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滿紛 26FUN's Archiver

CHECSS 發表於 2006-1-8 12:44 A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十四章 醒世亂起(上)

作者:king_luolie


    諸葛家一直在防範著靜心小築支持漢室所造成的輿論攻勢,諸葛圭在青州的十餘年努力沒有白費,青州的富足造就了上千個步入上流社會的家族,比起相鄰州府的相對貧苦,青州人還是非常滿意的;義務教育的實行,也讓青州出現越來越多地知識分子,和越來越多的熟練工匠,這些人獲得了謀生的本領,諸葛家統治的向心力也就更加強大了。

    不過無論是再富裕的地方,也總會有些窮人,總會有不公平的所在。那些受盡委屈的人們,總會把希望寄托於傳說中能救世間於水火之中的靜心小築。在靜心小築重入凡間的半年裏,其影響已經漸漸滲透到了全國的各個角落。

    天下重燃戰火,北海身處後方,除卻八千人被徵調入伍,其餘一切絲毫感受不到戰爭的氣氛。縱然已經天寒地凍,卻絲毫不漸沿街商販叫賣的熱情,北海寬松的商業環境讓它人口驟增,繁華程度較之有五十萬人口的泰山郡也不相煌讓,成為了華北地區的貨物集散地。

    “快來看!快來看!剛剛伐下的幹柴,十個銅板一擔!~~~~~”

    “口噴火焰——刀刺下體——,張家祖傳功夫,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張某在此謝謝大家了!”

    “新鮮蔬菜!新鮮蔬菜!冬天大寒,南方運來的最後一茬蔬菜,大家快來買呀!”

    “李家包子——”

    “……”

    孟雄一身便裝,隨意的走在街上,街邊的叫賣絡繹不絕,看到一片繁榮的景象,笑意頓時浮現在孟雄的臉上,能在天下戰亂的年代,保有如此繁華的城市,諸葛家在青州這十幾年的苦心沒有白費。

    不過街上很多異常的現象讓孟雄很摸不到頭腦,在一些高大住房墻外常人不同容易注意到的角落,總有人在上面涂抹些他不懂的符號,在符號之下寫著兩個字“己醜”。

    在他聽行人們閒談的時候,也總聽到一個名字,喚作醒世宗,孟雄暗暗吐舌,醒世宗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便深入人心,其領袖倒還真挺有能耐。不過孟雄並不把醒世宗放在心上,因為醒世宗興起的這幾個月來,所作的是一直都是幫助政府幫助窮人的善事,沒有一絲與政府作對的意思。

    突然孟雄注意到遠處一排灰色平房前圍了一群人,似乎在津津有味的聽著什么,好奇心一起,也湊了上去。

    “靜心小築一向代表我們百姓的利益,諸位鄉親們,你們看看二百餘年前殘酷的王莽不就被它所推翻了嗎?諸葛家現在已經是靜心小築所支持的朝廷的叛逆,諸葛家是靜心小築的敵人,也是全天下的敵人。”一位身著黑色布衣的中年人正唾液橫飛的激情演說。

    孟雄聽了這人的話,升起一絲怒氣,青州已經是天下最富足的地方了,這人怎么還如此編排諸葛家的不是?孟雄正要出口爭論,人群中已有人叫了出來:“一派胡言!天下動亂三十年,黎民百姓食不飽者十之有九,惟諸葛治下青州一地百姓溫飽,富甲天下,齊魯公當是大漢之功臣,只是當今聖上近小人,誤信讒言,方才有了天下共討!鄉親們,不要聽信這個賊人的妖言惑眾!”

    孟雄側眼望去,說話之人年齡約有十六七,一身儒服翩翩,手執折扇,腰懸佩劍,當是一名讀書之人。孟雄暗暗搖頭,這書生辯論倒是抓住了正理,只是滿口文縐縐的,豈是在場的大多普通百姓所能理解?

    果然,這書生話音已落片刻,眾人多數仍是一臉茫然。黑衣人聽罷,微微一笑道:“我道是誰?穿得如此體面,原來是城陽郡守王叔治(王修)的大公子王忠呀,說話之間聲情並茂,步步為營,好一個人才!只是我們百姓的疾苦,可是汝等官宦人家可知?聽說你在北海義學念書,我且問你,你一年讀書用度幾何?”

    王修為官還算清廉,王忠每年所領到的零花錢在他們那群公子哥中並不算多,因此王忠也是挺直了腰板道:“本公子絕不似那些紈 子弟,花錢如水,每年用度不過金一斤,錢三千而已!”

    此話一出,人群中立刻一片嘩然。黑衣人大笑道:“鄉親們,看看,這就是我們父母官家的公子,每年花一萬三千個銅錢居然還沾沾自喜。王忠,我告訴你,我們百姓一戶五口之家每年所用不過六千,你一人所花足以頂得上我們十三人!你還有什么資格站在這裏?”

    “沒錯!”“沒錯!”黑衣人幾句煽動,便將人們的怒火調動起來,紛紛讚同黑衣人的話語。王忠面對群眾的憤怒一時有些不支所措,不住地後退。

    黑衣人又叫嚷著:“北海錢財十之七八集中於富商士紳之手,他們人數不過三百餘戶,六千餘人,鄉親們,你們說這對我們三十萬北海平民公平嗎?”

    “不公平!不公平!”個別激動的百姓已經開始舉起的拳頭,目標正是那個王忠,形勢漸漸有些失控。

    孟雄見形勢不對,那個王忠的臉色嚇得慘敗,於是孟雄忙身形一閃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快步跑出了人群,接連拐過幾道街角,看到了街上巡邏的城衛隊,方才停住,招呼帶隊的都伯,要他們去剛才人群聚集的地方抓人。

    王忠跑了足有一裏路,累得氣喘吁吁,執絹擦完汗後,才看清求他的人原來竟是孟雄,忙相謝拜道:“忠謝過孟郡丞相救之恩!”

    孟雄虛禮一番道:“世侄,不用那么生疏,你叫一聲公威(孟雄字)叔即可。”孟雄早年間陪諸葛亮讀書近十年,與諸葛瑾的摯友王修平輩相交,因此雖僅比王忠大四五歲,但卻是大了一輩。

    王忠見狀,也就恭敬的叫了一聲“公威叔”。

    孟雄從聽那黑衣人說第一句話開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更是疑雲重重,遂問道:“王忠,你聽那黑衣人講話多久了?他都講了些什么?”

    王忠答道:“侄兒聽黑衣人講話足有兩株香的時間。那黑衣人自稱是什么醒世宗的香主,是靜心小築在凡間的代言人,專門為百姓服務,若是百姓貧苦,生活不下去了,盡可以去找他們。”

    “醒世宗?”孟雄思索了起來,以他對醒世宗的了解,醒世宗應該是時常救濟受苦的貧窮百姓才對,因此整個諸葛家都認為這是一件善事,也就沒有多加幹涉,而醒世宗也多次向官府表示自己的馴服態度,怎會突然大張旗鼓地宣傳反對諸葛家的話呢?

    不過據王忠所言它竟然在打著靜心小築的招牌拉攏人心,有靜心小築這么一個靠山,醒世宗敢與諸葛家作對,也就不奇怪了,諸葛家倒也絕不怕這么一個教派。只是不知這個醒世宗的實力已經發展到了什么地步?是不是從建立之初就有所預謀呢?孟雄很想知道這點。

    王忠見孟雄低頭思索沒有說話,又補充道:“孟威叔,我曾無意中聽說過醒世宗內流傳的一句話,說是夢醒青兗,當在己醜,不知何意,還望公威叔注意一下。”

    孟雄聽了這話,想到了他這幾天在街上總看到的符號暗語,似乎想起了什么,總覺得這情景很像他所熟知的一幅畫面,但又一時想不起來,於是點了一下頭,略略皺眉道:“王忠,據你所知,這醒世宗發展到了什么地步了?”

    王忠答道:“這個忠也不知,不過聽說醒世宗在北海東萊城陽三郡的貧民中,聲望極高,其信徒已有十萬人以上,甚至更多!”

    十萬人!?有一根弦在孟雄的心中瞬間繃緊,孟雄感到了深深的不對勁,太可怕了,如果在諸葛家的大後方有十萬人聽從醒世宗的蠱惑而反對諸葛家的話,恐怕諸葛家就真的陷入外憂內患中了!孟雄十分嚴肅的對王忠道:“王忠,你先不要去北海的義學了,速速回城陽郡向你爹說明醒世宗的情況,他自然會明白怎么回事的。”

    “是,那忠就告辭了。”王忠恭敬的離去。

    待王忠走後,孟雄匆匆的趕到了北海的太守府外府的主簿室,找到了代郡守崔浩,說明了情況。崔浩聽了也是臉色大變,立刻喚人將近幾個月諸葛家發給各郡的情報全部取來。

    不多時,兩人便講其中關於醒世宗的一一篩選出來,一條條平日中看似無關緊要的信息,在兩人內心中已經有了對於醒世宗的防備後,現在看來竟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至少十一萬五千人,其中北海約有六萬人……諸葛家境內居然有十餘萬人對諸葛家充滿了仇視!”崔浩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坐在榻上盯著書幾上的文案發呆。

    孟雄顯然也被這突然的危險弄得有些手忙腳亂,不住地在屋內踱步,突然一個念頭象閃電般劈向了孟雄的心頭,猛地抬頭道:“我明白這副情景為什么這么熟悉了。情報上說了,醒世宗流傳著青兗夢醒,當在己醜,而街上‘己醜’的符號又是遍布北海,州平,我看這醒世宗是想在明年我們同時與袁家和金剛門開戰的時候,起兵與我們大幹一場!州平,我看咱們要對醒世宗下手了!”

    千想萬想,孟雄的話都是有絕對的道理,若在平時,憑著十萬貧民對諸葛家還造不成多大的威脅,以諸葛家的實力,平息叛亂不過在數月之間。但是在這諸葛家同時南北開戰兵員嚴重不足的節骨眼上,醒世宗若是揭竿而起,對諸葛家可就是致命的威脅了。

    不過崔浩向來穩重,面對如此險惡的局面,仍是不緊不慢,舉手止住了要向外跑去的孟雄道:“不慌,叫上子明(呂蒙字)過來,商量一下我們該怎么辦。”孟雄看了看這個二公子最為倚重的人之一,猶豫了一下,終究點了一下頭,畢竟呂蒙是二公子諸葛亮嫡係在北海的三名元老之一。

    不一會,呂蒙便提著他那桿從不離身的後裔神槍,匆匆進了太守府,在聽了崔浩對醒世宗的陳述後,冷笑一聲道:“有什么可怕的?十一萬五千人大半皆為婦孺,餘者多為體弱男子,是以生活貧苦,依靠於醒世宗,只需五千兵士便可將這群烏合之眾一舉剿滅!”

    “子明好個豪氣萬分,不愧是武將出身!只是不知子明可否想過,這些人多集中在東部三郡,貿然起兵,會對剛剛恢復元氣的東部造成多大損害?而且那些老幼婦孺,如果他們拿起兵器,我們無情的去殺戮,又會給天下造成多少諸葛家殘暴的口實?那我們可就遂了那些幕後操縱者的意了!”崔浩不慌不忙的道出了一條又一條的質疑。

    孟雄輕聲嘟囔道:“好個厲害的幕後者,這一步棋走得讓我們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真想知道這醒世宗的宗主是誰?”

    孟雄的聲音雖小,但也足以讓呂蒙聽到。呂蒙眼睛一亮,對崔浩道:“公威的話倒是讓我有了個想法。兵法有雲,上兵伐謀,我們不一定非要出兵不可,我想只要用計激怒醒世宗的首腦,讓他們現形並消滅他們,群龍無首之後,諒那些老弱百姓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孟雄遊歷江湖近四年,有著三分火氣,在剛才自言自語時,幾乎和呂蒙同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於是也在一旁幫腔道:“是呀,州平,醒世宗既然可以開設粥廠,救濟那些生活無依的百姓,我們也可以,況且這正是我們應該做的。只要我們讓百姓們對生活有了希望,醒世宗也就無所作為了,不管它是否打著什么靜心小築的旗號!”

    崔浩嘆了一口氣,道:“這些都不是為一些好主意,不過北海剛剛發展有所起色,現在天下共討人心惶惶,我們在諸葛家境內有大的動作,昭示內亂的話,恐怕會令他人對諸葛家失去信心呀。”

    孟雄與呂蒙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想法,崔浩能力強則強矣,只是做事求萬全而不願冒險,畢竟崔浩才是現在北海的最高長官,決定最終拍板還是要由他來定才行。

    崔浩也在頭疼,他雖然是北海的代郡守,但若無孟雄和呂蒙的配合,他不能獨立控制住北海的大局。一時間三人各執己見,誰也不願讓步,陷入了沉默。

    “醒世宗嗎?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一個動人的女聲從太守府內堂傳來,三人轉眼望去,只見呂婉兒大腹便便的緩緩走來,至今日她已經懷胎塊八個月了,而他的相公諸葛家二公子諸葛亮卻還在平原前線監視著袁家的一舉一動。

    呂婉兒在懷孕之後,更顯出一番少婦的風韻,是如此楚楚動人,美麗的面龐上透著幾絲紅暈,長長的睫毛下一雙大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主簿室中的三人。崔浩、孟雄和呂蒙三人一時不覺看得呆了。

    崔浩第一個反應過來,忙扭過頭去,不去正眼盯住懷孕的呂婉兒,有些尷尬的道:“主母,您身懷六甲,是不宜出來見我們這些外人的。”孟雄和呂蒙也很快反應過來,微微低下了頭,縱然他們一個是呂婉兒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一個是呂婉兒的堂兄。

    呂婉兒看到三人的樣子,掩嘴微微一笑,隨即正色道:“無妨,現在你們三人僵持不下,我若不出來表下態,恐怕我們就只能看著醒世宗坐大了。”

    崔浩一楞,平日中幾乎從不幹政的,只是跟在二公子諸葛亮身後亦步亦趨的呂婉兒,今日竟然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了,但他清楚呂氏與諸葛家的關係不是一般的緊密,無論如何,呂婉兒也是有資格表這個態的,遂道:“那不知主母對這醒世宗有什么看法呢?”

    呂婉兒輕啟櫻口道:“我讚成堂哥的建議,找到醒世宗的首腦,正如妾身相公日常所說,擒賊先擒王。”

    崔浩剛要說話,呂婉兒又輕移蓮步,走到他面前,道:“州平,妾身相公不在,妾身也知道不該幹政,但妾身真的希望你冒一次風險。妾身雖是個婦道人家,但畢竟出身於武林,也知道一些事情,州平你不要忘了黃巾起義是如何發起的吧?”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這昔年黃巾起義的暗語浮現在崔浩的腦海中,雖然在崔浩出生時,黃巾起義已經漸漸步入敗局,最終被天下數百豪強聯手剿滅,但那上百萬人八州並起的氣勢,著實令人驚嘆。而這醒世宗最近的行徑,與當時的太平道是何其想象,崔浩想到如果因不敢打草驚蛇,而任醒世宗肆意發展的話,未必是能在諸葛家所掌控的範圍之內的,那結果不禁令崔浩冷汗直流。

    看到崔浩已經有所動搖,呂婉兒又道:“放心吧,州平如果因剿滅醒世宗而令諸葛家在天下陷入尷尬的話,爹那裏我來擔著責任!”現在呂婉兒所說的爹指的自然是的諸葛家的家主諸葛圭,而非呂布。

    話語間呂婉兒全身上下散發出了一股強烈的自信,襯托著她的美麗。眾人均是驚詫,以往在諸葛亮的光輝掩蓋下,很少見到呂婉兒的光芒。如今諸葛亮不在身邊的,原來呂婉兒也是一個如此有主見的自信女人,不愧為巾幗英雄。

    不自覺地,三人竟都點起了,一致同意呂婉兒的看法。孟雄道:“當務之急我們是要想辦法引出醒世宗的幕後首腦。”

    “不用了。”呂婉兒道,“昨日妾身剛收到一封家書,來自妾身大伯爺(諸葛瑾),他希望我們注意一個人。”

    “誰?”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賈詡。”

CHECSS 發表於 2006-1-8 12:44 A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十五章 醒世亂起(下)

作者:king_luolie


    “賈詡??”呂蒙和崔浩顯然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孟雄的眉頭卻皺緊了,自言自語道:“莫非是他?”

    呂蒙看孟雄若有所思,便問道:“公威,你認識賈詡?”

    孟雄搖搖頭,道:“我遊學西方的時候,曾經路過漢中一代,曾聽聞那裏有一個叫賈詡的人,智謀無雙,是個劫富濟貧的硬角色,用各種詭計將當地的三家富豪惡霸弄得家破人亡,據說他還和靜心小築有些關係,不知此賈詡是否乃彼賈詡?”

    呂婉兒點點頭道:“那就是了,大伯爺的信上說,賈詡字文和,在二十餘年前董卓兵敗後不知所蹤,但他現在又在北海附近出現,已有情報證明這二十餘年他被靜心小築所收留訓練,醒世宗應該與他有莫大的聯係。”

    呂蒙吃驚道:“他居然能在諸葛家的眼皮底下搞出這么大的名堂,十餘萬人的醒世宗呀,這么厲害的一個人!真不希望與他為敵。”

    崔浩面色也有些沉重,道:“淳於導曾透露,靜心小築在凡間私下培養了十個傑出人物,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袁家的那三個武功高手,王越、淳於瓊、呂威橫,恐怕這賈詡也是其中一個吧,不過卻是長於智謀,如果真這樣的話,應該還有一個天榜級別的高手,在賈詡身邊配合才對。”

    “不錯,賈詡身邊是有一個高手,大伯爺早在一個月前相公他平原告捷之日,就開始注意醒世宗了,諸葛近衛隊為探尋醒世宗的事情已經犧牲了近百人,但仍是毫無頭緒。”呂婉兒證實了崔浩的推測。

    崔浩頗有些擔心的道:“大公子他與主公同是家主的繼承人之一,就算最近一年兩人關係又恢復到了往日的親密,但或多或少都有些競爭的,大公子的話可信嗎?”

    這時孟雄站出來說話了:“州平,我與大公子相識也有十一年了,也算對他有些了解,大公子為人一向正直,就算心念家主繼承人之位,也決不會拿家族的利益開玩笑的。我想我們可以來個引蛇出洞……”

    “此話怎講?”呂蒙和崔浩問道。

    “……”

    建安十四年還有半個多月就要來臨,北方戰線也已經停戰一個月了,北海的家家戶戶都進入了一種高昂的興奮狀態,紛紛開始置辦年貨了。

    可就在這時,北海的代郡守崔浩竟突然大張旗鼓的整頓最新興起的教派——醒世宗,上千士兵在北海郡內醒世宗成員中,挨家挨戶清查一句“夢醒青兗,當在己醜”的話的來歷。

    不過北海郡內的大部分人卻都對此冷眼旁觀,很多人都清楚醒世宗幾乎就是貧困階層的教派,因為其餘的北海百姓,只要稍有薄產,就會根據北海寬松的政策,舒心的過活,他們很是感謝諸葛家,自然不會理會醒世宗的教義。這群佔了北海絕大多數的百姓一向看不起那些生活都不能自給的貧困階層,士兵們去打擾醒世宗的清凈,與他們何幹?他們樂得看這熱鬧。

    隨著北海城衛軍行動的一步步深入,醒世宗內人心惶惶,不少人都開始暗自掂量著是否要退出醒世宗。北海城又突然頒布了一條新的法令,自建安十三年十二月十六日起,北海郡城及下屬十三鄉新設官方粥廠二十處,以助那些生活困苦的人歡度新年。

    不出三日,北海的醒世宗成員在官府的強力幹涉下,瞬間萎縮到了不足四萬,崔浩拿著城衛隊新送上來的數據,不住地微笑,對身旁的孟雄道:“公威好一記打草驚蛇,沒想到僅僅是一嚇,北海原本佔人口兩成的醒世教徒,竟一下子少了近一半。”

    孟雄也是微笑道:“當年雄遊學天下的時候,對這種貧民也有所了解,只要生活還有一絲希望,他們就不會鋌而走險的。百姓畢竟還是膽小怕事呀!”

    “公威的才智實在是令愚兄佩服佩服,咱們這草是打了,只是不知這蛇什么時候出來?”崔浩看事情進展的順利,也開始大膽了起來,說話間瞇起了雙眼,對於蛇的出現有些躍躍欲試。

    崔浩話音剛落,屋內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孟雄心頭一驚,猛地將崔浩推開,隨即一掌擊向屋門的方向,果有一人穿門而入,一條長鞭似長蛇般的變幻莫測,擊中孟雄的掌心,又是幾鞭揮向孟雄的要害。孟雄僅僅感覺手掌一痛,根本來不及反應身上幾處受鞭,飛了出去,撞上房梁,又狠狠的落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鮮血,不省人事。

    長鞭緊接著又不可思議的在空中轉變方向,直劈崔浩頭部,崔浩不善武功,可以說連最普通的武林人士都打不過,何況這神奇的長鞭,眼下靜靜的閉上雙目,等待死亡來臨。

    一股呼嘯的風聲傳來,一柄神奇的充滿驕傲的黑色長槍擊中了鞭頭,幾次絕妙的抽、刺、擋、劈,迫得靈活的長鞭無法迫近崔浩。槍鞭交手數十招,誰也奈何不了誰。刺客收了長鞭,站在屋子中央,冷冷的看著黑色長槍的主人道:“後羿神槍?那你就是呂蒙了吧,可惜了一把好槍!”擋住刺客的,正是後羿神槍的繼承人呂蒙。

    刺客說話毫不客氣,顯然他認為呂蒙配不上這把舉世矚目的神槍,但刺客並沒有輕視呂蒙,在面對屋內兩個文人和一個未入天榜的呂蒙的情況下,此刻仍然是全身戒備。呂蒙脾氣雖有些暴躁,但原本他就是個不蠻幹的人,再加上自從得道神槍後,他已經苦讀了八個月的兵法,性子更加圓滑,聽了刺客的話,僅僅是嘿嘿一笑道:“不錯,在下就是呂蒙,想必你就是精心小築培養的高手之一吧,敢問貴姓?”

    呂蒙如同常人初逢時那般輕松的打聽姓名,讓刺客不由一愣,但沒等呂蒙抓住這個機會,就已經又恢復了無懈可擊的狀態,道:“你們三人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不會讓你們死的不明不白,在下臧霸。”

    “臧霸!”呂蒙叫了出來,“你不是在二十年前我叔父麾下的大將嗎?怎么會……”

    “哼哼!不錯,我的確曾是奉先公的屬下。”未等呂蒙說完,臧霸便開始進一步解釋起來,“不過當已經兩百年未出現,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靜心小築找上頭來的時候,明白人都知道如何取舍。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不錯的,靜心小築二十年的培養,給了我天榜的實力。呂蒙,就算你得到了後羿神槍之助,也不過是個地榜甲級吧!”

