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丑男人
爱上一个丑男人,我们同居了认识榕是在2004年的夏天,那年我18岁。他穿一件湛蓝色T恤,头发和胡子好象很长时间没有修理了,显得有些邋遢,但目光却炯炯有神。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长得特别丑。和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孩子,叫兰,她先认识榕。晚上,榕请我们消夜。他笑着说,现在工作太忙,忙得连胡子都没时间刮了。他笑得很开心,很灿烂,那笑容竟化腐朽为神奇,让他那张平凡的脸生动、神采飞扬起来。
一向无所畏惧的我一下子腼腆拘谨了,连伸筷子的动作也自我感觉有些别扭。分手的时候,我竟然对这顿消夜有了一丝留恋。我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为这样一个男子心动,丑丑的、不修边幅的、有些落魄的、大我近两个年轮的。
他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了我呢?思前想后,也许是他那种粗犷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落魄中依然保持的乐观豁达和男人的大度让我钦佩吧。也许是前世我欠了他的一笔债吧。
直觉告诉我,我们之间不会就这样结束。
从那天晚上见到他,他就在我心里往下了,赶也赶不走。
我让兰把我的手机号告诉榕,说我喜欢他,让他给我打电话。从此,我就天天盼着榕给我打电话。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却没有他的音讯,我开始失望。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的后几位,我就知道是榕打来的。榕说请我吃饭。我心情很不平静地吃了那顿饭。
我该描述一下榕了。榕,39岁,副处级,工程师,在某事业单位工作,不过当时他仕途不顺,不在岗位上。家庭也不顺,离异了。
后来,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吃饭,看电影,泡吧。我们发展得很快,感觉彼此都难以离开对方。于是我们同居了。
没过多久,单位派他去负责一个工程项目。他经常带我到工地上玩,转遍了整个工地。在施工现场,他给我解说工程进度、质量以及工程的造价、结构。虽然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对牛弹琴,可他依然很耐心地讲,我就装着内行地听。
回到我们的小屋,他亲自下厨做饭、洗衣服,看着他快活忙碌的样子,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们是在消夜时相识的,在一起后,我们继续发扬了这种传统,每天晚上,我都和他出去吃夜宵。他喜欢喝酒,常喝得烂醉如泥。他说他太幸福了,所以这样喝酒。我相信了。
他一次又醉了,念叼着我的名字,哭着说,苓,别离开老公,这辈子跟着我,老公会好好待你。我感动地哭了。老公,我这辈子都会跟着你,就算我们不能结婚,我也愿意伺候你一辈子。我俩一个醒着一个醉着,流着各自的眼泪,自说自话,信誓旦旦。
看着他那张有些沧桑的脸,我忍不住哭了。老公,他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优秀的丈夫,他正直、温柔、细心,他给我的不仅是夫妻间的感情,还有父亲般的疼爱与呵护,而这也成了我与榕之间不能坦然走在一起的原因。
年龄的差距是横在我们面前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双方家庭都不可能同意我们的结合。榕的母亲强烈反对他找一个可以做他晚辈的小女孩为妻。在社会上受到的歧视也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压力,总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目光包围着我们,甚至把我当成傍大款的那种女人,认为我跟榕在一起是看上他的钱,天知道当时他一个月的工资只有1400多元,我们是如何精打细算地过着日子。
生死一线,爱让我活下来
2005年,单位不景气,榕又没事做了,迫于生计,榕在一家药材公司打工,公司派他去了郑州销售部当经理。其实,什么经理,就是一件跑腿的苦差。他每天马不停蹄地奔波于那些大小医院之间,推销产品,请吃请喝,还常吃闭门羹。跑完医院,榕回到他住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打电话,说他想我。
去郑州的第一个月,他要我去郑州,他说他嫂子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那女的要去郑州看他,叫我赶紧到郑州。
晚上9点钟,火车准时到站。出站台,大老远就见他等在那里,他跑过给了我一个很长的拥抱。
榕陪我在郑州玩了几天,就又辗转到北京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郑州。
榕走的第二天晚上,我睡到半夜,突然胸闷得不行。艰难地的醒来,我发现自己浑身都失去了知觉。我明明醒着,手脚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屋子像坐过山车一样在我眼前旋转,耳朵也听不见了,惟一还能动的是虚弱的大脑,大脑意识到我煤气中毒了。我越来越困,倦意一次次袭来,可我心里明白,如果睡过去了,我就再也醒不来了,在这个陌生的、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没有人会来救我。
睡吧睡吧,我好象听到摇篮曲的吟唱,还有一双手轻轻抚合我在眼睑。一切意念都抵档不住那种强烈的倦意,直到我想到了榕。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不能把榕一个人孤单单留在世上。如果我在这里死去,榕的下半生都会生活在这段阴影之中。我不能让自己睡着,不能,我使劲从床上挪下来。
