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主題 | 舊主題>>
娛樂滿紛 26FUN» 吹水版 » 【每日一篇好文區】 » (轉貼) 《鬼吹燈(盜墓者的經歷)》
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授的唱詩者


  轉山或者繞湖,是生活在世界屋脊這個特殊抵禦的獨有崇拜方式,是一種萬物有靈的自然崇拜信仰,與藏族原始宗教觀念一脈相承的表現形式,常規動作可以分成兩種,第一種最普通的,是徒步行走,還有一種更爲虔誠的方式,雙手套著木板,高舉過頭,然後收手胸前,全身撲倒,前額觸地,五體投地,用自己的身體來一點點的丈量神山聖湖的周長,每繞一周,就會消減罪孽,積累功德,如果在繞湖的路上死去,將是一種造化。

  鐵棒喇嘛的舉動,不像是在繞湖,而讓我想起東北跳大神的,在內蒙插隊時,糾鬥神婆和薩滿這些事都看到過,他是不是正在進行著一種驅邪的儀式?但在聖地又會有什麽邪魔呢?想到這裏我快步走上前去。

  鐵棒喇嘛也認出了我,停下了他那奇怪的動作,走過來同我相見,一別十余載,喇嘛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只是衣服更加破爛,我對喇嘛說起我那兩個戰友的現狀,喇嘛也感慨不已:"衝撞了妖魔之墓的人,能活下來就已經是佛爺開恩了,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在湖邊多積累功德,爲他們祈福。"

  喇嘛這些年來,從來沒離開過拉姆拉措,每天就是念經繞湖,衣食都靠來湖畔朝拜的信徒們佈施,其實那些一路膜拜過來的朝聖者們,在路上也接受佈施,對聖徒的佈施也是一種功德的積累。

  我問起喇嘛剛才在做什麽,鐵棒喇嘛說起經過,原來喇嘛在向藥王菩薩占卜,因爲有兩個內地來的偷獵者,在附近納古西結打獵,但這兩個人是新手,候了五天,也沒看到什麽像樣的動物。最後終於看到一隻從沒見過的小獸,當即開槍將其射殺,趁著新鮮,剝皮煮著吃了。

  兩個偷獵者吃完之後,立刻肚子疼得滿地打滾,等有藏民發現他們的時候,都已經人事不醒口吐白沫了,這裏根本沒有醫院和寺院,在西藏寺廟裏的藥師喇嘛負責給老百姓看病。鐵棒喇嘛雖是護法,年輕時卻也做過藥師喇嘛之職,經常給湖畔地藏民與朝聖者治病消災,所以藏民們就來請鐵棒喇嘛救人。

  鐵棒喇嘛聽說是偷獵的,本不想去管,但佛法莫大慈悲,死到臨頭之人不能不救,於是就答應了下來,吩咐藏民把那兩名偷獵者帶來。念育《甘珠爾》向藥王菩薩祈求救人的方法。

  我們正說著話,六名藏民已將兩個偷獵者背了過來,喇嘛命人將他們平放在地,只見這兩人面如金紙。氣若遊絲。順著嘴角往下流白沫,肚子脹得老大,以我看來這種症狀也不算十分奇怪,照理說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或是惡性食物中毒可能都有這種反應,是十分危險的,必須立刻送醫院急救,不知鐵棒喇嘛憑幾粒藏藥,能否救得了他們。

  喇嘛看了看患者的症狀,立刻皺緊了眉頭。對幾個當地的藏民說道:"其中的一個吃得太多,已經沒救了,另外一個還有救,你們去聖湖邊找些死魚腐爛的白鱗來。"

  藏民們按照喇嘛地吩咐,立刻分頭去湖邊尋找,兩名偷獵者之一,口中流出的白沫已經變成了紫紅色,不一會兒就停止了呼吸,喇嘛趕緊讓我和旺堆幫手,將另外一個人的牙關撬開,拿兩粒藏藥合水給他吞服了,那人神智恍惚,勉強只吃下去一半。

  這藏藥有吊命之靈效,吃下去後立刻哇哇大吐,吐了許多黑水,那命死中得活的偷獵者,雖然仍然肚疼如絞,卻已恢復了意識,喇嘛問他究竟吃了什麽?

  偷獵者說他本人和這個死去的同伴,在內地聽說到西藏打獵倒賣皮子,能賺大錢,就被沖昏了頭腦,也想來發筆橫財,但兩人沒有狩獵的經驗,無人區的動物多,又不敢冒然進去,只好在雪山下邊的森林裏轉悠,想碰碰運氣,哪怕打頭藏馬熊也是好的。

  就這樣一直在森林邊緣走了五天,什麽也沒能打到,攜帶地乾糧反倒先吃光了,只好準備鄭上行李打道回府,不成想要離開,就看見一隻黑色的大山貓,體形比那山羊也小不了多少,長得十分醜陋,毫不畏人,以至於開始還誤以爲是頭豹子,倆人仗著火器犀利,連發數槍,把那只黑色的大山貓當場打死,正好腹中饑火難耐,也顧不得貓肉是否好吃,胡亂剝了皮,燒鍋水煮著吃了半隻,那肉的纖維很粗,似乎怎麽煮都熟不了,就這麽半生不熟地吃了。

  偷獵者涕淚橫流,聲稱自己兄弟二人,雖然一時起了殫念,想偷獵賺錢,但畢竟除了這只山貓什麽也沒打到,請喇嘛藥師一定大發慈悲,救他們地性命,以後一定改過自新,他斷斷續續的說了經過,腹中劇痛又發,立時死去活來。

  我記得在昆侖山聽過一個藏地傳說,那種黑色的巨大山貓,不是貓,是新死者所化之煞,當然不能吃了,我問喇嘛怎麽辦,這人還有法庭嗎?

  喇嘛說:"他們吃的大概是雪山麝鼠,那種動物是可以吃的,但他們吃的時間太早了,藏人從不食當天宰殺的動物,因爲那些動物的靈魂還沒有完全脫離肉體,一旦吃下去,就不好辦了,我以前服侍佛爺,曾學過一些密方,至於能不能管用,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去湖邊找腐爛魚鱗的藏民們先後回來,加起來找了約有一大捧,鐵棒喇嘛將魚鱗圍在病者身邊,又找來一塊驅鼠地雀森燒成碳,混合了腐爛發臭的魚鱗,給那偷獵者吃了下去。

  在這一系列古怪的舉動之後,偷獵者又開始哇哇大吐,這次嘔吐更加劇烈,把肚子裏的東西全吐淨了,最後直到吐得都是清水,喇嘛才給他服了藏藥止住嘔吐。

  喇嘛看著他哎出地穢物,說這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不過這輩子不能吃肉,一吃肉就會嘔吐不止,我湊過去看了看,只見那大堆的嘔吐物中似乎有東西在蠕動,待一細看,都是一團團沒毛的小老鼠。

  偷獵者跪倒叩謝喇嘛的救命之恩,問喇嘛是否能把他這位死去的同伴埋在湖邊,喇嘛說絕對不行,藏人認爲只有罪人才要被埋在土中,埋在圭裏靈魂永遠也得不到解脫,白天太陽曬著,圭內的靈魂會覺得像是被煮在熱鍋裏煎熬,晚上月光一照,又會覺得如附冰窟,寒顫不得忍受,如果下雨,會覺和是像是萬箭穿心,颳風的時候,又會覺得如同被千把鋼刀剔骨碎割,那是苦不可言的,離這湖畔不遠的山上,有十八座天葬台,就把屍體放到那裏去,讓他的靈魂得到解脫吧。

  叢獵者不太情願這麽做,畢竟和內地的差異太大了,喇嘛解釋道在西藏本圭,所有處理屍體的方法,除圭葬外,悉皆流行,但因爲缺乏火葬的燃料,所以一般都把屍體擡到山頂石丘的天葬臺上,即行剁碎了投給鳥獸分享(波斯孟買的襖教所行的也頗爲相似),如果死者是因爲某種危險的接觸傳染病而死,則土葬也屬慣例。

  一般而言,藏人反對土葬,因爲他們相信,土葬會使亡靈不安,甚至屍體會變成僵局,如果硬要埋在這裏,當地人也會覺得不放心。

  偷獵者終於被喇嘛說服,就算是入鄉隨俗吧,在幾位藏民的幫助下,擡上同伴的屍體準備去山頂的天葬台,我見他的行李袋比普通的略長,裏面一定有武器彈藥,我們這次進藏尚未配備武器,現在有機會當然不會錯過,就將他攔住,想同他商量著買下來。

  偷獵者告訴我,這兩中槍是在青海的盜獵者手中購買的,他處理完同伴的屍體後,就回老家安分守己的過日子了,留著槍也沒有什麽用了,既然你是鐵棒喇嘛的朋友,這槍就送給你,算是答謝救命之恩的一點心意。

  我看了看包裏的兩隻槍,竟然是散彈槍,雷明燈,型號比較老,870型12毫米口徑,警車裝備版,五十年代的産品,但保養的不錯,怪不得麝鼠這麽靈活的動物都斃在槍下,還有七十多發子彈,分別裝在兩條單肩背的子彈袋裏,這種槍械十五米以內威力驚人,不過用之打獵似乎並不合適,攻擊遠距離的目標還是用突擊步槍,那一類射程比較遠的武器比較好,散彈槍可以用來防身近戰,最後我還是把錢塞給他,槍和子彈包括包裝的行李袋我就留下來了。

  等這些閒雜人等分別散去之後,我才對喇嘛說明了來意,想去找魔國邪神的古墓,求喇嘛阿克,爲我們的探險隊,物色一位熟悉魔國與內嶺國歷史的唱詩人兼向導。

  鐵棒喇嘛說挖掘古塚,耕牛是傷天害理的事,但挖魔國的古墓就不一樣了,魔國的墓中封印著妖魔,是對百姓的一大威脅,歷史上有很多修行高深的僧人,都想除魔護法,將魔國的古墓徹底剷除,以絕邪神再臨人間之患,但苦於沒有任何線索,既然你們肯去,這是功德無量的善事,通曉藏地古事迹的唱詩人,都是天授,蓋不承認父傳子,師傳徒這種形式,都是一些人在得過一場大病後,突然就變得能唱公佈幾百萬字的詩篇,我出家以前就是得過天授的人,不過已經快三十年沒說過了,世界制敵寶珠雄師大王,以及轉生玉眼寶珠的那些個詩篇,唉……都快要記不清了。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第一百八十六章 輪轉佛窟


  鐵棒喇嘛當即就決定與我同行,搗毀魔君的墳墓,身爲佛爺的鐵棒護法,這除魔乃是頭等大事,而且他雖然三十多年沒吟唱過制敵寶珠大王的詩篇,但這天授非同學習而得,細加回想,還能記起不少。

  我擔心喇嘛年歲大了,畢竟是六十歲的人了,比不得從前,按經文中的線索,供奉"冰川水晶屍"的妖塔,是在雪山絕頂,萬一出個什麽意外如何是好。

  鐵棒喇嘛說:"我許大願在此繞湖,然而格瑪那孩子仍然沒有好轉主,希望這次能做件大功德之事,把格瑪的靈魂從冥府帶回來(藏人認爲人失去神智爲離魂症),事成這後,還要接著回來繞湖感覺到願,修行之人同普通人對死亡與人生的看法完全不同,在積累功德中死去,必會往生極樂。

  我見喇嘛執意要去,也覺得求之不得,鐵棒喇嘛精通藏俗,又明密宗醫理,有他指點幫助,定能事半功倍,於是我們收拾打點一番,仍然由旺堆帶著我們,前往西藏最西部--喜瑪拉雅山下阿裏地區。

  在森格藏布,同胖子明叔等人匯合,他們也是剛到不久,我一點人數,好象多了一個人,除了我和胖子,Shinley楊,鐵棒喇嘛這四個人外,明叔那邊有彼得黃、韓淑娜、阿香,原來明叔的馬仔阿東也跟著來了。

  我問胖子怎麽阿東也跟來了?胖子告訴我說,阿東這孫子平時也就給明叔跑跑腿,這次知道明叔是去做大生意,天天求著明叔帶他一起來,後來求到大金牙那了,讓大金牙幫著說點好話。大金牙收了好處,就躥哪明叔,說西藏最低的地方海拔都四千以上,得帶個人伺候氧氣瓶啊。這不就讓阿東給他們背氧氣瓶了嗎。