    呂蒙沒有答話,他對武林榜將自己只排在了地榜甲級也有些不爽,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後羿神槍在他手中,發揮的威力不足它真正實力的十分之一。顯然臧霸現在已經是靜心小築的死忠分子,全心全意幫助金心小築扶植漢室,呂布在他心中恐怕已經站不了任何位置了,對他講什么背主之言更是毫無意義,呂蒙只是死死的盯著臧霸,全神貫注的防著他突然襲擊。

    “剛才那一式,叫做‘長蛇’,是靜心小築的獨門絕學,這次讓你見識一下‘龍卷風’!”臧霸每提起靜心小築的時候,總是很自豪,胸膛挺得很高,倣佛一支驕傲的公雞。

    呂蒙看到臧霸滑稽的樣子,卻絲毫笑不出來,因為當臧霸的胸口一呼一吸之間,長鞭已經再次飛舞,一改初時的靈活,變成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一鞭快過一鞭,在空中劃過華麗卻雜亂的曲線,編織成了一張無懈可擊的大網,向呂蒙罩來。

    呂蒙之所以武功大進,靠得是從後羿神槍中悟出來的招式,以巧取勝,本來就內力偏弱,如今在如此快速的攻擊下,早就看得眼花繚亂,不得以出槍以快制快,不由漸漸感到吃不消,槍法已經有些散亂,只能靠本能的反應來抵擋長鞭的攻擊,不住的後退。怎奈臧霸天榜的實力其實呂蒙所能敵?臧霸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獰笑。

    只在眨眼之間,槍鞭交錯,百招以過。臧霸身上飄落下了幾縷布片,神色越來越凝重,呂蒙三次險些要了他的性命,這種實力在地榜甲級中絕對不多見,在他眼中,呂蒙已經上升成了一位勢均力敵的對手了,不由手上加力,將那一條長鞭舞得更加得虎虎生風。

    呂蒙在臧霸猛烈的攻勢下早就遍體鱗傷,疼痛萬分,見臧霸攻勢更猛,暗暗叫苦,方才他拼盡全力也只有三次可取臧霸性命的機會,可也被臧霸躲過,不過戳下幾縷布片而已。現在自己早就成了強弩之末,他能感到自己的內息已經漸漸更不上來,只要手下一個疏忽,他們屋內的三人乃至整個北海城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思及此處,呂蒙一咬牙,憑著一股意志力,仍是手持後羿神槍頑強的抵抗,內心不住地狂呼,神槍的槍法不能由我辱沒!呂蒙早已不是當初在袁家的那個無欲無求的小人物,精神力量更是大得驚人,突然神槍倣佛是感受到了呂蒙的意志,綻放出金色的光芒,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呂蒙握住神槍的地方涌進呂蒙的身體,牽動著呂蒙舞出了一套絢麗的槍法,招招相連,盡破長鞭,一時間臧霸竟是看得眼花繚亂,狼狽不堪,不住後退,僅僅在數合之間呂蒙便挽回了頹勢。

    當呂蒙剛剛想嘗試著自己來控制自己時,這股力量又突然消失,自己又恢復到了地榜的水平。呂蒙心中惋惜,還是不行!再次出現了奪得神槍時的那種感覺,可為什么只能一瞬間的超越天榜,而憑自己使出後羿槍法連天榜都達不到。

    臧霸在呂蒙失去神槍之力的一剎那,突然止住了攻勢,驚訝得問道:“這才是你的真正實力嗎?後羿槍法……”

    呂蒙趁機趕緊暗自調息,有些心虛地道:“見識到後羿神槍的厲害了吧?臧霸,後羿才是真正的仙,人不可與仙爭的!”

    臧霸冷冷一笑,道:“後羿嗎?哼哼,他不過是靜心小築的叛徒罷了!殺了我靜心小築九位高手,自己也身受重傷,原本三百年的壽命,活到不足兩百歲,就在東海之巔一命嗚呼了!得罪了靜心小築,即便是強如後羿也是難逃一死!”

    臧霸的話擊在呂蒙心頭,他從不知道他的祖先後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從臧霸的嘴中聽到了後羿的死亡,呂蒙心中終究不是滋味。但此時呂蒙不敢說話,他正抓緊時間調整著自己的內息,以便讓自己下次出手時能夠進入最佳狀態。

    “呂蒙,不要以為我是傻瓜,我敢出現在你們面前,是因為我有必勝的把握,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根本無法駕馭著後羿神槍的真正力量嗎?沒有了神槍力量,你仍舊僅僅是個地甲的水平,你應該知道,地榜與天榜之間有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你不可能戰勝我!”臧霸似乎沒有發現呂蒙的企圖,兀自萬分自信的說著。

    崔浩知道內力不強是呂蒙最大的弱點,打不得持久戰,但他不懂武功,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拖住時間讓呂蒙稍稍恢復一下體力。於是連忙東拉西扯,對臧霸道:“臧霸,你那個靜心小築的夥伴賈詡呢?這個刺殺行動的時機是賈詡選擇的嗎?”

    臧霸倣佛對賈詡很是尊敬自豪,道:“當然,文和(賈詡字)一向料事如神,考慮了多種可能,有必勝的把握後,我們才行動的。北海唯一能與我匹敵的呂婉兒身懷六甲,孟雄和崔浩不懂武功,諸葛家南北作戰,北海兵員不足,太守府的防禦對我來講就如同一層薄紙一樣,誰還能攔得住我?只要你們一死,北海郡群龍無首,倒時我醒世宗在州東部四郡揭竿而起,北海定是我囊中之物。不過,你倒也是個人物,一記打草驚蛇逼得我們不得不提前行動,現在醒世教民恐怕已經開始在城中起義,不出三日,北海將不再姓諸葛!”

    呂蒙靜下心來仔細一聽,果然崔浩的居所外面是嘈雜一片,而北海能夠主持大局的三人卻都被臧霸捆住,心中焦急萬分。

    “嘿嘿,孟雄接了我六鞭,現在應該已經肝膽破裂,一命嗚呼了。”臧霸看呂蒙皺起了眉頭,得意地道,“呂蒙,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屋內瞬間被臧霸那看似祥和,實又潛藏霸道的氣勢所充滿,一瞬間崔浩便忍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呂蒙舉著後羿神槍,不敢妄動,只是靜靜的瞄準了臧霸的胸口。臧霸面對實力比他低了一個境界的呂蒙,神情卻絲毫沒有放松,他雖是口頭上輕視呂蒙,但他卻絲毫不敢輕視呂蒙手中的那桿後羿神槍,他必須全力以赴。一時間,屋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哼哼!你以為我死了嗎?接招吧!”一個聲音從臧霸側面傳來。

    什么?!臧霸心頭一驚,眼角的餘光撇到原本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孟雄竟然緩緩地站了起來。在臧霸分神的一剎那間,呂蒙心中狂叫,好機會!必須一擊斃命!要擊潰臧霸的強烈意志竟然再次牽動了後羿神槍的力量,黑色的長槍再次迸出耀眼的金光,在呂蒙的手中像閃電一樣疾刺向臧霸的胸口。

    臧霸在感受到那耀眼金光的同時,就心知不妙,立刻向後飛速退去,只是人的速度怎可能和光比,一瞬間,臧霸只感覺胸口火辣般的一熱,刺骨疼痛的感覺傳遍全身,就漸漸失去了知覺,頹軟的攤在了地上,成為了一具死屍。

    後羿神槍的金光漸漸隱去,恢復成了那一桿看似平凡的黑色長槍,呂蒙驚魂未定的將長槍從臧霸的胸口抽出,喃喃的道:“太厲害了,這難道就是當年後羿那射日一槍的威力嗎?以臧霸的實力竟沒有反抗的機會……”

    “太妙了!子明(呂蒙字),你掌握了控制神槍的方法?”孟雄似乎又恢復了活力。

    呂蒙聽罷,嘗試著感應神槍的力量,可惜後羿神槍卻又恢復了那一團死寂,黑漆漆的沒有任何反應,有些喪氣地嘆道:“還是不行,今天雖然兩次感應了神槍的力量,但終究還是不歸我控制,我的修為還是不夠。”

    這是崔浩也從地上爬起,安慰呂蒙道:“不要緊的,子明,既然神槍總能在關鍵的時刻幫助你,那就說明神槍已經認你為主了,日後早晚你能真正控制神槍的。現在該是我們解決醒世教民的時候了。”

    孟雄一聲嘆息,出神地道:“賈詡雖然厲害,但在他沒能了解神槍真正威力的一剎那起,就注定了醒世宗的失敗。”

    崔浩冷笑了一聲,道:“賈詡肯定沒能猜到臧霸殺不了我們三人,醒世宗多是些無法生活的貧民,在社會上也沒什么影響力,如今既然他們犯上作亂,罪名在先,我們將他們趕盡殺絕,就不用落他人口實了。”

    “不行!”孟雄對此的反應十分激烈,“州平,你從小沒有在貧民區生長過,我卻在十一歲被諸葛家收留之前,一直生活在貧民區中,深知貧民之苦,他們聽信醒世宗的教義,實是生活無依在不得不如此呀。我們還是殺一儆百好了。”

    崔浩靜靜的盯了一陣孟雄,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道:“好吧。其實我想趕盡殺絕是為了保險一些,防止他們死灰復燃,既然公威如此說,我也就不堅持了。”

    三人出了崔浩的居所,看到北海的大街小巷上的景象,均是變了臉色。每家店鋪,必有上百饑民圍攻,從中搶出來諸如衣服食物等物品,店鋪的老板和夥計哭喊著不斷拉扯那些貧民,企圖將那些東西搶回來,卻被更多的人踹倒在地。

    僅僅是目光所及之處,便另有上千的平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嚎叫著,胡亂打砸著街上的設施。他們根本不知自己是要幹什么,只知道自己跟著醒世宗上級教徒的指示,在北海搗亂就行了。

    看著地上狼藉一片,娃娃哭爹叫娘,街上幾乎亂成一片。三人變清的臉色反而漸漸恢復如常,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氣。崔浩緊皺著眉頭道:"還好,暴民作亂不足兩炷香,現在還僅僅是小規模的搶劫,若是等有心人士再加以煽動,恐怕整個北海城都會亂起來的。"

    呂蒙點頭道:"不錯,我們趕緊去守備所,調兵鎮壓吧!"孟雄神色仍是一片凝重,道:"趕緊走吧,若是賈詡的計劃天衣無縫的話,恐怕現在醒世宗的死忠分子已經開始煽動民心了。"

    果然不出孟雄所料,在三人北海城守備所趕去的路上,已經開始有身著黑衣的醒世宗嫡係教徒妖言惑眾,鼓動百姓搶劫富商,自己過上好日子了。

    呂蒙立刻氣紅了雙眼,猛地衝上去,一槍便幹掉了那個黑衣人,黑衣人身上噴出的鮮血四散飛濺,驚得周圍那些信仰醒世教義的貧民們不住後退,更有膽小的,已經悄悄的準備撤退了。

    呂蒙見狀,暗道這些貧民果然是一些烏合之眾,遂舉槍挑起黑衣人的屍體,厲聲道:"看見了沒有,這就是醒世宗的榜樣!汝等亂民快快退去,否則只有一死!"

    那個"死"字呂蒙說得聲如洪鐘,正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頭,立時圍住店鋪的上百貧民就嚇得四散而逃。崔浩和孟雄相視一笑,一起繼續朝守備所趕去。豈料竟迎面碰到了一列列的城衛隊,呂蒙心驚萬分,我不在場,居然還有人能夠調動城衛隊?

    呂蒙忙拽過一名帶隊的都伯問道:"是誰派你們出來的?"士兵見是呂蒙,道:"啊!?呂大人!是主母派我們過來的,說是見到身著黑衣的醒世教徒格殺勿論,並驅散動亂的貧民。現在城南和城東已經基本被控制住了。"

    是呂婉兒!三人心中想到,沒料到這個一直隱在二公子背後的女子,居然有如此能力。

    在街上,三人又是接連碰到了北海四大世家的府院家丁,上萬的家丁從城郊或是市區,拿著棍棒四處驅打著盲目動亂的饑民。相問之下,才知道竟也是呂婉兒遣人到四大世家搬了這些救兵。有了這萬餘家丁的支援,醒世宗所鼓動的饑民頓時便沒了人數上的優勢。

    在處於絕對劣勢後,已經開始有不少信仰醒世宗的人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窩棚,關上或許還能稱之為門的木板,從縫中觀察著形式。

    雖是北海的軍隊漸漸控制了局面,孟雄崔浩呂蒙三人仍是不敢完全放下心來,匆匆繼續向城北的守備所趕去,要知道他們的主母大人呂婉兒現在可是身懷六甲,幾乎與人交不得手,若是出了個三長兩短,他們可就沒法和諸葛二公子交待了。

    越往城北守備所走,四周越是安靜,三人相視一眼,均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又往前走了十餘步,呂蒙突然道:"附近只有我堂妹的聲音,就在守備所前的那條街傳來的,我們趕緊去看看。"說完,他竟是跑了起來。

    當三人轉過街角,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壓壓的下跪的人群,看他們所穿著的衣服,竟全部都是那些來自貧民窟的貧民。而他們的主母大人呂婉兒,竟是微挺著隆起的小腹,站在守備所廣場前的一個高臺上,神色安詳的對那些貧民說教著。

    "鄉親們,諸葛家入主北海十年以來,北海的貧民每年愈減,至今所剩僅僅是十年前的半數,難道你們今天的生活不比十年前好嗎?難道推翻諸葛家後的生活就會比今天好嗎?諸葛家在北海各處廣設粥場,為的不就是讓各位鄉親們能夠渡過這個冬天嗎?"

    悅耳動人的聲音透過空氣,傳遍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沁人心脾,讓人不自覺心悅誠服,再加上呂婉兒輕扶小腹充滿母性的目光,整個人散發著一片聖潔的光芒,倣佛一名下凡的仙子。

    呂婉兒的這一句句問話說的眾人啞口無言,呂蒙眼尖的看到人群之中有一名黑衣人,所穿服飾和他們在路上所殺的幾名醒世宗嫡係教徒完全相同。呂蒙感到那人立刻便要起身張嘴說什么,忙用腳踢出一顆石子,擊中了那人的下顎,讓那人再也說不出話來。

    崔浩乃是北海的代城主,心知此時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立刻拉著孟雄和呂蒙兩人,走到呂婉兒身邊,躬身抱拳道:"主母大人!"

    呂婉兒伸手在空中虛托一下,三人頓感一股大力讓自己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子。崔浩道:"主母,若非您不惜在有孕在身的情況下出來主持大局,恐怕北海要亂上幾天了。這裏有我們就夠了,您先回去吧。"

    呂婉兒點點頭,喚過自己的使女,留下了一句話:"州平,他們也是為生活所迫,記住,要善待自己治下的百姓。"

    這句話傳進了在場每一個貧民的耳中,令他們心神一振,不由感激涕零,美貌永遠都是女人最大的武器,當初呂婉兒在他們暴亂的時候出現在這裏,就讓他們的不禁停止了自己打砸的動作,沉靜了下來,聽她教誨。如今這位美貌的女子竟還有一副善良的心腸,更讓這些貧民驚為天人,不可褻瀆。當中有機靈的,立刻高聲叫道:"恭送呂仙子!"

    眾人也才反應過來,一時間"恭送呂仙子"的聲音此起彼伏,這位在青州長大的呂仙子,再一次的深入人心。

    崔浩明白呂婉兒最後留下的這句話表面上是對他說的,實際上就是給這些貧民聽的,效果不言而喻。二公子曾對他說的話的確不錯,百姓是最好蠱惑的。

    在目送呂婉兒留給眾人嫣然一笑,坐進了轎子後,崔浩刻意高聲喊道:"浩謹遵主母大人之命!孟雄!你帶人去北海財庫取錢兩百萬,在場聆聽呂仙子教誨的人,你們為生活所迫,其情可容,每人領取百錢,回家好好過冬去吧!"

    地下立刻傳來一片歡呼。崔浩神色轉厲,又道:"但是,我若發現誰再敢做亂,殺無赦!株連九族!"呂蒙待崔浩說完,揮槍遙空一擊北海守備所門口的大石獅子,頓時千斤重的石獅碎裂成了數十塊,之後將神槍在地上一戳,冷冷的掃過眾人。

    眾人被呂蒙的實力所震撼,暗暗低下了頭,誰也不敢再心存作亂的念頭。

    一個時辰後,北海的局勢完全得以控制,格殺醒世教徒一千九百餘人,兩萬被醒世宗蠱惑的貧民每人領取了糧食一鬥,百枚銅錢,被趕回了家中。只是那個制造亂起的賈詡卻不知所蹤。

    總之,在建安十四年的新年來臨之前的五天,北海、東萊、城陽、齊四郡醒世宗在一瞬間暴起之後,又在一瞬間覆滅,一切都恢復了往狀,人們終於可以安度新年了。

    賈詡起著一匹小毛驢,悄悄趕往了西方,嘴中喃喃的道:"功虧一簣呀,半路殺出個呂婉兒!"

CHECSS 發表於 2006-1-8 12:45 A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十六章 青州稱王

作者:king_luolie


    在建安十四年來臨的前一天,身為諸葛家族的重要人物,我自然要從前線趕回,與家人和數十位核心族人共度佳節,這也是各大世家增強凝聚力的一種手段。

    再次回到泰山的我,早已不是那個充滿濃厚書卷氣的白凈青年,而是漸漸有了些許剛毅的氣質,畢竟比起指揮十萬大軍在華北大地上揮斥方遒,之前我所經歷的管亥之戰和黑山軍千裏逃往只是小打小鬧,天下諸侯真正的開戰,令我感到了真正的軍人氣息。

    如今我身披玄甲,跨騎黑馬,意氣風發的帶著我的十二親衛穿過泰山繁華的大街,在無數泰山百姓指指點點地議論聲中,在泰山諸葛府鑲著三十六根鐵釘的大門前站定。

    諸葛府的老管家諸葛天早就在一旁的側門前等候了,我跨下戰馬,有些羨慕的望了望那緊閉的大門,自從十年前諸葛家稱霸青州開始,若非有重大事件,是決不會輕易開啟的。莫說是我這個二少爺,就是家主爹遠行而歸,這大門也不會大開的。總有一天,我會憑我的戰績,讓這諸葛家大門為我而開啟。

    與諸葛天寒喧了幾句,我便飛快地奔入內堂,高叫了一聲:“婉兒,我回來了!”時隔五個月,我終於可以見到心愛的婉兒了。

    婉兒懷胎八月,若不是有天榜的強橫實力在撐著,爹也不敢將她請到泰山諸葛府一起歡度新年。如今她見到了心愛的丈夫歸來,臉上綻開了如花的笑容,靜靜地從塌上站了起來,等待著我的擁抱。

    我小心翼翼的擁住婉兒,輕輕地將耳朵貼在婉兒的肚子上,聆聽著孩子的聲音,臉上露出了溫柔而幸福的笑容,道:“婉兒,孩子都這么大了,我不在的日子裏苦了你了。”

    婉兒聽了這話,幾滴淚水從眼角輕輕地滑落,沒有說話,只是將我擁得更緊,倣佛是要證明我的存在般。

    兩人相擁良久,婉兒才幽幽的道:“相公,雖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呆在我的身邊,只要你在我的身邊,我感覺自己就是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

    我此刻深深感受到了婉兒對我的情意,我也是動情地道:“婉兒,爹和我說過了,在今年四月前我都不用上前線去了,我就留在泰山安心的陪你待產,前線就交給子龍他們就可以了。”

    我提到趙雲,婉兒的神色略略一黯,有些不自然,但擁住我的手絲毫沒有放松,更將自己的頭搭在了我的頸肩,不住地蹭磨。我心知婉兒是想到了趙雪也想到了曹夢燕,我還有兩個必須去娶的女人,她心裏很是不痛快。

    我嘆了一口氣,對此我也沒有辦法,我固然多情,對於這兩個女子我都有很深的好感,甚至說是喜歡,不過卻還遠遠比不上對婉兒的深深愛戀,可但若讓我因婉兒而放棄這兩個女子,我辦不到,因為我出身於志在天下的諸葛世家。眼下我只能輕輕拍著婉兒的後背,堅定地說:“無論何時,我最愛的人還是你!”

    婉兒沒有多說什么,雖然她痛恨我的多情,但她也是出身於世家大族,心中明白這也是我的無奈,在男人為天的世界中,她嫁給了我就必須依附於我,否則她將身敗名裂,即便她是天榜高手,天下第一美女呂婉兒。

    “呵呵,二弟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找弟妹呀。我這個哥哥可真沒地位呀。”聽到大哥諸葛瑾的聲音,我和婉兒連忙分開。

    我回首看去,只見大哥穿著一襲深紫色華貴錦袍,悠閒的走了進來,春風得意,原本有些醜陋的臉上,現在看來竟也是容光煥發。這次諸葛家受難,在爹得安排中所有人都可以看出爹按照傳統,在三個兒子中選擇了大哥作為他心目中的繼承人,也難怪大哥會如此高興了。

    不過我並看出大哥是來此炫耀的,在他的眼中閃爍著真誠,是一種對弟弟的關心,想到大哥自我從袁境帶趙雲回來開始,就漸漸恢復了小時候對我的那種親切,很多時候都沒有刻意來防範我,譬如說在黑山軍的編制問題方面,譬如說在北海王修一係並沒有大起風浪。想到此處,我心頭一暖,家人的感覺呀,遂叫道:“大哥,我哪敢呀?不過婉兒身懷六甲,為弟當丈夫的總要體貼一下是吧?”

    婉兒一下羞紅了臉,躲在我的後面很是不好意思。諸葛瑾見狀,嘿嘿一笑道:“算你過關了,丈夫出徵歸來見娘子當然要堂而皇之了,不用為我一句話就偷偷摸摸的。趕緊進屋去見爹娘吧。”

    我聞言便帶著婉兒隨大哥朝諸葛府的主屋走去。

    又過一年,爹已年近五十,劉協突然發動的天下共討讓他費了不少心力來應對,只一年的工夫,便讓他增了不少白發,看的我很是心疼,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和名望,和兒時爹的盡心教誨是分不開的。

    娘還是老樣子,如同我所見過的其他貴婦人一樣,打扮得雍容華貴,貂裘錦袍,端莊的坐在塌上,她身旁則坐著我的四位姨娘。我進屋後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立刻便被爹拉了起來,扶住我的肩膀,只是不住地道:“好兒子!好樣的!”

    我明白爹對我能在年內突破袁家的黃河防線,攻佔平原樂陵兩郡,奪得了春季總攻的跳板,實在是喜出望外。我謙遜的道:“諸葛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敗無可敗,所以孩兒只能拿一場勝利作為年禮送給我們諸葛家族!”

    “好了!好了!大過年的,不要老提什么戰爭了,亮兒,到娘這裏來!”娘在一旁嘮叨著。爹笑了一下,便將我送到了娘的手中,我知道一入侯門深似海的道理,雖說諸葛家近二十年來才漸漸復興,甚至到了最強盛的時期,但四百年世家的名頭畢竟不是假的,娘在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進了諸葛家的大門之後,生命中或許只有兩件事最讓她放在心上,一是與我的四位姨娘爭寵,鞏固自己大婦的位置;二就是看著我們三兄弟茁壯成長了。

    當然,由於我從小的聰慧,讓我從娘那裏得到了最多的寵愛。將心比心,我對娘較之大哥和三弟也更為孝順,眼下我正輕輕拉著娘的手,與她說了不少貼心話,哄她開心。

    “二叔!”“二叔!”和娘聊了沒多久,大哥的兩個孩子諸葛恪、諸葛融便旋風一樣的跑了進來。兩人在幼時曾隨我習過幾年武功,因此與我格外的親。我轉身抱住他倆,那我微微泛青下巴上的胡渣扎了扎他們粉嫩的小臉,都得他們咯咯直笑。

    兩個時辰下來,我與家裏人一直在溫馨的敘舊。相談之中,三弟諸葛均的變化最令我震驚,那個平日閒談中一直處於聽眾角色的三弟,經過兩年官宦生涯的歷練後,現在也能與我侃侃而談,引經論據,旁徵博引間,竟是隱隱現出了些許大家風範。看到三弟如此精幹,不僅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讓一向笑呵呵的大哥眼中泛出了一線精光。

    到了下午,我童年時的幾個高級諸葛家丁,包括我的管家諸葛德,還有在各郡任職的高層諸葛族人,也陸續從四面八方趕到了泰山諸葛府,共度新年。當然,在這中間少了諸葛家的武功第二好手,死於靜心小築之手的諸葛赤,這也在人們心頭留下了一個遺憾。

    在年夜飯過後,爹叫上了二叔諸葛玄、老管家諸葛天、大哥諸葛瑾、三弟諸葛均和我,悄悄地進入了諸葛家的密室。

    這個密室連我進入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凡是進入這個密室,當是諸葛家有重要的事情發生。我心中不免嘀咕,這次又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爹帶我們坐定後,開門見山的道:“這裏只有我們六個人,我和我唯一的弟弟,從小跟隨我的管家諸葛天,還有我的三個兒子,你們都是我身邊最重要的人。現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看爹說得如此嚴肅,我的心不免怦怦直跳,難道爹終於決定誰才是家主繼承人?我悄悄地將目光瞥向大哥的方向,發現大哥神色緊張地盯著爹,兩眼一眨不眨,顯然也在急切的盼望知道爹要說出什么。

    “我要在本年內稱王。”爹並沒有確定家主繼承人是誰,但卻說出了另一件令人震驚的大事,這話讓所有人眼睛都立刻瞪得大大的。我的心怦怦亂跳,爹終於忍不住了,要在青州稱王了嗎?

    三弟諸葛均首先叫了出來:“爹,你這樣做不是落人口實嗎?天下共討本來六家勢力人心不齊,不會同心協力攻打我諸葛家。如今這樣做,會嚇到原來並不用心參與共討的勢力的!他們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視諸葛家為最大的威脅,這樣對我們是極其不利的呀!”

