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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就在“千年豬鷹”沖出那顆巨大的小行星的一瞬間,“复仇號”便發現了它。
  而就從這一刻起,這艘帝國星球毀滅者便以一張令人眼花繚亂的火力网恢复了它對運輸船的追擊,毫不畏懼那些在它龐大的外殼上連續猛擊的小行星暴雨。
  “千年獵鷹”遠比“复仇號”更易于操作。它在那些搖搖擺擺各它沖來的小行星中穿梭著,一直保持著對龐大的毀滅者的領航,但那艘堅韌不拔的追擊者很明顯并沒打算放棄它的追擊。
  突然,在“獵鷹”的航線中出現了一顆巨大的小行星,正以一种難以置信的速度向運輸船沖來。飛船迅速傾斜出原航線,而小行星就從它邊上掠過,正好撞到了后面的“复仇號”外殼上,但毫無傷害。
  漢·索洛通過飛船的舷窗看了一眼小行星爆炸的火球。在他們后面的那艘飛船看上去完全是刀槍不入的;但他現在沒有時間去考慮飛船之間的差异。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中保持對“獵鷹”的控制已花了他所有的精力。
  萊亞公主緊張地看著那些小行星和在黑暗太空中閃爍著的炮火。她的手指緊緊抓住椅子上的扶手,默默地抱著一線活著逃出這种雙重危險的希望。
  斯內皮爾正小心地跟蹤著一個檢測儀上的圖像。“我能看到行星場的邊緣了,先生。”他向漢報告道。
  “很好。”漢回答,“一旦我們穿過了行星楊,我們就把這個寶貝踢進超速推進器。”他非常确信,几秒鐘乙后,那艘追擊的帝國星球毀滅者就將被拋在后面好几光年。對運輸船光速系統的修理已經完成了。現在,除了讓飛船穿過行星場進入太空外,沒有任何要做的事了,而在太空中他們便能飛速進了受全的地方。
  喬巴喀看到舷窗外的小行星密度正在迅速減小,忍不住激動地吼叫了一聲。但他們的逃跑還不算完成,因為“复仇號”也越來越近。它的激光炮火擊中了“獵鷹”,使運輸船猛地一斜,彈向一邊。
  漢急忙調節控制器,使飛船重新平穩下來。而几乎就在同一刻,他們沖出了行星楊,進入了平和的、綴滿星星的,寂靜的深深太空中。喬巴喀吼了一聲,為他們終于擺脫了那片致命的行星場而興奮——但也急于把那艘星球毀滅者遠遠地拋在后面。
  “我同意,喬。”漢回答,“讓我們离開這個地方。為光速作好准備。這一次他們將會大吃一惊。穩住……”
  每個人都在漢拉動光速器時撐牢了自己。但真正大吃一惊的,正是“千年豬鷹”的船員們,尤其是船長自己。再一次————什么也沒發生。
  什么也沒有!
  漢狂亂地又拉了一次光速器。
  飛船仍保持它的亞光速。
  “這不公平!”他叫道,開始感到了恐慌。
  喬巴喀几乎從來沒對地的朋友和船長發過脾气,但現在他被激怒了,座艙中回蕩起他狂亂的吼叫和咆哮。
  “這不可能。”漢為自己辯護道。他看著計算机屏幕并快速地瀏覽它們的讀數,“我檢查過轉換線路。”
  喬巴喀又叫了一聲。
  “我告訴你了,這一次不是我的錯。我肯定檢查過它。”
  萊亞深深地歎了一口气。“沒有光速?”她的語气好象她預料到了這個大災難似的。
  “先生,”斯內皮爾突然插進來,“我們已失去了后面的偏導器護掌。如果再有一道激光擊中飛船的后部,我們就會被干掉。
  “那么,”萊亞盯著“千年獵鷹”的船長,“現在怎么辦?”
  漢知道他只有一個選擇。沒有時間去好好計划或去進行計算机計算了,沒有了,在“复仇號”已穿過了行星場并正向他們快速逼近的情況下,他不得不在本能和希望的基礎上作出這個決定。他們真的沒有任何選擇。
  “傾斜急轉飛行,喬。”他看著他的副駕駛,命令道,“讓我把這艘破船倒過去。”
  即使喬巴喀也猜不到漢的腦子里在想什么。他疑惑地叫了一聲——也許他沒有很清楚地听到命令。
  “你听到了我的話!”漢叫道,“倒過去!把能量全集中到前面的護罩!”這一次沒有誰沒听清楚他的命令并且盡管他不能理解這個自殺性的操作,喬巴喀還是服從了。
  斯內皮爾用他的計算机腦袋作了一些計算后,轉到漢·索洛的方向。“先生,如果我可以指出來的話,向一艘帝國星球毀滅者直接進攻而幸存下來的机會是——”
  隨著喬巴喀向這個金色机器人的一聲吼叫,他立刻閉上了嘴巴。座艙中沒有誰真正想听這個統計數字,尤其是在“獵鷹”已傾斜著急轉過去,把它的航線直接對准了那張帝國編織的火力网時。
  索洛的注意力守全集中在他的飛行上。現存,所有他能夠做事情就是躲開那一道道正向“獵鷹”射來的激光炮火。運輸船快速地轉動、起伏著,這時一邊在火力网中穿梭,一邊沖向星球滅者。
  小飛船中的每一個人都沉靜下來,他們一點都不知道漢的計划可能是什么。
  “他正在沖過來!”一個帝國軍官叫道,盡管他几乎不敢相信正看到的東西。
  列達船長和全体船員們都沖到“复仇號”的駕駛台,看著“千年獵鷹”自殺似的靠近,警報聲在這艘巨大的帝國飛船中到處叫響。如果這艘小運輸船撞到星球毀滅者的外殼上,它不可能造成什么損坏;但如果它撞過駕駛台的舷窗,整個甲板上將到處舖滿尸体。
  恐慌的跟蹤軍官報告他的觀測。“我們將被猛撞!”
  “護罩升起來了嗎?”列達船長問。“他肯定里精神錯亂了!”
  “看外面!”第一個軍官又叫起來。
  “獵鷹”正直接沖向舷窗!“复仇號”的船員們和軍官們全都恐懼地趴在甲板上。但在最后的那一剎那,運輸船猛地向上一拉,然后——
  列達船長和他的手下慢慢抬起頭來。在舷窗外面,他們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平靜的星星海洋。
  “跟蹤他們。”列達船氏命令道。
  跟蹤軍官努力在池的檢測儀器上找到運輸船,但什么也沒有。
  “怪了。”他咕噥道。
  “怎么回事?”列達問,并走過去親自看著跟蹤監視屏。
  “這艘飛船在我們任何一部檢測器上都沒有了。”
  般長也被難住了。“它不可能就消失了。一艘這么小的飛船也可能有隱藏的設備嗎?”
  “不,長官。”最早看到“獵鷹”沖過來的那個軍官回答道,也許他們在最后一分鐘進入了光速。”
  列達感到他的憤怒和迷惑同樣快地升起來。“那么他們為么進攻?在他們穿過行星場后他們就可以進入光速的。”
  “反正,沒有一點他們的蹤跡,長官,不管他們是怎么做到一點的。”跟蹤軍官回答,在他的跟蹤器上仍然找不到“千年鷹”,“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進入了光速。”
  船長很震惊了。那艘破爛飛船墾怎樣逃過了他的追擊的。
  一個參謀走過來。“長官,維達君主要求一個最新的追擊報告。他應該被告知些什么?”
  列達讓自己撐住。在這么近的情況下讓“千年獵鷹”逃走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而他也知道他不得不面對維達并報告他的失敗。他不得不接受等著他的任何懲罰。
  “找對此負有責任。”他說,“准備好穿梭机。我們与維達君主會合時,我將親自向他道歉。轉過去并再掃描一次這個區域。”
  然后,象一個有生命的龐然大物,“复仇號”開始慢慢轉動但仍然沒有“千年獵鷹”的蹤跡。
  兩個發著白光的球象外星螢火虫一樣盤旋著,就在盧克躲在泥漿中一動不動的身体上面。一個桶形的小机器人保衛地站在他倒下的主人旁邊,并不斷地伸出一只机械手象拍打蚊子一樣打向這兩個跳舞的東西,但它們迅速跳開到机器人夠不著的地方。
  阿杜——德杜把身体傾到盧克上面,使勁嘯叫著,試圖讓他蘇醒過來。但盧克毫無反應。他是被那兩個能量球突然襲擊而失去了知覺的。机器人又轉向正平靜地坐在一根樹枝上的猶達,生气地嘯叫和責備這個小絕地師父。
  但猶達沒有表示任何同情。阿杜再轉回到盧克這儿。他的電子線路他試圖用他那些微弱的聲音弄醒盧克是沒有用的。于是一個緊急援助系統在阿杜的金屬机身里啟動了。他伸出一個小金屬電极并把它放在盧克胸部上,然后關心地叫了一聲之后,發起了一個輕微的電流突襲,正好強得可以把盧克震醒。年青人的胸膛開始起伏,然后他猛地一下清醒過來。
  看上去一臉的茫然,這個年青的絕地學生使勁搖了搖頭。他向四周圍看了看,揉著他的肩膀,那儿正是被猶達的自導導彈球擊中的地方,而這兩個炮球仍然懸浮在他頭上。盧克怒視著它們。然后他听到猶達在附近高興地咯咯笑起來,便把他的目光轉到那個小矮人身上。
  “集中,嗯?”猶達笑著,那張滿是皺紋的瞼更加起皺了,“集中!”
  盧克毫無心情去回答他一個微笑。“我認為那些自導導彈球是專門用來搞突襲的,”他气憤地叫道。
  “是這樣,”被逗樂了的猶達回答。
  “它們比我熟悉的有力多了。”盧克的肩膀還在發痛。
  “如果‘力量’流過你的身体,這一點就不重要了。”猶達辯論道,“如果你跳得更高!如果你移動得更快!”他叫起來,“你必須把自己向‘力量’敞開。”
  年青人開始對他艱苦的訓練感到憤怒了,盡管他只開始了很短一段時間。他已感到非常接近干了解“力量”——但他又失敗了如此多次并又如此多次地認識到它离他仍然有多遠。現在,猶達的話使他一下跳了起來。他已厭倦了等待這种“力量”等了這么久,厭倦了他對成功的缺乏,并開始越來越強烈地被猶達神秘地訓練所激怒。
  盧克從泥漿中抓起他的光劍,迅速地打開了它。
  阿杜感到恐怖,急忙跑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現在已向它敞開了!”盧完叫道,“我感覺到了它。來吧,你們這些小飛球!”他眼睛里冒著火焰,握緊他的武器并開始向光球移動。這兩個光球立刻噓噓作響地逃開了,退回到猶達頭上盤旋著。
  “不,不,”絕地師父搖搖頭,責備道,“這沒用。你感覺到的是憤怒。”
  “但我感覺到了‘力量’。”盧克強烈地反駁道。
  “生气、憤怒、恐懼、侵略!”猶達警告他,“這些都是‘力量’的黑暗之面。它們很容易流動……急著赶緊加入一個戰斗。當心,當心,當心它們。為它們所帶著的能量,要付出一個沉重的代价。”
  盧克放低他的光劍并迷惑地盯著猶達。“代价?”他問,“你是什么意思呢?”
  “黑暗之面向你召喚,”猶達說,“但只要你開始沿著黑暗之路前進,它就將永遠控制你的命運。它將毀滅你……正如它對柯羅比的徒弟所做的一樣。”
  盧克點點頭。他知道猶達指的是誰。“黑暗君主。”他說。想了一會后,他又問道;“黑暗之面更強大嗎?”
  “不,不。更容易,更快捷,更富有誘惑力。”
  “但我怎樣才能分辨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呢?”
  “你會知道的。”猶達回答,“當你處于平和之中……平靜的被動的。一個絕地是為了知識而使用‘力量’的,不是為進攻。”
  “但告訴我為什么——”
  “不!沒有為什么。我不會再告訴你更多的東西了。清除掉你腦子中的問題。現在,安靜——在平和中……”猶達的聲音緩緩飄流而去。
  他的話對盧克有一种催眠的作用。年青的學生停止了反抗并開始感到充滿了平和,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放松了。
  “是的……”猶達輕聲說,“平靜的。”
  盧克的眼睛慢慢地閉上了,好讓他的頭腦擺脫那些分散注意力的想法。
  “被動的……”
  盧克感覺到猶達撫慰的聲音正慢慢流進了他頭腦中那片正等著接收的空白。他用意志讓自己沿著師父的話語走著,走到它們可能引導到的往何地方。
  “放開你自己……”
  當猶達看到盧克已象他在目前這個階段最可能的那么放松時,他做了一個最微小的手勢。立刻,他頭上盤旋著的那兩個自導導彈球又向盧克射去,并發射著攻擊的閃電。
  但盧克猛地惊醒過來并迅速打開了他的光劍。以完全的集中,他毫不畏懼地面對著這場突襲揮動光劍擋開沖來的閃電,移動并敏捷地躲避,而當地跳起來回擊進攻的閃電時,他所達到的高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高。在這場戰斗中,當他只集中在每道向他飛速沖來的閃電時,他沒有浪費哪怕是一個動作。
  然后,就象它開始時一樣突然地,自導導彈攻擊結束了。閃爍的光球又退回去,在它們的主人頭邊一邊一個盤旋著。
  永遠耐心的觀看者,阿杜,發出一個電子歎息并搖了搖它那顆半球形金屬腦袋。
  盧克驕傲地笑了,看著猶達。
  “你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年青人。”絕地師父進一步肯定道,“你已成長得更有力了。”但這個小老師不愿再更多地夸獎他。
  盧克對自己奇跡般的成就充滿了驕傲。他看著猶達,期待著更進一步的贊揚。但猶達既沒動也沒說話。他平靜地坐著——然后另外兩個自導導彈球又從他的背后升了起來,加入到開始的那兩個的隊形中。
  盧克燦爛的笑容開始融化了。
  兩個穿著白色裝甲暴風戰士從達斯·維達的帝國星球毀滅者甲板上抬起列達船長的尸体。
  列達早就知道如果他不能抓住“千年獵鷹”的話,死亡就是一個可能的結果。他也知道他不得不親自向維達報告他的失敗并且正式道歉。但在帝國軍隊中沒有對失敗的寬恕。而維達,憎惡地,也早就為船長的死亡發出了信號。
  黑暗君主轉過身,彼特司令和另外兩個船長走了過來。“維達君主,”彼特報告道,“我們的飛船已完成了對這片區域的掃描但仍然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千年獵鷹’肯定已進入了光速。到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可能已經在星系另一邊的某個地方了。”
  維達透過他的呼吸面具嘶嘶地命令道:“改變所有指揮,沿著他們最后被知道的航線計算每個可能的終點,并派出艦隊去搜。別再讓找失望了,司令。我已經有了足夠多的失望。”
  彼特司令立刻想起了“复仇號”的船長,他剛剛看到他象一袋谷子一樣被抬出了房間。然后他又想起了奧澤爾司令充滿痛苦的遜位。“是,君主。”他回答,努力藏起他的恐懼,“我們會找到他們的。”
  然后司令轉問一個副手。“展開艦隊。”他命令道。當副手走開去執行他的命令時,司令臉上掠過一道焦慮的陰影。他一點也不能肯定他的運气會比奧澤爾或列達更好一些。
  維達君主的星球毀滅者開始庄嚴地開進深深的太空中,它的護衛机群盤旋在它的周圍,而“复仇號”則被甩在了后面。
  不管是在“复仇號”上還是在帝國的整個艦隊中,誰都沒想到他們實際上是多么接近他們的獵物。當“复仇號”慢慢滑進太空中繼續它的搜索時,它就帶著它,毫不顯眼地貼在巨大的橋塔側邊,一艘碟形運輸船——“千年豬鷹”。
  “獵鷹”座艙中的每一個人都非常安靜。漢·索洛已關閉了飛船的所有系統。他的動作如此之快以至于慣常多嘴多舌的斯內皮爾一聲也沒吭。斯內皮爾站著,一顆鉚釘也沒動一下,他金色的臉上凝固看一個迷惑的表情。
  “在關掉他之前,你本來可以警告他一下的。”萊亞公主說,看了看一動不動地站著象一座青銅塑像的机器人。
  “噢,非常抱歉!”漢模擬了一個關心的語气,“毫無意圖想冒犯你的机器人。但你認為在那么點時間中剎住飛船并關掉每件東西很容易嗎?”
