來的?
然而不管練霓裳槍勢在猛烈,無痕總是能在輕描淡寫間就將之化去。實際上比起來,無痕比起練霓裳還要可怕,但是練霓裳此刻正在慌亂於自己的異變,並沒發覺這一點。
大明一開始還有點不放心,但看無痕應付的如此從容,才松了一口氣。
其實大明也知道自己有點保護過度了。以無痕的實力來說已是少有對手,就算對上牧童也有七成左右的勝算,可他就是會不自覺的緊張。
突然練霓裳後退數步不再搶攻,用焚炎指著大明怒問:“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爲什麽我的身體變的這麽奇怪。”
雖然身體並不抗拒這股新的力量,甚至還感覺到十分熟悉,就像是身體裏失落已久的一部分一樣。
但是練霓裳並不喜歡這樣不明的轉變,好像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對於這問題,大明確實是想不到該怎麽解釋才好。依練霓裳現在對他的反感度,如果老實說他喂了練霓裳自己的血,怕是會抓狂的更厲害吧。
練霓裳擁著焚炎並且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頭也縮的低低的,全身還隱隱顫抖著。
她感覺到力量從身體裏源源不絕的湧出,多的簡直快無處宣泄。這情況讓練霓裳開始覺的有些不安,甚至是感到害怕。
練霓裳反復在腦海裏問自己,爲什麽會變成這樣。最後,她將所有矛頭都指向大明,沒錯!一切都是他害的………
“王……八……蛋……”
練霓裳咬牙切齒的說,然後瞬間擡起頭來。這時她不但瞳孔變成紅色,眼下雙頰處突然多出了兩道紅紋,印在白皙的肌膚上煞是明顯,好像土著民族的戰鬥彩裝一樣。
“小心──”無痕只來的及說出這兩個字,滄海就已硬架上焚炎,發生激烈金屬的撞擊聲。和剛才相比,練霓裳此時的速度可謂是天壤地別,快的幾乎讓無痕沒有多餘的反應時間。
無痕反揮出一劍,可練霓裳連看都不看就用左手臂去擋,只是大明聽到“當”的一聲,好像劈砍在硬物上一樣。
在碎裂的衣袖中,大明看到練霓裳左手上紅鱗閃動,且還盤繞著熊熊烈焰,細長的手指也盡數轉變成火紅的銳爪,看來已完全龍爪化。
“是半龍化狀態,她激動的有些失去理智了。”
無痕好不容易抽空說了句話,隨即又出劍阻擋住練霓裳。
要單純的以人身去阻擋半龍化後的力量,不管無痕再怎厲害也是會覺得吃力。而且隨著持有者半龍化,武器的威力與外貌也會跟著改變。
焚炎這時已不復見先前的細瘦,不但長度加長,連寬度也變的有碗口粗,槍尖也變的十分怪異,有若火焰燃燒時的三尖形狀。
可怕的是練霓裳居然只用一隻手抓住焚炎,且還發揮出驚人的勁道和速度,揮掃時還帶起陣陣驚人的熱浪,讓周圍的草地和樹木都焦枯了。
大明也知道半龍化其實和自己獸化時的狀況一樣,因此也不禁爲無痕擔心了起來,左手更是抓緊了白骨劍杖,準備隨時上去接替。
半龍化後,練霓裳的攻擊方式也跟著大幅改變。
原本練霓裳是採用刺、挑等小而密集的攻擊,但現在則是握著焚炎改用掃、劈等更能發揮攻擊力的大動作。
無痕每每硬擋下來,久了自然吃不消。
“怎又來了?”原本在商量事情的牧童等人,聽到打鬥聲音全奔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大明沒見過的人。
“你以爲我想啊!這ㄚ頭發瘋似的沖過來就開打,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對了,她是專門針對我而來的,不想受波及的話最好是離我遠點。”
大明趁說話時打量了一下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約七八人左右,感覺的出來都很有實力。
那幾個陌生人看看大明,再看看練霓裳攻擊時的那副狠勁,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倒是牧童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和大明肩並肩的站著,至於葉若秋則是維持著以往一貫的冷漠表情,站在大明另一旁。
就在大明和牧童交談的當時,練霓裳正掄著焚炎由上往下砸,恰巧這時無痕剛好力盡不敢硬擋,忙收劍一退,任由焚炎在地上砸出個長條型的焦黑坑洞。
“她不會打算把這也拆了吧。”大明皺了皺眉頭。南海龍王行宮的遭遇可還是歷歷在目,葉家莊可經不起那破壞。