    爹沒有因三弟的反對而說話,將目光又看向密室中的其他人。

    諸葛天從小一直跟在爹的身邊,很少有自己的意見,這次也不例外,道:“主公的話,自然是老仆的意思,老仆沒什么意見。”

    諸葛玄也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兩聲,先是說道:“現在雖然諸葛家的實力在全國已經是數一數二,但畢竟沒有絕對的優勢,大哥不覺得現在這個時機就稱王,是不是有些草率?”

    爹看了一眼諸葛玄,長哼了一聲,道:“子穆,我認為現在稱王恰恰是最好的時機,朝廷已經與我們撕破臉,我們做事正是可以無所顧忌,若是幾年後朝廷若真因靜心小築而得了天下的民心,我們與朝廷講和,恐怕再稱王就要看朝廷的臉色了。”

    “大哥應該沒有忘記袁家的袁術當年貿然稱帝的下場了吧?”一向被視為諸葛家最權威的智囊諸葛玄,對爹的決定仍是有所保留。當年袁術稱帝,引起當時東部幾家最大勢力曹操、劉備、呂布的聯手攻擊,終落得個慘淡收場。

    我注意到爹的眉頭緊鎖,顯然他並不愛聽這些反對的理由,只是由於二叔的話也有些道理,不好反駁罷了。爹看向我和大哥,問道:“你們兩個的意見呢?”

    大哥微微一笑,眼中閃動著幾絲火光,說道:“我讚成爹,曹丞相腹背受敵,狼狽不堪之下尚能稱王,我諸葛家南北大捷,富甲天下,又為何不可呢?”幾句話輕描淡寫,但卻無一不昭示了大哥對諸葛家強大實力的信心,爹也為這話綻開了笑容,從六年前諸葛家停止擴張,決定修養生息開始,就逐漸表現得有些畏手畏腳,大哥的話正有著諸葛家十多年前剛剛開始崛起時的那種霸氣。

    其實我自然能夠猜到大哥是讚成爹稱王的,因為就爹現在的態度來看,下任的家主有九成九將是由大哥來擔任,那么現在爹稱王了,那么大哥將也是未來的一國之王。

    輪到我表態了,我心中無奈的笑了一下,其實爹詢問我們的意見不過就是打個過場罷了,自從萬壽殿之變以後,我對爹了解更是深了三分,雖然爹平日中都是一副慈祥好說話的面孔,處處詢問他人意見後在行動,但實際上爹的內心中是鐵血果斷的,如果他決定了一件事情,那么別人說一百個不原意也沒用。如今爹既然宣布了稱王的決定,那么他一定是鐵了心要稱王的,我又何苦在那裏唱黑臉呢?於是我清了清嗓子道:“我想爹應該稱王!”

    看到諸葛均脖子一諍,想要爭辯,我先笑著抬手制止了他,解釋道:“二叔和三弟怕是激起眾怒,群起而攻我諸葛家吧?”

    二叔和三弟均是點頭。

    我接著道:“其實則不然,試想我諸葛家近十年來飛速壯大,現在無論是人口還是錢糧,在八大勢力中恐怕已經是穩坐第一了。最近半年的戰爭中,我們同時擊潰了號稱軍力最強大的袁家和擁有關張兩位超級高手的金剛門,這等實力早就為天下所懼怕。如今我們稱王青州,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勢,只會讓心本就不齊的天下共討蒙上一層陰影,讓他們不敢出戰!以保存自己的實力,到時我們就可以將他們各個擊破。昔年十八鎮諸侯圍攻董卓不果,正是由於這個原因。”

    我一番句句在理、絲絲入扣的話,說得爹心花怒放,笑得臉胡子都在打顫。大哥也神色怪異的看了我一眼,不知我葫蘆裏賣的什么藥。哼哼,什么藥?當然是跟著爹的腳步走了!我雖不再打算紅著脖子,拼著命與大哥爭這繼承人之位,但也不想處處觸怒爹,讓他把我徹底從家主繼任人的候選名單中剔除。

    諸葛玄與爹一起相處了數十年,自然比我還要了解爹,看到爹因為我道出的應該稱王的原因,樂得如此開心,明白了爹的想法是堅決的。雖是還是想勸勸爹,但終究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只是衝爹微一點頭,而且還拉住了仍想理論一番的諸葛均。

    爹很滿意家人現在對其準備稱王的態度,環視一圈後道:“既然稱王,必有國號,我諸葛家地處青州,按常理或為齊或為魯,但我不喜這兩個已經被人用過的國號,不知諸位有什么意見?”

    大哥率先說道:“不如喚做‘龍’,龍乃象徵天,定國號為龍,上從天意也。”對於此建議,我內心不敢茍同,不過還沒等我表示反對,爹已經搖著頭道:“子瑜,這個國號太大膽了,如果真以此為國號的話,恐怕諸葛家的末日就來了。”

    看到爹如此說,我趕緊說出了我心中理想的國號:“爹,不知以‘唐’為國號如何?堂而皇之,取堂之諧音,達萬世之功。”我編了一個理由,來解釋這個唐字。爹他們自然不可能知道,這個以“唐”立國的國家所經歷的,幾乎是中華民族最輝煌的時刻,身為諸葛家的一分子,我自然希望有朝一日諸葛家統一了全國,能夠像唐朝一樣在世界上嶄露頭角。

    爹聽了我的話,又是一陣欣慰的笑容,深表讚許。我暗道不好,爹連續兩次忽略了大哥的意見,而對我的意見讚許有加,這會極大地影響大哥對我的態度的,我可不想剛剛緩和的關係在為這無關緊要的小事蒙上一層陰影,忙道:“這還是亮兒想起大哥中午隨意說的一句‘堂而皇之’,被觸發了靈感,才有此建議的。”

    “哦?”爹被引起了興趣。

    我遂把中午迫不及待與婉兒見面時的情景說了一遍,爹聽了哈哈大笑:“亮兒,婉兒是個好女子,前幾日在北海若不是她,恐怕就亂了起來,你可不能辜負她的一片深情!”

    我連忙稱是,眾人也不禁莞爾。

    見此一事,屋內的氣氛一時輕松了起來,但諸葛玄的一句話,立刻讓密室中又恢復了沉寂:“大哥,既然稱王青州,那么必要立王世子,以示眾人,不知大哥心中人選為何人?”

    只一瞬間,所有人臉上的笑意立時不見,屏氣聽著爹的裁決。人人都知道爹很尊重傳統,長子繼承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可爹卻一反常態的問道:“瑾兒,你認為你們兄弟三人之間,誰應該被立為世子?”

    大哥面色不驚,拱手道:“爹,立世子之事事關重大,非我等小輩所能決,瑾不敢妄言。”

    “嗯,你不敢說。亮兒,你的意見呢?”爹微微一笑,又問起了我。

    大哥不敢言,自然是因為長幼有序,按理來講他應該被立為世子,但這話決不是他所能說的,擺明了是等其他人來說出這話。我雖不願與大哥對抗,但也不願平白放棄被立為世子的機會,我悄悄用餘光撇到三弟諸葛均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心中有了主意,遂朗聲道:“自古以來長子繼承,天經地義,亮以為按傳統大哥應被立為世子。”

    我的話一出口,無論是大哥,還是爹或者三弟都是一愣,誰也想不到我會主動提議由大哥來當這世子。尤其是三弟,眼珠都快瞪出來了,顯然暗自打好的提名自己的腹稿,被我這一番話全打亂了。

    不等爹問到三弟,果然三弟已經搶著說了出來:“爹,均以為這世子當是有才者居之,大哥和二哥都是當時不世出的奇才,難分伯仲。所以均建議,立國不一定要同時立世子,立世子的事可以緩上幾年,這幾年中誰的政績出色,誰就可為世子。”

    三弟倒也聰明,瞬間就想出了這么一套說辭,來個緩兵之計,這樣他也有表現自己的機會了。我暗暗稱奇,不過看到大哥有些不滿的看了三弟一眼,心中有些得意,總算禍水東引了。

    爹沒有作聲,思慮了很久後,揮了揮手,道:“今天我們酒議到這裏吧,世子的事以後再說。”片刻之後,諸葛家六人從密室中魚貫而出,與上百諸葛族人共度新年之夜。

    建安十四年一月十五日,齊魯公、青州刺史諸葛圭在冬季前連敗兩大諸侯,取得一係列的勝利之後,立國稱王,自領大漢驃騎將軍,國號為唐。封諸葛瑾為太傅,荀彧為尚書令;諸葛玄為軍師,總理青、兗、冀、徐四州大事。在北海曾助我一臂之力的大儒管寧,也被爹親自赴北海請出山,來到泰山,出任新建唐國的太常。

    封呂布唐國大將軍,俸三千石;趙雲為奮武將軍,張遼為奮威將軍,於禁為輔國將軍,俸兩千石;管亥為建武將軍,高順為建威將軍,郝昭為昭德將軍,王雙為昭武將軍,劍楓為蕩寇將軍,俸兩千石。呂蒙為領軍將軍,掌禁衛,俸千五石。曲義為昭武校尉,屬王雙麾下。

    諸葛亮任諸葛家大本營青州之刺史;冀兗徐三州諸葛家均僅佔數郡,但仍派遣官員,其中王修任兗州刺史,石廣元出任冀州刺史,諸葛均出任徐州刺史。吳質調任泰山郡守,廖襲進補為城陽郡守,孟雄進補為北海郡守。

    三日之後,諸葛圭親筆所修一表送至朝廷:“圭以具臣之才,荷上將之任,總督三軍,奉辭於外;不能掃除寇難,靖匡王室,久使陛下聖教陵遲,六合之內,否而未泰:惟憂反側,疢如疾首。曩者董卓,偽為亂階。自是之後,群兇縱橫,殘剝海內。賴陛下聖德威臨,人臣同應,或忠義奮討,或上天降罰,暴逆並殪,以漸冰消。六路諸侯,久未梟除,侵擅國權,恣心極亂。臣今與魏王曹操,盡心討逆。小人進讒,臣屢遭害。臣播越失據,忠義不果,遂得使小人窮兇極逆,謀得天下共討,以陷忠良。雖奮力相抗,略取小勝,然聖耳蒙蔽,不能為反,臣心漸涼。今臣群僚以為:在昔虞書敦敘九族,庶明勵翼;帝王相傳,此道不廢;周監二代,並建諸姬,實賴晉、鄭夾輔之力;高祖龍興,尊王子弟,大啟九國,卒斬諸呂,以安大宗。今小人者惡直醜正,實繁有徒,包藏禍心,篡盜已顯;既宗室微弱,帝族無位,斟酌古式,依假權宜:上臣為驃騎將軍、唐王。臣伏自三省:當立國示威,勤王討逆,敢不盡力輸誠,獎勵六師,率齊群義,應天順時,以寧社稷。謹拜表以聞。”

    一時間,天下震動,驚於多年蟄伏之諸葛,終於決意布武天下。果為我所料中,六大勢力懼於諸葛家強大,不敢獨攻。於諸葛家之西,乃大漢所控,雖有雄兵五萬而不敢攻泰山;於諸葛家之北,乃袁家所控,相鄰陽平清河渤海三郡,白日不敢開城門邪;與諸葛家之南乃劉備金剛門之地,三次出兵均敗於呂布張遼之手,遂龜於下邳彭城不敢出。

    數月之內,諸葛家聲勢大振,群賢齊聚,百姓盡歡。

CHECSS 發表於 2006-1-8 12:46 A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十七章 華佗之死(上)

作者:king_luolie


    “稟主公,虎豹騎剛剛招收的夏侯廉死了。”許褚一連焦急的看著曹操。

    曹操聽了這話心中也是一驚,這夏侯廉按輩分乃是夏侯敦的族弟,半年前剛剛藝成歸來,足足有天榜實力,由於他一直未在世人眼前出現過,是曹操手中最大的王牌,怎么可能說死就死了呢?想到這裏,曹操不禁問道:“怎么死的?”

    許褚眼中有些異樣的道:“他是被劍殺死的,從傷口的痕跡來看,應該是一柄快劍,但這出劍的速度恐怕連褚也無法達到。”

    曹操頭疼的扶住了前額,西線和南線的消耗戰已經讓曹家頗為不利,現在夏侯廉一死,他手中為數不多的王牌又少了一個,而且還引出了這么一個恐怖的殺手來,想到這裏,曹操心煩的揮了揮手,道:“厚葬夏侯廉,下去吧。”

    “哦,對了,那個殺死夏侯廉的高手,你們都要小心防範!”曹操在許褚退出屋門前,又囑咐了一句,他可不想自己手下的高手都死得莫名其妙。

    數日之後,孫策看著被人送來的董襲的屍體,也在愣愣的發呆,以孫策的實力,自然能看出殺死董襲的劍有多快。

    董襲乃是孫策幼年時的玩伴,比孫策大了七歲,在董襲十九歲的時候,給孫家留書一封,說是得高人賞識,前往西方學藝,這一去便是二十一年。在半年多前,董襲突然出現,功力之高竟與自己不相伯仲,孫策大喜之下,收其為自己麾下的一員大將,豈料竟有人能夠殺了他。

    孫策恨得咬牙切齒,想問問自己的義弟周瑜的主意,怎奈周瑜現在正在交州帶兵,攻城拔寨,收服那裏的蠻族。現在孫策只得無奈的作出和曹操相同的選擇,厚葬董襲,全力防備那個傳說中的高手。

    北岳恒山乃是並州最出名的山峰,據傳,四千年前,舜帝巡狩四方,來到恒山,看到這裏山勢險峻,峰奇壁立,遂封恒山為北岳。秦始皇時,朝封天下十二名山,恒山被推崇為天下第二山。

    此時恒山的翠屏山腳下,一名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消瘦男子,正提劍疾速奔行,上縱下躍間,數裏的路程竟轉眼被其甩在了身後,忽得一名佝僂男子,穿著一身布衣,樂呵呵的當在了消瘦男子奔行的路線上。消瘦男子不得不停下腳步,冷冷的盯著面前阻住去路的人。

    “你可是華雄?”那佝僂男子看起來已經很有些年歲,張嘴竟道出了這個常人眼裏應該在二十餘年前死亡的名字。

    消瘦男子顯然也是吃了一驚,但隨即道:“不錯,我正是華雄。”

    佝僂老者面對著二十餘年前的江湖之王,竟然絲毫看不出畏懼,反是一幅和藹的樣子看著他,呵呵的笑了起來:“華雄,想不到現在還有人記得你吧?”

    華雄從來討厭被人小看,至少是面對他而面不改色,不冷不熱地道:“廢話少說,攔住我有什么事情?”

    老者上下打量了華雄一番,輕笑:“還真挺年輕的,果然如同傳言中的容顏不老,看不出華佗的妙手回春之術,竟讓你從關羽刀下起死回生了。”

    華雄心頭一驚,這事情所知者甚少,他如何得知?遂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誰?”

    “靜心小築鳳三,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男子看似隨意的慌了兩下脖子,吐出一口氣。華雄瞳孔驀的變大,一個側身,身後的一塊大石頓時碎成了數塊。

    華雄躲過一招,心中驚異,好厲害的功夫,以數根頭發絲的威力便劈碎了大石,這個鳳三應該掌握了金之心……不過華雄對於鳳三靜心小築的身份更是驚詫,道:“靜心小築此次出世的傳人應該是林靜瑤,何時又來了一個鳳三?”

    鳳三輕輕鼓掌,道:“華雄果然好眼力,不愧為冰之心的佼佼者,能夠躲過我這一擊。林靜瑤是我的師妹,這次的出世者的確是她,我此次出世另有任務,便是接引世間超越天榜的人加入靜心小築,榮登仙界。華雄,你有幸被靜心小築選中,隨我去西方昆侖吧。”

    華佗早在一年前便將這個事情告訴過了華雄,只是華雄並未放在心上,想不到靜心小築竟真派人找到了他,不過華雄並未害怕,靜靜的道:“原來如此,我在這幾個月倒還真接觸過兩個靜心小築的人,夏侯廉、董襲,不知鳳三先生可認得?”

    鳳三呵呵笑了兩聲,搖搖頭道:“他兩人不過是鳳某二十年前收在麾下,隨意調教過兩手功夫,武功勉強到達天榜而已,近年來才放他們出來透透氣,怎算是靜心小築之人?五天前我聽說他們暴斃,應該就是你下的手吧?”

    華雄點頭,冷橫一聲道:“不錯,這兩人的確被華某所殺,不過兩人的武功實在差勁,即便在武林榜上所評出的天丙高手裏,也只能稱作下流。聽聞靜心小築在凡間於二十年前挑選了十名高手,加以培訓,成就兩文八武,文者通天達地,無所不知,武者鞭法無雙,莫與能敵?”

    “知道的還挺多?”鳳三的眼神漸漸變得冷厲,不再和藹,“老夫在二十年前的確調教過十個不成器的家夥。”

    “袁家有淳於瓊、呂威橫、王越,醒世之亂中賈詡不知所蹤,臧霸被呂蒙所殺,夏侯廉、董襲死在了我的手中,還有三個人沒有出現。我說的對不對?”華雄算道。

    鳳三呵呵冷笑:“華雄,如果不出我所料,你這次來到袁家境內,是準備找王越他們三個下手吧?”

    “是又如何?鳳三先生心疼了?”華雄毫不避諱的承認。

    “哼,你這么追著與靜心小築作對有什么用嗎?那種廢物就是死一百個我也不會心疼的。”鳳三不屑至極,開始漸漸有些不耐煩,道:“不要說這些廢話了。華雄,我且問你一句,加不加入靜心小築?”

    “你當知道,敗劍出鞘,無血不回!”華雄猛地將敗劍抽出,指向了鳳三,在陽光的照射下,敗劍閃耀著犀利的光芒。

    “看來你是選擇了和你叔祖華佗四十年前同樣的立場了!”鳳三靜靜解下了腰間的一條長鞭。長鞭垂在地上,但在華雄的眼中,卻倣佛充滿了生命般,一絲絲氣勁透過黑色的長鞭散發出來。

    一剎那間,鞭動,劍動。鞭靈活如蛇,劃著不可預測的曲線抽向華雄,但敗劍更快,每次準確的點中鞭梢,使得鳳三無功而返。鞭又漸漸狂躁起來,劈頭蓋臉的卷起了一陣陣旋風,幹硬的土地早已被強勁的鞭風抽得支離破碎,尖銳的石塊也騰空而起,在華雄身邊飛濺。

    華雄在飛沙卷石之間,默然不動,倣佛與世隔絕,冷眼旁觀著周圍的一舉一動,只有在真正的危險來臨時,才出劍將其擊退,顯然華雄深得木之心冷靜的真諦。

    頃刻之間,鳳三停住了自己的長鞭,森然道:“果然我交給那幾個不成器弟子的兩招奈何不了你!‘長蛇’和‘龍卷風’你已經見過了,就讓你見識見識靜心小築鞭法五絕的第三招吧!名曰‘毒龍’,接好了!”

    華雄遊蕩江湖數十年,又不願與武林人士過多接觸,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過對手,剛剛自己也是未盡全力,如今見鳳三又有新招使出,不免躍躍欲試。

CHECSS 發表於 2006-1-8 12:46 A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十七章 華佗之死(下)

作者:king_luolie


    鳳三‘毒龍’來的甚是詭異,僅僅是一鞭,看似樸實無華毫無威脅的一鞭,在華雄看來卻潛藏著千種變化。果然,當華雄出劍的一剎那,敗劍帶著一股微風迎向了長鞭,又透過長鞭出刺殺鞭後的鳳三。但當風輕輕觸及到鞭身的一瞬間,鞭子頓時被賦予了生命,隨著常人幾乎感應不到的清風,變幻莫測的纏向了華雄。

    華雄大驚,但他當了數十年的殺手,最擅長的莫過於果決,閃念之間毅然將敗劍繼續刺出,目標鳳三的胸口,任憑足可開碑裂石的鞭子抽在身上。

    兩道人影交錯閃過,華雄全身衣物碎裂,裸露著的上身便是血痕,顯然是受了重傷,鳳三長鞭的威力還是沒能擊碎華雄強健的體魄。相比華雄的狼狽,鳳三僅僅是胸前衣襟裂開,被劃了一道小小的紅線,不過確實挂滿了冰霜。

    “原來你不僅領悟了金之心,連風之心也……”華雄有些氣喘,但對於鳳三的實力更是驚訝。

    鳳三拭去挂在胸口的冰霜,道:“你不同樣掌握著木之心和冰之心嗎?看來‘毒龍’可以重傷你,但若殺你卻要費一番工夫。華雄,你的確是凡間眾生的佼佼者,為了嘉獎你,我決定讓你死於我用全力使出的最強絕招,靜心鞭法之四式‘思鄉’。”

    華雄瞇起了眼睛,的確,讓敵人死於自己的最強絕招,是給與了敵人身為武者的最佳榮譽。半年前顏良贏得了典韋的尊重,所以他死在了典韋的“十字斬”下。

    長鞭沒有任何預警的飛了起來,化作一支利箭,刺向了華雄的胸口,速度完全超越了聲音,華雄知道自己敗了,思鄉似箭,他的劍再快也快不過思鄉之情!

    但白光閃過,鳳三臉色慘白的後退三步,長鞭並未擊中華雄。一名身材矮小的老人,背著一個藥箱,擋在了華雄身前。“叔祖!”華雄叫了出來。

    來人正是華佗,可惜醫術才是他的長項,武功不是他所擅長。盡全力一擊後,華佗方才勉強擋住了“思鄉”,一絲獻血無聲無息的從華佗的嘴角溢出,人也不禁連退了數步。

    鳳三猛然看到華佗出現,一改臉上的平靜,怒道:“華佗,四十年前,北鬥徐仁疾從我師父手中救下了你,同意你不加入靜心小築,今日你居然敢再來搗亂?你可知你不是我的對手。”

    華佗幹笑了一聲,道:“這點老朽自然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的侄孫華雄也不是你的對手,但若加起來,恐怕鳳三先生就不是我們的對手了吧?”似乎是為了配合華佗的話,華雄手中的敗劍揚了起來。

    鳳三臉色變了變,道:“你們可知與靜心小築作對的下場?僅五百年來所幸存的超天榜高手,十有其八被收入了靜心小築,你們但敢於靜心小築作對?”

    華雄眉毛一豎,有些要動怒。華佗卻說道:“不敢,我們自然不敢殺靜心小築的人。但靜心小築應該知道,近幾十年來恐怕沒有一個高手再加入靜心小築了吧?”

    鳳三冷哼了一聲,他自然知道靜心小築的情況,靜心小築百歲以下的高手中,只有幾名天生擁有自然之心的人,他和林靜瑤便是其中的兩人,他們這些人從小就被帶回靜心小築培養為嫡係子弟。造成這種現象的,自然是靜心小築的最大抵抗者南鬥先生姜鵬和北鬥先生徐仁疾在凡間的號召力所致。

    不過鳳三在靜心小築中功力雖高,但輩分並不高,只是聽說姜鵬和徐仁疾在八十年前因理念不合,叛出靜心小築,具體原因他也不甚了解。

    反復權衡了利弊之下,鳳三深深地看了一眼渾身傷痕的華雄,道:“今日鳳某的確奈何不了你們了,甘拜下風,告辭了!”說完,足下輕輕一瞪,竟似踏著一股清風翩然離去。

    看著鳳三離去,華雄悄悄的松下了一口氣,轉身對華佗道:“多謝叔祖搭救!”豈料卻是吃了一驚,鮮血從華佗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流出,華佗的衣衫已經紅了大半。

    “叔祖!你怎么了?”縱然華雄已經五十有餘,但仍是控制不住地叫了出來。

    華佗扯出了一絲微笑,道:“華雄,鳳三的真正實力至少高過你三籌,即便是為叔祖也不能敵。一記‘思鄉’震斷了我的心脈,我剛剛是憑著體內一股氣,才拼著嚇走了鳳三,現在我恐怕不行了……”說完,華佗的身子便軟了下去。

    華雄連忙一把抱住了華佗,焦急的道:“叔祖,你說話都還流利,肯定會沒事的。你連幾乎徹底死亡的我都能救活,也一定能為自己接上心脈的!”

    華佗輕輕搖了搖頭,道:“沒用的,接心之術需要大量的精力,我的氣快散了,無法再做手術了,呵呵,醫人者不能自醫,可笑呀!可悲呀!”