  我心想這回真他媽熱鬧了,人越來越多,還沒到古格王城呢,九個人了。但也沒辦法,一旦在妖塔裏找到魔國轉生之地的線索,就跟他們分開行動,不能總攪在一起。

  古格遺迹那邊當時還沒有路可通行,只好讓向導雇了幾匹犛牛,讓高原反應比較嚴重的幾個人騎著牛,好在沒什麽沈重的物資,在森格藏布那個只有百餘戶人家的小鎮上歇了兩天,就動身前去王城地遺迹,尋找古格銀眼。

  一咱上非常荒涼,沒有任何人煙,黃黃稀疏的荒草散落在戈壁上,沒什麽風,望向天空,滿眼的藍。襯得地面上枯土荒草有些刺目,遠方褐色地山巒,顯得崢嶸詭異,令人不敢多望。

  我們行進地速度並不快,我夥喇嘛牽著犛牛,鐵棒喇嘛在牛背上給我講著他當年得天授學會的詩篇,都是些牛鬼蛇神,兵來將往的大戰。

  這時路邊出現了一些從地面突出地森樁,Shinley楊說這看上去有些像是古墓的遺址,一聽說古墓,連趴在牛背上呼吸困難的明叔都來了精神,抻著脖子去看路邊。

  向導說那睦古墓早就荒了,裏面的東西也沒有了,你們別看這裏荒涼不毛,其實在大約唐代的時候,這裏堆滿了祁連圓柏,古墓的結構都是用整顆祁連圓柏鋪成,這種怪異的樹林喜旱不喜潮,只在青藏交界的山上才有,都是大唐天子賜給圭藩王的,千里迢迢運送而來,但後來圭藩內亂,這些墓就都被毀掉了,遺迹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走過這片荒涼墟塚的遺迹後,又走了大約一天地路程,才抵達古城,這裏被發現已久,除了大量的壁畫及雕刻、造象之外就是城市的廢墟,當時並未引起自治縣政府的重視,也不象幾年後裝上鐵門派看守,那時候根本就沒人大老遠的跋涉來看這座遺迹。

  我們從山下看上去,山坡到山頂大約有三百多米地落差,到處都是和泥圭顔色一樣的建築群和洞窟,除了結構比較結實的寺廟外,其餘的民房大都倒塌,有的僅剩一些土牆,週邊有城牆和碉樓的遺迹,整個王聲碼依山而建,最高處是山頂的王宮,中層是寺廟,低下則是民居和週邊的防禦性建築。

  我對明叔說:"古格遺迹也不算大,但這幾百處房屋洞窟,咱們找起來也要花些時間,你所說的古格銀眼,具體在什麽地方?咱們按目標直接找過去就是了。"

  由於高原反應,明叔的思維已經變得十分遲鈍,想了半天才記起來,大概是在廟裏,而不是在王宮裏,按經書中的記載,這裏應該有一座"輪回廟",應該就在那裏。

  王城的廢墟中,幾座寺廟鶴立雞群,一看之下便能一目了然,當然這其中分別有紅廟、白廟、輪回廟等寺廟遺迹,哪個對哪個,我們分辨不出來,只好請教鐵棒喇嘛,喇嘛當然能從外邊的結構看出哪座是"輪回廟",於是指明了方向,穿過護法神殿,其後有幾根紅柱的廟址就是供奉古格銀眼的輪轉廟。

  這種地方早在三十年代就有探險家來過了,沒聽說出過什麽危險,但是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把散彈槍給了胖子一把,自己拎著一支,帶隊繞過一層層土牆,爬上了半山腰,這裏的廢墟中,屋舍基本上沒有保存完好的了,憑著西藏乾燥的天氣所蒸發,風化加劇,如果僅僅是乾燥也就罷了,在雨季這裏又暴雨如注,年復一年的風化侵蝕下來,曾經緻密的土質變得松脆,一點一點的粉碎,一有外力施加,變成爲一片塵埃,斷壁殘垣的等一應突出的部位,皆被損磨了楞角,曾經充滿生機的城市,正無聲無息的被大自大消化殆盡。

  我們怕被倒塌的房舍牆柱砸倒,儘量找空曠的地方繞行,明叔和他的老婆還能勉強支撐,但是瘦弱的阿香已經吃不消了,再往高處爬非出人命不可,明叔只好讓彼得黃留在山下照看她,其餘的人繼續前進,爬到護法神殿之時,大多數人都已氣喘如牛。

  我對這稀薄的空氣本來還算習慣,但靠著牆壁休息時,看到殿中的壁畫,呼吸也立刻變得粗重起來,胖子一邊喘氣一邊對我說:"老胡,想不到這裏竟然是處精神文明的衛生死角,還有這麽厲害的黃色圖片,要在北京看上一看,非他媽拘留不可。

  這裏的壁畫都是密宗的男女雙修,畫風潑辣,用色強烈,證人看得面紅耳赤,再向裏行,壁畫的內容急轉直下,全是地獄輪回之苦,一層層的描繪地獄中的酷刑,景象慘不忍睹,喇嘛說這道神殿在幾百年前都是禁地,普通百姓最多到門口,就不能再向裏走了,除了神職人員,國王也不能隨便入內。

  昔日的輝煌與禁地,都已倒塌風化,我們喘勻了氣,便魚貫而入,神殿后面的輪回廟,由於凹在內部,受風雨侵蝕的程度略小,保存得還算完好,廟中最突出的是幾根紅色的大柱子,柱身上嵌著一層層燈盞,上頭的頂子已經破損了,漏了好幾個大洞,造象之類的擺設都沒了,不知是被人盜了去,還是都腐爛成泥土了。

  我看了看四周,這裏四處破爛不堪,哪有什麽"古格銀眼"的浮雕?明叔指了指頭頂:"大概就是指的這副雕刻。"

  我們擡頭向上望去,當時日光正足,陽光透過屋頂的破洞射將進來,擡起向上看有點晃眼,覺得眼睛發花,但可以看到整個屋頂都是一整塊色彩絢麗的畫面,半雕刻半彩繪,雖然有一部分脫落了,還有一部分由於建築物的倒塌損壞了,卻仍保存下來了大約百分之七十五。

  這幅頂上的壁畫,正中是一隻巨大的眼球,外邊一圈是放射形圖騰,分爲八彩,每一道都是一種不同的神獸,最外邊還有一圈,是數十位裸空行母,儀態萬方,無一雷同,不出所料,這就是古代密宗風水座標"古格銀眼"了。

  我對明叔說,這回該把那本古老的經書拿出來讓我們看看了吧,不看個明白的話,單有這座標,也搞不清妖塔的具體方位所在。

  明叔找了根紅色巨柱靠著坐下喘氣,阿東拿出氧氣管給他吸了幾口,這才能開口說話,伸手去到包裏摸那本經書,這時突聽哢嚓一聲,廟中一根立柱倒了下來,衆人發一聲喊,急忙四處散開躲避,巨柱轟然倒塌,混亂中也沒看清砸沒砸到人。

  原來明叔所倚的那個柱子根基已倒,平時戳在那裏看起來沒什麽事,一倚之下,就轟然而倒,多虧了是向外側倒了過去,否則殿中狹窄,再撞倒別的立柱,非砸死人不可,眼看屋頂少了一根大柱,雖然還沒倒塌下來,衆人卻也不敢留在廟內,都想先出去,到了外邊安全的地方再做計較。

  向外走的時候,我們突然發現被柱子砸倒的一面土牆裏,露出一個巨大陰暗的空間,似乎是間被封閉的密室,牆壁一倒,裏面腐氣直沖出來,據說義大利人在這片遺迹中找到過大量洞窟,功能各異,比較出名的一個是無頭乾屍洞,還有一個存放武器的武器洞,但都離這"輪回寺"較遠,這廟中的秘密洞窟,裏面有些什麽?

  胖子找出手電筒,打開來往裏照了照,衆人的眼睛立刻被裏面的事物吸引住了,最外邊的是一尊頭戴化佛寶冠的三眼四壁銅像,結跏趺坐於獸座蓮台,三隻銀光閃閃的眼睛,在金黃色的佛像中閃閃發光。

  然而在這三目佛像的背後,還有一扇緊緊關閉著的黑色鐵門,門上貼滿了無數符咒經文,似乎裏面關著某種不能被釋放出來的東西。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定位


  衆人被這古怪神秘的洞窟吸引,都圍到近處打著手電筒往裏張望,那個黑色的鐵門裏面是什麽?爲什麽要貼挂如此之多的經咒?

  Shinley楊說當年義大利藏學研究家兼探險家杜奇教授,發現古格遺迹之後,做了一個保守的估計,這裏保存下來的遺址規模,房屋殿堂約有五百,碉堡敵樓六十座,各類佛塔三十座,防衛牆、塔牆數道,其中數目最龐大的就是王城地下洞窟,差不多有上千眼。

  這說明古格王朝的城堡,其地下設施的面積和規模,甚至遠遠超出了建築在地上的部分,衆人請教喇嘛,這個洞裏擺著一尊銀眼佛像,是個藏經洞,還是個洞窟形的佛堂?

  鐵棒喇嘛不答,徑直跨過破牆,走入了那個隱秘的空間,我擔心裏面有什麽危險,也拿著雷明頓緊緊跟了上去。

  秘洞裏的佛像並不高大,只有一尺來高,色澤金光耀眼,但並非純金或純銅所鑄,而是分別以五金合煉,而且是一體成型,只有古格人能做出這種工藝,其秘方現已失傳,銀眼金身的佛像傳世更少,這佛像價值不菲。

  鐵棒喇嘛拜過了佛像,才繼續看洞中其餘的地方,銀眼佛幾乎和後面的鐵門底座連爲了一體,被人爲的固定住了,黑色緊閉的鐵門上,貼的都是密宗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哞、吽。

  這種六字真言雖然常見,我卻並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只覺得可能是跟阿彌陀佛差不多,普通的門似乎沒有必要貼這種東西,我問喇嘛這六字真言代表什麽?是否是鎮邪驅魔的?看來這鐵門不能打開。

  鐵棒喇嘛對我說:"六字真方代表的意義實在是太多了,一般的弟子念此真言,使心與佛融合,不過密宗功力高深,要靠日常顯法的修養積累。就如同奶渣糕點的質量,要靠對酥油不停的攪拌,也不能指望念念六字真言就成正果,這六個字要是譯成你們的漢語,意思大概是,唵!蓮中地珍寶,吽!"

  藏地宗教流派衆多,即便同是佛教,也有許多分支,所以鐵棒喇嘛對輪回宗的事所知有限,據他推測,這座藏在輪回殿旁邊的秘洞,可能代表了輪回宗的地獄。大罪大惡之人,死後的靈魂不能夠得到解放。要被關進這黑門之中,歷經地獄煎熬折磨,所以這道門不能打開,裏面也許有地獄中的餓鬼,也許有冥間的妖魔。

  我正和喇嘛在洞中查看,忽然腳面上有個東西,"嗖"的一下躥了過去,我急忙擡腳亂踢,洞外地衆人也用手電筒向地上照,原來是只小小的黑色"麝鼠",形如小貓,看到手電筒的光線亂晃,慌慌張張的鑽進了黑門下邊。

  我們這才發現,黑色鐵門下有一條很大的縫隙,我用手電筒向內照了照,太深了,什麽也看不見。我和鐵棒喇嘛不再多耽,又按原路回到洞外,這處秘洞與銀眼座標無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於裏面有什麽東西,還是留給將來地考古隊或探險隊來發掘吧。

  胖子和明叔都對那尊銀眼佛像垂涎三尺,但有鐵棒喇嘛在場,他們也不敢胡來,都強行忍住,明叔似乎在做自我安慰,只聽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凡是能成大事者,皆不拘泥小節,咱們這次去挖冰川水晶屍,那是天大地買賣,這尊銀眼佛像雖然也值幾個錢,但相比起來,根本不值得出手。"

  鐵棒喇嘛讓大夥動手,搬些土石,重新將那道破牆遮上,然後都站在廟外,由於輪回廟的佛堂中,少了一根柱子,衆人不敢再冒險進入殿堂,在外邊試探了一番,發現這座廟堂其餘地幾根巨柱,都極爲堅固,那根倒塌的柱子,是由於下周是洞窟的一部分,爲了佈局工整而安置的一根虛柱,屬於大年三十的涼菜,有它不多,沒它不少,並不影響整座建築的安全。

  明叔取出那本得自境外博物館的古藏經卷,對照頂壁上的銀眼壁畫,參詳其中奧秘,有鐵棒喇嘛相助,加上我所掌握的風水原理,基本上沒有什麽阻礙,不費吹灰之力,便將經卷中的地圖同銀眼座標結合在了一起。

