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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魔幻文學]哈利﹒波特歷險記 第三卷 監獄的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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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d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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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6-30 06:04 AM
標題:
[轉載] [魔幻文學]哈利﹒波特歷險記 第三卷 監獄的逃犯
哈利﹒波特歷險記
第三卷 監獄的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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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容 提 要﹕
哈利‧波特與他的好朋友羅恩和荷米恩,將要在霍格瓦徹魔法學校讀三年級了。假期剩下兩個星期的一天夜裡,哈利忍無可忍向可惡的瑪各阿姨施魔法後,便逃離了他厭惡的姨媽家,流浪在十字街頭……
一名恐怖的殺人犯從嚴密的魔法監獄阿茲克班逃了出來,他要去尋找……
當他回到霍格瓦徹學校時,學校充滿了緊張的氣氛,阿茲克班魔鬼似的衛士受命守衛這間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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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貓頭鷹的信】
哈利。波特是一個在很多方面都非常不尋常的男孩。其中,他最討厭放暑假;
還有,他很喜歡做功課,但不得不秘密地進行,通常只能在深夜,因為,他是一個
巫士。
現在是差不多深夜了,他仰躺在床上,那毛毯像帳篷一樣剛剛蓋住他的頭。他
一手拿著電筒,一手拿著一本用皮革裝訂的書——《魔法的歷史》,書放在枕頭上
打開。哈利用他那支羽毛筆輕輕地翻書,皺著眉頭尋找資料來寫他的論文「在十四
世紀時火燒巫婆完全是無稽之談」。
那羽毛筆在一段注目的文字頂停留下來,哈利把鼻子上的圓眼鏡向上托了托,
把電筒移近書仔細地讀:「沒有魔法的人(通常稱為」馬格人「)在中世紀時尤其
畏懼魔法,但卻不屑於認識它。有時在罕有的場合,他們的確捉到巫師或巫婆,不
顧後果地把他們燒死。那些巫師或巫婆則會凝火法,然後假裝慘叫,其實是在享受
一種溫和酥癢的感覺。實際上,溫德林很喜歡被燒的感覺,她扮成不同的巫婆故意
讓人抓了不少於四十七次。」
哈利把羽毛筆放到嘴裡咬著,伸手到枕頭底探索他的墨水瓶和一卷羊皮紙,他
小心翼翼地扭開墨水瓶蓋,用那支羽毛筆輕輕地蘸濕然後開始寫。時不時地停下來
並認真聽著外面,因為如果社斯利在上廁所途中聽到他的那支羽毛筆寫字的摩擦聲,
他很可能又叫他在樓梯下的櫥櫃裡住到暑假的結束。
杜斯利一家三口,維能姨丈、帕尤妮亞姨媽和他們的兒子達德裡,是哈利的親
戚。他們都是「馬格人」,他們對魔法還是抱著中世紀時的態度。哈利已故的父母
都是優秀的魔法師,但是在杜斯利家從來沒提起過他們。多年來,帕尤妮亞姨媽和
維能姨丈盡量遏制哈利,以為這樣可以把他對魔法的夢想破碎。讓他們氣憤的是,
他們從未能成功。現在他們在擔憂有天誰會發現哈利曾在霍格瓦徹學校中學了兩年
時間的巫術。杜斯利所能做的只是把哈利的魔咒書。
魔杖和魔掃帚整個暑假都鎖起來,並且禁止他跟鄰居說話。
這的確成了哈利的問題,因為霍格瓦徹學校中的老師給他佈置了很多暑假作業,
其中有一篇論文,一篇關於收縮劑的作業,這是哈利最不喜歡的史納皮教授佈置的,
這教授是不會為哈利找借口讓他延遲一個月再交的。因此在放假開始時,哈利就有
所行動了。當維能姨丈與帕尤妮亞姨媽和達德裡出去前花園欣賞維能姨丈公司的新
汽車時,(他們把聲音故意放大,好讓街上的人也注意到),哈利躡手躡腳下樓梯,
打開樓梯下的櫥櫃,拿走了一些書並藏到他的枕頭下面。只要他不要在床單上留下
墨水汁,杜斯利一家也許不會知道他晚上在做魔法作業。
哈利這陣子盡量避免和他的姨媽姨丈發生爭執,因為他們都不高興地在放假的
第一星期就接到一個同學的電話。
哈利在霍格瓦徹最好的朋友羅思。威斯裡,他是出生於一個魔法師的家庭,這
意味著他知道許多哈利所不知曉的事,但這之前他從沒有用過電話聯繫哈利的,最
糟糕的是,那電話是維能姨丈接聽的。
「我是維能。杜斯利。」
哈利那時恰好在旁邊,他聽到羅恩的聲音時簡直呆住了。
「你好!你好!聽見嗎?麻煩你幫我叫哈利。波特聽電話。」
羅恩大聲地嚷著,維能嚇了一跳並把話筒放到距耳朵一尺遠,充滿著警惕和憤
怒的瞪著電話。
「你是誰?」他朝著話孔大聲吼道,「你是誰?」
「羅恩。威斯裡!」羅思也向他吼叫,好像正和維能姨丈在足球場的兩邊對話
一般。「我是哈利在學校的朋友。」
維能姨丈的小眼珠旋轉著望著哈利。哈利在旁邊像生了根般站立著。
「這裡沒有人叫哈利。波特!」他吼道,把話筒放到手臂長度的距離外,彷彿
它會炸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鬼學校,不要再打過來,不要接近我家人。」
然後他把話筒扔到電話上,如拍死一隻毒蜘蛛一般。
隨後的責罵便是有始以來最厲害的一次。
「你怎能把電話號碼給那些——那些像你一樣的人!」維能大聲地吼,把哈利
噴得滿臉口水。
很明顯羅恩意識到他給哈利添麻煩了,所以他不再打電話過來了。哈利與其它
在霍格瓦徹的好朋友,如荷米恩。格林位,也失去聯絡了。哈利懷疑是羅恩叫她不
要打電話,這十分遺憾,因為她也不再打電話過來了。
因為荷米恩是哈利年級中最聰明的,她的父母都不懂魔法,她十分清楚怎樣打
電話,並且很理智地說她不曾上過霍格瓦徹學校。
因此,哈利五個星期之久都沒有他朋友的消息了。而且他的暑假過得像去年一
樣糟,但有一點點進步的是,在他發誓不利用海維來給他的朋友送信之後,又可以
用海維在晚上送信了,維能在這方面讓步了,因為海維關在籠子會悶得大聲喧鬧。
哈利寫完了有關溫德林的論文,然後又停下來聽,屋內的沉靜被遠處的咕嗜咕
嗜打鼾聲打破,一定很晚了,哈利的眼睛因疲憊而發癢了。也許明晚他就可以完成
這論文了。
他蓋上墨水瓶的蓋子,從床下拉出一個舊枕頭套,把電筒。
《魔法歷史》、他的論文、羽毛筆和墨水都放進去,然後跳下床把這些放到一
塊松的地磚下面。然後站起來,伸伸腰,看了看他床前桌上明亮的小鬧鐘。
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哈利突然意識到他已經十三歲了,這他從沒有注意過。
哈利不由得開始盼望自己的生日。他從來沒有收過生日卡,杜斯利完全忽視他
過去的兩個生日,他想,看來他們也沒什麼理由會記起今年的了。
哈利橫過他那漆黑的房間,經過海維的大而空的籠子,打開窗口。他靠在窗台,
長時間蓋在毛毯裡,他感受到了晚風的清涼,海維已經離開了兩天,哈利並不擔心
她……她離開很久了……但他希望她快點回來,她是這房間裡唯一他不畏懼的生物。
哈利,從他的年齡看仍然太小太瘦,雖然在過去一年中他高了幾寸。他漆黑的
頭髮仍是一樣的,很頑固的瘋長。眼鏡後的眼睛是青色的,在他額上,透過頭髮仍
能清晰看到一道形狀奇特的疤痕,好像一道閃電似的。
發生在哈利身上所有奇特的事中,這疤痕是最為突出的。這不是杜斯利一家所
說的是那次使哈利父母亡故的車禍所留下的印記,因為莉莉和傑姆斯。波特並不是
死於車禍,他們是被百年來最可怕的黑暗巫師福爾得摩特所謀殺的,哈利在他的魔
咒襲擊下成為唯一的倖存者,額上卻留下了閃電疤痕。那時候,福爾得摩特的咒語
不但殺不死哈利,還使他自己失去了魔力和軀體。
哈利從上霍格瓦徹之後便開始與他正面鬥爭了。一想起在窗前遇見他那次,哈
利不得不承認他能活到十三歲已經很幸運了。
他望著佈滿星星的天空,尋覓著海維的影子,在想也許她嘴裡咬著一隻死老鼠
正向他飛過來領賞。心不在焉的哈利看著屋頂,突然印入他眼簾的是:金黃色的月
亮下有一個似三角形的黑影,而且似三角形的黑影變得越來越大,並且不斷擺動著。
他站得直直的,看著它越降越低,一剎那間,他猶豫了,他的手停在窗柱上,
不知道是否要把窗關上,但之後那奇異影子猛地飛到街道上的街燈上面,哈利意識
到那是動物,於是立即躍到一邊。
從窗口飛進來的是三隻貓頭鷹,其中兩只是托著第三隻的,它看上去受傷了。
它們輕輕地停在哈利的床上,中間那頭壯大貓頭鷹,是灰色的,倒在那裡一動
不動地躺著,它腳上繫著一袋東西。
哈利認出那昏迷的貓頭鷹,它叫厄羅爾,是威斯裡家裡的。哈利立刻衝到床前,
解開厄羅爾腳上的繩子,把袋子取下來並把厄羅爾放到海維的籠子裡面。這時厄羅
爾睜開朦朧的眼,發出低沉的鳴叫來表示謝意,並且開始喝水。
哈利向另外的貓頭鷹看去,其中一隻是很大的雪白的母貓頭鷹,是他的海維,
她也帶著一個小包,並且看上去很高興。她在哈利給她解開繫在腳上的小包後,用
尖嘴深情地夾了他一下,然後飛去厄羅爾那裡。
哈利認不出第三隻貓頭鷹,它是黃褐色的,很英俊。但立刻他知道它從哪來的,
因為除了帶有個小包之外,它還帶著霍格瓦徹的雞毛信。哈利馬上取下這貓頭鷹的
信。它振動了一下羽毛,然後張開它的翅膀,從窗口飛向夜空中。
哈利坐在床邊,拿起厄羅爾的小包,撕開那褐色的紙,看清了包著的東西,他
的第一張生日卡!他用顫動的手指打開生日卡,兩張紙掉了下來——一封信與一張
剪下的報紙。
那剪下的報紙明顯是魔法報紙《先知日報》,因為黑白照裡的人是會動的。哈
利拿起那剪下的報紙,把它弄平開始讀:魔法部門的部長獲得巨獎亞瑟。威斯裡,
魔法部辦公室的領導,贏得《先知日報》每年一度的巨獎,馬格人製造的西班牙帆
船金幣。威斯裡還高興地告訴《先知日報》:「我們在暑假會去埃及看金字塔,在
那兒,我最大的兒子比爾在廉法格林高斯銀行工作。」
威斯裡一家會在埃及停留一個月,在霍格瓦徹學校開學時回來,因為威斯裡的
五個孩子在那裡上學。
哈利看著那些移動的照片,當他看到威斯裡一家九口站在金字塔上瘋狂地向他
揮手的時候,不由得微笑起來。豐滿而矮小的威斯裡太太,高而禿頂的威斯裡先生,
六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全都(雖然黑白照沒有顯示出來)有好像是火一般的紅髮。
在照片中間的就是羅恩,又高又瘦,肩上是他的寵物小鼠斯卡伯斯,他攜著他
的妹妹金妮。
哈利想不起還有誰比威斯裡更有資格獲這個巨獎,因為他實在太好了,並且又
是那麼窮。隨後他拿起羅恩的信打開它。
親愛的哈利:生日快樂!
看,我真該為我打給你的電話說聲抱歉,我真的希望「馬格人」沒有難為你。
我問過爸爸,他也認為我不應該這樣做的。
埃及這裡實在太好了,比爾帶我們看了所有的金字塔,你也許不相信那裡到處
都有金字塔墓的咒語。媽媽不讓金妮走在最後是因為那裡有許多頭顱,是那些馬格
人闖進來便迷路了以致死在這裡。
我實在難以相信爸爸贏得《先知日報》的大獎,有700 個帆船幣,現在在這個
假期中都用得差不多了,但他們還是準備給我買一根新的魔杖。
哈利很清楚記得羅恩的魔杖被折斷的事,那時候,他們的車正飛快駛進霍格瓦
徹學校時,意外撞到校門的一顆大樹。
我們將在開學前的那個星期四到倫敦去買我的魔杖和書,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
到你呢?
不要讓「馬格人」擊倒你。
盡量爭取機會到倫敦來。
羅恩。
附:伯希獲得優秀青年獎,他在上星期已經收到通知了。
哈利望望那照片。伯希在霍格瓦徹上七年級,而且是最後一年了。他看上去特
別高興,他輕快地把他的優秀青年徽章繫在他的魔法帽邊,他那四方形的眼鏡在
埃及的太陽下正閃閃發光。
哈利接著把羅思的那包禮物解開,裡面是個有旋轉型項的微型杯,並且還有羅
恩的另一張便條。
哈利——這是袖珍的「史尼卡可」,如果周圍有不可信任的人。
它會自動旋轉起來的,比爾說這是賣給巫師遊客的紀念品,並不可信的。因為
昨天吃飯時它一直在轉動,但是比爾沒有注意到弗來德和喬治把甲殼蟲放進他的湯
裡。
再見——羅恩。
哈利把袖珍的「史尼卡可」放到他的床邊,豎直放著,兩邊平衡,這時,影出
他的鬧鐘發亮的時針,他高興地看了幾秒,然後拿起海維送來的小包。
裡面也是包著的禮物,有一張卡與一封信,這是荷米恩寫給他的。
親愛的哈利:羅恩寫信告訴我,你維能姨丈接到了他打給你的電話,我真的希
望你沒事。
我現在在法國度假,我不知道怎樣把這些寄給你——萬一你姨丈他們如平常一
樣打開信箱——這時,海維出現了。我想她想讓你今年的生日有所不同——能夠收
到禮物,我按貓頭鷹的指導給你買了一件禮物。《先知日報》中已經報導了,我已
經給你寄過來了,這樣你就可以知道魔法領域上發生的事,你看到羅恩與他家一個
星期前的照片了嗎?我打賭他在那裡學到了大量知識,我真羨慕他,遠古的埃及人
實在令人迷惑,他們是怎樣把金字塔建造出來的。
以及當地有趣的魔法歷史。
現在我已經重寫我的《魔法的歷史》論文了。重新加入一些我最近學到的知識,
我想,不會很長,大概是兩卷羊皮紙。比賓西教授要求的長一些。
羅恩說他準備在假期的最後一星期去倫敦。到時你能去嗎?你姨丈和姨媽會讓
你出來嗎?我真希望你能去,如果不行,我們將會在霍格瓦徹的列車上見面的。
來自於荷米恩附:羅恩說伯希拿優秀青年獎,我打賭伯希一定非常高興,羅恩
好像為此而不太高興。
哈利把荷米恩的信放在一邊,拿起她送來的禮物,他笑了笑。
很重,因為他瞭解荷米恩,知道這會是一本很難拼讀的書——然而卻不是!當
他撕開紙時看到一個光亮黑皮框上蓋著銀色字樣的郵票戳——「掃帚維護箱」的時
候,他的心劇烈地在跳動。
「啊,荷米恩!」哈利默默地說,打開那框往裡看。
那裡有一桶弗裡沃的高質量油漆。一雙發亮的銀剪刀,一個小型低青銅笛——
是在旅途上消遣用的。還有一本《掃帚維護手冊》。
除了他的朋友,哈利對霍格瓦徹最恩念的是快迪斯,這是魔法領域中最受歡迎
的運動——很危險,很刺激,是在掃帚上玩的。哈利恰恰是玩快迪斯的高手。是霍
格瓦徹校園隊中被排出的最年輕的一個隊員,哈利最寶貴的珍藏品中有他的「靈光
2000」型掃帚。
哈利把皮框放在一邊,又拿起另一個貓頭鷹帶回來的小包,他認出褐紙上的潦
草字跡了,這是哈格力的,是霍格瓦徹獵場看守人,他撕開第一層紙便看到青色的
皮草質的東西,正當他設法解開它時那東西奇怪地震動一下,裡面傳出似有鉗東西
的聲音。
哈利嚇呆了,他知道哈格力永遠不會故意給他危險的東西,但哈格力沒有正常
人的危險觀念的。大家都知道哈格力對巨型蜘蛛特別有興趣,從酒吧的男人手中買
來惡毒的三頭狗,還在他的小屋中窩藏非法的龍蛋。
哈利緊張地解那小包,這時又傳出輕微的爆裂聲。哈利走到床頭邊的桌台旁,
緊緊抓住它,把它舉到頭上,然後他用另一隻手抓著包裝紙狠狠地拉。
掉下來的——是一本書,像只蟹跌落的時候,他看清了,書的一角被撕破了,
封面是青色的,書名用鍍金寫著《妖怪的魔書》。
「哦,嗯。」哈利咕噥。
書跌到床上發出沉濁的碰擊聲,慢慢地滾過房間,哈利悄悄地跟著書,書落到
他黑乎乎的桌子下面一角。他祈禱杜斯利一家還在熟睡,哈利跪下來,爬在地上用
手去抓它。
「噢!」
書在他手上「砰」的一聲合上了,然後從他身邊滾過,哈利急忙縱身撲過去並
把書壓在手下,隔壁房傳來維能姨丈大聲的鼻鼾聲。
海維和厄羅爾有趣地看著哈利把書抓住,並掙扎般把書束在懷中,迅速走到床
頭櫃還拿出一條皮帶,用來緊緊束上那本書。魔書戰慄著,它不能走也不能再響了。
因而哈利把它扔在床上又打開哈格力給他的生日卡。
親愛的哈利:生日快樂!
我想你會發現這書在下學期中很有用的,我在這不多說了,見到你時再聊吧。
希望「馬格人」好好對待你。
給你最好的祝願。
哈格力哈利為哈格力認為這本書有用而感到不解,但是他還是把哈格力的生日
卡跟羅恩和荷米思的放在一起,咧開嘴笑得更開心,現在只剩下來自霍格瓦徹的信
了。哈利發覺它比一般的信要厚,他撕開信封口,拿出羊皮紙的第一張來看:親愛
的波特先生:很高興告訴你新學期在九月一日開始,霍格瓦徹列車會從國王大道十
字車站開出,在第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十一點三刻出發。
三年級的學生允許在某些週末參觀霍格馬得的村莊,請你附寄你的家長或監護
人簽名回來。
明年課程的書名列表在內。
真誠的麥康娜教授副校長哈利停住笑了,抽出霍格馬得的同意書來看,能在周
末參觀霍格馬得村莊該多好呀,他知道那裡是真正的魔法之村,他從來沒去過。但
究竟怎樣他才能勸到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在表格上簽名呢?
他看了看鬧鐘,已經是凌晨二點了。
他站起來時就擔心霍格馬得的表格,他走回床邊伸手把自製的台歷撕去一張,
倒數著他回霍格瓦徹學校的日子,然後地摘下眼鏡躺下來,睜開眼看著他那三張生
日賀卡。
雖然他確實不尋常,但是哈利。波特覺得自己跟其他人一樣,為他的生日第一
次收到賀卡很高興。
【第二章 瑪各姨媽闖的禍】
第二天,哈利下樓去吃早餐,姨丈、姨媽、達德裡坐在餐廳的桌子旁了,他們
在看一部新的名牌電視機,那是送給達德裡回家度暑假的禮物,達德裡一直在大聲
埋怨從餐廳的冰箱到電視機的客廳要走太久。達德裡把暑假的大部分時間花在餐廳
裡,他那貪心的小眼凝視看屏幕,吃東西的時候他尖尖的下巴不停地搖晃。
哈利在達德裡和維能姨丈間坐下來,維能是一個高大而強壯的男人,有一條很
小的頸和濃厚的鬍子,不要說祝哈利生日快樂,他們連一聲招呼也沒對哈利說,像
沒看到一樣。哈刮早已經習以為常,因此也不在乎了。他拿起一片麵包吃,看著電
視中的新聞報導員,他正在報導一個逃犯的消息。
「……警察提醒大家,巴拉克有攜帶武器,是個危險人物。一條特別熱線已經
建立,有誰看到巴拉克清立即通知。」
「說他壞是廢話。」維能姨丈哼了一聲,瞪著在報紙頂部的罪犯說:「看他那
副樣子,十足的無業遊民,你看他的頭髮!」
他斜看了哈利一眼,他那滿頭亂髮,總是讓維能姨丈反感。但電視上的那人,
他消瘦的臉黯然無光,頭髮像是海帶絲一樣,哈利暗自為自己的模樣高興。
新聞報導員又在屏幕出現了。
「下面是農業部和漁業部的消息——」
「慢著!」維能姨丈吼道,憤怒地瞪著播音員說:「你還沒有說那瘋狂子從哪
裡逃出來的,那有什麼用呢?」魯內特鄰居正從那街上走來。
帕尤妮亞姨媽是一位很瘦,臉型像馬臉的女人,她從餐廳的窗口快速往外望,
哈利知道帕尤妮亞會喜歡成為那熱線電話的成員。
她是世界上最愛熱鬧的人,有時候她會把一天大部分的時間花在偷窺鄰居上。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發現。」維能姨丈說著,紫色的拳頭重重地打在桌子上,
「那怎樣處置這些該死的人?」
「那可真是。」帕尤妮亞姨媽說,她仍在無聊的斜視在鄰居的東西上。
維能姨丈喝完他的茶,看著手錶又說:「我快要走了,帕尤妮亞,瑪務的火車
在十點鐘到站。」
哈利正想著樓上的掃帚維護箱,被這一句話驚醒過來。「瑪各姨媽?」他脫口
而出,「她不是來這兒吧?」
瑪各姨媽是維能姨丈的妹妹,雖然她跟哈利沒有血緣關係(他媽媽是帕尤妮亞
姨媽的妹妹),但他也被逼一輩子叫她「姨媽」
了,瑪各住在鄉村裡,房子裡有一個大花園那裡養著大狼狗,她很少離開那裡,
因為她不能忍受離開她的寶貝狗,但她的每次光臨都會給哈利留下恐怖的印象。
在達德裡五歲生日派對上,瑪各姨媽用她的手杖狠狠地打哈利的腹部,說要他
在音樂表演上輸給達德裡。幾年後的一個聖誕節,她給了達德裡一個電動化的機器
人,只給哈利一盒餅乾。她上一次的到訪是在哈利上霍格瓦徹學校的前一年。哈利
不小心踩到她喜愛的狗的爪子上,那狗追著哈利到花園,直到他爬上樹,瑪各一直
到半夜才把狗拉開,讓他下來。達德裡一想到那次就笑到流眼淚。
「瑪各會在這兒待一個星期,」維能姨丈大聲說,「說到這個問題上,」他的
肥手指威脅地指著哈利,「我們需要把幾件事說清楚再去接她。」
達德裡的視線離開電視,在一旁冷笑著。看著哈利被維能姨丈訓導是他最大的
快樂。
「第一,」維能姨丈大聲說,「對瑪各說話時要禮貌點。」
「好的。」哈利痛苦地說,「如果她也這樣對我的話。」
「第二,」維能姨文說,好像沒聽到哈利的回答一樣:「由於瑪各不知道你的
情況,因此我不想她看到任何荒謬的東西,你小心點,知道嗎?」
「如果她也這樣的話,我也會。」哈利的牙齒軋軋地響。
「第三,」維能姨丈那卑鄙的小眼在紫紅色的臉上轉了一圈,「我們已經告訴
瑪各你在為矯正青少年罪犯而設立的聖。布魯特斯保
安中心讀書。「」什麼?「哈利大聲嚷。
「你要堅持這故事,要不你會有麻煩的。」維能姨丈說。
哈利坐在那兒帶著蒼白的臉憤怒地瞪著維能姨丈,他幾乎不能相信,瑪各姨媽
要到這裡住一個星期,那是達德裡一家給他最壞的生日禮物。
「好了,帕尤妮亞。」維能姨丈說,重重地踏在地上,「我要去車站了,達德
裡,你要跟著一同去嗎?」
「不!」達德裡說,在維能姨丈威脅完哈利之後,他的注意力回到電視上。
「達德裡,你要在姨媽面前乖點。」帕尤妮亞姨媽揉著達德裡的頭髮說,「媽
媽給你買一條可愛的領帶。」
維能姨丈輕輕拍了拍達德裡的肥肩膀。
「那晚一點再見了。」他說,然後離開了餐廳。
哈利精神恍惚地坐在那兒,他有主意了,丟開他的麵包片,他站起來跟著維能
姨丈到前門。
維能姨丈拉開他的車套。
「我不會帶你去的。」當他轉向哈利看著他的時候,他咆哮道。
「你以為我要去嗎?」哈利冷冷地說,「我要問你一些東西。」
維能懷疑地看著他。
「在霍格瓦徹的第三年,我們可以進去參觀那些村莊。」哈利說。
「那又怎樣?」他邊說邊從門旁的一個約裡取下車鑰匙來。
「我想你在同意書上簽個名字。」哈利衝動地說。
「我為什麼要那樣做?」維能姨丈冷笑道。
「哎,」哈利說,小心翼翼地選擇詞語,「在瑪各姨媽面前假裝我上那聖。華
西德學校將會挺難的……」
「不可救藥的犯罪青年上的聖。華西德保安學校!」維能姨丈大聲吼,哈利聽
到維能姨丈話中的憤怒感覺到一絲滿意。
「好極了,」哈利平靜地看著維能姨文又大又紫的臉。「我得記住很多東西。
我要假裝讓她相信,不是嗎?如果我不小心洩露點什麼的話怎麼辦呢?「
「我要用東西來塞住你的嘴是嗎?」維能姨丈咆哮道,舉起拳頭向哈利走近,
但哈利鎮定地站著。
「你把我的口塞住,瑪各姨媽也會知道這些事的。」他鎮定地說。
維能停下來了,他的拳頭仍舉著,臉呈紫褐色。
「但是如果你在同意書上簽上名字的話,」哈利迅速地說,「我發誓我會說我
在那上學,而且我會扮成『馬格人』——像所有正常人和正常事一樣。」
哈利可以看出維能姨丈正在考慮,雖然他的牙齒露出來並且靜脈在他的太陽穴
中震動著。
「好,」他最後吼道,「我會監視著你在瑪各面前的行為的。如果到最後你沒
有洩露出來,並且假裝得好的話,我就在那鬼表格上簽名。」
他徘徊了一會兒,然後打開前門用力一關,車窗上的一些小玻璃碎片掉了下來。
哈利沒有回到餐廳。他回到樓上的臥室裡面,如果他真要扮「馬格人」他最好
現在就開始,他傷心地拎起所有的禮物和生日卡,把它們跟課本、作業一樣藏在那
塊鬆了的地磚下面。然後他走到海維的籠子旁,厄羅爾看上去已經恢復了,他正與
海維甜甜地睡著。
哈利把手理在翅膀下面,吸了口氣,然後把他們弄醒。
「海維,」他沮喪地說,「你可以放假一個星期了,和厄羅爾去吧,羅恩會照
顧你的。我會給他寫一張便條,向他解釋……請不要那樣看著我,」海維的琥珀色
的大眼睛正譴責地看著他。「這不是我的錯,這是可以去參觀霍格馬得村莊的唯一
途徑。」
十分鐘後,厄羅爾和腳上繫著給羅思的紙條的海線飛出窗外在眼中消失了。哈
利十分沮喪,把空鳥籠放人衣櫃裡面。
哈利沒有長時間來思考還有些什麼要做的,這時帕尤妮亞姨媽大聲向樓上喊叫
他下來迎接客人。
「梳理一下你的頭!」帕尤妮亞姨媽在他到門口的時候大聲喊。
哈利似乎不能把他的頭髮弄直,瑪各姨媽很喜歡批評他,因而他越髒,她就顯
得越高興。
就在他很為難的時候,維能姨丈的車停在門口,車門發出沉濁碰擊聲之後,就
下了車道上了花園的小道上。
「開車門。」帕尤妮亞姨媽向哈利呵責。
哈利怔怔站了一下,然後拉開車門。
瑪各站在門檻上。她長得很像維能姨丈,很健壯,一張紫色的臉,還長有鬍子,
但沒有維能姨丈那樣濃密,她一手提著一個很大的手提箱,箱子下面站著那兇惡的
老狼犬。
「我可愛的達德裡呢?」瑪各大聲喊,「他在哪兒呢?」
達德裡搖搖擺擺地來到客廳,他那紅色的頭髮像藥膏一樣貼在頭上,那領帶勉
強可以從他肥肥的下巴中露出來。瑪各姨媽用力把手提箱推到哈利的肘上,在他身
邊散發出一陣香水味。她一手緊緊扭住達德裡,在他臉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哈利非常清楚達德裡在熬著那可怕的吻,不過他有報酬的。
看,他們鬆開時,達德裡手上就拿著一張二十鎊的新鈔票了。
「帕尤妮亞!」瑪各姨媽大聲喊道,大步經過哈利,猶如他是一個衣架似的,
瑪各姨媽吻了帕尤妮亞一下,確切地說,瑪各姨媽把她強大的下巴撞在帕尤妮亞瘦
瘦的下巴上。
維能姨丈走了進來,關門時高興地笑著。
「要茶嗎?瑪各?」他說,「稅皮要吃些什麼?」
「稅皮只吃我給它茶果醬的茶。」瑪各姨媽說道。這時他們讓哈利一個人拿著
手提箱在客廳站著,走進了餐廳了。但是哈利並沒有埋怨些什麼,只要不要跟瑪各
姨媽在一起就是好事。因而他開始把重重的手提箱提到那空房裡,並且逗留在那兒。
當他回到餐廳的時候,瑪各姨媽已經在喝茶和吃水果蛋糕了。
稅皮在牆角嬉鬧地拍動著。哈利看見帕尤妮亞姨媽喝茶時顯得有點畏懼,稅皮
的口水滴到乾淨的地板上,帕尤妮亞討厭動物。
「誰替你照顧其它的狗呢,瑪各?」維能姨丈問。
「噢,我叫弗波斯特上尉看著它們,」瑪各姨媽像大宣傳一樣說,「他現在退
休了,有些事幹對他有好處。但我不能離開可憐的稅皮,它離開我會消瘦的。」
稅皮看到哈利坐下來的時候吠了一聲,這第一次把瑪各姨媽的注意力轉到哈利
身上。
「哈利!」她咆哮道,「你居然還在?」
「是的。」哈利說。
「不要那樣讓人討厭地說『是的』。」瑪各姨媽吼道,「維能和帕尤妮亞繼續
養你已經太仁慈了,我才不會那樣做呢,如果你走進我門口一步,我會直接把你送
到孤兒院去。」
哈利剛要說他寧願住孤兒院也不要與杜斯利一家人住,但想到霍格馬得的事,
他又把話吞下去了。他強迫自己苦笑一下。
「你不要向我嚷,」瑪各姨媽埋怨說,「我可以看出從上次見你以後你根本沒
有進步過,我希望學校可以把禮貌裝進作的腦袋裡面。」她大大地吞了一口茶,擦
了擦她的鬍子又說:「再說一次,你把他送到哪一間學校,維能?」
「在聖。布魯斯特,」維能姨丈很爽快地回答,「那是給沒有希望的孩子的一
級學院了。」
「我明白。」瑪各姨媽說,「他們在聖。布魯特斯用籐條懲罰學生嗎?」
「嗯——」
維能姨丈在瑪各姨媽後面簡略地點點頭。
「是的,」哈利說,然後他加上一些更讓她相信的話,「任何時候都用。」
「太好了。」瑪各姨媽說,「我不會把這傻話說出來的。百份之九十九人都被
痛打過,你也經常被打嗎?」
「哦,是啊,很多次了。」哈利回答說。
瑪各姨媽瞇著眼睛。
「我仍然不喜歡你說話的語調,孩子,」她說:「如果你可以那樣隨便說你給
痛打了,說明他們還打得不夠狠,帕尤妮亞,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寫信去說明在
這孩子身上要用嚴刑。」
也許維能姨丈擔心哈利忘了他們的交易,立即匆匆地轉過話題。
「瑪各,今天聽到新聞了嗎?那逃犯怎樣了,哦?」
當瑪各姨媽在這兒住下來的時候,哈利就一直盼望四號快點到來,那時她要離
開了。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通常叫哈利不要靠近他們,哈利當然也很樂意。瑪
各姨媽卻相反。總想哈利在她眼前,因而她可以咕啃一番讓他進步的建議。她很喜
歡拿哈利和達德裡比,而且以在哈利面前買貴重禮物給達德裡為樂。雖然她會讓哈
利問為什麼不給他買禮物。她也總是給哈利暗示他是一個十分讓人不滿意的人。
「你不應該為這孩子變成這樣而資各自己的,維能。」第二天她在吃午餐的時
候說:「如果裡面的東西腐壞了,沒有人能夠拯救它。」
哈利努力集中注意力於食物上,但是他的手開始抖動。他的臉也現出憤怒。記
住那張表格,他告訴自己,想想霍格馬得村莊,不要說話,不要站起來——瑪各姨
媽伸手去拿她的酒。
「這是事物的基本規則。」她說,「看著這些狗,如果母狗有問題,狗急子也
會有問題——」
忽然,瑪各姨媽手中的酒杯爆開,玻璃碎片向四方飛去,瑪各姨媽胡亂地說著,
她眨著眼睛,紅潤的臉往下垂。
「瑪各。」帕尤妮亞姨媽尖叫,「瑪各,你沒事吧?」
「不要擔心。」瑪各姨媽抱怨說,她用手巾在臉上擦著。
「一定是抓得太緊了,那天在弗波斯特上尉家也發生過,不要大驚小怪的,帕
尤妮亞,我的拳頭很強硬。」
但是帕尤妮亞姨媽和維能姨文奇怪地看了看哈利,他們決定取消布了,盡快離
開桌子。
客廳外面,哈利靠在牆上,深深地呼吸著,他上次失去控制讓東西爆開是很久
以前的事了。他不能讓它再發生了,那霍格馬得表格不是唯一的原因,如果他繼續
這樣,他會被霍格瓦徹學校開除的。
哈利仍是未成年的巫師,他被禁止在學校外施法的,他的記錄也不是清白的,
就在去年暑假,他被正式警告如果他再在校外施法的話,將會被逐出霍格瓦徹學校
的。
他聽到杜斯利一家離開餐桌,他立刻上樓去逃避。
哈利賸餘的三天想著他那本《掃帚維護手冊》,尤其是瑪各姨媽盯著他的時候,
這很有效,雖然這使他看起來很遲鈍,因為瑪各姨媽開始稱他精神有點問題。
終於熬到最後了,到了瑪各姨媽留下的最後一個晚上。帕尤妮亞姨媽煮了豐盛
的一餐,維能姨文開了幾瓶酒,他們一直地吃,從湯到掛肉,沒有人提及哈利的錯
失。在吃檸檬水果派的時候,維能姨文不停地說他的銀行,他的鑽孔機公司。然後
帕尤妮亞姨媽煮咖啡,維能姨丈拿出一瓶白蘭地,大家都聽得發膩了。
「再乾一杯,瑪各。」
瑪各姨媽已經喝了很多酒了,她的臉很紅。
「那就再來一小杯吧。」她咯咯地笑。「再多一點,多一點,真乖。」
達德裡在吃他第四塊餡餅了,帕尤妮亞姨媽在吸咖啡,她的小手指指向外面。
哈利真想回到自己的房子裡面,但他看到維能姨丈生氣的小眼睛時,他知道他
要坐下去的。
「啊,」瑪各姨媽說,輕輕擦著唇並放下那空的白蘭地玻璃杯。
「極好的小吃,帕尤妮亞,通常我一吃完飯就要餵那十隻狗……」
她大聲地打噎,手拍拍肚子前的斜紋軟呢服,「失陪一會兒,但我想再看看那
健康的男孩。」她給達德裡使眼色繼續說:「你會長成一個身材標準的男人,達德
裡,就像你爸爸一樣。是的,我再要一點白蘭地,維能。」
「但這個嘛——」
她的頭猛伸向哈利,哈利覺得胃在抽筋動,那手冊,他立即想。
「這個可惡又矮小的男人。你看有些狗,去年我叫弗波斯特上尉把它溺死,那
東西又小又弱,不夠營養。」
哈利盡力去想他那本《治療強忍者妙法》的第十二頁。
「那天我在洪水來臨時說,這可惡洪水會過去的,現在,現在,帕尤妮亞,我
想沒有什麼事會與你的家庭過不去的了,」她用她那鏟子似的手拍拍帕尤妮亞露骨
的手。「但你妹妹是一個笨蛋。她住在最好的家庭裡面。但她帶著一件廢物逃來,
看,就在眼前。」
哈利盯著他的蝶子,無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緊緊拿著那掃帚的尾端,他想,
瑪各的聲音就像維能的鑽孔機一樣讓人煩悶。
「那個波特,」瑪各姨媽大聲說,她拿著白蘭地瓶給她的杯子滿滿倒了一杯,
還有很多濺到桌布上,「你沒有告訴我他做過什麼?」
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變得很緊張,達德裡甚至從水果盤中抬起頭來看著他
的父母。
「他——他沒有工作。」維能姨丈說,瞥了哈利一眼說,「失業的。」
「如我所想的一樣。」瑪各說,大大地喝了一口白蘭地,用衣袖擦擦下巴,
「一個無所作為的,一天是處的懶乞丐——」
「他並不是這樣的,」哈利突然說話了,全桌的人變得安靜下來了。哈利全身
顫抖,他從沒有如此生氣的。
「再來杯白蘭地!」維能嚷道,他臉色蒼白,他把酒全倒進瑪各姨媽的林子裡,
「你,這小子。」他吼道,「你回房間去,走——」
「維能,不要。」瑪各打了個飽嗝,抬起一手,她含血的眼注視著哈利,「小
子,接著說吧,你為你父母驕傲是嗎?他們給車撞死了,可能是酒後開車,我想—
—」
「他們並不是死於車禍的。」哈利已經站起來了說。
「他們是死於車禍的,你這下流的撒謊者。而你這卻成了他們的負擔,糟糕的
親戚。」瑪各尖聲罵著,充滿狂熱,「你這個無禮不知廉恥的傢伙——」
但是突然瑪各停止說話了,好一陣子,好像她不能說話一樣。
她好像被不能表達的語言噎住了,但是她的激烈並沒有停下來。她那張大而紅
的臉開始膨脹。她的小眼突出來了。她的口緊緊地張開要說話,隨著她斜紋軟呢服
中幾個扭扣破裂並向牆砰的一聲飛出去。她的肚子隨腰帶的破裂而膨脹,她的手指
像意大利臘腸一樣膨脹。
「瑪各,」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齊喊,瑪各的身體開始脫離椅子向天花板
升上去,她現在是圓滾滾的,像個帶著豬眼睛的浮標。她的手腳在上升時不可思議
地張開,得中風症一樣。稅皮滑進飯廳,發瘋狂般吠著。
「不要!」
維能姨丈抓著瑪各的腳想要把她拉下來。但他又差點被拉上去。隨著,稅皮已
經躍起來咬著維能姨丈的腿。
哈利走出飯廳,在被制止之前已經向櫥櫃走去,當他走近的時候,櫥櫃著魔般
自動打開。沒幾秒,他舉起他的皮箱放在前門,他猛衝上樓,並撲到床下面,猛揭
開那鬆動的地磚,拿起枕頭套裡的書和他的生日卡。他爬出來,抓著海線的空籠子
然後猛衝回樓下的皮箱前,那時維能姨丈被推出飯廳,他的褲子成了帶著血的破布。
「回來。」他吼道,「你回來,恢復她的樣子!」
但是哈利已經很衝動了,他踢開他的皮箱,拉出他的魔杖,並指向維能姨丈。
「她活該。」哈利說,他呼吸十分急速,「她是應該受到懲罰的,你不要靠近
我。」
他摸索門的手柄。
「我要走了。」哈利說,「這裡太可惡了。」
然後,他走進了漆黑的夜裡,在靜靜的大街上,他提起重重的皮箱。他手臂下
面是那個鳥籠。
【第三章 爵士巴士】
哈利在進入馬克來裡新月街時已經穿過幾條街了。他放下皮箱重重地喘著氣。
他直直的坐著,心頭的火還在不停地洶湧著。他聽到自己狂熱的心在跳動著。
坐在那黑暗的街上大概十分鐘,他被一種新的感覺所控制。他從來沒有試過陷
入這樣壞的窘境,他束手無策,一個人在「馬格人」的世界,完全沒有地方可以去,
最糟糕的是,他又施用了魔法,這意味著他可能被霍格瓦徹趕出校。他破了未成年
巫師的規則,他還奇怪魔法部長代表怎麼還沒有在他坐的地方猝然下降。
哈利打了個冷顫,他向馬克來裡新月街前後看看。將會發生什麼事呢?他會被
捕嗎,還是會成為魔法界的歹徒呢?他想起羅恩和荷米恩,他的心更沉了,哈利很
肯定,無論他成了罪犯或其它,羅恩和荷米恩都會幫他的,但是他們都在外國,海
維也不在身邊,他沒辦法聯繫上他們。
他沒有什麼非魔法界用的錢了,在皮箱底的錢包裡他有一把魔法金鑰匙。但他
父母留給他的遺產都存放在倫敦的格林高斯銀行的金庫中,除非……
他看看他的魔杖,他仍緊緊握在手中。如果他被逐出校,(他的心痛苦地急速
跳動。)他應該怎麼辦呢?如果他向皮箱施法,讓它變得像毛一樣輕,繫在掃帚上,
再用大衣掩蓋自己飛去倫敦會怎樣呢?
