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得獎小說]我是基督徒,也是同性戀者[nep+]
「他們的女人把順性的用處變為逆性的用處;男人也是如此,棄了女人順性的用處,慾火攻心,彼此貪戀,男和男行可羞恥的事,就在自己身上受.......」
我不斷地閱讀著這段聖經章節,不斷的,我對自己說,別怕,你會找到一些東西的,別怕。
指尖來回橫指,這數段旁的指野痕越來越深,快要劃爛一個個鏗鏘的字。「就-在-自-己-身-上-受-這-妄-為-當-得-的-報-應。」別怕,你會找到,別怕......
聖經的紙上有水珠,濕了,我抹;又濕了,我再抹。別怕。
「彼此貪戀,男和男行可羞恥的事....」如螞蟻般的字,刺痛我的雙眼,濕的。眼前一塊塊黑點漸漸模糊了,直至我看不清那段章節為止。
然而,羅馬書這三個字沾上了一點水滴,好亮好晶瑩,這,我卻看得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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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志
「我願意承認我是一個罪人,並願意讓神..........」
二零零零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我會永遠記著這天,從心裹真切地記著。我想告訴所有人聽,今天,我決志了!根本是毫無預兆的。
「誰願意讓神掌管你的生命,光亮你生命的,請站起來。」真的毫無預兆,我竟然是第一個站起來。
「阿軒,恭喜你呢!今天終於真真正正加入神的家。」陳牧師深沉的語氣使我的心頭冒出一股暖流。
「陳牧師,謝謝你呢。要我煩足你一年半才橫下心決志,嘿,我這人就是慢人家半拍的。」我敲敲腦袋,嘻嘻地說。
「阿軒,這是神在你身上施行的工作呢!這一年半,你的確領悟了不少神的道,盼望從今天開始,你與神的關係更緊扣。」
「像戀人那樣緊扣?」我打趣的問。
「比戀人更緊扣。」陳牧師的話響徹四周,靜心傾聽,似回音,在不斷拉長。
是緊扣的,我也盼望著,有了主的帶領,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會美的。
我默默地說,我願意謙伏在主你的國度裹。對,是緊扣的。
二零零零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是新的一天,舊我已死,新我已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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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整個禮堂水洩不通的,因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學生會選舉日。台下一個個黑色的頭顱像足球般羅列在廣場上,雖不太整齊,但也算有系統,大的足球歸一邊,小的足球歸另一邊,場面真夠漂亮。
我是其中一內閣的主席,坐在台上看下面的一切騷動,居高臨下,感覺有趣。
「敢問候選主席,你們大網中的校花校草選舉,目的是什麼呢?」一把鬱鬱的聲音狠狠的扭了我那神遊太虛的魂魄的耳朵一記。
我清醒過來。
「......是..的...關於校花校草選舉?嗯...這是一個以內在美為主的選舉,不是空得副皮囊就可以選上的。某位同學的支持者可以以拉票方式,宣傳等爭取票數。」
「請問,此校花是何種花?蘭花玫瑰花還是煙花?此草是何草?雜草含羞草還是煙草?你們的名字起得好爛,什麼校花校草,順口溜般掛在口中,空洞無意的名字就標誌著你們大綱中心靈美的偉大?還有,用一個玩票性質的比賽選一個心靈美的人出來,是沒有意義的。」
「我們選的花,是如花的花;草,是「著」草的草。」台下哄成一團。我再繼續說著。
「嗯,不過,請清楚一點,這只不過是你一人的想法罷了,況且.........」我停下,不知該接下什麼話。
「況且,這只不過是一埸遊戲而已。」鬱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對,這一切,包括這學生會選舉,說穿了只不過是一埸遊戲而已。
我開始認真地望著他的臉,清秀的臉,深遂的雙目,瘦削的雙頰。最重要還是他鬱鬱的聲音,有令人疼惜的感覺。
「謝謝你的意見。」我對他笑了笑。
靠著校花校草這新綽頭,我們內閣勝利了。可惜,玩票性質的東西有什麼意義?其他內閣的政綱比我們的更好。後來,我決定退出該內閣,由副主席挺上我的位置。
學生會選舉的這一天,是二零零零年十一月十七日,我第一次遇見他,那鬱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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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
耶穌大聲地喊著:「我的神!我的神!為什麼要離棄我?」每次讀到主被釘身十架的事,我都會迷茫。
我們只不過是一個又一個愚蠢的罪人而已,過錯犯了一次仍繼續犯,何勞主用衪的寶血洗我們的罪呢?
洗不了,罪輪轉了一圈又一圈,罪仍在,主的寶血白費了---我們不斷重覆罪孽半閉著眼睛打滾到地獄的門口去。
被釘十架上,是痛入心痱的痛:被眾人唾棄辱罵,是徹頭徹尾的痛,但衪仍願捨身,為的,就是我們。
我決志的那一天,感謝主,陳牧師說要緊扣..........新的我,永遠謙卑,永遠.........聲音..........鬱鬱的..........
想著想著,我睡著了。主搖著我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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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
他叫沈浪君,君在流浪。
「浪君,能認識到你我覺得好開心。」不知不覺間,我們成了朋友;也不能說是不知不覺的,是我特意去接近他的。
「你好,我叫程軒之,前天給你駁得啞口無言的那個人呢!」我說。
「我認得你,你好。」他說。
「嗯.......」我說。
我們肩並肩地走著。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說。
「隨便好了。」
「聽說你退出了學生會,就在你們內閣勝出以後,為什麼呢?」
沉默。
「對不起,我多事了。」
「因為你上次的一句話,遊戲而已。發現自己原來未曾想清自己當主席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感覺好窩囊,所以退位讓賢去了。哈哈。」
「哦。」他說。
「嗯。」我說。
「遊戲,一直玩著,只看你玩得高明不。其實也不須太介意是不是沒意義,繼續玩下去,只要你覺得遊戲有趣味,就繼續玩下去。陪你玩遊戲的人有不少,有的會因為犯規離去,有的不知為何中途離場,有的因為輸了離去,有的卻厭倦地會躲在一角,但你別停下來,因為你是主人,要投入遊戲當中。要不,遊戲就壞了的。」
「對,就像人生。」
「嗯......」
「你叫什麼名字?我想和你做個朋友。」
「我叫沈浪君。」他那茫茫的聲線訴說著無限的落寞,似解不開的鬱鬱那樣,君在流浪。
[ Last edited by neptune1122 on 2005-6-24 at 07:24 P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