  輪回宗對於眼球地崇拜,其最早的根源可能就是魔國,魔國滅亡之後,仍在世上流下不少遺禍,輪回宗也在後來的歷史中逐漸消亡,它所特有的銀眼遺迹,只在古格王城中保留了這麽一處,如果這裏也毀壞了,那既使有古經卷中的地圖,也找不到魔國妖塔了。

  這本古代經卷,作者和出處已不可考證,只知道是某個外國探險隊在二三十年代,從西藏地某個藏經洞中挖出來的,開始並未引起重視,只是塵封在博物館的地下室中,後來一位對宗教很有研究的管理者,無意中發現了這本經卷,由於裏面記載的內容十分離奇,始終難以理解,直到最近幾年,隨著資料的積累,才分析出這本經卷中,很可能記載著一府九層妖塔的資訊,這座妖樓是一個墳墓,裏面封存著魔國所崇拜供奉的邪神水晶屍,如果找到她,那絕對是考古界的超重大發現,西藏遠古時代那神話般不可思議的神秘歷史,也將由此得以破解。

  經過他們反復的考證,這本古經卷極有可能是魔國的遺族所著,其可信度應該是很高的,但當時唯一的遺憾就是,雖然有魔國疆域的地圖,但這些山川河流都是用野獸,或者神靈來標注的,與人們常識中的地圖區別太大,而且年代久遠,很多山脈水系的名稱和象徵意義,到今天都已發生了變化,這就更加難以確認。

  輪回廟中的大幅壁畫,就是解讀古代密宗風水的鑰匙,因爲畫中的方位極爲精確,每種不同的色彩、神獸,或者天神,都指向對應的方位,有了這個方向的座標,再用古今地圖相對照,即便不能象"分金寶穴"那樣精准,卻也算有了個大致的區域,強似大海撈針。

  中原流傳下來的風水學,認爲天下龍脈之祖爲昆侖,這和藏地密宗風水就有很大區別了,但歸根結底,本質還是差不多,密宗山水中,形容昆侖山爲鳳凰之地,其餘的兩大山脈,分別爲孔雀之地,大鵬鳥之地。

  魔國最重要的一座九層妖樓,就在鳳凰神宮,經卷中形容道,鳳凰之宮是一片山巒,由天界的金、銀、水晶、琉璃四種寶石堆積而成,山腰部分有座雪山,分別代表了魔國的四位守護神。

  鐵棒喇嘛說,如果昆侖山被形容爲鳳凰,那一定是符合世界制敵寶珠大王的武勳長詩,那麽鳳凰神宮的位置,按詩中描述,是在喀拉米爾山口,青、藏、新交彙的區域,那個方向對應的是白色銀色兩位行母,白色代表雪山,銀色則是冰川。

  我對明叔和鐵棒喇嘛說了我的評估結果,四峰環繞之地,在青烏風水中稱做"殊繆",尋龍訣中叫"龍頂",堪爲天地之脊骨,祖龍始發於其地,"形勢"十分罕見,只要能確認大概的區域是在喀拉米爾山口,再加上當地向導的協且,就不難找到。

  明叔見終於確認了地點,忙把我拽到一旁,掏出紙和筆來,沒等他開口,我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麽了,我對明叔說:"儘管放心,我們絕不會抛下你那組人馬單幹,咱們雖然沒簽和約,但我已經收了兩片潤海石爲定,君子的承諾用嘴,小人的承諾才用紙,君子不做承諾也不會違約,小人做了承諾照樣違約,能不能遵守約定在人,而不在於紙。"

  明叔這才放下心來,喜形於色,高原反應好象都減低了,似乎已經將那冰川水晶屍摟在懷中了,我勸他還是先別忙著高興,這才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等到了昆侖山喀拉米爾,挖出九層妖樓再歡喜不遲,沒親眼所見之前,誰保證那經卷中的內容,那是真實可信的,也許就是古代某人,吃飽了撐的攢著玩的。

  shineley楊又拍了一些照片,作爲將來的參考資料,這次來尋密宗的風水座標,比我們預想的要順利許多,除了柱倒牆塌,讓衆人虛驚一場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波折,希望以後的旅途也能這麽順遂。

  我們下山的時候,日已西斜,高原上的夜晚很冷,沒必要趕夜路回去,於是衆人在離古格王城遺迹幾裏遠的一座前哨防禦碉堡裏歇宿,同行的向導安排晚飯和酥油茶,然後又讓幾個體質較差的人喝上一碗感冒沖劑,在這種自然環境下,最可怕的就是患上感冒,高原上的感冒,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當晚衆人都已疲憊不堪,這裏沒什麽危險,狼群早就打沒了,所以也沒留人放哨,兩三人擠在一間敵樓中睡覺,Shinley楊和韓淑娜,阿香這些女人們,睡在最裏邊一間,我和胖子睡在最外邊的石屋裏。

  入夜後,我們先後睡著了,我這些年在晚上就沒睡實地,白天還好一些,晚上即使是做夢也睜著一隻眼,Shinley楊說我這是"後戰爭精神緊張綜合症",需要服用神經鎮定藥物,我擔心喝了那種藥會變傻,所以一直沒喝。

  就在半睡半醒之間,忽聽外邊傳來一串極細微的腳步聲,我立刻睜開雙眼,從碉樓孔隙中撒下來冷淡的星月之光,借著這些微弱的光線,只見一個黑色的人影,迅速的從門前一閃而過。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夜探


  那人影一閃而過,什麽人如此鬼鬼祟祟?我來不及多想,悄然潛至門洞邊上,偷眼一看,已然明瞭,外邊月明似晝,銀光匝地,有一個躡手躡腳的傢夥,正沿路向古格王城的方向走去,身上還背著個袋子,非是旁人,正是明叔的馬仔阿東。

  我早就看出來阿東不是什麽好人,油頭粉面賊眉鼠眼,在這大半夜的潛回古格遺迹,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盯上了那尊銀眼佛像。

  阿東的老闆明叔是大賊,那點小東西是看不上眼的,應該不是明叔派他去的,白天人多眼雜,不方便下手,這才候到夜裏行動,他這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不過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既然教我撞見,該著你這孫子倒楣。

  想到這我立刻回去,捂住胖子的嘴,把他推醒,胖子正睡得鼾聲如雷,口鼻被堵,也不由得他不醒,我見胖子睜眼,立刻對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胖子花了十秒鐘的時間,頭腦終於從睡眠狀態中清醒過來,低聲問我怎麽回事,我帶著他悄悄從屋裏出去,一邊盯著前邊阿東的蹤影墜在後邊,一邊把經過對胖子說了一遍。

  胖子聞言大怒:"那佛像胖爺我都沒好意思拿,這孫子竟敢捷足先登,太他媽缺少社會公德了吧,胡司令,你說怎麽辦,咱倆是不是得教育教育他,怎麽收拾這孫子,是棄屍荒野,還是大卸八塊喂禿鷲?"

  我一臉壞笑的對胖子說:"這兩年咱們都沒機會再搞惡作劇了,今天正好拿這臭賊開練,咱倆先嚇唬嚇唬他,然後……"伸手向下一揮,我的意思是給他打暈了,扔到山上,讓這小子明天自己狼狽不堪的逃回來。但是胖子以爲我的意思是把他宰瞭解,伸手就在身上找傘兵刀,但是出來得匆忙,除了一支隨身的手電筒之外,什麽都沒帶,胖子說沒刀也不要緊,我拿屁股都能把他活活坐死,不過咱們事先得給他辦辦學習班,說完也是嘿嘿嘿的一臉壞笑。

  我越想越覺和嚇唬阿東有意思,心中止不住一陣狂喜,但囑咐胖子道,還是憋著點,讓他吸取掉教訓就完了。弄出人命就不好了。另外此事你知我知,絕不能向別人透露,連Shinley楊也不能告訴。

  胖子連連點頭:"自然不能告訴她,要不然美國顧問團,可又要說咱們不務正業了,不過咱們出動之前,得先容我方便方便。"

  我說現在沒時間了,等路上找機會再尿,再不快點跟上,這孫子就跑沒影了。

  我們來了興致,借著天空上大得嚇人的月亮,在後邊悄悄跟隨著阿東,由於怕被他發現,也沒敢跟得太緊,一路跟進,就來到了古格遺迹的那座山丘之下。

  阿東的體力不行,白天往返奔波,還得給明叔背著氧氣瓶,已經疲憊不堪,晚上偷偷摸摸的回來,一路沒停,加上心理壓力不小,到了山下便已喘不過氣來,於是他坐到一道土牆下休息,那他那意思,打算倒過來這口氣,就直奔"輪回寺"去偷銀眼佛像。

  我心想這孫子不知要歇到猴年馬月才能緩過來,還不如我們繞到前邊埋伏起來,於是便和胖子打個手勢,從廢墟的側面繞到了阿東前頭。

  走了一半我們倆就後悔了,原來這王城的遺迹,只有大道好走,其餘的區域,都破敗得極爲嚴重,走在房舍的廢墟中,幾乎一步一陷,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走起來格外緩慢,好在終於找到一條街道,兩人緊趕慢緊的鑽地護法神殿。

  還沒等我們再欣賞一遍火辣的密宗雙修圖,便聽後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來者呼吸和腳步都很粗重,一聽就是阿東,想不到這麽快就跟上來了,也許是我們繞過來耽擱的時間太長了。

  我和胖子急急忙忙的摸進"輪轉廟"大殿,但這殿中空無別物,根本無地藏身,情急之中,只好踩著紅柱上的層層燈盞,分別爬上了柱子。

  這紅色巨柱除了那根倒塌的假柱之外,其餘地倒也都還結實,而且高度有限,胖子這種有恐高症的人,也能勉強爬上去。

  我們前腳剛爬上柱子,阿東便隨後摸進了廟堂,明亮勝雪地月光,從殿頂幾處大破洞裏照下來,整個殿堂都一片雪亮,看地清清楚楚,我對胖子做了個沈住氣的手勢,二人忍住了性子,先看看阿東怎麽折騰,等他忙碌一場即將搬運佛像之時,再出手嚇唬他才有意思。

  大殿裏非常安靜,只聽見阿東在下邊呼呼喘氣,胸口起伏得很厲害,看樣子是累得不輕,他又歇了片刻,這才動手搬開石頭,打開了原本被我們封堵的破牆,一邊幹活,他還一邊唱歌給自己壯膽。

  我和胖子在柱子上強忍住知,覺得肚腸子都快笑斷了,不過看阿東的身手,也頗爲靈活,搬動磚石都無聲無息,這大蓼中沒有外人,他應該沒必要這麽小心,搬東西連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除非這是他的職業習慣,我估計他是個拆牆的佛爺,北京管小偷就叫"佛爺",原來他幹這個還是行家裏手,而且賊不走空,大老遠的殺個回馬槍,就爲了一尊銀眼佛像。

  封住秘洞的破牆,本來就是被我們草草掩蓋,沒多大功夫,阿東就清出了洞口,這時月光的角度剛好直射進去,連手電筒都不用開,那裏面甚至比白天看得還要清楚。

  阿東先在洞口,對著佛像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口中念念有詞,無非就是他們小偷地那套說辭,什麽家有老母幼兒,身單力薄,無力撫養,然後才迫不得已做此勾當,請佛祖慈悲爲本,善念爲懷,不要爲難命苦之人。

  胖子再也忍不住了,哈的一聲笑了出來,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我心中大罵,這個笨蛋怎麽就不能多忍一會兒,現在被他發現了,頂多咱倆抽他倆嘴巴,又有什麽意思。

  我們倆躲在柱子上,角度和阿東相反,在他的位置看不到我們,但還是清清楚楚的聽見有人突然笑了一聲,這古城本就是居民被屠滅後地遺迹,中夜時分,清冷的月光下輪轉廟殿堂裏突然發出一聲笑聲,那阿東如何能不害怕,直嚇得他差點沒癱到地上。

  我見阿東並未識破,暗自慶倖,覺得手中所抱的柱身,有很多由於乾燥漲開的木片,隨手從紅柱上摳下一小塊堅硬的木片,從柱後向牆角投了出去,發出一聲輕響,隨即摒住呼吸,緊緊帖在柱後,不敢稍動。

  阿東的注意力果然被從柱子附近引開,但他膽色確實不濟,硬是不敢過去看看是什麽東西發出的響聲,只是戰戰兢兢的蹲在原地,自言自語道:"一定是小老鼠,沒什麽可怕的,沒什麽可怕的。"

  阿東嘮嘮叨叨的不敢動地方,使得我和胖子也不敢輕易從柱後窺探於他,因爲這時月光正明,從柱子後邊一探出頭去,就會暴露無遺。

  我偏過頭,看了看攀在旁邊柱子上的胖子,月光下他正沖我眥牙咧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實在憋不住尿了,趕緊嚇唬阿東就得了,再憋下去非尿褲裏不可。