    “咳……咳……”似乎是方才的激動刺激了華佗,華陀竟猛烈的咳嗽了起來,鮮血更是瘋狂的奔涌而出,“天生便擁有自然之心的人實在是太恐怖了,剛剛六十多歲,竟有如此實力,恐怕在靜心小築當中鳳三也是佼佼者了。不過老夫活了九十八歲,夠本了!啊,我感到氣散了……華家的……五禽戲你已經……學……學……全了,讓它……留傳下去……”

    華佗自感氣散之後,說話也漸漸困難了起來,眼神也漸漸黯淡下來,但仍艱難的將手伸向胸口。華雄見狀,忙按住華佗的穴位,一股強勁的內力輸了進去,華陀稍稍有了些力氣,從衣襟內抽出本書,道:“此乃青……青囊書,記錄……了……叔祖畢生的……行醫……經驗,找到……叔祖的徒……弟張機(張景仲),把書……交給他,你也學……學……好它,福澤……天下……”

    說完,看到華雄虎目含著淚點頭後,華陀終於安詳的閉上了眼睛。“叔祖!!!”華雄感到手中的人沒了生氣,瘋狂的喊道,拼命將全身的內力灌注於華佗體內,卻如同石沉大海,毫無反應。

    華雄心知華佗已經徹底絕了生機,嘆了一口氣,眼角終於落下了眼淚,暗道這是今生第三次流淚了。華雄呆坐片刻後,拿起了《青囊書》,猛地朝側面土地上推出一掌,一個直徑兩米的大坑出現在華佗身邊。華雄剛要將華陀抱起,忽覺身體有些不對,氣血凝固,竟是漸漸冰冷起來了。

    不好!華雄心中暗道,用功過度的後遺症出現了!熱的……熱的……需要熱的東西,在華雄的心頭涌起了強烈的欲望,他需要熱的液體才能緩解身上的冰冷。

    “啊!殺人了……!”一名路過的樵夫看到了滿地的鮮血,華陀的屍體和華雄腰上的劍,不由驚恐的尖叫。華雄眼角瞥到樵夫,一個閃身,將樵夫制住,張嘴咬住了樵夫頸間的動脈,竟是大口大口的吸起血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華雄將早已成了一句幹屍的樵夫隨意拋到一邊,抹抹嘴上的血跡,恭敬的將華佗的屍體埋葬立碑後,眼神冷冷的望向了西方,恨恨的道:“靜心小築……”身形一閃,消失在了茂密的林間。

CHECSS 發表於 2006-1-8 12:48 A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十八章 青釭出世(上)

作者:king_luolie


    世間的高手多如牛毛,當然頂尖的絕大部分強者,都在武林榜上榜中有名。除了那些幾十年前的隱士高人外,還有一種人也擁有著強橫的實力,他們便是鐵匠。

    打鐵需要強大的臂力,因此普通鐵匠們通常都是外家高手,但如果想做出絕世神兵來,就需要有充沛的內力加以配合。北海城中曾有一名著名的鐵匠,黃胖子鐵匠鋪的黃強,幾乎達到了先天境界的高手,可惜卻是死於胞兄黃忠之手。

    天下間最著名的匠師鄭諢,更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凡是強迫他打造兵器的各路高手,還從未聽說有一個能活過三天的,傳聞,鄭諢的武功現在已經達到了天榜的極致,或許與呂布都可一拼。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斜灑在宏偉的太行山脈上。

    鳳三又是一副佝僂的模樣,站在天下第一匠師鄭諢的面前,他的黑色長鞭安靜的躺在地上,但鞭梢卻染上了紅色,他已經與鄭諢交手過一場了。鳳三臉上不見了當日出現在華佗面前的狂怒,而是一直保持著慈祥和藹的面龐,因為他一直都在掌握著局勢。

    看似隨意的舞動了一下黑色長鞭,陣陣殺氣騰空而起,鳳三和顏悅色地對鄭諢道:“鄭老先生,你已經敗在了‘毒龍’之下,當應該決定好了是否加入靜心小築了吧?”

    站在鳳三對面的鄭諢,皓顏白發,衣服上沾滿了斑斑血跡。年輕時的鄭諢脾氣火暴,現在的鄭諢依舊不改當年的脾氣,在絲毫不見勝機的情況下,卻絲毫不見服輸地皺眉道:“老夫一生打鐵,從未涉足武林,至今已有七十三年,晚年間終於領悟了了兩種自然之心,超越天榜。老夫自由慣了,聽聞靜心小築代表天下民意,怎么卻強逼起老夫一介草民來了?”

    鳳三呵呵笑道:“鄭老先生誤會了,在靜心小築眼裏,凡是超越了天榜的人,便不再為民,而是凡人口中所說的仙。靜心小築一向被世人看作仙境,為了保證凡間力量的平衡,靜心小築只好將凡間超越天榜的人一同請到靜心小築共同清修。”

    鄭諢盯住鳳三的眼睛,沒有說話,片刻後突然爆發出狂笑:“哈哈哈哈!這就是萬民景仰的靜心小築!太好笑了!”看著鄭諢的狂笑,鳳三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悲哀,每當潛藏在靜心小築榮耀光環下的陰暗被別人說破時,他總是感到很無奈,因為這些東西流傳了已經不止數千年了,超越靜心小築所能控制的人,只有兩個選擇,加入靜心小築,或者死!

    鳳三同情的看著選擇死亡的天下第一匠師鄭諢,道:“鄭老先生,靜心小築只是不想讓實力太過強大的人破壞凡間的平衡,既然你選擇了對抗,那么在死前你有什么要求嗎?”

    鄭諢望向了隱居屋旁平地上兩人高的巨大鼎爐,那是鄭諢近十年來鑄劍所用的鼎爐,若無至少天榜的實力,在如此巨大的鼎爐旁鑄劍,無異於天方夜譚。“嘿嘿嘿……”鄭諢冷笑了起來,神情一派激動,“世人都視靜心小築為絕對的崇高,老夫卻視靜心小築為一夥強盜,對靜心小築為敵不過是一死,只是為靜心小築而死太貶低老夫的身份了!”

    聽到鄭諢如此的挑釁,鳳三並沒有發火,只是笑瞇瞇地看著鄭諢,他知道,這番話決不是鄭諢最後想說的。

    在呆呆的看了半晌自己的心愛之物——那個巨大鼎爐之後,鄭諢恢復了平靜,正色道:“我花了五年,想要鍛造一把絕世名劍,敢與吾師祖所鑄的倚天神劍爭輝!今天應該是功成的最後一天了,請讓我把劍鍛造完。”

    其實對於鄭諢這個要求,鳳三早就猜到了,微微一笑之後點頭道:“當然可以,鄭老先生當真熱愛自己的職業呀。”鄭諢沒有理會鳳三,走到鼎爐旁,拿出自己慣用的鐵錘,反復錘砸著那把業已成型的長劍,並不斷向劍中灌注著內力。誰也想不到,脾氣一向暴躁的鄭諢竟能在打鐵的時候如此專心。

    叮當叮當的響聲持續了近一個時辰,鳳三依舊雙目半垂的等在一旁,絲毫沒有不耐煩,準備幹預的樣子。鄭諢在砸完了最後一錘後,高聲呼喚起自己的兒子鄭崇。

    鄭崇乃是鄭諢晚年所得之子,其母生下他後便難產死去,一直由鄭諢養大,今年已經二十有四。方才鄭諢與鳳三交手的時候,鄭崇一直小心翼翼的躲在屋內,如今見兩人已經停手近一個時辰,又是父親叫自己,這才敢悄悄的從房門後面探出個頭來,見無大事,小心的走到鼎爐旁邊,到了句:“爹。”

    鄭諢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不爭氣的鄭崇,道:“崇兒,這把劍即將鑄成,爹決定為其起名為‘青釭’。不過此劍非你所能駕馭,你定要尋找有緣人,將此劍送之於他。”

    鄭崇木木的點了下頭。鄭諢見狀,遂仰天大笑道:“昔年幹將莫邪以身鑄劍,方得雌雄寶劍一對。近日後輩鄭諢也將倣先人之例,以身鑄劍!”說完,鄭諢抽出燒得通紅的長劍,潑上一瓢萬年雪水,隨著水汽蒸發的嘶嘶作響,青虹劍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又在青虹即將出世的一剎那,鄭諢舉起青虹劍對著自己胸口刺入,一股鮮血噴出,在一瞬間鄭諢便帶著那把青虹寶劍一起落入了巨大的鼎爐之中,瞬間鼎爐上燃起了熊熊烈焰。

    在這一剎那,遠在四面八方的“方天畫戟”、“青龍偃月刀”、“丈八蛇矛”、“七殺槍”、“龍吟槍”……出自鄭諢之手,盡心打造的天下名器,竟是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悲鳴。

    鄭崇在鼎爐旁看得傻了,愣愣得不知所措,只是嘴中不停的喃喃道:“爹,爹……”

    鳳三已將長鞭盤在了腰間,背著手緩緩走到了鼎爐之前,頗有感慨地道:“鄭老先生死亦為當世豪傑,為鑄劍而死,不愧為當世的第一匠師!好一個鳳凰涅磐!”鳳三給了鄭諢很高的評價後,轉眼望向一旁呆呆站立的鄭崇。

    鄭崇被鳳三的目光一看,不由嚇得一哆嗦,往後推了兩步。鳳三看在眼中,不置可否的瞥了一下嘴,淡淡的道:“這爐中之火過三個時辰後就會漸漸熄滅,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你爹用生命換來的寶劍出世吧?”

    縱然有千百個害怕,鄭崇哪敢說個不字?立刻拼命的點頭,生怕鳳三不滿意。

    當三個時辰漸漸的流逝,黑夜已經完全籠罩了太行山脈,鼎爐中的烈焰也漸漸變為了黑暗中的一點紅光,直至熄滅。鄭崇點燃了數個火把,插在鼎爐四周,爬上了鼎爐,抽出了那把凝聚著鄭諢生命的青虹寶劍,錚的一聲,青釭寶劍被鄭崇高舉過頭頂,在火光的映襯下,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照亮的方圓百米,青釭劍終於出世!

CHECSS 發表於 2006-1-9 12:59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十八章 青釭出世(下)

作者:king_luolie


    鳳三嘿嘿笑了一聲,道:"鄭崇,把那把劍拿過來給我看看。"鄭崇對這老頭怕極了,不敢有一絲猶豫,忙恭敬的將青虹劍獻上。鳳三將青釭劍小心的拿在手中,用心感受著青釭劍傳來的力量,那是一種火的猛烈和金的犀利,不由驚詫道:"好個厲害的以身鑄劍,竟讓青虹劍包容了鄭老先生的火之心和金之心。"看到鳳三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分明是對這劍甚是喜歡,鄭崇心念一轉,忙下跪道:"鳳先生,家父生前曾囑咐我將此劍贈與有緣之人,今見鳳先生竟能識出此劍真諦,崇願將此劍獻與鳳先生。"

    鳳三皺了下眉頭,盯著鄭崇道:"其實以鳳某的實力,不要此劍也罷。只是你說這話是真心的嗎?"

    鄭崇慌忙連磕三個響頭,諂媚的笑道:"鳳先生,崇將此劍獻與先生之意,當真是心甘情願呀!"

    "哦?鄭老先生可以說是我鳳某逼死的,現在鄭老先生屍骨未寒,身為鄭老先生的兒子,你竟將他用生命換來的寶劍獻給敵人,倒當真少見呀。"鳳三竟是露出了笑容,只是這笑容下隱隱透露出了些許嘲諷。

    看到鳳三笑了,也不管鳳三笑容中的那種蔑視,鄭崇更是喜笑顏開,道:"我父親不肯順從天下大義,加入靜心小築,死有餘辜。這青釭寶劍只有贈與鳳先生,才不辱沒了這把絕世名劍!"

    聽到鄭崇的讚美,鳳三笑得更燦爛了,問道:"你將這等珍貴的寶劍獻於我,不知什么要求呢?"

    鄭崇千盼萬盼,終於等到了這句話,忙道:"怎么能說是要求呢?崇只希望能夠加入靜心小築,如果不行的話,鳳先生教小人幾手武功也是好的。"

    "沒問題。"鳳三答應的很幹脆,"那么鳳某就先教你一手劍法吧。"

    "謝……"沒等鄭崇說完,眼睛突然瞪得滾圓,因為寒芒閃過,青釭劍在空中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在他的頸間劃出了一道紅線。鄭崇成了青釭寶劍出世後的第一位試劍者。

    "哼!我與你父親交手的時候,像老鼠一樣的躲在一旁,現在又如此獻媚於殺父仇人,鄭老先生怎么會有你這么個兒子?死不足惜,死不足惜!"鳳三掏出一塊絹帕,見青釭劍上的血跡擦拭幹凈,輕蔑的搖頭嘆惋。

    "夏侯恩!"鳳三叫了出來。

    隨著鳳三的聲音,立刻有一名壯年男子從夜幕中出現,下跪道:"師父有何吩咐?"

    鳳三將青釭劍題給夏侯恩道:"你的哥哥夏侯廉已經被華雄所殺,如今你們師兄弟十個只餘七人了。這把青釭劍交給你,你是夏侯家族的人,帶著它去曹家,打入他們內部吧。"

    夏侯恩接過青釭劍,頓時感受到了青虹劍中傳來的那股澎湃的力量,眼中閃過幾絲喜悅,立刻道:"謝過師父!"鳳三淡淡的道:"起來吧,這青釭劍是鄭老先生的殉命之作,你做為青釭劍的第一任主人,去那鼎爐前磕三個響頭,聊表心意吧。"

    夏侯恩聽罷,轉向巨大的鼎爐,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方才站起。鳳三衝著鼎爐深鞠了一個躬後,嘴中自言自語道:"華雄被華佗所救,鄭諢殞命鑄劍,下一個……該是呂布了。"

    諸葛圭自立唐王之後,諸葛家上下士氣大振,呂布在東海郡乘新任徵東將軍之威,接連打退金剛門開春以來的三次進攻,連敗張飛兩次,其餘諸如關平周倉紀靈眾將莫不敢與之為敵,唯有關羽憑借龍嘯九天可與呂布周旋兩百餘招才撤退,為金剛門挽回了些許面子。

    呂布向世間證明了何為天下第一高手。也因為有一個呂布,金剛門空有十萬大軍,其中更有三萬精兵,面對僅餘六萬多人的諸葛家南方軍團,不敢出兵,束手無策。

    呂布乃是諸葛家南方兵團的主帥,如今已經十餘天沒有收到金剛門離開他們應該待的地方了。呂布冷笑,金剛門終於被打怕了,若是再進攻的話,以諸葛家的南方薄弱的兵力,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呂布所考慮的是實情,諸葛家在去年冬季強徵了兵員六萬名,幾乎斷絕了諸葛家未來兩年的徵兵潛力,而這六萬新兵又多半補充到了諸葛家主攻的北方軍團,在南方戰線的士兵幾乎是死一點少一點,從一開戰以來,南方軍團已經犧牲了六萬人。面對實力強大的金剛門,呂布真的感到壓力很大。

    不過還好金剛門在大小數十場仗下來,也損失了近十萬部隊,而且劉備治下也同諸葛家一樣,提前抽調了幾乎所有可用的兵員,組成了三萬人的新兵兵團,近兩年無法再進行徵兵了。饒是如此,金剛門的大軍仍只剩下了十萬人,也因此變得猶豫不決,不敢進攻諸葛家了。

    只可惜呂布自己也明白,以自己的這些兵力,同樣很難在有關張坐鎮的金剛門手中奪走一寸領土,只好厲兵秣馬,默默等待時機。

    時至二月,大地回暖,春耕剛剛結束,各方勢力的兵馬早已摩拳擦掌蠢蠢欲動,處於諸葛家南線的南方軍團和金剛門也不例外。在東海城的將軍府練功場中,不時傳來一陣陣呼喝,強大的氣勢忽起忽滅,讓接近的人倍感壓力。在東海城的人都知道,天下第一高手呂布正在裏面練功,那些武人更是以崇敬的目光望向那裏,因為那裏駐得是他們一生難以企及的夢。

    呂布舞動著方天畫戟,如同一支兇惡的猛虎往復穿梭。每當呂布將數百根鵝毛拋向空中,呂布便閉起雙目感受著氣流的變動,出戟如電,擊碎一片片鵝毛。這情景若是叫旁人看見,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呂布的出戟之快、出戟之準已經到達了極致,對力道的把握更是拿捏到了精髓,狠中帶柔,強一分則鵝毛必飛,弱一分則鵝毛旁飄,這武學之道的基本功恐怕天下再難有人出其左右,呂布若是想從這裏再有突破,根本是難上加難。

    當呂布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只刺中八成的鵝毛,立時皺起了眉頭,甚為不滿,暗暗搖頭,自言自語道:"還是不行,風之心的飄逸……究竟是種什么感覺呢?"思考了半天還是想不透其中的關鍵,呂布氣惱的一揮方天畫戟,頓時掀起一股熱浪,地上的鵝毛瞬間起火,在地上打著轉的燃成灰燼。

    "呵呵呵……好功夫……"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呂布身後傳來,,呂布心頭一驚,竟然有人能無聲無息的接近自己!慌忙回身,只見一名身著一襲灰色布衣的佝僂老者,正站在將軍府練武場的院門口,笑瞇瞇的看著他,周圍沒有其他人,方才發話的人一定就是他了。呂布長戟一橫,逼人的氣勢瞬間布滿了整個練武場,沉聲問道:"你是誰?"

    佝僂老者呵呵笑道:"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鳳三。"

CHECSS 發表於 2006-1-9 01:03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十九章 呂布之怒

作者:king_luolie


    “鳳三?”呂布凝神思索起來,“天下高手之間並沒有你的名字,閣下想必是那些隱士高人了?”

    鳳三閒庭信步的走進練武場內,望著藍天,看似無心地道:“當世之間隱士者極多,但多為那些不過武林榜實力的平庸之輩,可稱為高人的寥寥無幾,在老夫眼中可稱為高人的不過南鬥姜鵬、北鬥徐仁疾、左慈趙拓、南華老仙司馬臺和於吉孫髯五人,不知溫侯所指可是這些人?”

    呂布聽了後心中掀起了驚天巨浪,那鳳三口氣極為狂妄,根本不把武林榜群豪放在眼裏,所說的五人呂布也只聽說過左慈、南華老仙、於吉三人,而這三人卻也是早在七八十年前就超越天榜,歸隱武林,想不到他們現在竟還活著。至於另兩個人呂布更是聞所未聞,恐怕實力也是不簡單。

    呂布心中雖是驚駭,但好歹也曾統領一方勢力,又在高位上待了數十年,就算沒有心眼的人也會變成人精,隨即笑道:“鳳三先生既然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的背後,我們這些武林榜中的精英自然進不了鳳三先生的法眼了。不過呂某還知道世間有兩位高手,幾乎能夠超越天榜,我想鳳三先生還是太小看我們武林人士了。”

    鳳三在練武場中往返踱步,兩手隨意的撫摸著墻邊擺放兵器的架子,聽聞呂布此言後,回首一笑:“溫侯說的可是天下第一名匠鄭諢和三十年前的第一殺手華雄吧?”

    “正是。”

    鳳三抬起有些蒼老的手,指向北方,有些自負的道:“老夫自然知道那兩人,華雄在十七天前敗於我的一招‘毒龍’,身受重傷,九天前鄭諢同樣沒有逃過那一招‘毒龍’,選擇了以身鑄劍,鳳凰涅磐後鑄出了絕世名劍‘青虹’!”

    呂布握住方天畫戟的手心微微有些冒汗,原來九天前方天畫戟的悲鳴竟是因為他的鑄造者鄭諢選擇了涅磐。他雖然沒有與鄭諢交過手,但在一年前的北海,他見過華雄擋住關羽的一劍,僅憑那一劍的實力他就知道華雄並不比他弱,想不到這兩人都敗給了眼前這個不起眼的鳳三。但呂布縱橫武林數十年,從不知道什么叫做示弱,此刻挺起了胸膛,昂然道:“看來鳳三先生是向挑戰天下所有天榜高手了?”

    鳳三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輕輕搖了搖頭,道:“非也,天榜高手只能說是有潛力,但還並未被老夫放在眼裏,老父所要尋找的,是超越天榜的高手,近三十年來僅僅出現了三個,華雄、鄭諢和你,溫侯呂布。”

    “超越天榜?”呂布有些疑惑。

    鳳三解釋道:“在世人的眼中,天榜甲級就是實力最高的境界了,在這個境界的上面無窮無盡,無論你多厲害,都屬於天榜甲級。但在靜心小築的眼中,天榜有界,凡是超越天榜的高手,自然會有人來接引你加入靜心小築,榮登仙境。老夫恰恰就是這個接引人。”

    “靜心小築!”呂布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刻舉起了已經放下的方天畫戟,指著鳳三厲聲怒喝道:“靜心小築此番出世,處處處心積慮的對付諸葛家,你和靜心小築有什么關係?!”

    鳳三面對散發著騰騰殺氣的方天畫戟面不改色,道:“此番出世的靜心傳人林靜瑤是老夫的師妹,她出世的任務是救世,老夫此番出世便是前來接引像溫侯這樣有資格加入靜心小築的高手。”

    呂布怒極而笑道:“鳳三先生當真可笑,你難道真的以為布會因為你這幾句話,而離開傾注了不知道少心血的諸葛家嗎?”

    “溫侯不用如此著急動怒。”鳳三早就猜到呂布的態度,說話仍是不溫不火,“其實靜心小築的每個人年輕時都曾經是凡間叱詫風雲的超級高手,他們也曾或多或少的留戀自己在凡間的身份地位,但他們加入靜心小築,過上了清修與世無爭的生活後,凡間的一切對於他們,不過就是過眼雲煙了,溫侯何不試試呢?”

    “可惜布乃熱血男兒,生來喜愛縱橫沙場,逐鹿中原,對你那些鬼建議一點興趣也沒有。”呂布斷然拒絕了鳳三的話。

    “哦?看來溫侯也選擇了和華雄鄭諢同樣的道路。”鳳三接下了盤在腰間的長鞭,隨意一甩,空中便卷起了一片黑色的旋風,氣勢逼人,“也罷,反正幾千年來加入靜心小築的上千位高手大半都是在敗給了接引人後才加入的,多年以後他們反而變成了靜心小築政策的最堅決的擁護者和執行者。”

    終於動手了嗎?呂布心裏嘀咕,方天畫戟橫在胸前凝神注視著鳳三的每一個微小的動作,企圖尋找他的破綻,豈料鳳三卻是幾乎毫不防守,方才飛舞示威的長鞭垂在一旁的地上,似乎只等著呂布前來進攻。呂布知道這是一種只有對自己極有自信的高手才會使出的戰術,謀定而後動,見機行事。

    呂布沒有猶豫,他知道自己必須先出手,鳳三的實力比他強上不少,無謂的與他比較精神力的話,只會讓自己未戰先怯,失了先機。

    方天畫戟閃電般的破空劈出,在空中劃下幾道剛毅的折線,留下了一道道虛幻的戟影,輕易的罩住了鳳三矮小身軀的處處照門。呂布揮戟的力道迫得整個練武場狂風大作,急涌的氣流化成風刃隨著呂布的出戟,從四面八方殺向了鳳三,封住了鳳三所有的退路。

    在這一剎那間,呂布的形象似乎變得萬分高大起來,讓人幾乎有一種像臣服的感覺,呂布的漫天戟影正是達到了第五境界——霸!