  萊亞對漢的整個計划仍然半信半疑。“我仍然沒多少信心。”
  他對她的怀疑聳聳肩,很快她就會知道的,他想;他們只是沒有別的任何選擇。他轉向副駕駛。“喬,檢查一下著陸爪上的釋放器。”
  類人猿叫了一聲,從座位中站起來,向飛船后部走去。
  萊亞看著喬巴喀去解除著陸器,以便飛船能夠沒有任何机械上的延誤而起飛。
  她不相信的搖搖頭,又轉向漢。“下一步你又打算干什么?”
  “艦隊終于開始分散了。”他指著舷窗外面回答道,“我正希望它們遵循標准的帝國傳統作法:在進入光速之前傾倒它們的垃圾。”
  公主仔細想了想這個計謀,然后開始笑了笑。這個瘋子畢竟知道他自己正在干什么。她對此留下了深刻印象,并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還不坏,熱槍手,還不坏。然后呢?”
  “然后,”漢回答,“我們不得不在這附近找一個安全的港口,有什么主意嗎?”
  “看情況而定。我們現在在哪?”
  “這儿,”漢指了指一個小光點,“在阿羅特星系附近。”
  萊亞离開她的座位,走到漢的旁邊以便更好地觀看屏幕
  “真有趣。”漢想了一會后突然說道,“我感到以前好象到這儿來過。讓我看看我的航行日記。”
  “你還保留有航行日記?”這一次萊亞又留下了更深的印刻“哎呀,你可真有條理。”她取笑他。
  “是的,有時。”他邊說邊查閱他的計算机讀數,“哈,我知道了!蘭度——現在可真的該非常有趣了。”
  “我怎么從沒听說過這個星系?”萊亞說。
  “這不是一個星系的名字、是一個人,蘭度·卡內森。一個賭徒、騙取信任的高手、多才多藝的流氓……”他暫停了一會,以便想到下一個詞并向公主眨了眨眼,“你喜歡的那种人。貝斯平星系。很遠,但仍然到得了。”
  萊亞看著一個計算机監視屏上的數据。“一個采礦殖民地。”她說。
  “一個汽礦,”漢補充道,“蘭度是在一場比賽中贏它的;或者說他自己一直這么聲稱。我和蘭度打過交道。”
  “你能信任他?”萊亞問。
  “不。但他對帝國沒有好感,我很了解這一點。”
  類人猿的叫聲通過內部通訊系統傳了出來。漢迅速作出反應,打開某些開關把新的信息傳給計算机屏幕,然后探頭看了看舷窗外。“我看到了,喬,我看到了。”他說,“准備釋放。”然后又轉向公主,“現在沒什么事了,寶貝。”他向椅子后面靠了靠,對著公主誘人地笑著。
  萊亞搖搖著,羞澀地笑了并迅速吻了他一下。“你确實有些應該得意的時候,”她不情愿地承認道,“不太多,但你确實有。”
  漢已開始習慣公主這种轉彎抹角的贊揚了,并從中正得到了越來越多的享受。
  “放開她,喬。”他快樂的叫道。
  “复仇號”腹底上的艙蓋打開了。當這艘巨大的帝國飛船嗡嗡地進入光速空間時,它吐出了它自己的人工小行星帶——垃圾和一些沒法修复的机器部件,傾倒進黑色的太空中。而躲在這串廢料之中的“千年豬鷹”,毫無察覺地翻滾著离開了毀滅者,并在毀滅者疾馳而去時遠遠地留在了后面。
  終于安全了,漢想道。
  “千年獵鷹”啟動了它自己的离子發動机,穿過飄浮的太空垃圾,向另一個星系沖去。
  但躲在那串太空垃圾中的,還有另外一艘飛船。
  就在“千年獵鷹”向貝斯平星系沖去的時候,另外的這艘飛船也啟動了它自己的引擎。波巴·費特,這個最臭名昭著的、最令人恐怖的獵獎者,轉動他的大象腦袋似的航空器——“奴隸1號”,開始了他對“千年獵鷹”的追蹤。因為在“獵鷹”的飛行員頭上有一筆太大的獎金,而這筆獎金又是這個可怕的獵獎者已鐵了心要獲得的報酬。
  盧克感到他毫無疑問在取得進步。
  他跑過叢林——猶達騎在他的脖子上——并象羚羊般敏捷地跳過那些在整遍沼澤地上到處舖著的雜草和樹根。
  他也終于開始使自己擺脫驕傲的情緒了。他感到如釋重負感到自己的思想已敞開,去徹底地感受“力量”的流動。
  猶達猛地把一根銀色的金屬棒扔在盧克頭頂上。年青的絕地學生立刻作出反應,在金屬棒落到地上之前,轉身把它切成發亮的四節。
  猶達對盧克的進步感到滿意并笑了。“這一次有四節!你感覺到了‘力量’。”
  但盧克突然被分散了注意力。他感覺到了某种危險的東西某种邪惡的東西。“什么事不對了,”他對猶達說,“我感覺到危險……死亡……”
  他向四周看了看,試圖發現那個發出如此強烈預兆的東西,當他轉過身時,他看到一棵纏結的大樹,發黑的樹皮已干裂了。一個小池塘環繞在樹的底部,粗大的樹根長成了一個入口,通向一個恐怖的、黑暗的山洞。
  盧克輕輕地把猶達從脖子上舉起來放到地上,然后便呆呆地盯著那個黑暗的山洞。他的呼吸開始變得艱難。他發現自己己几乎不能開口說話了。
  “你放意把我帶到這儿來的。”盧克終于說了一句。
  猶達正坐在一根樹根上。他把他的小樹竿放進嘴里,靜靜地看著盧克,什么也沒說。
  盧克顫抖了一下。“我覺得冷。”他說,仍然盯著那棵樹。
  “這棵樹因為有了‘力量’的黑暗之面而非常強大。它是一個邪惡的仆人。你必須走到它里面去。”
  盧克又顫抖了一下,這次是由于恐懼。“里面有什么?”
  “只有你帶上的東西。”猶達神秘地說。
  盧克警惕地看了看猶達,然后又看著樹。他默默地決定以他的勇气、他的意志去探明,去走進那個黑暗之中,面對在里面等著他的任何東西。他會只帶——
  不。他還會帶著他的光劍。
  盧克打開他的武器,走過小池塘的淺水,走向那個在粗大樹根之間的黑暗入口。
  但絕地師父的話使他停了下來。
  “你的武器,”猶達反對道,“你不會需要它的。”
  盧克又看了看那棵樹。毫無裝備地走進那個邪惡的山洞?盡管盧克正變得越來越強有力,他卻并不認為他現在的武藝能胜任這种考驗。他搖搖頭,反而把他的光劍抓得更緊了。
  猶達聳聳肩,仍平靜地咬著他的小樹竿。
  盧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個奇形怪狀的樹洞中。
  洞里的黑暗如此深厚以至于盧克感覺就象緊貼在他的皮膚上一樣。光劍投下的光被迅速地吸收了,几乎不能照亮他前面一米遠的地方。當他慢慢向前移動時,又粘又濕的東西從他臉上拂過,山洞地面上的水也開始滲進他的靴子中。
  在他的眼睛逐漸習慣了洞中的黑暗之后,他看到前面有一個通道。但當地繼續移動時,他卻被一層密集的、粘滑的薄膜裹住了,象一張巨大的蜘蛛网,緊緊纏在他身体上。他不得不用他的光劍挑破它,把自己解脫出來并掃清前面的道路。
  然后他把光劍舉在前面繼續前進。這時,他又注意到地面上有一個東西。當他把光劍指向地面時,他看到一個黑色的、有光澤的甲虫,有他的手掌那么大。這個東西急忙爬上粘滑的洞壁,而那儿還有一大群這种東西!
  盧克屏住呼吸向后退開。此刻他開始想向洞口猛沖出去——但他使自己堅定起來,并冒險向更深處走去。
  他感到周圍的空間逐漸變寬起來。光劍象一盞昏暗的燈塔在黑暗中,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看著,听著。但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東西。
  突然,一陣非常清晰的嘶嘶聲。
  盧克凝固在他站的地方。這個聲音非常熟悉。在他的惡夢中他已听夠了這种嘶嘶聲;一种費勁的呼吸聲,屬于一种曾經是一個人的東西。
  在光劍的蘭色光焰中,盧克看到了達斯·維達赫然聳現的黑影。他已打開了他的武器,并猛地向盧克刺來。
  得益于他的絕地訓練,盧克已作好了准備。他舉起自己的光劍,側身极好地躲開了維達的進攻,并順勢轉向了維達。在他的身体和精神完全集中的情況下,年青人召喚著“力量”,并感覺到了它在他內部的流動。然后,他的光劍猛地向維達的腦袋揮去。
  寒光一閃,黑暗君主的頭便被砍离了它的身体。頭盔撞到地面上,山洞里立刻滾動起一陣金屬的鏗鏘聲。盧克惊訝得目瞪口呆。維達的身体已完全被黑暗吞沒。然后盧克似乎才回過神來,他低頭看著正好滾到他腳邊的包在面具里的腦袋,有一刻,它完全一動不動,然后叭地一聲,面具裂成了兩半。
  裂開的面具向兩邊倒下。盧克怔怔地看著。面具里的臉并不是那張從未見過的、想象中的達斯·維達的臉,而是盧克自己的臉,正向上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气喘吁吁,惊恐万狀。然后,正如它出現時那樣突然地,那顆被砍下的腦袋一下又消失了,好象進入了一個鬼怪似的夢鄉中。
  盧克凝視著那顆腦袋躺過的地方,怔怔地。他的腦子里一片混亂,他心里澎湃著太多的感情以至于他根本承受不了。
  那棵樹!他告訴自己。這全是這個丑陋山洞的一种騙局。全是猶達安排的某种几乎可以亂真的游戲,而原因就是因為他帶著一把武器進入了樹洞中。
  他迷惑他是否真的在跟自己戰斗,或者他是否已成為“力量”黑暗之面那种誘惑的犧牲品。他也可能成為一個象達斯·維達一樣邪惡的人。
  他還迷惑在這個令人不安的夢幻后面是否還有某种更加黑暗的意思。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盧克才開始從那個深深的、黑暗的山洞中走出來。
  而与此同時,坐在樹根上,那個小小的絕地師父仍然平靜地咬著他的小樹竿。
第11章

 此時正是貝斯平這顆气体行星的黎明。
  “千年獵鷹”在穿過這顆行星的大气層時,經過了它的几顆小衛星。行星自己閃耀著同樣輕柔的黎明的粉紅色,并把這層紅色涂到了“獵鷹”的外殼上。當飛船逐漸靠近時,它突然轉了一個彎,來躲開一個翻滾的云朵,這些云朵在行星周圍不斷地旋動上升著。
  漢·索洛終于駕駛飛船穿過了云層。此時他們第一次看到了貝斯平的气体世界,但同時也注意到了他們的飛船被某种航空器跟蹤著。漢認出這种航空器是一种雙艙云車,但非常惊奇這艘云車正開始傾斜飛行著接近他的運輸船。突然,“獵鷹”猛地一震,一連串激光炮火擊中了它的外殼。運輸船上沒有誰預料到會受到這种歡迎。
  雙艙云車通過“獵鷹”的通訊系統發出了一個被靜電干扰弄得模糊不清的信息。
  “沒有,”漢大聲地回答,“我沒有著陸許可。我的注冊號是——”
  但他的話被一陳嘈雜的靜電干扰聲淹沒了。
  雙艙云車明顯不愿把靜電干扰承認為一個回答。它的炮火再一次連續擊打著“獵鷹”的外殼,把運輸船震得格格直響。
  然后,一個清晰的警告聲從運輸船的揚聲器中傳了出來。“站在一邊。任何侵略性行為都將導致你們的毀滅。”
  在目前這种情況下,漢根本沒打算作出任何侵略性行為。貝斯平是他們唯一的一個避難希望,而他也一點沒計划去剝奪他未來的男主人的財產所有權。
  “他們非常容易為小事而動怒,不是嗎?”被重新恢复了活動的斯內皮爾問道。
  “我還以為你認識這些人。”萊亞責備道,向漢投去一個怀疑的目光。
  “哦,”漢躲閃著,“已隔了有一段日子了。”
  喬巴喀叫了一聲意味深長地向漢搖了搖頭。
  “是很長一段日子以前了。”他厲聲地回答,“我确信他已忘了。”但他開始怀疑蘭度是否已忘了過去……
  “許可被批誰,在327平台上著陸。任何對飛行圖的偏离都將導致——”。
  漢惱怒地關掉了通訊器系統。他正滿怀和平希望到這儿來;難道蘭度真的不愿讓過去就成為過去?喬巴喀咕噥著盯著漢,而漢轉向萊亞和她焦慮的机器人。“他會幫助我們的,”他說,努力消除他們所有人的疑慮,“我們打過交道.真的,別擔心。”
  “誰擔心了?”她的謊話一點也不令人信服。
  到現在這個時候,透過舷窗他們已能清楚地看到貝斯平的云城了。這是座巨大的城市,而當它穿過白色的大气層顯現出來時,它看上去就象飄浮在云中一樣。支撐這座巨大城市的,是一跟細細的獨腳架。而這根酒杯腳的底部,又是一個大的圓形反應器,在翻滾的云海中飄浮著。
  “千年獵鷹”向這座城市降得更低一些,然后轉向它的著陸平台,飛過這座城市中星羅棋布的高樓和塔尖。在這些建筑物之中和四處,巡游著更多的雙艙云車,毫不費勁地在這些复雜的构造中穿梭著。
  漢輕輕地把“千年獵鷹”停在327平台上,當飛船的离子發動机嗡嗡地停下來時,船長和他的船員們都能看到迎接他們的隊伍正向著陸平台走來,帶著武器。象對云城居民所作的任何一個剖面一樣,這一群中也包括著外星生物、机器人、以及各种人种的人類。其中一個是他們的領袖,蘭度·卡內森。
  蘭度,一個英俊的黑人,年齡大概和索洛一樣大,穿著精致的灰色連体工作服,蘭色襯衣,以及一件飄動的蘭色斗篷。他站在327著陸平台上,毫無笑容,正等著“獵鷹”的船員們登陸。
  在運輸船訂并的艙門處,漢·索洛和萊亞公主出現了,帶著已拔出的激光槍。在他們身后是高大的類人猿,手里也拿著槍,肩上還斜挎著一條子彈帶。
  漢沒有說話,靜靜地審視著從平台對面向他們走來的那個充滿威脅的隊伍。一股清晨的涼風從地面上刮過,使蘭度的斗篷在身后飄揚起來,象一對巨大的深蘭色翅膀。
  “我可不喜歡這种場面。”萊亞低聲對漢說。
  他也不喜歡,但他不愿讓萊亞知道。“不要緊,”他平靜地說,“相信我。”然后,為了讓她小心,他又說道:“但睜大你的眼睛。在這儿。”
  漢和喬巴喀离開守衛“獵鷹”的萊亞,然后就開始向卡內和他那隊混雜的軍隊走去。兩隊人互相前進著直到漢和卡內停下米,相距三米,面對面站著。很長一刻中,他們倆都默不作聲地盯著對方。
  最后,卡內森搖搖頭并眯起眼睛看著漢。“嘿,你這個卑鄙的、背信的、沒用的詐騙犯。”他厲聲說道。
  “我可以解釋每件事,朋友。”漢迅速地說,“只要你愿意听。”
  蘭度仍然毫無笑容,但他的話使外星生物和人類都同樣大一惊。“很高興見到你。”
  漢不相信地翻了一個白眼。“沒有什么難以忍受的感覺?”