  我對胖子搖了搖手,讓他再堅持幾分鐘,但這麽耗下去確實沒意思,我看不到阿東現在怎麽樣了,忽聽殿中一陣鐵鏈摩擦的聲音,只好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從柱後窺探,一看之下,頓覺不妙。

  阿東竟然已經壯著膽子,硬是把那尊銀眼佛搬了出來,佛座原本同後邊的黑色鐵門鎖在一起,我估計他沒有大的動作,例如用鍬棍之類的器械,根本不可能將佛像擡出來,但沒想到他這種"佛爺"最會擰門撬鎖,那種古老的大鎖,對他來講應該屬於小兒科,一眼沒盯住,竟然已經拆掉了鎖鏈。

  阿東把佛像從秘洞中抱了上來,但聽得鐵鏈響動,原來銀眼佛像的蓮座下面,仍有一條極長的鐵鏈同黑色鐵門相連,阿東這時財迷心智,竟然突然忘記了害怕,找不到鎖空,便用力拉扯,不料也沒使多大力氣,竟將洞中的鐵門拽得洞開。

  我在柱後望下去,月光中黑色鐵門大敞四開,但是角度不佳,雖然月光如水,我也只能看到鐵門,門內有些什麽,完全看不到,而在地上的阿東剛好能看見門內,我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由於過度驚恐,幾乎凝固住了,站住了呆呆發楞。

  我和胖子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有寒意,阿東這傢夥雖然膽小,但空間是什麽恐怖的東西,會把他嚇得呆在當場,動也動不了,甚至連驚叫聲都發不出來。

  這時只聽咕咚一聲,我們急忙往下看去,原來是阿東倒在了地上,二目圓睜,身體發僵,竟是被活活的嚇死了,天空的流雲掠過,遮擋得月光忽明忽暗,就在這明暗恍惚之間,我看見從黑門中伸出了一隻慘白的手臂。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第一百八十九章 隱蔽


  靜夜沈沈的輪回廟中,我摒住了呼吸,從柱後窺探黑色鐵門中的動靜,從洞開的鐵門中,探出來一隻手臂,月光照射之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手臂上白毛絨蒙,尖利的指甲泛著微光,那只手臂剛剛伸出半截,便忽然停下,五指張開,抓著地面的石塊,似乎也在窺探門外的動靜。

  我心想壞了,這回真碰上僵屍了,還是白凶,但是除了手電筒什麽也沒帶,不過僵屍的手指似乎應該不會打彎,喇嘛說這輪轉廟下的黑色鐵門,代表著罪大惡極之人被投入的地獄,從裏面爬出來的東西,就算不是僵屍,也不是什麽易與之輩。

  我看旁邊的胖子也牢牢貼著柱子,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滿頭都是汗珠,我當時不知道他那是讓尿憋的,以爲他也和阿東一樣緊張過度,我輕輕對胖子打個手勢,讓他把帽子上的面罩放下來,免得暴露氣息,被那門中的東西察覺到。

  我也把登山帽的保暖面罩放下來,像是戴了個大口罩一樣,這樣即使是僵屍,也不會輕易發現我們,現在靜觀其變,等待適當的時機逃跑。

  這時天空中稀薄的流雲已過,月光更亮,只見門中爬出一個東西,好似人形,赤著身體,遍體都是細細的白色絨毛,比人的汗毛茂密且長,但又不如野獸的毛髮濃密匝長,月色雖明,卻看不清那物的面目。

  我躲在柱子上,頓覺不寒而慄,開始有些緊張了,但我隨即發現,從鐵門中爬出地這個東西,應該不是僵屍,只見它目光閃爍,炯若摯電,雖然沒見過僵屍,但口耳相傳,僵屍的眼睛是個擺設,根本看不到東西,而這東西的雙眼在黑夜中閃爍如電……它究竟是什麽東西?

  我怕被它發現,遂不敢再輕易窺視,縮身於柱後,靜聽廟堂中的動靜,把耳朵貼在柱身上,只聽地上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那個似人似僵屍又似是動物的傢夥,好象正圍著阿東的屍體打轉徘徊。

  我不知道它意欲何爲,只希望這傢夥快些離開。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它一離開這座輪回廟的遺址,我們就可以立刻脫身離開了,這時卻忽聽廟中發出一陣詭異如老梟般的笑聲,比夜貓子嚎哭還要難聽,若不是雙手要抱著柱子,真想用手堵住耳朵不去聽那聲音。

  胖子在他藏身的那根柱後,指了指自己有肚子,對我連皺眉頭。那意思是這聲音太刺耳,在由它叫下去,無論如何也提不住氣了,肯定會尿出來。

  我趕緊對胖子擺手,千萬別尿出來。人地尿液氣味很重,一尿出來,咱們立刻就會被那白凶般的怪物發現,這種怪異如老梟的叫聲,倒真和傳說中僵屍發出的聲音一樣,不知道那東西正在搞什麽名堂,我使自己的呼吸放慢,再次偷眼從柱後觀看堂中。

  只見那白凶般的傢夥,正在俯視地上的死屍,俯掌狂笑不已,就好象得了什麽寶貝似的,然後又在殿中轉了一圈,走到屋頂的一個大破洞底下,望著天空的月亮,又嗚嗚咽咽的不知是哭是笑。

  我和胖子叫苦不叠,我們在柱子上挂了少說有半個小時了,手足俱覺酸麻,這柱身上的燈盞也不甚牢固,使得我們輕易不敢動彈,萬一踩掉些東西,立刻就會被發現,赤手空拳的怎麽對付白凶,而這傢夥偏偏在殿中磨蹭起來沒個完,不知它究竟想做什麽。

  就在這堪堪僵持不下去了的局面下,發生了一個突發事件,我看見一隻花紋斑讕的大雪蛛,正從房頂垂著蛛絲緩緩落下,蛛絲晃晃悠悠的,正好落在我面前,距離還不到半釐米,幾乎都要貼到我臉上了。

  雪蛛是高原上毒性最猛烈的東西,基本上都是白色,而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地這只,雖然只有手指肚大小,但身體上已經長出了鮮紅色的癍紋,紅白分明,這說明它至少已經活了上百年了,它的毒性能在瞬間奪走野生犛牛的性命。

  這只雪蛛挂在蛛絲上晃了幾晃,不偏不斜的落在我額頭的帽子上,那一刻我都快要窒息了,我把眼球拼命向上翻,也只看到雪蛛滿是花紋的一條腿,它似乎不喜歡毛線帽子,徑直朝我兩眼之間爬了下來,我的頭部,只有雙眼和鼻梁暴露在外邊,眼看著雪蛛就要爬到臉上了,我迫不得已,只能想辦法先對付雪蛛,但雙不敢用手去彈,因爲沒有手套,擔心中毒。

  緊急關頭,更顧不上會不會暴露給白凶了,擡起頭,用腦門對準柱子輕輕一撞,"哢喀"一聲蟲殼碎裂的輕響,雪蛛已經被腦門和柱身之間的壓力擠碎,我用的力量不大,剛剛擠死雪蛛,就立刻一偏頭,將還沒來得及流出毒素的蛛屍甩到一旁。

  但這輕微的響聲,還是引起了堂內那傢夥的注意,一對閃著寒光的雙眼,猛地射向我藏身的的那根紅漆柱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我心中罵了一句,今日又他媽的觸到黴頭了,我想讓胖子做好準備,我吸引住它的注意力,然後讓胖子出其不意,抄起地上的大磚給它來一下子,但另一根柱後的胖子似乎死了過去,這時候全無反應。

  我咬牙切齒的在心裏不停咒駡,這時只好故計重演,把剛才對付阿東的那一招再使出來,用手摳下一木柱的一塊碎片,對準阿東的屍體彈了過去,希望能以此引開那東西的注意力。

  由於擔心聲音不夠大,我特意找了片比較大的碎木,這塊碎木,正好擊在阿東的臉上,在寂靜的佛堂中,發出啪的一聲響動,那個白毛濛濛的傢夥,果然聽到動靜,警覺的回頭觀看。

  這時最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被活活嚇死的阿東,忽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躺在地上倒著氣,原來他還活著,只不過剛才受驚過度,加上高原缺氧,當時就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阿東停止呼吸的時間並不長,只是在氣管裏卡住了一口氣,這時雖然開始了呼吸,但仍然處於昏迷狀態,那個從門中爬出來的傢夥,見阿東還活著,頓時怒不可遏,桀叫不止。

  還沒等我明白過來它想做什麽,那傢夥已經搬起一塊石磚,對著阿東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跟砸個破西瓜差不多,登時砸得腦漿四濺,仍不肯罷休,直到把整個腦袋都砸扁了才算完。

  然後用爪子撥了撥阿東的死屍,確認到阿東徹底死了,又由怒轉喜,連聲怪笑,然後躬起身體,抱住死屍,把那被砸的稀爛的頭顱扯掉,擼去衣衫,把嘴對準腔子,就腔飲血,吸溜吸溜的把人血吸了個乾淨,然後吸髓嚼骨,能吃的東西一點都捨不得浪費。

  我在柱後看得遍體發麻,這吃人的景象實在是太慘了,特別是在死一般寂靜的古城遺址中,聽著那齒牙嚼骨,軋軋之聲響個不停,我以前見過貓捉到老鼠後啃食的樣子,與眼前的情形如出一轍。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這阿東貪圖那尊銀眼佛像,若不由此,也不會打開那道黑色的鐵門,雖然是他自作自受,卻仍然讓人覺得這報應來得太快太慘。

  我忽然想到在"輪回寺"前邊一進的"護法神殿"通道中,那一幕幕描述地獄酷刑的壁畫,其中有畫著在黑獄中,一種貓頭野獸,身體近似人形,有尾巴,正在啃噬罪人屍體的殘酷場面,記得當時喇嘛說那是輪回宗的食罪巴魯,因爲輪回宗已經在世間絕迹,所以後世也無法判斷,這食罪巴魯是虛構出來的地獄餓鬼,還是一種現實中,由宗教執法機構所馴養的,懲罰犯人的野獸。(巴魯,餓鬼或罪人)

  描繪地獄中酷刑的壁畫,與我見到的何其相似,很可能從這門中爬出來的,就是輪回宗所謂的"食罪刑徒",我們躲在柱子上,根本不是辦法,手腳漸漸麻木,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堅持不住掉下去,但一時沒有對策,只好暫且拖得一刻算一刻了。

  那食罪餓鬼啃嚼著阿東的屍體,不消片刻就已經吃了一半,我覺得這是個機會,趁它吃得正無比投入,我們可以偷著溜出去而不驚動於它。

  我正想打手勢招呼胖子撤退,那背對我們的食罪巴魯,突然猛地扭過了頭,狂嗅鼻子,似乎聞到了什麽特殊異常的氣味,頓時變得警覺起來。

  我趕緊縮身藏匿形迹,月光從廟堂頂上漏下,斜射在胖子身上,胖子額頭上汗珠少了許多,對我不斷眨眼,似乎意有所指,我對他也眨了眨眼,我的意思是問他什麽意思,剛才裝哪門子死?

  胖子不敢發出響聲,做了個很無奈的動作,聳了聳肩,低頭看了看柱子下邊,我順著他的目光一看,紅色的木柱上,有很大一片水迹,我立刻在心中罵道:"你他媽的果然還是尿褲子了!"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第一百九十章 B計劃


  胖子的表情如釋重負,我想這事也怪不得他,憋了這麽久,沒把膀胱撐破就不錯,只見胖子對我擠擠眼睛,我們倆這套交流方式,外人都看不懂,只有我能明白,他是問我既然被發現了,現在怎麽辦,我伸手指了指上面,示意胖子往紅柱的高處爬,再爬上去一段,等我的信號暴起發難。

  隨後我也變換自己在柱子後邊的角度,食罪餓鬼已追蹤著氣味而至,我躲在柱後看得清楚,這傢夥嘴上全是斑斑血迹,它的臉長得和貓頭一樣,甚至更接近豹子,體形略近人形,唯獨不能直立行走。

  我暗中窺伺,覺得它十分像是藏地常見的麝鼠,但又不象普通麝鼠長得好似黑色小貓,不僅大得多,而且遍體皆白,內地的傳說中,有些獸類活得久了,便和人類一樣毛髮變白。

  但這時候不容我再多想,那只白色惡鬼般的食罪巴魯,已經來到了胖子所在的紅柱下面,仔細嗅著胖子流下的尿迹,由於胖子是隔著褲子尿的,所以他身上的味道更重,食罪巴魯覺得上邊氣味更濃,便想擡頭向上仰望。

  我心想要是讓這傢夥擡頭看見了上邊的胖子,那我們出其不意偷襲的計劃就要落空,於是從柱後探出身子,冷不丁對食罪巴魯喊了一聲:"喂,……沒見過隨地大小便的是嗎?"