“侍劍,能和無出手幫我一把嗎?讓我去處裏那ㄚ頭。”大明暗自問著,可侍劍的回答卻是令人泄氣。
“沒辦法喔!無她又消失無蹤了,光憑我自己根本不可能壓制住絕的力量。”
“需要她時又是找不著人嘛………”老實說,大明已經很習慣了,這傢夥果然不怎麽靠得住。
無痕這一退等於是給了練霓裳個空隙,她立刻補位朝揮槍大明而來。
“殺過來了,這下你想怎麽解決。”牧童閒暇的說。
“對於一條已經沒辦法用道理溝通的母霸王龍,除了打昏她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唉……對方可是個女孩子,你就不會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嗎。”
牧童一邊說,一邊輕鬆地揮起隨身的童玩木劍,架住焚炎的橫掃。大明則是上前一步,一拳揮向練霓裳的腹部,兩人的默契簡直配合的天衣無縫。
雖然大明的拳頭看上去很普通,但是練霓裳出於本能的感到不對勁,於是用空著的左手臂去擋了下來。
就在大明拳頭接觸到練霓裳的手臂時,內斂拳中的氣勁忽然整個爆炸開來。練霓裳受這股勁道一震,身形疾退十來公尺。
“喔喔!這招有意思,啥時學的啊。”
“剛剛突然想到的,就拿來用了。不過說穿了,原理跟‘去吧!我的愛’是一樣的,都是內斂勁力,然後接觸時一口氣爆發出來,所以你就叫它‘爆’吧。”
“你也真是的,居然拿這種殺傷力大招式的去對付一個女孩子。”
“拜讬!你以爲我現在的狀態能用上多大的力量,在說對方已經半龍化,防禦力更是大幅提升,我實際上連她根毛都沒可能傷到。”
就在大明和牧童說話的同時,練霓裳以穩住身子,再次呼嘯而來。
無痕立劍在兩人面前做好準備,如果這次真的壓制不下練霓裳,她也只好同樣半龍化了。雖然,她並不怎麽再那麽多人面前展現那樣子………
不料這時聲勢兇猛的練霓裳突然腳下踩了個空,整個人向前撲倒下去,不但如此,左手的獸化部份和焚炎也連帶的在瞬間回復成原樣。
“不好!”牧童看到立即竄出,但無痕以搶先抱住練霓裳倒下的身軀,有點焦慮的看著他。
好在牧童測完脈象後隨即松了口氣說:“沒什麽事,只是累昏了過去。”
其實想想也對。練霓裳痊愈才沒有沒多久,馬上又打的這麽激烈,就算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會倒下也是早晚的事。
大明一邊爲這場騷動向衆人陪不是,一邊讓無痕將練霓裳搬到房間裏。同時心想,這妮子還可真會帶給人麻煩………
就在此時,南方的天空上出現了一大一小兩條紅龍,看樣子找練霓裳的人終於來了,只不過來的也太慢了點,事情都解決了。
大明看看遠處的兩條紅龍,又看了看練霓裳。
這事該怎麽解決,傷腦筋啊………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練霓裳才幽幽醒來。
然而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邊看書的無痕,讓她慌忙的想起身。
可練霓裳這才發覺,自己全身上下一丁點力氣都沒有,虛弱到連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更別提要挪動身子。而且想要挪動身子時,一陣強烈的刺痛感襲來,讓毫無防備的的練霓裳頓時悶哼一聲。
“別亂動,現在你安心休息就好,有什麽事等你好點了再說也不遲。”
無痕聽到聲音,立刻闔上書本查看練霓裳的狀況,無痕臉上依然挂著溫柔的微笑,很難想像兩女先前還有著那麽激烈的打鬥。
“不…不用管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練霓裳縱然身體動彈不得,可口氣依然很倔強,不過無痕也不怎麽在意。
“既然你醒了,我去請你父親過來吧,他老人家可也著急的很。”無痕笑了笑就要步出門口,但是練霓裳阻止了她。
“等等!我不想見他。”
無痕聞言停下了腳步,雖然她很奇怪,但也知趣的沒有過問。
雙方沈默了好一會,練霓裳才開口。
“我問你,你知道你……丈夫,另外還有個人類老婆嗎?叫林詩函的。”
“你認識姊姊?”無痕這就有點意外,沒想到練霓裳會知道詩函。
“兩女共事一夫,感情居然還好到姐妹相稱。哼!”聽無痕叫的那麽親熱,練霓裳不禁嗤之以鼻的說。
可無痕仍是微微笑著的看著她,一點情緒起伏也沒有,久了連練霓裳自己也覺得沒力,就好像是在對牛彈琴一樣。
“他……真的好到讓你這麽死心塌地?”