  “你在取笑我嗎?”蘭度冷冷地問。
  漢有些緊張了。他到底原諒了他沒有?衛兵們仍然沒有放下他們的武器,而蘭度的態度又是神秘莫測的。試圖掩飾他的擔心,漢有些討好地說道:“我過去常說你是一個紳士。”
  一听到這話,另外這個人突然笑了。“我可就此打賭。”
  漢也輕松地笑了。然后這兩個老朋友終于象長久失散的親人一樣緊緊擁抱起來。
  蘭度向站在他主人后面的類人猿揮揮手。“你過得怎么樣,喬巴喀?”他友善地問道,“仍然把你的時間浪費在跟這個小丑一起,嗯?”
  類人猿冷淡地叫了一聲問候。
  卡內森不太肯定這個叫聲是什么意思。“對,”他半笑不笑的,看上去有些不自然。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從這團亂糟糟的毛發和肌肉上轉開,他看到了萊亞正向這邊走過來、這個可愛的人后面跟著她的禮儀机器人,正邊走邊向四周小心謹慎地看著。
  “嗨!看看我們這儿有了個什么?”卡內森夸贊他問候她,“我是蘭度·卡內森,這個城市的行政長官。而你可能是誰?”
  公主保持著冷淡的禮貌。“你可以叫我萊亞。”她回答。
  蘭度非常正式地鞠了一躬并輕輕地吻了一下公主的手。
  “而我,”她的机器人開始向行政長官自我介紹道,“叫塞—斯內皮爾,以机械裝置維持生命的類人屬,在你的——”
  但沒等斯內皮爾說完他短短的話語,漢便把一只手隨意地搭在蘭度的肩上并把他從公主那儿拉開。“她正和我一起旅行,蘭度。”他勸告他的老朋友,“而我并沒打算把她輸掉。因此,你還不如忘了她的存在。”
  蘭度渴望地扭頭看看公主,他們開始走過著陸平台,后面跟著萊亞、斯內皮爾和喬巴喀。”這并不容易,我的朋友。”他滿是遺憾地回答。
  然后他又轉向漢。“到底是什么原因把你們弄到這儿來?”
  “修理。”
  蘭度裝出一付惊慌的表情。“你對我的飛船都干了些什么?”
  漢咧嘴笑了,并回頭看著萊亞。“蘭度曾經擁有過‘獵鷹’,”他解釋道,“而他有時會忘了他已公平地、正當他失去了她。”
  蘭度聳聳肩,承認了漢這种自夸的權利聲明。“這艘飛船曾好几次救過我的命。它是整個星系中速度最快的飛船。她怎么啦?”
  “超速推進器。”
  “我馬上叫我的手下開始修理她,”蘭度說,“我討厭想到沒有了心髒的‘千年獵鷹’。”
  當他們走過那座連接著陸平台和城市的狹窄橋梁時,客人們立刻被這座城市的美麗所震惊了。他們看到許多的小廣場,周圍環繞著漂亮的平滑形高樓和建筑物。這些組成云城商業區和居住區的构造發著白色的光。在早晨的陽光中明亮地閃耀著。許多的外星生物和人种組成了這個城市的公民,他們中的很多正悠閒地勾“獵鷹”客人們并肩走過寬闊的街道。
  “你的采礦運轉得怎么樣?”漢問蘭度。
  “沒有我喜歡的那么好,”卡內森回答,“我們只是一個小基地,不太能自給自足。我已經有一各种各樣的供給問題并……”行政長官注意到漢咧嘴笑了,“什么事這么好笑?”
  “沒什么。”但漢忍不住又笑起來,“我從來沒想到那個我認識的瘋狂的陰謀家,居然是一個有責任心的領袖和商人。“盡管情愿,漢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對此留下了深刻印象,“你偽裝得真好。”
  蘭度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老朋友。“看到你肯定會帶來一些回憶。”他搖搖頭,也笑了,“是的,這些日子以來我是有責任心了。這是成功的代价。而你知道些什么,漢?你從來都是對的。你抬舉我了。”
  兩個人一下大笑起來,引得一兩顆腦袋轉過來好奇地看著他們。
  當這群人走過城市的走道時,斯內皮爾稍稍落在了后面。他被在云城街道中匆匆走著的外星生物、飄浮的汽車、以及難以置信的、想象中才有的建筑物深深吸引住了。他前后轉動著腦袋,努力把所有這些東西記錄在他的計算机線路中。
  當這個金色机器人邊走邊呆呆地看著那些新鮮的景象時,他經過了一扇面對著走道的門。听到門打開的聲音,他又轉過身來正好看到一個銀色的斯內皮爾從里面走出來。他好奇地看著這個銀色机器人走開,然后又听到一陣沉悶的嘟嘟聲和嘯叫聲從門后傳來。
  他悄悄地往里看,看到一個樣子非常熟悉的机器人正坐在前室中。“噢,一個R2元件!”他興奮地嘰嘰喳喳叫起來,“我差點都忘了他們的聲音了。”
  然后他鑽了進去,但立刻感覺到屋里并不只有他和那個R2元件。他的金屬手臂惊异地伸向空中而他鍍金面板上的迷惑表情也凝固在了那里。“哦,老天!”他叫起來,“那些東西看上去就象——”
  一道激光閃電急速地擊中了他的金屬胸膛,使他飛向了房間的二十個方向。他的金色手臂和大腿撞到牆上,再掉落下來,而他的其余部份只成了一堆冒煙的破銅爛鐵。
  在他后面,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不遠處,蘭度正把這群人引進他的辦公大廳,一邊走過白色的走廊,一邊指給他們看一些有趣的東西。當他們邊走邊討論在貝斯平中的生活時,他們誰也沒注意到斯內皮爾的缺席。
  只有喬巴喀突然停下來,向后看了看并好奇地用力嗅了嗅空气。但他只是聳了聳他那副巨大的肩膀,然后便繼續跟著其他人走了。
  盧克非常平靜,即使他現在這种情形也不能使他感覺到緊張、壓力、不肯定,或任何他第一次試驗這种功夫時曾感覺到的那些消极的東西。他倒立著,用一只手极好地保持著平衡。他知道“力量”和他在一起。
  他那耐心的師父,猶達,正安詳地坐在盧克倒立的腳底上,盧克的精神完全集中于他的訓練。突然,他的四根手指也离開了地面,而他的平衡絲毫沒受到影響。他繼續倒立著——在一個大拇指上。
  盧克的決心已使他成為了一個進步神速的學生。他渴望學習并毫不畏懼猶達為他安排的各种測試。現在他非常自信。到他最后离開這個行星時,他將是一個羽毛已完全丰滿了的絕地武士,准備好戰斗,只為最崇高的事業。
  盧克的“力量”也在迅速地強大起來。猶達對他這個徒弟的進步也越來越滿意。有一次,當猶達站在邊上看著時,盧克用“力量”舉起了兩只大設備箱并使它們懸浮在半空中。猶達滿意地點點頭,但注意到那個正看著這件明顯不可能的事并發出不相信的電子嘟嘟聲的阿杜——德杜。絕地師父舉起手,用“力量”把這個小机器人抬离了地面。
  阿杜懸浮著,他困惑的內部系統和傳感器努力去探測那股使他懸浮在半空中的力量。而突然地,這只看不見的手又對他開了另一個玩笑:當懸浮在半空中時,這個小机器人突然又被倒轉過來。他白色的短腿拚命踢著而他的半球形腦袋也無助地四處旋轉著。當猶達終于放下他的手時,阿杜,連同那兩只設備箱,也開始下落。但只有箱子撞到了地上。阿杜仍然懸在空中。
  阿杜困惑地轉動他的小腦袋,看到了他那個年青的主人,站著,伸出雙后,使阿杜避免了一次致命的摔落。
  猶達搖搖頭,對他這個學生的快速反應和控制能力留下了深刻印象。
  然后他跳到盧克手臂上,師徒倆轉身開始向泥屋走去。但他們忘了一件事;阿杜——德村仍然懸在空中,狂亂地嘯叫著,拚命想引起他們的注意。實際上這只是猶達對這個煩躁的机器人所開的另一個玩笑。這個可怜的机器人听到絕地師父快活的、清脆的笑聲飄蕩在他身后,這時才開始慢慢落回到地面上。
  過了一陣之后,當薄霧潛行著穿過這遍沼澤的稠密的雜草時,阿杜正在清洗x翼的机身。一根管子從池塘中接過來,他對著飛船噴著一股強勁的水流。而在他工作時,盧克和猶達正坐在那片空地中。盧克的眼睛閉著。
  “平靜。”猶達告訴盧克,“你將通過‘力量’來看到事情:其它地方,其它想法,未來,過去,失散許久的老朋友。”
  當他集中在猶達的話語上時,盧克正在失去他自己:失去對他自己身体的知覺,并讓他的意識踉著他師父的話語飄流著。
  “我腦子里裝滿了如此多的圖像。”
  “控制。你必須學會控制你所看到的東西。”絕地師父指示道,“不放松就不會快。”
  盧克再次閉上眼睛,放松,并開始讓他的腦子自由,開始控制那些圖像。終于有了一些東西,開始時還不太清晰,只是某种白色的東西,說不出形狀。但漸漸地,這幅圖像清晰起來。它看上去象一座城市,一座飄浮在翻滾的白色云海中的城市。
  “我看到一座云海中的城市。”他說。
  “貝斯平。”猶達認出了它,“我也看到了。你在那儿有朋友,嗯?集中,然后你就會看到他們。”
  盧克的集中加強了。那座云海中的城市也更清楚了。他看到了一些人影,一些他認識的人的熟悉身影。
  “我看到他們!”盧克叫起來,他的眼睛仍然閉著。然后,突然,他的身体和精神猛地一震。“他們很痛苦。他們正在受折磨。”
  “這是你看到的未來。”猶達解釋道。
  未來,盧克想,那么他所感覺到的痛苦還沒有降臨到他的朋友身上。因此,也許未來并不是不可改變的。
  “他們會死嗎?”他問他的師父。
  猶達搖搖頭,輕輕地聳了聳肩。“很難看到。未來總是處于不斷的運動中。”
  盧克眼開眼睛,猛地站起來開始迅地收拾他的東西。”他們是我的朋友。”他猜這個絕地師父可能會試圖勸阻他做那件地知道他必須要做的事。
  “而因此,”猶達說,“你必須決定怎樣去最好地挽救他們。如果你現在离開,你可能會有所幫助,但你也可能會毀掉所有那些他們為之奮斗和受苦的東西。”
  他的話使年青人停了下來。盧克跌坐在地上,感到非常沮喪。他真的可能會毀掉他為之努力的一切并且也可能會毀掉他的朋友嗎?但他又怎么能不去盡力挽救他們呢?
  阿杜感覺到了他主人的絕望。他走過去站在主人旁邊,体貼地提供所有他所能提供的安慰。
  喬巴喀終于擔心起斯內皮爾來。他悄悄溜開索洛和其他人,開始尋找失蹤了的机器人。當他在貝斯平那些毫不熟悉的白色通道和走廊中到處亂走時,他唯一能依靠的東西只是類人猿敏銳的感覺。
  靠著這种感覺,喬巴喀最終在一條走廊中發現了一個大房間。當他靠近房間門口時,他听到一些金屬東西互相碰撞的嘈雜聲,以及一种他從未听到過的生物的咕噥聲。
  這個房間是云城的一間廢料屋——這個城市所有的那些弄坏的机器和廢棄的金屬破爛物的倉庫。
  站在那些亂糟糟的金屬堆和纏結的線路之中的,是四個豬一樣的生物。白色的頭發厚厚地長在他們頭上,部分地遮住他們多皺的豬臉。類人獸——在這顆行星上被叫作烏格羅特——正忙著把那些廢棄的金屬分開并且扔進一座熔化窯中。
  喬巴喀走進屋里時正好看到一個烏格羅特拿起一節金屬物,金黃色的,非常熟悉。
  那個豬似的生物已舉起了他的手,正准備把那條折斷的金屬腿扔進啼啼作響的窯中。喬巴喀迅速向他沖去,拚命地吼叫著。這個烏格羅特急忙扔下金屬腿,恐俱他退縮到他的同伴當中。
  類人猿抓起那條金屬腿仔細看了看。他沒有弄錯。然后他向那群擠成一團的烏格羅特憤怒地吼叫了一聲,嚇得他們顫抖起來,哼哼叫著,确實象一群惊恐万狀的豬。
  陽光瀉進索洛和他同伴的那間圓形起居室中。起居室是白色的,只有一些簡單的家俱,一個沙發,一張桌子,其它便几乎沒有什么了。沿著圓形的牆壁上有四扇滑動門。每一扇都通向一個毗鄰的房間。
  漢把頭伸出窗外,仔細看著云城的全景。即使對象他這么一個几乎跑遍整個星系的星際駕駛員而言,云城的景色也是令人激動的。他看著飛行云車在聳立的建筑物之間迂回穿梭著,然后又向下看著人們在网絡似的街道中悠閒地漫步。冰涼、清新的空气拂過他的臉龐,而至少眼下,他感到在整個宇宙中他就象沒有一點煩惱一樣。
  在他身后的一扇門打開了。他轉過身來正好看到萊亞公主站在她的房間門口。她几乎把他嚇了一跳:紅色的衣服,云一樣白的斗篷,令人震惊的美麗、漢從來沒看到她這么漂亮過。又長又黑的頭發用絲帶束著,有几縷輕柔地垂在她那張橢園形的臉龐兩邊、她也看著他,對他那副大吃一惊的表情微笑著。
  “你在看什么?”她問,臉開始發紅。
  “誰在看?”
  “你看上去傻乎乎的。”她大笑起來。
  “而你看上去美艷絕倫。”
  萊亞窘迫地移開了視線。“斯內皮爾還沒有出現嗎?”她問,試圖改變話題。
  漢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嗯?哦,喬出去找他去了。他已失蹤得太久,不可能是迷路了。”他拍了拍柔軟的沙發,“過這儿來,”他向她點頭示意,“我想看看這沙發到底怎么樣。”
  她考慮了一會他的邀請,然后走過來坐在他身旁。漢對她這种明顯的順從欣喜若狂,靠過去想用手摟住她。但就在他完全成功之前,她又開口了。“我希望盧克能一切順利地到達會合點。”
  “盧克!”他開始有些惱怒了。他就不得不如此艱難地在這場很難達到目的的游戲中玩下去嗎?這是她的游戲,她的規則——但也是他自己選擇來玩的。她太可愛了,可愛得他沒法抗拒。“我肯定他很好。”他安慰地說,“很可能正坐著想我們現在正在干什么呢。”
  他靠得更近了一些,用手摟住她的肩膀,而她迷人地凝視著他。然后他靠過去准備吻她——
  就在這時,一扇門被用力地打開了。喬巴喀沖了進來,帶著一個大大的裝貨箱,箱子里裝著一些熟悉得令人不安的金屬部件——斯內皮爾所剩下的那些金黃色身体。類人猿把箱子丟到桌上,向漢作了個手勢,痛苦地吼叫起來。
  “出了什么事?”萊亞問,走過去想仔細看著那堆破裂的金屬物。
  “他在一間廢料倉庫中找到了斯內皮爾。”
  萊亞倒抽了一口气。“多亂的一堆!喬,你認為你能修好他嗎?”
  喬巴喀仔細看了看那堆机器人散件,然后回頭看著公主,聳聳肩,叫了一聲。在他看來這是件不可能的工作。
  “我們為什么不干脆就把他交給蘭度去安裝?”漢建議道。
  “不,謝謝。”萊亞回答,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神色,“這儿有什么事不太對勁。你的朋友蘭度非常可愛,但我并不信任他。”
  “哦,我确實信任他。”漢爭辯道,為他的男主人辯護,“听著,寶貝。我并不想讓你控告我的朋友——”
  但他被一陣嗡嗡聲打斷了。一扇門滑開,蘭度·卡內森走了進來。他熱誠地笑著。“對不起,我沒有打扰什么吧?”