他就可以從金庫中提到自己的錢,然後就開始流浪的生活。這可是一個可怕的
前景,但是他總不能老坐在這裡,要是被警察審問他怎麼在深夜出走,還帶著魔咒
書和掃帚。
哈利又打開皮箱,他把裡面的東西推到一邊,尋找那隱形大衣——但在找到之
前,他突然站起來,向他周圍又看了看。
他的頸後面有癢癢的感覺,哈利以為有人盯著他,但這街道毫無人影,連那些
大房子旁的街燈都沒有亮。
他彎下腰看他的皮箱,但立刻他又站起來,手裡還緊握著他的魔杖,他是感覺
到而並非聽到有人或者有些東西站在他後面的車房和欄杆之間的小道。哈利斜視著
那小胡同,如果它會動的話,他會知道那是一隻貓或其它的。
「嗅。」哈利喃喃嘀咕,魔杖一端的燈亮了,他幾乎有點昏。他把魔杖舉起來,
那用卵石築成的牆突然亮起來了。車房的門開了,哈利看到兩扇門之間,清晰地出
現了一個又大又闊,發亮的輪廓。
哈利向後退,他的腳踢在皮箱上,摔倒了,他摔倒時他的魔杖從手中飛出去,
他在水槽溝裡慢慢站起來。
震耳欲聾的一個樂隊響起來了,哈利用手捂著眼睛去擋住那刺眼的強光。
他喊了一聲,及時滾回到人行道上,一會兒後,一輛很巨大的車還有強光的車
燈隨著一聲尖叫後停下來了。恰恰停在哈利躺著的地方。哈利抬起頭才看見原來是
一輛有三層甲板的,紫色的巴土,在淡淡的空氣中呈現出來。擋風玻璃用金色的字
寫著「爵士巴士」。
好一會兒,哈利在想是否自己摔傻了。車長穿著紫色的工作服從車上躍下來,
在空中對他說話。
「歡迎你來坐爵士巴士,這是緊急巴士,專門乘載手足無策的巫婆或巫師的。
請伸出你的魔杖,走上車,我們可以載你去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西單。什拜
克,今天晚上我是你的車長。「
車長突然停下來。這時哈利仍坐在地上,然後拿起他的魔杖重新站起來,走上
前,他看到西單。什拜克只比他大幾歲,最多是十八九歲,大眼睛向前突出,臉上
有幾顆青春痘。
「你在這裡幹什麼?」西單問,拋開他那職業性態度。
「摔倒了。」哈利說。
「呵,怎麼摔倒了?」西單吃吃地笑。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有點煩了。他膝蓋上的牛仔褲被摔破了,摔倒時手也
弄傷了,在流血,他迅速轉過身去看胡同裡的車房和欄杆,爵士巴土的車頭燈光芒
四射。
「你在看啥呀?」西單問。
「那裡有一個大大的黑物體。」哈利不肯定地指向那空隙裡,「像一隻狗,但
是很大。」
他看西單的周圍,口微微張開,覺得有點不自然,哈利看到西單的視線移到他
額上的疤痕。
「你額上的疤痕是什麼回事?」西單唐突地問。
「沒什麼。」哈利立即說,把頭髮向疤痕壓了壓。如果魔法部長正在找他,他
不想這麼容易就被找到。
「你叫什麼名字?」西單堅持著。
「我叫尼維爾。」哈利說,把腦袋中閃過的名字說出來。一這巴士,「他繼續
說,想轉移西單的注意力,」你剛才說他可以開到任何地方?「
「是的。」西單驕傲地說,「只要在陸地去哪都行,但在水中就不能穿行了,
啊?」他又懷疑地看著哈利說,「你不大相信?伸出你的魔杖來試一下。」
「好。」哈利立即說,「聽著,去倫敦要多少錢?」
「十一個鐮刀幣。」西單說,「但十三個的話你可以吃巧克力,十五個的話你
可以挑任何顏色的水瓶和牙刷。」
哈利又在他的皮箱裡搜尋了一會兒,拿出錢包掏出一些銀幣給西單,然後提起
皮箱,頭頂部放著海維的籠子平衡著走上巴士。
巴土裡面沒有座位,但有半打銅床架放在車廂窗簾邊。每個床架旁有蠟燭燃燒
著,照亮了木窗格的牆,一個帶著睡帽的小巫師坐在巴士後面咕嚕說:「好了,謝
謝,我在檢金塊。」然後翻過身去睡。
「給你這個。」西單細聲說,把哈利的皮箱推到司機的床下,司機正坐在鋼輪
前的扶手椅子上,「這是我們的司機,伊賴。拜朗,這位是尼維爾。」
伊賴。拜朗是一位巫師前輩,架著很厚的眼鏡,他向哈利點點頭。
哈利又用手壓壓額前的頭髮,然後在他的床上坐下來。
「開車吧,伊賴。」西單說著在伊賴的扶手椅子旁坐下來。
那震耳欲聾的樂隊又響起來,跟著哈利已經平躺在自己的床上。
由於爵士巴士在前進,他一直地向床後滑,他坐起來,盯著漆黑的外面,看到
他們正向一條完全不同的街道開去。
西單看著哈利驚詫的臉孔有點高興。
「這就是你揮手叫我們停的地方了。」他說,「我們現在在哪,伊賴?在威爾
士嗎?」
「哦。」伊賴說。
「怎麼那些沒有魔法的人注意不到巴土呢?」哈利問。
「他們?」西單輕蔑地說,「不能正常地聽,不能正常地看,更別說注意到這
巴土了。他們不能的。」
「西單,你最好去叫瑪什女士。」伊賴說,「我們很快就到阿伯格裡雲了。」
西單經過哈利的床,把那個狹長木皮箱藏起來。哈利仍往窗外看,覺得更加緊
張了。伊賴好像在炫耀他的車技,爵士巴士在人行道上行駛,但沒有撞到任何東西
上。一排排的路燈,郵筒和垃圾箱都在巴士靠近的時候自動讓開,當車走過後又回
到原來的位置。
西單下樓,一個淡青色披著旅遊大衣的巫婆跟著他。
「瑪什女士,你慢走。」西單高興地說,這時伊賴踩到車煞車上。
車上的床都向前滑了一尺左右,瑪什女士用手夾住圍巾,蹣跚下樓,西單幫她
拿著包裹送她下車,外面又有一支很吵的樂隊,他們在狹窄的小路上大聲地演奏著,
兩旁的樹都讓出路來。
即使那樂隊不在吵,在車時速超過一百英里地飛速駕駛下,他的胃卻開始翻滾,
他又開始想將會發生什麼事在他身上,在想杜斯利一家能否把馬各姨媽從天花板上
拉下來。
西單打開《先知日報》的複製版,然後捲起舌頭讀報。在頭版中,一個沮喪的
男人,長而亂的頭髮,在向哈利慢慢地眨眼,他看起來很熟。
「那男人!」哈利說,這時候忘了他所煩的事,「他也在馬格人的新聞中。」
西單轉向報紙的頭版咯咯地笑起來。
西單。什拜克,他點點頭,「這當然是馬格的新聞,尼維爾,你從哪裡來的?」
他傲慢地看著哈利的臉又笑了笑,翻過頭版把報紙遞給哈利。
「你應該多讀報紙的,尼維爾。」
哈利把報紙移近蠟燭看。
西裡斯。巴拉克可能是阿茲克班監獄中最罪惡的罪犯,他仍在逃亡之中,魔法
部長今天確認說。
「我們會盡全力去捉拿巴拉克,」魔法部長法治今天早上時說:「並且我們希
望魔法界的人保持冷靜。」
法治因為告訴「馬格人」的總理這危機而被瓦路克斯的國際聯邦的成員批評。
「哦,說真的,我不得不這樣做,你們也許不知道。」法治激怒地說,「巴拉
克是瘋子,誰碰上他都會有危險,不管是巫師還是馬格人,總理已經向我保證不會
把巴拉克的真正身份洩露給任何人知道。我們面對事實——我們都相信他對嗎?」
當人們知道巴拉克持有手鎗的時候,那是人們用來殺人用的金屬魔杖,魔法界
人們的生命如十二年前一樣危險,那時候巴拉克只用一道咒語就殺了十三個人了。
哈利看著西裡斯。巴拉克無神的眼睛,好像只有沮喪的臉才是活著的一樣。哈
利從沒遇見過吸血鬼。但他在《黑巫術防禦》之類的書上見過照片。巴拉克,他像
白蠟般的白皮膚看上去就像其中一個。
「很可怕,是嗎?」西單向,他一直看著哈利讀。
「他殺了十三個人?」哈利把報紙還給西單,時間:「用哪一道咒語?」
「是呀,」西單說,「在大白天,大家都看到了,很嚴重的事,對嗎?
伊賴?「
「哦,是呀!」伊賴答道。
西單旋轉著手扶椅子,把手放在背後,更好奇地看著哈利。
「巴拉克是『那個人』的熱烈支持者。」他說。
「什麼,福爾得摩特?」哈利不加思索地說。
西單臉上的青春痘發白了。伊賴使勁推著鋼方向盤,一間農房子跳到一旁避開
這巴土。
「你看那樹,」西單又嚷,「你剛才說誰的名?」
「對不起,」哈利匆忙說,「對不起,我忘了——」
「忘了,」西單狠狠地說,「我的耳朵反應也挺快的……」
「你是說巴拉克是『那個人』的支持者?」哈利抱歉地暗示著。
「是呀,」西單說,仍然擦著他的胸,「是呀,對了。大概是『那個人』他們
說的,怎樣也好,哈利。波特挫敗了『那個人』——」哈利緊張地又用手向額上的
頭髮壓了壓,「『那個人』的同盟在被緝拿,是嗎?
他們都知道玩完了。『那個人』完蛋時,他們都安靜下來了。可西裡斯。巴拉
克卻不是那樣,我聽說,他認為自己是『那個人』的第二任總司令,並要接管它。
「」不論如何,他們認為巴拉克在馬格擁擠的街上拿出他的魔杖,把街炸開,
一個巫師死了,幾十個普通人也死掉了,很恐怖,你知道巴拉克做了些什麼了吧?
「
西單繼續像唱戲一般低聲說。
「什麼?」哈利說。
「笑,」西單說,「當魔法部的強健部隊趕到那兒時,他在笑,很大聲地發瘋
般笑,伊賴,他真瘋了,是嗎?」
「如果不是去了阿茲克班,他現在可能就在這兒了,」伊賴低聲說,「如果我
像他那樣做,我也把自己炸死了,他是該死的……做那麼多壞事…」
「他們費很大勁才把他們埋了,伊賴,對嗎?」西單說,「歐勒街爆炸,街上
的人都死了,伊賴他們說是什麼事發生了?」
「煤氣爆炸。」伊賴抱怨說。
「現在都知道了。」西單看著報紙上巴拉克的臉又說,「阿茲克班一直沒有什
麼暴亂的,是嗎?真嚇人呀,我說,我並不是說這是阿茲克班的過失。」
伊賴顫動了一下,「西單,說其他的吧,那兒有個小伙子。那些阿茲克班的衛
士真的該頭痛。」
西單不情願地把報紙放在一邊,哈利靠在爵士巴士的窗台上,覺得更加糟糕,
他不禁在想西單可能有好幾個晚上把這些事情告訴乘客們。
「有聽過哈利。波特嗎?我們也乘載過他,他還想要來駕駛呢——」
哈利像西裡斯。巴拉克一樣犯規了。讓瑪各姨媽膨脹會否導致被關到阿茲克班
裡呢?哈利不大知道巫師的監獄,雖然他也聽過人們用同樣驚恐的語調談及過。霍
格瓦徹學校的門衛哈格力去年在那兒呆了兩個月。哈利不會忘了當哈格力告訴他,
他將要去那裡時的恐怖面容。哈利是他認識的人中最勇敢的。
那爵士巴士在黑夜中飛奔著,樹林、船樁、電話亭和樹都為此散開。哈利不安
地躺在羽毛舖成的床上。過了一會兒,西單給了哈利一些巧克力。但是車劇烈地搖
晃,他把熱巧克力倒在哈利的碗上,車正從昂裡斯向艾波頓飛馳,一個接一個,巫
師和巫婆穿著睡衣和拖鞋從上一層下來,難備離開巴土。他們看上去都很高興離開。
哈利是最後一個離開。
「好了,尼維爾。」西單拍拍手說:「去倫敦的哪兒?」
「去戴阿宮道。」哈利說。
「好了,」西單說,「抓緊,出發……」
「砰——」
他們在卡榮十字路飛速行駛,哈利坐起來看著一幢幢的大廈和法院擠到一邊讓
爵士巴士行駛,天空開始發亮了。他再坐了幾個小時,車門打開他就可以到阿伯格
裡雲了。然後他們又出發,他就不知道了。
伊賴在一間又小又蹩腳的酒吧巴前猛地停下來。到了阿伯格裡雲了,那後面就
是到戴阿宮道的魔門了。
「謝謝。」哈利對伊賴說。
他跳到臺階上,幫助西單放低皮箱和海維的籠子到人行道上。
「好了,」哈利說:「那就再見了。」
但是西單沒有注意他。仍然站在上巴土的門口,他斜著眼睛看著他進入阿格伯
裡雲的陰暗的入口。
「哈利,給你。」一個聲音說。
哈利還沒有轉過頭來,他感到有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同時,西單大聲喊:
「伊賴,過來,過來這兒。」
哈利抬頭看是誰的手,他感覺到好像有一滿桶的冰淇淋流入他的胃裡。——他
已經撞到法治身上,他就是魔法部的部長。
西單跳到人行道上站在他們旁邊。
「你剛才怎樣叫尼維爾的,部長先生?」他興奮地說。
法治是一個肥胖而身材矮小的人,穿著細條紋的大衣,顯得又冷淡又疲憊。
「尼維爾?」他重複說,皺起眉頭來,「他是哈利。波特。」
「我知道了,」西單高興地大喊,「伊賴,伊賴,猜猜尼維爾是誰,他是哈利。
波特。我看到他的疤痕了。「
「好了!」法治暴躁地說,「很高興爵士巴土把哈利載到這兒,我現在要進去。」
法治的手在哈利的肩上加壓,哈利發現酒吧裡的人都盯著他,一個駝背的人提
著燈籠從欄杆後面的門走進來。他是店主。
「部長,你把他帶來了!」湯姆說,「你要點什麼嗎?啤酒?白蘭地?」
「那就要一壺茶吧。」法治說,他仍然按著哈利。
他們後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西單和伊賴又出現了。他們拿著哈利的皮箱和
海維的籠子,他們興奮地向四周看。
「喂,尼維爾,你來了都不告訴我們你是誰?」西單向哈利笑笑,這時伊賴的
褐色的臉滿有興趣地從西單肩上看過去。
「湯姆,帶我去私人的客廳。」法治尖銳地說。
「再見。」哈利難過地對西單和伊賴說。這時湯姆招呼法治走到那欄杆前面的
走廊。
「尼維爾,再見。」西單說。
法治和哈利跟著湯姆的燈籠在狹窄的走廊上走,然後進入一個客廳。湯姆的手
指卡塔地響了一下,壁爐上的火燒起來了,他鞠了一個躬後離開了客房。
「哈利坐下吧。」法治指著一張凳子說。
哈利坐下來,雖然有火,他的手臂還是在起雞皮疙瘩。法治脫下他那細條紋的
大衣拋到一旁,然後拉拉那綠色的套衣,在哈利的對面坐下來。
「哈利,我是魔法界的部長法治。」
哈利當然一早就知道了。他以前曾見過法治一次,但因為他那時正穿著他爸爸
的隱形大衣,法治並不知道。
店主又出現了,睡衣前圍著一條圍裙,托著放菜和煎餅的托盤。
他把東西放在法治和哈利之間的桌子上,然後離開客廳,關上門。
「好了,哈利,」法治邊倒茶邊說,「你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了,我並不介意告
訴你,你竟然那樣從你姨媽、姨丈家跑出來!我開始想……
但為了你自己,那可不是小事。「法治把黃油塗在自己的煎餅上,然後把托盤
推向哈利。
「哈利,吃吧,你看上去很累了。沒事了,杜斯利小姐的記憶被修改了,她不
能再想起那次事件了。因而,沒有什麼問題了。」
法治對著茶杯邊緣向哈利笑了笑,哈利幾乎不能相信他的耳朵,他張開口要說
些什麼,便又想不起來。
「哦,你在擔心你姨丈和姨媽的反應?」法治說,「嗯,我不否認他們的確很
生氣,哈刮,但他們準備明年暑假接你回來,只要你留在霍格瓦徹過聖誕和復活節
就行了。」
哈利的喉嚨可以說話了。
「我總想留在霍格瓦徹過聖誕節和復活節的。」哈利說,「我也不想回到普裡
懷特街了。」
「好了,現在我肯定你在冷靜下來後感覺又不同了。」法治擔心地說。「他們
畢竟是你的家人呀,我肯定從此以後你會喜歡他們的。」
哈利沒有附和法治。他仍在等著看會有什麼事發生在他身上。
「所以現在要做的,」法治一邊在第二塊煎餅塗黃油一邊說,「就是決定在哪
兒渡過你暑假的最後兩個星期,我建議你在這裡的房間住下來,然後……」
「等著,」哈利打斷問,「我將會怎樣受罰?」
法治眨眨眼。
「受罰?」
「我犯現了,」哈利說,「犯那末成年巫師規則。」
「哦,我的孩子,我們不準備為這樣的小事懲罰你。」法治不耐煩地揮著煎餅
喊道,「那是偶然的,我們不會把那些只是因為跟他們姨媽鬧翻的人關在阿茲克班
的。」
「去年因為我把一塊布丁扔到我姨丈的房子裡就被正式警告片哈利皺著眉頭說,」
魔法部說如果我再在那兒施法的話,他們就開除我。「法治突然顯得不知所措,
除非哈利的眼睛騙了他自己。
「哈利,情況不一樣了……我們要考慮……現在的環境,當然你也不想自己被
開除吧?」
「當然不想了。」哈利說。
「那好,為何還要大驚小怪的呢?」法治輕鬆地笑著說,「現在來吃點煎餅,
我去找湯姆看看是否可以給你留一間房。」
法治邁出客廳,哈利盯著他出去,事情好像有點奇怪。為什麼法治在例格歌注
等著他呢?如果不是要懲罰他的話?哈利開始想了,魔法界的部長絕對不會輕易為
一個未成年的小魔法師煩惱吧?
法治回來了,店主湯姆也隨著來了。
「第八號房是空著的,哈利。」法治說,「我想你會覺得舒服的,還有一件事,
我肯定你會理解的,我不想你在馬格世界裡遊蕩,懂嗎?
留在戴阿官道裡面,每天天黑之前回來,你會瞭解的吧,湯姆會替我看著你的。
「」好的。「哈利慢慢說,」但為什麼——「
「我們不想失去你了。」法治開心地笑笑,「不,最好讓我們知道你在哪……
我的意思是……「
法治大聲地清了一下喉嚨,拿起細條紋的大衣。
「好了,我要走了,有很多事幹,你該知道的。」
「你在巴拉克案件中碰到運氣了嗎?」哈利問。
法治的手指在大衣的銀色拉鍊中滑動著。
「那是什麼?哦,你看了——好,還沒有,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他們從
沒這麼生氣過。」
法治輕輕戰慄著。
「好了,我要說再見了。」
他伸出手,哈利伸手去握,這時他想到一個主意。
「嗯,部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法治笑笑說。
「在霍格瓦徹三年級可以去霍格馬得,但我姨丈姨媽沒有在同意書上簽名,你
可以簽嗎?」
法治看上去不大自然。
「哦。」他說:「不,不。很抱歉,哈利。因為我不是你的父母或監護人。」
「但是,你是魔法部長。」哈利熱切地說,「如果你同意的話——」
「不,哈利,對不起,規矩是規矩。」法治淡淡地說,「也許你明年可以去霍
格馬得的。實際上,我想這最好如果你不……是的……嗯,我要走了。在這玩得開
心點,哈利。」
最後和哈利握握手,笑了笑,法治離開房間了。湯姆向前笑著靠近哈利。
「波特先生,請你跟我來,」他說,「我已經把房間安置好了。」
哈利跟著湯姆走上一條結實的大樓梯,來到鑲著三五號門牌的門前,湯姆為哈
利打開它。
裡面有很舒服的床和一些擦得發亮的橡木傢俱,燒得很旺的火爐,衣櫃上面是
——「海維。」哈利喘著氣。
那雪白的貓頭鷹飛到哈利手臂上,拍動著翅膀。
「真是聰明的貓頭鷹。」湯姆吃吃地笑,「你到達五分鐘後它就到了。如果你
需要些什麼,波特先生,請不要客氣。」
他向哈利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
哈利在床上坐了很久,心不在焉地輕撫著海維,窗外的天空很快地從柔和、深
藍變成無情的灰色,然後,慢慢地變成帶有金色的粉紅。
哈利幾乎不能相信他在幾個小時之前離開了普裡懷特街,他不會被開除,而且
他可以在以後的日子不受杜斯利的管制了。
「這可是不可思議的一晚,海維。」他打呵欠說。
然後還沒有把眼鏡摘下來,他已經猛地向枕頭一倒,睡著了。
【第四章 在例格歌注裡】
哈利用了幾天的時間才適應這種自由,他從未試過像現在一樣隨他什麼時候起
床,愛吃什麼就能吃什麼,只要在戴阿宮道內,他可以去任何地方。而且在這像平
底漁船的街道,有很多迷人的魔法商店。
哈利每天早上在例格歌注吃早餐,在那兒他喜歡看其他客人。
那些有趣的的老婦人來自鄉村,趕到這兒整天的買東西。看上去很尊貴的巫師
在為最新的文章《今天面客》爭辯。還有一次,一個看起來像魔女的人戴著羊毛的
拉法帽點了一盤生的肝臟。
吃過早餐後,哈利會走進後院,拿出他的魔杖在左邊的垃圾箱旁敲了三下,然
後就站回進戴阿宮道在牆上開的橫路口前。
哈利在明朗的天氣裡花很多時間逛商店。在餐廳前各種顏色的傘下的商店吃東
西。一個吃飯的人則在展示他們所買的東西:「這是個月球望遠鏡,小伙子,看到
了嗎?不要再把月亮圖表混淆。」還有人在討論西裡斯。巴拉克的案件:「我個人
認為不應該讓孩子單獨出來,直到他被關回阿茲克班……」哈利不用再拿著手電筒
在毛毯下面做功課了。現在他可以在費萊裡。弗特克的冰淇淋商店旁邊,太陽底下
做他的功課。有時候費萊裡。弗特克親自幫他寫論文。費萊裡居然知道很多中世紀
焚燒巫婆的事,而且仍然每半個鐘頭免費給哈利一些聖代。
一旦哈利又把他的錢包裝滿了帆船幣、鐮刀幣和克拉幣,這些都是從格林的金
庫裡提的。他必須自我控制不要一次完全花完。他不得不一直提醒自己他還要在霍
格瓦徹讀五年,他不能想像向杜斯利一家要錢買魔咒書的感受,他制止自己買那套
漂亮的堅固的金石(像大理石,是用來玩一種魔法遊戲的,遊戲中這石噴出難聞的
液體到每一個參加遊戲的人的臉上,當然是當他輸了一分的時候。)他覺得很誘人,
可以在一個很大的玻璃球裡看著一大堆人,他認為這樣基本上不用再上關於天體運
行的課了。在哈利到達例格歌注的一個星期後,哈利發現最吸引他的莫過於他最喜
歡的商店——快迪斯高質量貨品。
哈利看到很多人在商店裡看著什麼,他很好奇,於是在興奮的巫婆和巫師群中
擠進去,看到了在一個新建的指揮台上放著他一生從沒見過的最堂皇美麗的掃帚。
「看呀,這才是最標準的。」一個方臉的巫師對他的同伴說。
「爸爸,這是世界上飛得最快的掃帚,是嗎?」一個幼稚的小孩在問,他邊說
邊掙脫他爸爸的手臂。
「國際快迪斯賽那方剛剛下了訂單要七個這樣漂亮的商品。」商店的經營者對
著人群嚷,「它們在世界盃中是最受歡迎的。」
一個身型很大的巫婆在哈利身邊離開,他現在可以看到掃帚上的說明書了。
霹靂國家藝術部展開流線型的掃帚競賽。這掃帚如鑽石般發亮,每把掃帚都有
國家註冊的特定號碼,能輕而易舉地控制飛行。每把掃帚尾都是精選獨特的擇樹嫩
枝經過摩擦達到空氣力運動的理想效果,使得這霹靂具有超越的平衡和標準性。這
霹靂在十秒鐘可以加速到一百五十英里,還有神效的無形的煞車按鈕,價錢合理。
「價錢合理……哈利不敢想這霹靂要多少錢,他從來沒有這麼強烈渴望過擁有
一件東西,但是在學校中他從沒有輸過一場快迪斯比賽,因為他已經有一把很好的
掃帚了,如果再買這把,他在格林高斯銀行的金庫就會很快用光的。哈利沒有問價
錢,但是之後他每天都去那商店看霹靂。
但是有些東西哈利的確要買。他去藥房填充一份必要的藥物成份。他的校服的
袖子和褲腳都太短了。他到了瑪什女士的服裝店裡買了新的衣服。現在最重要的是
他還要買新的教科書,包括兩個科目,關於魔法動物的,和還有占卜術的。
哈利往書店的櫥窗看時嚇了一跳,裡面並不是陳列著金色封面的像舖地磚般厚
的咒語書,而是在玻璃旁放著一個很大的鐵架,裡面有一百多本《妖怪的魔書》。
裡面的書互相掀開,憤怒地摔跤,狠狠地打鬥,撕的書頁到處飛。
哈利拿出那書名列表首次認真地參看,《妖怪的魔書》是關於魔法動物科中的
一本,現在哈利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哈格力說它將會有用。他覺得有點安慰了。他在
想哈格力會不會想要一些嚇人的新寵物。
當哈利進入這費裡什。布克特書店時,經理立即向他走過來。
「在霍格瓦徹讀書?」他粗暴地問,「過來買需要的新書吧。」
「好的,」哈利說,「我要……」
「讓開!」經理把哈利推到一邊很不耐煩地說,他帶上很厚的手套,拿起一支
大而有節的棍子向《妖怪的魔書》那書廂走去。
「等等」哈利匆忙地說,「我已經有一本了。」
「你有了?」經理臉上露出了大大的安慰,「太好了,謝天謝地,我今天早上
被書打了好幾次了。」
一陣響亮的打鬥聲傳入耳朵,兩本妖怪書正抓著第三本要把它撕開。
「停手,停手。」經理大聲喊,他用手杖在欄杆外把書分開。「我再也不買這
種書了,再也不會!簡直髮瘋的!是壞的,我們買了兩百本《妖怪的魔書》簡直讓
我們破產,我們再也不買了……對了,你還要些什麼書嗎?」
「是的。」哈利看看書單說,「我還想要卡新特。華萊史卡寫的《明亮的將來
》。」
「哦,是占卜學的入門,是嗎?」經理說著把手套脫下來,領著哈利到商店後
面。那兒有一角放滿了占卜用的書。一張小桌子上放著好幾冊書有《對不能預算的
預測》、《震驚法》還有《破碎的球》、《當前途被毀時》。
「拿著。」經理說,他剛從樓梯上下來,手裡拿著一本黑色的厚厚的書——《
明亮的將來》。「這是一本很好的基本占卜指導書,裡面說到手相術、晶瑩球、鳥
內臟結構……」
但是哈利沒有聽。他的眼看著另一本在小桌子上陳列的書。
《死亡預兆:當你知道最壞的時刻將要到來時該怎麼做》。
「哦,我要是你就不會讀這本了。」一個售書員看到哈利盯著書時輕輕地說,
「無論在哪裡你都可以看到死亡的預兆,這都已經夠嚇人的了。」
但是哈利繼續看著書的封面,上面有一隻大如熊的黑狗,眼睛閃閃發亮。它看
上去很面熟……
售貨員把《明亮的將來》放到哈利的手上。
「還要其它的書嗎?」他說。
「是的。」哈利說著把視線從那封面上的狗移開,再看了一下書單,「嗯,我
想要《中級的變形術》還有《標準咒語書,三年級》。
十分鐘後,哈利用手臂夾著新書走出費裡什。布克特書店。走回例格歌注。他
幾乎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因此撞了好幾個人。
他踏上樓梯走向自己的房間,走進去把書鬆開放在床上。有人進來打掃過,前
是開著的,陽光照射進來,哈利聽到外面的公共汽車在馬格的大街上隆隆開過,又
聽到戴阿宮道上那些隱形的人諠譁的聲音。
「這不可能是死亡的預兆的。」他不能相信自己的預感,「當我在馬克來裡新
月街上看到那東西的時候我覺得突然很驚恐,那可能是一條迷失的狗……」
他機械般抬起手試試壓乎他的頭髮。
「親愛的,你在打一場必輸的仗。」他對著鏡子喘著氣說。
日子就這樣過去,哈利開始每去一個地方都在尋找羅恩或者荷米恩留下的信號。
現在很多霍格瓦徹的學生來到戴阿宮道了;新學期快開始了。原來他們也是去
看霹靂。在費裡什。布克特外面,哈利遇到了尼維爾,他是一個圓臉的、健忘的人。
哈利沒有停下來跟他聊天。尼維爾好像丟了他的書單,正在被嚴肅的祖母教訓著。
哈利希望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在逃出杜斯利家後自稱尼維爾。
哈利在暑假的最後一天醒過來時,想著最遲明天就可以見到羅恩和荷米思了,
可能在霍格瓦徹列車上。他起來穿好了衣服,準備好一切。正當他在想去哪裡吃午
餐時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轉過身。
「哈利!哈利!」
他們都在那裡,坐在費萊裡。弗特克的冰淇淋店外面,滿臉雀斑的羅恩,黃褐
頭髮的荷米恩正瘋狂地向他招手。
「終於見到你了。」羅恩看著哈利坐下的時候說,「我們去了例格歌注,但他
們說你已經走了,我們就走去了費裡什。布克特還有瑪什女士那裡,還有——」
「上星期我已經把上學的東西弄好了。」哈利解釋說,「你們怎麼知道我留在
例格歌往往的?」
「爸爸說的。」羅思簡單地回答。
「你真與你姨媽鬧翻了嗎?」荷米恩認真地說。
「我也不想這樣的。」哈利看著羅恩大起來時說,「我失去控制了。」
「羅恩,這可不是玩的。」荷米恩尖銳地說,「說實話,聽到哈利不會被開除
我很高興。」
「我也是。」哈利承認說,「別說要開除,我還怕被抓起來。」他看著羅恩問
:「你爸爸知道法治放我走的,對嗎?」
「很可能是因為你吧。」羅恩聳聳肩說,仍在吃吃地笑。「說什麼哈利。波特
出名了什麼的,如果我跟我姨媽鬧翻了,我也會討厭看到那部長那樣對我。無論如
何,你今天晚上可以問我爸,我們今天也會在例格歌注過夜的。因而你明天可以去
國王大道十字路口等我們,荷米恩也會去的。」
荷米恩點點頭,笑了笑說:「爸爸媽媽明天早上幫我拿東西到霍格瓦徹。」
「太好了。」哈利高興地說,「那你已經把書和其它的都準備好了吧?」
「看這個。」羅恩說著拉出一個細長的盒子並打開它,「名牌新魔杖,十四寸,
用柳枝做的,有一條麒麟毛,我們都買好書了。」他指著桌子下的一個大袋說,
「那些妖怪書呢,怎樣?那售貨員聽到我們要兩本簡直要哭了。」
「荷米恩,那是什麼?」哈利指著她凳子下的三個中一個最突出的袋子問。
「嗯,我將要上的科目比你多,對嗎?」荷米恩說,「那些是關於數字占卜法,
關於魔法動物保護、物品占卜法、古代神秘符號、馬格學說等書。」
「你為什麼學馬格學說呢?」羅恩的眼轉向哈利說,「你在馬格里長大,你爸
媽都是馬格人,你已經知道夠多的馬格的事了。」
「但是從魔法的角度來學習他們是很奇妙的。」荷術恩真誠地說。
「你有為今年吃和往等考慮過嗎?」哈利看著羅恩低聲問。荷米恩不管他們倆。
「我們有十個帆船市,」她看著錢包說,「我在九日生日,爸媽事先給我錢買
生日禮物/『」好漂亮的書呀。「羅恩天真地說。
「不,我不這麼認為。」荷米恩沉著地道,「我真想有一隻貓頭鷹,我的意思
是,哈利有海線而你又有厄羅爾了——」
「我沒有。」羅恩說,「厄羅爾是我們家的,我只有斯卡伯斯,」他從衣袋裡
掏出他的寵物鼠,「而且我想把他檢查一下。」他把斯卡伯斯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
時加了一句,「我認為埃及不適合他。」
斯卡伯斯看上去瘦了很多,鬍鬚也垂了下來。
「那邊有一間魔法動物店。」哈利說,他現在對戴河宮道很熟悉了。「你可以
去看看他們怎樣檢查斯卡伯斯,荷米恩也可以在那兒買一隻獵頭鷹。」
於是他們付了冰淇淋的錢,穿過馬路去那神奇的馬納格娜。
那裡的地方不大。幾乎每寸牆都掛著一個籠子。這裡不但有點具而且又吵,因
為籠子裡的居住者都在吱吱喳喳地叫,嘎嘎地叫,還有含糊的嘶嘶聲。櫃台後面的
巫婆在給一位巫師介紹怎樣養一個兩頭蛛螺。因此,哈利、羅思和荷米恩只好等著,
看著籠子。
一對很大的紫色的蛤蟆在大口大口地喝水,隨後又吃死了的綠頭大蒼蠅,一隻
巨型的烏龜鑲著珠寶的殼在窗邊閃閃發亮;一隻橙紅色的毒蛇慢慢從玻璃槽裡探出
頭來;還有一隻肥白的兔子蹦躍不斷地跳進那絲綢帽裡,發出砰砰的響聲。那兒還
有各種顏色的貓,一寵很吵的烏鴉。還有一籠藍顏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在嗡嗡地響。
在櫃台上,一個大的寵子裡滿是光滑的黑鼠,它們在用尾巴跳躍著玩遊戲。
那買兩頭蠑螈的人走了。羅恩走近櫃台。
「這是我的老鼠,」他告訴巫婆,「我把它帶到埃及,回來後它的毛顏色變淡
了。」
「放它在櫃台上。」那巫婆從口袋拿出一幅又重又黑的眼鏡。
羅恩從衣袋中掏出斯卡伯斯,並把它放在其它老鼠籠子旁邊。
它們停止玩那跳躍遊戲,混亂地走在那電線上。
就像羅恩其他幾乎所有的東西一樣,斯卡伯斯也是二手的,(它以前是羅恩的
哥哥伯希的)有點老了,對比起旁邊在籠子內的有光澤的老鼠,它看起來特別衰老。
「嗯,」那婦人拿起斯卡伯斯說,「它幾歲了?」
「我不知道。」羅恩說,「我想相當大了,它以前是我哥哥的。」
「它有什麼能力?」那婦人仔細看著老鼠時間。
「嗯——」羅恩說,實際上斯卡伯斯從來沒有顯示過它哪方面的能力。那巫婆
的眼珠從斯卡伯斯的破了的左耳移到它的前爪,有一隻腳趾缺了,在噓噓地響。
「這只曾被碾過。」她說。
「伯希給我的時候它就這樣了。」羅恩辯護說。
「一隻普通的或者是像這只花園內的老鼠一般不能活過三年的。」巫婆說,
「現在,你在這找一隻健壯的吧,你可能會喜歡它們中的一隻……」
她指著那些黑色的老鼠,它們立即又開始跳躍,羅恩咕嚕道:「在炫耀她的老
鼠。」
「好了,如果你不想買一隻代替,你可以讓它吃這個老鼠滋補藥。」那巫婆邊
說邊伸手到櫃台下拿出一瓶紅色的藥。
「好的。」羅恩說,「要多少錢?」
羅恩看到一隻大的紅色的東西從最高的袋子飛出,落在他頭上然後又躍起來向
著斯卡伯斯瘋狂地衝過去。
「天啊,不要。」巫婆大喊。但斯卡伯斯像一塊肥皂一樣從她手中滑落,四肢
張開地跌在地板上,然後向門外逃。
「斯卡伯斯!」羅恩大聲喊,跟著它衝出商店,哈利緊跟上。
他們花了近十分鐘才找到斯卡伯斯,它在快迪斯高質量貨品商店的廢紙堆裡避
難,羅恩把顫抖著的老鼠放回衣袋裡,站起來,按摩一下它的頭。
「那是什麼?」
「它是一隻非常大的貓,就是一隻非常小的老虎。」哈利說。
「荷米恩去哪兒了?」
他們在擁擠的街上向馬納格娜走去,荷米恩出來了,但她並不是買了一隻獵頭
鷹。她懷裡緊緊抱著一隻很大的姜黃色的貓。
「他很威武,不是嗎?」荷米恩高興地說。
哈利想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的。那貓姜黃色的毛又厚又鬆軟,但很明顯它的眼是
弓狀的,它的臉奇怪的扁,十分暴躁的樣子,好像剛剛頭撞到牆上一樣,現在斯卡
伯斯不見了,那貓在荷米恩的懷裡輕輕地嚕嚕地響。
「荷米恩,那東西剛剛真嚇死我了。」羅恩說。
「他不是故意的,是嗎?克路殊克?」荷米恩說。
「那斯卡伯斯怎麼辦?」羅恩指著胸前鼓起來的口袋說,「它需要休息和放鬆,
它怎麼跟那東西相處呀?」
「你提醒我了,羅恩,你忘了拿你的老鼠滋補藥。」荷米思把那紅色的小藥瓶
放到羅恩手上。
「你不用擔心,克路殊克會在我宿舍睡,斯卡伯斯在你那睡,還會有問題嗎?
