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員
王伯是位大樓管理員,在這行前前後後也待十幾年了。來到目前工作的這棟大樓少說也有五、六年和這裡的住戶,自然已經熟到不能再熟,家家戶戶、大大小小,沒一個是王伯叫不出名字的。
王伯每天的工作,除了監管大樓出入的人員之餘,不外是打打掃、澆澆水,還有收收信,這類雜七雜八的工作,唯一的差別,是有時值日班,有時值夜班而已。
最近正值景氣大好房地產熱潮,賣房子的人和看房子、買房子的人實在是多不勝數,這陣子大樓裡有幾戶屋主,想趁著這個好時機換個更新更大的房子,理所當然的也要把在這舊房子賣掉。
於是這棟屋齡十多年的大樓,這幾個月來進進出出的人也開始變得多了起來。
許許多多的生面孔,以王伯年近花甲的年紀,認起人來自是隔外吃力。
今晚,又輪到王伯值夜班了,大約是晚上十二點多,王伯的工作了差不多告一段落。
守衛室裡,王伯悠閒的泡著茶看著電視,一口口的香茗,在嘴裡化開的淡淡茶味,電視裡夜間新聞的播報聲不斷,最近的新聞,不是強盗就是殺人,王伯忍不住嘟噥了兩句,社會的治安真是糟糕。
沒多久,王伯坐在守衛室裡往外望去,一名臉色蒼白的青年,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王伯仔細的認了一下,是近兩個月才搬來的住戶。
四月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也不熱,臉色蒼白的青年,瑟縮著身子,一付弱不禁風的模樣,走過管理室前,還不時探頭往裡面看一看,真是像極了宵小,如果不是認出是住戶,王伯還差點報了警。
居於職責所在,王伯看這青年再怎麼不順眼,也必須打個招呼。
王伯禮貌性的舉起手,向青年揮了一下,算是致意吧。
青年看了看,也不回禮,只是神色古怪的看了王伯一眼,然後逕自的往電梯走去進電梯前還打了個哆嗦。
王伯看了心裡真不是滋味,現在的年青人真是太不懂禮貌了,我老人家好意跟你打招呼,竟然視若無睹的走過去。
生氣之餘,王伯發現自己的褲管一陣清涼,往下一看,自己正踩在一大灘水上面。
一定是剛才泡茶不小心弄倒了,王伯心裡這麼想著,拿起拖把,把地上的水抹乾。
王伯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是要去巡視樓層的時候了。
搭著電梯,王伯每到一個樓層,就要把該樓層的燈關掉,順便看一看有無任何異狀。
回到電梯,王伯看到地上又是一大灘的水,心中一氣,到底是誰在惡作劇,這樣折騰我,不過再怎麼樣不情願王伯還是要將它弄乾淨才行,老話一句,職責所在。
回守衛室後,王伯坐在躺椅上,靜靜得享受,接下來這下半夜,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寧靜,因為過了凌晨一點,大樓內就很少會有住戶再進進出出了,除了極少數像剛剛那個看似不良的青年之外。
躺椅上,王伯搖啊搖的晃動著,沒一會功夫,又感到一陣涼意,不知何時地上又冒出一大灘的水。
王伯被這一灘灘不知哪冒出的水,弄得心煩意亂,擦乾也不是,不擦乾也不是。整個晚上,光是弄這些水就不用休息了。
王伯決定了,要冒就讓它冒個夠,不想管了,就這樣過了一夜,奇怪的是王伯不擦,水最多也只有在王伯的腳下一灘,並不會氾濫成災。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除了那灘莫名的水之外,倒也無其他怪事發生。
最近這幾天住戶都在抗議,自來水裡有一股惡臭味,令人作噁,可能有老鼠或貓之類的動物掉了進去,才會如此,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這天大樓從外面請來清理水塔的公司,住戶們都猜測著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水變得如此臭氣沖天。
水塔不開則已,一開,剎時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住戶,當然王伯是這棟大樓的管理員,圍觀的人群裡怎麼能少得了他。
打開水塔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具飄浮在水塔裡的屍體,旁邊還纏著一隻泡爛的老鼠,當時的畫面只有少數幾個工作人員看到,驚嚇之餘,工作還是得進行。
屍體因為已經在水塔裡,浸泡了一段時間了,所以顯得異常笨重,工作人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具屍體打撈起來。
打撈起的屍體,工作人員把它放在旁邊的空地上,此時背部朝上,水還不斷的從屍體裡冒出,看得出屍體浮腫的情況非常嚴重。
看到浮腫的屍體,每個住戶心中一股比恐懼更甚的噁心感一湧而上,當場吐了出來。
王伯在旁看了也不免一陣寒意上身。
一名比較大膽的工作人員,還試著要把屍體翻成正面,試了幾次之後,終於成功的屍體的正面朝上了。
浮腫到爛的臉,已經分不清五官,只見死者,一頭灰白相間的頭髮,照推斷應該是一名年逾半百的男子,身上的衣服也因為浸泡過久,破到難以辨視,唯一能辨視的是死者的上衣有一塊塑膠製的名牌,上面寫著“王金火”三個字。
看到死者的名字,當場幾個婦女不支昏了過去,只留下幾名男子和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久久不能出聲。
不過大家再怎麼受到驚嚇,也不及王伯的百分之一,因為“王金火”正是王伯的名字。
王伯看了之後整個人,像是失了魂的軀殼般的呆立著,身上還不自覺的不停冒出水來。
後來經過鑑定,王伯已經死亡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但為何會掉進水塔,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知道的是,再也沒有人敢喝大樓水塔裡的水了。
[[i] Last edited by baby520bay on 2007-6-23 at 11:27 P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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