  “完全沒有。”公主冷冷地回答。
  “親愛的,”蘭度一點也沒理會她的冷淡,“你的美麗是無与倫比的。實際上你應該屬于這儿,和我們一起,在云海中。”
  她仍然冰冷地笑了笑。“謝謝。”
  “你愿意和我一起吃一頓小小的便餐嗎,為了恢复体力?”
  漢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有點餓了。但由于某种他說不出的原因,他突然涌起一陣對他朋友的怀疑。他并不記得卡內森是如此的禮貌,如此的平和。也許萊亞的怀疑是對的……
  他的思緒被一個熱烈的吼叫打斷了,喬巴喀也對食物表示出濃厚的興趣。這個高大的類人猿正一邊展望著一頓丰盛的飯宴一邊舔著他的嘴唇。
  “當然,每個人都被邀請了。”蘭度說。
  萊亞挽住蘭度伸出的手臂。當這群人向門邊走去時,卡內森看了一眼裝著斯內支爾的那個箱子。“你的机器人出了什么問題嗎?”他問。
  漢和萊亞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如果漢打算清蘭度幫忙修理机器人的活,現在正是時候。“一個意外,”他咕噥著說,“并不是一件我們不能處理的事。”
  然后他們离開了起居室.把那個禮儀机器人破碎的身体留在了那儿。
  萊亞處在漢和蘭度之間,一起慢慢走過長長的白色走廊。漢完全不相信他喜歡和蘭度爭風吃醋——尤其在目前這种情形下。但他們現在依賴于蘭度善意的恩賜。他們沒有其它任何選擇。
  不久,蘭度的私人參謀也加入進來。參謀是一個高高的、禿頂的人,穿著一件黃色袖子的灰色茄克,戴著一副通訊器,包在他腦袋后面并蓋住了他的兩只耳朵。他和喬巴喀并肩走著,稍稍在漢、萊亞和蘭度后面。當他們繼續向蘭度的餐廳前進時,行政長官介紹了一下他這個行星的政府結构。
  “因此,你們看,”蘭度解釋道,“我們是一個自由的基地,沒有落到帝國的管轄之下。”
  “那么你們是采礦協會的一部份了?”萊亞問。
  “實際上也不是。我們的采礦規模相當小,一點也沒引起注意。我們的許多貿易是,嗯……非官方的。”
  他們正走在一條俯瞰著云城的走廊上。從這儿他們能看到几艘云車正优美地在那些美麗的螺旋形建筑物周圍翱翔著。
  “這是個可愛的基地。”萊亞惊歎道。
  “是的,我們都為它驕傲。”蘭度回答,“你將會發現這儿的空气非常特殊……非常令人興奮。”他意味深長地對萊亞笑笑,“你會慢慢喜歡它的。”
  漢沒有錯過蘭度那輕挑的一瞥——而他也并不喜歡它。“我們并沒打算呆那么久。”他粗魯地說。
  萊亞聳聳眉毛,調皮地掃了一眼現在正怒气沖沖的漢·索洛。“我倒發現它非常令人輕松。”
  蘭度咯咯地笑了,領著他們离開走廊,來到餐廳。當他們等在餐廳那道關閉著的來重大門前時,喬巴喀抬起頭,好奇地用力嗅了嗅空气,然后轉身緊急地向漢吼了一聲。
  “不是現在,喬。”漢責備道,然后轉向卡內森,“蘭度,難道你不怕帝國可能最終會發現這种采礦并把你們關閉掉嗎?”
  “這一直都是一种危險,”行政長官回答,“它就象一團陰影,籠罩在我們在這儿建造的每件東西之上。但可以保證安全的情形也改善了。你看,我已經作了一個交易,可以永遠使帝國不到這儿來。”
  隨著這句話,餐廳的門清開了——而漢也立刻明白了那個“交易”是什么意思。在那張巨大餐桌的另一頭,站著臭名昭著的獵獎者彼巴·費特。
  費特站在一把椅子旁邊,而椅子中就坐著那個黑面人——達斯·維達。黑暗君主慢慢地站直了他那令人恐怖的兩米高的身体。
  漢把他最憤怒的眼神射向了蘭度。
  “我很抱歉,朋友。”蘭度說,“我毫無選擇。他們在你們到達前不久就到了。”
  “我也很抱歉。”漢厲聲說道。而就在這一瞬間,他已從皮套中拔出了他的激光槍,直接瞄准了那個黑衣人,連續地發射出激光閃電。
  但這個已經是星系中最快的快槍手卻并不快得足以讓維達感到惊奇。在那些閃電噓噓地飛過桌子的一半之前,黑暗君主已舉起了一只用臂鎧保護著的手,不費吹灰之力地就使那些激光偏轉,擊中在牆壁上,炸出一團毫無傷害力的白色碎片。
  漢對眼前的情景大吃一惊,并試圖再次開槍。但在他能夠發射出另一道激光閃電之前,一种東西——一种看不見的、強大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東西——猛地從他手中奪走了武器并使它飛進了維達的手中。這個一身漆黑的人再平靜地把武器放到餐桌上面。
  透過黑色面是嘶嘶作聲地呼吸著,黑暗君主對這個試圖攻擊他的人說道:“如果你們愿意和我們共進早餐,我們將不胜榮幸。”
  當他步履艱難地走過這遍沼澤地那些泥泞的粘土時,阿杜——德社感到雨點砸在他半球形的金屬腦袋上咯咯直響。他正在向猶達那間小避難所沖去,而很快他的視覺傳感器就探測到從窗戶透出來的金色光線。當他終于靠近這座誘人的屋子時,他輕松地舒了一口气:終于可以擺脫這場令人惱怒的、持續不斷的大雨了。
  然而當他試圖鑽進門口時,他發現自己這副不能彎曲的机器人身体就是進不去;他從另一個角度試了試,然后再從另一個角度。最后,他的計算机頭腦不得不接受這么一個事實:他生就了一副錯誤的形狀。
  然后他悄悄往屋里看,并差點不敢相信他的視覺傳感器。一個忙碌的人,在廚房中四處亂動著,一會攪拌一下熱气騰騰的鍋,一會又砍砍這個、斬斬那個,前前后后跑著。但在猶達的小廚房中干著猶達干的那些事情的人,卻不是絕地師父——而是絕地學生。
  在阿杜的掃描器看來,猶達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挨著的那個房間中,安靜地微笑著,看著他的年青徒弟。然后突然地,在所有那些廚房活動中間,盧克停了下來,好象一幅令人痛苦的景象展現在了他眼前。
  猶達注意到了那副憂慮的表情。然后,三個自導導彈光球從他背后升起來,毫無聲息地從背后射向年青的絕地。但盧克迅速地轉過身來面著對它們,一只手拿著鍋蓋,另一只手拿著勺子。
  自導導彈一道接一道地向盧克發射著激光閃電,而盧克以惊人的技藝擋住了每一道。其中一個光球被他撞向門邊。阿杜正站在門口看著他主人的表演,而這個忠誠的机器人看到光球時已經太遲了。隨著一聲沉悶的金屬聲,顫抖的机器人倒在了地上,几乎把他的內部電子裝置都震松了。
  在這個晚上的后來,在盧克成功地通過了猶達的許多考試之后,精疲力盡的天行者終于倒在屋子外的地上睡著了。他睡得并不安穩,不停地翻來复去并輕聲咕噥著。滿是擔心的机器人站在旁邊,伸出一只金屬子把那床已滑掉一半的毯子重新給盧克蓋好。正當阿杜想走開時,盧克突然開始呻吟起來,渾身顫抖,好象被某种可怕的惡夢緊緊抓住了一樣。
  猶達也听到了呻吟并迅速沖到他的門口。
  盧克猛地從夢中醒來。他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看到他的師父在門口擔心地看著他。“我不能把那幅情景從腦子里清除掉,”他告訴猶達,“我的朋友……我們有麻煩了……而我感覺到”
  “盧克,你不能走。”猶達警告道。
  “但如果我不走,漢和萊亞就會死。”
  “你并不知道這一點。”這是本的聲音,他正開始在他們面前顯形出來。這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閃著微光的幻像站著,告訴盧克道,“甚至猶達也看不到他們的命運。”
  但盧克深深地為他的朋友們擔心并下決心去做點什么事。“我能幫助他們!”他堅持道。
  “你還沒准備好,”本輕輕地說,“你仍然還有許多東西要學。”
  “我感覺到了‘力量’。”
  “但你不能控制它。對你而言這正是一個危險的階段,盧克。現在你是最容易受黑暗之面誘惑的。”
  “是的,是的,”猶達補充道,“你听柯羅比的話,年青人。那棵樹。還記得你在那儿的失敗嗎,嗯?”
  盧克記得,充滿痛苦地,但他感到在那場經歷中他已獲得了許多的力量和知識。“從那以后我又學會了很多,而我還會回來繼續完成我的訓練。我保證,師父。”
  “你低估了皇帝。”本嚴肅地告訴他,“他要的就是你。這就是為什么你的朋友們在受苦的原因。”
  “而這,”盧克說,“也正是為什么我必須要走的原因。”
  柯羅比仍然很堅決。“我不愿把你送給皇帝,因為我已失去了維達。”
  “你不會。”
  “只有一個已充分訓練過的絕地武士,以‘力量’作為聯盟,才會戰胜維達和他的皇帝。”本強調道,“如果你現在就結束你的訓練,如果你選擇快捷和輕松的道路——正如維達所做過的一樣——你就會成為一個邪惡的代理人,而整個星系將更深地陷入憎恨和絕望的深淵。”
  “他們必須被阻止,”猶達突然插進來,“你听到了嗎?所有的事情都依賴于這一點。”
  “你是最后一個絕地,盧克。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要耐心。”
  “而犧牲漢和萊亞?”年青人不敢相信地問道。
  “如果你尊重他們為之戰斗的事業,”猶達說,停了很長一會,“……是的!”
  盧克感覺到難以承受的苦惱。他一點也不肯定自己能夠把這兩個偉大老師的建議与他自己的感情協調起來。他的朋友正處在可怕的危險中,而他當然必須把他們拯救出來。但他的老師卻認為他還沒准備好,對于強大的維達和他的皇帝他可能太脆弱了,他可能為他的朋友和他自己帶來傷害——并可能永遠迷失在邪惡的道路上。
  但他又怎么能懼怕這些抽象的東西,當漢和萊亞是現實的并正在受苦時?他又怎么能懼怕自己可能的危險,當他的朋友們正處于真正的死亡危險之中時?
  他不得不做什么事在他腦子中已不再有任何問題了。
  此時正是這顆沼澤行星第二天的黃昏,這時阿杜—一德杜又把自己裝進X翼戰斗机后部的那個窩中。
  猶達站在一只補給箱上,看著盧克把這些箱子一只接一只地裝進戰斗机的底艙中。X翼的燈光為他照著亮。
  “我不能保護你了,盧克。”本·柯羅比的聲音傳過來,他穿著長袍的形象又顯現出來,“如果你選擇了去面對維達,你將一個人去完成它。一旦你做出了這個決定,我就不能干涉了。”
  “我明白。”盧克平靜地回答,然后他轉向机器人,“阿杜,啟動動力換流器。”
  阿杜已松開了動力連接器,此時正快活地嘀咕著。他非常高興馬上就要离開這個沉悶無趣的沼澤世界了。這個世界顯然不是一個适合机器人呆的地方。
  “盧克,”本建議道,“只為知識和防衛才使用‘力量’,不要作為一种武器。別向憎恨或憤怒屈服。它們指引著通向黑暗之面的道路。”
  盧克點點頭,只是半听著。他的思緒已集中到長長的航程以及等在他前面的艱難任務上。他必須救出他的朋友,他們的生命因為他而處于危險之中。他爬進座艙,然后看著他的絕地師父。
  猶達深深地為他的徒弟擔心。“維達很強大。”他警告道,“你未來的命運上布滿了陰云。注意你已學會了的東西。注意每件事,每件事!這才能拯救你。”
  “我會的,猶達師父。”盧克保證道,“我會的,而且我還會回來完成我已開始的東西。我向你保證!”
  阿杜關上了座艙,而盧克發動了引擎。
  猶達和柯羅比看著X翼開始為起飛而滑動。
  “我已告訴過你,”猶達有些悲傷地說,這時輕盈的戰斗机開始沖進薄霧撩繞的天空中,“他太魯莽了。現在事情會更糟糕了。”
  “這個孩子是我們最后的希望。”柯羅比的聲音很沉重,充滿了感情。
  “不。”柯羅比以前的師父糾正道,他大大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還有另外一個。”
  然后猶達把他的頭槍向正在變暗的天空,在閃爍的星星中,盧克的飛船已成了一個几乎辯認不出的光點了。
第12章

喬巴喀感到他快發瘋了!
  監獄室中的光線又熱又亮,折磨著他敏感的類人猿眼睛。即使他伸出巨大的手掌和毛乎乎的手臂來擋在臉上,也不能完全躲開這些眩目的光。而使他的痛苦更加強烈的是,一种高強度的嘯叫聲又開始在小屋中回蕩起來,又開始折磨著他敏銳的突入滾听覺。他憤怒地咆哮起來,但這种咆哮很快就被那种刺耳的嘯叫聲淹沒了。
  類人猿在小屋中來回煩躁地走著。突然他停下來,開始拚命地連續擊打厚厚的牆壁,希望有個人,任何人,過來放開他。而當他猛擊時,那种几乎把他的耳膜震破的嘯叫聲突然停止了,而光的暴雨也開始時亮時滅并且最終完全熄滅了。
  喬巴喀惊异地后退了一下,然后又跑到一面牆壁那儿,努力听是否有人正過來放開地。但在厚厚的牆壁中什么也沒听到。他的煩躁變成了狂怒,狠狠地向牆壁猛擊了一拳。
  牆壁紋絲不動,仍象以前一樣頑固。喬巴喀認識到要推倒它絕非一個類人猿的力量辦得到的。終于對他的自由感到絕望了,喬巴喀拖著腳沉重地向那張床走去,床上放著一個裝貨箱。
  剛開始只是無所事事,接著便有了更多的興趣,類人猿開始想到把箱子中那個破碎的机器人修好也許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這件工作不僅可以打發時間,而且使斯內皮爾复活可能還會有所幫助。
  他拿著金色的腦袋,盯著它黑暗的眼睛,然后對著它自言自語地叫了几聲,好象是使這個机器人作好准備,要么是為重新恢复行動的興奮,要么是為喬巴喀可能的失敗所帶來的失望。
  然后,對一個象他這么大和這么有力的生物而言已經是非常精細地,喬巴喀把目不轉睛的腦袋安到了金黃色的軀干上。對斯內皮爾那些纏結的金屬線路,他只能進行各种各樣的實驗了。這個類人猿的机械技能以前只在修理“千年措鷹”時被檢驗過,因此他完全不能肯定他能完成如此精細的工作。他輕輕地搖晃著或干脆瞎搗鼓著那些金屬線路,被這個复雜的机制弄得暈頭轉向,但突然,斯內皮爾的眼睛發亮了。
  一個嗚嗚聲從机器人的內部傳了出來,听上去模模糊糊地象斯內皮爾的聲音,但如此低和如此慢以至于根本听不懂。
  “我——看到——所有——暴風——戰士……”
  喬巴喀困惑地撓了撓他毛發蓬松的腦袋并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破碎的机器人。突然他有了一個主意,試著把一根金屬線接到另一個插座中。立刻,斯內皮爾開始用地正常的聲音說話了。他的話听上去象一個糟糕的夢。
  “喬巴喀!”斯內皮爾的腦袋叫道,“當心,這儿有帝國暴風戰士躲在——”他暫停了一下,好象在重新体驗整個創傷性的經歷,然后又叫起來,“哦,不!我被擊中了!”