    鳳三的白發被呂布出戟的罡風吹到了腦後,眼睛輕輕瞇了起來,猛地一瞬間,長鞭從地上彈起,僅僅一鞭直挺挺的擊向呂布,兩人間近十丈的距離在兩樣長兵器的舞動下,轉瞬之間便一晃而過。

    呂布死死盯住朝他直擊而來的鞭梢,冷冷一笑,手腕一抖,方天畫戟巧妙的轉變方向,直刺鞭梢。鞭軟戟硬,兩人對招之後自己還可以繼續進攻,鳳三卻要重新揮鞭,自己必會掌握主動,呂布心中盤算,對此擊勢在必得。

    只是事與願違,無論呂布如何努力,長鞭總能在方天畫戟擊中前的瞬間,借著微弱的風勢改變方向,繞著方天畫戟成盤旋狀朝呂布直涌而去。呂布大驚,慌忙收了戟勢,側身相躲,可那長鞭竟像長了眼睛般追隨自己而來。呂布看躲避不了,當機立斷將全身勁力集中在肩膀,頓時呂布的肩膀如同銅鐵般堅硬,尋常刀劍絕難傷其分毫。

    豈料當長鞭擊中呂布的一剎那,呂布感到肩頭一陣鑽心的疼痛,人向後飛出數丈方才止住,餘光看去,刀劍不可傷的肩膀竟是被刺了個對穿,呂布明白了,金之心!只有掌握了金之心的人,才可讓物體變得無堅不摧。

    鳳三笑著收回了長鞭,有些惋惜的道:“此招‘毒龍’,華雄和鄭諢均敗於此招,本以為溫侯能夠比他們強上三分,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過去。不過也難怪,你們的實力剛剛超越天榜,縱然有些天分,實力也難以比得上我們這些天生便擁有自然之心的人。”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以身試險,也總算得到了這個鳳三實力的一些深淺。呂布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這個鳳三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濃烈的戰意瞬間在呂布的全身昂揚了起來。

    鳳三立刻感受到了從呂布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收起了笑容,輕輕皺眉道:“哦?有意思了。”黑色長鞭再次飛舞了起來。

    “呂將軍!”“呂將軍!”練武場的大門口出現了幾道人影,兩人爭吵打鬥的聲音已經引來了將軍府的衛兵,豈料卻見到一向被天下人視為不可戰勝的呂布,與人交手敗退的樣子。鳳三瞥了一眼練武場門口的七八名衛兵,隨手一揮,地上的十餘塊小石朝士兵們激射而去。

    小石射至面前時,早就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士兵們哪裏反映的過來,紛紛腦漿迸裂,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呼便倒地而亡。

    看到鳳三視人命如草芥,呂布心痛萬分,左肩肌肉緊繃,試圖不讓鮮血流出,隨後重新舉起了方天畫戟,喝道:“廢話少說!吃我一戟!”一團團霸道的戟影再朝鳳三洶涌殺去。

    在鳳三心中,未能達到天榜實力的高手是毫無價值的,也就不值得他關心,根本不認為殺幾個凡人有什么不對。看到呂布又洶涌攻來,冷笑了一聲,“毒龍”再出。數十回合下來,呂布浴血渾身,衣不蔽體,身上滿是長鞭留下的傷痕。鳳三僅被擊中了一招,左臂略有血跡,但無大礙,勝負之分已經很明顯。

    鳳三吹了吹手上的血跡,道:“這就是傳聞中天下第一的呂布嗎?也太過不堪了,以你現在表現出的實力,至少你不如華雄。”

    “嘿嘿……”呂布舔了舔小臂上的傷口,竟是有些得意的笑了出來,“鳳三先生,你當真這么認為的嗎?掌握了風之心,感受風的微小變化,利用內力外放的變化催動風勢變大,引導長鞭躲開我的長戟,進而利用鞭的長度從遠距離攻擊我,讓我的爆發力不得完全發揮。鳳三先生,你的‘毒龍’已經被我看透了。”

    原本還在微笑傾聽的鳳三,臉色漸漸嚴肅起來,因為這正是“毒龍”之奧妙所在,遂道:“原來我還是小看你了,溫侯,不過就算你知道‘毒龍’的秘密,你又有什么辦法來破解呢?”不等呂布答話,鳳三長鞭甩出,“毒龍”再次破空而出。

    方天畫戟迎上,猛然間散發出一股熱浪,在火的炙烤下,方天畫戟帶動的風無規則的亂竄,隨之那黑色長鞭頓時失了方向的憑空亂舞起來,不時與方天畫戟相撞,疲軟的垂下去,鳳三不得不運力再次將長鞭揮起來,人為的控制長鞭不與方天畫戟接觸,數十招間鳳三竟是佔不到上風。

    看到鳳三頭一次無法攻破自己的防守,呂布信心大增,氣勢猛然一振,那長戟周圍灼熱的空氣瞬間轉為冰冷刺骨。鳳三猝不及防,長鞭竟是有些被凍住的感覺,完全不聽使喚,手上一慢,露出一個大大的破綻。

    呂布趁機長驅直入,方天畫戟對準上下躲避的鳳三窮追不舍,最後奮力一擊之下,鳳三右臂再次被傷,鮮血噴出,浸紅了半拉衣衫,頭上的發髻也被挑開,幾縷白發飄然落地。鳳三一時間蓬頭血面,好不狼狽。

    呂布全力一擊之下,未能控制住傷口,失血過多,有些氣喘吁吁起來,無力再攻,只得將方天畫戟支在地上,扶住稍作調息,得意的道:“鳳三先生,想不到呂某還有殺手 吧?冰火兩重天,兩種極端的境界,想必讓鳳三先生滋味很不好受吧?”

    鳳三在“毒龍”被破之後,臉上絲毫不見異色,靜靜地道:“忘了溫侯再掌握著冰之心的同時,還掌握著火之心,是鳳某的失誤。否則僅憑單純的冰之心是無法擊敗我的。溫侯既然絕技盡出,鳳某豈敢藏私?這一式,‘思鄉’!”

    黑色長鞭頓時消失不見,仔細看去原來那長鞭竟是完全劃作直線,樸實無華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擊向了呂布。

CHECSS 發表於 2006-1-9 01:13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章 真實靜心(上)

作者:king_luolie


    呂布突聞鳳三竟然還有絕技未使,臉色一變,面對如閃電般刺向自己胸口的黑色長鞭,竟是不及閃躲,不過總算呂布笑傲武林三十年,經驗豐富,一瞬間將方天畫戟擋在胸前, 的一聲,擋住了刺向心窩的長鞭,呂布只覺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涌來,人也向後飛出了一丈有餘,不過總算讓鳳三的一擊無功而返。

    呂布暗暗心驚,鳳三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將長鞭舞出了常人可望不可及的速度。也就他已經超越了天榜,才可以看清長鞭的來勢,若是尋常地榜高手,恐怕連鞭子都看不清,就一命嗚呼了。呂布終於明白是什么實力,能讓武功已經快達到地榜甲級的諸葛赤一招斃命了。

    “又是被動防守嗎?溫侯。如果我要連續出鞭,看你溫侯怎么辦?”鳳三臉上沒有了一貫的笑容,變得冷酷起來,又是“思鄉”似箭,殺向了呂布。

    呂布對於超越自己反應極限的速度無可奈何,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拿方天畫戟護住自己的要害,一次次的被迫後退,根本無法反擊。眼見就要被逼到死角,退無可退,黑色的長鞭直衝呂布面門襲來,呂布渾身是傷,氣力早就不支,方才的防守僅僅是勉力而為,現在雙手發麻,幾乎再也舉不動方天畫戟,不由陷入了一陣絕望。

    忽的,呂布微覺額頭的發跡倣佛被一陣風拂過,感覺奇妙至極,下意識的就勢隨著風的方向一閃,閃電之間,黑色長鞭穿過剛剛呂布頭顱所呆的地方,擊中了呂布身後的墻壁,頓時墻壁轟然倒地。

    對於自己竟然躲過了超越自己極限的速度,呂布先是微微驚愕了一下,隨即又驚喜萬分,是了,就是這種感覺,風的感覺,在長鞭來臨之前就提前感受到了長鞭所帶來的氣流,如同“毒龍”的奧妙一樣。但當呂布想再次感受風時,卻再不見風的波動。

    鳳三也很是驚訝呂布竟然躲過了“思鄉”,眉頭一皺道:“居然讓你蒙到了好運,溫侯,這次看你怎么躲!”

    黑色閃電再次劈向呂布。只是這次卻有一個灰色的身影與黑色長鞭糾纏起來,鳳三大驚,拼盡全力與來人上下翻飛,對攻起來。呂布渾身上下鮮血直流,突然停手,已經感到了一陣陣眩暈,恍惚間,那人與鳳三竟然已經交手上百招,而且還不落下風。

    兩人突然分開,鳳三神色狼狽的道:“前輩是誰?”

    來人一身灰色布衣,面色紅潤,但皓白的長發與胡須卻說明了此人的年齡不小。那灰衣人有些氣喘吁吁,苦笑著道:“唉,老了,這么快就體力不支了。還好經驗由在,否則還真打不過你這小輩,哦,對了,老朽北鬥徐仁疾。”

    北鬥徐仁疾的名字一出,鳳三和呂布均是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呂布吃驚是因為那個他所不知道的北鬥先生竟然真的存在,而且武功高到了如此地步。

    鳳三所吃驚的是,北鬥徐仁疾正是他的師祖師父所頭疼的兩大人物之一,從剛才的交手來看,自己還不是他的對手。鳳三心知收呂布加入靜心小築也是無望了,苦笑了一聲,道:“原來是北鬥先生,看來此次鳳某無法完成任務了。也罷,鳳某這就回靜心小築了。不過北鬥先生,你應該知道靜心小築的規矩的,你還是少插手凡間事務為好。”

    徐仁疾顫巍巍的一笑,道:“這個老朽自然知道,靜心小築僅僅派出了最年輕的弟子林靜瑤,老朽自然不會厚著臉皮欺負小輩的。只要靜心小築不再刻意阻礙高手們在凡間的行動,老朽是決不會再插手了。”

    “但願如此,只怕左慈和那南華老仙未必如此呀……”鳳三搖著頭,穿過倒在門口的士兵屍體飄然離去。

    呂布見瘟神一樣的鳳三終於離開,精神一松,頹然倒地。徐仁疾單手一拂,呂布頓感一股沁人心脾的力量把自己包裹在其中,舒服至極,精神頓時振奮了許多,忙拜手道:“多謝北鬥前輩相救之恩。”

    徐仁疾看著呂布,慈祥的笑了,道:“孩子,你的資質非常不錯,縱然沒有天生擁有自然之心的人那樣得天獨厚,但已經相去不遠,你和鳳三的交手我都看在眼裏,當你真正領悟第三種自然之心的時候,你的實力就可以與鳳三不相伯仲了。”

    雖然呂布已經年近五十,但看北鬥先生徐仁疾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被稱作孩子呂布並未感到過分。那股如沐春風的力量在呂布身上漸漸退去後,呂布的內傷已經不再繼續惡化,大感驚奇。但心頭有無數疑問,只好選了一個最為迫切的問道:“世人都認為靜心小築乃是天意,乃是仙界,代表正義。布也曾是一方諸侯,加入諸葛家又有十餘年,隱約知道靜心小築實際上是超級高手的最終清修之處,但是否肯定,也不盡其詳。最近靜心小築的出世,一舉一動卻透露著試圖操縱天下的意思,這對百姓是無所謂,甚至還有所歡迎,可對各大諸侯來講,卻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從今天那鳳三的話中,靜心小築似乎又完全不同,北鬥前輩,靜心小築究竟是一種什么組織?”

    徐仁疾早料到呂布會問這個問題,答道:“靜心小築從人類有歷史以來便存在了,縱然老朽活了一百六十三歲,也曾在靜心小築中待過十餘年,仍舊不能完全弄明白你所說的問題。現只能簡要的介紹一下我所知道的靜心小築,靜心小築裏幾乎擁有了世上所有超天榜高手,據我所知,現在應該有二十人上下。”

    呂布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不到世上竟有這么多他所不知道的高手,但聽了徐仁疾之後的話,也就不再驚訝了。

    “據我所知,靜心小築在上古時期是一群天生便擁有自然之心的高手在西方昆侖之巔建立的,天生的優秀資質讓他們個個成為了天下最強者,自命為仙人,肆意幹涉著他們認為不對的事情。黃帝在他們的幫助下贏得逐鹿之戰後,便被迫和他們定下君子之約,普通人類凡是到達了靜心小築所認為的標準後,就必須加入靜心小築,以免在凡間出現能與他們分庭抗禮的力量。”

    “怪不得鳳三說他是令我榮登仙境的接引人,這就是傳說中的仙界嗎……”呂布有些失落,在武林中一直流傳著武功練至登峰造極後,便可脫凡登仙。千百年來,那些武林中實力最強大的人,幾乎全是在一夕之間便不見蹤影,這些事實倣佛也在無時不刻在證明著這一點,沒想到真像竟是這樣。

    徐仁疾同情的笑了一下,道:“老朽一開始知道仙境靜心小築的真像時,也是很失望的。靜心小築代代相傳,發展到現在,天生擁有自然之心的人已經少之又少,如今恐怕不超過五個,但除了最年輕的林靜瑤外,其他的都是靜心小築中的最強者。這些人很少接觸凡間,所以總想在凡間遊歷。”

    “因後天領悟兩種以上自然之心而加入靜心小築的人,其中有一大部分希望憑自己的力量救世,但卻往往把握不好,變相的控制了天下。這些人的力量是巨大的,他們聯合起天生擁有自然之心的那些天之驕子,每過一段時間他們認為天下應該整頓的時候,便派出若幹代表,下山救世。這便是靜心小築主持天下正義的由來。”

CHECSS 發表於 2006-1-9 01:47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章 真實靜心(下)

作者:king_luolie


    “可能是由於靜心小築的人比起凡人實力太過強大了,他們總是高高在上,有些剛愎自用,很是獨裁,因此總是觸怒很多諸如向你們諸葛世家這種世家大族或是天下高手。所以在千百年來,凡人中反抗靜心小築的人層出不窮,上古時期的後羿、誇父、女媧這些傳說中的英雄便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不過相對於靜心小築在凡人間的強大號召力,這些人的力量太過渺小,最終還是失敗了。”

    聽到這些自己聞所未聞的事情,呂布的眼睛瞪得極大,嘴已經吃驚得合不上了,顯然一時消化不了這些內容。良久呂布才緩過神來,道:“靜心小築有這么強的力量,那我們豈是它的對手?”

    “這個你不用擔心,在靜心小築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人,一直在記恨著當初被強行邀請上靜心小築的苦痛,所以他們在靜心小築中熬到了高輩分後,並不主張過多幹涉凡間的事物,讓後輩們受他們所受的憋悶,有他們在一直牽制著那些霸道的救世者,所以每逢亂世,救世者們只能派出幾個人而已。”徐仁疾給了呂布一個安心的笑容,接著道:“南鬥姜鵬和老朽都屬於激進者,所以就叛出了靜心小築,在這近百年來,數次擊退了靜心小築的追殺,並阻止了幾乎所有靜心小築對凡間超天榜高手的邀請。可惜這回鄭諢拒絕了我們的幫助,還是不幸犧牲了。”

    呂布為南鬥北鬥兩位傳奇人物敢於和靜心小築作對,感到萬分的佩服,但仍是深深為他們的安全擔憂,不由問道:“看那鳳三不過六十餘歲,實力就如此之強,北鬥前輩擋得住靜心小築的其他高手嗎?”

    “呵呵呵……”徐仁疾笑得十分自信,道:“一個人武功再高,他終究是人類,至多活不過二百歲。那些天生擁有自然之心的人體質特殊,也只能多活三五十年而已。老朽今年一百七十一歲,南鬥姜鵬更是一百八十二歲了,以快達歸西之年,輩分即便在靜心小築中,也算極高的了。在靜心小築當中能勝我者,絕超不過三人。”

    突然,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方才的打鬥聲,將軍府的其他雜役兵丁們也都忍不住好奇,來看看他們的主子和誰交手能弄出這么大的動靜,當然這次算他們好運,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鳳三已經走了,他們至少性命無憂了。

    呂布聽得人聲已經快接近練武場,只想徐仁疾這種隱士不喜見太多人,忙對徐仁疾道:“北鬥前輩,要不咱們進屋內細談吧?”

    徐仁疾眼睛閉了兩閉,似在算著什么,擺擺手道:“不必了,南鬥姜鵬已在百裏之外呼喚我了。孩子,給你個忠告,天生擁有自然之心的人,武功進境之快,絕非你所能想象,至少林靜瑤的實力就不是諸葛亮孫權這代人所能對付,你要小心了。老朽去也。”

    說完,徐仁疾竟憑空禦風而去。呂布叩首相送,心中感嘆,風之心運用到至高境界,竟可禦風飛行,不知自己何年才能真正掌握?

    “啊?!”外面好奇趕過來的兵丁們看到了在練武場門口橫七豎八的幾具屍體,驚恐的叫了出來,不過他們畢竟在半年多中經歷了不少戰爭,很快就恢復過來,在第一時間尋找他們的呂大人是否安全。當然在他們心中,呂布是不可能有危險的,這些缺少主見的兵丁們只是下意識的尋找長官,來問問這屍體是怎么回事罷了。

    當呂布渾身是血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後,這些兵丁們是真的被嚇倒了,紛紛下跪道:“屬下保護不力,請大人賜罪。”

    呂布見狀有些好笑,虛空托起他們道:“如果我都對付不了的敵人,你們來了也沒用,只是憑空送死。我的傷和你們沒關係,把這些人的屍體收拾一下,埋了,讓軍務官給他們每人家裏發五千銅錢,算是一份心意吧。”

    被鳳三無堅不摧的長鞭擊中的傷口又有些隱隱作痛,呂布沒有再理會那些目瞪口呆的兵丁,步履蹣跚的回到了臥房調養歇息了。

    兩日後,呂布的傳書飛回了泰山,爹看了後臉色有些蒼白,將書信給二叔和我們兄弟三個傳閱,每個人的心頭都是沉甸甸的。爹在當初之所以明知道漢室有靜心小築的支持,還敢小看漢室,在青州南突北進與漢室分庭抗禮,是因為靜心小築已經兩百多年沒有出現,它恐怖的實力只是一個傳說,在人們心中漸漸淡薄了。

    諸葛家又有天下第一的呂布,爹膽氣更是壯如蠻牛。如今事實證明,呂布的實力放在在靜心小築中,也不過是中下而已,這個殘酷的事實讓人對諸葛家與靜心小築作對的前途有些猶豫了。

    大哥諸葛瑾自覺是長子,率先發話,憂心忡忡地道:“父王,連布叔都無法和鳳三相抗,而鳳三實力在靜心小築不過排五六之間,靜心小築實力如此強大,現在與漢室做對無異於直接觸怒靜心小築,我們該如何是好?”

    二叔和三弟也是一臉陰沉,情緒低落,顯然也被漢室背後的靜心小築所嚇到了。我由於曾從左慈口中得知過一些靜心小築的秘聞,所以看到師父遇險,只是有些擔心,但並沒有像家人那樣驚恐。如今看到大家死寂沉沉的一片,生怕爹就此放棄諸葛家的宏偉志向,向漢室服輸,忙道:“父王,有句話亮不知當不當講?”

    “講!”現在只要有一個人有建議,爹就會當救命草一樣抓住。

    我遂將在樂安遇險時所隱瞞的巧遇左慈一段經歷講了出來,最後說了一句:“左慈前輩說過,只要他們不過多插手凡間,靜心小築也不會有太大動作。左慈前輩讓我們可以放手逐鹿中原,林靜瑤雖厲害,但不是師父所不能對付的。”這一段話可謂是極為振奮人心,倣佛給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

    爹聽了後,先是臉色數變,不肯說話,又眼神忽明忽暗,似笑非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咬著牙道:“昨日文若(荀彧字)將唐國境內去年的情況完全統計上來,即便天下共討對我諸葛家極為不利,人口外逃,但現在我諸葛家治下人口仍有五百萬之多,一年稅賦六萬萬錢,冠絕全國,二十六年的努力我們豈可就此放棄!況且自從我們選擇了稱王青州,便再無後路,在我們眼前只有一條路,就是擴張再擴張,直到靜心小築認為漢室不可扶之日,我們的春天就來了!”

    隨著爹的充滿決心的話一出口,我松了一口氣,知道諸葛家將繼續自信的馳騁在逐鹿中原的大舞臺上。

CHECSS 發表於 2006-1-27 12:50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一章 治理青州(上)

作者:king_luolie


    時光飛逝,轉眼間以至建安十四年八月,半年前神州大地上的戰火也因為春耕的結束和溫暖的來臨重燃了起來,數以十萬計的將士將生命永遠留在了他們曾經馳騁過的沙場上,戰爭讓各大城市因和平近十年而稍顯的繁榮再次蕭條了起來。

    孫家南徵軍在紅梅公子公子周瑜的帶領下,勢如破竹,以三萬士兵的代價剿平了數百部落的絕大部分,後方眼見逐漸安定下來,可以率先休養生息,恢復實力。“劉表的荊州被孫家的每一次出兵弄得緊張兮兮,不敢大肆進攻曹家,每每小打小鬧也總是碰一鼻子灰,無所作為。

    天聖教和劉璋最為積極的響應天下共討,分別派了大軍攻大長安和汝南,和曹家相持一年互有勝負,各損兵數萬,長安汝南兩城下只留得一片屍骸遍野,殘兵斷戟。雙方物資糧草都已經漸漸供不應求,大感有些吃不住勁。

    尤其是曹家,雖然一家之力獨自抵擋兩家合攻,又不退半分領土,接連擊退馬劉聯軍的十二次進攻,頗有一副強悍的架勢。但在損失了九萬大軍後,北面還有袁家虎視眈眈,雖然一年之內在境內徵兵四萬,這已經是不影響農耕的情況下所能抽調的最大兵員數了,一時間開始在部隊的調派上有些捉襟見肘,苦不堪言。若不是諸葛家在對袁家的戰役上連取大捷,減輕了夏侯淵樂進所守北線的壓力,恐怕曹家已經開始有衰敗的跡象了。

    漢室恢復對兗州大部和豫州小部直接控制權不過一年,司馬懿堅決反對立刻徵兵,以穩定民心。皇上劉協只得趁諸侯混戰,暫時無人敢向有靜心小築支持的漢室尋釁的時候,在司馬懿荀攸徐晃等人的協助下,抓緊時間訓練自己為數不多的六萬兵馬,並趁諸葛家和曹家無暇顧及其他戰線的時候,出兵奪了曹家的東平郡和諸葛家從金剛門手中搶來的梁郡。

    現在漢室直接控制的郡以達九個,超過了被諸葛家接連打擊的金剛門。劉協春風得意起來,在靜心小築和司馬世家扶持下,他離漢室復興的目標又進了一步,在皇宮的每個夜晚,他都會夢到自己天下一統的畫面。當然,在醒來之後發現那只是南柯一夢,便會在皇後曹操的大女兒曹節身上馳騁一番,面色猙獰,倣佛他已經把曹家騎在的身下般。

    諸葛家南線由呂布帶著張遼高順管亥三員大將鎮守,在防住了金剛門四月的一次總攻後,盡起剩餘的五萬南方兵團,大舉進攻金剛門的主城徐州,不料關羽也是用兵高手,集中起了八萬大軍將諸葛家南方兵團徹底擊潰。南方軍團這一役後兵力折損過半,僅剩兩萬餘人。

    南方軍團的潰退當中,呂布親自斷後,連斬九將,強大的氣勢迫得金剛門中無人再敢應戰,關羽自然不會出陣與呂布交手,自從去年他晉升天榜甲級後,便在沒與呂布交過手,但愛惜聲譽更過於生命的他從不打無把握之仗,只是在戰場的一端冷冷的看著呂布帶著兩萬殘兵從容的撤退。在戰役結束後,關羽開始了閉關,發瘋的練功,劉備問起他為何,他只說了一句,我發現了新的目標。

    所幸金剛門一年之間和諸葛家前後交手大小戰役四十三仗,損兵十一萬人,全軍只剩六萬人,卻還要布防自己治下的七郡,生怕南方漸定的孫家趁機撕毀天下共討條絕,渡河北上賺便宜。無奈之下只能與諸葛家簽訂了停戰協議,相約兩年之內,互不進攻,氣得袁紹大罵劉備不講道義,留袁家自己獨立面對諸葛家的進攻。

    諸葛家南線終於得以安定,另新即位的唐王諸葛圭稍稍松下一口氣,忙將從各郡城衛隊抽調組成的一萬部隊交與高順帶領,加之西線原有的一萬守軍,駐守泰山西部的濟北、魯、沛三郡,防止漢室再次以大義之名偷襲得手。

    早在二月初,王雙帶領泰山的新組建的兩萬精兵,加上張燕新訓練的兩萬五千黑山軍再次北上,與平原於禁郝昭麾下的四萬五千北方軍團會合,組成了九萬討袁大軍,以趙雲為統帥,崔浩為軍師,對袁家展開了新一輪的進攻。

    五個月以來,對袁家取得了全線的勝利,王雙率兩萬泰山精兵於西路攻下廣平郡,張燕率黑山軍於東路攻下渤海、河間兩郡,趙雲、於禁、郝昭在中路更是大破袁家主力,殺敵六萬餘人,佔領清河郡,至此,冀州大部已歸諸葛家所有,袁家另一股於曹家對峙的主力部隊,被諸葛家割在了陽平、魏兩郡,與袁家的冀州部分失去了聯係。不過袁家東拼西湊,抽調幽州幾乎所有兵馬,攢齊了八萬大軍於南皮防守,諸葛家三路部隊加起來僅剩五萬餘人,屢攻不果,攻勢完全停止,陷入了僵局。