“他的好,有我們知道就足夠了。”看到無痕笑的那幸福樣,讓練霓裳頓時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水無痕,這個打自練霓裳懂世以來就不斷聽聞到的名字,有著龍族第一才女、昆侖第一美人等等赫赫名聲。可現在在練霓裳看來,也只不過是個被愛情沖昏頭的小女人而已。
“我問你,我當初是怎樣受傷。”練霓裳顯的和顔悅色了點。
既然對方都能坦然接受共事一夫的觀念,而且還相處的如此融洽,自己一個外人還能說什麽,不過,她還是很討厭那個胖子就對了。
無痕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把大明如何打傷她,後來又如何救她的事全說了一遍。練霓裳聽完後,對事情也瞭解的差不多了。
“怎麽被打死的都不知道,等級差這麽多啊。難怪那死胖子一直回避著我,原來是怕一不小心就把我這條小命給玩死。”
練霓裳自嘲的說,事實的真相帶給她的自尊心不小的打擊。難怪她的母親和兄長對此都閉口不談,因爲他們都太清楚自己的個性,深怕自己知道後會胡思亂想。真是的,他們到現在依然拿自己當小孩子看。
“不!我相公絕無那個意思,只是……他現在有點控制不住他自己。”無痕急忙替大明辯解。
“說真的,你老公到底是什麽東西。”練霓裳對於大明用血救她一事,顯的有些耿耿於懷不能接受。但多少知道了自己身體易變的原因,這點讓她安心不少。
“這點……我想連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回答。”
練霓裳看了無痕那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爲什麽要這樣笑?感覺上好沈重。既然你說你愛他,爲何又這樣滿懷心事。”
無痕搖了搖頭。
“我丈夫身上擁有無法估計的神秘力量,但同時也背負著比你我所能想像的還要沈重許多的枷鎖。可我這個當妻子的只管被寵愛呵護就好,卻無力去替他分擔,這點讓我相當自責。”
“………”
這對夫妻未免太恩愛過頭了,真是………讓人看了就不爽!
練霓裳分不出她心裏頭的情緒,究竟是羡慕或忌妒,或者兩都有吧。
在人間的這段日子裏,她喜歡上一個普通的人類男子,但是因爲種族關係,練霓裳知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這份感情一直被她擺在心底不敢說出來。如今看水無痕和她丈夫如此的恩愛,練霓裳當然難免多少都會有點反應。
只是練霓裳想起來就覺得好笑,自己的行爲舉止根本是衝動到昏頭了。
能讓水無痕如此頃心的男人,當然不可能差到哪去。自然也不可能去要脅她父親什麽,如趁機要自己嫁他之類等等的傻話。
“你知道……我父親作主將我許配給你丈夫的事嗎?”練霓裳對這件事還是很在意,決定弄個明白。
“有這種事?”無痕微微一楞,這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真的不知道?”看無痕的表情,練霓裳也很清楚她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也許她丈夫也是一樣,那麽………
想到這,練霓裳不禁哀號了起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混帳老爸瞎扯出來的。可笑的是我居然還信以爲真,怒衝衝的就殺了過來。喔,要命───”
練霓裳想,這下看她要拿什麽臉出去見人。
“你就是因爲這件事,所以才會回到天外天?”無痕不可思議的說,這誤會可大了。
練霓裳垮著臉沒回答,或者該說是………不好意思回答。
“如果你是擔心這點,那儘管放心無妨。就算伯父真的有這個意願,相公他也絕對不可能答應的。”無痕笑著向練霓裳做下保證。
“你就這麽肯定?”練霓裳的口氣有點質疑。
“因爲相公他是用‘真心’來對待姊姊和我。”無痕柔聲的說:“老實說,如果當初姊姊沒有點頭答應,相公他也絕不會接納我進門。就因爲他很在乎我們每一個人的感受,所以不會輕易做出會傷我們心的事。”
“我不懂,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的那麽專情,怎可能還會再娶你?”
“呃……這個是另有原因的,一時間很難解釋的清楚。真要說的話,可以說是我硬把他搶回來拜堂成親的。”無痕臉上帶著羞澀說。
她和大明在一起的經過,怎看都是自己死皮賴臉硬上的。當時還不覺得,可現在回想起來總是會不好意思。
“相公!”