  白毛蒙茸的食罪巴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蹭的回過頭來,兩隻眼睛在月光下如同兩道電光,我心說:"你的眼睛夠亮,看看有沒這東西亮。"擡手舉起"狼眼"手電筒,強烈的光束直射食罪巴魯的雙眼,"狼眼"是一種戰術電筒,不僅可用來照明、瞄準。它還有一個最大的特性,在近距離抵近正面照射,可以使肉眼在一瞬間産生暴肓。

  有些動物的眼睛。對光源非常敏感。正因爲如此,它們才在黑夜裏能看清周圍的環境,越是這樣,被"狼眼"的光束在近距離照到,越是反映強烈,食罪巴魯被照個正著,立刻喪失了視力,發出一陣陣老山梟般的怪叫聲。

  這招可一,而不可再,我見機不可失,便對柱子上地胖子喊道:"還等什麽呢你?快點肉體轟炸。"

  胖子聽我發出信號,從上面閉著眼往下就蹦。結結實實地砸在食罪巴魯身上,要是普通人挨上這一下,就得讓胖子砸得從嘴裏往外吐腸子,但這野獸般的食累巴魯卻毫不在乎,掙扎著就想要想起來,胖子叫道:"胡司令咱這招不靈了,這傢夥真他媽結實……"話音未落,已經被甩了下來,胖子就地滾了兩滾,躲開了食罪巴魯盲目撲擊的利爪。

  我們想趁它雙眼暫時失去視力的機會奪路逃跑。但位置不好,通往"護法神殿"的出口被它堵住了,如果想出古格王城,只有從這一條路下山,輪回廟的另一個出口,是片被風雨蠶食鹹的斷壁,高有十幾米,匆忙之中絕對下不去,如果繼續攻擊,奈何又沒有武器,我們倒不在乎象狼牙山玉壯士那樣,甩石塊進行戰鬥,但只怕那樣解決不掉它,等到它眼睛恢復過來,反倒失了先機。

  我往四周掃了幾眼,心中已有計較,對胖子一招手,指了指秘洞中黑色的鐵門,關上那道鐵門先將它擋在外邊。

  二人不敢發出半點聲音,輕手輕腳地往秘洞方向蹭過去,但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食罪的餓鬼,雖然及眼被"狼眼"的強光晃得不輕,但這傢夥的嗅覺仍然靈敏,胖子身上地尿騷味,簡直就成了我們的定位器。

  食罪巴魯這時已從剛才暴肓的驚慌中恢復過來,它似乎見著活人就暴怒如雷,沖著胖子就過來了,我和胖子見狀不妙,撒開腿就跑,但是身體遮住了月光,面前漆黑一片,我被那道破牆絆了一個跟頭,伸手在地上一撐,想要爬起來繼續跑,卻覺得右手下有個什麽毛絨絨的東西,隨手抓起來一看,原來是只黑色的麝鼠。

  胖子冒冒失夫的跟在我後迫,我摔倒在弛,也把他絆得一個踉蹌,我揪住胖子的衣領,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只見身後是兩道寒光閃爍,那食罪巴魯的眼睛已徑恢復了,我擡手將那只小麝肩鼠對準它扔了出去,被它伸手抓住,五指一攥,登時將麝鼠捏死,扔剄嘴裏嚼了起朱。

  我想這不知是僵屍還是野獸的傢夥,大概有個習慣,不吃活物,一定要弄死之後再吃,這王城遺迹中,雖然看上去充滿了死亡的寂靜,但是其中隱藏著許多夜晚或陰暗處活動地生物,包括麝鼠、雪蛛之類的,剛才要是按到只雪蛛,可能已經中毒了,黑色鐵門後的秘窟不知深淺,但那已是唯一的退路,只能橫下心來,先躲進去再說。

  我和胖子退進鐵門內側,還顧不上看門後的空間是什麽樣子,便急急忙忙地反手將鐵門掩上。胖子見了那鐵門的結構,頓時大聲叫苦,這門是從外邊開的,裏面根本沒有門栓,而且也不可能用身體頂住門,只能往後拉,有勁也使不上。

  說放間,鐵門被門外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外拽開,我和胖子使出全身力氣墜住兩扇門,胖子對我說:"這招也不好使,胡司令,還有沒有應急的後備計劃?"

  我對胖子說:"B計劃也有,既然逃不出去,也擋不住它,那咱倆就去跟它耍王八蛋,拼個你死我話。"

  胖子說:"你早說啊,剛才趁它看不見的時候,就應該動手,那現在我可就鬆手讓它進來了,咱倆豁出去了,砍頭只當風吹帽,出去跟它死磕……"說著就要鬆手開門。

  我趕緊攔住胖子:"你什麽時候變這麽實誠了?我不就這麽一說嗎,咱得保留有生力量,不能跟這種東西硬碰硬。"我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兩條鐵鏈,這是我剛才跑進來的時候,順手從外邊拽進來的,這兩條鐵鏈本是和門外的銀眼佛像鎖在一起的,是固定鐵門用的,此時都被我倒拽進來,就等於給關閉鐵門加了兩道力臂。

  但我根本沒想過要通過從內部關閉鐵門,擋住外邊的食罪巴魯,這鐵門就是個現成的夾棍,我告訴胖子一會兒咱們把門留條縫隙出來,不管那傢夥哪一部分伸進來,你就只管把鐵鏈纏在腰上,拼命往後墜,不用手軟留絲毫餘地,照死了夾。

  門外的食罪巴魯沒有多給我們時間,容我們詳細部署,它的手爪伸進門縫,已經把門掰開了一條大縫,腦袋和一隻手臂都伸了進來。

  時機恰到好處,我和胖子二人同時大喊一聲:"烏拉!"使出全身蠻力,突出筋骨,拽動鐵鏈,使鐵門迅速收緊,嘎吱吱的夾斷筋骨之聲傳了出來,那食罪巴魯吃疼,想要掙扎卻辦不到了,脖頸被卡住,縱有天大的力氣也施展不得,但它仍不死心,一隻手不斷的抓撓鐵門,另外伸進門內的那半截手臂,對著我們憑空亂抓。

  胖子爲了使足力氣,抱起銀眼佛像,把鐵鏈圍到自己腰間,但這樣縮短了距離,食罪巴魯的爪子已經夠到了胖子的肚子,也就差個幾毫米,便有開膛破肚之危,我急忙掏出打火機,點火去燎它的手臂,食罪巴魯被火灼得疼痛難忍,但苦於動彈不得,只有絕望的哀嚎。

  我和胖子都當過紅衛兵的骨幹,在我們的血管裏,可以說從小就有一種杠色嗜血和破壞的衝動,但只是在後來的歲月中,這些東西都被社會道德倫理壓抑住了,這時卻不知不覺的激發了原始的獸性,對待敵人要象冬天般嚴酷,對方越是痛苦的慘叫,我們就越是來勁,幹完這件事,在事後想起來,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怕,但當時沒想那麽多,直到打火機的燃料都耗盡了,把那食罪巴魯烤得體無完膚,它伸進門中的腦袋和半個肩膀,都幾乎夾成兩半了,死得不能再死了,方才罷休。

  我和胖子剛才用盡了全力,在海拔如此之高的地區,這麽做是很危險的,感覺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二人一步也挪動不得,就地躺下。

  我躺在地上,聞剄這裏並沒有什麽腐臭的氣息,這個秘洞如果真是輪回宗的地獄,那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爲妙,天曉得這裏還有沒有其餘的東西,但怎奈脫了力,如果在氣息喘不勻的情況下冒然走動,恐怕會産生劇烈的高原反應,只好用一隻手打開手電筒向四周照了照。

  黑色鐵門之內的空間,地上唯滿了白骨,有人的,也有動物的,牆壁上有很多洞穴,有大有小,小的能讓麝鼠之類的小動物爬行,大得足夠鑽進一頭藏馬熊,不過位置都很高,普通人難以爬上去,頭頂正上方也是個洞窟,洞口是非常規剁的圓形,像是個豎井,可能那裏通著山頂的王宮,有什麽人冒犯了王權,便會被衛兵從上迫扔下來。

  我正在觀看地形,卻聽旁邊的胖子對我說:"胡司令,你看看這是什麽皮?"

  我奇道:"什麽什麽皮?誰的皮?"瞥眼一看,胖子從身下扯出一大炔黑呼呼的皮毛,我接過來看了看,不像是藏馬熊的熊皮,也不像是人皮,毛大多了,可能是野人的人皮吧?

  隨手一抖,從那皮毛中,掉出一塊類似人頭的腦蓋骨,像是個一半的骷髏頭,但是骨層厚得驚人,不可能有人有這麽厚的骨頭,甩手一捏,很軟,又不像是骨頭,我和胖子越看越覺奇怪,甩手電照將上去,見這頭骨上密密麻麻的似是有許多文字,雖然不是龍骨天書的那種怪字,但是我們仍然一個字都認不得……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中陰度亡


  頭骨上的嘴遠遠大於正常人,我看了半晌,只覺得這有可能是個面具,爲什麽要用這塊野人的皮毛包住,扔在這鐵門後的地獄裏?我和胖子就琢磨不透,看那皮毛有人爲加工過的痕迹,也不知道值不值錢。

  我們喘了一會兒氣,感覺差不多可以活動了,見四周角落裏亂躥的小麝鼠越來越多,便不敢再多保留,迅速離開了這堆慢累累白骨的地方,因爲我一看門後的地形,便已清楚,這鐵門根本不是用來攔擋食罪巴魯的,而是爲了防止從上面摔下來的罪犯沒死,會從門中跑出去,斜頂上的幾個大洞,才是供那種食罪巴魯進出的,要是再爬進來兩隻,就不好對付了。

  胖子用那野人的毛皮,將奇怪的面具重新包裹上,夾在掖下,我和一前一後爬出了秘洞,這裏外邊明月在天,正是中夜時分,輪回廟的地面上血迹淋漓,都是阿東被啃剩下的殘肢,相對比較完整的,就是他那兩條分了家,白花花的大腿,上半身除了幾根骨頭,基本沒剩什麽了,實在是慘不忍睹。

  我和胖子一商量,甭管怎麽說,都是一路來的,別讓他暴屍於此,但要是挖坑埋了又過於麻煩,乾脆把他剩下的這點零碎兒,都給扔到秘洞裏去。

  我們倆七手八腳的把阿東的殘肢扔進黑色鐵門,然後把那尊銀眼佛像也擺了回去,偷這種東西,一定遭報應,還是讓它留在秘室裏吧,接著又將鐵門重新關上,用殘磚朽木擋了個嚴實,這才按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胖子還一味的歎息,對阿東悲慘的命運頗爲同情:"我發現一個真理,英雄好漢不是人人都能當的,胡司令還是你說得有道理,越是關鍵時刻,就越是得敢於耍王八蛋。"

  我對胖子說:"也不能總耍王八蛋,瞎子有句話說得挺好,人活世上,多有無妄之災,江湖之險,並非獨有風波,面對各種各樣不同性質的危險,咱們就要採取不同的對策,自古道,攻城爲下,攻心爲上,我們以後要加強思想宣傳攻勢,爭取從心理上瓦解敵人……"

  我們正邊走邊侃,正說得沒邊兒沒沿兒,卻突然聽到後邊有一串腳步聲,似乎有人在跟蹤我們,我警覺起來,便立刻停下話頭不說,回頭看向身後,寂靜的山巒土林,被月光照出的陰影,漆黑的落在大地上,輪廓像是面目猙獰的猛獸,荒涼的高原上悲風怒嚎,起風了,也許剛才的只是錯覺。

  雖然沒發現什麽異常,但心中栗六,總覺得不太對勁,於是我和胖子加快步伐,匆匆趕回探險隊宿營的那處堡壘,趁著無人察覺,我們鑽回睡袋裏蒙頭大睡,第二天一早,明叔就問我們有沒有看到阿東那個爛仔,我和胖子把頭搖得象撥浪鼓,沒看見,我說阿東可能是覺得搬氧氣瓶太辛苦,受不了那份罪,提前開小差跑路了。

  胖子裝得更邪乎:"阿東?他不是在北京嗎?怎麽會在這裏?明叔你是不是老糊塗了?缺氧了吧?趕緊插管去。"

  明叔只好讓彼得黃到周圍去找找看,最後見無結果,便也不再過問反正就是個跟班地,他是死是活,根本無關大局。

  當天向導告訴我們,今天不走了,昨晚後半夜,刮了大半夜的風,看來今天一定有場大雨,咱們隊伍裏犛牛太多,高原上犛牛不怕狼,也不怕藏馬熊,但是最怕打雷,路上遇到雷鳴閃電,一定會亂逃亂躥,只好多耽擱一天,等明天再出發森格藏布。

  我們一想,反正昆侖山喀拉米爾的大概位置,已經掌握了,就算到了喀拉米爾也暫時無法進山,因爲裝備物資都還沒到,等一切準備就緒,幾乎是橫跨藏地高原,路途漫長,也不必爭這一兩天時間,於是就留在堡壘遺迹中,果然不到中午,天空黑雲漸厚,終於下起雨來了。

  衆人在古堡中喝著酥油茶幹等,由於下雨,氣壓更低,阿香覺得呼吸困難,一直都留在裏屋睡覺,其餘的人商量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然後胖子給明叔等人講起了他波瀾壯闊的倒鬥生涯,把那些人唬得一愣一愣地。

  我趁機把喇嘛和Shinley楊叫到我睡覺的石屋裏,把野人的皮毛,還有那幅紙糊的面具拿出來給他們二人看,昨晚所發生地事也簡要的說了一遍,但跟他們說阿東的死,最好不要對明叔講,免得引起誤會,他可能會以爲我和胖子謀財害命宰了阿東,別自己找麻煩。

  Shinley楊聽後有點生氣:"你們膽子也太大了,赤手空拳的就敢在深夜去古城足迹裏搞惡作劇,虧你還當過幾年中尉,卻沒半點穩重的樣子,真出點什麽意外怎麽辦?"