  喬巴喀同情地搖搖頭。現在他能做的事情就是努力把斯內皮爾的其余部份再重新放回到一起了。
  這很可能是漢·索洛第一次尖叫。他從來沒遭受過如此痛苦的折磨。他被捆在一個与地面成45度角的平台上,燒灼似的電流每隔很短一段時間就穿過他全身一次,而每一次的猛擊都比上一次更加強烈,更加令人痛苦不堪。他努力掙開自己,但他的痛音是如此嚴重以至于他能做的所有事僅僅是便自己別昏過去。
  站在這套刑具邊上,達斯·維達一言不發地看著漢·索洛的痛苦。他毫無表情,看上去既不感到滿足也不感到不滿足。他一直看著,直到他看夠了,才把背轉向那個痛苦地扭動的人,离開了這間刑室。門在他身后關上了,擋住了索洛痛苦的尖叫聲。
  波巴·費特、蘭度·卡內森、以及行政長官的參謀正在外面等著黑暗君主。
  帶著明顯的蔑視,維達轉向費特。“獵獎者,”他叫道,“如果你正在等你的報酬的話,你將不得不等到我抓住了天行者的時候。”
  自信的波巴·費特對這個消息表現得非常平靜。“我一點也不著急,維達君主。我擔心的只是索洛船長的生命。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加巴的報酬將是雙倍的。”
  “他受著很大的痛苦,獵獎者,”維達嘶嘶地說,“但不會被毀滅。”
  “萊亞和喬巴喀怎么樣?”蘭度有些擔心地問。
  “你將會發現他們再好不過了。”維達回答,“但是,”他又以清楚明白的語气強調道,“他們永遠不許再离開這座城市。”
  “這從來不是我們合同的一項條款,”卡內森強烈地反對道,“把漢給這個豬獎者也不是。”
  “也許你認為你正受到不公平的對待。”維達挖苦地說。
  “不。”蘭度邊說邊看了一眼他的參謀。
  “很好,”維達開始了一個隱含的威脅,“如果我不得不在這儿留下一支永久駐軍的話,這將是很不幸的。”
  蘭度·卡內森恭順地低下頭,一直等到達斯·維達轉過身;拖著斗篷跟穿著銀色銷甲的獵獎者一起走進一間電梯中。然后;帶著他的參謀,云城的行政長官迅速沿著一條白色走廊大踏步地走開。
  “這場交易正變得越來越糟糕。”蘭度抱怨道。
  “也許你本該努力跟他談判一下。”參謀建議。
  蘭度嚴厲地看了他的參謀一眼。他已開始認識到這場与達斯·維達的交易最終什么也沒給他。不僅如此,它還正在給那些他本可能叫作朋友的人帶來傷害。最后,他說,聲音低得足以不被維達的任何間諜听到。“我對這件事已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覺。”
  斯內皮爾終于開始感覺到某种象他原來那個自我的東西了。
  類人猿一直在忙著重新聯接那些糾纏不清的金屬線和內部線路,而現在正開始弄清楚怎樣連接肢体。到目前為止,他已成功地裝好了腦袋和一只手臂。而斯內皮爾剩下的東西仍堆在桌子上,金屬線從折斷的關節處懸吊出來。
  盡管類人猿對他的修理工作盡心盡力,這個金色机器人還是開始夸張地大聲抱怨。“哎,有些地方還是沒對,”他大惊小怪地叫道,“因為現在我還看不見。”
  耐心的類人猿叫了一聲,把斯內皮爾脖子中的一根線路調節了一下。這個金色机器人終于又能看到了。他發出一個輕松的歎息。“現在,好多了。”
  但也并非好了許多。當他把這個剛剛恢复的視覺傳感器投向本該是他胸部的地方時他看到——他的背!“等等——哦,老天。你都干了些什么?我被裝反了!”斯內皮爾唾沫亂濺似地叫起來,“你這個被跳蚤咬的毛球!只有你這樣一個畸形發育的拖把頭才會愚蠢得把我的頭——”
  類人猿發出了一聲威脅的吼叫。他已忘了這個机器人是一個怎樣的抱怨家。而這間屋子又太小了,小得他不想再听到更多的這种話!在斯內皮爾回過神來之前,類人猿已拔掉了一根金屬線。抱怨聲立刻就停止了,屋子里又安靜下來。
  然后,在屋子附近有一种熟悉的气味。
  類人猿使勁嗅了嗅并迅速走到門邊。
  門嗡嗡地滑開了,衣衫襤樓、精疲力盡的漢·索洛被兩個帝國暴風戰士猛地推了進來。當暴風戰士离開時喬巴喀急忙抱住他的朋友。漢臉色蒼白,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黑圈。他看上去已處在崩潰的邊緣。喬巴喀擔心地向他的老朋友叫著。
  “沒事,”漢疲憊地說,“我沒事,沒事。”
  門又被打開了,萊亞公主也被暴風戰士推了進來。她仍穿著她漂亮的披風但,就象漢一樣,看上去也是精疲力盡和衣衫不整的。
  暴風戰士离開了,門在他們身后又重新關上。喬巴喀幫助萊亞走到漢的旁邊。這倆個人充滿深情地互相凝視著,然后伸出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并輕輕地吻起來。
  萊亞靠在漢的怀中,虛弱地問道:“他們為什么這么做?我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干什么。”
  漢也不明白。“他們使我在掃描棚极上大叫,但卻一直沒問我任何問題。”
  這時,門又打開了,蘭度和他的兩個云城衛兵走了進來。
  “滾出去,蘭度!”漢大叫起來。如果他感覺更有力一些的話,他就會跳起來沖向他這個背信棄義的朋友。
  “把嘴閉上一會并听著,”蘭度厲聲說道,“我正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以使這又才你們更輕松一些。”
  “你可真好心。”漢挖苦道。
  “維達已同意把萊亞和喬巴喀移交給我,”蘭度解釋道,“他們將不得不留在這儿,但至少他們是安全的。”
  萊亞問:“漢怎么辦?”
  蘭度嚴肅地看著他的朋友。“我不知道有人在懸賞捉拿你。維達已把你交給了獵獎者。”
  公主迅速看了看漢,擔心涌進她的眼中。
  “你知道得并不多,”漢對卡內森說道,“如果你認為在整個這件事結束之前維達不會希望我們死的話。”
  “他根本不想要你,”蘭度說,“他在追捕一個叫作天行者的人。”
  一听到這個名字,這兩個囚犯屏住了呼吸。
  漢看上去很迷惑。“盧克?我不明白。”
  公主的思緒正在疾馳著。所有的事實開始互相聯系起來,形成一幅可怕的鑲嵌圖案。過去,維達曾追捕過她,因為她在這場帝國和反軍聯盟之間的戰爭中有政治上的重要性。但現在她几乎處在他的注意力之外了,只對一個可能的作用才有用。
  “維達君主已為他設置了一個陷講,”蘭度又說道,“并且,”
  萊亞替他說完了下面的話。“我們是誘餌。”
  “所有這些只是為了抓到那個小子?”漢問道,“他有什么地方如此重要?”
  “我也不知道,但他已經在路上了。”
  “盧克正到這儿來?”
  蘭度·卡內森點點頭。
  “你把我們全都騙得這么慘,”漢咆哮起來,把他的話吐向蘭度,“——朋友!”
  隨著他說出最后這個詞,漢的力量突然恢复了。他把所有的力量全積聚到對著主度猛擊過去的那一拳中,打得蘭度轉了一圈。立刻,這兩個昔日的朋友陷入了一場短兵相接的激烈搏斗中,蘭度的衛兵走過來,用他們的激光槍槍托向漢砸去。有一下猛烈地砸到了漢的下巴上,使他倒退了好几步倒在地上,血一下就從他的傷口中涌了出來。
  喬巴喀狂怒地吼叫著,向衛兵沖去。當衛兵們舉起他們的激光槍時,蘭度叫道:“別開槍!”
  鼻青臉腫的行政長官轉向漢。“我已為你們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他气喘吁吁地說,“我很抱歉沒能夠更好些,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難處。”然后,在轉身离開這間屋子時,蘭度·卡內森又說道,“我的脖子已伸得比我應該的更遠了。”
  “是的,”漢回敬道,重新鎮靜下來,“你是個真正的英雄。”
  在蘭度和他的衛兵离開后,萊亞和喬巴喀把漢扶起來,扶到一張床邊。他慢慢睡到床上。萊亞撕下一片斗篷,輕柔地擦著他下巴上正在流出的血。
  她邊擦邊輕輕地笑了。“你确實有一种与人打交道的方式。”她逗道。
  阿杜—德社的腦袋在他的桶形身体上旋轉著,他的掃描器已看到了貝斯平星系那片布滿星星的太空。
  X翼剛剛進入這個星系,正象一只巨大的白鳥一樣猛沖過這片黑暗的太空。
  R2元件有許多東西要傳送給他的飛行員。他的電子思想正源源不斷地涌出來,一個接一個地,并且在座艙中的儀器屏卜被譯了出來。
  面容堅定的盧克迅速回答了阿杜的第一個緊急問題。“是的,”他說.“我肯定斯內皮爾和他們在一起。”
  小机器人發出一個激動的嘯叫聲。
  “再堅持一會,”盧克又耐心地說,“我們很快就要到了。”
  阿杜轉動的腦袋看著一群群庄嚴的星星。他的內心開始溫暖和興奮起來,這時X翼繼續象一支天箭一樣射向那座云海之中的城市。
  蘭度·卡內森和達斯·維達站在液壓平台附近,平台下面就是巨大的碳凝室。黑暗君主非常安靜而助手們則匆匆忙忙作著准備。
  液壓平台就嵌在房間中心的一個深坑中,周圍環繞著無數的蒸汽管子和各种各樣的化學容器。
  四個帝國暴風戰士站在一邊,手里拿著激光步槍。
  達斯·維達在打量了這間屋子之后轉向卡內森,“這東西很原始,”他說,“但它應該可以滿足我們的需要。”
  一個軍官沖到瑟斯君主旁邊。“維達君主,”他報告道,“飛船正在接近——X冀种類。”
  “好。”維達平靜地說,“監視天行者并允許他著陸。我們很快就會為他准備好這間屋子。”
  “我們只把這套設備用作碳凝,”云城行政長官緊張地說,“你把他放進去,可能會殺死他。”
  但維達已考慮到了這种可能性。他有一個方法可弄清楚這套凝結裝置的威力有多大。“我并不希望皇帝的戰利品被損坏。我們首先會測試它。”他向一名暴風戰士示意了一下。“把索洛帶進來。”黑暗君主命令道。
  蘭度快速地看了維達一眼。他還沒有對這個令人恐怖的人類所表現出來的這种十足的邪惡作好准備。
  X翼正在快速地下降,開始穿破包裹住這顆行星的那些厚厚的云毯。
  盧克越來越擔心地檢查著他的監視屏。也許阿杜有比這塊監視屏所顯示的更多的信息。他用計算机向阿杜敲了一個問題。
  “你還沒有探測到任何巡邏飛船?”
  阿杜的回答是否定的。
  于是盧克完全相信了他的到來一點也沒被察覺,開始向前疾馳沖向在他痛苦的幻像中的那座城市。
  六個豬形的烏格羅特正忙亂地准備著碳凝室,蘭度·卡內森和達斯·維達——現在已是云城的真正主人——在旁邊看著。
  烏格羅待們在碳凝平台上正把一張舖滿管子的网——象一种外星巨物的血液循環网一樣——放進深坑中,再舉起硝酸甘油管,把它們裝到合适的地方。然后這六只類人獸抬起棺材似的容器,把它穩穩地放在平台上。
  波巴·費特沖進來,后面跟著六個帝國暴風戰士。戰士們使勁推著漢、萊亞和類人猿走在他們前面。在類人猿寬大的背上捆著的是只被部份裝好的斯內皮爾,他還未接上的手和腿被粗糙地綁在他鍍金的軀体上。机器人的腦袋,面對著与喬巴喀相反的方向,正忙碌地到處轉動,努力看清他們正到哪儿以及正等著他們的是什么。
  維達轉向獵獎者。“把他放進碳凝室。”
  “如果他不能幸存下來又怎么辦呢?”精于算計的皮巴·費特問道,“他對我可有很高的价值。”
  “帝國會補償你的損失。”維達簡洁地回答。
  萊亞痛苦地叫道:“不!”
  喬巴喀掉轉他毛發蓬松的腦袋,憤怒地大吼一聲,并直接向看守著漢的暴風戰士沖去。
  斯內皮爾恐懼地尖叫起來,舉起他那只能活動的手去保護他的臉。
  “等等!”机器人叫道,“你在干什么?”
  但類人猿已經和戰士們扭打起來,毫不畏懼他們人多勢眾或斯內皮爾惊恐万狀的尖叫。
  “哦,別……別打我!”机器人乞求道,努力用他的獨臂保護他未裝好的地方,“別!他不是認真的!冷靜下來,你這個毛乎乎的傻瓜!”
  更多的暴風戰士沖進屋來加入到搏斗中。有些戰士開始用他們的步槍搶托擊打類人猿,還打到了斯內皮爾身上。
  “哎喲!”机器人尖叫道,“我可沒干什么呀!”
  暴風戰斗們已開始制服喬巴喀,而且正准備用他們的槍托打破他的臉。突然,壓過這場沖突的吵鬧聲,漢叫起來。“喬,不!停下,喬巴喀!”
  只有漢·索洛才能使狂怒的類人猿离開他的戰斗。漢使勁掙脫看守他的衛兵,沖過去拆開這場搏斗。
  維達向衛兵們示意了一下,讓他們放開漢并且停止打斗。
  漢抓住地朋友粗壯的手臂讓他平靜下來,并嚴厲地看了他一眼。
  惊慌的斯內皮爾仍在不停嘮叨。“哦,是的……停下,停下。”然后,他輕松地舒了一口气,“感謝上帝!”