突然間無痕站了起來,心中滿是不祥的預兆。她和遠在人界的詩函都一起感覺到,這次大明是真的事情大條了。

gergermen 發表於 2005-5-17 03:33 PM

第一百零八章 刑天

時間回到練霓裳醒來之前。
大明所看到的那兩隻一大一小的紅龍,正是追趕練霓裳而來的南海龍王和敖離。由於練霓裳的速度快的異常,龍王和敖離雖然苦苦追趕,無奈還是慢了一步。等兩人到時,練霓裳早已倒了下去。
龍王一落地後,馬上搶身查看練霓裳的情況,確定真的沒大礙後這才松了口氣,轉向大明頻頻道歉。
這景象,讓隨牧童一起出來的那些人看的是一頭霧水。
就算在昆侖,龍族也鮮少和葉家的人打交道,很多人只是偶爾看到過神龍出現在天空中的身影,可龍族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眼前的這些人也是如此。
所以他們甚至不知眼前龍頭人身,身穿炎袍的傢夥居然會是龍王。只是覺得這傢夥氣勢非凡,應該相當有來歷。可讓人不解的是,這樣一個人物,居然拼命對著一個年輕小夥子低頭道歉。
這,就讓人搞不明白了……
原本龍王是想帶練霓裳回去靜養,但大明唯恐練霓裳醒來後又莫名奇妙的殺過來,因此讓她先留在葉家莊中。等她醒來後看大家之間有什麽是非誤會,全提出來一次說清楚,免的練霓裳老對他抱持著恨意,往後不時上門砍人,那就糟了。
龍王對此顯的似乎有點不安。霓裳會那麽激動全是因爲自己當時的幾句話,所以追究起來,責任還是在自己身上。但是對大明的話,龍王也無從反對起,於是讓敖離先回去報個平安,自己留在葉家莊陪練霓裳。
稍晚,龍王找了大明私底下談話,請無痕照顧著霓裳。
“我的天啊!就因爲你亂說話,你女兒才會抓狂成這樣。”大明沈聲的說,音調中明顯的表達出不悅。要不是顧忌附近屋裏的無痕,他早就吼了出來。
原來龍王在大明的面前,將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次,其中當然包括了霓裳發怒的原因所在。這當然引起大明很大的反彈。
“我不是胡說,而是很希望你認真的考慮一下。霓裳個性雖然是沖了點,但其他方面的條件都不差,她會個好妻子。”
龍王相當冷靜,顯然已做好準備和大明談一談。
“爲什麽是我?偌大的龍族裏青年才俊可少不到哪去,幹麻找上我這個半龍半人的傢夥。”大明沈住氣沒發作。他不懂,爲何龍王會有這麽荒唐的想法。
“非你不可。老實說,霓裳現在的力量連我也無法抗衡,一旦她那驕縱的脾氣發作起來,我根本無力管壓。眼下,唯一有能力制住她的也只有你了。”
“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大明眼睛斜視看著龍王,且身上開始流露出先前並未有過的傲然氣勢。
“自己搞不定的東西就往別人身上推,莫非真當我是個撿破爛的不成。”大明沈著張臉,話語裏再也聽不出任何溫和有禮的口氣,宛如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
“不!別誤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龍王急著解釋。
他一直以爲大明是個沒有脾氣的好好先生,所以打算用道理來說服他。可現在看來,自己想的太離譜了。
“就算不提我,那你女兒呢。就因爲這原因,你就要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她不認識,甚至是她所憎惡的人?這麽荒唐的事,你想我有可能答應嘛!”
說完後大明立即甩袖而去,一點也不想和龍王多談,生怕會因此忍不住自己的怒意。現在的他,情緒還不適宜太過激動。
“你不是已經娶妻?既然你都肯接納無痕了,爲什麽不能接受霓裳?”龍王不死心的問了一句,殊不知此言深深地觸動了大明的心弦。
大明聞言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平復下心中的衝動,不然他真的會出手把龍王的龍頭扁成豬頭。
的確,一夫二妻,享盡齊人之福的他,令人感覺上很難跟“忠貞”兩字扯上關係,但是不管別人信不信,他確實是真心的對著詩函和無痕。
“雖然我和無痕之間的姻緣是誤打誤撞結下的,但現在她是我相當珍惜的人。所以,不要在跟我說想把女兒嫁我這種傻話了,我不會做出任何讓她們傷心的事。”
說完,大明頭也不回的就走掉。
見大明的態度如此堅決,龍王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有默默地看著他離開。反正打從一開始,龍王對這件事就沒啥把握,會被拒絕也是預期中的事。不過這樣一來,大明對南海龍族的印象恐怕會變的更差吧,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龍王雙眼眺望著遠方,思考著往後的道路。
大明離開了龍王所在的庭園後,本是想去找無痕準備動身離開,但是在中途看到牧童在跟他招手,於是便尾隨他其後而去。
“怎了?你身上的氣顯的相當鼓噪不安,又是什麽事讓你生氣抓狂了。不是我老人家愛囉唆,你自己也知道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情緒的大起大落都有可能造成力量失控的導火線。”
說真的,要不是大明身邊圍繞的女孩子多了點,牧童早建議他出家當和尚了,清心寡欲的環境對他可能會比較好一點。不過現在牧童可不敢說這種話,怕被大明周圍那票娘子軍追殺,呵呵──
大明知道瞞不過牧童,遂將事情的原委都說給了他聽。
“我想南海龍王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不過你和他說清楚後,他也該打消這念頭了,畢竟這種事可勉強不來。只是……這件事也能算是桃花劫的一種吧,剛過年就和女子産生糾纏,看來你今年大概依舊是桃花不斷。”
“我不要───”對牧童的話,大明只能以哀嚎來表示。
“不要什麽?”在大明哀嚎的同時,葉若秋迎面走來,對此不禁好奇的問。
“沒什麽,我們只是在開玩笑罷了。你那邊的情況怎樣。”牧童一本正經的說。
“雖然有師父和我替大明擔保,但大部分的人還是對大明的能力和來歷有所質疑,交涉過程並不怎麽順利。”
“也對,對他們而言大明只是個陌生人,也無任何功績足以服衆。突然就要讓他擔任護法一職,想來確實是讓人無法接受。”牧童摸了摸下巴沈思著。
“等等!你們兩到底在說什麽啊?聽起來好像是和我有關的事,可我卻完全聽不懂。”大明有點莫名奇妙的看著他們。
“就你要加入葉家的事,你忘了啊?”