可憐的克路殊克,那巫婆說他已經在那店裡很久了,沒有人喜歡它。「
「我明白為什麼。」羅恩諷刺地說,然後他們向例格歌注走去。
他們發現威斯裡先生坐在酒吧裡讀《先知日報》。
「哈利,」他抬起頭微笑說,「你好嗎?」
「好,謝謝!」哈利說。他和羅恩、荷米恩紛紛告訴威斯裡買東西的事。
威斯裡先生放下他的報紙,哈利又看到熟識的西裡斯。巴拉克的照片又在盯著
他。
「他們還沒有捉到他?」他問。
「還沒有。」威斯裡先生歎氣地說,「他們已經要我們停止正常工作去找他,
目前為止還是沒消息。」
「如果我們抓住他會有獎賞嗎?」羅恩問,「最好能夠拿到點錢——」
「別瞎說了,羅恩。」威斯裡先生說著,面容顯得很嚴厲。「巴拉克不是你們
十三歲的小巫師能抓的,阿茲克班的衛士會把他抓回來的。」
這時候,威斯裡太太回到酒吧裡,手裡拿著許多東西。孿生兄弟弗朱德和喬治
跟著她,他們就要在霍格瓦徹上五年級了。後面還有剛被選為優秀青年的伯希,還
有威斯裡最小的、唯一的女兒金妮。
金妮曾跟哈利相處得很開心的。這時見到他顯得更難為情了。
可能是因為上個學期在霍格瓦徹他救過她,她臉很紅。小聲地說聲,「你好。」
沒有抬頭看他。伯希正經地伸出手,好像他們從未見過面般地說:「哈利,很
高興見到你。」
「伯希,你好。」哈利忍著笑說。
「你好吧,我想?」伯希握手時自負地說,好像被當選市長了。
「很好,謝謝。」
「哈利,」弗來德用肘部推開伯希向哈利深深地鞠躬,「小子,見到你太好了。」
「太好了。」喬治推開弗來德到一旁握著哈利的手說,「實在太好了。」
伯希皺皺眉。
「夠了吧!」威斯裡太太說。
「媽媽!」弗來德好像剛碰見她一樣,捉著她的手說,「真的很高興見到你。」
「我說夠了,」威斯裡夫人把東西放在一張空凳子上,「親愛的哈利,你好,
你知道我們的好消息了吧?」她指著伯希胸前的優秀青年徽章說,「我們家的第二
個優秀青年。」她高興地嚷道。
「最後一個了。」弗來德咕嚕著說。
「我也不懷疑這個。」威斯裡突然皺起眉頭說,「我想他們倆不可能成為優秀
青年的。」
「我們想要的是什麼?」喬治對這看法很反感,「我們要活得充實點。」
金妮咯咯地笑。
「你想給你妹妹樹下一個好榜樣!」威斯裡太太大聲說。
「媽媽,金妮還有其他哥哥作榜樣的。」伯希傲慢地說,「我先換件衣服再來
吃飯。」
他出去了,喬治歎了一口氣。
「我們想把他關在金字塔裡面的。」他告訴哈利,「但被媽媽看到了。」
那晚餐很豐盛,店主湯姆把三張桌子並在一起,讓威斯裡一家七口,還有哈利
和荷米恩可以圍坐起來。
「爸爸,我們明天怎麼去國王大道十字路口?」弗來德問,一邊把可口的巧克
力布丁塞到口裡。
「部裡準備提供五輛車。」威斯裡說。
每個人都抬頭看著他。
「是嗎?」伯希好奇地說。
「那是因為你呀,伯希。」喬治嚴肅地說,「汽車上還有小旗,小旗上寫著『
HB』。」
「是滑稽的大頭仔的意思。」弗來德說。
除了伯希和威斯裡太太每個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吃著布丁。
「那為什麼部裡會為我們準備車呢,爸爸?」伯希又問,用著高貴的語調。
「嗯,因為我們還沒有車。」威斯裡先生說,「而且我在那工作,他們幫我一
個忙。」
他很隨便地說,但是哈利注意到威斯裡的臉紅了,就像羅恩覺得有壓力的時候
的樣子。
「的確好,」威斯裡太太伶俐地說,「你知道你們倆要拿多少行李嗎?你將會
在非魔法界的隧道中顯得很搞笑的……那東西都包好了吧?」
「羅恩還沒有把他新買的東西放到車廂上,」伯希顯得很委屈地說,「他把它
們放在我床上。」
「羅恩,你最好去把東西收拾好,因為我們明天也沒多少時間了。」威斯裡太
太離開餐桌。羅恩向伯希皺眉頭。
吃過晚餐後,大家都覺得飽了而且很困。一個接一個上樓到自己的房間檢查好
第二天要拿走的東西。羅恩和伯希在哈利的隔壁房。哈利剛合上皮箱鎖就聽到牆外
傳來生氣的聲音。哈利走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第十二號房半開著,伯希正在大聲喊。
「我剛才在這裡,床前桌子旁,我把它拿出來擦擦——」
「聽著,我沒有碰過它。」羅恩大聲頂回去。
「怎麼回事?」哈利問。
「是斯卡伯斯的老鼠滋補藥。」羅恩說著把皮箱的東西都翻出來找,「我想可
能留在酒吧裡。」
「你沒找到我的徽章的話,不要離開。」伯希嚷著。
「我幫你拿那藥,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哈利對羅恩說,然後跑下樓。
哈利在去酒吧的路上覺得很累,他聽到客廳裡傳來的另外兩個生氣的聲音,過
了一會,他認出是威斯裡夫婦的。他猶豫了一會,他不想讓他們知道他聽到了他們
的吵架。他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於是停下來走近客房。
「不應該不告訴他。」威斯裡先生氣憤地說,「哈利有權利知道,我已經嘗試
過告訴弗來德,但他堅持說把哈利當孩子看待。他十三歲了,而且——」
「天啊,他會被真相嚇倒的。」威斯裡太太尖叫說。「難道你真想哈刮回學校
時讓那事困擾著他?他不知道會快樂一點。」
「我不想讓他難過,我想讓他警惕起來。」威斯裡先生反駁,「你知道羅恩和
哈利他們出去玩,兩次去了禁林裡面,但是哈利今年不能去了,知道那天他從家裡
出來會有什麼危險嗎?要不是爵士巴土及時接走他,他在部長找到他之前肯定已經
死了。」
「但是他沒有死,他還很好,那還為什麼——」
「摩莉,他們說西裡斯。巴拉克瘋了,可能他是。但他還是夠聰明從阿茲克班
中逃出來,他們都認為是不可能的事,已經三個星期了,人們還不能找到他一條頭
發,我不在乎弗來德跟《先知日報》怎麼說。
我們像不能發明魔杖一樣不能找到巴拉克,我們只知道巴拉克要找的是誰——
「」但是哈利在霍格瓦徹會很安全的。「
「我們也認為阿茲克班很安全。如果巴拉克能逃出阿茲克班,他也能進入霍格
瓦徹。」
「但沒有人敢肯定巴拉克正在找哈利。」
那裡傳來砰的一聲,哈利敢肯定威斯裡先生的拳頭重重打在桌子上。
「摩莉,我告訴你,他們不報導出來是因為法治不想讓大家知道。
但是法治在巴拉克逃出來那個晚上去過阿茲克班,那裡的衛士告訴法治說巴拉
克在睡覺的時候說了好一陣話,總是那句:「他在霍格瓦徹,他在霍格瓦徹……『
巴拉克發狂了。摩莉,他想哈利死,如果你要問我的看法。巴拉克認為殺死哈利,
』那個人『就會復甦的。哈利十二年前擊跨了』那個人『,讓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
力量,在阿茲克班的十二年中,巴拉克一直在仇恨……」
然後是一陣沉默,哈利更加貼近門,非常渴望多聽一些。
「亞瑟,你快忘了艾伯斯。丹伯多了。我認為在霍格瓦徹裡沒有人可以傷害哈
利的,只要丹伯多還是校長的話,他都知道這些吧?」
「他當然知道,我們已請示他是否介意調動阿茲克班的士兵進入學校場地。他
不大高興,但還是同意了。」
「不高興?他怎麼可能還高興,他們要去那裡抓巴拉克呀。」
「丹伯多不大喜歡阿茲克班的士兵。『城斯裡沉沉地說,」我也不喜歡,但在
這場合……但你要對付像巴拉克這樣的巫師,有時只能跟一些你寧願不要的部隊合
作。「」如果他們救了哈利——「
「那我就不再說他們什麼了。」威斯裡先生疲憊地說,「已經很晚了,摩莉,
我們上去吧。」
哈利聽到凳子移動的聲音。他盡量輕輕地迅速跑向酒巴,在那門前消失。客廳
的門開了,幾秒後,腳步聲告訴他威斯裡夫婦上樓去了。
那瓶滋補藥就在他們先前坐過的凳子下面。哈利拿著瓶等到威斯裡夫婦房間的
門關上了,才輕輕上樓。
弗來德和喬治蹲在樓梯平台邊聽著伯希和羅恩在房間裡移動傢俱找那徽章,他
們在偷偷地笑。
「我們拿到手了。」弗來德低聲告訴哈利,「我們還改了它。」
現在那徽章上刻著「大頭仔」。
哈利勉強笑了笑,走向羅恩遞給他那瓶藥。然後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躺在床
上。
看來西裡斯。巴拉克在找他。那可以解釋其它的事了,法治對他那麼寬容是因
為他看到他還活著已經很安慰了。他讓哈利承諾他會留在戴阿宮道,那兒有許多魔
法師可以照看他。他明天還派兩輛車接他們去車站,那樣威斯裡可以一路上照顧他
直到他上了火車。
哈利躺著,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他自己也奇怪他為什麼不覺得怕,西裡斯。巴
拉克用一條咒語可以殺十三個人,威斯裡很明顯是擔心哈利知道真相後會害怕,但
哈利恰好也同意威斯裡所說的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艾伯斯。丹伯多那裡,人們
不也是總在說丹伯多是福爾得摩特最怕的嗎?巴拉克作為福爾得摩特的手下,當然
也怕他了。
這時,人們都在談論這些阿茲克班衛兵。他們似乎毫無意義地恐嚇著人們。而
且如果他們都駐紮在學校,巴拉克就更不可能到那兒去。
總的來說,最困擾哈利的事就是他去參觀霍格馬得的機會接近零了。除非巴拉
克被抓起來,要不沒有人會讓哈利離開安全的城堡的。事實上,他的一舉一動都被
監視著直到危險期過去。
他對著天花板歎了口氣。他們都認為他不能照顧好自己嗎?他三次從福爾得摩
特手中逃生,他並不是沒用的。
但在馬克來軍新月街動物的陰影和那本書封面上的狗掠過他的腦海,「當你知
道他要來的時候。你會怎樣做……」
「親愛的。那只是幻覺。」他對著鏡子疲憊地說。
【第五章 魔鬼得蒙特】
第二天,哈利被湯姆叫醒,睜開眼睛就看到旁邊放著一杯茶,湯姆正咧開幾乎
沒有牙齒的嘴巴對著他微笑。哈利穿上衣服正準備哄海維回到籠子裡面去,羅恩撞
進他的房間,氣沖沖地把汗衫拉到頭上。
「我們越早搭上火車越好。」他說,「最起碼在霍格瓦徹就見不到伯希了。現
在他又罵我把茶滴到他那照片上,你知道嗎?」羅恩做了個鬼臉又說,「他的女朋
友,她把臉藏在框架下,因為她的鼻子上生了水泡……」
「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哈利開始說,但他們被弗來德和喬治打斷,他們來
恭喜羅恩又惹伯希生氣了。
他們下樓去吃早餐,威斯裡先生在皺著眉頭讀《先知日報》的頭版。威斯裡太
太正在告訴荷米恩和金妮一種美容霜,她們三個都在吃吃地笑。
「你剛才要說些什麼呀?」羅恩坐下時問哈利。
「遲一點再說吧。」哈利小聲說,這時伯希進來了。
離別時候很嘈雜,哈利沒有機會跟羅恩和荷米恩說話。他們都忙著提著重重的
皮箱在狹窄的樓梯走,然後把東西堆在例格歌注的門前。
「好了,克路殊克。」荷米恩低聲地對著柳枝籃子說,「到火車上我就會讓你
出來了。」
「不行。」羅恩大聲說,「我那可憐的斯卡伯斯怎麼辦?」
他指指自己的胸前。鼓鼓的一塊表明了斯卡伯斯給在他的口袋裡。
威斯裡先生已在外面等著部長派來的車,這時他轉過頭來。
「他們來了,『」他說:「哈利,過來。」
威斯裡先生和哈利並肩走過人行道,走向前面那兩輛黑色的舊款的小汽車。每
輛車都由一個看上去很嚴厲的,穿著碧綠色的絨衣的男人駕駛。
「哈利,你上車。」威斯裡先生向擁擠的大街看了看說。
哈利上了車走到後座,然後荷米恩、羅恩還有羅恩所討厭的伯希也上車了。
對比起哈利乘爵士巴士時,這去國王大道十字路口的路程顯得平淡無奇,魔法
部長的小汽車看上去再普通不過了。但這車能在狹窄的空隙中穿過,這一點維能姨
丈的車是絕對做不到的。他們提早幾分鐘到達國王大道十字路口。部長的司機找來
了推車,幫他們卸下皮箱後,威斯裡先生脫下帽告別。他們的車在紅燈前停止的長
長的車隊上面飛躍著離開了。
威斯裡先生在去車站的路上一直靠著哈利的肘部。
「好了。」他看看他們說,「我們兩個得上車。因為我們人多,我和哈利先上
去了。」
威斯裡先生向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欄杆走去,推著哈利的推車,並且蠻有趣味
地看著剛靠站的馬格的125 號火車。他意味深長地看看哈利,然後輕鬆地挨在欄杆
上,哈利跟看他做。
跟著。他們進了通向九交四分之三站台的小道,抬起頭看著去霍格瓦徹的列車,
深紅色的蒸氣引擎旁站滿了送孩子上學的家長。
伯希和金妮突然在哈利後面出現,他們在喘著氣,很明顯是跨過欄杆走過來的。
「啊,那是帕妮路!」伯希說,他把頭髮整理一下,又興奮起來,金妮的目光
和哈利的相遇,然後他們都轉身笑。伯希向那長著又長又捲的頭髮的女孩走過去。
伯希挺起胸膛好讓大家都看到他胸前的徽章。
其它威斯裡孩子和荷米恩也走過來,威斯裡和哈利已經走到火車的尾端,經過
擁擠的車廂,來到一個幾乎沒有人的車廂。他們把行李放上車,然後走出來跟威斯
裡夫婦說再見。
威斯裡太太吻了一下她的孩子,然後吻了一下荷米恩,最後是哈利。他有點難
為情,但是很高興。她還把他摟在懷裡。
「一定要小心,哈利知道嗎?」她站直的時候說,她的眼睛特別明亮,然後打
開她那特別大的袋子說,「我為你們做了三明治,給你,羅恩,不,沒有牛肉的…
…弗來德?弗來德在哪裡?親愛的,拿著……「
「哈利!」威斯裡先生靜靜地說,「過來這裡一會兒。」
他頭向著柱子那邊走,哈利在後面跟著他,其他人則圍著威斯裡太太。
「你在離開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城斯裡先生用深沉的語調說。
「沒關係的,威斯裡先生。」哈利說,「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我——我昨天晚上聽到你和威斯裡太太的對話。我無意中偷聽的。」哈利立
即又說,「對不起!」
「我不是要想讓你那樣得知的。」威斯裡先生焦急地說。
「不,老實說,不要緊,這樣的話你就可以不違背對法治的承諾,而我又可以
知道是什麼事。」
「哈利,你一定被嚇慌了。」
「我沒有,」哈利真誠地說,「真的。」威斯裡先生好像不太相信他。「我沒
想過裝英雄,但老實說,西裡斯。巴拉克沒有福爾得摩待那樣厲害,是嗎?」
威斯裡先生聽到那名字打了個冷顫,但他又鎮定下來。
「哈利,我知道你不怕,嗯,法治他們都想,嗯,並且我當然很高興你不害怕,
但是——」
「亞瑟!『城斯裡太太喊,她現在正帶領著孩子上火車。」亞瑟,你在那兒干
什麼?車快要開了!「」來了,摩莉!「威斯裡先生說,但他又轉過去繼續細聲急
速跟哈利說,」聽著,我要你跟我說——「
「我會聽話,我會留在城堡裡的。」哈利沮喪地說。
「還不夠,」威斯裡先生從來沒有這麼嚴肅地看著哈利說,「哈利,你發誓你
不會去找巴拉克。」
哈利睜大眼睛說,「什麼?」
響亮的車笛聲傳來了,守衛人沿著火車走,把所有門都關上。
「答應我,哈利。」威斯裡先生更快速地說,「無論什麼事情發生——」
「我怎麼會找一個想殺我的人呢?」哈利茫然地說。
「不管聽到什麼,你向我發誓——」
「亞瑟,快點!」威斯裡太太喊。
火車噴出濃煙,車開始動了。哈利向車廂門跑去,羅思打開門向後退好讓他上
去。
他們向威斯裡揮手直至火車轉入一角,擋住他們的視線。
「我要單獨跟你們說。」哈利低聲對羅恩和荷米恩說,車正在加速。
「金妮,你走開。」羅恩說。
「哦,好吧。」金妮生氣地說,昂著頭走開。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走到走廊,想找一節空的車廂,但所有車廂都擠滿了人,
除了最後一節。
這裡只有一個人,一個男人坐在窗旁。這霍格瓦徹列車平時只用來載學生,從
不搭乘成年人的,除了推小車賣飯的婦人。
這陌生人穿著很蹩腳的巫師服,衣服有幾處補丁。他看上去好像很累或者病了。
雖然他看上去很年輕,但淺褐色的頭髮有點發灰的。
「你看他是誰?」羅恩嘶嘶地說,他在距離窗口最遠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關上
門。
「露平教授。」荷米恩立即低聲說。
「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箱子寫著。」荷米恩指著那人頭頂的行李架說,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磨
損的木箱,還有許多很好的帶子。他的名字「露平教授」顏色有點剝落了,寫在木
箱的一角。
「他是教什麼的呢?」羅恩看著那教授的外表皺著眉頭說。
「很明顯。」荷米恩低聲說,「學校只剩一個空席,黑巫術防禦老師。」
哈利、羅恩和荷術思已經有過兩位老師教防黑巫術。兩個都教了一年,有謠言
說這課程很倒霉。
「嘿,我希望他現在振作起來。」羅恩懷疑地說,「他看上去像走投無路似的,
不是嗎?不管如何……」他轉向哈利,「你準備告訴我們什麼?」
哈利把威斯裡夫婦吵架還有威斯裡先生剛剛的警告都說出來,當他說完時,羅
恩驚呆了,而荷米恩用手捂著嘴巴。最後她低聲說:「西裡斯。巴拉克逃出來找你?
哦,哈刮……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別闖禍,哈利……「
「我不會找麻煩的。」哈利惱火地說,「是麻煩來找我。」
「你得很厲害才能去找一個想要殺你的人。」羅恩顫抖著說。
他們在談論比哈利想像中更壞的事,羅恩和荷米恩看上去比他還要害怕巴拉克。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逃出阿茲克班的。」羅恩很不自然地說,「從來沒有人
能這樣做的。他還是一個被嚴厲監管著呢……」
「那是什麼聲音?」羅思突然說。
一陣微弱的聲音傳來。他向車廂周圍看看。
「哈利是從你的皮箱傳來的。」羅恩說著站起來,伸向行李架,一會兒後,他
從哈刮的衣服箱裡掏出那只史尼卡可。它在羅恩手心上飛速旋轉。越來越顯得有生
氣。
「那是一隻史尼卡可嗎?」荷米恩有趣地站起來認真看著。
「哦,提醒你,這個很便宜的。」羅恩說,「當我剛想把它綁在厄羅爾的腳送
去給哈利時,它變得很興奮。」
「那是因為你做了不值得讓人信任的事呀。」荷米恩精明幹練地說。
「不!嗯……我未經允許就用厄羅爾了,你知道,它飛不了那麼長的路程的…
…但如果不這樣我怎樣把禮物送給哈利呢?「
「把它放回皮箱裡吧。」哈利提議。當他看到史尼卡可發出刺耳的聲音時說,
「要不,它會吵醒他的。」
他向露平教授指了指。羅恩把史尼卡可塞回維能姨丈那又舊又嚇人的襪於裡面,
聲音沒有了。他把皮箱的蓋子合上。
「我們到霍格馬得的時候檢查一下它。」羅恩說著坐下來,「在德維斯。班格
斯他們賣這些,還有魔法器等東西,弗來德和喬治告訴我的。」
「你知道很多關於霍格馬得的事情嗎?」荷米恩誠懇地問,「我看到書上說那
是英國唯一全是魔法師住的地方……」
「嗯,我想是的。」羅恩連忙說,「但那並不是我去的原因。我只想百看著甜
鴨。」
「那是什麼?」荷米恩說。
「那是糖果店。」羅思說,露出做夢似的笑容。「那裡有各種各樣的東西——
胡椒粉,它們能讓你的嘴巴冒煙;一個個很大的可可球,上面有很多草菌糕;有凝
塊的奶;有極好的糖棍,你可以在上課的時候吮……」
「霍格馬得是很有趣的地萬是嗎?」荷米恩繼續追問,在《巫術歷史遺址》上
說那小酒店就是1612年小妖魔造反的總部,還有什拉克。
剎克在英國裡最常鬧鬼的地方——「」那大大的冰凍果於露球在吃的時候會讓
你離開地面幾寸,在空中浮起來的。「
羅恩說,他不理會荷米恩剛才所說的。
何不恩看看哈利。
「出校去霍格馬得實在太好了。」
「希望可以吧。」哈利沉沉地說,「你一定要告訴我那裡的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恩問。
「我不能去,杜斯利沒有在同意書上簽名,法治也不肯簽……」
羅恩看上去很恐懼。
「你不能出來?但是——不行——麥康娜或其他人可能會允許你去——」
哈利無奈地笑了笑,麥康娜教授是格林芬頓學院的院長,她很嚴格的。
「或者我們可以叫弗來德和喬治,他們知道出城堡的秘密通道——」
「羅恩!」荷米恩尖銳地說,「我認為哈利不應該偷偷地走出學校,現在巴拉
克還沒被抓起來。」
「對了,我想麥康娜會那樣說的,如果我問他的話。」哈利有點痛苦地說。
「但是如果我們跟他一起的話。」羅恩鼓勵他對荷米恩說,「巴拉克就不敢—
—」
「哦,羅恩,別說廢話。」荷米恩大聲說。「巴拉克在擁擠的大街殺了很多人,
你以為因為我們倆在,他就不敢襲擊哈利了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伸手摸克路殊克籃子的帶子。
「不要讓那東西出來!」羅恩說,但太遲了,克路殊克從籃子中輕輕躍出來,
伸伸四肢,打個阿欠,躍到羅恩的膝蓋上,羅恩的衣袋顫抖著,他生氣地把克路殊
克推走。
「走開。」
「羅恩,不要。」荷米恩生氣地說。
羅恩剛想頂撞地,這時露平教授動了動。他們都望著他。但他只是把頭轉過去,
口微微張開,繼續睡。
霍格瓦徹列車平穩地向北面駛去,窗外的風景變得越來越模糊,因為頭上的雲
越積越厚。車廂內的人前前後後地追逐著。克路殊克在那空凳子上坐下來。它扁扁
的臉轉向羅恩,它黃色的眼盯著羅恩的衣袋。
一點鐘,火車上有個肥胖的婦人推著食物車在車廂內走動。
「你說我們是否弄醒他?」羅恩為難地向露平教授指了指。「他看上去需要吃
點什麼了。」
荷米恩小心走近露平教授。
「嗯,教授?」她說,「對不起,教授。」
他動也不動。
『親愛的,不用擔心。「那婦人給哈利一大塊大蛋糕時說,」如果他醒來覺得
餓,我就在前面司機那裡。「」我想他睡著了。「羅恩低聲說,當他看到那婦人關
上車廂門時又說,」我的意思是——他還未死是嗎?「
「不,不,他還在呼吸。」荷米恩低聲說,說著接過哈利遞給她的蛋糕。
露平教授雖然不是很好的同伴,但他對他們是很有幫助的。中午時,天開始下
雨,雨使窗外連綿起伏的山丘變得模糊了。他們又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他們最不
喜歡的人出現在門前:傑高。馬爾夫,還有他的兩個密友,克來伯和高爾跟在後面。
馬爾夫和哈利在第一次去霍格瓦徹路上——在火車上就成了敵人了。馬爾夫有
一張蒼白的,尖尖的帶有蔑視神色的臉,他住在史林德林學院內。他是史林德林快
迪斯隊的搜索者,哈利在格林芬頓隊中也是搜索者。克來伯和高爾好像就只是聽從
馬爾夫的命令,他們都是又高又大,克來伯高一點,頭髮像一個布丁獸,脖子很粗。
高爾的頭髮很短、很硬,還有長長的大猩猩臂。
「看看他們是誰。」馬爾夫像平時一樣懶懶地慢吞吞地說,「是波特和威斯裡。」
克來伯和高爾吃吃地笑。
「威斯裡,我聽說你爸爸終於在今年夏天找到一點金子了,對嗎?」馬爾夫說,
「你媽媽是否因太驚喜而死了?」
羅恩迅速站起來把克路殊克的籃子扔在地板上,露平教授發出一陣鼻鼾聲。
「他是誰?」馬爾夫問,他看到露平時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新老師。」哈利站起來說,好讓他能制止羅恩和馬爾夫,「你在說什麼?」
馬爾夫瞇著眼睛,他才不會那麼笨的在老師面前動手打架。
「我們走。」他憤恨地對克來伯和高爾說,然後他們就消失了。
哈利和羅恩重新坐下來。羅恩按摩著他的手指關節。
「我決定今年不再忍耐馬爾夫的廢話了。」他生氣地說,「我的意思是,如果
他再低毀我家人,我就抓著他的頭,然後——」
羅恩在空氣中做了一個暴力的姿勢。
「羅恩,」荷米恩指著露平教授小聲地說,「小心一點……」
但是露平教授還在沉沉地睡。
火車向北駛去,雨點更加稠密了,玻璃窗發出微微的灰色的光,光越來越暗了。
直到走廊上的燈籠閃著,然後熄滅。火車轟隆地響,雨繼續捶打著,風仍在怒
吼。
但是露平教授仍在睡。
「我們肯定快到了。」羅恩說著。他向露平教授靠過去,看著完全黑暗的窗。
他還沒有說完,火車已經停下來了。
「好極了。『羅恩說著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從露平教授身邊走過,還努力向外
看,」我很餓了,我要好好吃一頓……「」我們不可能那麼快就到。「荷米恩看看
手錶說。
「但是我們怎麼會停下來呢?」
火車越來越慢了,因為火車的活塞的聲音停下來,風和雨打在窗子上顯得更響
亮了。
哈利距離門最近,站起來,向走廊看,整個車廂的人好奇地把頭伸出窗外。
火車顛簸一下便停下來了,遠處砰砰的聲音告訴他們行李從架上掉下來了。然
後,還沒有人預告,全部的電燈就熄滅了,他們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發生什麼事了?」羅恩在哈利背後問。
「唉!」荷米恩歎了口氣,「羅恩,你踩在我腳上了。」
哈利摸著路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是我們的火車壞了?」
「不知道。」
外面傳來爆炸的聲音,哈利朦朧看到羅恩的輪廓,他把玻璃一角擦乾淨,從那
兒向外看。
「那裡有東西在動。」羅思說,「我想他們向這邊開過來了。」
車廂門突然開了,有人很痛苦地倒在哈刮的腳上。
「對不起,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哦,對不起——」
「你好,尼維爾。」哈利說著用手在黑暗中摸摸,然後拉著尼維爾的大衣把他
拉起來。
「哈利,是你嗎?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坐下來——」
又傳來嘈雜的嘶嘶聲和痛苦的喊聲。
「我準備去問司機發生什麼事了?」是荷米恩的聲音。哈利感覺到她人從旁邊
走過去。他聽到門又開了,又是一陣陣痛苦的喊聲。
「你是誰?」
「是金妮?」
「是荷米恩嗎?」
「你右手怎麼啦?」
「你在幹什麼呀?」
「我在找羅恩——」
「進來坐下。」
「不是這裡,」哈利急忙說,「我在這裡。」
「哦!」尼維爾說。
「靜靜!」突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
看來露平教授終於醒了。哈利可以聽到他那邊的行動聲。沒有人說話了。
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爆炸的聲音,接著顫抖的燈光照亮了車廂,露平教授拿著很
多小火苗。它們照亮了他疲憊的臉,他的眼睛看起來很謹慎。
「在原位置不要動。」他用沙啞的聲音說,他慢慢站起來把火把放在他前面。
露平剛想伸手開門的時候門就開了。
站在門前,被露平手中的火把照亮的是一個夠得著天花板高的人。臉被兜帽完
全遮住了。哈利的視線向下移,他看到了最讓他的胃收縮的東西,一隻手從大衣突
出來,那手發著光,發灰的的顏色、瘦瘦的、有疤痕,像是死了的東西在水裡面腐
爛……
這是在發亮的一剎那才看見的。大衣裡的生物好像感覺到哈利的凝視,那手突
然縮進一件黑色的物體中。
帽裡面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長長地、慢慢地喘著氣,好像要吸取一些什
麼而不是周圍的空氣一樣。
一陣強烈的寒意包圍著他們,哈利覺得呼吸困難,那寒意從皮膚進入,到達他
的胸口,再到達他的心臟……
哈利的視線模糊了,一陣像針刺的劇痛襲向他前額的疤痕,他的頭痛得好像快
要裂開似的,他在寒冷中掙扎,耳朵好像有水般沙沙地響,他好像被人往下拖,吼
叫聲更大了。
然後從遠處,他聽到尖叫聲,很可怕、很恐怖。求救的尖叫,他想去幫忙,不,
那是誰,他嘗試動動他的手臂,但不能……一團很濃的白霧在他身邊,沿著身體旋
轉而上——「哈利!哈利!你沒事吧?」
有人在拍打他的臉。
「怎——怎麼了?」
哈利睜開眼睛,上面有燈籠,地板在搖——霍格瓦徹列車又開始動了。燈都亮
起來了。他好像滑出座位跌到地上。羅恩和荷米恩跪在他身旁,他們旁邊是尼維爾
和露平教授,他們看著他。哈利覺得很不舒服,當他伸手推推眼鏡時,他感覺到臉
上的冷汗。
羅恩和荷米恩扶他回到座位。
「你沒事了嗎?」羅恩緊張地問。
「哦。」哈利急忙向門那邊看,那戴著帽的動物不見了,「發生什麼事?那東
西在哪?誰尖叫?」
「沒有人尖叫。」羅恩說,他更緊張了。
哈利看看明亮的車廂。金妮和尼維爾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色。
「但是我聽到尖叫聲——」
一陣響亮的爆裂聲幾乎使他們跳起來。露平教授正在把六大塊巧克力弄成一段
段。
「這裡。」他對哈利說,遞給他特別大的一塊說,「吃吧。」
哈利拿起巧克力,但沒有吃。
「那是什麼東西?」他問露平。
「一個魔怪,得蒙特。」露平教授說,他現在把巧克力分給大家,「是阿茲克
班裡的一隻魔怪。」
每個人都盯著他,露平教授弄皺空的巧克力包裝紙放進口袋裡。
「吃吧,」他說,「它有效的,我要找司機說說,失陪……」
他走過哈利身旁在走廊中消失。
「你肯定沒事了嗎,哈利?」荷米恩焦急地看著哈利問。
「我沒有碰到它,發生什麼事了?」哈利說著,從臉上擦下更多冷汗。
「嗯——那東西——那魔怪是得蒙特——站在那兒四處看,我的意思是,我想
它是這樣,我沒看到它的臉——還有你——你——」
「我想你剛才有一陣昏厥或其它的。」羅恩說,他看上去仍然很怕,「你變得
僵硬,然後從凳子上掉下來,開始痙攣。」
「露平教授跨過你,走向得蒙特,抽出他的魔杖。」荷米恩說,「他說,『我
們沒有人把巴拉克藏在大衣裡,走開。』但是得蒙特沒有動,因而露平教授咕嚕幾
句,他魔杖發出銀色的東西射向它。它一轉身就那樣溜走了。」
「很恐怖。」尼維爾高聲說,「你感覺到它進來的時候有多冷嗎?」
「我覺得很奇怪。」羅恩說,很不舒服地轉過肩膀,「好像讓人沒法再高興起
來……」
金妮像哈利一樣難受,她蜷在一個角落輕輕啜泣。
「難道你們都——都沒有從凳子上掉下來嗎?」哈利很難為情地問。
「沒有,」羅恩又焦急地看著哈利,「金妮像發了瘋一樣的搖,雖然……」
哈利弄糊塗了,他覺得身體又冷又弱,好像剛剛從重感冒恢復一樣。他又開始
覺得羞恥,為什麼其他人沒事而我就像被切碎一樣呢?
