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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lkwan 發表於 2010-8-14 07:28 PM

[轉貼]時代記

[color=#4685c4]電車走過路軌,聲音深邃如刀割在心,一筆一筆十分利落,但隨萬家燈火熄滅後,聲音靜悄悄的迴散於鎂光燈影之下,剩下盲人導向系統點綴這了無人煙的街道。

乍急還緩,紅綠交錯,「咚咚、咚咚」,耳邊傳來如節拍機跳動著的聲音,是比搖籃曲更教人昏睡的催眠曲,好像工整過頭,如地盤落樁,習慣了,彷不再存在。



這是人不願意細心聆聽,不注意萬物變化的過失,不公道,是對交通燈的不公道。她不辭勞苦伴隨喜歡寂夜沈思的人,為自言自語的語音間,來一點背景音樂,如庭園間竹竿敲上流水濺出的聲音,隨思路心情時快時慢,洗滌心靈。

「咚咚、咚咚」之外,還隱約聽到一點水滴打在牆壁、窗面的聲音,節奏錯亂,大小不一,顯然侵擾了原來井然有序的聲音。好像有點變化,聲音忽然有存在感。

窗框裡,朦朧間,這人望向街道,醉漢、斑馬線、柵欄、籬笆、樹梢統統活於眼眶,於這片和諧的氣氛下,書案上,頭佇不穩,搖搖欲墜,昏昏欲睡,習慣了,無聲彷有聲,一切如常。

這些聲音交響著,本是城市的夜間規律,日日如是,直線起角,清楚易辨,是午夜的奏鳴曲。但這夜卻好像加入了一件平日沒有的樂器,不是夏雨,不知道為何物。

[b]環境常有微細的變化,但觀者未必察覺,眉頭不皺過每一天。[/b]


斑馬線之上,走進窗戶,兩側書架之間,放著一張書桌。暗黃燈光映照著額角的汗水,反光打落在案上的書本與數張淡黃色的紙上,滲透過若有所思的眼神,傳送到神經線之上。撥弄頭髮至耳背,汗水由額角爬過兩頰,順著柔軟的肌膚,緩緩地隨下巴的斜線,經過微微顫動的喉嚨,纏上於這邊不由自主地糾結著的髮絲,凝著不動。交融過後,部分停在衣領間、倔強地佇立著的鎖骨上,一片濕漉,部分不願停下來,一直隨自然而成的線道向深處流下。

[b]汗水是身體對季節變化的感情流露,是釋放情緒的過程,是勾起人性的原始慾望,是人類與自然的和諧關係。[/b]夏日之風,溫暖柔和。扇葉在轉動,頭髮於空中飄浮,時而擦過肩膀,搔癢與微涼之間,翻起波濤的下擺、挑逗鼻孔的茉莉花香與一個教人衝動不已的對象,形成這午夜的書寫時光。


瞳孔左右來回數遍,途中皆少不色於紙上有水漬的位置停留多百分之一秒。相信那是被迫添加了疑惑的時間:「那到底那是甚麼?」信紙傳來茉莉花香,似是花過心機,奈何卻有些趕掉雅緻的水漬,枉這人還留到深宵才打開信封。

雖然文字提及的都是生活瑣碎,字跡不秀,更甚有草書之感,目下如眼中的一條刺。然而以為自己活於戀愛中的人,總愛幻想愛猜忌,再微細的跡象都是他們以為自己活於電影般浪漫的證明;至少有情的人,尚有留給細小事物一點關注的習頫,如這人此時此總不自覺地注意著水漬。

不知是夏日,是戀愛,還是風扇吹不醒持續與疲累作戰的人,這人頭腦彷彿隨水漬多了亦漸漸發熱,想極不通,看來心思細密、愛思考的人,一天確必須要有三十小時。放下那應該是信的物體,執起筆杆,輕描淡寫。雖然沒說出來,但看背影也知道,這人的腦海應該不時擠出「累」這個字,但依依一絲不苟:是因為戀愛,還是習慣?