“啊!對喔,這事我都忘了。”
經牧童提醒,大明這才恍然大悟。因爲一上天外天不久,他就和練霓裳産生了糾紛,然後一連串的事情經歷下來,搞的他都忘了自己來天外天的目的。
“嗯,那聽你們這麽說,事情看來不怎麽順利的樣子。既然太麻煩的話就算了,又不是非得要加入葉家才能找血焰麻煩,有需要時互相通知一下就行了。”
大明毫不在乎的說。
“有個身份做事總是比較方便。總之先去見見家主吧,到時候看情況再做打算。”葉若秋看了看大明,又將眼光移到牧童身上。
“那就先這樣吧。小子,你跟我來。”牧童說完便帶著大明往正堂走去。
“不過就是挂個名而已,有需要這麽麻煩嗎。”大明邊走邊嘟嚷著。不過他身邊的葉若秋卻一反常態,居然和顔悅色的爲他解釋起來。
“葉家收人的條件本來就極爲嚴苛。一般新弟子入門,少說也得先經過一段時間的品行考核,然後花上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來學習,等學有所成後還得通過試煉才算是個正式的葉家門人。如今要讓全然陌生的你加入,且還是以客卿的身分出任左護法一職,當然多少都有人會有所異議。”
“護法?這職位很大嗎?”
“如果不大的話,怎會有那麽多人反對。如果今天我只是舉薦你做個入門弟子,我想並不會有人有所異議。護法這職位雖然平時並不過問葉家的行政體系,但在發生重大事件或必要時,權力足以調動葉家上下所有的人力物力。以職權來說只居於家主之下,我當初也是經過五、六年的時間,才讓衆人認可坐上這位置。”
“幹麻給我排這麽棘手的職位,這不等於是自找麻煩嗎?”
“這位置是家主和師父及幾位長老所決定。至於是出自什麽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莫名奇妙的被安插重職,恐怕那些人也正打著自己的主意吧。想想,自己還是早點推辭離去的好,免的又被捲入另一場風波中。
大明打定了主意,而這時他們三人也接近了葉家的正堂門口。
一進門,堂內衆人立刻起身作揖,物件當然是走在前方的牧童,論起歲數和資歷,在堂裏自然以牧童居冠無疑,葉家家主和衆長老都比不上。不過大明看不太出來,這死老頭居然有這麽受人敬重。
“老頭,原來你地位有這麽大?”大明和牧童打鬧慣了,於是不怎麽爲意的說。但此言卻惹來在場不少人士一陣白眼,甚至有人欲張口責難。
“無妨!這位小兄弟和我平輩論交,並無什麽禮儀拘束,在座諸位不必如此大驚小怪。”牧童及時出言阻止,所以衆人也就沒有發話。
在正堂裏有著十幾人分坐兩側,其中男女老少皆具。而位於中間的,就是那位他和練霓裳打起來時,和葉若秋一起前來阻止的老者。
“那老爺爺就是葉家的家主?”大明知道自己剛捅了個大簍子,也不敢再放聲張揚,偷偷的在葉若秋耳邊問到。
“嗯。他就是當今葉家的家主,葉清祥。”葉若秋點了點頭回答。
“試問,這位小兄弟就是我們所討論之人嗎?”右側首座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抱拳詢問。
“沒錯!”葉清祥點了點頭,讓堂內衆人望著大明直打量。
“看這小兄弟年紀輕輕,讓他出任左護法一職,恐難以服衆吧。”數來右邊第三位的貴婦提出了她的疑慮。
“的確,但老夫見過他的實力,要出任護法一職確實是綽綽有餘。”說話的是左手邊的一位老者。
他曾親見過大明斬殺芬裏奇時的景象,那股威勢至今還深深印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故此他才對大明深具信心,推舉大明當護法也是他所提出的意見。
“實力雖然重要,但我們對這少年全無瞭解,也不知他心性如何,不疑就這樣冒冒然的做下決定。”中年男子提出了反駁。
“關於這點,右護法和軒轅長老都能出面保證,莫非在座諸位信他們不過?”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至少該讓我們明白這位小兄弟來自何處?師承何人?叫什麽名字?總不能全然一無所知吧,這再怎樣也說不過去。”
“沒錯!這就未免太離譜了。”在場不少人紛紛附和著。
“如果要立新護法,我想請軒轅長老出任是在好不過的,這樣一來相信大家絕對都沒意見。”
“是啊。”衆人一致的點頭。
“別!也不想想我年紀那麽大了,你們這些年輕小夥子還盡把工作往我身上丟。我老人家現在只想隨性走走看看,不定隨時都有可能回昆侖去,所以可擔當不起這種重職。這小傢夥無論心性和實力都是我信得過的,假如諸位真的如此擡舉在下,就讓他接下這護法一職吧。”
牧童找藉口搪塞了過去,也只有在這時候他才會依老賣老。也不想想,堂內所有人裏,他看起來可是年紀最小的。
“死老頭!該不會人家其實是要你接任,你不肯之下把我拖出來當替死鬼吧。”大明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牧童。
“啊!這次你那漿糊腦袋怎變的這麽靈光。”言下之意……就是大明猜對了。
“我掐死你!”