露平教授回來了。他進來時停了一下,看看四周微笑著說,「我在巧克力上下
了藥,你知道吧……」
哈利咬了一口,他覺得奇怪,一陣暖流從手指到腳趾,流遍全身。
「我們在十分鐘內到達霍格瓦徹。」露平教授接著說,「哈利,你沒事了嗎?」
哈利沒有問他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好了。」他難為情地說。
在剩下的路程上他們沒有說什麼。終於,火車在霍格瓦徹站停下來了,人們爭
先恐後走下車。貓頭鷹在叫,貓在「喵嗚」,還有尼維爾的癩蛤蟆在他帽子下嘎嘎
地叫,那小月台很冷,冰冰的雨沙沙地下著。
「一年級的請走這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轉過身
看到哈格力的輪廓,他在月台的另一邊,正在招呼那些受驚的新學生,緊慎地帶著
他們渡過那條湖。
「好嗎,你們三個?」哈格力透過人群大聲喊。他們向他揮揮手,但沒機會跟
他說,因為人群把他們擠出月台外。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跟著人群踏上粗糙的泥濘
道路,那裡至少有一百多輛馬車等著其他的學生。哈利只能臆測這些車是由一隻隻
隱形的馬拉的。當人們爬上一輛輛車關上門後,馬伕就讓它搖搖擺擺地出發。
馬車經過一扇輝煌的精巧的鐵門,門兩側的石柱上面是有翼的金豬。哈利看到
兩個更高大的帶著帽子的得蒙特,各站在門邊守衛著。他又覺得渾身被那種寒意包
圍。他縮回來挨著鬆軟的座位,閉上眼睛,直到他們離開那裡。馬車在傾斜的伸向
城堡的路上加速。
荷米恩靠在那小窗口,看到很多塔樓和塔子漸漸走近,最後,馬車搖了一下停
下來。荷米思和羅恩下車了。
哈利下車的時候聽到慢吞吞的聲音。
「波特,你頭暈了?尼維爾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暈倒了?」
馬爾夫用肘部指著哈利,他一臉奸笑,眼睛滿懷惡意地閃著。
「馬爾夫,你滾開!」羅恩握緊拳頭狠狠地說。
「威斯裡,你也暈倒了嗎?」馬爾夫大聲地說,「你也給得蒙特嚇倒了嗎,威
斯裡?」
「有事嗎?」露平剛從另一輛馬車出來,用溫和的語調問。
馬爾夫向露平教授無禮地瞪了一眼,看到他衣服上的補丁和那破舊的木箱。他
帶著一絲諷刺說:「哦,嗯,教授。」然後向克來伯和高爾咯咯一笑,走到一邊,
讓他們進城堡。
馬爾夫在羅恩的背上戳了一下,然後和克來伯以及高爾一起走進入城堡的人群
中。人群通過巨大的橡木前,拐進了洞穴狀的大廳,那裡用火炬照亮,裡面是宏偉
的大理石階梯一直通到上一層。
右面進入大廳的門開了,哈利隨著人群進入,他看了看天花板,那裡又黑又暗,
這時一個聲音傳到耳朵,「波特!荷米恩我要見你們兩個。」
哈利和荷米恩驚奇地轉過身。看到麥康娜教授在那邊對著他們喊。
麥康娜是一個很嚴肅的教授,頭髮紮成一個圓發會,方眼鏡下面是尖銳的眼。
哈利懷著不祥預感向她艱難地走過去。麥康娜教授給他的感覺是他又做錯事了。
「不用這麼擔心,我只想到辦公室裡跟你們說幾句話。」她跟他們說,「你走
那邊吧,威斯裡。」
羅恩看著麥康娜教授把哈利和荷米恩從嘈雜的人群中領走。他們跟著她穿過人
口大廳,向大理石梯走,然後轉進一個走廊。
他們到她辦公室,裡面有一個很大的迎賓火炬。麥康娜教授示意哈利和荷米恩
坐下。她自己坐在桌子後面,不安地說:「露平教授用貓頭鷹送來的消息說,你在
火車上病倒了,波特。」
哈利正要回答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校醫波姆弗雷女士匆忙走進來。
哈利覺得臉上發燙。他想現在昏倒也好,或其他什麼都好,只要不讓她們為這
事小題大作就行了。
「我很好,」他說,「我不需要任何——」
「哦,是你呀?『被姆弗雷女士彎下腰來仔細看著他。」我想你又做了危險的
事了?「
「這次是一個得蒙特,波特。」麥康娜說。
她們忿忿地相視一望,然後很不滿地笑起來。
「學校附近安駐得蒙特。」她抱怨說,用手撥開哈利的頭髮在他額上摸了摸。
「他不會是第一個昏倒的吧。哦,他還是濕濕冷冷的。可怕的東西,他們真是,
他們還這樣影響容易受傷的人們——」
「我不是那麼容易受傷的!」哈利不高興地說。
「當然不是。」波姆弗雷女士心不在焉地說著,把起他的脈搏。
「他需要些什麼?」麥康娜教授爽快地說,「要躺躺嗎?他今晚需要在醫院裡
過嗎?」
「我沒事。」哈利跳起來說,想起馬爾夫,要住醫院的話簡直是對他的折磨。
「最起碼他要吃些巧克力。」波姆弗雷女士看著哈利的表情說。
「我已經吃過了,」哈利說,「露平教授給了我一些,也給了我們每一個人。」
「他給了?」波姆弗雷女士滿意地說,「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放心黑巫術防
御老師他的療法了。」
「波特,你肯定你現在沒事了嗎?」麥康娜教授尖尖地說。
「沒事。」哈利說。
「很好,你們在外面乖乖等一會。我要跟格林佐小姐說說她的時間表,然後我
們一起下去吃飯。」
哈利和波姆弗雷女士走回走廊上。波姆弗雷女士嘟著嘴向醫院的方向走去了。
他等了幾分鐘,然後荷米恩好像發生什麼好事一般高興的出來了。麥康娜教授
跟在後面。他們三人向著通向大廳的大理石階梯走去。
這是一個戴尖帽的世界。每張長長的桌子旁都排滿了學生。他們的臉被成千上
萬的蠟燭照得發亮。蠟燭在桌子上空吊著。弗林契教授拿著一項老帽子和一張三腳
的凳子走出大廳。弗林契教授是帶著一頭白髮的矮小巫師。
「哎呀。」荷米恩輕輕地說,「我們錯過了看學生分類了。」
新學生靠戴著分類帽來區分要進住的房屋。分類帽告訴他們最適合的房屋,如
:格林芬頓。衛文卡羅、海夫巴夫或者史林德林。麥康娜教授向一張空的職工桌子
邁過去。哈利和荷米恩向另一方向走,腳步盡量放輕,走向格林芬頓的桌子。人們
中有幾個指著哈利。他在火車上昏倒的消息已經傳到這兒了嗎?
他和荷米恩在羅恩的兩旁坐下來。羅恩一早就在這裡為他倆佔著位子。
哈利剛開始低聲解釋,但那時校長已經站起來講話,他只好往口了。
丹伯多教授雖然很冷漠,但也給人精力充沛的印象。他留著鬍子,花白的頭髮
幾尺長,有一個很鉤的鼻子,戴著半月形眼鏡,他被認為是當今最有威力的巫師,
但這不是哈利佩服他的原因。你會禁不住信任艾伯斯。丹伯多。當哈利看著他對學
生微笑的時候,他已經覺得自從在車廂上見到得蒙特後自己第一次鎮靜下來。
「歡迎你們。」丹伯多說,蠟燭光在他的鬍子上閃亮著,「歡迎在新學年回到
霍格瓦徹,我有幾件事要說說,因為其中一事比較嚴重,我希望在你們被豐富的晚
餐吸引前說出來……」
丹伯多清清喉嚨然後繼續說,「正像你們在霍格瓦徹列車上被搜索一樣,現在
我們學校在招待阿茲克班的得蒙特,他們在這裡執行魔法部的任務。」
他停了一停。哈利記起威斯裡先生說過丹伯多不大高興得蒙特守衛著學校。
「他們在大堂入口處守衛著。」丹伯多繼續說,「他們守衛的這段時間裡,我
嚴正聲明任何人未經允許不准離開學校。得蒙特不會被各種各樣的鬼把戲和打扮所
騙倒的,靠隱形大衣也沒用的。」哈利和羅恩相互一望,校長溫和地繼續說,「得
蒙特天生不會理解乞求和借口的,因此我警告你們不要給別人理由傷害你們。我會
讓最好的學生、我們的新一界優秀青年來確保你們沒有找得蒙特麻煩。」
伯希坐在離哈利幾個座置的凳子上。挺起胸膛引人注目地看著周圍。丹伯多又
停頓一下,嚴肅地看著大廳。沒有人動也沒有人說話。
「還有一個高興的消息。」他繼續說,「我們很高興歡迎兩位新老師今年到我
校任教。」
「首先,露平教授,他已經願意接受任教防黑巫術這門課程。」
台下響起很冷淡的稀稀拉拉的掌聲。只有那些和露平教授同一車廂的人使勁拍
掌。哈利是其中一個,露平教授站在衣冠楚楚的幾個老師旁,顯得尤其蹩腳。
「你看史納皮。」羅恩在哈利耳邊小聲說。
史納皮教授是魔藥學教授,正看著坐在職工桌上的露平教授——大家都知道史
納皮想擔任防黑巫術這門課程的工作——就連哈利,他也討厭史納皮,都被他瘦長
的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那不僅僅是氣憤,甚至是厭惡,哈利對那表情已經很熟識
了。他每次看著哈利都帶著這表情。
「至於第二個新老師。」在稀疏的掌聲停下來時,丹伯多繼續說,「嗯,很遺
憾告訴你們,我們魔界動物的負責老師肯得班教授去年退休了。他想多花點時間和
他剩下的羊羔在一起。但是,我很高興告訴你們那空位由哈格力擔任,他已經同意
這任教工作,並且同意仍然執行他的守衛工作。」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互相看著都呆了。然後跟著人們一起鼓掌,當然坐在格林
芬頓桌子這些人尤其激動。哈利傾著身子去看哈格力,他的臉呈酒紅色,眼睛看著
他那特大的手,他的微笑淹沒在亂亂的黑鬍子裡。
「我們早應該知道了。」羅恩拍著桌子大聲說,「還有誰會送我們一本咬人的
書?」
哈利。波特、羅恩和荷米恩是最後才停止鼓掌的。當丹怕多又開始講話時,他
們看見哈格力在桌子旁用餐巾擦眼淚。
「好了,我想就是這幾點了。同學們,我們開始用餐吧。」
金色的碟子和酒杯一下子填滿了食物和酒。哈利突然覺得很饑餓,開始拿起東
西就吃。
這是很可口的一餐,大廳迴盪著說話聲、笑聲,還有刀和叉叮叮噹噹的響聲。
但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想快點吃完,然後可以找哈格力談話,他們知道成為
老師是他的理想。哈格力近來未完全夠資格成為巫師。他在三年級的時候被霍格瓦
徹開除了。是被冤枉犯了罪,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去年才幫他澄清罪名的。
終於,最後一道南瓜餡餅在金碟子裡港消掉了。丹伯多對大家說是該回去睡覺
的時候了。
「哈格力,恭喜你呀!」荷米恩他們跑到老師的桌子前高興地說。
「全因為你們三個。」哈格力用餐巾擦擦臉,抬起頭對他們說,「很難相信,
丹伯多真是太好了……他來到我的木屋說肯得班教授不想幹了……我一直都希望能
夠這樣……」
他冷靜下來,他用餐巾蓋著臉。麥康娜教授示意他們離開。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跟著往格林芬頓的人流向大理石階梯走,在格林芬頓塔門
口,一個穿著粉紅色衣服的胖大嬸的畫像問,「暗號?」
「開門了,開門了!」伯希在人群後大聲地說,「新暗號是科德納尉!」
「不,不。」尼維爾傷心地說,他總是記不住暗號的。
通過那畫像進入一個大廳,之後男生和女生走向不同的樓梯。
哈利爬著旋轉樓梯,他頭腦裡沒有再想些什麼,只是很高興他又回來了。他們
回到他們熟悉的圓形的宿舍,裡面有五張貼著海報的床。
哈利看看四周,覺得自己像回到家一樣。
【第六章 爪和恭葉】
當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進入大廳吃早餐時,他們最先看見的是馬爾夫,他好像
在講一個有趣的故事來逗著史林德林的一群學生。他們經過的時候,馬爾夫荒謬地
吐吐氣,隨著一陣大笑響起來。
「不要管他。」荷米恩正站在哈利右邊對他說,「不要管他,他不值得……」
「喂,波特。」班茜。帕金森尖聲叫了一聲。她是史林德林的女生,有一張像
哈巴狗的臉。「波特,得蒙特來了,波特,嗚嗚嗚……」
哈利在喬治旁的格林芬頓桌旁坐下來。
「這是新的三年級時間表。」喬治遞了張表過來說。「你怎麼樣了,哈利?」
「是馬爾夫。」羅恩坐在喬治的另一旁,瞪著史林德林那邊的桌子說。
喬治剛抬起頭,看到馬爾夫假裝太恐慌而昏倒的姿勢。
「那個混蛋。」他冷靜地說,「得蒙特往火車走過去的時候,他沒有這麼威武
的。他還逃到我們那車廂來,弗來德,不是嗎?」
「他自己都差點昏倒了。」弗來德輕蔑地掃了馬爾夫一眼說。
「我自己也不好過,」喬治說,「他們的確很恐怖,那些得蒙特。」
「好像要冰結你的內臟一樣,是嗎?」弗來德問。
「但你沒有昏倒是嗎?」哈利低聲問。
「算了吧,哈利。」喬治清爽地說,「爸爸去過阿茲克班一次了,記得嗎,弗
來德?他說那是他這輩子去過的最恐怖的地方。他回來時一直地顫抖……得蒙特把
人們的快樂都吸走了。那裡大多數的罪犯都瘋了。」
「無論如何,我們看第一場快迪斯比賽後,馬爾夫還高不高興得起來。」弗來
德說,「格林芬頓對史林德林,這季度的第一場比賽,記得嗎?」
哈利不得不面對馬爾夫的唯一時刻是在快迪斯比賽中。馬爾夫當然沒他打得那
麼好。哈利覺得有點高興了,他把香腸和炸香菇放到嘴裡。
荷米恩正在查她的時間表。
「哦,太好了,我們今天開始學新科目了。」她高興地說。
「荷米恩,」羅恩穿過她肩膀時皺著眉頭說,「他們已經打亂你的時間表了,
看——他們一天給你安排十節課,你不夠時間的。」
「我會盡力做好的。我已經跟麥康娜教授商量好了。」
「但是,看。」羅恩笑笑說,「看到今天早上了嗎?九點,變形課。
再看下面,九點,馬格學,還有——「羅思向時間表靠得更近,不相信地說:」
看——下面那裡,占卜術,九點鐘,我說,你是厲害,但是沒有人可以那樣厲
害的,你怎麼可以在同一時間內上三節課呢?「
「別傻了。」荷米恩簡短地說,「我當然不能同時上三節課。」
「好了,那麼——」
「請幫我把果醬拿來。」荷米恩說。
「但是——」
「哦,羅恩,我的時間表滿一點跟你有什麼關係?」荷米恩不滿地說,「我告
訴你,我已經跟麥康娜商量好了。」
這時候,哈格力進人大廳了。他穿著他那長長的斜紋棉布大衣,心不在焉地用
手搖擺著一隻死貓。
「好吧?」他在向職工桌子走去的路上停了下來,熱切地問,「這個下午我要
上我的第一節課了。我五點就起來把東西準備好了,我希望做好一點,老實說……
做老師……「
他歡笑著向職工桌子那邊走去,仍然搖擺著那臭貓。
「我真不知道他準備了些什麼。」羅恩說,聲音中帶著焦慮。
人們開始去上第一節課時,大廳顯得有點空。羅恩看看他的時間表。
「我們最好走了,看,占卜術就在北塔上,走到那裡要十分鐘。」
他們迅速把早點吃完,跟喬治和弗來德說再見並走出大廳。當他們經過史林德
林桌子時,馬爾夫又裝出要昏倒的姿勢。一陣大笑伴著哈利走進大堂。
到北塔的路程很長,在霍格瓦徹呆了兩年,他們還未完全熟識這城堡,他們也
從未去過北塔。
「一定要縮短路程。」羅恩喘著氣說,這時他們轉到了第七段樓梯,出現在一
個陌生的樓梯口前。那裡牆上只有一幅畫著一望無際的草原的畫。
「我想是這條路了。」荷米恩說著,頭向右轉,看看那空的走廊。
「不可能。」羅恩說,「那是南邊,看從窗口可以看到河的一角……」
哈利看那牆上的畫。一隻胖胖的有斑點的灰毛馬在草原上漫步,眼睛漫無目的
地看看周圍。哈利看慣霍格瓦徹的畫,主題都是四處移動,留下框架來互訪別人的
人物畫。一會兒後,一個矮的騎士穿著一身盔甲鏗鏘地走出來去追趕那匹小馬。但
看他膝蓋盔甲上的草污點,就可以知道他剛從馬上摔下來。
「哇!」他見到羅恩、哈利和荷米恩時大喊,「你們這傢伙竟敢踏進我的私人
地域?見到我摔倒就取笑?你們這幫流氓,這幫狗。滾!」
他們看到這小騎士從劍鞘裡拔出劍來,都嚇呆了,他開始舞動那劍,發狂地跳
上跳下。但是劍對他來說太長了,尤其風一吹他就失去平衡,便一頭栽倒在草地上。
「你沒事吧?」哈利走近圖畫問。
「滾開,你們這些可都是吹牛者!無賴,走!」
那騎上又拿起劍,盡力站起來,但是劍端陷入草地裡,他拔不出來。最後,他
又笨重地倒在地上。他拿開面具來擦汗。
「你聽著。」哈利利用騎士筋疲力盡的時候,「我們在找北塔,我們不知道怎
麼去,你知道嗎?」
「那可是長征。」騎士的憤怒好像立即消失了。他的腳叮噹一聲站起來,然後
大聲說:「親愛的朋友,跟我來吧,我們會到達目標的,要不就會勇敢地死去。」
他又徒勞地揮動著劍,努力騎到那胖木馬的背上,但失敗了,他大聲喊:「我
們走吧,親愛的先生女士們,我們出發了。」
然後他鏗鑽響地走著,轉入左手邊的框架裡,消失了。
他們緊跟著他走進走廊,靠聽著他盔甲的聲音跟著,時不時地看到他在前面的
畫裡面跑著。
「勇敢一點,最困難的還未到。」那騎士大喊,他們又看見他出現在一群穿著
帶裙的女人前,她們的畫就掛在狹窄樓梯的牆上。
哈利大聲地喘著氣,荷米恩和羅恩緊緊地在盤旋階梯上爬,覺得越來越頭暈,
直到他們聽到上面有人說話的聲音才知道他們到達課室了。
「再會了。」那個騎士說著,把頭撞過畫著罪惡的和尚的畫裡面。
「再會了,我的朋友,如果你們成為崇高的強健的精英就來找我卡得格爵士吧。」
「好的,我們會找你的。」羅恩咕嚕地說,看到那騎士消失時又說,「如果我
們需要鐵木頭的話。」
他們爬上最後幾級,便出現在一個小樓梯口前,在那裡大多數學生已經集中了。
這樓梯平台沒有門的,羅恩用手肘推推哈利並指向那天花板,上面有一道門,
門上有一塊銅的扁牌。
「特雷絡尼,占卜術的老師。」哈利讀出來,「我們怎樣上去呢?」
好像在回答哈利一樣,那道門突然開了,一架銀梯從長面伸到哈利的腳前。每
個人都安靜地上去。
「我跟著你。」羅恩笑著說,因而哈利首先爬上那梯子。
一個從沒見過的奇怪的課室裡出現了。實際上,這一點都不像教室。這更像人
家的樓閣和舊式的茶店,最少有二十張小小的圓桌子擁擠地放在裡面,桌旁都擺著
小小的扶手椅子,椅子上有小小的厚圓椅墊,所有的東西都被陰暗的緋紅的燈光籠
罩住。窗口的窗簾都放了下來,很多台燈都用深紅的圍巾蓋著。火苗在擁擠的壁爐
架上高興地跳動著。在往一個銅壺加熱時,一種很濃、讓人作嘔的香水味散發出來。
圓形的牆旁邊的欄杆掛滿了羽毛,蠟燭的殘根,很多包裝的破布,數不清的晶
瑩球,還有一列列的榮杯。
哈利。波特走進教室集中時,聽到很細小的說話聲。
「她在哪?」羅恩問。
一個聲音突然從陰影中傳出來,那是親切模糊的聲音。
「歡迎。」她說,「很高興終於在這物理世界見到你們。」
特雷絡尼教授走進燈光下,他們看到她很瘦,她的大眼鏡把她的眼睛放大成原
來的幾倍,她披著一件很薄的閃閃發光的披肩,數不清的項鍊和首飾掛在她瘦長的
頸上,她的手臂戴滿了手環,手上也戴滿了戒指。
「坐吧,我的孩子,坐。」她說,他們都笨拙地坐在扶手椅子上,挨著軟綿綿
的墊子,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都在同一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了。「歡迎來學占卜
學。」特雷絡尼教授說,她在火爐前那雕有翅膀的椅子上坐下來,「我叫特雷絡尼
教授,我認為經常下去那吵吵鬧鬧的校園,那種氣氛會模糊了我心靈和眼。」
沒有對她這種特別的聲明說些什麼,特雷絡尼故意整頓一下她的披肩又繼續說,
「既然你們都選擇學占卜學,這可是魔法界中最難的一門,我一定要告誡你們,如
果你們沒有眼界的話,我不能教到你些什麼的,書只能帶你們在這領域中走這麼遠
……」
聽到這些話,哈利和羅恩相視一笑。荷米恩看上去很吃驚,這些書竟然在這裡
沒有什麼用。
「很多巫師和巫婆雖然很有才能。但他們卻不能揭穿未來的面紗。」特雷絡尼
教授繼續說,她那奇怪發亮的眼睛在一張張緊張的臉上婦來掃去。「很少人有這種
天分。你,孩子。」她突然對尼維爾說,「你奶奶還好嗎?」
「還好。」尼維爾戰慄地說。
「親愛的,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那麼肯定了。」特雷絡尼教授說,燈光在她
長長的翡翠耳環中閃著,尼維爾吞了口氣。特雷絡尼教授平靜地繼續說,「我們這
年會學占卜術的基本方法,第一學期我們學讀茶葉,第二學期我們開始學手相術。
還有順便說一下,我親愛的。「她突然盯著帕維提。帕提,」小心一個紅頭髮
的男人。「
帕維提吃驚地看了一下羅恩,他坐在地旁邊,她立即搬著凳子遠離他。
「在這學期,」特雷絡尼教授繼續說,「我們開始學水晶球——當然以我們學
完火紅預兆為前提,那就是,很不幸,課程會被二月份那糟糕的流感打斷的。我也
會失去聲音。大概在復活節左右,我們當中有一個會永遠離開我們。」
跟著她這段話的是緊張的沉默。但是特雷絡尼教授好像沒注意到。
「親愛的,我在想,」她對離她桌子最近的並向後縮的拉溫德。布朗說,「你
是否可以幫我把那最大的銀茶壺遞給我?」
拉溫德放鬆了一點,他站起來從架子上拿起一個特大茶壺,並把它放在特雷絡
尼教授前的桌子上。
「謝謝你,親愛的,很意外的,你最討厭的事會發生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
拉溫德顫抖了一下。
「現在,我要把你們分成一對一對的。拿起架上的茶杯,跟我來,我會倒滿它。
然後坐下來喝,直到只剩下殘渣,用左手在茶杯內擦三下,然後把茶杯倒放在
碟子上,等著最後一滴茶流走,就拿茶杯跟你的同伴交換來看。你可以看看《光明
的將來》的第五頁和第六頁的章節來解釋你所看到的。我會在你們周圍巡察幫助和
指導你們,哦,親愛的——「她抓住尼維爾的手臂讓他站起來。」你打破第一隻杯
子後,你可以挑一隻青色的杯嗎?我挺喜歡粉紅色的。「
果然,尼維爾剛伸手到架子上拿杯子就傳來打碎玻璃的聲音。
特雷絡尼教授走過去,手拿著刷子和垃圾箱對他說,「拿一個青色的,親愛的,
你不介意的話……謝謝……」
當哈利和羅恩把茶杯裝了茶後,他們走回他們的桌子大口大口地喝燙口的榮,
喝完後用手擦著茶杯的殘渣,正如特雷絡尼教授所教的一樣,然後等茶留干了,交
換茶杯觀察。
「對了。」羅恩說,他們都打開書的第五和第六頁,「你在我的茶杯看到什麼?」
「是褐色的已燒透的東西。」哈利說,濃濃的香水味讓他覺得又遲鈍又困。
「放寬思維,親愛的同學們,讓你們的眼睛看穿世俗的東西。」特雷絡尼教授
憂鬱地喊道。
哈利努力地提起神。
「對了,你這有一個搖晃的十字架……」他參看一下《光明的將來》說,「那
意味著你會遇到審判和痛苦——那很難過——但是事情會好起來的。等等……那意
味著『很幸福』……因此,你會受到折磨的然後會很幸福的……」
「我要說你需要進行一個心靈之眼的測試。」羅恩說,特雷絡尼教授向他們看
過來時,他們立即止住笑。「輪到我了……」羅恩看看哈利的杯子,他的額頭努力
地皺起來,「有一個像板球投手的帽子一樣的斑點,」他說,「可能是你將會在魔
法部那裡工作……」
他把杯子翻了翻。
「這樣看像是一個椰子……那是什麼?」他在《光明的將來》裡看了看說,
「『有意外的收穫,出乎意料的金子』,太好了,你可以借點給我花,這還有一點
東西,」他把杯子又轉了轉,「那看上去像一隻動物,對了那是它的頭,……看起
來像一隻河馬,不,一隻羊……」
正當哈利大聲笑的時候,特雷絡尼教授轉到這邊來。
「親愛的,讓我看看,」她挑剔地對羅恩說。看著便把哈利的茶杯搶過去。每
個人都靜下來看著。
特雷絡尼教授盯著哈利的茶杯,逆時針地轉動著它。
「獵鷹……天呀,你有一個很致命的敵人。」
「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個了,」荷米恩說,「誰都知道哈利的事和『那個人』!」
哈利和羅恩混和著趣味和欽佩地望著她。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荷術思那樣跟老師
說話。特雷絡尼教授沒有回答她,她反而用大大的眼睛靠近哈利的杯子繼續轉動它。
「黑梅花……一個襲擊,天啊,這可不是一個快樂的杯子……」
「我還以為是板球投手的帽子呢!」羅恩睏倦地說。
「頭蓋骨……你的前方會有危險,親愛的……」
每個人都睜著眼盯著特雷絡尼教授,最後她再轉著林子,喘著氣,然後尖叫起
來。
又傳來了叮噹一聲打破杯子,尼維爾第二次打破了杯子。特雷絡尼教授坐到一
張空的扶手椅上,她發亮的手捂著心臟,眼睛閉上。
「我親愛的孩子——可憐的孩子——不——不告訴你好一點——不——不要問
我……」
「教授,那是什麼呀?」湯姆斯問,每個人都站起來了,慢慢地圍著哈利和羅
恩的桌子,壓向特雷絡尼教授的椅子去看那哈利的杯子。
「天啊,」特雷絡尼教授的大眼睛戲劇般睜開說,「你要面對猙獰的東西。」
「什麼?」哈利問。
他敢說他不是唯—一個不明白的。湯姆斯聳聳肩,但大多數人用手捂著口。
「猙獰的,親愛的,是格拉菲。」特雷絡尼教授大喊,她很驚詫哈利怎麼會不
懂,「是巨大的,幽靈般的狗整天在教會墓地出現的,我親愛的孩子,這是預兆,
是壞的預兆——死亡。」
哈利的胃緊緊收縮一下,弗維裡斯和巴洛特斯書店裡那本《死亡預兆》封面上
那條狗,還有在馬克來裡新月街上的狗的影子……拉溫德。布朗用手拍拍口,大家
都看著哈利,除了荷米恩,她站起來走到特雷絡尼教授的椅子後面。
「我認為他不像格拉菲。」她平靜地說。
特雷絡尼教授很不喜歡地看著荷米恩。
「親愛的,請原諒我這麼說,我不大接受你這種香味。對你對將來的看法也沒
多大的共鳴。」
謝默斯仰著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如果這樣看就像一個格拉菲,」他幾乎閉著眼睛說,「但如果你這樣看就像
一隻驢。」他靠向左邊說。
「那你們就可以決定我是否快要死了?」哈利自己也很奇怪地說,好像沒有想
再看它一眼。
「我想我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吧,」特雷絡尼教授朦朦朧朧地說,「是的,
收拾你們的東西吧。」
靜靜地,同學們把茶杯放回特雷絡尼教授的架子上,把書都收起來放回書包裡。
「再見,」特雷絡尼教授微微地說,「命運掌握在你手中,哦,親愛的——」
她指著尼維爾說,「你下節課遲到了,你可要努力跟上。」
哈利、羅恩和荷米思沉默地從特雷絡尼教授的梯子下來到階梯前。他們又得趕
去上麥康娜的變形課,他們匆匆忙忙離開占卜課室,因為要很長時間他們才能找到
課室。
哈利挑最後一張凳子坐下來,但其他同學總是偷偷地回過頭看他,好像他隨時
都會死掉一樣。他幾乎沒有聽到麥康娜教授所講的能夠隨意變成動物的巫師,甚至
對她在眾人面前變成一隻雙眼周圍有條紋的虎斑貓這一舉動看都不看。
「說真的,你今天怎麼啦?」麥康娜教授說,她砰的一聲變回原形,然後望著
大家。「這可是我第一次在班裡變形沒有贏得掌聲。」
全班學生又向哈利看了看,但沒有人說話,荷米恩抬起她的手。
「教授,我們剛剛上完第一節占卜課,我們都在讀茶葉,所以……」
「哦,當然,」麥康娜教授突然皺著眉頭說,「格林佐小姐,不用說了。告訴
我,你們中誰會在今年死去?」
所有的人都望著她。
「我。」坐在最後面的哈利說。
「我明白了,」麥康娜教授用珠子似的眼睛看著哈利,「那麼你應該知道,特
雷絡尼自從進入這學校後每年都預測有一個學生在一年內死去的。但到目前為止還
沒有人死。可以看出對死亡的預兆是她最喜歡的用來吸引新生方法。如果不是因為
我從不說我同事的壞話的話——」麥康娜停頓下來,大家都看見她的鼻子變白了。
她更加鎮靜地繼續說,「占卜學是魔法界最不嚴密的一個分支。真正的先知是
很少的,並且特雷絡尼教授……」
她又停下來,然後又用事實性的語調說,「我看你還很健康,波特,所以請原
諒我今天還是要你做功課。我向你保證,如果你就要死的話,我就不用你交功課了。」
荷米恩笑了。哈利覺得好一點了。現在想起那昏暗的紅燈下的茶葉,還有特雷
絡尼教授身上讓人頭昏的香味,哈利不覺得害怕了。
但是還有很多人相信她說的話,荷米恩看上去仍然很擔心,拉溫德低聲說,
「但是尼維爾打破杯的事?」
當變形術課結束後,他們湧入人群向大廳去吃午餐。
「羅恩,振奮點,」荷米恩把一碗燉湯推給他說,「你聽麥康娜教授說了吧?」
羅恩舀取湯放到他的碗裡,拿起叉子但沒開始吃。
「哈利,」他說,聲音很低很嚴肅,「你沒有在那裡見到過那大黑狗吧,對嗎?」
「是的,我見過了。」哈利說,「我離開德斯裡家那晚見過了。」
羅恩手中的刀叉噹的一聲掉下來。
「很可能是一隻家畜。」荷米恩鎮靜地說。
羅恩看看荷米恩,他覺得她像瘋子。
「荷米恩,如果哈利真的看見一隻格拉菲……」
荷米恩高傲地說。「格拉菲不是死的預兆而是把死亡引走,而哈利仍然跟我們
在一起是因為他不是那麼笨,看見一隻格拉菲就想到死亡。」
「那就是——就是了。」羅恩說,「我——我姨丈比裡斯看見過一次——然後
二十四小時就死了。」
「那是巧合,」荷米恩輕鬆地邊說邊給自己倒了一些南瓜汁。「格拉菲在大白
天已經嚇死過很多巫師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羅恩說,他開始生氣了。
羅恩張開口看著荷米恩,她打開書包,拿出她的數字占卜法課本,背著果汁壺
翻開書。
「我認為占卜學很模糊不清,」她說著在書上找著,「我看這有很多都是臆猜
的。」
「但是格拉菲和那茶杯就沒有什麼模糊不清了。」羅恩辣辣地說。
「你看上去並不自信,當你告訴哈利那是一隻羊的時候。」荷米恩冷冷地說。
「特雷絡尼教授說你沒有正確的預測,你根本就沒有接受這改變。」羅恩很過
火地說,荷米恩狠狠合上數字占卜法書,桌子顫動一下,桌上有些肉和蘿蔔四處飛
起來了。
「如果學好佔卜學意味著我要在一堆茶葉中假裝看到死亡預兆的話,我肯定我
不會學下去的,那課對比起我的數字占卜學簡直就是垃圾。」
她拿起書包匆匆地走開了。
羅恩在她後面皺眉毛。
「她在說什麼呀?」他對哈利說,「她還沒上過數字占卜學的課呢。」
哈利很高興能在吃完午餐後離開城堡。昨天的雨水已經干了,天空明淨,蒼白
而有點灰,他們從第一節課走出來時,腳下的草軟綿綿而又濕濕的。
羅恩和荷米恩都沒有說話,他們沿著下傾的草地走向哈格力的木屋時,哈利也保
持沉默。哈格力的木屋就在禁林旁邊,直到看到三個很熟識的背影,馬爾夫正
在龍飛鳳舞地向克來伯和高爾得意地說著話,哈利很清楚他們在談什麼。
哈格力,正穿著那斜紋棉布大衣站在他的木屋前,腳跟前放著一顆大豬犬的門
牙,很不耐煩地等待上課。
「過來了開始了。」同學們靠近時他叫著。「今天有點特別的要講,同學們,
都到了嗎?好了,跟著我。」
好一會兒,哈利以為哈格力會把他們帶進森林。哈利在那裡有一些讓他一輩子
都不高興的經歷,但是哈格力在森林旁走著,五分鐘後,他把他們帶到一個附有馬
房的牧場外面。牧場裡面什麼都沒有。
「同學們,到這裡欄杆旁集中。」他大聲說,「那就是了,確保你們都看見了。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打開你的書——「
「那怎樣打?」馬爾夫冷漠,高傲的聲音傳來了。
「嗯?」哈格力說。
「我們怎樣打開書呢?」馬爾夫重複說。他拿出一本《妖怪的魔書》,書是用
一條長繩子捆著的,其他人也把書拿出來,有些人像馬爾夫一樣把書捆著,其他的
人把書擠在書包裡或者用結實的繩子和其它書綁在一起。
「你們都不能把書打開嗎?」哈格力垂頭喪氣地說。
全班人都搖搖頭。
「你們都把書捆起來了,」哈格力說,好像這是世界上最明顯的事一樣,「看
……」
他拿起荷米恩的書把繩子鬆開。書開始咬人,但是,哈格力用有力的食指壓著
它的刺,書顫動一下,然後在他手裡安靜地躺著。
「哦,我們可真笨!」馬爾夫輕蔑地說,「我們原來應先撫摸他們!