    在諸葛家瘋狂的擴張之下,天下諸侯各個是緊張萬分,孫家更是頻頻派遣使者,前來示好,我清楚這多半是孫家以張昭為首的那一派溫和派的主意。正好遠在淮河以北的諸葛家也根本無力制約南方的孫家蓬勃發展,也就賣了個笑臉,雙方不斷互送禮品,禮尚往來,倒也顯得起了融融。

    不過聽說在關於諸葛家的問題上,孫家的二公子孫權一直都是抱著敵對的情緒,多次阻撓孫策派人向諸葛家示好。我心中冷笑,無非是為了一個曹夢燕,便與我結下了這么深的仇恨。把感情帶入了政治,孫權比我還不成熟,豎子以不足為慮。

    建安十四年二月,婉兒在泰山為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爹為此樂得胡子值打顫。我也是高興萬分,婉兒坐月子那一個月,說一我不敢說二,叫我往東我不敢往西。沒轍,婉兒為諸葛子嗣立下大功,爹娘都萬分寵著她,那一個月,她是老大。

    孩子滿月那日,按規矩由我來給他們起名,印象中我依稀記得史實中諸葛亮的兒子應該叫做諸葛瞻,於是我脫口而出:“高瞻遠矚,就叫諸葛瞻吧。”至於女兒,我實在記不起來史實中諸葛亮還有個女兒,於是我也樂得按照自己的喜好,為其取名為諸葛瑤。

    出任青州刺史至今已經半年有餘,當初我在北海頒布的三條新政,其徵兵之策早已被全諸葛家乃至全國所採用。另兩策中的官定物價在青州全面展開,許多因全國大戰而飛漲的物價在官府的強力幹涉下,被平抑了下去。縱然有些許商人不滿,但總體來講商人在這個時代的地位還是不高,人微言輕,掀不起什么風浪。但得到了莫大實惠的百姓,確實因此對諸葛家感恩戴德,或多或少的進一步降低了靜心小築對這些人的影響。

    在我的力排眾議下,鄉紳參議團這個制度也在青州範圍內運行了起來,凡青州下屬郡縣必有一個由當地名望人士組成的鄉紳參議團,讓那些成天無所事事的地主士儒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處理,好讓他們能和諸葛家綁在一輛戰車上。這些小事便是每郡郡守無暇處理的一些諸如誰的牛被誰偷了這類事情,不過處理殺人縱火這些惡性事件、制定郡內法規、軍隊管制等重要權力,還是牢牢地掌握在郡守手中。

    不過對此策我又有了一些改革,在每郡的職位任命中,留下三個秩俸五百石的中層官員職位,將由鄉紳參議團中辦事最賣力的三人擔任。一時間平日中根本不可能成為秩俸三百石以上官員的那些中小地主和迂腐書生大喜過望,辦起事來更加賣力。

    現在當上了青州刺史,掌控一州,便要有一州的鄉紳參議會,不過名字改的好聽了些,喚作名士參議會。由大郡推選四人,小郡推選兩人,並由刺史邀請三名、刺史以下四名青州高級官員各邀請兩名青州名流組成,每五年重新推選。

    同樣,青州在職位的安排上,留了三個秩俸八百石有一定權力的職位,由最賣力的參議團員擔任。(青州三大郡泰山、北海、城陽推出了十二人,四小郡樂安、東萊、齊(淄博)、濟南推出了八人,加上青州官員邀請的十一人,共計三十一人,組成了第一屆名士參議團。人員為奇數,是為了形成兩派表決的時候,總有一派佔多數。)

    北海所推出的四人,正是北海的四大家族族長張世平、蘇雙、洪信、姜德四人,其實到了州這一級的參議會,參加的人早已可以在一方勢力中為官,甚至可能為一方郡守,只不過由於不同的原因沒有機遇罷了。不過北海大儒名士頗多,讀書人沒有入選這點,倒真令我意外。

    細想之下我也明白了其中關節,張世平蘇雙兩個家族受我支持,成為我的私人官商,兩年多來早就將他們的生意遍及青兗河北徐州一帶,甚至觸角漸漸伸到了江東和關中。他們自己本就家大業大,在家上我原是北海太守、現任青州刺史,豈還有人敢不推薦他們?洪信每年都把家族的三成收入交給大哥諸葛瑾,世人皆知,姜德又是王雙的老丈人,他兩人的入選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禁搖了搖頭,中國的政治自古以來就學問大呀,不過還好這名士參議團實際上也是無關緊要籠絡人心的機構。青州的實權官員大都還是諸葛家盡心觀察了幾年後,提拔上來的。

CHECSS 發表於 2006-1-27 12:51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一章 治理青州(下)

作者:king_luolie


    幾個月來,最令我吃驚的還是農業方面的事,在前世我生長在城市,四周都是高樓大廈,無緣得見農民的具體勞作;在今世從三歲活到現在,也是過著大少爺的生活,更是見不到農民的耕作了。

    這次出任青州刺史,青州作為軍糧的供應地,我特地去鄉下視察了一番,這才吃驚的發現,這個時代耕作竟然不用肥料,只是到了農時,耕一遍地播種就了事,之後任憑其風吹雨打,幹旱水澇,也不知照料,一切收成就聽天由命了。

    想不到這個時代的農業竟是如此落後,就連我這個從未接觸過農耕的人,都比他們強。於是強行在青州推廣播種之前勤耕地、旱澆水、澇排水、廣施肥的農業方法,多了我也不懂,也就不敢多嘴,所以就暫時這四條了。

    對此百姓們雖是不情不願,但豈敢與官府過不去,也就勉為其難的按著做了,不料今年作物第一熟的時候,產量居然提高了足足一倍,唐國上至唐王諸葛圭,下至平民百姓,每人臉上都樂開了花。青州百姓們對我的態度幾乎上升到了一種崇敬的地步,而在一直有意堅持長子繼承的爹心中,我也被記了大大的一功,或許在繼承權的爭奪中,我的希望並不比大哥小。

    我的府邸早已因為我升任青州刺史而搬回了泰山諸葛府,眼下我正在聽著青州的水利功曹匯報著今年雨季之後黃河大堤的情況。

    聽完了匯報,我的臉上有了些許笑容,我早知青州的性命幾乎就在每年黃河大堤是否決口上,一旦黃河決口青州的千裏沃野裏克將成為一片汪洋,一年的收成也將泡湯,所以我咬緊牙關從大部分要支付軍費的青州財政中撥出兩千萬錢來治理水利,其間還懲處了三名貪官,連根拔起了兩支大族,如今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的黃河大堤沒有一處決口。

    門外又是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我喚了聲進來,發現是張世平和蘇雙這兩個官商來聯袂拜訪我,自從他們兩年前從冀州隨我到青州以來,被我一手提拔,直至進了青州的名士參議會,再加之每個季度我都能從他兩家手裏收到至少千萬錢的孝敬,我一直視他們兩人為我的心腹,因此他們前來唐王府中我的府邸到不用通報,只需諸葛德把他們引過來便是,不知他們此來有什么事。

    於是我囑咐了水利功曹幾句話,水利功曹躬身退出後,這兩人便進來了。我先讓下人給兩人看茶,隨意聊了兩句。

    在這個社會,一個商人縱然有家財億萬,地位仍是極低的,張、蘇兩家跟了我後,門下子弟各有十餘人來到諸葛家為官,他們自己也進入了青州參議團,雖然仍被青州的那些傳統世家視作暴發戶,但地位絕不可同日而語,至少過去不少他們還得陪笑臉的家族,現在要對他們陪笑臉了。

    因此這兩人對我是感激涕零,眼下更是對我大拍馬屁,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對於兩人的吹捧,我也是聽得心情舒暢,眼瞇成了一條縫,道:“好了,張世平蘇雙,你們兩個來找本府到底有什么事情?”

    張世平慌忙說道:“主公,是我們最近發現了一個現象,不知對主公有沒有用?”

    “什么現象?說吧。”我道,張、蘇兩家的經營網絡一直被我視為獨立於諸葛家情報係統和夜鷹部隊之外的僅屬於自己的情報來源,遠了不說,在諸葛家的治下和周圍十餘郡中,還是很有效率的。

    張世平向前微微探了下身子,拱手道:“主公,自從半年多前青州東部三郡的那次醒世宗之亂,致使那裏的經濟秩序出現一定時間的混亂後,便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試圖暗中控制東部三郡的經濟,這幾個月來,在屬下和蘇參議的共同打擊下,那股勢力方才有所退卻,不過卻已經控制了三郡一成的經濟。”

    聽罷,我凝思了起來,醒世宗?我也一直在懷疑醒世宗之亂雖然弄得頗有些聲勢,也險些讓青州陷入了一場混亂,但以賈詡的才能,一直沒能留有後著,這醒世宗之亂未免虎頭蛇尾了些,莫非這就是他們的狐狸尾巴?一成的經濟已經是極多的了,依我給張蘇兩家如此便利的條件,他們花下了兩年,才控制了青州東部三郡的三成經濟呀!

    我不斷拿著茶杯蓋輕輕刮著滾燙的茶水,靜靜沉思,突然道:“你說的那股勢力究竟有多強大?”

    這次是蘇雙答話了:“回主公,那勢力似乎沒有官府力量,但恐怖的是財力,遠遠要比我蘇家和張參議張家雄厚,若非我們兩家已經在青州打下了不淺的基礎,恐怕我們早就在那三郡敗退了。”

    蘇雙的話讓我眼睛亮了起來,心中有了些眉目,醒世宗之亂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推翻諸葛家在青州的統治,以賈詡的能力當然看得出諸葛家在青州的統治早就根深蒂固,不是一些風浪就能推翻的,她這么多只不過是要掩蓋他們企圖打碎那些青州大商巨賈的根基的想法罷了,他打算的是控制青州的經濟,若是青州經濟一垮,諸葛家自然也就離覆滅不遠了。

    只是那股強大的財力究竟是誰呢?莫非靜心小築千萬年的經營,讓他們的有了自己無數的寶藏?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一股同樣在二十年內崛起飛速的勢力,白湖山莊。它在二十年內便控制了近三分之一個中國的經濟,天下各大諸侯只有兩家的經濟他沒能侵入,那就是孫家和諸葛家。但白湖山莊卻從親身不涉足政治,相反還不斷資助各大諸侯交戰,與各大諸侯的關係搞得極好。

    我不敢再想下去,白湖山莊要真是靜心小築的勢力,那就未免太恐怖了。只不過靜心小築為何直到現在才動用白湖山莊的能量,這也有些說不通。我想了想道:“蘇雙、張世平,你們兩個要抓緊控制大唐治下乃至周圍的經濟,最主要的是要抓住戰爭物資的交易。”

    忽然,管家諸葛德從屋外輕聲道:“主子,王爺有請,讓您去他的書房見他,應該是有事相商。”我應了一聲,又對兩人微一點頭,便出門朝爹的書房走去。

    一近爹的書房,便看到爹正伏案處理著很多公文信件,於是我也就悄然無息的立在一旁,靜靜等著爹將手頭的文件批閱完,才輕聲道:“父王,不知喚兒臣來有何事相商?”

    爹抬頭看我來了,示意我做到他對面的墊子上,邊遞給了我幾份來自北方前線的信件,邊道:“子龍來信說,袁家已經派出八萬大軍全力防守南皮,北方軍團只餘五萬多人,數次攻擊不果,向北推進的攻勢完全停止了。”

    我低頭大略看了一遍手中的幾封信件,一封是趙雲的,一封是劍楓手下夜鷹部隊的,一封是諸葛家在北方的情報網的,心中感嘆諸葛家現在體制的成功,三方相互監視,誰也別想謊報軍情,不過所幸這三份的匯報內容基本一致,證明了諸葛家的凝聚力還是極強的。

    片刻後,我將信件放回了爹的書案上,道:“袁家將幽州八成守軍調到南皮協助防守,令我們的攻勢停止,這很不妙呀,一旦子龍他們轉攻為守,以五萬人的劣勢,很可能將失去佔領的冀州八郡。”

    爹點頭,目光轉向每時每刻都放在書房的中國北方地圖,指著幽州以北的地方,緊鎖的眉頭道:“現在我最擔心的是北方的異族烏丸,袁紹既然敢幾乎令幽州不設防,那么恐怕他們一定與烏丸有了什么協議了,哼,無論我們如何交戰,都是我中華之內的事情,若是袁家膽敢引外族如我中華之地,罪不可恕!”

    無論如何,爹對外族總是有著格外的排斥,方才的話說著說著,神情變得咬牙切齒,猙獰的站了起來。但隨後又似乎想起了諸葛家當前的處境,頹然坐了回去,自言自語道:“要是公孫瓚還活著就好了……”當初公孫瓚與諸葛家南北呼應,夾攻袁紹,而公孫瓚在與袁家作戰的強大壓力下,依然不撤北部防線的一兵一卒,數次擊退烏丸的大舉進攻,沒讓烏丸踏進關內的一寸土地。

    我對外族的態度卻完全不同於爹,因為我除了諸葛亮的身份外,還有著前世的些許記憶,在我眼中,烏丸這些民族所處之地不過蒙古東三省,這些土地在將來仍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現在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民族,自然也是中華民族中的一員,諸葛家未來的臣民,有可能的話,諸葛家要做的不是擊退他們,而是馴化他們。

    不過我也知道現在諸葛家所處的地位很是微妙,經過一年來的南北擴張,先發制人,諸葛家已經擁有了青兗冀徐四州全部或局部的大小十九郡,雖然兵士只有十一萬人,但人口五百萬,適齡當兵的壯丁尚有七八十萬,不過是因為爹為了保證之下經濟農業的正常發展,才沒有強徵入伍,現在可謂戰爭潛力冠絕全國。

    不過我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潛力畢竟僅僅還是潛力,而不是現狀,現在諸葛家的擴張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不進則退的地步,一旦諸葛家停止了擴張,就該輪到緩過氣的袁家轉入反攻了。雖說袁家這個曾經的第一世家已經衰敗,經過近幾年的窮兵黷武,境內荒野千裏,適齡壯丁被抽調一空,戰爭潛力幾乎為零,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數年來袁家的不斷擴軍,讓袁家在東西兩線損失了二十萬大軍後,仍有盤踞陽平郡的八萬和南皮城下的八萬共計十六萬袁家部隊,這絕對是諸葛家莫大的威脅。

    我的目光在書房中的中國北方地圖上不斷遊移著,終於所定在曹家在兗州的最後一塊陣地——東郡上,若有所思地道:“縱然曹家不斷從北方不斷抽調人馬補充南線和西線兵力,但在東郡上仍有三萬大軍有夏侯淵樂進曹彰帶領,袁家現在主要目光都集中在諸葛家這個方向,若是能讓曹家趁機一舉突襲袁家在陽平的主力部隊的話,肯定能給諸葛家減輕不少壓力。”

    爹在我說完了後,先是沉默不語,仔細考慮了一下事情的可能性,隨後露出了一絲微笑,道:“此計甚為可行,曹家肯定現在也是急需支持,若是你能有辦法讓曹家北線壓力更小一些,孟德一定十分歡迎。十月十八日便是你迎娶曹夢燕的日子,正好你就提前兩月到曹家東郡,相助他們突襲袁家,送曹家一份大禮吧!至於青州,就讓在北海的公威(孟雄字)幫你處理吧。”爹知道孟雄是我的親信,而且也對從小生活在諸葛家的孟雄很是放心,便順水推舟賣了個人情給我。

    “是!兒臣這就收拾行囊,帶上幾人前往東郡了。”我拱手出了書房。

    縱然不舍,我知道這是戰亂時期的無奈之處,翌日,便告別了婉兒和不過半歲大的兩名子女,帶上閻柔的夜鷹第五小隊趕往了東郡。

CHECSS 發表於 2006-1-27 12:52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二章 孔明助曹(上)

作者:king_luolie


    曹家的北方大營設在了濮陽,大營之外雜草叢生,沒有人敢在曹家和袁家邊界相交的地方種地過活。不遠的黃河因為雨季剛剛過去,水位還沒有顯著下降,奔涌的向東方流去。

    不久前七月的那一場暴雨讓白馬一帶的黃河決了堤,為此曹家和袁家有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只得舉家向相對穩定的南方逃去。不過這些已經不是曹家的北方守將夏侯淵所關心的了,他所須做到的,就是不斷派出部隊,把那些無主土地上的糧食強收回來,以作為今年的軍糧,從去年開始曹家便四面受敵,境內的收成極差,夏侯淵一直珍惜著每一顆糧食。

    八月灼熱的炙烤總是讓夏侯淵心煩意亂,去年的八月曹家剛剛在於袁家的決戰中取得大勝後,後方便爆發了司馬動亂,損失了七郡百萬人口,更重要的是損失了天下的民心。

    現在這個八月夏侯淵更是難熬,三線作戰不斷消耗著曹家的實力,魏王曹操已經從他這裏連續抽調了兩次一萬部隊補充南線和西線的作戰,雖然後來又派來了一萬新兵,但比起黃河對岸八萬袁軍和身後虎視眈眈的漢室,夏侯淵在兵力調派上更是捉襟見肘,還好諸葛家對袁家一直保持著攻勢,袁家駐守陽平的八萬部隊也不敢擅自開啟第二塊戰場,不過看那些對岸的袁軍松懈的樣子,夏侯淵嘴角浮起了一絲微笑。

    “妙才叔!看我把誰帶來了?”老遠便傳來了曹彰的大嗓門,一下打斷了夏侯淵的冥思。曹彰一臉興奮得掀簾進了夏侯淵的廳堂,把我推到了夏侯淵面前。

    夏侯淵見到我也是頗感意外,但卻沒有表現在臉上,畢竟他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只是先招呼我坐在他大廳的客座上,叫小廝上了三杯茶後,才問道:“聽聞孔明就任青州刺史,還未親自賀喜,叔叔現在道一句恭喜不知晚否?”

    “不晚,不晚。”我回道。夏侯淵生性仗義,對當初我在袁境的平易近人印象極好。

    曹彰見夏侯淵先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已經開始著急了起來,道:“妙才叔怎么不問問孔明到這裏來是做什么的呢?”

    我和夏侯淵相視一望,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笑得一旁的曹彰莫名其妙。夏侯淵對曹彰道:“子文(曹彰字),諸葛家對袁家的攻勢已經無以為繼,該是我們曹家出手的時候了。”

    曹彰一聽,便立刻興奮起來,摩拳擦掌道:“太好了,我空有一身武藝,眼見著長安汝南打得如火如荼,自己卻在這濮陽憋了快一年,悶也快悶死了。”

    “好你個好戰小子。”夏侯淵呵呵對曹彰笑道,接著又轉首道:“孔明既來此,想必已是看出袁家現在守備松懈,正是奇襲的好機會。不知孔明對這奇襲有何良策?”

    對此我有些苦笑,此話若是在五天之前說,我自當認同,不過在我出發前往東郡的第二天,劍楓派出的夜鷹特使便找上了我,說是原來一直坐守南皮袁紹和沮授見諸葛家的攻擊已經是強弩之末,便放心的連夜趕往了陽平郡,袁家大營一番動作後,曹家的偷襲效果恐怕也是微乎其微了。我知道憑袁紹的腦子肯定想不到這點,因為誰也不信曹家現在脆弱的兵力敢真正的三線作戰,所以讓袁紹有此想法的人,必是那個沮授。我心中感嘆,許攸給那沮授吃的苦頭還是不夠呀。

    見我不說話,原本聽了夏侯淵的話開始恍然大悟的曹彰又開始不明白了,道:“孔明,怎么不說話了?袁家的部隊是我軍的二倍,所有人都認為曹家不敢三線作戰,難道現在還不能算是奇襲的好時機嗎?”

    我無奈的點點頭,道:“我本意是要助曹家一臂之力,奇襲袁家的,但我在來東郡的路上收到了諸葛家的密報,袁紹和沮授已經趕到了陽平郡,袁家已經對曹家的動向重視起來了。”

    夏侯淵明顯為此消息吃了一驚,有些擔憂的道:“這可不太妙呀,孔明對此可有何主意?”

    我一字一頓的道:“很簡單,想辦法讓袁家的兩大臂擎沮授和張頜起不了作用!對此亮已經有對策了,只不過出於保密,現在還不能向妙才叔說明其中具體方案。”

    夏侯淵點頭表示明了,雖說諸葛家和曹家是結盟關係,但畢竟還是兩家人,很多東西都是要互相留有秘密的。

    陽平郡。

    “是你?”許攸回到自己房內時,突然發現了諸葛家秘密部隊的人坐在了自己平時看書的案幾前,案幾上擺著絞旋勁的解藥和一封信。

    閻柔三年來已經給許攸送過四次解藥了,和許攸也算是半個臉熟,衝許攸笑了一下,道:“這是這次的解藥,和主公的一封親筆信,看完就要燒掉。許先生,告辭了!”

    看著閻柔消失在了屋頂,許攸這才服過了解藥,打開信讀了起來:“子遠:近聞袁紹沮授至陽平,宜打壓沮授,遠調張頜,查明袁軍囤糧之處,三日後自有人來取消息。袁家覆滅之日,便是子遠回歸之葛家之時,大唐官位虛席以待。其餘等便宜行事。“許攸看後,不覺背後冷汗淋淋,袁紹沮授秘密來到陽平不過一日,諸葛亮竟已得知,情報工作能做的這份上,能不讓許攸心驚?許攸不由自省了一遍平日中有什么疏忽可以讓諸葛亮誤會的地方,以免那些秘密部隊在諸葛亮耳邊吹風,在這緊要關頭,斷了自己的解藥如果說在兩年前袁家貌似強大的時候,許攸還曾想過做個雙面間諜,兩頭討好,但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諸葛家面對袁家佔盡優勢,許攸也就決心一心一意站在諸葛家這條船上了。想到這裏,許攸點燃一支火折子,將信件燃成灰燼,整了整衣衫向袁紹落腳的宅院走去。

    一進袁紹的宅院,許幼愕然發現沮授早已在此,對著袁紹不知高談闊論些什么,見許攸進來,只是輕蔑的看了許攸一眼,繼續說道:“主公,到時曹軍必然會一攻即破,屆時我們便可騰出兵力轉攻諸葛,收復失地了。”

    袁紹沒有立刻對沮授的提案表明態度,而是對許攸道:“子遠,你來得正好,方才公與(沮授字)建議現在諸葛家給我們的壓力漸小,我們應該立刻出兵強佔官渡,趁曹家難以顧及北線的時候,徹底擊潰東郡的三萬曹軍,之後我們便可從容的調兵東去,把那強弩之末的諸葛軍徹底趕出冀州。”

    許攸聽得心驚肉跳,要知這官渡雖是曹家在黃河南岸的一處渡口,但由於離袁軍所駐陽平甚遠,所以曹家留守兵力不足千人,可謂是曹家防守黃河的最薄弱環節,要是真被袁家攻破了官渡,讓八萬袁軍登上了黃河南岸,曹家危矣。曹家危矣,唇亡齒寒,諸葛家在袁家的攻勢也就沒那么輕松了。

    想到這裏,許攸幾乎脫口而出,道:“主公萬萬不可!”

CHECSS 發表於 2006-1-27 12:52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二章 孔明助曹(下)

作者:king_luolie


    一聽許攸反對,沮授立刻便要爭辯,袁紹抬手制止了沮授,問許攸道:“哦?子遠為何說不可?有何高見,速速講來。”

    這下可苦了許攸,他哪裏有什么高見,不過是一時情急,才說出不可,現在真要講出個理由,總不能說他不希望袁軍獲勝吧,於是許攸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想出一個還算充分的理由:“這個……主公,其實……,其實袁家現在並未做好戰爭的準備,自去年八月以來,曹家兩線吃緊,在北線不敢妄開戰事,因此我袁家的士兵現在實是無心作戰,平日中懶洋洋的一片,若是以優勢兵力對曹家一戰而戰果未彰的話,恐怕會士氣大降。”

    “嗯,言之有理。”袁紹摸了摸自己的三寸胡須,深有同感的點了下頭,他昨日再次來到陽平郡袁家大營的時候,也著實被袁家東線士兵的懶散所震撼,現在他還真有些沒信心了。

    沮授看方才還有些傾向於出兵的袁紹又變得有些猶豫,心下大急,忙道:“主公,時不我待呀!現在諸葛家和金剛門已經休戰,若是等諸葛家緩過勁來,我們憑南皮的八萬士兵,很難抵擋住諸葛家下撥攻勢的,我們一定要在今年冬季來臨之前擊潰曹家,才能騰出手來反攻諸葛家。”

    諸葛家一年之內接連攻下冀州六郡的威勢顯然讓袁紹心有餘悸,沮授這一番話又立刻讓袁紹再次為是否進攻曹家而動搖了。許攸一見大叫不妙,方要開口再勸,沮授又搶先說道:“主公,我袁家部隊訓練雖有所不足,但只需五天訓練,授有把握讓袁家的部隊煥然一新!”