也不理會在場那麽多人,大明雙手抓住牧童的脖子死命的搖來晃去。原本激烈辯爭的衆人都被大明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是嫌我現在麻煩還不夠多啊!還淨給我找事。”大明顯的有點忿忿不平。
“休得無禮!”右側那位中年男子隨即起身大喝。
“閉嘴!沒你的事,給我坐下。”大明下意識的轉頭瞄了他一眼。
那中年男子被大明的目光一掃,頓時心生惡寒,且雙腿沒由來的一軟,身子直接癱倒回座位上。
因爲他看到大明雙眼的那瞬間,大明的雙眼正綻放著非常深沈的暗藍光芒。
饒是他斬妖除魔多年,兼之閱人無數,也沒看過這麽恐怖的雙眼……一雙會吃人的眼睛。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而自己正拼命的往下掉,最後下場就是被無窮無盡的幽藍所包圍吞噬。
就在他以爲快被幽藍吞噬時,卻發現自己跌回了椅子上,全身冷汗直流。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中年男子的感覺卻是大起大落,宛如生死之間走了一遭。
“你怎麽了?沒事吧。”坐在中年男子左近的人關心地問著。他們並沒有感覺到中年男子所經歷的景象,只是看到他突然坐下冒冷汗,以爲他是哪身體不適。
糟!大明隨即省悟,自己不經意之間又闖下了禍。
醫治練霓裳時所引動的力量根本還沒平復,所以在情緒高漲時,很有可能會做出連自己也無法預料的舉動。雖然他已經很小心預防了,可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這樣子的他再待下去實在太危險了,還是先早早離去才是上策。
“很抱歉!因爲我個人,結果引起了大家的爭執。不過,還是請大家忘了我這件事吧。對於加不加入葉家我本來就沒什麽意見,但如果引起爭執就不好了,所以這事就此作罷。”
大明歉然的說,然後拎起手中被他搖到頭昏腦脹的牧童。
“所有事情都是這死老頭引起的,誠如這位大叔所言,左護法一職交給這死老頭就對了。別看他平時喜歡依老賣老,但是精力可比一般人還旺盛,所以你們盡可把他操到累翻過去也沒問題。”
大明說完停了一下,看了看堂內啞口無言的衆人。
這也難怪,在葉家從沒看過有人敢這麽和牧童說話。既然牧童本人都沒意見了,其他人也不好出言反駁,而且大明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更是讓人無從開口。
“那麽接下來,這老頭就交給你們處理了。這是屬於在座諸位的家務事,我想外人也不便在場,所以小子就此告辭了。”
大明說完,扔下牧童就跑了。
“你這沒義氣的傢夥!這樣拆我的台。”
牧童被抓住時被大明制住穴道,根本沒辦法說話,這下才放聲吼了出來。那嘹喨的聲音強而有力,很難想像是出自一個高齡五百的超級人瑞之口。
“有仇報仇,沒仇練拳頭啦。”
大明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顯的已經跑遠了。
在情緒還沒平定下來之前,大明暫時不想在和任何人見面,怕自己又會做出什麽怪異的舉止。所以一出葉家莊,大明就往濃密的樹叢裏鑽,想找個四下無人的地方靜靜。
只是跑沒多久,前面突然出現一片七彩斑斕的光壁。大明冷不防的迎面撞上,整個人都陷進光壁裏。
“咦!?”