  我對Shinley楊說:"好漢不擔當年勇,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啊,昨天晚上包括之前的事,都已成爲了歷史長河中小小的一朵浪花,咱們就不要糾纏于那些已經成客觀存在的過去了,你看看這面具上的字,能識別出來嗎?這是輪回寺中唯一有文字地東西,輪回宗和魔國信仰有很多相似之處,說不定這其中會有些價值的情報。"

  Shinley楊無可奈何的說:"你口才太好了,你不應該當大兵,你應該去當律師,或者做個什麽政治家。"說完,接過那副面具看了看,奇道:"這是用葡萄牙文寫成的《聖經》。"

  我除了擅長"尋龍訣"之外,還有個拿手的本領,就是別人如果問我一些我不想回答地問題,我就會假裝聽不見,於是我問Shinley楊:"你還懂葡萄牙語?我說這字怎麽寫得象一串串葡萄。"

  Shinley楊搖頭道:"只能看懂一點,但《聖經》我看得很熟,這肯定是《聖經》不會有錯。"

  加上喇嘛在旁協助,終於可以斷定這面具是一種輪回宗魔鬼的形象,用聖經製成如此恐怖的面具,恐怕是和以前藏地的宗教滅法衝突有關,喜瑪拉雅野人的皮毛是古藏地貴族所喜愛的珍品,據說有保溫作用,如果把屍體裹進裏面還能防腐。王官貴族們狩獵的時候喜歡將它披在背上做披風,可以在風中隱匿人類的氣味;還有一說,是這種皮毛能裹住靈魂,使之永不解脫。

  Shinley楊想看看這面具中有什麽玄機,便將面具上乾枯的紙頁一層層地拆剝開來,發現在這些《聖經》經書的紙張裏竟然畫著很多曲曲折折的線條--是張地圖,有水路山脈,還有城堡塔樓,但不知是哪里的。

  由於再也沒有任何依據,只能根據圖中的地形推測,這可能是在大鵬鳥之地,古象雄王朝的地圖,也有可能是昆侖山鳳凰神宮的地圖,因爲已經消亡了的古格王朝與這兩個地主之間有很深的聯繫,很可能保留著這兩處古代遺迹的資訊。有洋人偷著抄錄了出來,準備去尋寶,或者幹點別的什麽,但沒來得及帶出去便遭到不測,人被扔進了地獄,喂了食罪馬魯。而偷繪地圖的《聖經》被做成了惡魔的臉面,用野人皮毛包裹了,一併投入地獄。但其中的詳情就非我們所能推斷了,總之這張幾乎面目全非的地圖有一定的價值。

  Shinley楊忙著修復圖紙,我就轉身出去,到外間倒酥油茶喝。這時外邊的雨已經小多了,但是雷聲隆隆,似乎還在醞釀著更大的降雨,天黑沈沈地如同是在夜晚,看來天氣明天能否轉晴還不好說。外屋中的胖子坐在火堆旁正侃得興起,明叔、彼得黃、韓淑娜、名字叫做吉祥的向導紮西,都張大了嘴在旁邊聽得全神貫注。

  只聽胖子口沫橫飛地說道:"胖爺我把那大棺材裏的老粽子大卸了八塊,腦袋埋到路邊,胳膊大腿分別埋在東山、西山,中間剩下一截身子,就一腳踹進了河裏。"

  胖子對彼得黃說:"就你們那什麽西拉馬克親王,那位爺你知道嗎?正趕上那老爺子來我們中國,滿大街都是腰鼓隊歡迎他的,外交部非讓我去會會他,媽了個逼的,我可沒功夫,嫌亂啊!就避到鄉下去了,找了間據說死過十七口人的凶宅一住,胖爺就這脾氣,不信那套,什麽凶宅陰宅,照住不誤,到晚上就開始清點從老粽子那摸回來的明器,哢哢哢剛一清點,我操!你猜怎麽著?"

  明叔搖頭道:"有沒有搞錯啊!你不告訴我們,怎麽讓我們猜?你到底拿了多少明器?"

  胖子說:"甭提了!還明器呢,剛點了一半,房門就讓人撞開了,外邊那炸雷一個接著一個,房門自己就開了,從外邊滾進來一個東西,就是我埋在河邊的那顆人頭。"

  明叔等人無聊這余聽胖子侃大山,雖明知他是胡說八道,但這時外邊的雷聲正緊,這廢棄的古堡中又陰森黑暗,也不免緊張起來。

  我心中覺得好笑,心想胖子你真是好樣的,你就侃吧,最好把明叔心臟病嚇出來,咱們就有藉口不帶這些累贅去喀拉米爾找"龍頂"了。

  我走到了茶壺旁邊,剛端起碗想倒些茶喝,忽聽里間傳來一陣女子的驚呼,好象阿香,她不是睡覺嗎?這一下屋裏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就連鐵棒喇嘛和Shinley楊也走了出來。

  衆人擔心阿香出了什麽事,正想進去看她,卻見阿香赤著腳跑了出來,一頭撲進明叔的懷裏,明叔趕緊安慰她:"乖女別怕,發生什麽事情了?"

  阿香噔著一雙無神的大眼睛,環視屋內衆人,對明叔說:"乾爹,我好害怕,我看見阿東全身是血,在這房裏走來走去。"

  別人倒不覺得怎樣,但是我和胖子幾個知道阿東死亡的人,都覺得背後冒著涼氣,這時鐵棒喇嘛走上前說道:"他中陰身了,必須趕快做中陰度亡,否則他還會害死咱們這裏的活人。"

  鐵棒喇嘛說中陰身不是怨魂,勝似怨魂,密宗中認爲一個人死後,直到投胎輪回之前的這段時間,其狀態就稱爲中陰,喇嘛問阿香,現在能否看見陰身在哪里?

  阿香戰戰兢兢的擡起手指,衆人都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卻見她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了鐵棒喇嘛。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本能的雙眼


  明叔讓阿香才指出阿東的中陰身躲在哪里,阿香的手指剛一舉起,我和胖子都下意識的向後躲,頗有幾分做賊心虛的感覺,但誰也沒想到,阿香的手指,不偏不斜,指向的正是佛爺的護法鐵棒喇嘛。

  鐵棒喇嘛臉色突變,只叫得一聲不好,隨即向後仰面摔倒,我眼疾手快,急忙托住他的後背,再看鐵棒喇嘛,已經面如金紙,氣若遊絲,我擔心他有生命危險,趕緊探他的脈搏,一探之下,發觀他的脈息,也是時隱時現,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去往西天極樂世界。

  我根本不懂中陰身是什麽,似乎又不像是被鬼魂附體,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站在我們對面的明叔說道:"阿東怎麽會死掉?難道是你們謀殺了他?"說著對他的手下彼得黃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保護自己。

  一旁的胖子會錯了意,以爲明叔是讓彼得黃動手,於是胖子摸出傘兵刀,槍步上前,想把明叔放倒,彼得黃拔出匕首,好象一尊鐵塔般的擋在明叔身前。

  古堡中一時劍拔弩張,緊張的氣氛就象一個巨大的火藥桶,稍微有點火星就會被引爆,韓淑娜怕傷了她的幹女兒,忙把阿香護遠遠的拉開。

  眼看胖子和彼得黃二人就要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我心想動起來,我們也不吃虧,對方一個糟老頭子,兩個女流之葷,就算彼得黃有兩下子,充其量不過是個東南亞的遊擊隊員,胖子收拾掉他不成問題,只是別搞出人命就好。

  Shinley楊以爲我要勸解,但看我不動聲色,似乎是想瞧熱鬧,便用手推了我一把,我一怔之下,隨即醒悟,不知爲什麽,始終都沒拿明叔那一組人馬當做自己人對待,但倘若真在這裏鬧將起來,對雙方都沒什麽好處。

  我對衆人叫道:"諸位同志,大夥都冷靜一點。這是一場誤會,而且這不是在貝魯特,有什麽事咱們都可以心平氣和的商量。"我把阿東去王城遺迹偷銀眼佛,被我和胖子發觀,以及他是如何慘死的事說了一遍。

  明叔趕緊就坡下驢:"胡老弟說的有道理啊,有什麽事都好商量,阿東那個爛仔就是貪圖些蠅頭小利,他早就該死了,不要爲他傷了和氣……"頓了一頓又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這位喇嘛大師完了。快把他的屍身燒了吧,要不然,咱們都會跟著遭殃,我看的那部古經卷上,有一部分就是講的中陰身。"

  明叔告訴我們,阿東這個爛仔你們都是不瞭解地,別看他經常做些偷偷摸摸、擰門撬鎖的勾當,但他膽子比免子還小,他變了鬼也不敢跟各位爲難,但問題是現在的中陰身,一定是被什麽東西衝撞了,因爲經中描寫的中陰那個過程是很恐怖的,會經歷七七四十九天,在這期間,會看到類似熊頭人身白色的女神。手持人屍做棒,或端著一碗充滿血液的腦蓋碗,諸如此類,總之都是好驚的。中陰身一但散了,就變做什麽"歧垢",不燒掉它,還會害死別人。

  然而明叔對此事也是一知半解,他雖然整天翻看那本輪回宗古經,但都是看一些有關冰川水晶屍的內容,對於別的部分,都是一帶而過,而且經書中,對於中陰身的介紹並不甚詳。

  我低頭查看鐵棒喇嘛的情況,發覺喇嘛眼皮上,似乎暴起了數條黑色的血管,於是翻開他的眼皮,只見眼睛上本滿了許多黑絲,就像是缺少睡眠眼睛裏會出觀紅絲,但他的眼睛裏的血絲,都是黑色的,再仔細觀看,發現眼睛裏的黑絲延伸到了臉部,如同皮下的血管和神經,都變做了黑色,脈落縱橫,直到手臂。

  衆人看了喇嘛的情形,都不由得直冒冷汗,什麽東西這麽厲害?此刻鐵棒喇嘛人事不省,不可能告訴我們該怎麽對付這種情況。

  我想目前在我們這人中,似乎也只有Shinley楊可能瞭解一些密宗的事情,但是一問之下,Shinley楊也並不清楚該如何解救,中陰身是密宗不傳的秘要,只有在錫金的少數幾位僧人,掌握著其中真正地奧秘,只怕鐵棒喇嘛即使神智清醒,也不一定能有解決的辦法。

  我心中焦急,難道咱們真就眼睜睜看著鐵棒喇嘛死掉?他可是爲了幫助咱們才不遠千里而來的,他要是有什麽意外……還不如讓我替他死。

  Shinley楊對我說:"老胡,你先別著急,說不定阿香可以幫助咱們,她的親生父母是科學教的骨幹成員,科學教的事我不清楚,但我想阿香很可能具有本能的眼睛,讓她看看喇嘛身體內的情況,或許能找到辦法。"

  "本能的眼睛",我曾聽說過,前兩天在路上,鐵棒喇嘛就跟我們說過,阿香這個小姑娘,擁有一雙"本能的眼睛",在密宗中,喇嘛們認爲,眼睛可以分爲七種境界,第一種是人類普通地眼睛,指視力正常的凡人;第二種是眼睛就稱做"本目",本能的雙眼,那是一種有著野生動物般敏銳的眼睛,由於沒有受到世俗的污染,比人類的視力範圍要大許多,這種範圍不是指視力的縱深長度,而是能捕捉到一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其次是"天日",能看到兩界衆生過去未來多生多世的情形;第四種稱做"法目",利如菩薩和阿羅漢的眼睛,可以明見數百劫前後之事;第五是"聖眼",可以明見數百萬劫前後之事;最高境界爲"佛眼",無邊無際,可以明見澈始澈終的永恒。

  我經Shinley楊這一提醒,才想以也許只有阿香是棵救命稻革了,當下便拿出我那副和藹可親的解放軍叔叔表情來,和顔悅色的請阿香幫忙看看,鐵棒喇嘛究竟是怎麽了。

  阿香躲在明叔身後說:"我只能看到一個血淋淋的人影,看樣子好象是阿東,被一些黑色的東西,纏在喇嘛師傅的身上,右手那裏纏得最密集。"阿香最多只能看到這些,而且看得久了就會頭疼不止,從來不敢多看。

  我撇了撇嘴,這算什麽?什麽黑色的東西?等於是什麽都沒說,但又不能強迫阿香,只好扭頭找Shinley楊商量對策,Shinley楊撩開鐵捧喇嘛的衣袖,看了看他的右手,對我說道:"剛才在展看毒馬拉亞野人皮毛的時候,喇嘛大師的手指,被皮毛中的一根硬刺紮到了,當時咱們都未曾留意,難道這根本不是中陰身作怪,而是那張皮毛有問題?"