  漢和喬巴喀面對面站著,漢嚴厲地直視著他朋友的眼睛。他們緊緊地擁抱了一會,然后漢告訴類人猿:“把你的力量留到另外的時候,朋友,留到力量對比不是如此懸殊時。”他努力向他眨眨眼,讓他放心,但類人猿悲憤不已,并哀吼了一聲。
  “是的,”漢盡最大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知道。我也有這种感覺。多保重自己。”然后他轉向一個暴風戰士,“你最好用鏈條捆上他,直到這件事完了為止。”
  當暴風戰士把一根鏈條擁到他腰上時,喬巴喀克制自己沒有反抗。漢給了他朋友一個最后的擁抱,然后轉向萊亞公主。他們也緊緊擁抱起來,就象他們永遠不會松開一樣。
  萊亞久久地深情地吻著漢。而當他們的親吻結束時,萊亞眼中已充滿了淚水。“我愛你,”她輕輕地說,“以前我不能告訴你,但這是真的。”
  漢的笑容又恢复了他那种熟悉的得意。“記住這句話,因為我還會回來的。”然后,他的面容變得更加溫柔,輕輕地吻了吻萊亞的前額。
  淚水順著她的面頰流了下來,她看著漢轉過身,平靜地、無所畏懼地走向等待著的液壓平台。
  几個烏格羅特沖到漢的旁邊,把他的手和腳緊緊地捆住。漢孤獨無助地站著,最后一次凝視著他的朋友們。喬巴喀滿怀悲痛地看著他的朋友,斯內皮爾的腦袋也努力從喬巴喀肩上扭過來看著這個勇敢的人。行政長官,卡內森,在看著這种苦難的折磨時,臉上浮現出一种后悔的、嚴肅的表情。然后是萊亞,她的臉由于悲傷和痛苦已變了形,但仍努力堅強地站著。
  當漢感到液壓平台突然開始下降時萊亞的臉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張面容,而喬巴喀再會的吼聲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個朋友的聲音。
  在這可怕的一刻,傷痛欲絕的萊亞轉過身去,而蘭度的臉也由于悲痛而扭曲了。
  立刻,燃燒的液体開始象一個巨大的瀑布一樣傾倒進深坑之中。
  喬巴喀躲開這個恐怖的場面,他轉過身時正好使斯內皮爾對這個過程看得更清楚了。
  “他們正把他包在硝酸甘油之中,”机器人報告道;“它是高質量的合金。比我自己的要好多了。這應該可以很好地保護他——也就是說,如果他能從冷凝過程中幸存下來的話。”
  喬巴喀快速地扭頭掃了斯內皮爾一樣,用一聲憤怒的吼叫使他的技術描述安靜了下來。
  當液体終于凝成固態后,巨大的金屬夾子從深坑中夾起一個熏燒的東西。這個東西正在快速地冷卻,有一個可辨認的人形,但毫無特征并堅如岩石,象一座未完成的雕像。
  几個戴著厚厚黑色手套的烏格羅特走近漢·索洛裹在金屬中的身体,并把砧板使勁推了過去。當索洛的身体砰地一聲落到平台上之后,他們又把它續起來裝進一個棺材似的容器中,并在容器的邊上裝上一個盒子似的電子裝置。然后烏格羅特們走開了。
  蘭度跪下去,轉動這個裝置上的一些旋紐,并檢查了一下測量索洛身体溫度的量度計。他輕松地舒了一口气,點點頭。“他還活著,”他告訴漢·索洛焦慮的朋友們,“并處于极好的冬眠狀態。”
  達斯·維達轉向波巴·費特。“他全歸你了,獵獎者。”他嘲弄地說,“為天行者重新安排碳凝室。”
  “他剛剛著陸,君主。”一個參謀告訴他。
  “确保他能找到到這儿來的路。”
  “我該拿走現在屬于我的東西了。”蘭度告訴維達。他指的是萊亞和喬巴喀。他決心使池們迅速逃出維達的毒手,在這個黑暗君主違背他們的合同之前。
  “拿走他們。”維達說,“但我留一支暴風戰士小分隊在這儿監視他們。”
  “這不是合同的內容,”蘭度強烈地反對道,“你說過帝國不會干涉——”
  “我正在修改合同。祈禱我不會再進一步修改它。”
  蘭度的喉嚨突然一下繃緊了。一個威脅的暗示,表明如果他試圖給維達任何不便的話他會發生什么事。蘭度的手下意識地伸到脖子上,試圖掰開那只看不見的魔爪,但馬上這只魔爪松開了。蘭度急忙轉到萊亞和喬巴喀面前。他的眼神可能已表現出一种絕望,但那兩個誰也根本不想看看他。
  盧克和阿杜在一條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小心翼翼地前進著。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攔住他們進行盤問,這使盧克很擔心。沒有人向他們要著陸許可、證明文件,或者問他們到這儿來的目的。整個云城中似乎根本沒有一個人奇怪這年青人和他的小机器人可能是誰——或他們正在這儿干什么。所有這些都使盧克開始感到非常不安。
  突然,在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一些聲音。盧克停下來,緊緊貼在牆壁上。阿杜激動地想到他們馬上就可以回到熟悉的机器人和人類中間了,便開始興奮地嘯叫起來。盧克急忙掃了他一眼,小机器人發出最后一聲微弱的吱吱聲后便安靜了下來。盧克悄悄從牆角看出去,看到在一條側邊的走廊中.一群人正走過來。最前面的是一個穿著戰斗鎧甲和頭盔的人,身后是兩個云城武裝士兵,正沿著走廊推動一只透明的箱子。從盧克站著的這個地方,他能看到箱子里裝著一個懸浮的,雕像似的人体。箱子后面跟著兩個帝國暴風戰士,他們看到了盧克。
  立刻,暴風戰士舉起了他們的激光槍并扣動了板机。
  盧克躲開了他們的激光閃電。并在他們能夠再次射擊之前;扣動了他自己的激光槍。兩個暴風戰士的裝甲胸部立刻出現了兩個嘶嘶作響的燒焦的洞。
  當暴風戰士倒下時,云城衛兵迅速把箱子推進了另一道門中,而穿著銷甲的那個人則對著盧克發射出一道致命的激光。這道激光剛剛錯過了盧克,把他旁邊的牆壁擊落了一大塊,冒出一團粉末似的碎片。當這團碎片散開后,盧克又從牆角探出頭去,看到那個不知名的攻擊者、衛兵、以及箱子都已消失在一道厚厚的金屬門之后了。
  后面又傳來一陣聲音。盧克轉過身,看到在另一條走廊中走著萊亞、喬巴喀、以及一個不認識的、披著一件斗篷的人。一隊帝國暴風戰士看守著他們。
  他作手勢想吸引公主的注意。
  “萊亞。”他叫起來。
  “盧克,別!”她的聲音充滿了恐懼,“這是個陷阱!”
  把阿杜去在后面,盧克向他們身后沖去。但當他沖到一間小屋里面時,萊亞和其他人都已不見了。他听到阿杜正一路狂叫著向這間小屋沖來。他轉過身,正好看到一扇巨大的金屬門猛地落下來,就在大吃一惊的机器人面前,發出一個轟鳴的鏗鏘聲。
  盧克已被切斷了主要的出口。而當他轉身去找另外的出口時,更多的金屬門在這間屋子的其它出口處砰砰地關上了。
  与此同時,阿杜站在門外,多少有些茫然。如果他剛才走得再近一些,哪怕是再近一點點,巨大的金屬門就會把他壓成一攤爛泥。他把他的金屬鼻子靠在門上,發出一聲寬慰的歎息,然后向相反的方向走開了。
  屋子里充滿了嘶嘶作響的軟管以及從地上一陣陣冒出的蒸汽。盧克開始仔細觀察這間屋子。頭頂匕有一個開口,通向一個他甚至不能想象的地方。他向前動了動,想看得更清楚些,而突然地,他站著的那塊地板開始慢慢地升起來。盧克就站在這塊平台上向上升著,決心去面對那個他跑了這么遠來面對的敵人。
  手中緊緊握住他的激光槍,盧克升到了碳凝室。除了從一些軟管中漏出來的蒸汽的嘶嘶聲以外,屋子里死一般寂靜。在盧克看來,在這間滿是奇形怪狀的机器和化學容器的屋子中;他好象是唯—一個有生命的東西,但他的感覺又告訴他他不是唯一的。
  “維達……”
  他一邊掃視著屋子,一邊對自己說出這個名字。
  “維達君主。我感覺到了你的存在。把你自己現出來吧。”盧克嘲笑著他那個看不見的敵人。“或是你害怕我了吧?”
  就在他說話時,逸出的蒸汽開始翻滾起來,形成一團一團的白云。然后,就在這些灼熱的白云中,維達出現了,并大踏步地走過嘶嘶作響的蒸汽,走在一條狹窄的走廊上。他的黑色斗篷拖在身后。
  盧克向這個黑色惡魔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步,并把他的激光槍放回皮套中。他感到非常自信,感到已完全作好了准備來面對黑暗君主,就象一個絕地對另一個絕地那樣。沒有必要使用他的激光槍。他感覺到“力量”跟他在一起,并且他已為這場不可避免的戰斗作好了准備。慢慢地,他開始走上那道通到維達那儿的樓梯。
  “‘力量’和你在一起,年青的天行者。”達斯·維達從上面說道,“但你還不是一個絕地。”
  維達的話有一种寒气刺骨的作用。盧克稍稍猶豫了一下,回想起另外那個以前的絕地武士的話:“盧克,只為知識和防衛才使用‘力量’,不要作為一种武器。別向憎恨或憤怒屈服。它們指引著通向黑暗之面的道路。”
  但把任何一點怀疑都置之度外,盧克緊緊握住他的光劍劍柄,并迅速打開了激光刀刃。
  就在同一瞬間,維達也打開了他自己的光劍,靜靜地等著年青天行者進攻。
  怀著對維達的巨大仇恨,盧克把他嘶嘶作響的刀刃狠狠地砍在維達的刀刃上。但隨著另一把防衛光劍的輕輕一撥,黑暗君主毫不費力地就使盧克的猛擊偏轉了。
  盧克再一次進攻,而再一次他們的能量刀刃撞到了一起。
  然后他們站著,透過他們交叉的光劍互相對視著,而那一刻似乎象永無止盡一樣漫長。
第13章

六名帝國暴風戰士跟著蘭度、萊亞以及喬巴喀一起走過云城那些迷宮似的走廊。當他們走到一個交叉口時,蘭度的十二名衛兵,以及他的參謀,突然封住了他們的去路。
  蘭度在他的參謀面前停了下來。“力量七密碼。”他命令道。
  立刻,這一十二名衛兵把他們的激光槍瞄准了大吃一惊的暴風戰士們,而蘭度的參謀則平靜地一個一個奪下了這六名暴風戰十的武器。他把其中一支槍遞給蘭度,再把另一支遞給萊亞,然后等著下一個命令。
  “把他們關到安全塔中,”云城的行政長官命令道,“悄悄地!不讓任何人知道。”
  參謀和衛兵們立刻把暴風戰士帶走了。
  萊亞迷惑地看著這場突變,接著她的迷惑又變成了惊訝,她看到蘭度,這個背叛了漢·索洛的人,開始解開捆在喬巴喀身上的鏈條。
  “走吧,”他催促道,“讓我們快离開這。”
  類人猿粗大的雙手終于自由了。然后他轉向那個使他自由的人,一點也不愿等待解釋,隨著一聲嚇得人渾身冰涼的咆哮,他已掐住了蘭度的脖子。
  “在你對漢干了那些事情之后,”萊亞說,“我不會再相信你!”
  蘭度拚命想掙開類人猿粗壯的雙手。“我沒有選擇,”他努力想解釋,但類人猿用一聲憤怒的咆哮打斷了他。
  “還有一個机會去救漢。”蘭度气都透不過來了,“他們在東部平台上。”
  “喬,”萊亞終于說道,“放開!”
  喬巴喀松開了蘭度,但仍憤怒地瞪著他,他正拚命恢复他的呼吸。
  “注意監視他,喬。”萊亞說,而類人猿立刻發出了一聲威脅的咆哮。
  “我有一种感覺,”蘭度低聲地咕噥道,“我正在犯另一個巨大的錯誤。”
  矮胖的小R2元件正在走廊中來來回回、迂回曲折地移動著,他的掃描器正向每個可能的方向掃去。他在努力探測他主人的跡象——或任何种類的生命的跡象。他認識到他已多么地暈頭轉向并完全失去了他已走了多少米的記錄。
  阿杜—德杜轉過一個彎,發現有一群東西正沿著走廊走起去。机器人用嘟嘟聲和嘯叫聲發出問候,并希望這是群友好的東西。
  他的問候被其中一個生物听到了。這個生物立刻向他呼叫。
  “阿杜……阿杜……”是斯內皮爾!
  仍然背著半組裝好的斯內皮爾,喬巴喀迅速轉過身,看到矮胖的R2元件正在他們身后滾過來。可此時斯內皮爾卻被轉到了他朋友的視線之外。
  “等等!”惱怒的斯內皮爾叫道,“轉身,你這件大毛衣……赶快,阿杜!我們正努力把漢從獵獎者那儿救出來。”
  阿杜一邊向前快速跑著一邊發出嘟嘟聲,而斯內皮爾耐心地回答了他狂亂的問題。
  “我知道。但盧克主人能夠照顧好他自己。”至少,這是斯內皮爾不斷地告訴自己的一句話,這時他們繼續前進去尋找漢。
  在云城的東部著陸平台上,兩個衛兵正把索洛凍僵的身体使勁推進“奴隸1號”的一個側艙中。波巴·費特從旁邊的一架梯子上爬進他的飛船,并在他進入座艙后立刻關上了側艙艙蓋。
  然后他發動了引擎,航空器開始滑過平台准備起飛。
  蘭度、萊亞和喬巴喀沖到平台上時,只是正好看到“奴隸1號”起飛并急速沖進云城日落時的桔紅和紫色天空之中。喬巴喀怒吼著,用他的激光槍猛烈地向正在离開的太空船開火。
  “沒用了,”蘭度告訴他,“它已經在射程之外了。”
  所有的人都凝視著那艘逐漸遠去的飛船,除了捆在喬巴喀背上的斯內皮爾外,但他正好也看到了其他人沒注意到的東西。
  “哦,老天,不!”他叫起來。
  向他們進攻的是一隊帝國暴風戰士,他們的武器已發射出了激光閃電。第一道閃電只是差一點沒打中萊亞公主。蘭度迅速作出反應,用他的激光槍向敵人進行回擊。立刻,空中便閃耀起一張明亮的紅色綠色激光閃電的交叉火力网。
  阿杜急忙溜開,躲進平台的電梯中,從一個安全的距离外看著這場激烈的戰斗。
  蘭羅在激光閃電的聲音之上叫道:“走,到電梯那儿去。”他邊開槍邊沖向打開的電梯。
  但萊亞和喬巴喀沒有動。他們站著,繼續向暴風戰士們連續不斷地射擊著。在這個女性的人類和男性的類人猿极度准确的射擊下,暴風戰士們的胸部、手臂和腹部不斷地被炸裂,有的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下便倒下了。
  蘭度把腦袋伸出電梯外,努力引起他們的注意并示意他們赶快跑。但這兩個看上去象被迷住了一樣,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為他們所有的憤怒,也為那個他們倆都愛著的人。他們已下定了決心要消滅這幫銀河帝國的奴才們。
  斯內皮爾倒宁愿是在別的任何地方。他又沒法逃走,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狂亂地大叫救命。“阿杜,救救我!”他尖叫道,“我是怎樣卷到這里面來的?被捆在一只類人猿的背上簡直是一個比死亡還糟糕的災難!”
  “到這儿來!”蘭度又叫道,“赶快!赶快!”
  萊亞和喬巴喀開始向他移動。當他們沖進等著的電梯中時正好躲開了一陣猛烈的激光彈雨。電梯門關上了,而剩下的暴風戰上們開始向他們沖來。
  在碳凝室上面的平台上,盧克天行者和達斯·維達的光劍不斷地撞擊著。
  盧克感到隨著他們武器的每一次猛砍、抵擋和刺戳,平台都在顫抖著。但他毫不畏懼,因為他每刺一次,都把邪惡的維達逼得后退了一步。
  維達一邊用他的光劍擋開盧克天不怕地不怕的進攻,一邊平靜地說道:“恐懼還沒到你身上。你已學到了比我所預料的更多的東西。”
  “你將會發現我充滿了惊奇。”自信的年青人回擊道,又向維達刺了一劍。
  “而我也是。”平靜的、自命不凡的回答。
  以兩個漂亮的移動,黑暗君主便把盧克的光劍從他手中挑了出去。然后維達的的刀刃又向盧克的雙腳劈來。年青人不得不向后跳開來保護自己,但卻向后絆倒了,并滾下了樓梯。
  躺在平台上,盧克向上看著那個在樓梯頂端赫然聳現的黑色身影。突然,這團黑影直接向他飛來,它的黑色斗篷在背后飄揚起來,象一只巨大編幅的翅膀。
  盧克急忙滾到一邊,目光仍盯在維達身上,而這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無聲無息地著陸在他旁邊。
  “你的未來是和我在一起,天行者。”維達嘶嘶地說,聳立在蜡縮的年青人面前,“現在你將擁抱黑暗之面。柯羅比已知道了這將成為現實。”
  “不!”盧克叫道,努力排斥這個邪惡的東西。
  “柯羅比還有許多事沒告訴你,”維達繼續說,“來吧,我將完成你的訓練。”
  維達的影響力強大得令人難以置信;盧克感到它就象一個有生命的東西一樣。
  別听他的,盧克告訴自己,他正在試圖哄騙我,試圖把我引离正道,引到“力量”的黑暗之面去,正如本已警告過我的一樣;
  盧克開始從這個正在逼近的瑟斯君主前退開。在年青人后面,液壓升降机的蓋子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准備好接收他。
  “我宁肯去死。”盧克宣告道。
  “這沒有必要。”黑暗君主突然用他的光劍向盧克攻來,如此強有力以至于年青人一下失去了平衡,翻滾進豁裂的開口中。
  維達轉身离開這個冷凝深坑并漫不經心地關掉了他的光劍。“一切都太容易了。”他聳聳肩,“也許你并不象皇帝認為的那么強大。”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熔化的金屬開始在他身后倒進開口中,而一團模糊的東西猛地從開口中飛了出來。
  “時間將告訴你一切。”盧克平靜地回答維達的評論。
  黑暗君主轉過身來。在冷凝過程的這一時刻,那個東西肯定不該還能夠說話!他向屋子四周看一圈,然后把他戴著頭盔的腦袋抬向屋頂。
  盧克正吊在一根從屋頂上扯過來的軟管上,為躲開硝酸甘油,他已跳到空中約五米高的地方。
  “佩服,”維達承認道,“你的敏捷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盧克跳落到在熱气騰騰的深坑另一邊的平台上。他伸出手那躺在平台另一個地方的光劍便飛回到手中,并迅速地被打開了。
  而就在同一刻,維達的劍也一下亮出了刀刃。“本已經很好地教過你了。你已控制住了你的恐懼。現在釋放你的憤怒吧。我毀滅了你的家庭。報仇吧。”
  但這一次盧克很小心并且更好地控制著自己。如果他能控制住他的憤怒,正如他終于控制住了他的恐懼一樣,他就不會被動搖。
  記住訓練,盧克告誡自己。記住猶達所教的東西!拋開所有的憎恨和憤怒來接收“力量”!