為什麼我們沒有想到呢?「
「我……我想它們可真有趣。」哈格力不自信地對荷米恩說。
「哦,實在太好玩了!」馬爾夫,說:「真妙,讓書咬我們的手指。」
「住口,馬爾夫。」
哈利安靜地說。哈格力看上去有點沮喪,哈利想讓哈格力的第一次課上得成功。
「那麼,好了,」哈格力說,好像失去思考一樣,「那,那你們都有書了……
你們需要魔法的動物,好,我去叫他們出來,等著……「
他從他們身邊向森林走去,在視線中消失。
「天啊,這地方有狗,」馬爾夫大聲說,「那個白癡老師怎麼教我們,如果我
告訴我爸爸,他肯定給氣死了。」
「馬爾夫,住口。」哈利重複說。
「波特,小心哦,你後面有得蒙特……」
「嗚嗚……」拉溫德。布朗尖叫著,他指著對面的牧場。
向他們疾走過來的是哈利見過的最古怪的動物了,它們有身體。
後腿,還有馬的尾巴。翅膀,還有像巨鷹一樣的頭,有鋼鐵似的尖嘴,大而明
亮的橙色的眼,它們的兩條前腿上有一對半尺長的爪,每一隻怪背的頸周圍都有厚
厚的皮革領帶,由一條長長的鍊牽著,這些鍊的另一端都由哈格力的大手牽著。他
在這些動物後慢慢走過來。
「起來,那裡。」他喊著,搖著鍊把動物趕進牧場裡。每個人都微微向後退,
這時哈格力靠近他並把鏈子繫在欄杆上。
「河馬鹿!」哈格力高興地嚷道,向他們揮手,「很漂亮,不是嗎?」
哈利勉強明白哈格力的意思了,開始欣賞河馬鹿發亮的毛髮,不斷地從烏毛變
成頭髮,每次都有不同的顏色:灰色、銅色、粉紅的雜色,發亮的茶色,墨水般的
黑水。
「所以,」哈格力擦擦雙手,笑笑說,「你們想要走近一點的話……」
沒有人想走近。但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小心翼翼地走近欄杆前。
「現在,你們首先應該知道的就是河馬鹿很驕傲,」哈格力說,「很容易觸怒,
絕對不要侮辱他們,千萬不要那樣。」
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沒有在聽,他們在低聲談話,哈利對他們有意打斷課程
感到很反感。
「你得讓河馬鹿先走,」哈格力繼續說,「這樣的禮貌,知道嗎?你走過去時
要鞠躬,然後等著,如果它點點頭,你就可以碰它了,如果它沒有點頭,就要避開
他那尖尖的爪,它的爪很容易傷人的。」
「對了,誰想先走過去?」
「我來。」哈利說。
他後面的人都屏著呼吸,拉溫德和帕維提低聲說:「嗚,不要,哈利,記得你
的茶葉嗎?」
哈利沒理他們。他跨過牧揚的欄杆。
「哈利,好樣的,」哈格力大聲喊,「對了,看你怎樣對付畢克碧。」
他鬆開一條鏈,把那灰色的河馬鹿從群體中拉出來,然後把它的皮圈套也拿下
來。那邊的同學們都屏著呼吸,馬爾夫輕蔑地瞇著眼。
「現在,哈利,放鬆,」哈格力安靜地說,「要跟它用眼神接觸,盡量不要眨
眼——如果你眨眼太多,河馬鹿不會相信你的……」
哈利睜著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河馬鹿,沒多久,他的眼睛就痛得盈滿眼淚
了,但他沒有閉上,河馬鹿轉過它那大而尖的頭,用刺人的橙色的眼瞪著哈利。
「對了,」哈格力說,「對了,哈利,現在鞠躬……」
哈利不大願意向這河馬鹿低頭,但是他還是照著做了,他輕輕地鞠了一躬,然
後抬起頭。
那河馬鹿還是傲慢地盯著他,仍沒有動。
「哦,」哈格力有點擔心地說,「向後退吧,現在,哈利,放鬆點。」
但是,跟著,使哈利非常驚喜的是,那河馬鹿突然彎下它那有鱗的膝蓋,規規
矩矩地鞠了一躬。
「哈利,做得很好。」哈格力驚喜地說,「對了,你可以碰它了,拍拍他的尖
嘴,去!」
哈利覺得有收穫了,他慢慢地向河馬鹿走去,並向它伸出手。他輕輕拍了拍那
尖嘴。河馬鹿閉上眼睛,懶懶的樣子,好像很喜歡這樣。
全班都鼓起掌來,除了馬爾夫、克來估和高爾,他們看上去很失望。
「對了,現在,哈利。」哈格力說,「我想你現在可以騎它了!」
這是哈利未曾期待的,他習慣了騎掃帚,但他不肯定河馬鹿是否一樣的。
「你爬上那裡,就在翅膀後面的關節,」哈格力說,「記著,不要撥它的羽毛,
它不喜歡這樣。」
哈利把腳放在畢克碧的翅膀上,然後自己伏在他的背上。畢克碧站起來了。哈
利前面全是羽毛,他不知道應該捉住哪裡。
「好了,走了。」哈格力吼道,拍著河馬鹿的後腿。
還沒有警告,十二尺長的翅膀在哈利的兩旁張大,哈利剛剛抱著河馬鹿的脖子,
他就開始向天空猛飛,這就像掃帚一樣,而哈利知道他更喜歡的是什麼,河馬鹿的
翅膀在他兩邊很不舒服地拍打著,讓他覺得他快要掉下去一樣。光滑的羽毛滑出他
的手指,他也不敢緊緊抓著,他現在覺得自己隨著河馬鹿飛行時的後腿前後碰撞著。
畢克碧載著他在牧場上飛了一圈,然後向地面飛下來。哈利有點討厭這個,當
它的脖子向下傾時,他不得不向後靠,覺得他快要從它的頭上滑下去了。然後他感
覺到重重在地上碰了一下,當那四條不勻稱的腳落到地上,他恰恰能堅持著坐直。
「哈利,很好,」哈格力大聲說,除了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大家都歡呼起
來。「好了,還有誰想試?」
哈利的成功鼓勵了他們,班裡的其他人都小心跨進牧場。哈格力一隻跟一隻地
鬆開河馬鹿,很快,他們就開始緊張地鞠躬著,尼維爾看到那只不想彎下膝蓋的河
馬鹿,就想往回走。羅恩和荷米恩已經開始飛了,而哈利則在一旁看。
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選中了畢克碧,他已經向馬爾夫鞠過躬了。馬爾夫現在
在拍著它的頭,蔑視地看看它。
「這很容易,」馬爾夫故意輕蔑大聲地說,好讓哈利也聽到,「我知道如果哈
利能做的話,我肯定也行的……我敢打賭你一點都不危險,是嗎?」他對那河馬鹿
說,「你是極醜的笨畜生嗎?」
尖尖的爪閃了一下,跟著馬爾夫發出高音的慘叫聲。哈格力迅速衝向馬爾夫,
努力用圈把畢克碧套好,馬爾夫躺在地上,血滲濕了他的衣服。
「我快要死了,」馬爾夫大喊,全班人都驚呆了,「我快要死了,看著我!它
殺我了。」
「你不會死的,」哈格力說,他臉色很蒼白,「誰快來幫幫我,我要把他帶出
這裡……」
哈格力輕易地扶著馬爾夫時,荷米恩跑去開門。哈利看到馬爾夫手臂上有又長
又深的傷口,血都滴到草地上了。哈格力扶著他向著城堡走去。
很震驚地,全班都跟在後面走,史林德林的人都大聲地向哈格力議論紛紛。
「他們應該直接解雇他!」含著眼淚說。
「那是馬爾夫的錯。」湯姆斯咬著牙說,克朱伯和高爾不停地收縮著肌肉。
他們踏著石梯進入靜靜的人口大堂。
「我要去看看他是否沒事!」珀茜說,大家看著她沿著大理石階梯間上跑。史
林德林的學生,仍在埋怨哈格力,都向他們宿舍的方向走去了,哈利、羅恩和荷米
恩向格利芬頓塔出發。
「你認為他會沒事嗎?」荷米恩緊張地說。
「當然沒事了。波姆弗雷女上很快就會治好傷口。」哈利說,他曾讓那女護士
治好過更加嚴重的傷。
「但是,這可是哈格力第一節課上的壞事,不是嗎?」羅恩擔心地說。「我相
信馬爾夫會搞壞他的事情的。」
晚上,他們是最早到大廳的人,他們想見見哈格力,但是他不在那裡。
「他們不會解雇他吧,對嗎?」荷米恩焦急地說,她的牛排和布丁動都沒動過。
「最好不要了。」羅恩說,他也沒在吃。
哈利看著史林德林那邊的桌子,一大群人,包括克來伯和高爾擠在那裡,在投
入地說話,哈利肯定他們在添油加醋地說馬爾夫的事。
「嗯,我不得不說第一天上學很沒意思。」羅恩沮喪地說。
飯後,他們走向格利芬頓的公共大堂,並且嘗試做麥康娜教授佈置的功課,但
是他們三個老是停下來向窗外望。
「哈格力房間的窗口有燈!」哈利突然說。
羅恩看看手錶。
「如果我們快點,我們就可以下去見他了,現在還早……」
「我不知道。」荷米恩慢慢說,哈利見到她看他一眼。
「我被允許走到那裡的,」他尖銳地說,「西裡斯。巴拉克不可能經過得蒙特,
對嗎?」
因此他們把東西都放起來並向那畫像口走出去,他們很高興沒有在前門見到任
何人,因他們都不確定是否可以出去。
草仍然濕濕的,在黃昏下看上去幾乎是黑色的。當他們到達哈格力的木屋時,
他們敲敲門,一個聲音傳出來,「進來。」
哈格力正坐在他的破舊的桌子旁,他的大獵犬,弗蘭,把頭放在哈格力的膝部,
一看就知道哈格力喝了很多酒,在他前面有一隻像桶一般大的白蠟色的大酒杯,他
好像覺得連看著他們都有困難。
「這可能破記錄了,」他認出他們之後沉沉地說,「他們從未見過只上班一天
的老師的。」
「你還沒給解雇,是嗎,哈格力!」荷米恩屏著氣說。
「還未有,」哈格力難過地說,隨手在桌子上拿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這
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不是嗎?在馬爾夫那事之後……」
「他怎樣了?」羅恩說,他們坐下來,「不大嚴重吧,是嗎?」
「波姆弗雷女士已經盡力了,」哈格力悶悶地說,「但是他的情況不容樂觀,
……用繃帶包著呻吟著……」
「他在撒謊,」哈利立刻說,「波姆弗雷女士什麼都能治好,她去年把我斷了
的骨都能接好,你不要相信他的話。」
「當然,學校領導已經知道了。」哈格力難過地說,「他們都認為我太倉促了,
應該晚一點才把河馬鹿放出來……先教弗來畢蟲類或其它……應該把第一節課上好,
這都是我的錯。」
「哈格力,這都是馬爾夫的錯。」荷米恩誠懇地說。
「我們是證人,」哈利說,「你說如果侮辱河馬鹿的話,他們就會攻擊你的,
馬爾夫他自己,沒聽我們會告訴丹伯多事實的。」
淚水從哈格力早已濕潤的黑眼角中湧出來,他把哈利和羅恩拉到懷裡緊緊地摟
著。
「我想你都喝夠了,哈格力,」荷米恩平靜地說,如她從桌子上拿起酒壺走到
外面把它倒掉。
「啊,也許她說的是對的。」哈格力說著鬆開哈利和羅思,他們搖晃地站著,
哈格力離開椅子搖搖擺擺地跟著荷米恩出去,他聽到響亮的濺水聲。
「他在幹什麼?」哈利看到荷米恩回來時緊張地問。
「他把頭伸到水桶裡面,」荷米恩說著把酒壺放下。
哈格力回來了,他長髮和鬍子都滴著水,用手把眼睛旁的水擦走。
「這樣好一點,」他說著像河馬一樣聳著身子,「聽著,你們來看我真是太好
了,我真的——」
哈格力突然死般停下來,眼睛好像現在才看到哈利一樣盯著他。
「你們認為你們在做什麼?」他突然大聲吼,他們一聽都嚇到跳起來,「你晚
上不要到處跑,知道嗎,哈利?還有你們倆,看著他。」
哈格力邁向哈利,捉著他的手臂把他拖到門前。
「過來!」哈格力生氣地說。「我領你們回學校,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晚上到
處跑,為了我不值得!」
【第七章 衣櫃裡的布格特】
直到星期二早上,馬爾夫才在班裡出現,那時候史林德林和格林並頓的學生正
在上藥劑課,他昂著挺胸地走進來,右手還用繃帶纏著吊在脖子下,裝模作樣的,
正如哈利所說的一樣,像從戰場中回來的英雄一般。
「馬爾夫,你覺得怎樣?」克來伯傻笑著問,「傷得很嚴重嗎?」
「是的。」馬爾夫作了勇敢的鬼臉說,當哈利看他時,他正向克來伯和高爾打
眼色。
「坐好了,坐好了。」史納皮教授說。
哈利和羅思互相皺了一下眉頭。史納皮教授不應該說「坐下」
的,因為他遲到了,應該要留堂的。但是馬爾夫總能在史納皮教授的課上為所
欲為的,史納皮教授是史林德林的領導,他肯定站在他的學生那邊的。
他們今天在製造一種新的藥劑,是收縮藥,馬爾夫就在哈利旁邊坐下來,所以
他們就在同一張桌子上準備著藥物成分。
「老師,」馬爾夫喊,「老師,我需要人幫我把這菊花根切開,因為我的手臂
——」
「威斯裡,你幫馬爾夫切那些根。」史納皮教授頭也不抬地說。
羅恩的臉變成磚紅色。
「你的手根本就沒問題。」他對馬爾夫憤怒地說。
馬爾夫向羅恩輕蔑地笑著。
「威斯裡,你沒聽到史納皮教授說嗎?切開這些根!」
羅恩拿起刀,把馬爾夫的根拉到他面前,粗糙地切下來,每一塊大小都不同。
「教授,」馬爾夫懶洋洋地說,「威斯裡正在催殘我的根。」
史納皮教授走到他們的桌子前,眼睛從那鉤鼻子看下去,狠狠地對羅恩笑了一
下。
「威斯裡,你跟馬爾夫交換根。」
「但是,老師——」
羅恩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把根切成大小相等的一塊塊。
「現在!」史納皮教授用很威脅性的語氣說。
羅恩把他那些切得很漂亮的根推給對面的馬爾夫,然後又拿起刀切起根來。
「還有,老師,我要把這種化裡弗格去皮。」馬爾夫說,聲音裡充滿了輕蔑的
笑。
「波特,你幫馬爾夫把那化裡弗格去皮吧。」史納皮教授說著向哈利討厭地瞪
了一眼。
哈利拿起馬爾夫的化裡弗格,這時羅恩正在努力地把切壞的根切好來自己用。
哈利二話沒說飛快地削著化裡弗格,然後把它扔過去,馬爾夫顯得更加傲慢了。
「你們近來有沒見那白癡哈格力嗎?」他靜靜地問。
「不關你的事。」羅恩衝動地說,他頭也沒抬。
「我想他再也不能當老師了,」馬爾夫假裝傷痛地說,「我爸爸知道我受傷了
很不高興——」
「馬爾夫,你再說,我就真的打傷你。」羅恩頂撞過去。
「已經向學校領導報告了,那有魔法總部,你知道了,我爸爸很有影響力的,
這麼嚴重的傷——」他誇張地歎了一聲,「誰知道我的手是否永遠會這樣呢?」
「那為什麼你要說出來,」哈利生氣地說著,他不小心弄死了一條小蟲,因為
他的手一直在顫動著,「並且努力讓哈格力被解雇。」
「嗯,」馬爾夫放低音量說,「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但是還有其他目的,羅恩,
幫我把毛毛蟲切開。」
一會兒後,尼維爾有麻煩了,尼維爾上藥劑課時不時缺席,這是他學得最差勁
的課,還有他對史納皮教授的畏懼使到事情更糟糕。
他的藥,本來應該是明亮,酸綠色的,現在變成——「橙色了,尼維爾,」史
納皮教授說著舀取一些上來是倒到桌子匕,好讓全班人都看到。「橙色,告訴我,
孩子,你腦袋是有問題嗎?
你沒聽到我清楚說只需要放一個老鼠脾臟嗎?難道我沒有清楚地說一滴水蛭汁
就夠了嗎?我應該怎樣說你才能明白呀,尼維爾?「
尼維爾紅著臉戰慄著,看上去他在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老師,請求你,」荷米恩說,「請求你,讓我幫幫尼維爾,做好它——」
「我忘了曾叫過你不炫耀,格林佐小姐,」史納皮教授冷冷地說,荷米恩像尼
維爾一樣臉紅了。「尼維爾,下課後我們把你做的藥劑喂點給那癩蛤蟆吃,看看會
發生什麼。也許那樣會讓你做得好點。」
史納皮教授走開了,尼維爾嚇得不敢呼吸。
「幫幫我!」他對荷米恩懇求地說。
「嗨,哈利,」謝默斯伸過去借哈利的銅稱子,「你有沒有聽到,今天的《先
知日報》——他們承認有人見過西裡斯。巴拉克了。」
「在哪裡?」哈利和羅恩急忙問。桌子的另一邊,馬爾夫抬起頭仔細地聽著。
「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謝墨斯有點興奮地說,「是一個非魔界的人看到的。
當然她不全懂,人們都認為他只是普通的罪犯而已,對嗎?因此,她打熱線報
告,等到魔法部的人趕到那裡,他已經走了。「
「離這裡不遠……」羅恩重複說,他有意地看了哈利一眼,他轉過去看到馬爾
夫細細地聽著,「怎麼,馬爾夫,還有什麼要去皮的?」
但是馬爾夫的眼惡毒地閃著,緊緊地盯著哈利,他傾著身子問哈利。
「波特,打算單身匹馬捉拿巴拉克嗎?」
「是的,對了。」哈利不客氣地說。
馬爾夫薄薄的嘴扁了一下,卑鄙地笑笑。
「當然,如果是我,」他慢慢地說,「我一早就採取行動了。才不會躲在學校
裡做好孩子呢,我會出去找他的。」
「馬爾夫,你在說什麼呀?」羅恩粗魯地說。
「波特,你不知道嗎?」馬爾夫瞇著眼睛氣呼呼地說。
「知道什麼?」
馬爾夫發出蔑視的低沉的笑聲。
「你可能要留著頭,」他說,「想留給得蒙特,對嗎?但是如果是我,我要報
仇,我會反過來找他的。」
「你在說什麼鬼呀?」哈利生氣地說,但那個時候史納皮教授喊,「你們都把
成分弄好了吧。這藥劑首先要燉了,才能喝的。我們先把它收拾起來,然後來測試
一下尼維爾的……」
克來伯和高爾大笑起來,看著尼維爾使勁地攪抖那藥劑,為了不讓史納皮教授
看見,荷米恩用嘴角細聲告訴他怎樣做,哈利和羅恩把未用到的東西放到一邊,然
後去洗手,之後站在牆角的石盤子旁邊。
「馬爾夫說的什麼意思啊?」哈利低聲對羅思說,他把手放在從一個怪人像的
口裡流出來的冰凍的液體下。「我為什麼要向巴拉克報仇?他還沒傷害我呢?」
「他在亂說,」羅恩暴躁地說,「他想讓你做些蠢事……」
快下課了,史納皮教授走到尼維爾身旁,他正在桌子旁邊發抖。
「大家都過來了,」史納皮教授眨著黑眼睛說,「來看看尼維爾的蛤蟆會怎麼
樣。如果他成功地做出退縮劑的話,它會退縮成一隻蝌蚪的。如果不是,我敢肯定
他做錯了,那蛤蟆就會被毒死的。」
格利芬頓的人都擔心地看著,史林德林的學生卻很興奮,史納皮教授用右手抓
住癩蛤蟆,用小舀子舀了一些尼維爾的藥劑,那藥劑現在是青色的,他把藥劑滴進
癩蛤蟆的喉嚨裡。
癩蛤蟆吞下去了,班裡一片安靜。然後就是砰的一聲,癩蛤蟆在史納皮教授的
手掌裡變成了蝌蚪了。
格利芬頓的學生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史納皮教授看上去很失望的樣子,他從衣
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在癩蛤模身上滴見滿,它又重新變回原形了。
「格利芬頓扣五分,」史納皮教授這麼一說,笑容從他們臉上消失了。「格林
佐小姐,我叫你不要幫他的。下課!」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上樓梯到了入口大堂,哈利還在想馬爾夫的話,而羅恩則
在埋怨史綱皮教授。
「因為藥劑做成功而扣五分!你為什麼不撒謊呢,荷米恩?你應該說都是尼維
爾一個人做的嘛。」
荷術恩沒有回答,羅恩四周看看。
「她在哪裡?」
哈利也轉過身,他們已經在階梯的頂部了,看著班上的其他人從他們身邊走過,
向大廳走去。
「她剛才在我們後面的。」羅恩不滿地說。
馬爾夫走在克來估和高爾中間,經過他們時,他向哈利蔑視地掃了一眼然後消
失了。
「她在那兒。」哈利說。
荷術恩迅速上階梯,一手拿著她的書包,一手在衣服裡藏些什麼,喘著氣向他
們走過來。
「你剛才是怎麼做的?」羅恩說。
「什麼呀?」荷米恩走過來了。
「一分鐘前你就在我們後面,一分鐘後又在階級下面了。」
「什麼?」荷米恩看上去有點迷惑,「哦,我剛才要回去拿東西,噢,不……」
「你為什麼總是帶著這麼多書?」羅恩問她。
「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少課上吧,」荷米恩喘著氣說,「幫我拿著這些,行嗎?」
「但是——」羅恩翻著她遞給他的書的封面說,「但是你今天沒有這些科目呀。
下午只是上黑巫術防禦課。「
「噢,是的,」荷米恩模糊地說,但是她還是把書往書包裡塞,「我希望今天
中午有好吃的,我快餓壞了。」她加了一句,然後向大廳大步走去。
「你覺得荷米恩隱瞞著我們什麼嗎?」羅恩問哈利。
他們到課堂來上第一節黑巫術防禦課,露平教授還未到,他們都坐下來,拿出
書本、羽毛筆和羊皮紙後,就在那裡談話,直到教授進來課堂。露平教授微笑著放
下他舊木箱在桌子上。他還是穿得那樣蹩腳,他看上去比在火車時健康,好像吃過
幾頓大餐一樣。
「下午好,」他說,「請把書都放回書包裡,今天上實踐課。你們只用魔杖就
行了。」
大家都好奇地互相望望,然後把書都收起來,他們從沒有上過黑巫術防禦課的
實踐課的,除了去年那次難忘的課,那年老師拿了一籠小精靈來,並把他們放出來。
「好了,」露平教授看到他們都弄好了就說,「請跟著我來。」
大家都又疑又感興趣地站起來,跟著露平教授走出課堂。他帶領他們走過一條
寧靜的走廊,轉過一個角,他們首先看到的是調皮鬼皮維斯,他正在半空中浮上浮
下地用香口膠塞住一個個鎖匙孔。
直到露平教授距他兩尺,他才抬起頭,然後擺動他那彎曲的腳,放開喉嚨唱起
來。
「笨蛋,笨蛋,露平,」皮維斯唱著,「笨蛋,笨蛋,露平,笨蛋,笨蛋,露
平——」
雖然皮維斯一直都是不正經又粗魯,但他通常都很尊重老師的。
大家都看著露平教授,看他怎樣對待他。讓大家奇怪的是,他仍然微笑著。
「皮維斯,如果我是你,我寧願把那香口糖拿出孔,」他和藹地說,「費馳先
生的掃帚是掃不到那裡的。」
費弛是霍格瓦徹的校監,他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巫師,經常跟學生吵起來,尤其
是皮維斯,但是皮維斯沒理會露平教授只是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露平教授輕輕地歎了口氣,拿出一支魔杖。
「這是有用的咒語,」他轉過頭來對學生說,「請仔細看好。」
他把魔杖舉到肩膀的高度,說,「和得衛士。」然後指向皮維斯。
鑰匙孔的那小塊香口糖帶著子彈般的速度飛出來,直接打在皮維斯的左鼻孔上,
他旋轉一下,然後罵著走開了。
「老師,真厲害。」湯姆斯驚喜地說。
「謝謝你,湯姆斯,」露平教授把魔杖移開,「我們開始了,好嗎?」
他們又向前走,他們都看著穿得破舊的露平教授、充滿了敬佩。
他領著他們走進第二條走廊然後停下來,就在教工室門外。
「請進來。」露平教授打開門,站在外面說。
這教工室是一間很長,嵌著窗格的房間,裡面盡是舊和破的凳子。只有史納皮
教授教授坐在一張矮矮的扶手椅子上,看著這班同學走進來,他的眼睛發亮,嘴做
出很蔑視的樣子。露平教授走進來關上門的時候,史納皮教授說,「它在衣櫃裡,
露平,我不想留在這裡。」
他站起來,大步穿過這班學生,走到門口時他轉身說:「可能沒有人提醒你吧,
露平,這班人中的尼維爾,我建議你你不要教他做准一點的事,除非讓格林佐小姐
在他耳朵小聲地教他。」
尼維爾臉紅了,哈利瞪了史納皮教授一眼,他在自己的課堂上欺負尼維爾已經
夠過分了,還要在其他老師面前這樣做。
露平教授的眉毛向上一抬。
「我希望在第一階段的手術上尼維爾可以幫幫我,」他說,「我敢肯定他會很
出色的完成的。」
尼維爾的臉更加紅了,史納皮教授扁扁嘴,但走開了,「砰」的一聲關上門。
「不要擔心,」露平教授鎮定地說,因為有幾個同學被嚇得後退幾步,「那邊
有一個布格特。」
大多數同學的確在擔心有事發生,尼維爾驚恐地看了露平教授一眼,還有謝默
斯憂慮地看著還在嘎嘎響的門。
「布格特黑暗的空間,」露平教授說,「在衣櫃裡,床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
廚櫃——我曾看它在我祖父的鐘裡過,而這只是昨天才拿到的,我問校長是否可以
讓我拿來給三年級學生上實踐課。」
「因此,我們首先要問自己,什麼是布格特。」
荷米恩舉起手。
「它是會變形的,」她說,「一定變成它認為最能嚇倒我們的東西。」
「讓我來更仔細地講講,」露平教授說,荷米恩睜大眼睛,「所以,布格特在
黑暗時並沒有什麼特定的形狀的,他還不知道什麼形狀才能嚇到門外那邊的人,沒
有人知道布格特在單獨的時候是什麼形狀的,但是一旦把他放出來,他立即就能變
成最能嚇倒我們的形狀了。」
「那意味著,」露平教授故意不理會尼維爾驚慌的樣子說,「我們開始前比起
布格特有一大優勢,你看出來了嗎,哈利?」
哈利正想跟他身邊的荷米恩回答這問題,但是荷術恩正在拍打她腳下的球,一
幅茫然的樣子,但是哈利想試一試。
「嗯——因為我們人太多,它不知道怎樣的形狀才最恐怖?」
「非常正確,」露平教授說,而荷米恩放下手,有點失望的樣子,「當你要對
付一隻布格特的時候,最好找一個伴,他會糊途的,該用什麼形狀呢,一具無頭的
屍體還是吃人的蛞蝓呢?我曾見過一隻布格特犯了一個大錯——他想同時嚇倒兩個
人而變成半條蛞蝓,誰知一點都不恐怖。」
「戰勝布格特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但是要求意志力,你知道,布格特最怕的
就是笑,你要努力去想一些你認為很搞笑的東西的形狀。」
「我們先用魔杖來實驗一下,請跟著我……雷得克路斯!」
「雷得克路斯!」全班一同說。
「好,」露平教授說,「很好,但那只是很容易的一步。你們都知道,就這一
句是不夠的。而這裡就需要你了,尼維爾。」
那衣櫃又搖了一下,雖然沒有尼維爾搖得厲害,他正像走向地獄般地向前走來。
「對了,尼維爾,」露平教授說,「首先,請你把你最怕的東西講出來。」
尼維爾的唇動了動,但沒有聲音出來。
「尼維爾,對不起,你沒聽到嗎?」露平教授興高采烈地說。
尼維爾畏懼地看著周圍,好像在向誰求救一樣,然後幾乎像跟自己講一樣說,
「史納皮教授。」
幾乎所有人都笑了,就連尼維爾也不好意思地裂開嘴笑,但是,露平教授卻是
意味深長的樣子。
「史納皮教授,嗨……尼維爾,我想,你跟你祖母一起住的?」
「嗯——是的,」尼維爾緊張地說,「但是,我也不想布格持變成她的樣子。」
「不,不,你誤會找了,」露平教授微笑地說,「我在想,你可以告訴大家你
祖母通常穿什麼樣的衣服嗎?」
尼維爾看上去有很驚恐,但他說,「哦……總是那頂帽,一項高高的,上面有
一支羽毛筆的帽,還有一件長長的衣服,通常是青色的……還有有時候戴狐狸毛的
圍巾。」
「還有一個手袋?」露平教授提醒說。
「一個紅色的手袋。」尼維爾說。
「那就對了,」露平教授說,「你可以想出那些衣服嗎?尼維爾,你可以在腦
海中看到那些衣服嗎?」
「是的,」尼維爾不太肯定地說,在想下步會怎麼樣。
「當布格特從衣櫃裡跳出來看到你時,尼維爾,它會變成史納皮教授的樣子。」
露平說,「你就抬起你的魔杖——這樣——然後大喊,『雷得克路斯』。——
然後努力想你祖母的衣服,如果做得好,史納皮教授就會被迫變成那羽毛筆頂的帽,
青色的衣服,那紅色的手袋。」
一陣大笑傳來了,衣櫃強烈地擺動著。
「如果尼維爾成功了,布格特很可能把注意力轉向我們,」露平教授說,「我
想你們都來想想什麼最容易嚇倒你們,然後想想怎麼樣才能使它看上去搞笑點……」
房間安靜下來了,哈利想……什麼最能嚇到他呢?
他首先想到福爾的摩特,一個充滿力量的福爾的摩特,但是他還未想怎樣對付
福爾的摩特時,一個恐怖的頭像在他腦海出現了……
一隻腐爛的,發光的手,滑進大衣下面……在無形的口裡面的長長的,嘎嘎響
的呼吸。……像要溺死的刺骨的寒意……
哈利打了個戰顫,然後向四周看看,希望沒有人注意到他,很多人都緊閉上眼
睛,羅恩在自言自語,「八隻腳,」哈利很肯定知道他在想什麼,羅恩最怕的是蜘
蛛。
「都好了嗎?」露平教授問。
哈利突然慌,他還沒準備好呢,怎樣才讓一個得蒙特不那麼嚇人呢?但他不想
叫教授等等,所有人都點點頭,然後捲起衣袖。
「尼維爾,我們要開始了,」露平教授說,「讓開一點,好嗎?我叫下一個人
跟著,你們先後退,好了,讓尼維爾有空間準備。」
他們都後退了,靠牆站著,讓尼維爾一個人對著衣櫃,他臉色蒼白,害怕極了,
但他已經捲起袖子舉起魔杖。
「尼維爾,我要數三下,」露平教授用魔杖指著衣櫃的把手,「一——二——
三——出來!」
露平教授的魔杖端發出砰的一聲音,衣櫃裂開了。帶著彎彎鼻子的史納皮教授
走出來了,他的眼睛在尼維爾身上掃來掃去。
尼維爾退後了一步,他舉著魔杖,張開嘴說不出話來,史納皮教授向他逼近,
手伸向他的衣服。
「雷——雷——雷得克路斯!」尼維爾大聲喊。
一陣鞭子抽打的聲音傳來,史納皮教授絆了一下,他現在穿著一件長長的,吊
著帶子的衣服,一頂高高的帽子,上面有一支吃飛蛾的鷹的毛,他手上吊著一個大
大的紅色的手袋。
大家瘋狂地笑著,尼維爾迷惑地頓了一下,露平教授大聲喊,「帕維提,向前
走。」
帕維提向前走了幾步,她的臉凝住了,史納皮教授向她轉過身,又傳來砰的一
聲,他變成了~具滴著血纏著繃帶的木乃伊,模糊不清的股轉向帳維提,然後一步
一步向她逼近,它的手抬起來,——「雷得克路斯!」帕維提說。
一條繃帶絆住那木乃伊的腳,它絆倒了,臉向前,頭滾了出去。
「謝默斯!」露平教授說。
謝默斯迅速趕過帕維提。
砰!然後那木乃伊變成了一個頭髮垂到地上的女人,一個露骨的青色的臉——
一個女妖精,她的嘴張得很大,怪異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延長的慘哭聲讓哈利
的頭髮都豎起來了。
「雷得克路斯!」謝默斯大喊。
那女妖精發出刺耳的聲音,用手擰著喉嚨,她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砰!那女妖精變成一隻老鼠,轉著圈在追逐自己的尾巴,然後——一砰!——
變成一條響尾蛇,在前面爬動,盤纏著,砰!成了一個帶血的眼球。
「夠了,」露平喊,「湯姆斯,你繼續。」
湯姆斯迅速走上去。
砰!那眼球變成一隻可憐的手,在地上滑動著,開始像一隻蟹一般爬。
「雷得克路斯!」湯姆斯大喊。
一聲爆裂的聲響,那隻手變成一個捕鼠器。
「太好了,羅恩,你跟著。」
羅恩向前躍。
砰!
很多人都尖叫起來,是一隻大蜘蛛,六尺高,裝滿了毛,一直向羅恩走過去,
那蜘蛛腳很恐怖地爬動著,好一會兒,哈利以為羅恩呆了,然後——「雷得克路斯!」
羅恩大喊,蜘蛛的腿不見了,它一直地滾著,拉溫德。布朗尖叫著跑開了,它
滾到哈利腳邊停下來。他舉起魔杖,準備著,但是——「這裡!」露平教授突然大
聲說,立即向前走。
砰!
沒有腳的蜘蛛不見了。好一會兒,大家都在看它去了哪裡,然後大家看到一個
銀白色的球在露平前面出現。露平也在念著「雷得克路斯。」
砰!
「向前走,尼維爾,把它收拾!」露平說著。這時候,布格特在地上變成了一
只蟑螂,砰!史納皮教授又出現了,這次尼維爾堅定地向前走向他。
「雷得克路斯!」他大喊,一剎那間,史納皮教授又穿上那搞笑的衣服。尼維
爾剛剛發出「哈」一聲大笑,布格特爆開,成為成千上萬個小小的煙縷,然後消失
了。
「很好!」露平教授大喊,全班都鼓起掌聲,「非常好,尼維爾做得很好,同
學們,讓我看……給處理過布格特的每個人加五分,給尼維爾加十分,因為他做了
兩次,還有荷米恩和哈利各五分。」
「但是我都沒做些什麼。」哈利說。
「你和荷米恩在開始上課時正確地回答了我的問題了,哈利。」露平輕輕地說,
「很好,同學們,這節課上得很好,功課是認真讀關於布格特的章節,給我總結一
下……星期一交上來,下課!」
同學們一邊高興地說話一邊離開職工室,但是哈利卻不是很高興。露平教授故
意避免讓他玩布格特,因為什麼呢?是因為他曾見到哈利在火車上暈倒了,怕他承
受不了?他怕哈利又暈倒?
