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 寵物．情人

tlkwan

每個男人小時候，都必定有曾經想養過一頭小黃狗。

女人愛養貓，因為貓跟女人的性格相近：懶洋洋、不喜歡多運動、少許自戀、愛整潔、愛美、喜歡受保護、安靜。而男人的性格卻像狗，一樣的好動、富有好奇心、外向、帶點冒險精神、永遠也有好不盡的精力。貓於男人來說，總帶點不可高攀的味道，高貴的蜷縮於一角。男人比較躁動，心事沒女人的細如塵，自是不能理解那平靜的溫柔。他們更喜歡跑跑跳跳，小狗的這種精力就更和他們不謀而合。



初見時，你在叔叔的狗場中看見了母狗生小狗的情景。小狗們眼晴也不能睜開，模模糊糊的躺在媽媽的懷睡著，偶而張開小口打一個呵欠。你覺得小狗的樣子滑稽，傻傻的表情、笨拙的舉動、初長出來很短的短毛帶一點油黃的光彩、腳爪只半隻手指的大小，心裡邊有一種莫名的快樂。這就是小狗啊！那是多搞笑的小動物呢。

當你三歲生日，叔叔就從狗邊抱來了一頭小狗，說這就是你的生日禮物了。這時小狗已經不是初見的搞笑，反而帶一種對世界事物的好奇心，喜歡到處嗅東西，偶而看見喜歡的東西還會吠兩聲，再擺一擺尾巴。一抱起牠來，牠就開始嗅你的鼻子，然後又不住的在舔啊舔，再對著你叫兩聲。一放在地上，就對著一個小球用爪弄來弄去。

這天之後，你生命中自是不孤寂了。你會帶小狗一起去玩飛碟，讓牠在綠綠的草地上追著那藍色的飛碟。黃昏時沿著河堤跑步，在夕陽的餘暉之中看著你倆拉著了的身影，水聲之中泛著金紅色的光。有時候下雨了，牠仍舊會再門前等你回來。在陽光燦爛的日子，會在後庭的小草地跳來跳去，要你帶牠到海邊看牠的朋友。

年青的生命之中，燃燒著對世界的好奇和求知。那一種模糊的意識，渴望著對廣闊世界的認識。你和小狗開始建立起一種親密的關係，當你不高興時牠會過來逗你高興，咬一隻襪子來叫你和牠散步，而牠悶悶不樂時你會到牠的狗屋，輕輕撫摸著牠腦後的短毛，細細按著牠爪的肉掌，和牠說一些心事，儘管牠未必明白。

然而，時光飛逝，動物的生命從來都比人的脆弱，而狗的壽命也比人的短。當你發現牠終於不會再主動來喚你散步，盤子之中的狗糧絲毫未動，狗屋前的地上再長滿了細密的青草，你就知道牠開始老了。幾次和牠到狗醫院洗腎，牠都走得非常吃力，你疼惜的把牠抱起來，覺得牠體重又比之前那次輕了一點，皮毛之下還有幾個先前留下的針孔。

終於十二歲那年，就在女朋友跟你分手的第七晚，牠也終於熬不住，離你而去。內心當然帶一點憤恨，恨狗難返，還得為你更添一絲愁緒，死得不合時，但當你手心貼在牠的背上，感覺到牠身上還殘留著些體溫，你想起了許多往昔和牠一起快樂的片段，那些青春破碎卻仍美好的日子。如今斯狗已去，但燈火欲滅的無數個晚上，你始終沒有忘記，而你又如何能呢？

年青時受過一點生和死的啟蒙，智慧才能開悟。你發覺所有事，世界上的所有愛恨和善惡，才智和愚昧，放在生與死面前，都顯得十分渺小。此時再記起，分手也不必看得太重，或者你叔叔就早看透一切，知道世上再沒有像這樣的教育，更能使你頓悟。

一條生命，需要另一條生命去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