  在控制住他那些消极的感覺之后,盧克開始前進,沒有理會維達的唆使。他向維達展開進攻,并在一個迅速的換位之后,開始逼使他后退。
  “你的憎恨能夠給你毀滅我的力量,”維達誘惑道,“使用它。”
  盧克開始認識到他這個敵人是多么可怕地強大,并輕聲地告訴自己:“我不會成為‘力量’黑暗之面的一個奴隸。”然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向維達逼近。
  維達慢慢地向后退著。突然,盧克的光劍迅猛地向他揮來。維達在舉劍封擋這次猛攻時,身体失去了平衡,落到了那個冒著熱气的大桶的外層邊緣。
  由于這場与他可怕的對手的戰斗,盧克精疲力盡,几乎站都站不住了。他積聚起力量,小心翼翼地移到邊上并向下看了看。但沒看到維達的一點影子。他關掉光劍,把它放回腰帶中,然后跟著跳了下去。
  他掉到了深坑的地板上,并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巨大的控制和維修室中,這個房間俯瞰著那個為整座城市供給能量的反應器。他四處看了看,注意到一扇大窗戶;窗戶前面,正是達斯·維達一動不動的輪廓。
  盧兌慢慢向窗戶靠近并重新打開了他的光劍。
  但維達沒有打開他自己的劍,當盧克靠得更近時他也沒做出任何努力去防衛自己。黑暗君主唯一的武器,實際上,就是地引誘的聲音。“進攻,”他唆使年青的絕地,“消滅我。”
  盧克被維達的詭計弄糊涂了,猶豫地停了下來。
  “只有靠复仇你才能拯救你自己……”
  盧克在他站著的地方一動也不動。他應該按照維達的話行動并把“力量”用作一個复仇的工具嗎?或者他現在應离開這場戰斗,等待另一個机會,當他能更即地控制時,再与維達決斗?
  不,他怎么能推遲毀滅這個邪惡敵人的時机呢?這是他的机會,現在,而他不許推遲……
  可能永遠也不會有如此一個机會了!
  他用雙手緊緊握住他致命的光劍,握住劍柄,并象舉起一把古老的大刀一樣舉起武器,准備用一道猛砍殺死這個帶著面具的惡魔。
  但就在他能夠揮動光劍之前,一塊大儀器自己就從他身后的牆卜抽出來,對著盧克的背猛沖過來.盧克迅速轉過身,用他的光劍把那塊儀器切成兩半,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第二塊儀器又向盧克沖來,而他再次使用“力量”去使它偏向。這塊笨重的東西就撞到一塊看不見的盾牌上一樣彈開了。然后一只大桶又開始在空中翻滾著向他沖來。還沒等盧克把這只大桶擊退,許多塊工具和儀器又開始從各個方向向他沖來燃眉就是金屬線,把它們自己從牆上拔出來,纏繞著并冒著電火花地向盧克抽打過來。
  從中面主襲來轟擊,盧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使這些轟擊偏轉;但他也開始被擦傷,血也開始流了出來。
  一塊大儀器從盧克身邊擦過,正好撞出了窗外。呼嘯的風立刻灌了進來,把屋里的每件東西吹得四處翻動,并猛烈地抽打著盧克的身体。
  而就在屋子的正中,達斯·維達卻一動不動地站著。
  “你被打敗了。”瑟斯黑暗君主得意洋洋地說,“反抗是沒有用的。你要么是加入我,要么是加入死去的柯羅比!”
  就在他說話時,另一塊沉重的儀器從空中飛來,擊中了年青的絕地、并把他撞出了窗外。所有的東西都成了模糊不清的一片,年青人在風中搖擺著,翻滾著,直到他設法用一只手抓住了一道橫梁。
  在狂風稍微平息了一些而他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之后,盧克意識到他正吊在控制室外面的反應器住身桶形架上。他往下看了看,底下是一個無窮無盡的深淵。他立刻感到一陣暈眩并赶緊閉上眼睛,努力不讓自己感到惊慌。
  与他吊著的反應堆吊艙相比,盧克不過是一個扭動的小點,而吊艙——從圓形的、綴滿光點的內壁上伸出來的許多吊艙之一——与這個巨大空間的其它部份相比,也僅僅只是一顆微粒。
  盧克用一只手緊緊抓橫梁,另一只手把光劍挂到他的腰帶上后也抓到橫梁卜,然后盧克積聚起剩下的所有力量,慢慢向上扯動,終于爬到了橫梁上并站穩下來。這時,他正好看到達斯·維達在橫梁上向他走來。
  當維達接近時,公共廣播系統開始播音了,聲音在這個深陷的空間中四處回蕩。“逃跑者正沖向327平台。保衛所有運輸船。所有防衛軍隊戒備。”
  維達繼續充滿威脅地向盧克逼近。“你的朋友永遠逃不了,你也是。”
  維達又跨了一步,而盧克立即舉起了他的光劍,准備重新開始戰斗。
  “你被打敗了。”維達用一种可怕的肯定和決定性的語气說道,“反抗是沒有用的。”
  但盧克還是反抗了。他把光劍猛地向黑暗君主刺去,准備把嘶嘶作響的能量刀刃擊在維達的盔甲上井燒穿他的身体。維達被這道猛擊震得搖晃了几步,在盧克看來他也非常痛苦。但僅僅只有一刻的功夫。然后,再一次,維達又開始向他走過來。
  又走了一步,黑暗君主警告道;“別讓自己象柯羅比一樣被毀滅。”
  盧克使勁呼吸著,冷汗從他的前額上滴了下來。但本這個名字突然在他心里注入了一股力量。
  “鎮靜——”他提醒自己,“要鎮靜。”
  那個殘忍的幽靈繼續在狹窄的橫梁上向盧克返乘,看上去他已決心奪走這個年青絕地的生命。
  或者更糟的是,他脆弱的靈魂。
  蘭度、萊亞、喬巴喀以及机器人們在一條走廊上匆忙地跑著。轉過一道彎,他們看到通向磁陸平台的門還開著,并從門中丕能看到正等著他們逃走的“千年獵鷹”。但突然地,門砰地一聲關上了,而一隊帝國暴風戰士又正在向他們沖來,邊沖邊發射出激光閃電。被擊中的牆壁和地板大塊大塊地飛向空中。
  喬巴喀向暴風戰士的炮火憤怒地吼叫著。他掩護著萊亞,可萊亞則拚命地按動門的控制板。但門仍然推不動。
  “阿杜!”斯內皮爾叫道,“控制板。你能解除防衛裝置。”
  斯內皮爾向控制板作了個手勢,催促小机器人赶快,并指了指控制板上的一個計算机插孔。
  阿杜迅速赶到控制板前,一路上嘟嘟地叫個不停。
  蘭度一邊彎著身子躲開激光閃電,一邊忙亂地把他的互訊器連接到控制板中的內部通訊聯絡系統上。
  “我是卡內森,”他通過這個系統廣播道,“帝國正在奪取對這座城市的控制。我建議你們在列多的帝國部隊到來之前赶緊离開。”
  關掉互通訊器,蘭度感到自己已盡了最大的努力去警告他的人民;現在他的任務就是保證他的朋友們安全地离開這顆行星。
  同時,阿杜正移開一個連接器的蓋子把一只計算机手臂伸進插座中。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嘟嘟聲,但突然又便變成了瘋狂的尖叫聲。他開始猛烈地顫抖起來,他的線路亮成一片亮光,而机身的每個通气口都開始噴出煙霧。蘭度迅速把阿杜從插孔處拉開。在這個机器人開始冷卻下來后,他對著斯內皮爾發出几聲衰弱的嘟嘟聲。
  “哦,下一次你多注意一下。”斯內皮爾為自己辯護道,“我不能辨別能量插孔和計算机進料器。我只是一名翻譯——”
  “其他人還有什么主意嗎?”萊亞邊問邊向進攻的暴風戰士們射擊著。
  “走,”蘭度在戰斗的爆炸聲之上叫道,“找們試試另一條路。”
  在反應器柱身處呼嘯著利過的風完全吸收了光劍碰打的聲音。
  盧克敏捷地跑到橫梁,在一塊大設備板下躲開追赶著的敵人。但維達很快就赶到了,連續地猛砍那塊設備板。設備板松脫后開始下落,但一下被風托住吹開。
  維達需要的就是一瞬間的注意力分散。當設備板飄開時,盧克下意識的看了它一眼。而就在這一瞬間,黑暗君主的激光刀刃猛地揮了過來。盧克的光劍一下便飛了出去,連同他的手掌。
  一陣劇痛盧克聞到了自己的皮肉被燒焦的气味,并使勁抓住他的手臂,試圖止住這极度的痛苦。他在橫梁上退著,一直追到他的盡頭,而黑暗主也一步步地逼近他面前。
  突然地,風停了,而盧克也意識到他已無路可退了。
  “逃走是不可能的,”黑暗君主警告道,聳立在盧克面前,象一個黑色的死亡天使,“別逼我毀滅你。你的‘力量’很強大。現在你必須學習使用黑暗之面。加入我而我們一起就將比皇帝更強大。來吧,我將完成你的認l練,然后我們將一起統治這個星系。”
  但盧克拒絕屈服于維達的誘惑。“我永遠也不會加入你!”
  “只要你了解了黑暗之面的威力。”維達繼續說道,“柯羅比從來沒告訴過你你父親發生過什么事,對吧?”
  提到他父親立刻就喚醒了盧克的憤怒。“他已告訴了我夠多的事!”他叫起來,“他告訴我是你殺害了他。”
  “不,”維達平靜地說,“我就是你父親。”
  盧克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著這個黑衣武士,并使勁搖搖頭,似乎想甩掉這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然后這兩個武士站著,互相凝視著,父親和儿子。
  “不,不!這是不是真的……”盧克叫起來,拒絕相信他剛听到的事情,“這不可能。”
  “仔細想想,”維達說,听上去象猶達的一個邪惡的翻版,“誰知道這是真的。”
  然后他關掉光劍,向盧克伸出一只平穩的、邀請的手。
  對維達的話感到迷惑和震惊,盧克仍然叫道:“不,不!”
  維達繼續勸誘道:“盧克,你能毀滅皇帝。他已預見到了這一點。這是你的命運。加入我和我們一起,父親和儿子,將一起統治這個星系。來吧,和我一起。這是唯一的道路。”
  盧克的思想被這些話弄得亂糟糟的。每件事最終開始聯系起來。或者它是這樣?他不知道維達是否在講真話——是否猶達的訓練,圣徒一樣的教誨,他自己對善的追求和對惡的憎恨,是否他為之奮斗的一切不過僅僅是個謊言?
  他不想相信維達,并努力使自己确信正是維達在對他撒謊—一但不知怎么地,他在黑暗君主的話中感覺到了真實。但,如果達斯·維達确實說的是真相,為什么,他迷惑道,為什么本·柯羅比要對他撒謊?為什么?他的腦子尖叫著,比維達召喚來又付他的任何一股狂風還要刺耳。
  答案好象已不再重要了。
  他的父親。
  以本和猶達所教給他的平靜,盧克天行者作出了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后的一個決定。“絕不。”他叫道,并一下跳進下面那個空曠的深淵中。這道深淵就象一個無底洞,而盧克可能就這么一直下落到另外一個星系中去。
  達斯·維達走到橫梁的盡頭,看著盧克翻滾而去。一股狂風吹了過來,他的黑色斗篷在身后飄蕩著。
  盧克的身体快速地向下墜落,受傷的絕地在下落中拚命地伸出手去,試圖抓住什么東西來阻止他的下落。
  黑晴君主一直看著,直到年青人的身体落進反應器柱身側邊中的一根大排气管中時。盧克消失了,而維達迅速轉過身,匆匆地离開了平台。
  盧克快速地在排气管中滑落。他的手仍然伸著,但平滑光亮的管壁沒有任何東西可讓年青人抓住。
  最后,他滑到了這根坑道似的排气管的盡頭,他的腳猛地撞到了一個圓形的鐵格子上。鐵格子一下被撞開了,下面是一個開口,通向無窮無盡的太空。盧克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向那個開口滑去。他一邊狂亂地抓向平滑的內壁,一邊開始絕記地叫了出來。
  “本……本,救救我。”他祈求道。
  他的手指在內壁上滑動,而他的身体也一寸一寸地移向那個豁裂的開口。
  云城處于一片混亂之中。
  蘭度·卡內森的廣播一傳出來,整個城市的居民就開始恐慌了。有一些還包好了几件財物,大多數什么也沒帶便沖到街道中尋找逃跑的路線。不久整個街道中便到處都是狂亂地沖跑著的人類和外星生物。帝國暴風戰士在他們后面攻擊著,与他們進行著一場激烈而喧鬧的激光戰斗。
  在一條中心走廊上,蘭度、萊亞和喬巴喀正用一連串猛烈的射擊阻止著一隊帝國暴風戰士。他們這种阻擊是非常緊急的,因為他們已到了另一個可通向著陸平台的入口。只要阿杜成功地把門打開。
  阿杜正努力把鋼板從門邊的控制器上移開。但由于在他周圍爆炸著的激光炮火,這個小机器人很難把注意力集中到他工作上。他一邊努力一邊自言自語地嘟嘟叫著。這使斯內皮爾感到迷惑不已。
  “你在說些什么?”斯內皮爾叫道,“我們對‘千年豬鷹’上的超速推進器沒有興趣。它已經修好了。赶緊告訴計算把門打開就行了。”
  然后,當蘭度、萊亞以及類人猿一邊躲著強烈的激光炮火一邊向門口慢慢后退時,阿杜得意洋洋地叫了起來;門一下打開了。
  “阿杜,干得好!”斯內皮爾叫道。這個金色机器人本可能拍掌叫好的,如果他的另一只手臂是接好了的話。“我從來就沒怀疑過你,哪怕是一秒鐘。”
  “赶快,”蘭度叫道,“否則我們就赶不到了。”
  R2元件先沖了過去,而當其他人也沖過了入口時,他噴出一股濃霧——一就象包圍在這具城市周圍的那些云一樣濃——這團濃霧使進攻的暴風戰士們看不清他的朋友們。而在濃霧消除之前,蘭度和其他人已向327平台沖去了。
  暴風戰士們仍追赶著,向這群正向“千年獵鷹”沖去的逃跑者射擊著。蘭度和萊亞用他們的激光槍擊倒了更多的帝國戰士掩護喬巴喀和机器人們鑽進了運輸机。
  “獵鷹”的發動机啟動了。當低聲的嗡嗡聲變成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時,蘭度和萊亞再發射了几道明亮的激光閃電,然后沖進了飛船。飛船的主艙門立刻在他們身后關上了。當飛船開始為起飛滑動時,他們听到了一陣更猛烈的攔阻射擊聲,好象整顆行星正在它的底部上裂開一樣。
  盧克再也沒法減慢他向排气管盡頭那种毫不寬容的滑動。
  他滑過了最后的几米,然后掉向云層翻滾的太空。他的身体翻轉著,而他的手臂伸出去,仍想抓住某個固定的東西。
  在一個看上去象永遠的時刻之后,他終于抓住了一個電子天气風向標,就從云城的碗形底部伸出來的、他緊緊抓住這根救命蹈草。風擊打著他,云在他周圍翻滾著,而他的力量也正在衰落;他認為他并不能象這樣吊著——懸浮在空中——堅持多久。
  “千气獵鷹”的座艙中,一切都非常安靜。
  萊亞剛剛從地們的逃跑中緩過气未。她坐在漢的椅子中。對她的思念涌上了心頭,但她努力不去擔心他,努力不去想念他。
  在公主后面,精疲力盡地蘭度·卡內森站著,一言不發地盯著前面的擋風玻璃。
  飛船開始慢慢地滑動,然后加速沖過著陸平台。
  高大的類人猿仍坐在他的副駕駛座位中,打開飛船的主控制板上一個又一個的按鈕,形成一幅跳動的光點圖。然后喬巴喀開始使飛船沖上天空,沖向自由。
  云朵在飛船舷窗邊陣陣掠過。每一個人終于開始輕松地呼呼吸了。“千年獵鷹”急速地向桔紅色的天空沖去。
  盧克設法把一條腿勾到風向標上,風向標繼續支撐著他的重量。但排气管中急速向他沖來的空气使他又開始一點點從風向標上滑落。
  “本……”他痛苦地呻吟著,“……本。”
  達斯·維達大踏步地走在空空的著陸平台上,看著遠處那顆逐漸消失的“千年獵鷹”光點。
  他轉向他的兩個參謀。“把我的飛船帶來!”他命令道,然后轉身离開平台,去准備他的航程,黑色的斗篷在他身后飄動來。
  盧克的思想集中到那個他認為關心他并可能以某种方式救他的人身上。“萊亞,听到我了嗎?”他可怜地叫著,“萊亞。”
  就在這時,風向標上有一塊折斷了,掉進下面那片很遠很遠的云中。盧克急忙更緊地抓住了剩下的風向標,并拚命堅持不自己被排气管排出的空气吹開。
  “看上去象三艘戰斗机。”蘭度一邊看著計算机屏幕一邊喬巴喀說道,“我們可以輕易地擺脫他們。”他對“千年獵鷹”的解就跟漢一樣多。
  然后看著萊亞,他開始為他行政長官生涯的結束而悲傷了“我知道那個組織太好了以至于不能持續下去,”他咕噥道,“我會想念它的。”
  但萊亞好象入神了一樣。她沒有回答蘭度的話,只是直直地盯著她的前面。然后,從她這种夢似的恍飽中回過神來,“盧克,”她說,好象在回答她听到的什么一樣。
  “什么?”蘭度問。
  “我們必須回去。”她急切地說,“喬,沖向云城的底部。”
  蘭度惊訝地看著她。“等等,我們不能回那儿去!”