但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些什麼。
「你看到女妖精嗎?」謝默斯大聲喊。
「還有那隻手!」湯姆斯揮著自己的手說。
「還有史納皮教授的帽子!」
「還有那木乃伊!」
「真奇怪怎麼露平教授害怕那晶瑩的小球呢?」拉溫德深思般說道。
「那是我上過的防黑巫術御最高興的一節了,是嗎?」羅恩在回課室拿書包的
路上興奮地說。
「他的確是一位很好的老師,」荷米恩讚許地說,「但我真希望也輪到我玩玩
那布格特——」
「那會是什麼呢?」羅恩吃吃地笑著說,「是功課以十分為滿分你拿了九分?」
【第八章 胖大嬸的失蹤】
立即,黑巫術防禦課成了大部分同學最喜歡的課了,只有馬爾夫和史林德林那
伙人說露平教授的壞話。
「看他的衣服,」馬爾夫看到露平教授走過時會大聲地說,「他穿得像我們房
子裡的矮人。」
但是沒有人注意露平教授的衣服又有補丁,他後面幾節課跟第一節一樣有趣,
學完布格特,他們學紅帽子,那是像妖怪一樣的動物,依附在城堡的地牢裡,在戰
場上荒廢的地孔裡,等著迷失的人的出現。學了紅帽子後他們開始學卡布獅,是水
中很滑的動物,看上去像怪異的猴子,手像一張網,把水塘邊陌生的跋涉者拖進水
裡面。
哈利希望每一節課都有趣,但最差的是上藥劑課。史納皮教授這些日子都是滿
臉仇恨的樣子,但誰都知道為什麼,布格特變成史納皮教授的事,還有尼維爾所想
到的他祖母的衣服,已經像野火一樣傳遍了全校,史納皮教授一點都不覺得有趣,
每聽到露平教授的名字他的眼睛都惡毒地閃著,還有他更加殘酷地欺負尼維爾。
哈利也開始討厭特雷絡尼教授那讓人窒息的課,他努力地辨認那些奇異的形狀
和文字,避開特雷絡尼教授每次看他都充滿淚水的眼睛,她在班上很受大家的尊敬,
帕維提。帕提和拉溫德。布朗經常在午餐的時間逗留在特雷絡尼教授的課室裡,然
後總是帶著高傲的表情回來,好像學了很多別人不懂的東西一樣。他們跟哈利說話
的時候也總是用悲哀的語調,好像哈利已經躺在病床上快要死去一樣。
沒有人真正喜歡上魔法動物這門課,自從第一節課發生事故後,課程一直都非
常悶,哈格力看上去好像已經失去信心了,他們現在花很多時間學習怎樣照顧好弗
來畢蠶,那可是世界上最令人煩悶的動物。
「誰會照顧它們呀!」羅恩說,他已經又花了一個小時用萵苣喂弗來畢蠶。
十月到了,哈利終於有事要幹了,他可以在不喜歡的課做一些喜歡做的事,快
迪斯賽就要到了,格利芬頓隊的隊長奧裡沃。伍德在星期二晚上召集隊員開會商量
戰略。
快迪斯隊有七個人,三個捕手,他們要做的就是把可爾夫球(一個紅色的,像
足球般大的足球)放進球場兩邊都有的五十尺高的筐裡面,兩個後衛,他們的工作
就是保護其他隊員不被布魯佐球撞下來,還要用它們打擊對方球員。一個守門員,
是用來守著球筐,還有一個搜索者,這遊戲最難的角色,就是去接史尼斯球——長
著翅膀的,微小的,核桃般大的球,找到了遊戲就結束,並為搜索者那隊加一百五
十分。
奧裡沃。伍德是一個十七歲的結實的小伙子,他現在霍格瓦徹讀七年級也就是
最後一年了。他們在黑暗的球場邊的寒冷課室裡集中。奧裡沃對他六個隊員談話的
時聲音裡有點絕望。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我最後的機會了,要拿冠軍杯。」他在他們前前
後後踱著步時跟他們說,「我在今年年底就離開,我永遠也沒有機會再打了。」
「已經整整七年沒有贏過了,我們是最不幸的了,又有人受傷,——去年的錦
標賽又沒得舉行……」伍德說不下去了,他的回憶像是把他的喉嚨塞住一樣。「但
我們是學校裡最好的隊。」他說,把拳頭捶向另一隻手,一向的狂躁又在他的眼睛
閃動著。
「我們有三個極好的捕手。」
伍德指向艾麗斯亞。斯賓那,安格莉娜。瓊瑟和凱特。比利。
「我們有打不倒的後衛。」
「不要這樣吧,奧裡沃,你讓我們覺得難為情。」弗來德和喬治假裝臉紅地說。
「還有,我們有一個一定會贏的搜索者,」伍德大聲說,他用一種狂熱的驕傲
盯著哈利,「還有我。」他想了想加上這句。
「我們都認為你非常好,奧裡沃。」喬治說。
「最厲害的守門員。」弗來德說。
「問題是,」伍德繼續踱著,繼續說,「快迪斯冠軍杯在這年裡會有我們的名
字的。自從哈利加入我們隊後,我就認為金盃就在我們的袋子裡,但我們還未拿到
手,這次是最後的機會了,我們會在上面見到我們的名字的……」
伍德那樣萎靡地說著,連弗來德和喬治都同情地看著他。
「奧裡沃,今年是我們的。『佛來德說。
「我們會贏的,奧裡沃!」安格莉娜說。
「肯定的。」哈利說。
這支隊充滿決心的球隊開始訓練了,一個星期三次,天氣越來越冷了,夜也變
得越來越暗了,但是泥濘,寒風和雨能沒有沖走哈利對最終勝利贏取銀閃閃的快迪
斯杯的信心。
一晚哈利訓練後回到格利芬頓樓的公共室,雖然又冷又累,但是覺得很高興今
天訓練完了,他發現房裡的人都很興奮。
「發生什麼事啦?」他問羅恩和荷米恩,他們正坐在火爐旁最好的兩個位置上,
正在做天文學的星圖。
「第一個去霍格馬得的週末,」羅恩指著那又舊又破的公佈欄的通知說,「在
十月底,萬聖節那天。」
「太好了,」弗來德說,他跟著哈利通過那畫像口,「我要去參觀卓克特可,
我差點就出了斯場。普裡斯。」
哈利在羅恩旁邊猛地坐下,他的興奮一下子洩氣了,荷米恩好像讀懂他的心思。
「他們很快就會捉住巴拉克的,已經有人看到他了。」
「巴拉克也不會那麼笨去霍格馬得的,」羅恩說,「你去問問麥康娜教授這次
你是否可以去,哈利,很久才會有下一次的。」
「羅恩!」荷米恩說,「哈利應該留在學校裡——」
「三年級中總不能夠只剩下他一個,」羅恩說,「去問問麥康娜教授,哈利,
去——」
「對,我想我會去的。」哈利說,他已經決定了。
荷米恩正要張開口說,但那時候克路殊克輕輕跳出來坐在她的膝蓋上,嘴裡咬
著一隻大的死蜘蛛。
「它不是在我們面前吃那東西吧?」羅恩輕蔑地說。
「聰明的克路殊克,是你自己捉的嗎?」荷米恩問。
克路殊克慢慢地嚼著那蜘蛛,黃色的眼睛傲慢地盯著羅恩。
「不要讓它過來。」羅恩氣憤地說,把頭轉到他的星圖上,「我的斯卡伯斯還
在袋裡睡覺。」
哈利打了個呵欠,他真想去睡覺,但是他還要做他的星圖作業,他把書包拉過
去,拿出羊皮紙,墨水和羽毛筆,開始工作了。
「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抄我的。」羅恩說,他高興地把最後一顆星的名字寫上,
然後把圖表推給哈利。
荷米恩很不滿意抄作業,她呶呶嘴,但沒說些什麼,克路殊克還是不眨眼地盯
著羅恩,尾巴左右擺動。然後,從地上一躍。
「哦!」羅恩大聲吼,抓起他的書包,克路殊克已經把四爪都伸過去,瘋狂地
亂抓。「滾開,你這笨貓。」
羅恩盡量把書包放在遠離克路殊克的地方,但是總是圍繞它,用爪往內抓。
「羅恩,不要傷害它!」荷米恩大喊,全大廳的人都望過來,克路殊克仍然圍
著書包,用爪去抓,斯卡伯斯最後從書包項鑽出來——「抓著那貓!」羅恩嚷,貓
從書包跳下來,跳上桌子去追趕那嚇壞的斯卡伯斯。
喬治。威斯裡向貓撲過去,但撲了個空,斯卡伯斯在二十雙腳下竄來竄去,最
後躲到一張舊屜櫃下面,克路殊克猛地停下來,在櫃前用前抓住向抓,發出刺耳的
聲音。
羅恩和荷米恩立即走過去,荷米恩捉住的身體中間部位,把它捧走,羅恩趴在
地上,很困難地抓著斯卡伯斯的尾巴,把它拉出來。
「你看好它!」他憤怒地對荷米恩說,他用手撫摸著斯卡伯斯,「他已經很瘦
很弱了,你不要讓那貓再靠近他。」
「克路殊克不知道這是錯的!」荷米恩的聲音顫抖著,「所有的貓都捉老鼠的。」
「那動物也挺有趣的!」羅恩說著,努力讓斯卡伯斯走回書包裡,「它能聽懂
我說斯卡伯斯在書包裡。」
「哦,那是廢話。」荷米恩不耐煩地說,「克路殊克能夠聞出來的。
羅恩,你還在想到什麼?——「」那貓要讓讓斯卡伯斯,「羅恩說,他不理會
身邊那些開始發笑的人,」是斯卡伯斯先到這裡的,而且他病了……「
羅恩大步走過公共室,踏上通向男生宿舍的樓梯。
第二天,羅恩還在生荷米恩的悶氣。上魔法植物保護課的時候他幾乎沒有跟她
說過話。即使他和哈利。荷米恩一起在同一棵豆豆樹上採藥的時候也沒有說話。
「斯卡伯斯怎麼啦?」荷米恩含羞地問。她正從植物上剝下肥肥的粉紅的豆,
又把閃亮的豆倒進木桶裡。
「它躺在我的床地下,還在發抖!」羅恩生氣地說,由於沒對準木桶,他把豆
倒在溫室的地板上,豆散滿地了。
「小心點,威斯裡,小心點。」史鮑特教授看到豆倒著地上撒開時喊道。
然後他們上變形課,哈利已經決定下課後去問麥康娜教授他能否也去霍格馬得,
他跟在使命後,努力想好怎樣辯護,但是,他被前面的人分散注意力了。
拉溫德。布朗好像在哭。帕維提用手摟著她並向謝默斯和湯姆斯解釋著什麼,
他們看上去都很嚴肅。
「發生什麼事了?」荷米恩和哈利,羅恩走過來時焦急地問。
「她今天從家裡收到一封信,」帕維提細聲說,「她的兔子比克,它被一隻狐
狸殺了。」
「哦,」荷米恩說,「拉溫德,我也很難過。」
「我應該早知道的!」拉溫德傷心地說,「你知道是幾號嗎?」
「嗯——」
「『十月十六日!你討厭的事會發生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你記得嗎?她
說對了,她說對了。」
現在全班都向她圍過來了,謝默斯嚴肅地搖搖頭,荷米恩猶豫了一下,然後她
說,「你在傷心比克被狐狸殺了嗎?」
「嗯,不是一定要給狐狸殺的,」拉溫德抬起頭用淚汪汪的眼睛看著荷米恩說,
「但是我的確傷心它給殺了!」
「哦!」荷米恩說,她頓了頓,又問。
「比克是一隻老兔子嗎?」
「不!」拉溫德啜泣著,「它只是一隻兔嬰兒。」
帕維提更緊地摟著的拉溫德的肩膀。
「但是,那為什麼你會傷心它死了?」荷米恩問。
帕維提瞪她一眼。
「噢,理智地對待它吧,」荷米恩轉過身對其它人說,「我的意思是,比克不
是今天死的,對嗎?而拉溫德剛剛才收到消息——」拉溫德更大聲地哭了,「她不
是一直都討厭它嗎?現在只是震驚而已——」
「不要管荷米恩,拉溫德,」羅恩大聲說,「她從都不認為別人的寵物重要的。」
這時候麥康娜教授來開門了,情況稍微好轉了些。荷米恩和羅恩正生氣地瞪著
對方,他們進入課室後,各坐在哈利一旁,整節課都沒有跟對方講過一句話。
下課了,哈利還沒有決定是否去問麥康娜教授,但是她自己先提到去霍格馬得
的問題。
「請等一會。」在同學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她說,「趁著你們都在,找說一下,
你們應該在萬聖節之前把去霍格馬得的家長簽名交給我。
別忘了沒有表格的不准去參觀那村莊。「尼維爾舉起手。
「教授,請求你,我——我想我丟了——」
「你祖母已經直接把它寄給我了,」麥康娜教授說,「她認為這樣會更安全,
好了,沒什麼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快去問她吧。」羅恩在哈利耳邊說。
「哦,但是——」荷米恩說。
「哈利,快去問。」羅恩頑固地說。
哈利等到班裡其他人都走了,他緊張地走向麥康娜教授的桌子。
「有事嗎?波特?」
哈利深呼吸一下。
「教授,我姨丈和姨媽——嗯——忘了在我的表格上簽名。」他說。
麥康娜教授透過她的方眼鏡看看哈利,但沒說些什麼。
「所以,嗯,如果我也去霍格馬得的話,可以嗎?——」
麥康娜教授低下頭並開始翻動她桌前的表。
「波特,我想不行的,」她說,「你聽到我剛才說的,沒有表格不准去的,那
是規矩。」
「但是,教授,我姨媽和姨丈——你知道——他們都是馬格的人,他們不大懂
霍格馬得的表格或其它的。」哈利說,這時羅恩使勁地點頭附和著他,「如果你說
我可以去——」
「但是我沒這麼說,」麥康娜教授說,她站起來,把一疊表整齊地放進展櫃裡,
「表格很清楚說明要求有父母或監護人的同意,」她轉過去看著他,面上呈現出奇
怪的神情,是同情嗎?「很對不起,波特,那是我最後一句了。你最好快跟上你的
同學吧,要不,下一節課就要遲到了。」
這樣沒有可能去了。羅恩整天地喊著麥康娜教授的名字,荷米恩覺得很煩了。
而荷米恩的「都是為了哈利好」,也使羅恩更加生氣,而哈利只好忍受大家整
天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到了霍格馬得應該首先做什麼。
「總是有一頓大餐的,」羅恩說,努力讓哈利高興起來,「你知道,萬聖節大
餐,在晚上。」
「是啊!」哈利沮喪地說,「太好了。」
萬聖節的大餐通常都是很好的,但是如果第二天可以跟他們一起去霍格馬得的
話就更加好了,一個人獨自留下來,他們談什麼都不能讓哈利高興點。湯姆斯能寫
得一手好字,他提出幫哈利偽造維能姨丈的簽名,但是因為哈利已經告訴麥康娜教
授說他沒有簽名,所以沒用的。羅恩小心地提議哈利用隱形斗篷,但是荷米恩跺跺
腳,提醒艾伯斯。丹伯多說過得蒙特可以看出來的,伯希說的是最沒用的安慰話。
「他們都對霍格馬得小題大作了,但我告訴你吧,哈利,那裡並不是那樣神奇,」
他嚴重地說,「好了,糖果店總是很好的,但是卓克特可那間簡直就是危險的,
還有,對了,什拉克。剎克卻很值得看一看。但說真的,哈利,除了那個,你並沒
有錯過些什麼。」
萬聖節那天早上,哈利和大家一起醒來,也下去吃早餐,但卻很沮喪,儘管他
已經盡力做得像沒事一樣。
「我們會從霍格馬得那裡帶很多糖回來給你的。」荷米恩很難過的看著哈利。
「對,帶很多。『羅恩說,他和荷米恩在哈利失望的樣子前面終於忘了他們關
於克路殊克的爭吵。
「不要擔心我,」哈利說,用盡量輕快的語調,「我會在大餐時見到你們的,
玩得開心點。」
他跟著他們到了出口大堂,在那裡,費馳站在前門裡,正在檢查那長長的名單,
懷疑地看看每個人的臉,確認不允許出去的人沒有偷混出去。
「留在這裡嗎,波特?」馬爾夫大聲地喊,他和克來伯和高爾正在排隊,「怕
通過得蒙特?」
哈利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孤單地走著大理石階梯回到格林芬頓塔。
「暗號?」胖大嬸懶懶地問了一句。
「費維裡斯上尉。」哈利漫不經心地說。
那畫像旋開了一個口,哈利從那口爬進去公共室。那裡有很多在談話的一年級
和二年級生,還有些高年級的學生,很明顯他們經常去霍格馬得,已經覺得沒有意
思了。
「哈利!哈利!喂,哈利!」
是柯林。格雷銳,一個二年級的學生,他很敬佩哈利,從來都抓緊機會跟他談
話。
「你沒有去霍格馬得嗎?哈利?為什麼不去呀?嗨——」柯林誠懇地望著他的
朋友,「你可以過來跟我們一起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哈利?」
「哦,不,謝謝你,柯林,」哈利說,他現在沒有心情讓很多人渴望看到他額
上的疤痕。「我——我要去圖書館,去幹一些事。」
之後,他沒辦法只好又轉身走回那畫像口。
「你為什麼要老吵醒我?」胖大嬸看著他走後很不滿地說。
哈利沒精打采地向圖書館走去,但半路時他改變主意,他不想去看書,他轉過
身走到費馳面前,他很明顯已經送走了最後一個去霍格馬得參觀者。
「你要幹什麼?」費馳懷疑地吼道。
「沒什麼。」哈利真誠地說。
「沒什麼!」費馳吼道,他的下巴不高興地震動著,「一句好聽的話!你想偷
走出去吧,為什麼不跟你的朋友一起在霍格馬得買臭圓球、火藥和颼颼聲的蟲子?」
哈利聳聳肩。
「還是回到你該去的公共室吧。」費馳命令說,他站在那裡盯著哈利,直到看
不見。
但是哈利沒有走回到公共室裡,他爬上一樓梯,模糊地想去看看海維,他正在
另一走廊裡走著,突然裡面傳來一聲,「哈利?」
哈利轉進去去看誰在說話,看到露平教授,同時打量著他辦公室的門。
「你在做什麼?」露平用跟費馳很不同的語氣說,「羅恩和荷米恩他們在那?」
「霍格馬得。」哈利很隨便地說。
「啊,」露平說,他想了一會說,「你怎麼不過來?我剛剛拿了一個吉帶龍來
為我們下次課準備。」
「一個什麼?」哈利說。
他跟著露平走進他的辦公室,在一角有一個很大的水槽,一隻有尖角的青色動
物在裡面,它的臉貼著玻璃,那又長又光滑的尾巴在擺動著。
「水怪,」露平看著吉帶龍意味深長地說,「我們要對付他不會很難的。密訣
就是弄斷他的手指。你看到那特別長的手指了嗎?很強壯,但也很容易碎。」
那只吉帶龍露出了青色的牙齒,然後藏到一角的水草裡面去了。
「要一杯茶嗎?」露平說著四周看看去找水壺,「我正想沖一杯。」
「好的。」哈利難堪地說。
露平用他的魔杖拍拍水壺,水壺口立即冒出水蒸汽。
「坐下吧。」露平說著揭開一個帶灰塵的蓋子,「我只有茶袋了,但是,我想
你看煩了茶葉了吧?」
哈利看著他,露平的眼睛在閃動著。
「你怎麼知道的?」哈利問。
「麥康娜教授告訴我的,」露平說,他遞給哈利一個茶袋,「你不是在擔心吧,
對嗎?」
「不是。」哈利回答。
他想告訴露平教授他曾在馬克來裡新月街見到那隻狗,但他還是決定不說。他
不想讓露平認為他是膽小鬼,尤其自從露平已經知道他不敢面對一隻布格特後。
哈利所想的已經部分顯示在他臉上,因為露平說,「你在擔心什麼,哈利?」
「沒有。」哈利撒謊,他喝了一口茶。「是的,」他突然說,把茶杯放到露平
的桌子上,「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在玩布格特?」
「記得,」露平慢慢說。
「你為什麼不讓我來試一下?」哈利唐突地說。
露平的眉毛向上一升。
「我想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了,哈利。」他奇怪地說。
哈利震驚了。他本來預料露平會否定他這樣做的。
「為什麼?」他又問。
「嗯,」露平皺皺眉說,「我敢肯定如果讓布格特面對你,他肯定會變成福爾
得摩特的樣子的。」
哈利瞪了一眼,這不止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他還說到福爾得摩特的名字。
哈利唯一聽過(除了他自己)大聲說這名字的人是丹伯多教授。
「說真的,我錯了。」露平說,他仍然向哈利皺著眉頭。「但是我讓福爾得摩
特在教工室出現不是好主意,我想大家都會被嚇壞的。」
「我的確首先想到福爾得摩特,」哈利老實說,「但是之後——之後我記起那
些得蒙特了。」
「我知道,」露平意味深長地說,「好,好了……我知道了。」他看著哈利迷
惑的臉孔輕輕地笑了笑。「那意味著你最怕的是——他,很明智,哈利。」
哈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因而他喝了些茶。
「因此,一直你都認為我不相信你夠膽量去面對一隻布格特?」露平簡明地說。
「嗯……是的。」哈利說著,他覺得高興很多了。「露平教授,你知道得蒙特
……」
他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進來!」露平喊。
門開了,史納皮教授走進來。他正拿著一隻酒杯,還有淡淡的煙冒出來,他看
見哈利時停下腳步,瞇著眼睛。
「啊,史納皮,」露平微笑著說,「謝謝你,請幫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好嗎?」
史納皮教授把冒著煙的酒杯放下,望著哈利和露平。
「我剛給哈利看看那吉帶龍。」露平和藹地指著那水槽。
「很好!」史納皮教授看也沒看地說,「你應該直接喝那個,露平。」
「好的,我會。」露平說。
「我做了整整一桶,」史納皮教授繼續說,「如果你還想要的話。」
「我想我明天還要喝一點,史納皮,太感謝你了。」
「不用謝。」史納皮教授說,哈利看到他不喜歡的目光,他滿懷惡意地離開那
間房。
哈利好奇地看著酒杯,露平微笑著。
「史納皮教授很好心地為我調製了一種藥劑,」他說,「我不是對配製藥劑很
精通,而這是特別複雜的。」他拿起酒杯聞聞,「可惜糖使到它沒用了。」他加了
一句,喝了一小口,然後發抖。
「怎麼啦?」哈利問。
「我一直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他說。「這藥劑是唯一有效的了。
我能和史納皮教授一起工作很幸運了,沒有很多巫師能調配出來的。「露平教
授又呷了一口,但哈利巴不得把那酒杯打在地上。
「史納皮教授教授也對黑巫術很有興趣。」哈利又說。
「真的?」露平說。露平看上去對此有點興趣,他又喝了一大口藥劑。
「有些人認為——」哈利猶豫了,然後不顧後果地說,「有些人認為他為了能
在防黑巫術工作而不擇手段。」
露平把酒杯裡的酒喝乾,然後黑著臉。
「討厭的話,」他說,「好了,哈利,我要去工作了,一會在大餐上見你吧。」
「好的。」哈利說,他把他那空茶杯放下來。
那空酒杯仍然在冒煙。
「哈利,」羅恩說,「我們快拿不動了。」
一堆鮮艷顏色的糖跌到哈利的大腿上。黃昏的時候,羅恩和荷米恩來到公共室。
他們的臉都被冷風吹紅了,看上去他們好像經歷了艱難的時代一樣。
「謝謝。」哈利拿起一顆黑色的辣椒糖,「霍格馬得怎樣的,你們還去那了?」
各種各樣的回答——去了所有地方。得裡遜班斯,一個魔法工具商店,卓克特
可商店,還有進去三掃帚酒吧喝牛油啤酒,總之去了很多地方。
「那郵局,哈利,有大約二百隻貓頭鷹坐在架子上,可以根據你要送信的來選
不同顏色的貓頭鷹。」
「那間霍格馬得有一種新的牛奶糖,它們還派發新的樣品,這裡有,看——」
「我們想我們看到一隻怪物,老實說,在三掃帚酒吧把裡有各種各樣的。」
「你做了些什麼?」荷米恩說,看上去有點焦急,「你做了些功課嗎?」
「沒有,」哈利說,「我和露平在他辦公室喝茶,然後史納皮教授進來了……」
他把酒杯的事都告訴他們了,羅恩的口張得大大的。
「露平喝了?」他喘著氣說,「他瘋了嗎?」
荷米恩看看手錶。
「我們最好走吧,你知道,大餐五分鐘後開始了。」他們趕快從那畫像孔裡加
人人群,仍然談論著史納皮教授。
「但是他——你知道——」荷米恩緊張看看周圍放低音時說,「如果他想,想
毒死露平,他不會在哈利面前干的。」
「是的。」哈利說,這時他們已到了人口大堂,轉人大廳。大廳被成千上萬的
南瓜燈籠裝飾著,如雲的蝙蝠飛來飛去,還有很多光亮的橙色的旗幟,就像在天花
板上懶懶地游動著的漂亮的水蛇一樣。
食品很可口,就連荷米恩和羅恩,他們已經吃了很多甜鴨糖,還可以吃每樣的
第二份。哈利往教工桌那邊看,露平教授像平常一樣很興奮,他正在跟費立維克教
授興高采烈地交談著,哈利順著桌子望下去到史納皮教授坐的位置,不知他在想什
麼,還有史納皮教授的眼睛很不尋常地老向露平看過去。
晚餐過後,有霍格瓦徹鬼表演娛樂節目,他們從牆,桌子上彈出來形成一種光
源,就連無頭的尼克——格利芬頓的鬼——笨拙的絞死動作都獲得很大的成功。
這天晚上很高興,哈利的好心情沒有讓馬爾夫給破壞。馬爾夫對著正在離開的
人群高喊,「波特,得蒙特向你問候。」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跟隨著格利芬頓的人群往格利芬頓塔走,但當他們來到胖
大嬸的畫像把守的走廊的時候,他們看到一大堆學生圍在那裡。
「他們為什麼不進去呢?」羅恩好奇地說。
哈利向前面的人頭努力地看,那畫像好像是緊閉著的。
「請讓一讓,」是伯希的聲音,他正自命不凡地向人群走進去,「怎麼所有人
都堆在這裡了?你們都忘了密碼了嗎?——對不起,我是優秀男孩……」
然後是一遍沉默,首先是前面的人沉默了,然後像寒流一樣傳到走廊這邊。他
們聽到伯希叫,聲音又突然又尖銳,「去叫丹伯多教授來,快!」
人們的頭都轉過來,站在後面的人都跟起腳往前面看。
「什麼事了?」金妮剛剛到就問。
不久,丹伯多教授來了,他穿過人群向那畫像走過去,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也
緊跟著去看是什麼事。
「哦,天——」荷米恩捉住哈利的手臂大喊。
那肥大嬸從畫像中不見了。畫像被狠狠地砍過,碎片散了一地,畫像的大部分
已經被撕開拉走了。
丹伯多匆匆地掃一眼毀壞的像,他的眼睛很深沉,然後又轉向急急忙忙趕過來
的麥康娜教授,露平和史納皮教授。
丹伯多說,「我們要去找她。麥康娜教授,請立即去找費馳先生,告訴他立即
搜查城堡內的每幅畫像。」
「祝你好運。」一個咯咯笑著的聲音說。
是皮維斯那個調皮鬼,他正探著頭看看人群有點高興地說。正如平常一樣,他
看到別人擔心或看到災難他就會高興。
「你這是什麼意思?皮維斯?」丹伯多沉著地說,皮維斯的齒笑收斂了一點兒。
他不敢惹丹伯多,他立即轉用油滑的語調,比起他咯咯的笑好不了多少。
「真慘,校長先生,真不想見到這個樣子,她簡直就成了一團,先生,我看到
她在四樓的風水畫裡跑,在樹林裡面躲躲閃閃的,很傷心地喊著什麼。」他興奮地
說,「真可憐」他又毫無誠意地加上一句。
「她有說是誰幹的嗎?」丹伯多安靜地問。
「哦,有,校長。」皮維斯說著在空氣中做出一個拿著一個大炸彈的姿勢。
「她不讓他進去,他生氣極了,你明白吧!」皮維斯滑過去,在他兩腿之間露
出一個微笑。「那人的脾氣真暴躁,西裡斯。巴拉克。」
【第九章 慘敗】
丹伯多教授把所有的格林芬頓學生送回大廳,不久,來自海夫巴夫、衛文卡羅
和史林德林的學生也圍過來了,他們都顯得很困惑。
「我和老師們要在城堡裡面仔細地搜搜。」丹伯多教授看到麥康娜教授和費立
維克進來關上門後說,「為了你們的安全,恐怕你們的都要在這裡過夜了,我要最
優秀的學生在進口處守衛,由優秀的男孩和女孩負責。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向我報告。」
他對伯希加了一句,伯希顯出又驕傲又自命不凡的樣子。
「有情況叫鬼來報話。」丹伯多教授停頓一下,準備離開大廳,又說:「哦,
你們可能要……」
他的魔杖隨手一揮,所有的大桌子都飛到大廳的邊緣,並背著牆站著,魔杖又
一揮,大廳的地板上出現了很多紫色的睡袋。
「好好睡。」丹伯多說著出去並關上門。
大廳立即沸騰起來,格林芬頓的學生正在向其他人描述所發生的事。
「每個人都到睡袋裡睡!」伯希大喊,「快點兒,不要再說了,十分鐘後關燈。」
「過來。」羅恩對哈利和荷米恩說,他們把三個睡袋拖到一個角落裡。
「你認為巴拉克還在城堡裡嗎?」荷米恩憂慮地細聲說。
「很明顯丹伯多認為他可能在。」羅恩說。
「很幸運他今天晚上就去找,你明白吧!」荷米恩說,他們沒有脫衣服就鑽到
睡袋裡,頭和手臂都伸在外面,「我們不在塔裡的那晚……」
「我想他在逃跑時忘了時間了。」羅恩說,「他可能不知道今天是萬聖節,要
不然他就不會闖進這裡了。」
荷米恩顫抖著。
他們身邊的人都互相問著同一個問題,「他是怎樣進來的呢?」
「也許他會變成透明,」一個衛文卡羅的學生說,「只在空氣稀薄時才出現。」
「假裝別人,很可能。」一個五年級的海夫巴夫學生說。
「他可能是飛進來的。」湯姆斯說。
「老實說,我是否是看過霍格瓦徹的歷史書的唯一學生?」荷米恩對哈利和羅
恩說。
「很可能是。」羅恩說,「但為什麼?」
「因為城堡主要是由牆來保守的,」荷米恩說,「牆上有各種各樣的魔法來阻
礙外面的人偷偷進來,你在這兒也不能變成透明的。依我看他肯定是偽裝過來騙那
些得蒙特,他們在每個入口都把守著,他們也可以看見他是否飛過來的,而且費馳
知道所有的秘密入口,他們會堵塞那些人口的……」
「現在開始關燈了。」伯希大喊,「我要你們開始睡覺,不要談話了!」
這時,全部的蠟燭滅了。唯一可見的光是從那銀色的鬼上發出的,他們正在秘
密地和那最優秀的人以及和有魔法的天花板交談著,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用星
星點綴著。那是什麼回事呢?大廳裡面還是有吱吱喳喳的聲音,哈利覺得自己像在
外面的風中睡覺似的。
每個小時都有老師進來檢查是否每個人都安靜下來。凌晨三點鐘,那時大部分
學生都已經睡了,丹伯多教授進來了。他四周看看想找伯希,伯希正在睡袋旁巡著,
叫同學不要再說話。這時伯希就在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旁邊,他們聽到丹伯多的腳
步近了,立即假裝睡著了。
「教授,看見他嗎?」伯希低聲問。
「沒有,這裡都好嗎?」
「一切都很好,教授。」
「很好,現在不要驚動他們了,我已經找了一個臨時守護員來代替格林芬頓的
畫像口。你們明天可以回去了。」
「那胖大嬸呢,教授?」
「她躺在二樓的一幅畫裡,她是不肯讓巴拉克進去,因為他不知道暗號,因此
他就襲擊她,她現在還很恐慌,當她鎮靜下來,我會叫費馳先生再安排她回來。」
哈利聽到大廳的門又開了,有更多的腳步聲響。
「校長,」是史納皮教授,哈利屏著呼吸努力地聽。「三樓已經仔細搜查過了,
他不在那裡,還有費馳也搜了地牢了,也不在。」
「那天文臺樓呢?特雷絡尼教授的房間呢?還有奧裡沃的呢?」
「都搜過了……」
「很好,史納皮,我想巴拉克真的已經走了。」
「你認為他是怎樣進來的呢,教授?」
哈利輕輕抬起頭來好讓他的另一耳朵也能聽。
「有很多猜想,史納皮,但是每個都不大可能。」
哈利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看見他們站在那裡,丹伯多背向著他,但他看到伯希集
中注意力的樣子,還有史納皮教授生氣的面容。
「你記得剛剛開學時我們的談話嗎,教授?」史納皮教授說,他的嘴唇幾乎沒
有動,好像盡量不讓伯希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樣。
「記得,史納皮。」丹伯多說,聲音中有警告的氣息。
「看來,巴拉克沒有內部的幫助的話,進來是幾乎沒有可能的,你在職的時候
我也提到這一點了……」
「我不相信城堡裡面有人會幫助巴拉克進來。」丹伯多很清晰明了地把話題結
束,史納皮教授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要去找找得蒙特。」丹伯多說,「我的意
思是我們搜。完畢後我就去告訴他們。」
「我們不需要幫忙嗎,教授?」伯希說。
「噢,不需要。」丹伯多冷冷地說,「只要我還在職的話,恐怕他們是不能跨
入這城堡的。」
伯希有點臉紅,丹伯多離開了大廳,走得又小聲又快速。史納皮教授站了一會,
看著校長離開,他臉上帶著憤恨的神色,然後他也離開了。
哈利看看兩旁的羅恩和荷米恩,他們也睜著眼睛。
「他們在說什麼呀?」羅恩咕嚕咕嚕地說。
連續幾天學校都沒有西裡斯。巴拉克的消息了。人們對他怎樣進來的議論越來
越廣。海夫巴夫的翰吉在植物保護課上大部分時間在說他聽說巴拉克是變成一棵開
著花的灌樹進來的。
胖大嬸的破像已經從牆上拿下來了,用卡得格和他的小馬的畫像代替,沒有人
為這事特別高興。卡得格爵士一半時間用來挑戰人們,剩下的時間就讓同學們想荒
謬的,複雜的暗號,他還一天改暗號兩次……
「他簡直是瘋了。」羅恩生氣地跟伯希說,「我們不能換其他一個嗎?」
但是,哈利一點都不擔心卡得格爵士的事,他現在被緊緊地盯著,老師都找借
口跟他一起走過走廊,還有伯希。威斯裡(哈利懷疑他受媽媽的命令)像一隻極端
忠實的狗一樣整天跟著他。最離譜的是,麥康娜教授把哈利叫到她辦公室裡,她帶
著的傷痛的表情讓哈利認為是誰死了。
「波特,再瞞著你也沒用了。」她很嚴肅地說,「我知道這會給你帶來巨大的
震驚的。但是西裡斯。巴拉克——」
「我知道他來找我,」哈利厭倦地說,「我聽到羅恩的爸跟他媽媽的對話,威
斯裡先生在魔法部裡工作。」
麥康娜教授教授好像嚇了一驚。她盯著哈利一會兒然後說,「我明白了,那樣
的話,波特,你應該明白你晚上去快迪斯場練球不是很好,在球場上只有你的六個
隊友,很危險的,哈利——」
「我們第一場比賽星期六就開始了,」哈利生氣地說,「教授,我們要訓練。」
麥康娜教授仔細地想著,哈利知道她很關心格林芬頓球隊的前景,正是她,畢
竟,建議他加入球隊做搜索者。他屏著呼吸等著。
「嗨……」麥康娜教授教授站起來,窗外的快迪斯球場,在雨中隱隱可見。
「天啊,誰知道呢,我當然也想我們最後贏冠軍……但那還是一樣,波特……
如果還有一個老師在就好了。我會去問問是否胡施女士監視著你們訓練的。」
第一場快迪斯比賽接近時,天氣越來越差了,格林芬頓隊員沒有受影響,他們
在胡施女士的監視下更加努力地訓練,然後,在他們賽前最後一次訓練的時候,奧
裡沃。伍德帶來了不受歡迎的消息。
「我們並不是打史林德林!」他告訴他們,樣子很生氣,「史林斯剛剛來找我,
我們將對海夫巴夫。」「為什麼?」其他隊員異口同聲問道。
「史林斯的借口是他們隊的搜索者的手臂受傷還沒好。」伍德狠狠地咬著牙說,
「他們這樣做很明顯,他們不想在這樣的天氣比賽。
認為這樣贏的機會不大……「伍德說話時,外面刮著強風下著大雨,他們還聽
到遠處的雷聲。
「馬爾夫的手臂根本就沒事。」哈利氣憤地說。「他是在假裝的。」
「這個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不能證明。」伍德痛苦地說。「我們一直都努力
訓練以為會對史林德林,誰知是海夫已夫,他們的打法很不同。他們來了一個新的
隊長搜索員,塞德裡克。迪格瑞——」
安格莉娜發麗斯亞和凱特突然格格地笑起來。
「怎麼啦?」伍德說,他皺著眉頭不滿地看著他們掉以輕心的樣子。
「他是又高又好看那個,是嗎?」艾麗斯亞說。
「又強壯又沉默。」凱特說,他們又咯咯地笑起來。
「他沉默是因為他太胖以致不能把兩個詞連起來說,」弗來德很不耐煩地說,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擔心,奧裡沃,海夫巴夫是很差勁的對手,你還記得嗎?上次
我們跟他們打的時候,哈利五分鐘就抓住史尼斯球了。」
「那時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伍德大聲說,他的眼睛微微突出來,「迪格瑞
很強壯,他是很好的搜索者。我想你們要這樣想,我們不能放鬆,我們還要集中精
神,史林德林想耍我們,我們一定要贏。」
「奧裡沃,你冷靜點。」佛來德有謹慎地說,「我們千萬不能,千萬不能輕視
海夫巴夫。」
比賽前的一天,風狂吼著,雨下得更大了。走廊和課堂都特別暗,所有的燈和
燈籠都亮起來了,史林德林隊員得意洋洋的,尤其是馬爾夫。
「哦,如果我的手臂好一點就好了,」他歎了口氣,外面的狂風撞著窗口。
哈利除了第二天的比賽之外沒功夫擔心其他的事了。奧裡沃。
伍德地來回地走著想提醒他些什麼。他來第三次時,哈利意識到他們說得太久
了,他的黑巫術防禦課已經遲了十分鐘了。他拔腿就跑,伍德還在後面喊,「迪格
瑞偏斜的速度很快的,哈利,你可一定要防著他——」
哈利在黑巫術防禦課室前呼一聲停下來,拉開門衝進去。
「對不起我遲到了,露平教授,我——」
但是抬起頭看他的不是露平教授,而是史納皮教授。
「這節課十分鐘前就開始了,波特,我想格林芬頓要扣十分,坐下吧。」
但是哈利仍站在原來的位置。
「他有什麼病?」
史納皮教授的黑眼睛發亮了。
「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他說,「看上去他很希望格林芬頓自扣五分,如果再
讓我叫你坐下,就每人扣五十分。」
哈利慢慢走過去坐下來,史納皮教授看著全班。
「當波特還沒有打斷前,我要說道露平教授沒有教了什麼……」
「先生,我們已經學了布格特,紅帽子,卡布獅,」荷米恩趕忙說,「而且我
們準備學——」
「安靜下來。」史納皮教授冷冷地說,「我還沒有說什麼,我只是認為露平教
授講課沒有什麼組織性。」
「他是黑巫術防禦課中最好的老師。」湯姆斯很勇敢地說,隨著班裡傳來一陣
陣附和的說話聲,史納皮教授顯得更加兇狠了。
「你們太容易滿足了,露平其實沒有教到你們什麼的,我準備在一年級就講紅
帽子了。今天我們將會討論——」
哈利看著他拿著教科書翻到最後一章,這樣他確保他們還沒有學到。
「——狼人。」史納皮教授說。
「但是,老師,」荷米恩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了,「我們不是要學狼人的,我們
應該開始上亨凱普——」
「格林佐小姐,」史綱皮教授聲音平靜中帶著狠毒,「我現在是來上課,不是
來跟你商量,現在我叫你翻開三百九十四頁,」他轉向大家,「你們都是,立即翻
開!」
帶著不滿的表情低聲地咕嚕著,大家都翻開書本了。
「你們誰能告訴我怎樣區別狼人和真正的狼呢?」史納皮教授說。
每個人都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除了荷米恩如平常一樣,在空中直直地舉起來。
「有沒有人知道?」史納皮教授不理會荷米思,繼續問,他那陰險的微笑又出
現了。「是否你們的露平教授還沒有教你們的基本知識去分辨……」
「我們告訴你了。」帕維提突然說,「我們還未學到狼人,我們還在學——」
「住口!」史納皮教授大聲吼,「哦,嗯,我從沒有見到過三年級的學生連狼
人都認不出來。我得向丹伯多教授報告一下,說你們這班實在太落後了……」
「老師,請求你,」荷米恩說,她的手仍然高高地舉著,「狼人和真正的狼可
以從幾方面分辨出來,狼人的鼻子是——」
「這是你的第二次插嘴了,格林佐小姐。」「格林芬頓因為不能忍受再扣五分。」
荷米恩的臉很紅,她放下手,充滿淚水的眼睛望著地板,全班同學都瞪著史納
皮教授,很明顯大家都非常討厭他。班裡每個人都曾喊荷米恩為「萬事知」,羅恩
曾說過她一個星期至少兩次是「萬事知」,現在羅恩向著史納皮教授大聲說:「你
問我們問題,她知道答案!如果你不想有回答的話,你幹嘛要問?」
大家都意識到他太衝動了。史納皮教授向羅恩慢慢步近,全班人都屏住呼吸。
「威斯裡,你留堂。」史納皮教授咬著牙齒說,他的臉很貼近羅恩,「如果你
再批評我的教學方法,你真的會後悔的。」
課堂剩下的時間班裡沒有人說過一句話,他們坐著從書本上抄關於狼人的筆記,
而史納皮教授則在桌子之間來回踱著,拿起他們以前露干佈置的作業看。
「解釋得太差了……那是不對的,卡布獅在蒙古更加常見……露平教授還十分
滿意打了八分,若是我,我會給不超過三分。」
鈴終於響了,史納皮教授留著他們。
「你們回去寫一篇論文交給我,寫有關怎樣辯論狼人和怎麼樣殺他們,論文要
有兩張羊皮紙那麼長,星期一之前交給我,這是應該抓緊這班的時候了,威斯裡,
你留下,我要安排你留堂。」
哈利和荷米恩隨著其他同學離開課堂。他們猜想課室裡的人不會聽到時,就開
始沸沸揚揚地談論史納皮教授。
「史納皮教授一點都不像上黑巫術防禦課的其他老師,即使他還很想當這門課
的老師。」哈利對荷米恩說,「為什麼他會給露平教授代課呢?你想是否因為布格
特那事?」
「我不知道,」荷米恩哀愁地說,「但我真希望露平教授快點恢復。」
羅恩五分鐘後跟上來了,他憤怒到極點。
「你知道那——」,他稱史納皮為那東西,「讓我做什麼嗎?他讓我把醫院的
床單都洗一遍,還不能用魔法!」他深深的呼吸,拳頭緊緊地握著,「為什麼巴拉
克不藏在史納皮教授的辦公室呢?他應該幫我們把他幹掉!」
哈利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外面仍然很黑,好一會他以為是外面狂亂的風吵醒他,
隨後他覺得脖子後面有冷冷的風,他於是直坐起來——原來是皮維斯那調皮鬼飛到
他身邊,在他耳後使勁地吹著。
「你來這裡幹什麼?」哈利不高興地說。
皮維斯向著他的下巴使勁地吹了一會就飛到外面去了,一直在咯咯地笑著。
哈利在床上摸出鬧鐘一看,才四點半。討厭的皮維斯,他嘗試著再睡,但是很
難,他已經醒了,盡量不理會外面隆隆的雷聲,狂風撞在牆上的聲音,還有遠處禁
忌林裡倒裂的聲音。幾個小時後,他將會球場上在強風中比賽了。最後,他不想再
睡了,他起床,穿好衣服,拿起他的靈光2000,躡手躡腳地走出宿舍。
當哈利打開門時,有東西撞到他的腳上。他彎下腰恰好抓住克路殊克推下樓,
又說,「放過斯卡伯斯吧。」
在公共室裡,雷雨更大了。哈利知道最好別期望比賽會取消。
快迪斯比賽不會為雷雨這樣的小事而推遲的。但是,他開始覺得有點擔心。伍
德向他指出迪格瑞是五年級學生,比哈利強壯,搜索者通常是輕而快的,但迪格端
的體重也有優勢,在這樣的天氣下,他不容易被吹倒呀。
哈利坐在火爐前直到破曉,時而站起來阻止克路殊克偷偷爬上的樓梯,最後,
哈利想該是吃早餐的時候,他便向畫像走過去。
「你這黃毛小子,站住來跟我打。」卡得格爵士大聲喊。
「哦,住口。」哈利打了個呵欠。
他吃了一大碗粥之後覺得好一點了,開始吃麵包的時候,其它隊員也來了。
「這將會是比較辛苦的比賽。」伍德說,他還沒吃東西。
「不要擔心,奧裡沃,」艾麗斯亞使他寬心地說著,「我們不會在意這些雨的。」
但是,這絕不止是這些雨。快迪斯比賽向來都很受歡迎的。全校的人都出來看
比賽,他們頂著狂風,連手中的雨傘都被吹翻,來到快迪斯球賽場的草地上,當哈
利剛進入更衣室的時候,他看到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正向體育館走過來,他們
在一把大傘下指著哈利大聲地笑。
隊員在換上深紅色隊衣後,正等著伍德通常的賽前講話,但是他這次沒有說,
他幾次想說些什麼,但只發出含糊的聲音。他只是搖搖頭,然後示意他的隊員跟他
出去。
他們向球場走時,風刮得很猛,他們只好靠牆走,因為不斷的隆隆的雷聲,他
們都不知道圍觀的同學是否在歡呼。水打在哈利的眼鏡上,這樣他怎麼能看到史尼
斯球在那裡?