看著周圍的景象全變成七彩的光暈,就好像來到另一個世界一樣。大明奇怪的四處張望著,在回頭看看來路,也只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七彩的光暈,哪還有他來時的路徑。
大明赫然想起葉若秋曾說過,沒事千萬別離開葉家莊在天外天上亂走,因爲天外天上還留有許多仍在運作的上古陣法,一旦陷進去會很麻煩。十個陷進去的人,有九個是回不來的。
而且陣法裏有什麽東西,也沒人知道。聽說有些陣法裏面還囚禁著上古妖魔,強大到遠非練妖塔裏的妖魔所能比擬,所以才在天外天上獨自隔開囚禁。
想到此處,撼動天地的怒吼自四面八方傳來,一個巨大的暗灰色身影也開始在他面前成型。所散發的氣息連大明也會覺得恐怖,且這股氣息是越來越濃厚,看樣子實體就快現身了。
“饒……饒了我吧。”大明差點就要哭了出來,看樣子他真的中了大獎。只是以目前他的情況,就算打的贏,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
在大明自歎自憐的同時,那妖魔已完全成型。
它的外型像一個體格魁武的男人,有著強壯的肌肉和灰色的皮膚,但它沒有頭。在頸部有著平整的切面,好像是剛被砍掉腦袋一樣,顯的一片腥紅。
原本胸部乳頭的位置,被一雙幽暗的暗金色雙眼所取代,而肚臍處則是一張有著獠牙的巨口,在兩者間則是呼呼噴氣的鼻孔。至於巨口以下,則長滿白色長毛垂下,看起來反而像它的鬍鬚。
這玩意右手持血刃巨斧,左手持同等高度體型的巨盾,光身高就超過一百公尺,那氣勢可想而知是如何驚人。
就大明目前的感覺,這傢夥光憑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同等於煉獄的水平,看來不會是那麽好應付的。
“這是……刑天!?”
由於以前神怪小說看了不少,加上刑天的外貌又十分簡潔獨特,所以大明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傳說中刑天是上古曾向天神挑戰的巨人,但後來卻失敗被處以斬首,不過刑天並不服氣,從身體上長出眼與口繼續向天挑戰。所以刑天算起來可不是普通的妖魔,甚至可以說是屬於魔神之類的神祇。
只是……葉家的人難道都沒發現,自家隔壁鄰居就是這麽恐怖的魔神嗎?
不容大明多想,刑天已揚起血斧要劈下。
然而血斧未至,陣陣慘烈的陰風已先襲身,像似冤魂一樣纏上大明手腳,令他頓感行動遲滯。大明知道情況萬萬容不得自己分心,急忙掙脫陰風的束縛,在千鈞一髮之際側滾避開刑天的血斧。
刑天這一斧在七彩閃爍的地表上留下了奇異的劈痕,好像要撕裂開地表一樣往前後方擴散出裂縫,破壞力可見十足。
“侍劍!你這次不幫忙不行了。”大明一邊招出白骨劍杖和物化的火角炎獸,一邊出聲喊著。
刑天所帶起的陰風,一遇上大明的黑炎就被燃燒殆盡,所以大明的行動力大致上還不至於受到阻礙,讓他多爭取了點時間。
“我的天啊!你又去哪去惹到這傢夥?你就不能安安分份的過日子嗎。”
侍劍一出現,就看到巨大的血斧聲勢驚人地迎面劈來,她這次可真的是被嚇到了。好在她和大明默契十足,兩人連忙互對一掌,借衝力左右彈開,避開刑天這一斧。
“如果這次打完我還沒狂化的話,你就算要把我整天關在狗籠裏當狗養我也沒意見。”大明回了一句。
侍劍身形浮上半空中,趁刑天的注意力放在大明身上時,右手食、中指並攏向前一指,於身前化出一把金黃色的光劍,然後右手往上擡起。
在擡起的過程中,光劍的金芒不斷的暴漲。等侍劍右手高舉至頂時,其上已是把長度超過二十公尺的巨大光劍。
侍劍隨即俯衝一砍。但刑天已注意到侍劍的動向,將左手的巨盾立在身前。
轟然一聲巨響。
侍劍的光劍盡碎,而刑天卻只是連退十來步,外加巨盾上留下的一條細微劍痕,此外一點傷勢都沒有。
“好高的防禦力!”雖然只用上了三成的力道,但結果已夠讓侍劍驚訝了。
這次侍劍一口氣將力量提升至七成,又是一發光劍斬下。但刑天已有了準備,並沒硬接下來,反而選擇了避開,讓侍劍這記攻擊只是徒對地表造成破壞。
“要命!懂得避強擇弱,這傢夥不好打發。”
此時刑天一聲怒吼,將血斧狠狠地往腳邊砸下。
原來大明趁刑天閃躲侍劍的攻擊時,將黑炎火力提升到目前能忍受的最大極限,朝刑天的腳跟狠狠的砍下。雖然刑天在體型上占了優勢,大明和侍劍在他之前可說跟螞蟻沒什麽兩樣,但就因爲體型小,所以難免有地方會疏忽。