脚刚落地,身子却象泥一样瘫倒在地,我看见不远的地装有毛巾的一盆水,可是我够不着,想喊救命,喊不出声。倦意再次袭来,我感觉心快停止跳动了,那一刻,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见不到榕。
在最后的一线,我看到了榕,醉酒的榕嚣着对我说,苓,另离开老公……我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身体往前拖,终于够着了那盆水。我掀翻盆子,将水倒在脸上,使劲呼吸。大约两分钟,我终于活过来了。
过了两天,榕一身疲惫地回来,我激动地告诉他我煤气中毒活过来的经过,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说爱我,如果有一天,我嫁出去了,过得不好,他会把我拉回来,如果我愿意跟着他,这辈子就别离开他。他说你老公是个能吃苦的人,这两年,老公没能给你什么,你还这么小,老公穷得叮当响,你图我什么呀!他说着,又哭了。
豪华之旅后,出现另一个女人
2006年下半年,榕在单位官复原职,一切都开始慢慢好转,为了过稳定日子,我让榕每天回家吃饭,我每天都换着做他喜欢吃的菜,摆着酒,等他回来,他下班累了,我会给他打来洗澡水,给他洗脚。我们过着简朴却温馨的日子。
国庆节七天,榕的朋友请他和另外一家三口出去旅游,榕带上我。五个人一同去了连云港、苏州、南京。在那边,有专人接待,吃住都是在四星级宾馆,一路上有专车,导游,而费用都是他好朋友出的,包括返程的机票。
在我尽情享受着旖旎的风景和旅途的奢华时,在我像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拉着榕看这看那里,榕阴郁的表情总是让我脸上的笑容绽放得分外寂寞。我能够理解榕的心情,当年一条起跑线上的朋友,如今已是一个在黄金海岸,一个在烽烟彼岸,豪华之旅的排场分明让榕感到自渐形秽。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旅游,这是一盆水,浇熄了榕在我们这个小城那种井底之蛙的自得其乐;这是一面镜子,它的奢华映衬出我们的窘相和生活的窝囊;这是一座桥,榕走过去,体会到那边舒适享受的生活,看到了有钱的优雅和没钱的窘迫间的不同,这种不同让榕原来那种平和的心态再也无法恢复平衡。这是一座桥,榕走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回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下了飞机,榕留在了武汉,因为他还在参加省里培训班的学习。我心里很沉。我上了回家的车,他朝人流中走去。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好象看到了我们之间的结局。
2006年12月中旬,他回了一趟家,有女人打电话过来找他。我问他,那女的是谁?他说是单位会计。可他有些闪烁的眼神告诉我他在说慌。晚上,他回来,我问他跟谁吃的饭,他再次露出了那种闪烁的眼神。
过了两个星期,他从武汉打电话回来说,要和我分手。他说他嫂子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离过婚的。他说我们俩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年龄相差太大,压力太大,在一起我们过得都很痛苦,你还那么小,跟着我,这对你也不公平。他说他想过一回正常人过的生活,说完他把电话挂了。从此,我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我一直以为爱情是不分贵贱的彼此相有,可以超越物质和金钱,没有力量可以阻挡,不管是家庭、还是社会的歧视,只要真心相爱,其实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幻想太多,只想一辈子跟着他,因为爱,所以爱。可是今天才发现这想法太天真。
2007年2月9日,我打电话到他单位,办公室的人说他一周前就回来了,我约他见面。见了面,他也舍不得我,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要我好好活着,坚强些,活得象个人样。他抱着我哭了,我也哭了。
我们的爱情就象一双慈祥外婆做的棉鞋,从前一直在家穿着,觉得暖和而舒服,在繁华的大街上走了一遭后,才发现在那些锃亮的皮靴的映衬下,它是那样的笨拙、猥琐,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榕就把它丢在角落里,只是我一个人恋着心里的那份暖和舍不得脱去。
2月12日,我碰到榕,他身到站着另外一个女人,那女人约三十五六岁,长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喊了四年“老公”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我心如刀割。我叫住他,他的神色有些惶恐,我说你对不起我,你背叛了我。他转过脸去,没有说话。我突然很后悔在煤气中毒的那个晚上,我为什么要活下来。
我来到一家慢摇吧,一个人要了一瓶威士忌,一杯苦咖啡,一样喝一口来,那种辛辣与苦涩呛得我流泪,我分不清是舌尖的味道,还是心里的味道。我打通了榕的电话。他俩就在离我不远的茶楼里。
我说,我要见那女的。榕叫我别伤害她。五分钟后,那女人过来了。我开始向她讲述我和榕之间的故事,边讲边哭,眼泪象关不住的水龙头。那女人哭了,我不知道她是在陪我哭,还是真的被感动。她说他对不起我,伤害了我,我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可以给榕一段皮靴婚姻,她端庄、智慧而且富有,不像我,除了爱一无所有,连惟一的年轻也成了一种负累。她给了我她的电话号码。她说他会把我当小妹妹看,叫我痛苦委屈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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