海夫巴夫隊員從球場的另一方走出來,他們穿著淡黃色的球服。
兩個隊長向對方走過去並且握握手,迪格瑞向伍德微微笑了一下,但是伍德的
下巴好像鎖住一樣,他只是點點頭。哈利看到胡施女士的嘴形說,「準備好你的掃
帚。」他從泥濘中把腳抽出來,跨上他的靈光2000上。弗瓊女士把哨子放在唇上吹
了一下,聲音又沙啞又遙遠——他們開始了。
哈利迅速站起身,但是他的靈光2000在風中搖擺著,他盡力讓它穩定下來,然
後一轉,衝入雨裡。
不到五分鐘,哈利感到冰冷的雨水滲到他的皮膚上,他幾乎看不見他的隊友,
更不用說那個小小的史尼斯球。他在球賽上飛來飛去,只看到身邊不斷有紅色和黃
色的身形飛過,他不知道球賽進展如何。
在風中他們聽不到命令,下面是斗篷和雨傘的海洋。他兩次差點被可爾夫球撞
下去。他的視線被眼鏡上的雨水模糊了,他看不到前面的東西。
有時候,他覺得讓他的掃帚保持直線就行了。天空越來越暗了,好像夜晚決定
提前到達一樣。哈利兩次差點撞到球員的身上,他不知道是隊友還是對手。
天空閃了一下,傳來了胡施女士的口哨聲,哈利透過厚厚的雨層,勉強看到伍
德的輪廓,他正在示意叫他下到地面來。整支隊就這樣向伍德衝過去。
「我叫了暫停,」伍德對他的隊員大聲說,「過來,到這邊來——」
他們在球場邊緣一把大傘下面集合。哈利脫下眼鏡在衣服上匆匆地擦擦。
「現在有幾分?」
「我們有五十分了,」伍德說,「但是除非我們找到史尼斯,要不,我們會打
到晚上還不能停的。」
「我戴著這個的話根本就沒機會。」哈利揮動著眼鏡賭氣地說。
正在那個時候,荷米恩在他肩膀出現了,她正戴著她的斗篷,衝著哈利莫明其
妙地笑著。
「哈利,我有辦法,快給我你的眼鏡!」
他遞過去給她,隊員都驚奇地看著她,荷米恩用她的魔杖輕輕地拍拍眼鏡,念
道:「伊被華斯!」
「行了!」她把眼鏡還給哈利說,「它現在是防水的。」
伍德看上去好像要吻她一樣。
「太好了,」當她消失在人群時伍德大聲地說,「好了,隊員們,我們開始吧。」
荷米恩的咒語很有效,但哈利仍然凍得麻麻的,比他任何時候都要冷,但是他
可以看了。懷著無比的決心,他的掃帚在呼呼的風中加速,他向每個方向尋找史尼
斯球,閃過了一個布魯位球,在正向這邊衝過來的迪格瑞下面穿過……
又傳來一陣雷響,緊緊地跟著耀眼的閃電之後。情況變得越來越危險了,哈利
要盡快找到住史尼斯。
他轉過頭,準備向球場中間飛過去,就在那一剎那,又是一陣閃電,把整個球
場都照亮了,哈利的注意力轉移到一個東西上。那是一隻毛髮蓬鬆的大黑狗,面無
表情地坐在最上的那排空座位上。
哈利麻麻的手在掃帚上滑動一下,他的「靈光2000」下降了幾尺,他撥撥濕透
的頭髮,再往看臺那邊看,那隻狗已經消失了。
「哈利!」伍德站在格林芬頓的球門前向他煩惱地叫,「哈利,在你後面。」
哈利立刻向四周看看,迪格瑞正向他後面猛飛,一個帶著污點的史尼斯球正在
他們倆之間閃閃發光……
哈利感到一陣急烈的驚慌,他趴在掃帚上向球飛撲過去。
『加油,「他對靈光2000大聲說,雨點抽打在他的臉上,」快一點!「但是奇
怪的事情發生了。體育館裡突然變得令人毛骨驚然的沉靜,風雖然很強,但好像忘
了發出聲音一樣,好像誰突然把聲音關掉了,哈利好像突然間聾了——什麼事了?
然後一陣恐怖的熟識的冷流向他蓋過來,他開始注意到下面球場有些東西在動
……
他還沒有開始想到些什麼,哈利把視線從史尼斯球移開往地下看。
最少有一百個得蒙特,他們遮羞著的臉正向著他,他覺得冰的水在他胸前湧起,
在割斷他身體內的東西。然後他又開始聽到有人在尖叫,在他的頭腦裡面尖叫……
一個女人……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是哈利!」
「走開,你這笨女孩……立即滾開……!」
「不要哈利,求求你不要,你殺我吧……」
模糊的,旋轉著的白霧充滿了哈利的頭腦——他在做什麼?為什麼他在飛?他
要去救她……她快要死了……她快要被殺死了……
他在下落,在冰凍的霧裡下落。
「不要哈利,求求你——放過他——放過他吧——」
一個刺耳的聲音大笑起來,那女人在尖叫之後哈利什麼都不知道了。
「幸虧地面很軟。」
「我以為他肯定會死的了。」
「但是他連眼鏡都沒有弄壞。」哈利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說話聲,但不知道他
們在說什麼。他不知道他在那裡,怎麼到達這裡的,之前在做什麼。他只覺得渾身
都酸痛,好像被抽打了一頓一樣……
「那是我這輩子見到過的最恐怖的東西。」
很恐怖的……最嚇人的……頭巾狀的黑色的身影……很冷……
在尖叫……
哈利猛地睜開眼,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格林芬頓的快迪斯隊員從頭到腳都是
泥土,正在他的床邊看著他。羅恩和荷米恩也在,他們都好像剛從游泳池爬上來一
樣。
「哈利!」弗來德喊著,他在泥土的映襯下顯得特別白,「你覺得怎樣?」
哈利的記憶飛速地走著,那閃電……那猙獰格拉菲……還有史尼斯球……還有
那些得蒙特。
「什麼事了?」他猛地坐起來,大家都呆了。
「你摔下來了,」弗來德說,「從五十尺高的地方,還能繼續比賽嗎?」
「我們以為你死了。」艾麗斯亞顫抖著說。
荷米恩發出一聲細細的尖叫聲。她的眼睛很紅。
「但是那比賽,」哈利說,「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人說些什麼。沉痛的事實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在哈利心裡沉下去。
「我們——輸了?」
「迪格瑞找到了史尼斯球了。」格林佐說,「在你剛剛摔下去的時候。他不知
道發生什麼事了。當他向後一看,見到你在地上,他想叫暫停的,還想要重新再打
一場,但是他們贏得很公平……就是連伍德也承認它。」
「伍德在那裡?」哈利說,他這時才意識到他不在那裡。
「還在洗澡。」弗來德說,「我想有人了想溺死自己。」
哈利把臉藏在雙膝上,雙手抓著頭髮。弗來德捉住他的肩膀使勁地搖他。
「不要這樣,哈利,你從來都沒有錯過史尼斯球的。」
「肯定有一次你不能接住它的。」格林佐說。 「還沒有完呢。」弗來德
說,「我們只落後一百分,不是嗎?因此如果海夫巴夫輸給衛文卡羅的話,我們就
會打衛文卡羅和史林德林……」
「海夫巴夫起碼要輸二百分。」格林佐說。
「但是如果贏了衛文卡羅……」
「不可能,衛文卡羅隊很強的,但如果史林德林輸給海夫巴夫的話……」
「都由分數決定的——一百分來定賽程——」
哈利躺在那裡,沒有說些什麼,他們已經輸了……第一次輸了一場快迪斯比賽。
大約十分鐘之後波姆弗雷女士進來叫隊員門離開好讓他安靜一下。
「我們晚一點再來看你,」弗來德跟他說,「不要責怪自己,哈利,你仍然是
我們見過的最好的搜索員。」
那些隊員出去了,身後留下泥跡,波姆弗雷女士很不滿意地關上門。羅恩和荷
米恩靠近哈利的床。
「丹伯多很生氣,」荷米恩用顫抖的聲音說,「我從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你
跌下來時他衝進球場,揮動他的魔杖,使你撞到地上速度減下來了。然後他用魔杖
指向得蒙特,向他們發射銀白色的東西,他們立即離開了體育館……他對他們的闖
進來很氣憤,我們聽到他——」
「然後他用魔杖把你移到擔架上,」羅恩說,「還扶著你走進學校。
每個人都以為你……「他的聲音降下來了,但哈利沒有注意到,他正在想得蒙
特對他做了些什麼……
還有那尖叫聲,他抬起頭看到羅恩和荷米恩正憂慮地看著他。他立即轉為說一
些實在一點的話。
「有人撿到我的掃帚嗎?」
羅恩和荷米恩立刻相視一望。
「嗯——」
「怎麼啦?」哈刮說,分別向他們看看。
「哦……你掉下來的時候,它給吹走了。」荷米恩猶豫地說。
「之後呢?」
「之後,它撞到——它撞到,噢,哈利,它撞在胡賓柳樹上。」
荷米恩的心猛地收空一下,那胡賓樹是一棵很兇殘的樹,種在球場中間。
「之後呢?」哈利問,他猜到那討厭的答案了。
「嗯,你知道那胡賓柳樹了。」羅恩說,「它——它不喜歡別人碰它。」
「費立維克教授在你醒來之前把它拿回來了。」荷米思小聲地說。
她慢慢地在她腳邊拿出一個袋子來,把它倒轉,倒出一堆折斷的木頭在床上,
這是哈利被打敗的見證。
【第十章 掠奪者的地圖】
波姆弗雷女士堅持哈利留在醫院直到星期一,他沒有爭辯也沒有埋怨,但是他
不讓她把靈光2000的破碎的殘屑扔掉,他知道這樣做很蠢,因為他知道靈光2000已
經不能修理的,但是哈利還是要留著,他覺得他失去一個最要好的朋友。
很多人都來看望他,都想讓他高興起來。哈格力送他一扎像黃色捲心菜一樣的
花,金妮。威斯則紅著臉送他一張她自己做的「康復」
卡。那卡唱著悅耳的歌直到哈利合上它並放在那籃水果下面。格林芬頓隊員在
星期六早上又來探望他。這次伍德也來了,他用低沉的聲音告訴哈利,他一點也不
責怪哈利。晚上,只有羅恩和荷米恩留在哈利床邊。但是他們說什麼都不能讓哈利
振奮起來,因為他們知道哈利想找他的掃帚的另一半。
他沒有把格拉菲的事告訴任何人,連同羅恩和荷米恩,因為他知道羅恩會受驚
而荷米恩則會嘲笑的,這個事實已經出現兩次了,兩次的出現都導致致命的後果,
第一次,他差點被爵士巴士輾過,第二次,他在五十尺的空中從掃帚上掉下來。是
否格拉菲會一直纏著他直到他真正地死去?是否他下半生都要上下左右望來看那東
西是否在旁?
還有那些得蒙特,哈利每次想到他們都覺得作嘔和侮辱,每個人都說得蒙特很
恐怖,但他們中沒有一個在他們靠近時暈倒過去……
沒有人聽到他父母在臨死前的尖叫。
因為哈利現在知道那些尖叫是屬於誰的,他聽到她的話了,晚上在醫院他醒著
躺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月亮時,他一次又一次聽到那些話,當得蒙特靠近他的時
候,他就聽到他媽媽臨死前的尖叫,她在保護他——哈利,不讓福爾得摩特傷害他,
還聽到福爾得摩特殺他母親前的狂笑,哈利間歇地打著瞌睡,夢到各種各樣的濕冷
的,腐爛的手,恐怖的請求,猛地醒來,又聽到他媽媽的尖叫聲。
星期一可以回到嘈雜的校園裡面對哈利來說是釋放了。在那裡,他被迫要想其
它的事,雖然他還是要忍受傑高。馬爾夫的嘲笑,馬爾夫總是在他身旁取笑著格林
芬頓隊的失敗,他終於把繃帶拿下來,他在慶祝他雙手的恢復,並不厭其煩地模仿
哈利從掃帚上跌下來的姿態。馬爾夫在藥劑課大部分時間都在模仿得蒙特進來的樣
子。羅恩最後忍不住了,把一個大大的滑滑的跟魚心甩過去,恰恰打在他的臉上,
這樣史納皮又扣了格林芬頓五十分。
「如果史納皮教授又上我們的黑巫術防禦課,我要暈了。」羅恩在吃過午餐後
向露平的教室走去時說,「先看看誰在裡面,荷米恩。」
荷米恩從門縫裡偷看進去。
「沒事了。」
露平教授回來了。他看上去的確是病過的樣子,他的舊衣服在他身上顯得更加
寬鬆了,他眼下面有黑黑的眼圈,但是,同學們坐下時,他還是向同學們笑笑,立
即班裡的人開始對史納皮教授在露平病的時候上課的事展開轟炸。
「太不公平了,他只是代課,為什麼要給我們佈置作業呢?」
「我們對狼人一點都不知道。」
「要寫兩卷羊皮紙。」
「你們有告訴史納皮教授我們還沒學過嗎?」露平微微皺著眉頭問。
埋怨聲又炸開了。
「——他就是不聽——」
「——兩卷羊皮紙!——」
露平教授看著一張張憤怒的臉,微笑著。
「不要擔心,我會跟史納皮教授說說的,你們不必寫那論文了。」
「哦,不。」荷米恩在很失望地說,「我已經寫了。」
他們的課程很輕鬆愉快,露平教授帶了裝了一隻亨凱普的玻璃盒來,亨凱普是
一隻只有一條腿的動物,它好像由一縷縷的煙組成,樣子很脆弱而且一點都不嚇人
的。
「它們在沼澤地遊行,」露平教授說,他們在做筆記,「你們都看到他們手中
吊著的燈籠了嗎?向前單腿躍——人們就跟著那燈,然後——」
亨凱普在玻璃盒裡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下課鈴響了,大家都收拾好東西向門外走去,哈利也跟著,但是——「哈利,
等一會兒,」露平叫住他,「我想跟你說幾句。」
哈利轉過頭來,看著露平教授用一塊布蓋著裝有亨凱普的盒子。
「我聽到比賽的事了,」露平說,轉過身去開始收拾書本放到手提箱裡。「聽
到你的掃帚的事,我也很難過,有可能重新修理它嗎?」
「不可能,」哈利說,「那樹已經把它拆碎了。」
露平歎了口氣。
「我到霍格瓦徹那年他們種了一棵胡賓柳樹。那時人們喜歡玩一種遊戲,嘗試
走近去碰一下那樹,一個叫戴維。格翰的男孩差點沒了一隻眼睛,我們之後就禁止
靠近它了。沒有掃帚能倖免的。」
「你也聽過得蒙特的事嗎?」哈利艱難地說。
「是的,我聽過。我們都沒見過丹伯多那麼生氣的,他們近來變得很不安靜…
…對他不讓他們進來感到很氣憤……我想他們是你掉下來的原因吧?「
「是的,」哈利說,他猶豫了,然後他不禁問,「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能夠那
樣影響我?是否因為我真的只是太——?」
「這跟懦弱一點關係都沒有。」露平教授尖銳地說,他好像看懂哈利的心思似
的,「得蒙特最能影響你是因為你過去有可怕的事而大家卻沒有。」
一縷寒冷的陽光射進教室,照亮了露平的銀髮和他年青的臉上的皺紋。
「得蒙特是地球上最可怕之一的生物,他們在最黑暗、最骯髒的地方生存,他
們在腐朽和絕望中成長,他們把身邊空氣中的和平,希望和幸福磨滅,連馬格的人
都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即使他們看不到,如果太接近一隻得蒙特,你的好心情,
愉快的記憶就會被吸走。
如果他可以的話,得蒙特就附在你身上很長時間直到你變成像他一樣——無情
和兇殘,你就只剩下你一生中最慘痛的經歷。發生在你身上最壞的情況只是讓你從
掃帚上掉下來而已,你沒有什麼好責備自己的。「」當他們接近我的時候——「哈
利望著露平的桌子,他的喉嚨縮緊,」我能夠聽到福爾得摩特殺我媽媽。「
他把手慢慢地放在哈利的肩膀上,用力抓著他的肩,他想這樣會好一點。他們
之間出現了一陣沉默,然後——「為什麼他們在我比賽的時候來?」哈利痛苦地說。
「他們餓了,」露平冷冷地說,砰的一聲合上他的手提箱,「丹伯多不讓他們
走進學校,因此他們的食物已經沒了……我想他們禁不住快迪斯球場上的一大群人
的誘惑,還有那種興奮……同學們的情緒高揚……這都是吃的誘惑。」
「阿茲克班一定是很可怕的。」哈利低聲說,露平哀愁地點點頭。
「那碉堡設在一個小小的島上,在遙遠的海上,但是他們不用牆來關住那些罪
犯,當他們落在他們手裡,根本就不能有興奮一點的思想,他們中大部分幾個星期
內就瘋了。」
「但是西裡斯。巴拉克還是從他們手中逃出來了。」哈利慢慢地說,「他逃掉
了……」
露平的手提箱從桌子上向下滑,他迅速伸手扶著它。
「是的,」他站直身說,「巴拉克肯定是找到對付他們的方法,我簡直不能相
信……得蒙特可以抽取一個巫師的能量的,如果在一起有足夠長的時候的話……」
「你把火車上那得蒙特趕下去的?」哈利突然問。
「有一些措施我們可以採取的。」露平說。「但那時火車上只有一隻得蒙特。
如果有多一些的話,那就變得很難了。「
「什麼防禦措施?」哈利立即問,「你可以教我嗎?」
「我不假裝我是打得蒙特的能手,哈利,恰恰相反……」
「但是如果得蒙特下次又在快迪斯比賽出現我得會對付他們——」
露平看著哈利堅決的臉,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嗯,好吧,我試一試來幫你,
但是要等到下個學期了。我在放假前有很多事要幹,我挑了一個很不方便的時間來
養病。」
露平答應他教他對付得蒙特的方法。可以不用再聽到他媽媽的喊聲,還有衛文
卡羅隊在他們十一月底的快迪斯比賽中大勝海夫巴夫的消息,這些都是哈利心情大
大地好轉了。格林芬頓隊始終都沒有被淘汰,雖然他們已經不能再輸了。伍德重新
抬回信心,更加勤奮地操練他的隊員,不顧冰凍的雨一直堅持到十二月,哈利之後
也沒有在校園內見到過得蒙特,丹怕多的怒氣似乎能有效地保持他們只駐紮在人口
住。
學期結束之前的兩個星期,天空突然明亮起來了。燦爛的陽光發出乳白色的光,
一個早上泥濘的操場舖上一層霜。城堡裡面充滿聖誕的氣氛。費立維克教授,那咒
語課老師,已經用閃閃發亮的燈把課室佈置得很漂亮了,像神奇的童話世界一樣。
學生都在興高采烈地討論他們的假期計劃了。羅恩和荷米恩都決定留在學校裡
面。
羅恩說他不想兩個星期在家對著伯希,而荷米恩說她要用學校的圖書館。哈利
沒有被騙,他們這樣的做都是為了陪著他,他很感激。
除了哈利,大家都很高興知道在學期末的最後一個星期,他們的又可以去霍格
馬得了。
「我們可以在那裡買聖誕禮物!」荷米恩說,「爸爸媽媽肯定很喜歡從『甜鴨
』那買的繩曼(一種糖)的。」
又要去接受他是三年級中唯一留下的這樣的事實了,哈利向伍德借了一本《誰
的掃帚》,決定花一天的時候來看裡面不同牌子的掃帚。他在隊裡訓練的時候,他
一直在騎學校的掃帚,是一把舊的投射星牌子的掃帚,又搖又慢,他很需要買一把
新的掃帚。
星期六早上的霍格馬得之行,哈利又去送羅恩和荷米恩,他們都穿著大衣和圍
衣。哈利一個人走上大理石階梯,往格利芬頓塔走。
外面開始下起雪來,城堡裡很安靜。
「哈利,喂!」
他走在三樓的走廊上,轉過身去看到弗來德和喬治從一個駝背的單眼的巫婆雕
塑後面偷偷地膘著他。
「你們在幹什麼?」哈利好奇地問,「你們怎麼不去霍格馬得?」
「我們準備在離開之前送你一點驚喜的東西,」弗來德神秘地延著眼睛說,
「過來這邊……」
他向單眼雕塑左邊的空教室點點頭,哈利跟著弗來德和喬治進去了。弗來德輕
輕關上門,轉過頭去看著哈利,笑瞇瞇地樣子。
「預先給你的聖誕禮物,哈利。」他說。
弗來德從他大衣裡高興地抽出一些東西,把它放在桌子上,這是一張很大,方
方的破!日的羊皮紙,上面什麼也沒有寫。哈利懷疑是弗來德或喬治的玩笑,只是
盯著它。
「那是什麼呀?」
「這是,是我們成功的秘密。」喬治喜愛地拍打著羊皮紙。
「這是一個幫手,送給你的。」弗來德說,「但是我們昨天才決定,你比我們
更加需要。」
「無論如何,我們知道它管用,」喬治說,「我們把它留給你,我們真的不再
需要了。」
「我所需要的是一張舊的羊皮紙?」哈利問。
「一張舊羊皮紙!」弗來德說,他閉著眼睛做了個鬼臉,好像哈利精神上冒犯
了他一樣。「喬治你給他解釋。」
「哦……,當我們讀一年級的時候,年青,無憂無慮,天真——」
哈利哼了一聲。他在懷疑弗來德和喬治是否曾經天真過。
「——噢,比我們現在天真的吧——我們曾經和費馳發生過爭執。」
「我們放了一個小炸彈在走廊上,這是讓他不安的某些原因。」
「因此他叫我們去他辦公室,開始威脅我們——」
「留堂。」
「我們看到他的文件櫃裡的屜櫃裡有一本顯眼的《沒收和高危險物品》。」
「別告訴我你們——」哈利說,他開始笑。
「嗯,如果是你,你會怎樣?」弗來德說,「喬治又投了一個炸彈來轉移他的
注意力,我拉開抽櫃然後拿起這個——」
「沒有聽起來那麼壞的,你知道,」喬治說,「我想費馳沒有想到怎樣做的。
他很可能懷疑那是什麼,如果不是他就不會沒收了。「
「你們知道怎樣做的?」
「哦,是的!」弗來德狡猾地說,「這本寶貝教了我們比這學校的老師教的還
多。」
「你們在蒙我吧?」哈利說,他看著那又破又舊的羊皮紙。
「哦,是嗎?」喬治。
他拿出他的魔杖,輕輕碰碰那羊皮紙,說,「我嚴肅地宣告我很沒用。」
立即,細細的墨水以喬治的魔杖碰到的那點為中心像蜘蛛網一樣散開,細細的
墨水線互相連接起來,伸向羊皮紙的進入角落,字開始在上面出現,很大,彎彎的
青色字母,寫著:魔法淘氣者的助手與協助商自豪地推出掠奪者的地圖這是很詳細
的霍格瓦徹裡城堡和地室的地圖,但最奇妙的是那些細細的墨水點在移動著,用草
寫小字在每個地方標上地名和人物,哈利驚訝地彎下腰去看,左上角的小點顯示丹
伯多教授在他的書房裡踱著步,管理員的貓,諾麗絲夫人正向二樓走,還有那喧鬧
鬼皮維斯現在在紀念物房間裡上下地跳躍著,當哈利的眼睛在熟識的走廊上掃來掃
去時,他總能看到其它東西。
地圖顯示很多他還未去過的通路,而且很多都好像通向——「通往霍格馬得,」
弗來德說,他用手指指著路線,「總共有七條路,現在費馳知道這四條——」
他指出來,「但是,我們肯定我們是唯一知道這些路的人,不要看這四樓的鏡子後
面那條,我們去年冬天走過,但是不能通過——完全被堵住了。我想也沒有人用這
條路的了,因為胡賓柳樹就是種在人口處。但是,看這條,這條路直接通向霍格瓦
徹的地下室。我們經常用這條路的,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入口就在這課室外面,
就在剛才那單眼女人的駝背上。」
「對了,」喬治簡明地說,「用完後別忘了擦擦它——」
「要不每個人都會看見的。」弗來德警告地說。
「只要再拍一下說『淘氣完了』,它就會變成空白了。」
「所以,年青的哈利,」弗來德用伯希的口氣說,「注意自己的行為。」
「在霍格馬得中見你吧。」喬治眨著眼睛說。
他們離開了教室,很得意且滿意的樣子。
哈利站在那裡,看著神奇的地圖,他看著細細的墨水顯示諾麗絲轉左,又停下
來在地板上找些東西。如果費馳真的不知道……他也不用經過丹伯多……雖然他還
站在那裡,他腦裡充滿了興奮,但是威斯裡先生跟他說的話又在腦海裡迴盪。
「千萬不要相信會自己想的事物,如果你不知道它的腦袋在那裡的話。」
這地圖正是威斯裡先生所警告的危險的物體——魔法淘氣者的指南……但之後,
哈利說服了自己,他只想用它來到達霍格馬得,他又不是想去偷什麼或攻擊誰……
而且弗來德和喬治用了幾年都沒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哈利用手指尋找去甜鴨的通路。
然後,突然間,他好像要去執行命令一樣,他把地圖捲起來塞進衣服裡,然後
匆匆走到課堂門前,把門打開幾寸,外面沒有人,他非常小心地走出課堂,躡手躡
腳地走到單眼巫婆雕塑後面。
他要做什麼呢?他又拉出地圖來看,讓他奇怪的是,一條新的墨水線,寫著
「哈利。波特」,這個人正是站在真正的哈利所站的地方——三樓走廊的半路,哈
利認真地看著。圖中那個小小的他好像正在用他的魔杖敲敲那女巫像,哈利立即拿
出他真正的魔杖去敲那畫像,沒有事情發生。他又看看地圖,在他的身邊出現了一
串小小的字,「得細店!」
「得細店!」哈利細聲說,又用魔杖敲敲那石像。
這時,那石像凸出的背開了一個可以容下一個比較瘦的人般大小的口。哈利又
看看走廊的兩邊。然後把地圖收起來,彎下身子往那個孔裡面鑽,頭先進去,然後
拖動身子進去。
他覺得在石滑梯中滑了相當長的一段路。然後在又冷又濕的地上停下來。他站
起來,向四周看看,裡面很暗。他拿起他的魔杖,小聲說,「路摩斯!」然後看到
他自己在一段又窄又矮的地道裡,他舉起地圖,用魔杖端輕輕拍拍它,嘴裡念:
「淘氣完了。」地圖立刻變成空白了,他小心地折好,塞進衣服裡面,然後,聽著
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他又興奮又憂慮地出發了。
這通路彎彎曲曲的,更像大兔子的洞穴,哈利急速地走下去,時不時被凹凸不
平的地面絆倒,他拿著魔杖繼續往前走。
好像走了很久了,但是哈利一想到甜鴨就充滿力量,大概走了一個小時,通路
開始向上了,哈利喘著氣加快腳步。他的臉很燙,但是腳卻很冷。
十分鐘後,他來到一段舊樓梯之前,看不到樓梯伸向什麼地方。
哈利盡量小心不發出任何聲音,邁開腳步開始上樓梯了。一百步,二百步,他
爬著的時候忘了數了,只是看著他的腳……然後,沒有注意到上面,他的頭撞到硬
硬的東西上。
這看上去像一道地板。哈利站在那裡,撫摸著頭頂,仔細地傾聽著。上面沒有
什麼聲音,慢慢地,他推開那地板門,從縫裡向外偷看。
他在一個堆滿木箱的地下室裡,哈利從地板下面爬出來,然後把一地板移回原
來的位置,它立即和旁邊舖滿薄塵土的地板混在一起,根本認不出來了。現在他很
清楚地聽到聲音了,鈴響的聲音,開門關門的聲音。
他正在想應該怎麼做,他突然聽到離他很近的一個門開了。有人正在下樓到地
下室來。
「還要拿一箱,親愛的,他們幾乎全都要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一雙腳正在下樓。哈利立刻走到一個很大的木箱後面躲起來,並靜靜地等那腳
步聲經過。他聽到一個人在把箱子移到牆邊。他可能有機會了——很迅速又很安靜
地,哈利從他的藏身的地方轉出來然後爬上樓梯,他回頭一看,看到一個背面,哈
利在樓梯的未處到達一個門,他閃出去,便到了甜鴨櫃台的後面,他蹲下來,在旁
邊爬過,然後站立起來。
甜鴨被霍格瓦徹的學生擠滿了。他們沒有一個多著哈利一眼,他側著身子在他
們中穿過去,他四處看看。他在想像如果達德裡知道,哈利現在在那裡像豬一樣的
表情,他肯定會笑出來。
那裡有一架接一架很香甜的糖——奶油杏仁花生糖;一塊塊發亮的粉紅色的可
可豆冰;油油的;蜜糖色的太妃糖;一大桶「人人愛豆」;很多嘶嘶響的蜜蜂;還
有羅恩提過的浮在空中的冰凍果子露。
除了這些,還有具有特別效果的糖,瓊伯斯最好的泡泡糖(可以吹成藍色的像
房子一樣的大的泡泡,幾天都不會爆),奇怪的、易裂的一種黑辣椒糠(「為你的
朋友噴出火花!」),薄荷糖糕弄得像一隻癩蛤蟆(「在你肚子裡真實地跳」),
易碎的棉花糖,還有會爆炸的棒棒冰。
哈利在一群六級學生中穿過,看到在最遠的一個角上掛著一個牌子,(「不尋
常的嘗試」),羅恩和荷米恩正站在下面,看著一盒子的血味棒棒冰,哈利偷偷地
走到他們後面。
「哦,不,哈利不會喜歡這些的,我想這些是給吸血鬼吃的。」荷米恩說。
「那這些呢?」羅恩該著把一盒蟑螂串推到荷米恩眼前。
「當然不喜歡。」哈利說。
羅恩幾乎掉下那個盒子。
「哈利!」荷米恩尖叫著,「你在這裡幹什麼呀?你是怎樣——」
「哇!」羅恩很感動地說,「你學會用隱形術了?」
「當然不是了。」哈利說,他降低音調,好讓旁邊那些六年級的聽不見,然後
把掠奪者地圖的事告訴他們倆。
「為什麼弗來德和喬治從來沒有給我看過?」羅恩很生氣地說,「我是他們的
兄弟呀!」
「但是哈利也不會留著它的!」荷米恩說,猜測得很荒謬,「你將會把它交給
麥康娜教授的對嗎,哈利?」
「不,我不會!」哈利說。
「你瘋了嗎?」羅恩瞪著荷米恩說,「把那麼好的東西交上去?」
「我如果交上去的話,就要說從那裡來的,費馳就會知道是弗來德和喬治偷他
的!」
「但是西裡斯。巴拉克呢?」荷米恩小聲地說,「他可以從地圖上找一條通路
進城堡的,一定要讓老師知道!」
「他不可能找到通路的,」哈利急忙說。「地圖上有七條通道,對吧?弗來德
和喬治說費馳已經知道其中的四條。還有其他三條——一條已經被堵上了,沒有人
可以通過,一條的入口就在胡賓柳樹那裡,沒有人能用,剛才我走的那條——嗯—
—很難看到地室那個入口的——除非他知道在那裡——」
哈利猶豫了。如果巴拉克真的知道那條通路怎麼辦呢?羅恩這時大聲地清一下
喉嚨,並指糖品店裡貼著的那條通知。
魔法部的命令顧客們請注意,得蒙特在每個晚上都會在街上巡游的,這是為了
霍格馬得居民的安全,也是為了盡量捉拿西裡斯。巴拉克。因此請你們在太陽落山
之前結束購物。
聖誕快樂!
「看見了嗎?」羅恩平靜地說,「我真想看看巴拉克怎樣在佈滿得蒙特的村莊
裡闖進甜鴨。不論怎樣,荷米恩,得蒙特會聽到闖過去的聲音的,他們就住在店的
上面。」
「是的,但是——但是——」荷米恩在努力找另外的問題。「你看,哈利仍然
不應該到霍格馬得裡來的,他還沒有徵得家長的同意!