只是以大明目前能發揮的實力,所能造成的傷害相當有限。黑炎雖然讓刑天吃痛,但還不至於對它造成重創。
反到是大明因爲使出這一擊,體內所激起的狂暴力量險險讓他喘不過氣。
雖然勉強避開刑天的斧擊,但它接下來的盾掃卻讓大明無力閃躲,侍劍也因有段距離而救之不及。
危急之下,大明右手一揮將蒼冥甩出。
爆射而出的蒼冥挾帶著怒雷凶炎,狠狠地撞上刑天的巨盾。刑天也沒料到大明有此奇招,所以也來不及收手。
兩者相撞的結果,就是産生了一場規模不小的爆炸。
首當其衝的大明被爆風吹離了地面,虧侍劍及時趕到接住了他。蒼冥則是從爆炸中彈跳了出來,直立在兩人身前守護著。
至於刑天,和蒼冥直接對撞的下場就是巨盾下方有一小部分碎裂,且身子也因衝擊而倒坐在地上。
“你不能再出手了!”侍劍看到大明脖子部分浮現出深藍色的龍鱗,慌張的叫著。
“太遲了……”大明苦笑了一下,舉起了左手。他的左手不但已盡數獸化,猙獰的模樣也越勝以往,而且鱗片下的肌肉還嚇人的在鼓動著。
他能感覺的到,這次真的是沒救了。
他全身上下的力量激蕩翻湧著,而且還慢慢地喚醒沈眠中的力量一起作亂。然而當力量完全覺醒時,也就是代表大明這個人類身體被徹底撕毀的時候,絕會重新誕生在這世上。
“放開我吧。”
大明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自己意識還清醒之前,先把刑天給解決掉。
不過有點很值得慶倖,他是在這個莫名奇妙的陣法裏狂化。只要這陣法撐得住,大明就不必擔心他化龍之後會去四處破壞。
這……也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而且詩函和無痕不在他身邊,大明不必挂心她們,也不會讓她們目睹到自己最後的模樣。這點是唯一能讓大明感到寬慰的。
大明展開雙翼,右手爪握著蒼冥。
他全身上下只剩臉部還沒完全變化,但也不遠了。左臉頰已被鱗片覆滿,完全變化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看到大明獸化後的身體握著蒼冥靠近,刑天竟然變的有點畏縮。不知是在懼怕大明還是蒼冥,或者兩者皆有。
突然大明消失在刑天的視線之內,讓刑天慌的四尋找他的蹤迹,最後驚恐的發現大明就在自己身前,連忙拎起血斧砍下。
不過大明看也不看,隨便擡起左手爪就將血斧的斧刃給抓住,利爪還陷入了斧刃內,任憑刑天怎使勁抽也抽不回來。
然後大明右手爪的蒼冥則是高高舉起,刑天見狀連忙棄斧,改爲兩手持盾,務求擋下這一擊。
“侍劍,幫我跟詩函和無痕說聲對不起,因爲我答應要照顧她們一輩子的,可是我食言了。還有,我真的很愛她們,這點不管怎樣絕不會改變。”
大明笑了笑,蒼冥隨之劈下。
如今絕的威力完全爆發,這股力量哪可能是刑天所能阻擋下來的。
甫一交鋒,刑天的巨盾就完全碎裂,而左腕也隨著巨盾的擊破被蒼冥擊斷,右腕雖然好了點,但也只是靠殘肉黏在手臂上要掉不掉而已。另外從右胸的眼睛有一條血肉模糊的巨大傷痕,一直延伸到巨口上方。
饒是受到如此重擊,刑天依然還留著一口氣,直挺挺的站著,真不愧是上古赫赫有名的魔神,果然夠強橫。只是不巧,它遇上力量完全爆發出來的絕,那就沒戲可唱了。
反正都要狂化了,所以大明出手沒也在保留,因此大明對於刑天硬挨他隨手一擊居然還不死,顯的有點讚歎。
不過讚歎歸讚歎,大明還沒忘記要給他補上一劍,他意識已經不清了,可不想留個禍根下來,免的再出什麽意外。
就在大明揮動蒼冥要將刑天解決掉時,刑天的身體突然化爲七彩霓光消失,讓大明一劍斬下鋪了個空。
大明也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這時黑暗已快吞蝕了他的神智,讓他的身體從半空中直接栽倒在地上。
發生了什麽事,大明沒時間去想。至於自己等下會發生什麽事,大明連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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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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