  我聞言覺得更是奇怪,蹲下身去看鐵棒喇嘛的手指,中指果然破了一個小孔,但沒有流血,我急忙對胖子說:"快進屋把皮毛拿出來燒

  掉,那張皮有古怪。"

  胖子風風火火的跑進我們的房間,一轉身又跑了出來:"沒了,剛剛明明是在房間裏的,還能自己長腿跑了不成?只剩下幾縷野人的黑毛……"

  衆人相顧失色,我對Shinley楊說:"可能咱們都走眼了,那根本不是喜瑪拉亞野人皮,而是一具發生屍變的僵屍的皮,說不定就是那個葡萄牙神父的,不過既然是黑凶的皮毛,咱們可能還有一線機會能救活喇嘛。"

  自古以來"摸金校尉"們面臨的首要課題,便是怎麽對付僵屍和屍毒,不過我們還從沒遇到過僵屍,但在離開北京之前,我和大金牙同算命的陳瞎子,在包子鋪中一番徹談,瞎子孫說了許多我罕見罕聞的事物例如黑驢蹄予有若干種用途……

  陳瞎子雖然常說大話,但有些內容也並非空穴來風,臨時抱佛腳也只好搏上一搏了,我們的那幾隻黑驢蹄子,還是去黑風口倒鬥的時候,由燕子找來的,屯子裏驢很多,當時一共準備了八隻,後來隨用隨丟,始終沒再補充過,從雲南回來爲止,丟了七個,只有北京家裏還留下一個備用的,這次也被胖子攜帶西來。

  胖子從行李中翻了半天,才將黑驢蹄子找出來,交到我手中,我用手掂了兩掂,管不管用,毫無把握,姑且一試,如果不成,那就是天意了。

  我正要動手,卻被Shinley楊擋下:"你又想讓活人吃黑驢蹄子對不行,這樣會出人命的,必須對喇嘛師傅採取有效的醫療措施。"我說了,如果不將那具黑凶的皮毛儘快除掉,不僅鐵棒喇嘛的命保不住而且人還會越死越多。

  我最後這一句話,使衆人都啞口無言,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也不一直沒人往裏面添加幹牛糞,已經即將熄滅,暗淡的火光照在鐵棒喇嘛臉上,衆人一看之下,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鐵棒喇嘛身體發僵,臉上長出了一層極細的黑色絨毛,這些絨毛都相互連接,像是一條條生長在皮膚外的黑色神經線。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黑驢蹄子


  衆人适才忙於爭論,都沒有注意鐵棒喇嘛的變化,這時一看,只見喇嘛臉色發青,身體僵硬,臉上手上,都生出了一層黑色絨毛,全身的血管都漲了起來,黑色的脈絡清晰可辯,如同神經線都長在了皮外,這原本好端端的活人,此刻卻象要發生屍變的僵屍一般。

  我對衆人說道:"都別慌,這只是屍筋,要救人還來得及,你們快點燃一個小一些的火堆……還要一碗清水,一根至少二十釐米以上的麥管,越快越好。"

  明叔也知道這鐵棒喇嘛是緊要人物,有他在,許多古藏俗方面的內容都可以迎刃而解,又兼精通藏藥醫理,得他相助,到喀拉米爾找"龍頂"上的九層妖樓,就可以事半功倍,于公於僅,都不能不救,當下便帶著彼得黃和韓淑娜幫手救人。

  我檢視鐵棒喇嘛右手的手掌,這裏的情況最爲嚴重,淤腫至肘,手指上那個被紮破的小孔,已經大如豌豆,半隻手臂盡爲黑紫,用手輕輕一按,皮膚下如同都是稀泥,是從內而外的開始潰爛。

  看鐵棒喇嘛的情形,正是危在旦夕,我緊緊握著手中的"黑驢蹄子",心中一直在想,如果再多有幾隻就好了,一隻黑驢蹄子,實在是太少了,剛才雖然對衆人說救喇嘛還來得及,但現在看來,十分之一的把握都沒有,但如果什麽都不做,也只有眼睜睜看著他慢慢死去……

  我正在心中權衡利弊,甚至有些猶豫不決之時,Shinley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準備好了,不過這青藏高原上哪里找得到什麽麥管,向導紮西把他的銅煙袋管拆下來了,你看看合適用嗎?"

  我從Shinley楊手中接過一看,是水煙袋的鋼管,細長中空。剛好合用。我把鐵棒喇嘛搬到他們剛剛點燃的小型火堆旁,將那一大碗清水倒去一半,剩下的放在喇嘛右手下邊,隨後取出傘兵刀,將又老又硬的黑驢蹄子切下一小片。

  衆人都圍在火堆,關切的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Shinley楊問我道:"你還是想讓喇嘛師傅吃黑驢蹄子?這東西吃下去會出人命地,就算是切成小塊也不能吃。"

  胖子也表示懷疑。說道:"胡司令,喇嘛大叔還沒斷氣,你真要拿他當成大粽子來對付不成?"

  明叔也問:"黑驢蹄子可以治病?點解?"

  我一嘬牙花子,對顫動幾個人說:"同志們不要七嘴八舌的搗亂好不好?這世上一物克一物,這是造化之理全然,鐵棒喇嘛當然不是僵屍,但他現在的善似乎是被屍氣所纏,只有用黑驢蹄子燒濃煙。向瘡口吃黑熏燎,才會有救。你們倘若有別的辦法,就趕緊說出來,要是沒有,就別耽誤我救人。"

  Shinley楊和胖子、明叔等人覺得莫名其妙,異口同聲的奇道:"用煙熏?"

  我不再同他們爭論,先從火堆中撥出一小塊燒得正旺的幹牛糞,再把一小片黑驢蹄子與之放在一起烘燒,那黑驢蹄子遇火,果然立刻冒出不少清煙,說來卻也怪了。這煙非黑非白,色呈淡清,煙霧在火堆上漸漸升騰,除了有一種古怪的爛樹葉子味,並無特別的氣味。熏的人眼淚直流。

  我揮了揮手,讓大夥都向後退上幾步,別圍得這麽緊,以免被煙熏壞了眼睛,隨後把鐵棒喇嘛右手地中指,浸泡在清水中,使破孔邊緣的膿血化開。

  我突然想到,人的中指屬心,如果屍氣纏住心脈,那就算是把八仙中張果老的黑驢蹄子搞來,怕是也救不了喇嘛的命。

  又添加了一小片黑驢蹄子,看看煙霧漸聚,我便將黃銅煙管叼在嘴裏,把燒出來的煙向喇嘛手指的瘡口吹去,不斷的熏燎,不到半分鐘,就見那指尖地破孔中有清水,一滴一滴的流出,足足流了一碗有餘,我見果有奇效,心裏一高興,亂了呼吸地節奏,口中叼著煙管一吸氣,立刻吸進了一大口煙霧,嗆得我鼻涕眼淚全流了出來,且感覺胸腔內說不出的噁心,頭腦中天旋地轉,於是趕緊將煙管交給胖子,讓他暫來代替我。

  我到門外大吐了一陣,呼吸了幾大口雨後的空氣,這才覺得略有好轉,等我回到古老的碉堡中,鐵棒喇嘛的指尖,已經不再有清水流出,瘡口似乎被什麽東西從裏面堵住了,打起手電筒照了照,裏面似乎有一團黑色的事物。

  Shinley楊急忙找出一隻小鑷子,消了消毒,夾住創口內的黑色物體,輕輕往外撥了出來,一看之下,竟然是一團團黑色的毛髮,都卷束打結,不知是怎麽進去的,再用黑驢蹄子燒煙熏烤,便再次流出清水,隔一會兒,便又從中取出亂糟糟的一團毛髮。

  我見每取出一些黑色毛髮,喇嘛臉上地黑色絨毛,似乎就減輕一分,謝天謝地,看來終於是有救了,只要趕在剩下的半隻黑驢蹄子用完之前,將那些僵屍的黑毛全部清除,便可確保無虞。

  喇嘛的命保住了,我懸著的心,也終於放鬆了下來,點了支香煙,邊抽煙邊坐在地上看著Shinley楊等人爲鐵棒喇嘛施救,這時明叔湊過來問我,他想瞭解一下,那黑驢蹄子爲什麽對付全局有奇效,不久之後探險隊進入昆侖山喀拉米爾,應該充足地準備一大批帶上,以備不時之需,回香港之後,也要在家裏放上一百多個。

  我對黑驢蹄子的瞭解,最早得自祖父口中的故事,那時候我爺爺經常講那種故事,比如一個小夥子,貪趕夜路,半道住在一間破舊而沒有人煙的古廟裏,晚上正睡到一半,就從外邊天上,飛下來一隻僵屍,那種東西叫做飛僵,僵屍抱著個大姑娘,可能是從別的地方抓來的,到了廟裏就想吃大姑娘的肉,喝大姑娘的血,這小夥子見義勇爲,把黑驢蹄子塞進了僵屍嘴裏,僵屍就完蛋了,小夥子和大姑娘倆人一見鍾情,然後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等後來我年紀稍大,對這種弱智的故事已經不感興趣了,那時候我祖父就會給我講一些真實的經歷,或者民間傳說,但他對黑驢蹄子的來歷,所知也不甚詳,只知道是一種職業盜墓賊摸金校尉專用的東西,可以對付古墓荒塚裏的僵屍,僵屍這類東西,由來已久,傳說很多,它之所以會撲活人,全在於屍身上長出的細毛,按Shinley楊的觀點來講,那可能是一種屍菌受到生物電的刺激,而産生的加劇變化,但是否如此,咱們也無從得知,只知道有一些物品用來克制屍變,都有很好的效果,並非只此一道。

  明叔悄然大悟:"噢,要是這樣一講我就明白了,就象茅山術是用桃木,摸金校尉就用黑驢蹄子,按你胡老弟上次說的那句話講,就是殺豬殺屁股,各有各的殺法了。"

  我說:"明叔您記心真不錯,其實咱們是志同道不同,都是志在倒鬥發財,可使用的手法門道就千差萬別的,就象你們祖上幹背屍翻窨子的勾當,不也是要出門先拜十三須花瓷貓,再帶上三個雙黃雞蛋才敢動手嗎。"

  以前我也是坐井觀天,以爲黑驢蹄子只能塞進僵屍嘴裏,其實還有很多用途,根本聞所未聞,後來在北京包子鋪中,曾聽陳瞎子詳細說過黑驢蹄子等物的用法。

  傳說在早年間,有一位摸金校尉,在雁蕩山勾當,忽遇大雷雨,霹靂閃電,山中震開一穴,往內探身一看,空洞如同屋宇,竟然是個古墓,以經驗判斷,其中必有寶器,於是這位摸金校尉墜繩而下,見穴內地宮中,有一口巨大的棺材,啓開一看,裏面躺著的死者,白須及腹,儀容甚偉,一看就不是尋常之輩,從屍體的口中,得到一枚珠子,從棺中得到一柄古劍,欲待再看,棺木及地宮,被外邊灌進來的山風一吹,便都成了灰燼,只在穴中的石碑上,找到兩個保存下來仍能辯認的古字"大業",從中判斷,這應該是隋代的古塚。