    袁紹一聽大喜道:“公與當真?”

    “千真萬確!”

    “好!這五天袁家八萬軍隊的訓練就交給你,五天之後,本公要見到一支嶄新的袁家軍!”袁紹或許是出於對諸葛家的懼怕,這次給了沮授十足的信任。

    許攸頗為善於察言觀色,看到袁紹此話說得斬釘截鐵,立刻把自己方才還想相勸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而道:“公與向來治軍有方,想必這八萬部隊交與公與訓練定可成效卓著,只是攸以為這期限還是延長至十天為好,以確保我們可以一擊制勝!”

    “不用!授只需五天,時間緊迫呀,主公!”沮授狠狠地瞪了一眼許攸,拒絕得很幹脆,“主公,這許攸一直企圖拖延時間,以讓我們袁家殆誤戰機,居心叵測,主公不可不防呀!”沮授更是有史以來頭一次在袁紹面前,與許攸正面交鋒起來。

    許攸對於沮授與自己真正針鋒相對的一天到來早就有準備,心知此時向袁紹辯解不會很見效,當下冷笑一聲,道:“沮授,你莫要忘了袁家當年擁有全國最龐大的軍隊,為何一年來卻節節敗退,正是因為想你這樣鼠目寸光的人輕敵所致!難道我為袁家的穩妥勝利而考慮一下就成了居心叵測?主公,沮授倒是其心可誅!”

    袁紹看到仗還沒打,手下的兩位自己最為看重的謀士到吵作一團,不覺心中煩悶,微微皺眉,不過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要過多責備某人,於是便打個圓場勸和道:“好了,本公知道二位都是為袁家著想,是本公的左膀右臂,公與、子遠不用為此事爭吵了,現在的確是時間緊迫,既然公與說五天可使袁家部隊煥然一新,那就要要相信他,畢竟我們不能讓諸葛家緩過來,等明年諸葛家便可補充兵員至少三萬,而我們卻很難在徵調的了有戰鬥力的兵員了。”

    袁紹處於對諸葛家的恐懼,最終還是選擇了沮授的五天,沮授衝著許攸冷哼了一聲,便不再打理許攸。許攸瞥了一下嘴,他原也沒想自己的拖延之策會成功,他此刻又想到了諸葛亮的囑托,又向袁紹進言道:“主公,去年和今年上半年我袁家的軍糧徵收很是糟糕,若是此次出兵東郡,軍糧問題不可不慮。”

    袁紹很高興自己的話立刻便讓沮授許攸兩人不再爭吵,許攸又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問題,滿意地點點頭道:“言之有理,明日便叫淳於先生(淳於瓊)帶領一萬重兵把守烏巢,袁家糧草五中有四屯於烏巢,有淳於先生在彼,糧草安矣。”

    烏巢……淳於瓊……一萬部隊……許攸心中暗暗記下了這些信息,又問道:“主公不知對五日後的進攻有何打算?”

    袁紹沉吟了一下道:“當是本公親自出徵!吾有張頜文醜高覽三員大將在,必可大獲全勝!公與,五日後你也隨我出戰,子遠你需留在陽平,安定後方。”

    “攸以為主公有一事考慮欠妥。”許攸在得知了袁紹的布之後,不動聲色,“並州一地數月以來對靜心小築的談論越來越多,離心漸重,是否該派一員大將,前往並州改變一下局勢呢?”

    “這倒真是個問題。”袁紹又是沉思起來,靜心小築支持漢室的影響,不僅僅讓曹家實力大損,諸葛家腹背受敵,也讓參與天下共討的六方勢力頗為頭疼,他們治下的百姓或多或少的重新對漢室燃起了希望。

    許攸趁熱打鐵道:“大公子顯奕(袁熙字)任並州太守,張頜向與大公子交厚,攸以為派張頜前往並州必可盡心盡力,最為合適。”

    張頜實力高超,袁紹自然知道,但自從靜心小築派來三位天榜高手相助之後,對張頜的態度雖比起兩年前有所提高,但仍比不上袁家的文醜。所以對於這個提議,袁紹幾乎立刻就答應了,之後袁紹已經略顯疲態,沮授和許攸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別過臉去“哼”了一聲,向袁紹告退後,便離開了袁紹的臨時宅院。

    三日後,閻柔從袁家歸來,向我送上了許攸的信件,我急忙拆開閱讀:主公:自收到主公信件以來,攸連夜搜集情報,現已查明袁家大部糧草屯於烏巢,有淳於瓊把守。我諸葛大勝,袁家心虛,紹重信沮授,攸不能攔。渤海公紹將於八月二十六日親自帶兵六萬出徵官渡,隨行者文醜高覽沮授。所幸攸急智引張頜至並州,主公當可個個擊破,若紹敗於官渡,必遷怒於沮授,加之攸之煽風點火,袁家右臂折矣。

    屬下許攸拜上看到此信內容,我一時呆了,信從我手中悠悠的飄落。官渡!曹家兵力不足袁家一半,袁紹親徵,至今為止,這個時代與我前世所知的三國世界已經但不相同,難道卻還能重演一次官渡之戰嗎?

    不過與史實不同的是,史實官渡之戰時曹家的絕大部分將領現在卻不在濮陽只能憑我、曹彰、夏侯淵、樂進寥寥幾個將領,來面對袁家的進攻。雙方大背景已經不同,原來我所熟知的官渡之戰,只有奇襲烏巢一計還能有些用處,其餘的那些守寨之計恐怕是毫無用武之地了。

    我心中暗暗盤算,漸漸浮起了自信的笑容,既然很多都已經改變,那就讓我來演繹一場全新的官渡之戰吧!

CHECSS 發表於 2006-1-27 12:53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三章 岸邊截擊(上)

作者:king_luolie


    “袁家必勝!!!”一陣陣響徹雲霄的吼叫充斥在耳邊,已經微微有些發福的袁紹跨在駿馬上,走在袁家陽平郡的大營中,臉上充滿了微笑,現在的這支袁家部隊,和五天前簡直是判若兩人,雖說精神狀態仍有些萎靡不振,步伐也有些懶散,但至少已經頗有紀律,不似一群烏合之眾了。

    沮授在一旁尤帶冷笑的道:“主公,情況緊急,所以授不得不採用了一些非常之法,才能換得此軍,其中或許得罪了一些人,還請主公心中有數。”

    袁紹知道沮授所指何事,這五天沮授的治軍之道只有一個字,嚴!對袁家部隊只有一個要求,便是令行禁止。當然,即便是這點小小的要求,對一年來已經懶散慣了的陽平官兵們還是很有難度,讓他們頗為不爽,相互間商量著抵制這個在袁家地位已經有些下降的沮授。但在沮授下令斬了兩名校尉、三名都尉、七位督將、曲長以下兩百餘名軍官後,一切的抵制都煙消雲散了,面對沮授發布的一條條命令,官兵們開始噤若寒蟬,老老實實的去執行。

    當然,被殺的軍官中總是有人會有些背景的,他們的後臺一個個開始紛紛跑到袁紹身邊哭訴沮授的所作所為,袁紹出於對諸葛家的恐懼,暫時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哭訴,仍舊堅持讓沮授來訓練部隊。如今袁紹見到這等景象,頓感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於是雙手狠狠的握了一下沮授的肩膀,道:“本公早知公與(沮授字)定不負我,今果然如此,咱們這就出發,渡河攻曹!”

    袁家早在十年前便統一河北,著手準備南渡黃河,進軍青兗了,只是由於當時幽州公孫瓚未定,又在初戰當中敗給了尚在崛起中的諸葛家,袁家才將南下的計劃緩了又緩。今日袁家雖然日漸衰敗,樂陵之戰時又被毀了一批戰船,但當初準備渡河作戰的大批戰船仍有很大一部分保存完好。

    午時過半,官渡對面的黃河河面上浩浩湯湯近千只大小戰船,綿延數裏,旌旗蔽日,齊齊從北岸出發,殺氣騰騰衝向了對岸。黃河水也遠不如後世的混濁,一艘艘的艦船正是乘風破浪,周圍泛起無數清澈的浪花,好不美麗。

    袁紹躊躇滿志的登在船頭,在他眼裏,不足千人的官渡小縣不過一只螻蟻,瞬間便將被他的六萬渡河大軍踏平。大將文醜高覽在袁紹身後抱著自己的武器,朝著黃河南岸冷笑,他們對今日的一戰充滿了信心,相信袁家的神話將從今天開始。

    不知是誰小聲嘟囔了一句道:“今天這黃河水怎么有些淺了呢?”這一言之下,立刻便有人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今日的河面較之前幾日下降了一米有餘,即便是旱季將至,水平面下降的也絕不至於這樣離譜。

    一些有經驗的人紛紛猜測道:“這樣一般只有一種情況,就是在黃河上遊被攔起了一條大壩,另河面變窄,我們這裏的河面才會下降的,只是誰沒事會攔這大壩呢?”

    這句話被沮授聽在耳朵裏,心中一動,方要問問方才說話的兵士幾句,忽然黃河南岸亮起一道衝天的焰火,沮授見狀大驚,道:“是諸葛家那種怪異的火焰,。怎么現在竟然在曹家出現?難道諸葛家派兵支援曹家了?”在冀州時,每次有這火焰出現,袁軍必遭慘敗。沮授有些慌張的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四周有什么異樣的動靜。

    文醜不屑的笑道:“沮軍師未免太小心了些,現在諸葛家自己兵員尚且不足,哪能騰出手來支援曹家?這火焰雖怪,但最多是曹家從諸葛家討來用作疑兵之計,諒曹家那點兵力也掀不起什么風浪,文人的膽子就是小呀!”說完,竟兀自笑了起來。

    隨著文醜一笑,眾多袁家的武將也跟著笑了出來,在他們眼中,文人在這個亂世還是上不得臺面的,況且沮授在前幾天的練兵中可謂是完完全全的得罪了軍方。沮授冷眼看著這群無知的武將,心中盤算著這焰火出現所代表的意義,又猛然想到今日河面的反常,這河面的反常應該是曹家搞的鬼吧。

    沮授雖然不善水戰,但多少還是知道些常識,再想到如果甘願犧牲百十個人將攔起的大壩破壞的話,那奔涌的水流將急涌至下遊,直接衝擊到他們渡河的船隊。想到這裏,沮授冷汗淋淋,抬目尋找袁紹的身影,想將自己的推測向袁紹匯報。卻發現河對岸有著數十面曹家的旌旗迎風飄揚,顯然是早已等在了對岸。

    文醜則是指著河對岸突然出現的數千部隊叫道:“媽的!竟然是諸葛亮!還有曹彰那個混蛋!”文醜在一年前曾經險些被曹彰偷襲得手,因此對曹彰是恨之入骨。

    袁紹被文醜叫得一心驚,以為袁軍又中了埋伏,但隨即看到在對岸的曹家部隊不過數千,大笑道:“縱然他諸葛亮在,但憑著數千部隊就想攔擊我六萬大軍,簡直是癡人說夢!”

    “主公!”沮授慌忙阻止了袁紹的狂笑,但接下來的話還未說出口,已經有人驚恐的指著黃河的上遊叫了出來:“天呀!主公!你看……”袁紹循聲望去,只見在西方的水平線上出現了一道白線,和隆隆的聲音。

    這是什么?!這個念頭同時出現在了每個人的腦海中。但有不少從黃河岸邊長大的袁家官兵已經叫了出來:“天呀!是洪水!我們完了!……”

    轉瞬之間,那細細的白線竟變成了滔天巨浪,掀翻了船只數百,吞噬了兵甲無數。那些白色的浪花在袁家士兵眼中,無異於閻王的催命符,劈頭蓋臉的打在了他們的身上,帶著旋轉的洪流直一下便將他們卷進了黃河,悲慘的嘶叫求救聲不絕於耳……

    當那些帶著滾滾黃土的大浪流過之後,也帶走了四成的袁家士兵的性命,偌大一只袁家渡河艦隊竟只剩下了數十艘大船,還勉強的在奔涌的河面上歪歪斜斜的飄浮。

    方才的大浪襲過,總是袁紹所處的戰船乃是江南特產的樓船,仍是不免前後顛簸,左右搖擺,讓袁家這些地處北方,幾乎不知水戰為何物的將領們吃盡了苦頭。“哇……”當船漸漸穩定下來時,嘔吐之聲立刻變成了船上的主旋律。平時中在陸地上耀武揚威的袁家將領們此刻更是一個個慘白著臉,大眼瞪小眼得面面相覷,出師未戰,損兵近半,任誰也不敢相信這樣的戰績。

    “渤海公!亮這份大禮可合心否?”我在黃河南岸看著剩下的七八十艘大船仍是緩緩地一點一點靠岸,大聲衝著袁紹所在的主艦喊去。

CHECSS 發表於 2006-4-8 11:53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三章 岸邊截擊(下)

作者:king_luolie


    沮授方才從甲板上爬起,咬牙切齒的道:“這諸葛小賊如何得知我們將主攻官渡?決了黃河上遊的堤壩,害苦了我等,定是許攸那賊告的密!”

    平日中許攸甚會揣摩袁紹心意,早已被袁紹視作心腹,袁紹搖頭道:“知我軍將以官渡為突破口進攻者,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我待子遠甚厚,子遠必不負我!”隨即袁紹面目又猙獰起來,道:“告密者定是另有其人,若是被我抓到,吾必抽其筋,碎其骨、啖其肉!”

    看到袁紹如此護著許攸,沮授嘆了一口氣,一雙冒著怒火的眼睛轉而盯向我,高聲叫道:“袁家眾將士聽令,強弓射向岸上賊人!”伴隨著沮授的話音,袁家的士兵一個個驚魂未定的張弓射箭,嗖嗖嗖箭雨的撒向岸邊的曹軍。

    看來沮授還算有些頭腦,知道逼退我軍好留出灘頭登陸,我的嘴角劃過一絲微笑,和曹彰耳語了一句。曹彰立刻伸手高喊道:“曹家將士聽令!後退百丈!”

    曹家的數千部隊立刻向後跑去,袁家的陣陣箭雨僅僅留下了不到百具的曹家性命,不過卻的確讓灘頭袁家的射程範圍內,不敢有曹家士兵接近。不一會,從袁家的數十艘大船上便放下了上百小船,載著首批四千餘名士兵登陸。

    北方人不習水性,在平穩的江面尚可,但經過大浪襲擊之後,絕大部分人都有了些暈船的症狀。這些袁家的士兵們剛剛一登岸,腳下觸到了地面,心中立刻有了踏實的感覺,竟有近半數人索性蹲在了地上嘔吐起來,餘下的人也是搖搖晃晃的站在岸邊,神情緊張的看著蓄勢待發的曹軍。

    突然曹家方向鼓聲大作,那數千兵士竟是趁袁家立足未穩,齊齊揮舞著兵器衝殺了過來。剛剛登陸的那些袁軍一半早就吐得渾身發軟,連兵器都拿不住,剩下的一半面對突然的攻擊,也是不知所措。袁紹在船上看著氣得大喊:“放箭!放箭!”沮授也是慌忙招呼著第二批士兵以最快的速度登上小船上岸,好形成人數上的優勢。

    袁家的士兵張起弓,一批箭雨又灑向了曹軍,衝在曹軍前幾排的士兵看見射來,立刻舉起了手中的小木盾,擋住了絕大部分的箭支,一輪箭過後,曹軍只倒了下了百餘名後面數排沒有裝備木盾的小部分士兵。

    三四輪箭剛剛射完,完全來不及阻止曹軍的攻勢,兩家的士兵開始了短兵相接,只是尚未恢復過來,甚至在水中便丟了兵器的袁家士兵哪裏是對手?只消幾下,袁家士兵便抱頭鼠竄,第一撥上岸的部隊在不到半個時辰內竟死了大半。

    沮授在船上看得臉色鐵青,回頭輕蔑的看了一眼尚在甲板上不斷嘔吐的文醜,意思說這就是你這幾年來帶出的兵?文醜注意到了沮授的眼神,哼哼唧唧中抽出空來回罵道:“沮授,你不是打保票說五天內訓練出一支精銳之師嗎?哈哈,這部隊真精銳!”

    沮授沒打過水戰,當初訓練的時候沒能預料到諸葛亮竟決了堤壩,讓大浪先讓自己損失三萬,現在士兵又暈了船,此時臉上也有些挂不住,盯著岸上越來越少的袁兵,突然高聲喝道:“弓箭手聽令!放箭!”

    可能是因為地下還有自己人,袁家的弓箭手們不免有些猶豫,一時間竟只有幾支箭歪歪斜斜的射了出去,卻還都是有氣無力,沒有一支落在岸上。沮授眼中厲芒一閃,又冷聲喝道:“都猶豫什么!?我說放箭!不從者,軍法處置!”

    這一聲軍法處置似乎喚起了士兵們幾天前在陽平訓練時的恐怖記憶,平日中高高在上的幾名上司,很多現在都只剩下了挂在他們軍營高桿上的頭顱,每想到這裏,袁家士兵便不寒而顫。

    只是瞬間,一輪輪的利箭紛紛射在了岸上或袁家或曹家的士兵身上,慘叫聲不絕於耳,尤其當袁家士兵倒下時,眼中閃過的是一種驚詫和悲痛,手無一例外的企圖指向自己背靠的大後方,倣佛在控訴著被自己人放棄的苦楚。

    還頗有壯士斷腕的絕心嘛!那個沮授為了重創曹軍,竟然不惜傷及自己士兵的性命,和我當初對沮授性格的猜測一模一樣,不過也好,曹家的兵力強了對諸葛家也沒什么好處。“現在的曹軍決對經不起人數上的消耗!”我在岸邊百丈外將沮授的命令聽得一清二楚,慌忙對曹彰諫道,“子文!趕緊鳴金!趕緊鳴金!能逃回多少就是多少!”

    曹彰功力不比我差,自然也是聽到了沮授的話語,一臉憤怒的大喊:“鳴金!”聽到號令的士兵慌忙吹響的架在戰車上的巨大號角,“嗚~~~~”的聲音傳遍了方圓十裏,但這撤退的號角為時已晚,當曹家士兵企圖轉過身來,奔回自己陣地的時候,一支支利箭已經穿過了他們的胸口,將他們的生命永遠留在了黃河岸邊。

    只是片刻工夫,剛剛還在岸邊混戰的曹家六千兵士,竟只剩下數百倉皇逃回了曹家陣地,曹彰回首望去,方才身後還浩浩蕩蕩的大片人馬,現在竟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千餘人,不禁悔恨的熱淚盈眶。雖然袁家第一批登陸的數千部隊也是損失殆盡,但此時袁家的第二批登陸部隊又是四千餘人已經上了岸,方才近半個時辰的調整,現在已經漸漸恢復了戰鬥力,對這僅剩的千餘曹軍有著莫大的威脅。

    我將手搭在了曹彰的肩膀,瞥了一眼已經開始整兵列隊的袁軍,道:“子文,有些事情本身我們無法去控制,那就只能去控制自己,現在我們應該走了,這個仇我們馬上就會報的。”

    曹彰點頭,再次看了一眼已經漸漸逼近的袁軍,毅然選擇了撤退。那一眼中包含著無限的殺氣,曹彰決不會放過那個令自己兵力大損的沮授。我縱馬跟在曹彰身旁,心中嘀咕著,抱歉了,子文,你我雖交為莫逆,但無論讓曹家還是袁家誰大勝了,都是對我諸葛家不利的,不要怪我剛才沒提醒你沮授的舍卒保車之意。

    當曹家部隊撤去之後,袁家剩餘的三萬大軍終於得以從容的登陸到了黃河南岸。袁紹看著遠遠退去的曹家部隊,相問左右:“可否追擊,一舉殲滅曹彰部?”

    文醜立刻叫囂:“主公,當然要追擊,曹家在東郡大軍不過三萬人,方才右折損數千,比起我們要少不少,他們決玩不出什么花樣!現在正是一鼓作氣將其殲滅的好時機!”

    一經文醜蠱惑,袁家的絕大部分將領也跟著喊了起來:“進軍官渡!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人雲亦雲,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袁家部隊都充斥在一片討伐曹家進軍官渡的氣氛中。

    看到此情景,沮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既然袁家強攻官渡的計劃早就為曹家所知曉,而且曹彰已經在岸邊阻擊曹家,並放水淹了袁家兩萬餘兵馬,難道官渡就會沒有布置嗎?不過在他剛剛抬頭看向袁紹的時候,袁紹卻橫眉冷對的瞪了他一眼道:“公與,不用再說什么此時不宜進攻,奇襲官渡,奇襲官渡!這哪是奇襲?未見到官渡的影子就損失了一半兵馬!”

    袁紹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嚴厲起來,顯然將被諸葛亮曹彰水淹的敗績遷怒於了沮授身上。沮授見狀,也就沒敢再將自己的想法講出來,只得躬身道:“屬下失職,未能預料到諸葛決堤放水之策。”

    袁紹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沮授,開始下令進軍官渡。

    沮授心中委屈,但也只能無奈的跟隨者袁家部隊的腳步,衝向未知的官渡。

CHECSS 發表於 2006-4-8 11:57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四章 慘勝官渡(上)

作者:king_luolie


    如潮的箭雨轉瞬間便一波波的揮灑在倉惶而逃的袁家部隊頭頂,袁紹拍馬的拼命在曹軍官渡大營前回撤,後面則跟著四五名昔日間不可一世的袁家將領,至於其餘的那些將領,早就被袁紹遣去阻擋乘勢殺來的夏侯淵和樂進了。

    袁紹很後悔,他為什么那么著急的便要進攻官渡大寨,既然曹家已經知道了他們襲擊官渡的計劃,怎可能在官渡大營旁沒有布置?結果他的三萬袁家部隊愣頭青一樣的衝到了官渡大營前,卻被大營兩側早已埋伏好的一萬弓手射得像個篩子,損失慘重,再加之夏侯淵樂進兩人親率一支萬人的部隊趁這時掩殺過來,他袁紹只得倉皇撤退。

    “主公!高覽怎么不見了?”文醜騎在馬上氣急敗壞吼道,隨高覽不見的,還有他所帶領的八千部隊,少了高覽所帶領的八千大軍,可是令袁家少了不少戰鬥力呀!更何況高覽是文醜在軍隊中心腹之一,文醜很擔心高覽是不是被曹家斬首或者俘虜。

    袁紹這才發現,在進攻官渡急行軍時還跟得緊緊的高覽,此時竟然不再身邊了,他的部隊也是不知所蹤,想從身後混戰著的上萬曹袁兩家士兵中,分辨出哪些是高覽的部隊可不容易。雖然袁紹也是很看重高覽,但此刻他正是逃命的關鍵時刻,也就顧不上什么高覽的性命了。只是心裏想著,高覽乃武將,若是連自身都保護不了,那還豈有臉呆在袁家?不過袁紹嘴上卻沒有說出這番話來,而是很瀟灑的道:“高覽乃我袁家大將,自保有餘,我等不用擔心!咱們快退到岸邊,重整旗鼓!”

    “袁賊!哪裏逃!”袁紹話音未落,不遠處想起一生炸喝,不由心驚肉跳,轉頭看去,只見曹彰黃須外張,手擎一桿鑌鐵長槍,眼中噴著滔天的怒火,氣勢洶洶的帶著一千餘名曹軍拍馬殺了過來,所過之處,黃塵盡起,無人敢攔。

    袁紹哪裏受得如此驚嚇,大叫一聲:“諸將救我!”說完,轉身就跑。袁紹身邊的一員大將蔣義渠當前而出,揮出長戟,一戟刺了過去,但也僅僅是阻了曹彰一順。曹彰衝蔣義渠怒目而視,頭一偏,左手一夾奪過長戟,右手順勢一槍刺了過去,登時將那蔣義渠刺了個對穿,隨即順勢將手中奪過的長戟擲向袁紹後心。

    眼見那長戟如閃電般將刺中袁紹的後心,文醜當即立斷,一拳劈歪了那呼嘯而來的長戟,袁紹方才逃得一命。文醜大喝:“苞密!張子謙!速速攔住曹彰!我護送主公逃離險境!”