  類人猿也叫了一聲,就這一次同意了蘭度的看法。
  “不要爭論,”萊亞堅定地說,帶著一种總是習慣于使自己的命令被服從的威嚴,“就這么做。這是命令!”
  “那些戰斗机又怎么辦?”蘭度指著那三艘正逐漸向他們靠近的帶式戰斗机,并請求支持地看了看喬巴喀。
  但喬巴喀威脅地叫了一聲。他知道現在是誰在擔任指揮。
  “好,好。”蘭度勉強同意了。
  以所有那些“千年豬鷹”以之著稱的优美和速度,飛船傾斜著穿過云層并倒轉過來。當運輸船繼續飛行在那條自殺似的、沖回云城的航線上時,三艘帶式戰斗机也跟著它倒轉了過來。
  盧克一點也沒意識到“千年豬鷹”的接近。他几乎已失去了知覺,迷迷糊糊地抓住吱吱作響和搖搖晃晃的風向標之上。風向際在他的重量之下開始彎曲,然后從底部完全折斷了。盧克無助地翻滾過空中,而這一次他知道,他下落時再也沒什么東西可抓了。
  “看!”蘭度叫起來,指著一個遠處的人影,“有個人正在下落……”
  萊亞設法保持平靜;她知道現在恐懼可能使他們全部毀滅。“到他下面去,喬,”她告訴飛行員,“是盧克。”
  喬巴喀立刻作出反應,小心翼翼地使“千年豬鷹”進入一個下降的軌道。
  “蘭度,”萊亞轉向他,“打開頂艙蓋。”
  蘭度迅速沖出座艙,認為這是一個可和索洛本人的相媲美的策略。
  喬巴喀和萊亞現在能更清楚地看到盧克翻滾的身体了,而類人猿把飛船直接向他飛去,當喬猛地減小飛船的速度時,那個鉛錘似落下的身体掠過擋風玻璃,砰地一聲掉在外面的机身上。
  蘭度打開頂艙蓋。遠處那三艘帶式戰斗机正向“獵鷹”逼近,它們的炮火用一道道灼熱的激光照亮了昏暗的天空。蘭度把身子探出艙口,伸手抓住受傷的武士,把他拉過來。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在飛船附近爆炸了,“獵鷹”猛地一歪,差點把盧克扔了出去。但蘭度緊緊地抓住了他。
  “千年獵鷹”飛速离開了云城并高飛著穿過洶涌的云層。亞和喬巴喀不停地轉動著飛船,以躲避帶式戰斗机眩目的炮火但炮火在整個座艙周圍爆炸著,在爆炸聲与喬巴喀忙亂地操控制器時發出的吼叫聲之間分不出個高低。
  萊亞打開內部通訊系統。“蘭度,他沒事吧?”她壓過所有那些嘈雜聲叫道,“蘭度,听到我了嗎?”
  座艙后面傳來一個不是蘭度的聲音。“他會活下去的。”盧克虛弱地回答道。
  萊亞和喬巴喀轉過身,看到流著血的盧克裹在一床毯子中,正在蘭度的幫助下向座艙走來。萊亞從座位中跳起來,緊緊地擁抱住盧克。而喬巴喀,仍在努力把飛船駛出帶式戰斗机的射程之外,轉過頭也興奮地叫了起來。
  在“千年豬鷹”后面,云城正退向更深的遠處,但帶式戰斗机卻仍保持著近距离的追擊。它們擊中了目標的炮火把運輸船猛烈地震動著。
  在“獵鷹”的底艙中,阿杜—德杜正一邊与不斷的搖蕩和沖撞抗衡,一邊重新裝配他的金色朋友。他小心翼翼地修正著那個動机良好的類人猿的錯誤,并發出一陣嘟嘟聲。
  “很好,”禮儀机器人贊揚道。他的腦袋已正确地裝好,而他的第二條手臂也几乎接好了。“象新的一樣好。”
  阿杜又發出一串擔心的嘟嘟聲。
  “不,阿杜,別擔心。我肯定我們這一次能夠成功。”
  但在座艙中,蘭度則沒有這么樂觀。他看到控制板上的警告燈開始閃爍;而且突然,整個飛船中的警報器都尖叫起來。“偏導器護罩滑落了。”他向萊亞和喬巴喀報告道。
  萊亞注意到另一個尖頭標志,大得可怕,已出現在雷達檢測儀上。“又有一艘飛船,”她說,“大得多,試圖攔截我們。”
  盧克平靜地看著舷窗外布滿星星的天空。几乎是自言自語地,他說:“是維達。”
  彼特司令向維達走過來。維達正站在這艘帝國最大的星球毀滅者的駕駛台中,凝視著舷窗外面。
  “很快他們就將處于射程之內。”司令自信地報告道。
  “而他們的超速推進器已被破坏?”維達問。
  “就在他們被抓住之后,先生。”
  “很好,”這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巨人說道,“准備上船使你的武器准備好突襲。”
  到目前為止,“千年豬鷹”已成功地躲開了帶式戰斗机的追擊。但它能逃出正向他沖來的那艘星球毀滅者的可怕攻擊嗎?
  “我們沒有一點犯錯誤的余地。”萊亞緊張地說,盯著監視器上的那個大尖頭標志。
  “如果我的手下說他們已修好了這個家伙,他們肯定就修好了。”蘭度向她保證道,“我們沒什么可擔心的。”
  “這句話听起來很耳熟。”萊亞沉思著對自己說。
  飛船又被一道激光爆炸搖晃起來。但就在這一刻,控制台上開始閃爍起來一個綠色的光點。
  “調整好了,喬,”萊亞說,“机不可失!”
  類人猿同意地叫了一聲。他已為光速逃跑作好了准備。
  “沖!”萊亞叫道。
  喬巴喀猛地向后拉動光速節流閥,一下改變了离子發動机的聲音。所有在飛船上的人和机器人都以他們自己的方式,祈禱這個系統能夠運轉起來;他們已沒有其它任何希望了。但突然地,聲音哽住并消失了,而喬巴喀發出一聲絕望的吼叫。
  超速推進系統再一次讓他們失望了。
  而“千年獵鷹”仍然在帶式戰斗机的炮火中震動著。
  從他的星球毀滅者上,達斯·維達滿意地看著帶式戰斗机毫不手軟地向“千年獵鷹”開火。維達自己的飛船也正在向逃跑的“獵鷹”逼近——不久.黑暗君主就可以使天行者完全處在他的控制之中。
  盧克也感覺到了。他平靜地看出窗外,知道維達就在附近,知道黑暗君主在他這個虛弱的絕他身上的胜利不久就會實現。他的身体受了傷,精疲力盡;他的精神也准備屈服于他的命運沒有理由再去戰斗了——再沒剩什么東西可信任的了。
  “本,”他完全絕望地低聲說道,“為什么你不告訴我?”
  蘭度努力調節著一些控制器,而喬巴喀則跳出座位向底艙沖去,萊亞坐到喬巴喀的座位中,幫助蘭度一起讓“獵鷹”飛過猛烈的激光炮火。
  類入猿沖進底艙時,阿杜仍在斯內皮爾身上忙碌著。當他看到類人猿忙亂地試圖修理超速推進系統時,這個R2元件震惊地發出一陣嘟嘟聲。
  “我說過我們要被毀滅!”惊恐的斯內皮爾告訴阿杜,“光速發動机又失靈了。”
  阿杜正在連接一條腿,他又發出一串嘟嘟聲。
  “你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錯?云城的計算机系統告訴你的?你怎么能輕信陌生的電腦?”金色机器人嘲笑道,“哎喲!當心我的腳!別再這樣嘮叨了。”
  蘭度的聲音通過內部通訊系統在底艙中傳了出來。“喬,檢查第二位的离差控制器。”
  喬巴喀跳進底艙那個坑中。他試圖用一把大扳手弄松一塊鑲板,但沒有成功。他惱怒地叫了一聲,用盡所有力量把扳手象棍子一樣向鑲板猛擊過去。
  座艙控制板突然向蘭度和公主噴出一團電火花,嚇得他們在座位中猛地向后一靠。但盧克好象一點也沒注意到他周圍發生的事。他的腦袋耷拉著,沉浸在沮喪和深深的痛苦中。
  “我將不能叵抗他了。”他輕輕地說。
  蘭度再次使“千年獵鷹”傾斜飛行,試圖擺脫那些追擊者。但在運輸船和帶式戰斗机之間的距离卻一點一點地在縮短。
  底艙中,阿杜沖到一塊控制板前,把義憤填膺的斯內皮爾扔在一邊,站在一條剛接好的腿上唾沫亂濺似的罵著。阿杜快速地重新設計線路板,只靠他机械的本能,而隨著阿杜的每一次調節,燈光都跟著閃爍一次,突然,在“獵鷹”的光速發動机深處,一种新的、有力的嗡嗡聲開始回響在整個飛船中。
  運輸船突然地翹起來,使嘯叫的R2机器人滾過地板,滾進坑中,砸在大吃一惊的類人猿身上。
  蘭度一直站在控制板邊上,也猛地向后撞到底艙壁上。但就在他向后倒時,他看到舷窗外閃爍的星星突然變成了無窮無盡的眩目的光紋。
  “我們成功了!”蘭度胜利地叫起來。
  “千年獵鷹”已成功地進了光速。
  達斯·維達一言不發地站著,凝視著那片一瞬間之前,“千年豬鷹”還在那儿的黑色太空。他久久的、黑暗的沉默給站在他附近的那兩個人帶來了深深的恐懼。彼特司令和他的船長等待著,身上發出陣陣恐懼的顫抖,不知道多久他們就能在脖子上感覺到那雙看不見的、老虎鉗似的魔爪。
  但黑暗君主還是一動不動地站著,沉默地想著,雙手背在背后。然后他轉過身,慢慢地离開了駕駛台,漆黑的斗篷在他后面拖曳著。
第14章

“千年獵鷹”終于安全地停在了一艘巨大的反軍巡洋艦上。遠處,一顆巨大的紅色星星發射出一團燦爛的紅光——這團紅光把它鮮艷的紅色投射到小運輸船傷痕累累的机身上。
  盧克夭行者在這艘反軍星球巡洋艦的醫療中心處休息,一個外科机器人,圖—完貝,在護理他。年青人正靜靜地坐著,若有所思地,這時圖—完貝正耐心地查看他那只受傷的手。
  抬起頭,盧克看到萊亞,后面跟著阿杜—德杜和塞—斯內皮爾,正走進醫療中。已,看看他的進展情況,也許還給他帶來些快樂。但盧克知道,他在這艘巡洋艦上所接受的最好治療就在他面前這幅絢麗的圖像之中。
  萊亞公主正微笑著。她的眼睛大大的,并閃爍著一种奇妙的光輝。她看上就象地第一次看到她時那樣——感覺已是上一輩子的事了——那是阿杜—德杜第一次投射出她的全息圖像。而且,在她長得拖到地板的,最純洁的白色長袍中,她看上去就象天使一樣。
  盧克舉起他的手,把它遞給圖—完貝。這個外科机器人仔細看了看這只精巧地連接在盧克手臂上的仿生手掌,然后把一條輕度硬化的帶子包在手上,再在帶子上接上一個小的電子元件,輕輕地弄緊它。盧克把他的新手捏成一個拳頭,感覺到在圖—完貝的儀器作用下,手掌產生一陣痊愈的脈動。然后他放松了手掌和平臂。
  萊亞和兩個机器人向盧克走過來。這時,從內部通訊系統中傳出一個聲音。是蘭度。“盧克……”這個聲音高聲宣布道,“我們已准備起飛了。”
  蘭度·卡內森正坐在“千年豬鷹”的飛行員座位中。他已失去了這艘運輸船,而現在再次成為它的船長反而讓他感到非常不自在。在他的副駕駛座位中,高大的類人猿也注意到了他的新船長的不安,這時,他打開一個開關,讓飛船准備起飛。
  盧克的聲音從蘭度的互通訊器中傳出來。“我會在塔托勒上与你會合。”
  蘭度又對著他的互通訊器,但這一次是對萊亞。“別擔心,萊亞,”他說,“我們會找到漢的。”
  喬巴喀也靠過去,對著互通訊器吼了一聲他的再見——一有可能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界限,可能被漢·索洛听到的吼叫無論獵獎者已把他帶到了什么地方。
  最后一個道別的是盧克,盡管他不愿說再見。“保重,我的朋友們,”他的聲音中有了一种新的成熟,“愿‘力量’与你們同在。”
  萊亞一個人站在巡洋艦的圓形舷窗邊。她穿著白色長袍的苗條身影在巨大的飛船中顯得更加怜小。她凝視著那顆在浩翰的黑色海洋中燃燒著的鮮紅色星星。
  盧克,后面跟著斯內皮爾和阿杜,走到了她的旁邊。他完全理解她現在的感情,因為他也知道這樣的一個損失是多么的可怕。
  他們一起站著,面對著誘人的天空,看著“千年獵鷹”威嚴地穿過反軍的艦隊,向另一個方向急駛而去。
  這一時刻,他們不需要任何言語。盧克知道,萊亞的心和思緒都在漢身上,不管他在哪或他的命運可能是什么。至于他自己的命運,對于他自己,他現在比以前更加地不能确定,——甚至是在這個遙遠星系的單純農場少年第一次了解到那种被叫作“力量”的、不可捉摸的東西之前。他只知道在他出發去營救漢之前,他必須回到猶達那儿,完成他的訓練。
  慢慢地,他摟住萊亞和斯內皮爾,以及阿杜。他們勇敢地面對著太空,每個人都凝視著同樣的鮮紅色星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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