  摸金校尉見穴中別無他物,便將古劍留下,裹了珠子便走,出去的時候,腳踝無意間被硬物磕了一下,當時覺得微疼,並未留意,但返家後,用溫水洗腳,見擦傷處生出一個小水泡,遂覺得奇癢奇疼,整個一條腿都開始逐漸變黑潰爛,剛好有一位老友來訪,這位老友是位醫師,有許多家傳秘方,一看摸金校尉腳上的傷口,就知道是被屍鬃所紮,急命人去找黑狗屎,只要那種乾枯發白的,但遍尋不到,正急得團團亂轉,這時發現了摸金校尉家裏保存的黑驢蹄子,古方所載,此物對鬼氣惡物也有同效,便燒煙熏燎,從傷口處取出許多白色鬍鬚的毛髮,此後這個秘方才開始被摸金校尉所用。

  我對明叔講這些,主要是想讓自己的精力稍微分散,因爲鐵棒喇嘛命懸一線,使我心理壓力很大,如果黑驢蹄子不夠用怎麽辦?這種悲觀的念頭,根本就想都不敢去想。

  這時Shinley楊似乎發現鐵棒喇嘛有什麽地方不對勁,急忙回頭招呼我:"你快來看,這是什麽?"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走進喀拉米爾


  我的心猛然一沈。趕緊把煙頭掐滅,過去觀看,黑驢蹄子已經剛好用盡,Shinley楊正從喇嘛指間拔出一跟黑色的肉釘,不知爲何物,鐵棒喇嘛的皮膚雖然已經恢復正常,但面色越來越青,一探他的呼吸。雖然微弱。卻還平穩,但能否保住性命,尚難定論。

  我從地上撿起肉釘看了看。後邊還墜著極細小的黑色肉快,這大概就是刺破喇嘛手指的那跟影刺。次非善物。留之不祥。便隨手仍進火堆燒了,那些惡臭沖天的黑色毛髮。也一跟不留,全部徹底燒毀。

  最後又把阿香叫過來,看鐵棒喇嘛身上確實沒有什麽異常了,這才放心,當天晚上我一夜沒能合眼,第二天鐵棒喇嘛方才醒轉,委頓不堪,似乎一夜之間。就蒼老了二十歲,右臂已經完全不能動了,似乎視力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最主要是氣血衰竭。勁不住動作了,以他現在的狀況,要想恢復健康,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已不可能再進入昆侖山咯拉米爾的高海拔地區。

  鐵棒喇嘛也知道這是天意,就算勉強要去,也只會成爲別人的累贅。但喇嘛最擔心的,就是現在想再找另一位天授的唱詩者太難了,最後同我商議,還是跟我們一同前往咯拉米爾,不過不進昆侖山。在山口等候我們回來,而且在我們前期準備的這段時間裏。他會儘量將世界制敵珠雄師大王的武勳長詩,用漢語把其中與魔國有關的內容。敍述給Shinley楊聽。好在Shinley楊有過耳不忘之能,一定能記下很大一部分,在鳳凰神宮中尋找魔國妖塔的時候,也許會用得著。

  爲了讓喇嘛多休息幾天。就讓明叔帶著他的人,先取道前往昆侖山咯拉米爾附近的鼐則布青,裝備物資等必須品,也將被托運到那裏,那邊有大片的荒原和無人區,有不少的偷獵者,先遣隊的任務除了在他們手中買到武器彈藥之外,還要找合適的向導,雇傭腳夫,總之有很多的前期準備工作要做。而我和胖子,Shinley楊三人,則等鐵棒喇嘛病情好轉之後,再行前往。還離昆侖山尚遠。便已出現一死一傷,這不免爲我們前方的路途蒙上了一層陰影。

  明叔表示堅決反對。要行動就一起行動。不能兵分兩路。我知道這港弄肯定是又怕我們甩了他單幹,但怎麽說都不管用。只好把胖子撥給他當人質,明叔這才放了心。

  我又怕胖子不肯。只好矇騙胖子,說派他去當聯絡官,明叔那四個人,由胖子負責指揮。胖子一聽是去當領導。不免喜出望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明叔對航海所知甚廣,但倒鬥進山。需要什麽物資,什麽樣的向導等等一概不知,彼得黃雖然打過幾年叢林戰,他甚至根本不明白倒鬥是什麽意思,也從沒來過內地,所以他們這些人自然都聽胖子的。

  胖子帶著明叔等人出發前握住我的手說:老胡啊,咱們之間的友誼早已無法技術了,只記得他比山高,比路遠,這次我先帶部隊去開闢新的根據地,多年的媳婦熬成婆,胖爺這副司令的職務終於轉正了,但有捨不得跟你們分開。心理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總之就是五味俱全,十分的不知說什麽好了。

  我對胖子說:既然十分的不知道說什麽好。怎麽還他媽說這麽多?咱的隊伍一向是官兵平等,你不要跟明叔他們擺什麽臭架子,當然那港弄要是敢犯噶你也不用客氣。囑咐一番之後,才送他們起程。

  等鐵棒喇嘛可以活動了。就先爲阿東做了一場度亡的法事,然後在我和Shinley楊的陪同下,騎著犛牛緩緩而行,到森格藏布去搭乘汽車。

  一路上鐵棒喇嘛不斷給Shinley楊講述關於魔國的詩篇,Shinley楊邊聽邊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這樣我們比胖子等人晚到了二十多天,才到鼐則布青,胖子和明叔已等得望眼欲穿,見我們終於抵達,立刻張羅著安排我們休息吃飯。

  我們寄宿是在一戶牧民家中,晚上吃飯前。明叔對我講了一下準備的前礦。牧民中有個叫做此吉的男子,不到四十歲,典型地康巴漢子,精明強幹,他名字的意思是初一,明叔等人雇了此吉當向導,因爲他是這一帶唯一進多咯拉米爾的人。

  另外還有十五頭犛牛,六匹馬,還有五名交付。從鼐則布青進入咯拉米爾,先要穿越荒原無人區,那裏溝壑衆多,沒有交通條件,附近只有一輛老式卡車。兩輪驅動。開進去就別想出來,那片荒原連偷獵的都不肯去,所以攜帶大批物資進入,只有依靠犛牛運過去。現在犛牛,馬匹,向導,交付,從北京運過來的裝備,都是大金牙按Shinley楊購置的,已經準備妥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我問明叔武器怎麽樣了。我們總不能只帶兩隻雷明燈,七十多發槍彈,就進昆侖山吧?那山裏的野獸是很多的。

  明叔把我和Shinley楊領到牧民家的帳房後邊。胖子和彼得黃二人正在裏面擺弄槍械,長短傢夥都有,手槍的型號比較同意。手槍都是偷獵的從東南亞那邊到過來的,可能是美軍遺留物資。美國單動式制式手槍M1911。型號比較老。但點四五口徑足夠大,性能夠穩定。可以算是美軍軍用手槍之中經典之中的經典。傳奇之中的傳奇。勃朗寧的傑作,絕對是防身的利器。

  長槍卻都差了點,只有兩隻型號不同的小口徑運動步槍,沒有真正硬手的傢夥,但再加上那兩隻散彈槍,也能湊合著夠用了。畢竟是去倒鬥,而不是去打仗。

  我又看了看期於的裝備。確實都已萬全,不僅有美國登山隊穿的艾裏森衝鋒服。甚至連潛水的裝備都運來了。昆侖山下積雪融化而形成的水系從橫交錯。這些全都有備無患,最主要的是那些黑驢蹄子,糯米,探陰爪之類傳統器械,市面上買不到的工具類。都是另行定造的,有了這些。便多了一些信心。

  我留下一些錢。托當地牧民照顧鐵棒喇嘛。等我們從咯拉米爾出來再將他接走。如果兩個月還沒回來。就請牧民們將喇嘛送去附近的試院養病。藏民信仰極爲虔誠。就算我不說,他們也會照顧好喇嘛。

  我見一切準備就緒。便決定明天一早出發。當天晚上,所有明叔請衆人聚在一起吃飯。這裏地處青藏新三處交彙,飲食方面顯得有些相容並蓄,我們的晚餐十分豐盛,涼拌犛牛石。蟲草燒肉。藏包子,灌肺,灌腸,牛奶澆飯,燒羊排,人參羊筋,人人都喝了不少青稞酒。

  明叔喝得有幾分偏高,說了句不合適宜的酒話,他竟說希望這不是最後的晚餐,被他的話一攪,衆人也都沒了興致,草草吃完,都回去睡覺。第二天我們一早,便告別了喇嘛,準備集合出發。喇嘛將一條哈達批在我的肩頭:菩薩保佑。願你們去鳳凰神宮一路都能吉祥平安。我緊緊抱著喇嘛,想要對他說些什麽。但心中感動萬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人們軀幹著犛牛和馬匹所組成的隊伍。往西北方向前進,藏北高原。深處內陸,遠離海洋,氣候乾燥而寒冷,氣溫和降雨量呈垂直變化,冬季寒冷而漫長,夏季涼爽而短暫,當前正是夏末,是一年中氣溫最不穩定的時段。

  荒涼的原野就是被人稱爲赤豁的無人區,雖然渺無人煙,但是大自然中的生靈不少。禽鳥成群,野生動物不時出沒,遠處的山巒綿延沒有盡頭,山後和湛藍天空相接地,是一片雪白的色彩,但距離實在太遠,看不清哪是雪山還是堆積在天邊的雲團,只覺氣象萬千,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神秘,走了五天的時間。就穿過了無人區,當然即將進入的山區,是比無人區荒原還要荒寂的地區。山口處有一個湖泊,湖中有許多黑頸水鳥。在無人驚擾的情況下,便成群的往南飛。這些鳥不是有遷徙習慣的候鳥,它們的飛離這片湖,可能是山裏有雪崩發生,使它們受驚,還有一種原因。可能是寒潮即將來臨的徵兆。有迷信的交付就說這是不吉的信號。讓我們就此回去。但我們去意已決,絲毫也不爲之所動。

  我同向導初一商量了一下。這裏海拔很高。再上山的話。隊伍裏可能有人要承受不住。能否從山谷中過去。這善終有數不清的古冰川,其上有大量積雪,從山谷裏有很容易引發雪崩,但初一自幼便同僧人進咯了米爾採集藥材,對這一地區十分熟悉,知道有幾處海拔很深的凹地,可以安全的通過,於是讓衆人在山口暫時休息一下。二十分鐘後帶隊前往藏骨溝。

  Shinley楊這一路上,始終在整理鐵棒喇嘛口述的資料。並抽空將那葡萄牙神甫的聖經地圖進行修復。終於逐漸理清了一些頭緒,這時聽說下一步要經過什麽藏骨溝,便問向導初一,爲什麽會有這麽個地名藏骨溝?藏有什麽人的骨?這片山脈叫做咯拉米爾,那又是什麽意思,初一告訴衆人:藏骨溝有沒有人骨,那是不清楚的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爲那裏是百獸們自殺的地方,每年有大量的黃羊野牛藏馬熊,跑到那裏跳下去自殺。溝底都是野獸們的白骨。膽子再大的人也不敢晚上到那裏去,至於咯拉米爾,其含義爲災禍的海洋,爲什麽叫這個不吉祥的名字,那就算是鬍子最長的牧民也是不知道的。
我是車仔迷
陳皮好殘忍,
見死不夠
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新主題 | 舊主題>>
娛樂滿紛 26FUN» 吹水版 » 【每日一篇好文區】 » (轉貼) 《鬼吹燈(盜墓者的經歷)》

重要聲明:26fun.com為一個討論區服務網站。本網站是以即時上載留言的方式運作,26fun.com對所有留言的真實性、完整性及立場等,不負任何法律責任。而一切留言之言論只代表留言者個人意見,並非本網站之立場,用戶不應信賴內容,並應自行判斷內容之真實性。於有關情形下,用戶應尋求專業意見(如涉及醫療、法律或投資等問題)。 由於本討論區受到「即時上載留言」運作方式所規限,故不能完全監察所有留言,若讀者發現有留言出現問題,請聯絡我們。26fun.com有權刪除任何留言及拒絕任何人士上載留言,同時亦有不刪除留言的權利。切勿撰寫粗言穢語、誹謗、渲染色情暴力或人身攻擊的言論,敬請自律。本網站保留一切法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