    可惜還未等文醜說完,那張子謙竟已被曹家的一名副將刺死,苞密心驚之下,竟是自己落下馬去,被曹彰一槍挑了起來,眼見就沒了氣。文醜心道,這普通的武林人還真不是曹彰所能對付,自己雖然少有勝算,但多少也能抵擋一會兒,看來只有自己上了。

    袁紹看到自己手下的三將瞬間就死於非命,早就面如土色,顫聲道:“文醜護我!”曹彰早就看到袁紹的膽怯,,又注意到跟在袁紹身邊的官兵已經不足千人,心中得意,獰笑道:“袁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豈料身後竟是傳來一聲高喊:“主公莫慌!高覽在此!”曹彰回頭望去,只見東方用來黑壓壓的一片袁家士兵,不是高覽的八千部隊還是誰?

    袁紹聽了大喜,高聲叫道:“吾知高覽猛將也!汝率部攔住曹彰,文醜沮授隨我至黃河灘頭陣地休整!”說完,袁紹帶著兩人和數十騎衛,倉皇離開了不得不回身作戰的曹彰。

    不多時,黃河灘頭已在眼前,袁家留守的一千士兵已經將隨軍攜帶的輜重從僅剩的那些大船上卸下,遠遠望去,倒也是聲勢浩大的一群人。頓時袁紹心中有了一些底氣,囑咐眾人放慢腳步,好在回到自己陣地的時候,能留些體面的形象。

    忽然一股微風吹過袁紹等人的臉頰,袁紹不由得感到了一絲森然,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正微笑的騎在馬上看著他,那就是我,諸葛家的二公子諸葛亮。

    其實我也是很頭疼,我本是帶著一千曹家兵馬前去襲擊袁家的灘頭陣地的,但誰能料到高覽竟沒有帶著他的部隊進入曹家的埋伏圈,一直保持著部隊的完整性,幾乎給了曹彰致命一擊,無奈之下,我只得讓那一千部隊支援曹彰,沒辦法,那畢竟是曹家的軍隊,並不完全受我控制。

    不過縱然高覽的大軍將我的計劃最後完美的一步打亂,眼下我也只能退求其次,僅僅帶著閻柔的第五小隊四人來阻擊袁紹,盡量賺些便宜。自從管亥之戰我出道以來,已經有三年多了,於袁家也多有糾纏,但此刻才使第一次見到了袁家的家主袁紹,不同於我想象中的樣子,好謀無斷的袁紹看起來至少很有些精明幹練的樣子,精壯的身材也在時刻昭示著他年輕時候的武將生涯,總的來說,袁紹還是很有一副威武的賣相的。

    身後三裏處便是袁家的千名士兵營地,派出的斥候隨時都有可能發現袁紹的這數十人的行蹤,而我們僅僅是四個人,我不禁想起了兩年多前在燕山和婉兒一起闖袁營的場景,每每想到那個時刻,我便不禁熱血沸騰。我對袁紹一拱手道:“袁公,初次相見,亮有禮了。”

    袁紹在一剎那間閃過了千百個念頭,又環顧了四周跟著自己的精銳衛隊,和幾裏外袁家的陣地,壯了壯膽氣,挺直了腰板,擺出了那副一家之主的威武,哼了一聲道:“諸葛小兒,不在青州當你的刺史,竟敢跑到曹家來與我作對!現在攔住我們,有什么事嗎?”

    “大事倒是沒有,僅僅是想賺些便宜罷了。”我在說話的同時,猛地緊握住龍膽戟,雙腿一夾馬腹,趁著袁家的那些禁衛還未反應過拉,馬兒便帶著嘶鳴,衝向了袁紹。

    與此同時,閻柔等三人同時行動,揮起了自己的兵器,跟在了我的身後,擋住了那剛剛要出手的數十禁衛。袁紹本來還想與我多說幾句,拖延時間,以便讓陣地的人發現自己,豈會料到我與袁紹說話便是為了大放煙霧彈,卸下袁紹的戒心,一時間袁紹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嚇傻了,呆呆的愣在那裏,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龍膽戟與他的胸口越來越近。

    在千鈞一發之際,文醜夾雜著他烈陽氣勁的大刀擋住了我的龍膽戟,我只感戟勢一頓,便聽得文醜大喊:“主公,快騎馬趕往營地搬救兵,文醜來拖住諸葛小賊!”

CHECSS 發表於 2006-4-8 11:58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四章 慘勝官渡(下)

作者:king_luolie


    感到戟上傳來的阻力,我心中一陣冷笑,文醜,三年前在南皮你給我的恥辱,我今天要討回來了,今天的諸葛亮早已今非昔比了!我運足全身的力量,九重的龍極功在我身旁發出淡紅的光芒,隨著一聲大喝:“殺!”文醜大刀抵敵不住,隨著胯下的駿馬後退了數米。

    不過也就在這一瞬之間,袁紹低頭伏鞍已經跑出了十丈,追之已然不及,而那些袁家忠心的禁衛也如一堵墻一樣,在閻柔三人面前舉起了兵器,閻柔三人縱然武功高強,但這些禁衛能在亂軍之中隨袁紹活到現在,也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三人一時間也根本衝不破這數十人組成的防線。

    龍膽戟夾雜著淡紅的光芒,大開大合,三五招間,逼得文醜不住後退,可要真正擊退他,卻還要在二三十招之後才有可能,我看著袁紹越跑越遠的身影,心下大急。突然間,遠方黃河岸邊傳來了響亮的號叫,是報警!我的神經緊繃了起來,遠遠注意到那原價的營地已經躁動了起來,該死,還是被袁軍發現了!

    我估計曹彰帶著兩千餘曹軍很難抵擋住高覽的八千大軍,心中也怕高覽沒有去支援被夾擊的兩萬袁軍,而是心憂袁紹,先回撤到黃河岸邊,那我可就有些插翅難逃了。

    盤算一瞬,我已打定主意,手腕一抖,那片片的戟影鋪天蓋地的朝文醜當頭涌去。文醜也與漫天戟影交過手,立刻全神皆備,出刀如風,企圖用同樣的速度擋住我的攻擊。可惜文醜畢竟功力還只停留在地榜乙級,與我的天榜實力已有了不小的差距,十餘招對過,文醜再難跟上我的速度,被我一戟劃破了左臂。

    文醜大驚之下,倉皇後退了數步。好時機!我沒有乘勝追擊文醜,轉而衝向了那群袁家禁衛,順勢幾戟揮過,便有七名禁衛兵斷人亡,其餘的禁衛驚懼不敢攔,下意識的讓出一條道來。果然配合!效果達到了,轉瞬間我便衝進了禁衛的最中央,只是猿臂一伸,便將那指揮禁衛們作戰的沮授從馬上拽下,夾在肋下,高呼一聲:“撤退!”

    閻柔三人聽聞,立刻虛晃幾招,一拍馬屁,隨著我的軌跡撤向南方,身後留下了一道漫天的塵土。文醜等人這才反應過來,驚怒道:“諸葛小賊把沮軍師俘虜了!”

    當一名禁衛叫道:“文大將軍,我們是不是去救沮軍師?”只是一瞬間,文醜便從沮授被擒的驚詫中冷靜下來,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道:“不用了,保護主公要緊!就讓沮授自生自滅吧!”

    剩餘的四十餘騎禁衛相視一眼,臉上多挂有一種恍然的表情,原來文大將軍與沮軍師不合的傳言是真的。

    當黃昏的晚霞出現在天邊,曹袁兩家慘烈的戰鬥終於結束了,屍骸遍野,血流成河,殘兵斷戟插滿了整個戰場。縱然袁家中了埋伏,任何奇兵背後都是需要有實力做後盾的,袁家的三萬部隊決沒有這么容易便吃掉,更何況有高覽這支八千曹家沒能料到的部隊出現。鏖戰了整整一個時辰,當曹家士兵體力透支達到了極限時,袁家也終於徹底的潰退,狼狽的渡過了黃河,逃回了陽平大營。

    這又是一場真正的大兵團會戰,是役,袁家渡河而來的六萬大軍中,存活者不足一萬;曹家駐守東郡的三萬士兵中,同樣生者不足一萬。雙方損失之慘烈,為曹家和袁家本已不堪重負的肩上,又加了一道沉沉的枷鎖。

    曹家官渡大營中,沮授全身被負,昂然立於主帳中央,一臉堅決的道:“要讓授背叛袁家,那是斷然不可能的!尤其是諸葛家、曹家這等天下諸之的漢賊。”

    坐在周圍的夏侯淵、樂進、曹彰三人面面相覷,他們好話都說盡了,威脅也用過了,沒想到沮授竟然還是拒絕得這么堅決。我坐在一旁,也是很氣悶,難道以沮授的眼光看不出來袁家衰敗滅亡的趨勢已成定局了嗎?

    “哼哼,公與,你莫要以什么天下共討,勤王舉義為名不願加入諸葛家或是曹家,你應該能夠看到當如諸葛與曹同滅之後,下一個滅亡的恐怕又會是哪幾家勢力呢?”我很不輕不重的點出了漢室企圖讓天下諸侯混戰,相互削弱的用意,其實我明白沮授也必然能看出這其中的奧妙。

    沮授一聲冷笑道:“諸葛亮你也不是笨人,你應該會知道若是諸葛家和曹家真的被六家勢力聯手剿滅了,天下軍隊恐怕就要損傷半數,但仍舊強於漢室手中的那幾萬人馬,天下將不免進入新一輪的休養生息,屆時袁家自然可以得到喘息的機會,重振旗鼓,這點諸葛亮你該該不會沒想到吧?”

    看著沮授消瘦的身材,我心中苦笑,他在袁家外強中幹、逐漸衰敗的這幾年中,累苦了不少,剛剛到四十歲便白了半邊頭發,從方才他的那番話中來看,他是真的有遠見卓識,只不過因為許攸,漸漸被袁紹所忌。

    我站起來,背著手在沮授身邊繞了幾圈,良久方道:“公與,亮與你交手幾場,你的確給亮造成了不少麻煩,幾次逼得亮險象環生。但亮也聽聞如今你在袁家之中倍受排擠,已經不比幾年前得寵了,很多時候若是袁紹肯聽從你的諫言,袁家也不至於現在如此狼狽。袁紹既已不聽諫言,那么你留在袁家還有什么意義呢?”

    沮授瞥了我一眼,道:“食軍之祿,忠君之事。袁公掘我於白丁,大恩未報,何以棄之?”

    我心中一喜,聽沮授話中的意思,他的態度已經開始軟化,不過現在勸其投降並不是明智之舉,他心中對袁家仍有著很深的感情,況且現在身在曹家,沮授歸誰還不好說呢。

    還未等我有所動作,夏侯淵已經不耐煩了,抽出樸刀,喝道:“好一個多嘴的沮授,婆婆媽媽的幹什么?我且最後問你一句,降或是不降?”

    “不降!”沮授脾氣向來倔強,看夏侯淵拔刀威脅沒說的更是斬釘截鐵。夏侯淵眼中厲芒一閃,樸刀劃過一道白芒,劈向沮授頸肩,死了曹家兩萬餘弟兄,夏侯淵恨足了袁家的每一個人。

    一看形勢不妙,我忙足下發力,一個閃身,將沮授拉到身側,另一手在空中留下一道虛影,握住了夏侯淵持刀的手腕,道:“妙才叔且慢!”

    這次戰鬥若非我的水淹袁軍先滅了袁家兩萬部隊,夏侯淵的埋伏也未必見效,因此夏侯淵在內心中對我還是很感謝的。因此夏侯淵見我擋住了他,也就收回了刀,道:“孔明,這沮授是你抓獲的,你看著辦吧。”

    我衝夏侯淵一笑表示感謝,隨即回身解開了沮授身上的綁縛,對沮授道:“亮對公與的為人很是敬仰,三年前公與曾在南皮聚賢閣中企圖救亮與文醜之手,此次亮也放公與一馬,只是袁紹喜怒無常,還望公與小心!來人!給沮授備馬!”

    這下不緊夏侯淵曹彰樂進三人愣了,連沮授自己也沒想到我會在百般勸降不果之後,這么輕描淡寫地放了他。沮授很快便反應過來,快步走到主賬門口,回身望了一眼道:“孔明,恐怕你這次是放虎歸山了!後會有期!”說完,沮授跨上馬背,迅速的離開了曹營。

    我望著沮授離去的背影,嘴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喃喃道:“放虎是對的,但恐怕不是歸山呀……”

    話說沮授快馬輕舟,連夜回了袁家的陽平大營,卻見袁紹召集了幸存的一幹文武官員一個個的臭罵,沮授便悄悄地走了進來。

    袁紹正在訓斥帶著殘兵回來的幾名袁家敗將,一眼看到被諸葛亮俘虜的沮授竟然按然無恙的回來了,不由驚詫道:“公與,你怎能從曹營回來?”

    隨著袁紹的問話,所有人都看向了沮授進來的方向。沮授心中苦笑,他總不能說是諸葛亮報自己當年之恩才放的他吧,但沮授臉上仍面不改色地道:“看守授的那位都伯乃是授的同鄉,便趁夜放了授歸來,只是那位同鄉卻為了掩護授不幸遇難了。”

    其實沮授情急之下編出的這個借口實在是漏洞百出,只是袁紹適逢大敗,實在沒有心情去琢磨沮授的理由,只是揮揮手,示意沮授在左手邊的首席塌上做好,那次席便是許攸許子遠。

    袁紹一靜下來,不由又想起了白天的慘敗,嘆道:“白天官渡一役,我袁家西線部隊三去其二,難道是天亡我袁家?”

    看到袁紹如此沮喪,底下諸將紛紛勸慰,高覽更是上前說道:“主公,經此一戰,我袁家雖是元氣大傷,但曹家在東郡的實力也所剩無幾,我們只需留下五千軍隊堅守陽平,便足以防住曹家可能的進攻,這樣我們便有了兩萬人的部隊可以支援東線的作戰了。”

    袁紹對高覽的建議很是滿意,略略捋了一下自己的三寸小胡道:“敬志(高覽字)之意甚得吾心,數日後,我們就班師東進吧。今日我軍尚能與曹軍拼個兩敗俱傷的首功,倒也是當推敬志了。”

    高覽慌忙道:“覽不敢獨攬此功。”袁紹奇道:“這是為何?”

    沮授見狀,慌忙要阻止高覽所言,可惜高覽已經說出口:“這一切當如沮軍師所料,讓覽不隨大部行軍,而率本部在後緩緩而行,待我軍有難之時,覽才能奮勇殺敵,進退有據。”

    高覽的話一說完,沮授便頭痛的閉上了眼睛。果然袁紹聽後雷霆大怒,拍案質問道:“沮授!汝既然早料到此敗,為何不事先諫言?!”

    沮授臉上露出了苦笑,站起身來,彎腰拱手道:“主公,當時是您不讓授發表意見的呀。”看袁紹臉上似有所思,應該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許攸慌忙推波助瀾道:“哼,當謀士的就應該在主公有錯誤的時候直言勸諫,沮授!汝此等作為就如同是主公入火坑而不見呀!”

    許攸的這一句話恰好刺中了袁紹的痛處,袁紹是絕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的,當下拍案叫道:“不錯,沮授當初可是你打下保票可以攻下官渡的,看看現在成什么樣子?!來人!把沮授拖下大牢!聽候發落!”

    當場便立刻有武將欲為沮授求情,只是文醜一聲輕咳,便將那些本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高覽看了看沮授,又看了看文醜,猶豫了再三,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眾人沉默的功夫,便有士兵進來,架住沮授的雙臂,將沮授向後拉去。沮授大急,高呼:“主公!現在當是飛鳥未盡,豈能良弓雪藏呀!”

    袁紹視而不見,心煩的揮揮手。袁家的一代名軍師的仕途從此一片黑暗。

CHECSS 發表於 2006-4-8 11:59 PM

三國霸業 第七部 龍頭向北 第二十五章 烏巢失火(上)

作者:king_luolie


    幾日後深夜,萬籟俱寂。中秋剛過不久,卻不見那一輪明月,只有寥寥數顆孤星在偶爾在濃雲中閃爍,蟋蟀凄涼的叫聲倣佛在印證著什么,卻無法傳到遠處一片黑暗的袁家大營。

    烏巢的袁家大營中,除了十餘處崗哨點著火把,便只有主帥淳於瓊的大帳還是燈火通明。淳於瓊悠閒的坐在帥帳的主帳中,滿臉赤紅,毫無形象的拿著酒樽的一杯又一杯與屬下暢飲,滿嘴噴著酒氣胡亂的聊著。

    軍司馬看著淳於瓊身邊東倒西歪的七八個酒壇,不由有些憂心,小心翼翼的對淳於瓊道:“淳於先生,您喝得是不是有些多了?萬一曹家來攻我烏巢,袁家將損失八成以上的糧草,恐怕就無力再戰了。”

    軍司馬的話正是與淳於瓊飲酒的眾多將領所擔憂的,軍中一向禁酒,不過淳於瓊不同於其他的袁家統帥,他的身份是袁家的客卿,地位特殊,據說還有神秘的靜心小築有些聯係。所以幾乎所有的武將都不敢指出淳於瓊的疏忽,而眼下有人敢提出了這個問題,所有武將都停了酒杯,抬眼望著他們的統帥淳於瓊。

    淳於瓊本不想理會那個軍司馬,但看眾人都停了下來,便只得說道:“哼哼,諸位放心,袁家曹家官渡一戰後,雖然袁家損失慘重,但曹家也只剩下八千兵馬,防守尚且不足,何來的餘力進攻呢?所以烏巢根本不可能遭到攻擊。”

    軍司馬心有不甘,又道:“淳於先生,沮軍師在官渡一前曾經說過烏巢乃是袁家命脈所在,實在是不得掉以輕心呀!”

    凡是袁家武將多是傾向於文醜,文醜與沮授不合幾乎已經是軍中公開的秘密,雖然烏巢的很多底層將領還不知道沮授已經被袁紹下獄的消息,但這帳中少說都是督將一級的中層軍官,都清楚沮授已經失勢,此時聽到了沮授的名字,更是嗤之以鼻,哈哈大笑。

    淳於瓊抬手止住了眾人的笑聲,他來相助袁家不久,對袁家內部派係之間的鬥爭並沒有太多的傾向,雖然他以武立身,但他向來喜歡文武雙全的感覺,總希望自己在智謀方面也有些建樹,因此在內心裏他反而還是很敬重沮授的。淳於瓊得意的道:“在本帥前往烏巢的頭天晚上,公與(沮授字)曾與我相談甚久,對於曹家可能的偷襲,其實本帥早就布置了。”

    聽得淳於瓊此話,眾人的臉上立刻變得萬分尷尬,他們反應過來,淳於瓊既然在沮授失勢後仍稱呼沮授表字,恐怕淳於瓊對沮授還是很有好感的,剛才他們這么一笑,也許會笑掉了自己的前途。

    淳於瓊是個粗人,哪裏想得到他屬下的這些心思,看到眾人無語,自以為找到了一種舌戰群豪勝利的感覺,又拿起酒樽,高聲叫道:“喝酒!喝酒!”

    眾將慌忙拿起酒杯,拼命的順著淳於瓊的性子狂飲了起來,每人都小心翼翼,再沒有人敢提起小心曹襲的事情。軍司馬細想了一下袁家糧草的防守的布局,似乎的確是固若金湯,顯然是淳於瓊或者是沮授精心布置過的,遂也就隨著眾人一起喝開了。

    酒過三巡,大帳中的氣氛漸入高潮,不少將領甚至吆五喝六起來。忽的大帳門簾被掀開,一名身為儒雅的青年面帶微笑的走了進來,道:“淳於先生在軍中大擺酒席,怎么不叫上敝人呢?”

    淳於瓊瞇著有些迷離的醉眼,恍惚道:“你是誰?”

    此時袁家已經有將領覺得眼前這人甚為眼熟,當看到青年背後背得那把大戟,腦子如雷擊一般,有些不可思議的叫道:“諸葛亮!”隨著那人的一聲叫喊,十餘位袁家將領猛然醒悟,雖然他們沒有見過諸葛亮,但這青年正是袁家下發的畫像上的那位諸葛家二公子,誰都知道這諸葛亮的實力有多恐怖,一時間大帳內竟是炸了鍋,眾多武將由於沒有兵器,紛紛向淳於瓊背後逃去。也有幾個聰明的,立刻出了主帳,準備調集軍隊來對付我。

    看到袁家自己亂了起來,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冷笑一下,從背後抽出龍膽戟,數戟揮過,便有四名袁家的督將倒在了血泊之中,餘下的戟風將那大帳劃破了幾道大口子。

    面對血腥,淳於瓊在瞬間便恢復了清醒,倣佛從未沾過半點酒水般,從容不迫的從身邊拿過長鞭,自信的笑了,道:“原來你便是諸葛亮,從你剛才那幾戟的實力看,果然有了天榜的實力,你真以為憑你一個人能在我淳於瓊看守的烏巢興得起什么風浪嗎?”

    我注意到我剛才劈出的戟風凡是到了淳於瓊面前都是不攻自破,明白淳於瓊使出靜心小築,豈會被幾壇酒水所迷?他不是我輕易便可拿下的對手,雖然我已經數次從張燕孟雄呂蒙甚至師父的口中聽說了靜心小築調教出來高手的實力,一年前也在平原見過了那個王越,但這一次我還是頭一次與靜心小築怪異的神鞭五絕交手。

    不過我清楚淳於瓊的真實實力不會高過我,我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也是面帶神秘的回了一句向淳於瓊道:“淳於先生,你真以為亮此次前來闖烏巢,只有一個人嗎?”

    聽了我的話,淳於瓊不由一愣。

    好機會!我在淳於瓊走神的瞬間,龍膽戟直刺而入,不帶半點拖泥帶水,閃電般逼近了淳於瓊的胸口。淳於瓊不是庸手,直在一剎那,一條長鞭四處扭動著抽向了我的咽喉。我的瞳孔驀的放大,企圖尋找長鞭的軌跡,以便能在進攻的同時躲開這一擊。只是那長鞭靈活萬分,在眨眼間竟是變換了六種姿態,根本不能看出淳於瓊攻擊的真正軌跡,離我咽喉只有咫尺之遙,我已不能再進攻下去。

    該死!我被迫撤戟纏住了長鞭,當當當當連連糾纏了二三十招後,兩人才各自分開。我的額頭微微冒汗,有些頭疼,這便是他們所說的“長蛇”嗎?淳於瓊的長鞭要比龍膽戟長上兩米有餘,他仗著兵器之利根本不讓我近身,麻煩呀。

    淳於瓊放出了我的襲擊,面露笑意,道:“諸葛亮,憑實力你可能會略勝於我,可惜面對神鞭第一式‘長蛇’,你仍舊是無能為力。”

    記得曹彰面對“長蛇”只能拼命防守,我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不過我是不一樣的,曹彰尚未領悟自然之心,但我可掌握了風之心的奧秘。

    隨著從大帳裂開的幾個口子吹來的陣陣微風,我的身子輕飄飄的浮了起來,倣佛毫不著力,漸漸變得有些詭異。淳於瓊看在眼中皺起了眉頭,他師出鳳三,自然知道自然之心的奧秘,甚至知道得比呂布還要早,不過淳於瓊自己並沒有能夠領悟自然之心,因此此次面對擁有自然之心的對手,淳於瓊的神色開始變得萬分凝重。

    長蛇盡舞,每一鞭都倣佛帶著無限的血腥,淳於瓊身上再不見原本那種浩然的氣息,轉而化為一種犀利,舞動的鞭風割得每個人的皮膚都隱隱作痛。原來這才是淳於瓊的本色嗎?掩蓋在浩然正氣下的尖銳內勁,正是金之心的前身,淳於瓊也離領悟自然之心不遠了,我心下忖道,暗下決心,絕不能在給淳於瓊發展的機會。

    感受著風的氣息,長蛇在我眼中不再不可捉摸,因為風永遠都是最輕盈的,我的身型上下翻飛舞動,變化無常的長鞭卻連我的衣角也未碰到,龍膽戟已經數次險些將淳於瓊斃命,淳於瓊驚得冷汗直流,一咬牙,長鞭突然變得狂暴起來,如狂風暴雨般從四面八方向我襲來,即便我擁有這風之心,但也無處可躲。

Ronaldinho@ 發表於 2006-4-10 10:06 PM

好好睇 ar :good::D

頁: 1 2 3 [4] 5

Powered by Discuz! Archiver 7.0.0  © 2001-2009 Comsenz 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