這,是這人第五個要迎接烏鳴的晚上,但觸角依然敏銳。



烏鳴取代了人為的聲音,持續了三小時,天色才漸漸塗上淡藍幾筆,比平日久了。

扇葉仍在轉,路軌不再孤單,案上有一頭散髮,不澀巴,反有點濕。有說坐著睡是不健康的,不知這五天以來在建立這習慣的人,又認同多少呢?
「那或許是汗水?還是淚水呢?還是別的...」淡黃燈邊,一個人在喃喃自語,試圖將這個問題寫在紙上,用力去寫,但手卻動也不動,動不到,動不到。

「為什麼?」雖答案未至,但鏡頭一轉,畫框內下擺飄揚,翩起紅藍格子色調的舞。急遽的腳步踏過斑馬線,繁囂之道,人車混雜,彷五感只剩下視覺為路人開道,眼前一片西裝人海,他們的眼光堅定又散渙,彷彿只剩下單一的目標:上班、上學。走過的、別過的,都不再重要,不會再有人留意。烏在鳴,花在放,誰在意。

看著看著,耳邊無聲,剩下思考的聲音:「變化只是晝夜之差,僅僅是黑白之別,何以要描繪的一切卻截然不同?夜裡冷清但物有情,晝間步密卻彷無聲。」

「咚咚、咚咚」,細心聆聽,烏兒的叫聲還很清楚,案上的在頭在動,釋放了被壓著的雙手,面頰掃如過粉雨。這個人打了個呵欠,頸椎的汗水隨之流下,手下的紙上浮現了幾個水印。

眼前還是那幅放著斑馬線的畫,只是背景由黑轉白,迎面吹來暖流。這個人應該睡不熟,常人平日的夢境何來如斯複雜。

「莫非真是汗來的?」延續剛剛的夢境,或說那延續思考的夢境,這個人好像喜歡小事化大。雖然看到紙上的水印,答案大概都浮上水面,但這人此刻的思考導向好像被愛牽著走。

「應該是淚水來的。」對啊!生出字花的,多數是來自淚水罷。對嗎?成長於媒體之下的人。


一片紅藍格子的下擺在舞動,其中夾雜一些灰褐色,但眼珠是尚美的,色彩鮮艷總吸引人,雖然吸引過後,目光放在哪裡,卻人人有異罷,大概。
於這個空間,頭髮垂直隨引力向下,汗水變成汗跡,但濕的地方還是濕,肩是背也是。襯托貼在背上,還有半點涼意。
人群間,潛入唯一的白白色塊,似乎剛剛趕到,手還提著紙與筆。

「他在這裡。也是,我怎會找不到。」心想。這種巧合是因為愛?
「問你呀!」眼前穿白襯衫的人,看來有意無意的瑟縮,是極微細的動作,可能只有這個人看到。
「冷嗎?」心想。
「或許真的是汗。」再想。看看身邊的人,只有這一人穿著透光的襯衫,其實其他人都穿著毛衣,彷彿是自己失去觸角似的。
「這幾點水漬是甚麼來?」手執那半點不陌生的信,指著一二三四點水漬,彷彿要眼前的人逐一訴說她們的故事。
「這些?夏天嘛,少不免了。我跟你一樣,你看。」他來回指著自己的襯衫與紅藍格子上的白色襯衫。他應該指大家的襯衫都有水漬。
「果然。」她抓著衣領。看來,她猜對了,看來。
「為什麼是汗水?不是淚水?」雖然她自覺猜對了,但卻不怎麼雀躍。
「汗水?不是啊。」
她失落間帶半點歡喜,心思細密,大概都會情緒化,雖然很難看出來。
「說來氣憤,我還想投訴...」他續說下去,腦內出現早上在車站邊待邊寫的景象。
突然又傳來那些如子彈亂飛的聲音,是夏季突如其來的音調。
「又來了。」
「...雖然投訴都不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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