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米不多

問十個男人，有九個都覺得車牌不可或缺。相信你我身邊都不乏16、7歲已大大聲話要準備考筆試，好等一夠18歲就即刻考路試的狂熱分子。
中學的時候，已有好友每月都買《人車誌》細閱，讀大學時更有同學為車打工，一個月連兼職Grant & Loan得幾千蚊使，都要死慳死抵買架二手「錢七」，滿足一車在手的欲望；坐上去，牙煙到隨時死火甩門，一樣慶高采烈。
我不是對車「免疫」，讀大學後也想過快點考車牌，然後伺機買輪舊車玩玩。不過當時因家境問題，要拿一萬元出來考車著實奢侈，還是先將念頭壓下去。
到初出來工作，間中會坐朋友的Jazz和Benz，也有朋友買了架Mini Cooper，讓我在其屋苑樓下兜圈。當時對車毫無認識，只覺得極力子難吊，好易死火，好驚整壞朋友架車。那幾年，坐朋友的Benz居多，逐漸明白此牌子為何被人推崇備至：行車的穩定，車廂的隔音，維修及外觀都非常可靠，果真一分錢一分貨。
衣、食、住、行，行排在第尾總有原因，始終非必需品，心裏以為應待有錢買車，才好去考車牌，否則買了擺個牌幾年，之後又要補鐘，盞搞。於是一拖，又幾年。

怪人米不多

到上年年尾，總算有點閒錢，於是舊事重提，內心又湧起考車的欲望。剛好Jackie的舅父曾是教車師父，便打去要他火速介紹一個好師父。


問題來了：棍波？自動波？1號牌（私家車）？2號牌（輕型貨車）？我忖度，揸貨van機會萬中無一，還是1號牌算了。至於棍波還是自動波，既想起《賭俠大戰拉斯維加斯》的一幕，又想到當年被極力子玩死，沉吟半响，還是考棍波吧。


想不到首次學車，師父就道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就是已絕少人考棍波的私家車，因為容易死火，有心考棍波的，都會乾脆考棍波2號牌。也罷，上了車，也改不了，就硬住頭皮下去好了。


教我的叫師父應該頗出名吧，因為其他師父對他都禮敬有加，而他也像極熟考試，每次都清楚道出那個編號的考官好或不好。老實講，學車可說是咁大個仔，被人鬧得最多的一次體驗。


除了起初驅車往石澳兜風，短暫的蜜月期之外，之後牌是鬧過不休。「開咁快，唔使睇都肥梗你啦！（其實只是30多）」、「咩叫接近移動物體，你睇下你塊鏡離側邊架車有冇兩寸，死梗啦！」、「又唔擰頭，想補考呀！」


日鬧夜鬧，好不容易捱到考試。天意弄人，考試的日子，剛好在東亞運期間。這段全年最忙的日子，日日瞓覺都掛住做野，倦得根本不想考試。考的前一晚半夜收工，第二朝六時多起床赴考，推窗見天色陰沉，雨絲連綿不斷，心頭已涼了半截。師父見我到場時精神委靡，也沒多說甚麼，相信早已認定凶多吉少。


坐上車，度日如年的等，終於見到試官上車。三手掉頭和泊位順利通過，斜路開車稍稍溜後，但仍算過關。上街了，肩頸彷彿千斤重，擰頭和望鏡都慢了半拍；一路上，記住師父的提點，盡量揸得慢；不過見到考官一路左剔右剔，都心知不妙。等到了黃紙，見到乙部及格，丙部肥了，可能是意料之中，也沒甚麼，只難為了來試場等我慶祝的Jack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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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了當然要重來。自知急性子累事，補鐘時再三告誡自己，不要再想爬頭，也要以30咪為上限，總之等得就等。補考的一天天色灰暗，也是一路下雨；坐的士時更遇上大塞車，加上利記和馬刺當日齊齊輸波，心情直如世界末日般赴「刑場」。賽前熱身時，師父已提醒最近多考「左路」，即人多車多較難的一條，我想，之前考右路都衰，今次豈不是……


Prepare for the worst, hope for the Best，在車內冷靜地等，見到山坡上有隻黃色花貓伸懶腰，人也像輕鬆了一點。正發呆間，師父口中的「好人」考官來了，道過午安，就開車出發。


一出路口，沒有如上次般慌忙，慢慢待出面的阿叔「開路」，再駛到分岔路，果然是左轉。當時是下午二時多，意外是一路出奇暢通，甚麼小巴貨車死車通通不見，我一波二波三波，行了一段才見有小巴落客，正好停車手brake再來過。到最難的小路出大路，又有架小巴在路口停低幫我擋車，再示意我先行。無風無浪回到試場，除了下車時差點忘記入一波，都算順利。


落車時見考官和師父講了兩句，之後便回辦公室。我忐忑地坐下，怎知等了不夠一分鐘，職員便說：「同學，拿給師父看看吧。」我聽後如奉綸音，難道是及格？連忙拿起一看，終於得左！


會合師父，仍不免被他鬧幾句，話我因忘了入一波，差點就臨尾香，今次大步檻過算好彩。過了海就是神仙，我被他罵完一輪仍笑容滿面，人家給二十元茶錢在試場旁工作的阿叔阿姐，我差點就想畀一百元，結果當然又被人鬧啦！


第一時間打給Jackie報喜，原來她也一路無心工作，只是默默替我打氣，聽到及格後，她直頭開心過我，當晚就去金牌大吃一餐慶祝。這一晚，才算放下了心頭大石，不用再為學車補考而發惡夢了。


考了牌，有邊個唔想即刻買車？雖然明知皮費不輕，還是躍躍欲試。大車、小車、掀背、兩門，全部在眼前任擇，爽！初步鎖定了幾部小車，留待問過高人意見後再決定，慢慢再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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