如果有人知道了,他也有麻煩!現在還沒到黃昏——如果巴拉克這時候出現怎
麼辦?「
「他還得找哈利在哪裡呀?」羅恩從豎框的窗口望著外面厚厚的飛舞的雪說。
「好了,荷米恩,這是聖誕節,哈利也應該休息一下了。」
荷米恩咬著嘴唇,很擔憂的樣子。
「你不是要告發我吧?」哈利笑著問她。
「哦——當然不會——但老實說,哈利……」
「哈利,看到那些卿卿響的蜜蜂了嗎?」羅恩捉住哈利把他帶到那邊的木桶邊,
「還有那吉裡勒思,酸酸的砰砰糖,我七歲的時候弗來德給我一個——它在我的舌
頭上爆了一個孔。我記得媽媽用她的掃帚打了他一頓。」羅恩高興地看那盒砰砰糖,
「我想如果我告訴弗來德蟑螂串是用花生做的,他一定會吃一些。」
當羅恩和荷米恩付了糖果的錢後,他們三個離開店站在寒冷的外面。
整個霍格馬得就像一張聖誕卡,那村莊裡傾斜的屋頂都舖上了一層脆脆的雪,
那裡有聖花圈掛在門上,還有一串串漂亮的蠟燭串在樹上。
哈利打了個冷顫,不像他們倆個,哈利沒有穿上他的大衣,他們在大街上冒著
冷風走著,羅恩和荷米恩從圍巾裡喊。
「那裡就是郵局——」
「書店就是在那裡——」
「我們可以去新克商店——」
「告訴你吧,」羅恩說,他的牙齒格格地響,「我們進去『三掃帚』裡喝幾杯
牛油啤酒吧。」
哈利巴不得了,外面的風很刺骨,他的雙手早已冰凍了。他們過了馬路,幾分
鐘後就到了一間小酒店裡。
這裡非常擁擠,很吵鬧,冒著煙氣,很暖。一個帶著一張漂亮的臉的女人正在
酒吧裡面招呼一幫喧鬧的巫師。
「她是羅絲馬特女士,」羅恩說,「我去買幾杯酒,好嗎?」他有點臉紅地加
上一句。
哈利和荷米恩走到後面去,那邊有一張空著的小桌子,這桌子就在窗口和火爐
旁邊的那漂亮的聖誕樹中間。羅恩五分鐘後走過來,他拿著三杯熱氣騰騰的牛油啤
酒。
「聖誕快樂!」他舉起酒杯快樂地說。
哈刮大口大口地喝,這是他喝過的最好的東西,熱氣好像溫暖了他內心的每一
處。
一陣寒風吹動了他的頭髮,「三掃帚」的門又打開了。哈利從酒杯的邊緣看過
去,他幾乎呆了。
麥康娜教授和費立維克教剛剛進來酒吧,他們身上還披著幾片雪花,跟著哈利
力也進來了,他正在和一個肥胖的,戴著青色的圓頂高禮帽,穿著條紋的大衣的男
人說著話,那個男人正是魔法部部長可尼斯。法治。
羅恩和荷米恩立即用手擋住哈利的頭部,把他推到桌子下面去。
哈利蹲在下面,牛油啤酒往地下滴,他看到老師的腳和法治的腳都向酒櫃那邊
移動,停下來,然後轉過來向他這面走過來。
荷米恩在哈利上面,細聲念:「蒙巴納巴斯!」
桌子旁邊的聖誕樹從地上升起了幾寸高,然後「砰」的一聲落在桌子旁,遮住
了他們。哈利從綢密的樹枝看出去,他看到四套椅子腳從他們的桌子旁邊移走,還
有聽到他們的埋怨聲和歎氣聲,然後他們都坐下來了。
隨著,哈利看到另一雙腳,穿著閃閃發亮的綠藍色的高跟鞋,然後聽到一個女
聲。
「一杯小吉李水——」
「我的。」是麥康娜教授的聲音。
「四品脫溫熱的蜂蜜酒——」
「喂,羅絲瑪特。」哈格力說。
「一杯櫻桃糖漿和一杯帶冰的蘇打和……」
「嗨!」費立維克教授很有滋味地響動著嘴唇的聲音。
「你要一杯甜酒吧,部長?」
「謝謝你,羅絲瑪特,我親愛的,」法治說,「很高興又見到你,你也來一杯
好嗎?過來跟我們一起喝杯……」
「哦,非常謝謝你,部長。」
哈利看著那發亮的高跟鞋走遠了,他的心臟在喉嚨裡很不舒服地跳動著,他怎
麼沒想到這也是老師這學期的最後一個週末呀?他們會在這裡坐多久呢?他需要一
定的時間出去通過地道回到霍格瓦徹,要是他今天晚上想回到學校的話……荷米恩
的腿在他旁邊緊張在搖著。
「你準備到森林去嗎,部長?」是羅絲瑪特的聲音。
哈利看到法治肥胖的下身在他的椅子上扭了一下,好像在檢查有沒有偷聽器一
樣。然後他很小聲地說,「還有其它嗎,親愛的,關於西裡斯。巴拉克,我肯定你
聽到學校在萬聖節那天發生的事吧?」
「我的確聽到謠言。」羅絲瑪特女士承認。
「你都告訴全酒吧裡的人了嗎?哈格力?」麥康娜教授尖酸地說。
「你認為巴拉克仍然在這裡附近嗎,部長?」羅絲瑪特女士又低聲地問。
「我肯定。」法治簡練地說。
「你知道嗎,那些得蒙特已經搜過我這酒吧兩次了。」羅絲瑪特女士帶著不滿
說,「把我的顧客都嚇走了,這樣對生意影響極壞,部長。」
「羅絲瑪特,我親愛的,我也跟你一樣討厭他們,」法治不暢快地說,「這是
為了預防……不幸,我已經碰上他們幾次了,他們對丹伯多很不滿意,他不讓他們
走入城堡裡面。」
「當然不,」麥康娜教授尖銳地說,「那些可怕的東西浮來浮去的話,我們怎
麼教書?」
「對呀,對呀!」費立維克附和著,他的腳在地面上空搖晃著。
「都是一樣,」法治抗議地說,「他們都要到這裡保護你們,以防被一些可怕
的……我們都知道巴拉克有本事……」
「你知道嗎,我仍然覺得很難相信,」羅絲瑪特女士感慨地說,「每個人都會
變壞的,我從未想過西裡斯。巴拉克也會這樣的……我的意思是,我記得他在霍格
瓦徹讀書的時候,如果那時候你告訴我他會變成這樣,我會說你喝了太多蜜蜂酒的。」
「羅絲瑪特,你只知道其中一些,」法治粗著聲音說,「很多人不知道他犯下
最大的錯。」
「什麼最大的錯?」羅絲瑪特女士問,她的聲音充滿了好奇,「你的意思是比
殺了那些可憐的人還要罪惡?」
「我的確是這個意思。」法治說。
「我真不能相信,他還有什麼罪惡?」
「你說你記得他在霍格瓦徹讀書的時候,那你還記得那時他最要好的朋友是誰
嗎?羅絲瑪特?」麥康娜教授細聲問。
「當然啦!」羅絲瑪特笑著說,「他們簡直形影不離。我好幾次在這裡見到他
們,——哦,他們的問題總是惹我笑,像一對活寶,西裡斯。巴拉克和傑姆斯。波
特!」
「砰」的一聲酒杯從哈利手中脫落,羅恩踢踢他。
「正是,」麥康娜教授說,「巴拉克和波特,他們那伙人的頭子,兩個都很聰
明,當然——非常的聰明,實際上——但是我真沒想到他們是那樣的一對掏蛋鬼—
—」
「我不知道,」哈格力咯咯地笑,「弗來德和喬治可以比得上他們了。」
「我還以為巴拉克和波特是親生兄弟呢。」費立維克教授附和地說,「簡直分
不開的!」
「那時的確是,」法治說,「波特比他親生兄弟還信任巴拉克,他們畢業時還
是那個樣子。傑姆斯娶莉莉的時候,巴拉克還是他的伴郎。
他們讓他做哈利的教父。哈利當然不知道,你可以想像這會讓他多麼痛苦。
「」因為巴拉克成為『那個人』組織的首領?「羅絲瑪特女士低聲問。
「比那還壞,我親愛的……」法治放低音量,用很低的聲音繼續講,「不是很
多人意識到波特一家已經知道『那個人』在找他們。丹伯多那時候已經在做反對『
那個人』的工作,他有很多有用的臥底。其中一個背叛了他,他立即就警告波特夫
婦,並叫他們藏起來,喂,當然,他們很難逃得過『那個人』。丹伯多告訴他們,
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法得裡斯護符。」
「那有用嗎?」羅絲瑪特女士滿懷興趣地屏著呼吸問。費立維克教授清清喉嚨。
「那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咒語,」他用尖細的聲音說,「那是對一個活人內心秘
密的魔法隱藏,那信息是藏在一個被選中的人身上,叫保
密者。因此,不可能找得到那信息,——當然,除非那保密者自己說出來。『
那個人』在莉莉和傑姆斯住的村子裡找了幾年都沒有找到他們,即使他站在傑姆斯
家裡的窗口上,也看不到他們。「」因此巴拉克就是波特的保密者?「羅絲瑪特女
士細聲說。
「當然了,」麥康娜教授說,「傑姆斯。波特告訴丹伯多說巴拉克寧願死也不
會說出去他們的所處的,並且巴拉克自己也準備藏起來……但是,丹伯多仍然很擔
心,我記得他曾提出做波特的保密者的。」
「他懷疑巴拉克?」羅絲瑪特女士喘著氣問。
「他肯定在波特一家身邊有一個人一直向『那個人』報告他們的行動。」麥康
娜教授教授忿忿地說,「實際上,他已經懷疑我們這邊已經有人背叛了,在把很多
消息告訴了『那個人』。」
「但是傑姆斯。波特堅持要用巴拉克?」
「是的,」法治沉沉地說,「之後,法得裡斯護符只用了一個星期……」
「巴拉克背叛了他們?」羅絲瑪特女士歎著氣問。
「他的確是這樣。巴拉克厭倦了他的雙重角色,他準備公開聲明他站在『那個
人』那邊,並且在波特死的時候公佈出來。但是,我們都知道『那個人』在小哈利。
波特面前被摧跨,他的權力沒有了,他的勢力嚴重削弱了,他只好逃,這讓巴
拉克陷入困境,他沒有選擇只好自己稱起『那個人』……「
「真是骯髒發臭的叛徒!」哈格力說,他的聲音讓大半酒吧內的人安靜下來。
「噓!」麥康娜教授說。
「如果我碰到他!『哈格力鳴不平地說法,」找就會拚命阻止他殺那麼多人!
在莉莉和傑姆斯在他們屋裡被殺死後,我進去救了哈利,我把他從那廢堆中抱
出來,他的額頭上有一裂痕,他的父母都死了……而西裡斯。巴拉克就騎在他的飛
摩托車上。我不知道他就是莉莉和傑姆斯的保密者。我還以為他聽到消息『那個人
』來攻擊傑姆斯,趕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他全身發抖,臉色蒼白,你知道我
還做了什麼嗎?我還安慰了那個兇手叛徒!「」哈格力,求求你了!「麥康娜教授
說,」你小聲一點吧。「
「我怎麼知道他並不是為莉莉和傑姆斯。波特傷心呢?原來他在乎的是『那個
人』!他還說,『把哈利給我,哈格力,我是他的教父,我會照顧他的』,——哈!
但是我從丹伯多那裡接到命令,說哈利應該讓他的姨丈姨媽養。巴拉克爭辯,
但最後讓步了。他叫我騎他的摩托車把哈利送到那裡,他還說,『我不再需要了』!
「
「我應該知道事情有問題的,他很愛那摩托車,他為什麼會給我呢?為什麼他
不再需要呢?原來,這樣很容易跟蹤。丹伯多知道他是波特的保密者,巴拉克知道
那天晚上他要逃了,他知道部長正在找他。」
「對了,如果我把哈利給他會怎樣呢?我敢肯定他會在半路上把他從摩托車上
扔到海裡去,那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兒子!但是,當我們找他的時候,他已經不知去
向了……」
哈格力講完話後緊跟著長時間的沉默,然後羅絲瑪特女士帶著些許滿意地說:
「但是沒有成功地逃了,對嗎?第二天魔法部抓了他了。」
「啊,我也希望是這樣的,」法治痛苦地說,「不是我們找到他的,是小波香。
彼德吉雷——波特另外的朋友。毫無疑問的,他傷心到快發瘋了,他知道巴拉
克是波特的保密者,他自己出去找巴拉克。「
「彼德吉雷……是那在霍格瓦徹時整天跟著他們的矮矮的小男孩嗎?」
「巴拉克和波特的崇拜者,」麥康娜教授說。「在班裡從不肯安靜,但挺有才
能的。我常為難他。你可以想像我現在多後悔……」她的聲音聽上去像突然感冒一
樣。
「現在,」法治和藹地說,「彼德吉雷英勇地犧牲了。目擊者——馬格人們,
當然我們後來都忘了是誰了——告訴我們彼德吉雷怎樣跟巴拉克搏鬥。他們說他在
哭,『西裡斯,你怎麼能夠這樣做?』然後拿起他的魔杖,噢,當然,巴拉克更快,
他把彼德吉雷炸成碎片。」
麥康娜教授吹吹她的鼻子沉重地說,「那孩子真傻……他在決鬥上總是很差的
……他應該留給魔法部的……」
「我說呀,如果在小彼德吉雷之前讓我找到巴拉克的話,我就不會用魔杖——
我會把他撕開——把他的四肢撕開。」哈格力吼著。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法治尖銳地說,「除了在魔法法律實施隊訓
練過的巫師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跟巴拉克拼打的。我那時候在魔法部門當初級部
長,而且我是在巴拉克殺了那些人後最先到達現場的人之一,我——我永遠忘不了,
有時候我還夢到它,到處都是屍體,人們在尖叫,而巴拉克就站在那裡狂笑,而彼
德吉雷就在他前面……一堆浸滿血的破衣服還有幾片——幾片碎骨——」
法治的聲音突然停下來,然後是五個鼻子被風吹壞似的聲音。
「好了,羅絲瑪特,之後的你都知道了。」法治沉沉地說,「巴拉克讓二十個
魔法法律實施部的隊員抓住了,而彼德吉雷被葬到一級的墓園裡面,我想那是他可
憐媽媽的唯一安慰了。從那以後巴拉克就被關在阿茲克班了。」
羅絲瑪特女士長長地歎了口氣。
「部長,他是真的瘋了嗎?」
「我也希望我可以那樣說,」法治慢慢地說,「他的主子被擊敗肯定困擾他一
段時間,還有對彼德吉雷和那些人的謀殺都是瘋狂和絕望的行為——冷酷、無情。
但是我上次去過阿茲克班看過巴拉克,你知道,大部分的罪犯都是坐在黑暗中
自言自語,他們都沒有知覺了……但是我很震驚看到巴拉克還很正常。他很理智地
跟我說話,這很難相信。你會認為他只是很悶——他問我的報紙辦得怎麼樣。儘管
我已經很冷淡,他還說他想做縱橫字迷,真的,我很驚訝得蒙特似乎對他影響很少,
而他是監獄中最嚴密防守的人,你知道,得蒙特日日夜夜守在他門前。「
「但是,你認為他逃出來要幹什麼呢?」羅絲瑪特女士問,「天啊,部長,他
不是想重新組織『那個人』的支持者吧?」
「我敢說這是他的——嗯——最終計劃。」法治隱晦地說,「但我們希望在那
之前抓住他,我敢說,那將是一個很無情的組織……但如果他找到他忠實的支持者
的話,我預言他很快又會翻身了……」
那裡傳來一聲玻璃在木板上的聲音,有人放下了玻璃杯。
「你知道,可尼斯,如果你準備和校長吃飯的話,我們得起程回城堡了。」麥
康娜教授說。
一個接一個,一雙雙腿帶著他們從哈利身旁走過,一件件大衣又披到身上了,
羅絲瑪特女士發亮的高跟鞋又在櫃台後面消失了。「三掃帚」的門又開了,又是一
地的雪,幾位老師消失了。
「哈利?」
羅恩和荷米恩的臉伸到桌子下面。他們都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
Last edited by redline on 2005-6-30 at 06:24 AM
]
作者:
redline
時間:
2005-6-30 06:06 AM
【第十一章 霹靂掃帚】
哈利的記憶很模糊,隱隱約約好像他走到甜鴨的地下室裡,又穿過那通道回到
城堡裡去了。他只記得回來的路程好像特別短,他幾乎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覺得
腦海裡全都是他聽到的對話。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過他?丹伯多、哈格力、威斯裡先生,可尼斯。
法治……為什麼他們都不說他父母是由於被他們的好朋友背叛而遇害的呢?
羅恩和荷米恩吃飯時都緊張地看著哈利,因為伯希正坐在他們旁邊,所以不敢
提及他們聽到的對話。他們上樓到了擁擠的公共休息室,弗來德和喬治在公共休息
室裡放了幾個小地雷以增加學期結束的情趣。哈利不希望弗來德和喬治問他是否去
了霍格馬得,偷偷地回到空空的宿舍裡。他徑直走近床邊的書櫥。他把書推到一旁,
立即找到他想要的用皮革捆著的照片集,那是兩年前哈格力給他的,裡面有很多他
爸爸和媽媽的照片。他坐在床上,把皮革繩子解開,開始翻開,一直地搜索著。
過了一會兒他在他父母結婚那天拍的照片停下來了。他爸爸微笑著向他揮手,
他那哈利家族所遺傳下來的黑頭髮向各個方向散開。
還有他媽媽,拉著他爸爸的手很高興地笑著,還有一個,一定是他了,那個伴
郎,哈利從來沒有見過的。
如果他不知道是同一個人,哈利會永遠都沒想到舊照片上的他就是巴拉克。他
的臉並不是冷漠的蠟黃的,而是一張英俊,充滿笑意的臉,當照這張照片的時候,
他已經開始幫福爾得摩特工作了嗎?他已經在謀劃著殺害他身邊這兩個人的嗎?他
會意識到他將面臨在阿茲克班度過,讓他完全改變模樣的十二年嗎?
但是得蒙特對他沒有影響,哈利盯著那張英俊的笑臉,如果他們再靠近,他可
以不用再聽到他媽媽的尖叫——哈利把相本合上,順手把它塞進抽屜裡。然脫下衣
服,摘下眼鏡上床了,把床簾弄好,好在沒有人看到他。
宿舍門開了。
「哈利?」羅恩不大肯定地叫了一聲。
但是哈利直直地躺著,假裝睡著了。聽到羅恩的腳步聲遠去了,他轉過身,睜
開雙眼。
一陣空前強烈的很像監獄一樣包圍著哈利,他好像在黑夜中看到巴拉克在對著
他笑,好像誰把那照片放在他眼前。他看著,好像有誰給他放電影一樣,西裡斯。
巴拉克在炸彼德吉雷(他就像尼維爾),把他炸成一塊一塊的,他好像聽到
(他想像不出巴拉克的聲音是怎麼樣的)一把低沉而又興奮的聲音:「成功了,大
王,波特家族已經讓我做他們的保密者……」然後是陰森的笑聲,跟哈利每次見到
得蒙特時聽到的笑聲一模一樣。
哈利直到天亮才睡著,他醒來時看到宿舍已經沒人了。他立即穿好衣服,下到
公共休息室裡,那裡是空蕩蕩的,只見羅恩正在一邊按摩胃部一邊吃著癩蛤蟆薄荷
糖,還有荷米恩,她的功課本撂滿了三張桌子。
「其他人去那裡了?」哈利問。
「喂,現在是放假的第一天,還記得嗎?」羅恩細細地看著哈利說。
「現在差不多中午了,我正準備上去叫醒你。」
「哈利,你的臉色很難看。」
哈利在火爐旁邊一張桌子上猛地坐下去。窗外仍然下著大雪。
克路殊克在火爐前地躺著,活像一張大毛毯。
「你的臉色真的不大好,知道嗎?」荷米恩看著他的臉憂慮地說。
「我沒事。」哈利說。
「哈利,你聽著,」荷米恩跟羅恩交換眼光說,「你一定是為了我們昨天聽到
的話而難過,但是,你千萬不要做任何蠢事。」
「做什麼蠢事?」哈利問。
「例如去找巴拉克。」羅恩尖銳地說。
哈利可以看出來,他睡覺的時候他們是排練過這段對話的,但是他沒有說些什
麼。
「哈利,你不會的,對嗎?」荷米恩說。
「因為巴拉克不值得你去給他送死。」羅恩說。
哈利看著他們,他們有點糊塗了。
「你們知道每次那得蒙特靠近我的時候,我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嗎?」羅恩和
荷米恩迷惑地搖搖頭。「我聽到我媽媽的尖叫聲,她還向福爾得摩特求情,如果你
聽到你媽媽那樣尖叫,在臨死之前的尖叫,你不會輕易地忘掉的。並且如果你知道
這是因為她的好朋友背叛她——」
「但是你並不能夠做些什麼!」羅恩驚恐地說,「得蒙特會抓住巴拉克,並把
他送回阿茲克班的,去受他該受的罪。」
「你聽到法治說嗎,巴拉克不像一般的人,他不受得蒙特的影響。
他並不像其他人一樣在那裡受罪。「」那你要幹什麼?「羅恩緊張地看著他,」
你想去——想去殺了巴拉克還是干別的事?「
「別傻了,」荷米恩驚恐地說,「哈利不想去殺任何人,對嗎,哈利?」
哈利沒有回答,他不知道他想怎麼樣。他只想到讓巴拉克逍遙法外,而自己什
麼都不做,這是不能忍受的。
「馬爾夫知道,」他唐突地說,「還記得上藥劑課時他跟我說了什麼?如果我
是你,我會自己去找他的,我要報仇。」
「你準備聽馬爾夫的話而不聽我們的?」羅恩憤怒地說,「聽著,你知道彼德
吉雷死了後,他媽媽從那裡得到什麼?爸爸告訴我——在一級的墓園裡葬著的是裝
有彼德吉雷的手指的盒子,那是他們能找到的最大一塊了,巴拉克是瘋子,哈利,
他很危險——」
「馬爾夫的爸爸肯定已經告訴他了。」哈利不理會羅恩說,「福爾得摩特,他
永遠是對的。」
「說『那個人』好嗎?」羅恩反駁他說。
「——因此,很明顯,馬爾夫一家子知道巴拉克為福爾得摩特幹活的。」
「——而且,馬爾夫很想見到你跟彼德吉雷一樣被炸成一百萬塊!你清醒一點,
馬爾夫想你在跟他在打快迪斯之前被殺了。」
「哈利,求求你了,」荷米恩說,她的眼裡面閃著淚花,「求求你理智一點。
巴拉克已經做了很恐怖很恐怖的事了,你自己不要去冒險,否則正中巴拉克下
懷…
…哦,哈利如果你去找他的話,等於送死,你爸爸媽媽不會讓你這樣做的,好
嗎?
他們永遠不會讓你去找巴拉克的。「
「多虧了巴拉克了,否則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父母想我怎麼樣。
我還沒有跟他們說過話。「然後是一陣沉默,克路殊克懶懶地伸長身子,動動
他的爪子,羅恩的衣袋顫動了一下。
「看,『羅恩看看周圍,很直接地找另外的話題,」今天放假了,也差不多到
聖誕節了,我們——我們去探望一下哈格力吧,我們很久沒有去了。「」不!「荷
米恩急忙一說,」哈利不應該離開城堡的,羅恩——「
「對,我們去吧,」哈利站起來說,「我也可以問問他為什麼跟我說我父母時
從來沒有提及過巴拉克!」
很明顯,羅恩不想再討論西裡斯。巴拉克的事了。
「也許我們可以玩一盤棋,」他猶豫地說,「伯希留下了一套——」
「不,我們去探望哈格力。『哈利堅決地說。
於是他們回宿舍裡拿起大衣,來到那畫像口前說了暗語,(「站在這裡決鬥,
你這黃色肚皮的狗雜種!」),門開了,他們經過空空的城堡,從一個橡木門前出
來。
他們在草地上慢慢向下走,在粉末一般白亮的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腳印,他們的
襪子和大衣的縫邊都濕了,冷冰冰的。禁忌森林很迷人,每棵樹都掛滿了雪,而哈
格力的小屋就像一塊冰糕。
羅恩敲敲門,但是沒有人應。
「他不是出去了吧?」荷米恩在大衣裡打著冷戰站著說。
羅思把耳朵貼在門上。
「裡面有混濁的聲音,」他說,「聽——那是不是弗蘭?」
哈利和行米恩也把耳朵貼在門上,小屋裡面有連續的顫抖的呻吟聲。
「我想我們最好是叫人來看看。」羅恩緊張地說。
「哈格力!」哈利大聲喊,他敲著門,「哈格力,有人嗎?」
裡面傳來沉沉的腳步聲,門打開了,哈格力站在那裡,眼睛又紅又腫,淚水掉
在他的皮背心上打濕了一大片。
「你聽到了!」他咕嚕了一聲,然後撲到哈利身上樓著他的脖子。
這不是說笑的,哈格力的身形是一般人的兩倍,哈利在哈格力的重壓下決要倒
下去了,羅恩和荷米恩立即捉住哈格力的手臂扶著他,他們走進小屋裡。哈格力坐
在一張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情不自禁的哭著,他的臉都被淚水打濕了,淚水淌到
他亂蓬蓬的鬍子上。
「哈格力,什麼事了?」荷米恩驚呆地問。
哈利看到桌子上有一封開了口的公事信。
「那是什麼,哈格力?」
哈格力的哭聲更大了,他把信推到哈刮面前,哈利讀了起來來。
親愛的哈格力先生:經過對河馬鹿襲擊你班一名學生一事的詳細調查,我們接
受了丹伯多教授的擔保,你對這遺憾的事完全沒有責任。
「哇,那沒事了,哈格力!」羅恩拍著哈格力的肩膀說,但是哈格力繼續哭,
並揮揮他的大手示意哈利讀下去。
但是,我們已經討論過河馬鹿這問題了,我們已經決定支持露布斯。馬爾夫先
生的投訴,把這件事交給消滅危險動物委員會處理,審訊會在四月二十日進行,屆
時請你帶著你的河馬鹿到倫敦的委員會辦公室去,同時那只河馬鹿必須有人管制。
敬禮全體成員然後跟著的是一大串政府人員的名單。
「哦,」羅恩說,「但是你說畢克碧並不是壞的河馬鹿的,哈格力,我敢肯定
它會沒事的……」
「你根本就不熟悉消滅危險動物委員會裡的那些怪人!」哈格力抽噎著說,他
用袖子擦擦眼淚,「他們對動物特別有興趣!」
突然從哈格力小屋的一角傳來一個聲音,哈利、羅恩和荷米思都轉過去看。那
河馬鹿畢克碧正在在牆角那裡躺著,正在努力地咬著什麼,那東西的血滴落到地板
上。
「我不能把他綁在那雪地裡。」哈格力吞著淚水說,「一個人孤單在那裡!在
聖誕節這天。」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對望一下,他們對他所稱的「有趣的動物」和稱那些人為
「恐怖的怪獸」有著前所未有的同感,另一方面,畢克碧看上去一點都不危險,事
實上,就像哈格力平時所說的,它簡直是十分可愛。
「你可要說出有力的證據,哈格力。」荷米恩坐下來,把手放在哈格力強壯的
手臂上,「我敢肯定你能夠證明畢克碧是安全的動物的。」
「沒用的!」哈格力哭著說,「他們那些壞蛋,都是馬爾夫那伙人,對他都很
害怕的,如果我輸了,畢克碧就會——」
哈格力用手指在他喉嚨快速劃了一下,然後又痛哭起來,向前一俯,把臉埋在
手臂上。
「那麼,丹伯多怎麼樣,哈格力?」哈利問。
「他已經幫我做了很多了,」哈格力呻吟著,「他自己的事也夠多了,又要保
持不讓得蒙特進來,又要到處找巴拉克……「
羅恩和荷米恩迅速望向哈利,好像知道他會責問哈格力為什麼沒有把巴拉克的
真相告訴他了,但是哈利沒有這樣做,他看到哈格力現在已經夠難過夠恐懼的了。
「聽著,哈格力,」他說,「你不能放棄,荷米恩是對的,你要找一個很好的
理由,我們可以做證人——」
「我讀過一個關於河馬鹿的案件,」荷米恩想著說,「河馬鹿勝了。
我會幫你找找的,看看究竟是什麼回事。「哈格力哭得更大聲了。哈格力和荷
米恩示意羅恩幫幫忙。
「嗯——你要不要倒一杯茶呢?」羅恩說。
哈利瞪著他。
「我媽媽看到人傷心的時候總是這樣做的。」羅恩咕啃著,聳聳肩。
最後,經過反反覆覆保證了幾次要幫他,還有他面前一杯冒著氣的茶,哈格力
才用一塊跟桌布一般大的手帕擦擦鼻子,說,「你們說對了,我不能一厥不振的,
我要重新努力……」
哈格力挺著身子,一邊擦臉一邊說:「在擔心畢克碧之餘還有一件傷心事,班
裡都沒有人喜歡我——」
「我們都喜歡你。」荷米思立即說。
「對呀!」羅恩把交叉的手指放在桌子上,「嗯——你養的那些小動物怎麼樣
了?」
「死了。」哈格力傷心地說,「吃得太多萵苣了。」
「哦,不!『羅恩說,他的嘴唇抽搐著。
「還有得蒙特他們讓我覺得很沮喪,」哈格力突然抱怨起來,「每次去『三掃
帚』喝酒都要從他們身邊經過,好像從阿茲克班回來一樣。」
他沉默了,慢慢地喝著茶,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屏著呼吸看著他,他們從來沒
有聽過哈格力說過半句有關阿茲克班的話,停頓了一會兒後,荷米恩小心地問:
「那裡很恐怖,是嗎,哈格力?」
「你不能想像的。」哈格力冷靜地說,「沒有地方像那裡的。我好像要發瘋了,
腦海裡總是湧現各種各樣恐怖的東西……被霍格瓦徹開除那天……我爸爸去死的那
天……我要放棄諾貝特那天……」
他的眼睛充滿淚水,諾貝特是他在玩撲克時贏來的龍寶寶。
「過一會兒你就記不起你是誰,不知道為什麼活著,我以前希望我睡著的時候
死去……當他們放我出來時,好像獲得重生,所有的事又再次記起,那是世界上最
好的感覺,知道嗎,得蒙特不大喜歡讓我走。」
「但你是清白的呀。」荷米恩說。
哈格力哼了一聲。
「那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是不在乎的,只要有幾百個人在他們那裡,他們
就可以把他們的快樂吸出來,根本不理會是否清白的。」
哈格力盯著他的茶,靜下來一會兒,然後又低聲地說,「我想過讓畢克碧走,
讓它飛走……但是我怎麼解釋我把一隻河馬鹿放走呢?
而且——我怕違反紀律……「他抬起頭看著他們,淚水又到他的臉上,」我不
想再去阿茲克班了。「對哈格力的探望一點都不好玩,但卻達到了羅恩和荷米恩所
希望的效果。雖然哈利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巴拉克的事,但如果他要幫哈格力在案件
中贏消滅危險動物委員會,他就不能總是想報仇的事。
他、羅恩和荷米恩第二天去了圖書館,然後帶著一大堆書回到空蕩蕩的公共休
息室裡,這些書可能對畢克碧的辯護有幫助的。他們三個坐在紅紅的大火前慢慢地
翻著關係到殺掠動物的著名案件。當他們看到涉及的章節就討論。
「這裡有一些……是1722年的案件……但是那河馬鹿被判決了——唉,看他們
做了些什麼,真讓人討厭——」
「這可能有幫助,看——一隻人面獅身怪物,攻擊一個人,但他們放了那人面
獅身怪物——嗯,不,那只是因為人們太害怕而不敢得罪它……」
這時候,城堡的其它地方,已經用美麗的聖誕節飾物裝飾得很漂亮了,雖然去
玩的只有那寥寥無兒的留校學生。走廊上掛滿了彩旗和各種各樣的樹枝,而每套盔
甲都發出神秘的光。大廳裡有十二棵聖誕樹,樹上的金星閃閃發亮。走廊上飄著撲
鼻的菜香味,香味尤其誘人,就連斯卡伯斯都從羅思的口袋裡伸出鼻子在空氣中聞
個夠。
在聖誕節早上,哈利被羅思推醒。
「喂!禮物!」
哈利伸手取出眼鏡並戴上它,在半亮的房間裡向他床下面看,下面有一堆包裹,
羅恩正在樂滋滋地打開自己那份禮物。
「媽媽又送了一條棉褲……嗯……又是茶色的,看你有沒有。」
哈利也有,威斯裡太太送了他一條深紅色的棉褲,前面打了一隻格林芬頓獅子,
還有一打自己烤的餡餅,一些聖誕糕,還有一盒脆栗子。他把這些禮物推到一邊時,
他看到一包又長又窄的包裹躺在下面。
「那是什麼?」羅恩看過來,手裡還拿著剛剛拆開的茶色的襪子。
「不知道。」
哈利把包裹撕開,看到一條很漂亮的,閃閃發亮的掃帚滾到床上。羅恩扔下襪
子從他的床上跳下去仔細看看。
「難以令人相信。『他幾乎尖叫說。
這是霹靂掃帚,跟哈利在戴河宮道時天天都去看的那條一模一樣。他拿起它時,
它的手柄閃亮著,他可以感覺到它的震動,放開它時,它便停在半空,用很適合的
高度讓哈利騎上去,他的視線從手把柄上的金色的註冊號碼移到那圓滑的流線的禪
樹梢做成的掃帚尾上。
「誰送給你的?」羅恩細聲地問。
「看看是否有卡片。」哈利說。
羅恩撕開霹靂的包裝紙。
「沒有!啊呀,是誰在你身上花那麼多錢?」
「哦,」哈利感到很驚愕,「我敢保證不是杜斯利家裡的人。」
「我敢打賭是丹伯多。」羅恩說,他在霹靂旁邊走來走去,觀賞著掃帚的每一
寸地方。「他連隱形斗篷也不留名送給你了……」
「但是,那可是我爸爸的。」哈和說,「丹怕多只是轉手給我。他不會在我身
上花幾百個金幣的,他總不會送給學生這些禮物……」
「那就是他不肯說是他送的了!」羅恩說,「怕讓馬爾夫這樣的人說他偏心,
唉,哈利——」羅恩大聲地笑起來。「馬爾夫,等著瞧,讓他看到這掃帚,他肯定
病得像豬一樣!這可是國際標準的,看這裡!」
「我幾乎不能相信,」哈利細聲說,他的手在霹靂上下地摩娑著,而羅思則躺
在哈利的床上想像著馬爾夫的病樣子大笑。
「我知道,」羅恩說,他控制著自己,「我知道,可能是——露平。」
「什麼?」哈利說,他自己也開始笑起來,「露平?聽著,如果他也有這麼多
的金幣的話,他肯定會去買一些新的衣服了!」
「對呀,但是他喜歡你嘛。」羅思說,「而且你的靈光2000毀壞的時候,他在
外面,可能他聽到了,就決定去戴阿宮道買這個給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呀,他在外面?」哈利說,「我打那場比賽的時候他病了。」
「嗯,總之他不在醫院裡,」羅恩說,「我在那裡,史納皮讓我把醫院的床單
都洗一遍,記得嗎?」
哈利向羅恩皺皺眉頭。
「我認為露平不夠錢買這樣的東西。」
「你們倆在笑什麼呀?」
荷米恩剛進來,她穿上了連衣裙,還抱著克路殊克。那貓看上去特別乖,頸上
還繫著一串金屬鏈。
「不要帶它到這裡來!」羅恩說,他急忙從床上抓住斯卡伯斯,並放到他的睡
衣袋裡面。但荷米思沒有聽他的。她把克路殊克放到謝默斯的空床上,然後半張開
口盯著霹靂。
「哦,哈利,誰送那給你的?」
「不知道。」哈利說,「那裡沒有卡片或別的東西。」
讓他奇怪的是,這次荷米恩沒有表現得很興奮或者報憂慮,相反,她的臉很平
靜,而她在咬著嘴唇。
「怎麼啦你?」羅恩說。
「我不知道。」荷米恩慢慢地說,「但是這有點奇怪,不覺得嗎?我的意思是,
這可是很好的掃帚,不是嗎!」
羅恩興奮地歎了口氣。
「這是那裡最好的掃帚了,荷米恩。」他說。
「因此它肯定非常貴了……」
「可能比所有史林德林他們的掃帚加起來還要貴。」羅恩高興地說。
「嗯……誰送哈利這麼貴重的禮物呢,而且連名字都不肯留?」荷米恩說。
「管他呢?」羅恩不耐煩地說,「聽著,哈利,我可以坐上去試試嗎?
可以嗎?「
「我想我們現在還不應該騎上那掃帚!」荷米恩激動地說。
哈利和羅恩都看著她。
「那你想哈利用它來幹什麼,——用來掃地?」羅恩說。
但荷米恩還沒來得及回答,克路殊克從謝默斯的床上起來,直衝羅恩胸部。
「讓它滾開!」羅恩大聲喊,這時克路殊克的爪已經撕破他的睡衣,而斯卡伯
斯則瘋狂地逃,爬過他的肩膀。羅恩抓住了斯卡伯斯的尾巴,並向著克路殊克踢過
去,但是卻踢到哈利的床腳上,狠狠地撞了一下,羅恩當場跳起來,痛得大聲嚎叫。
克路殊克的毛突然豎起來,一聲又長又細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來。那個史尼卡
可袋從維能姨丈的舊襪子裡跳出來,在地上發著光盤旋著。
「我都忘了那個了!」哈利說,他彎下腰撿起史尼卡可,「我從沒有穿過那雙
襪子。」
那史尼卡可在他手掌中旋轉著,發出尖叫聲,而克路殊克則對著它嘶嘶地叫著。
「你最好把那貓趕出去,荷米恩。」羅恩氣憤地說,他正坐在哈利的床上,翹
起鼻子。「你不可以把那東西關起來嗎?」他對著荷米恩插上一句,這時荷米恩正
邁出房間,克路殊克的黃眼睛還是充滿敵意地看著羅恩。
哈利把史尼卡可塞回到襪子裡,扔回到他的皮箱裡,房間裡只剩下羅恩的呻吟
聲和牢騷聲。斯卡伯斯躲在羅恩的手裡,哈利看到它從羅恩的衣袋裡出來好一陣子
了,他驚奇地發覺斯卡伯斯變了,曾經那麼胖現在已經是皮包骨的樣子了,身上有
好幾處的毛都跌下來了。
「它看上去不大好了,是嗎?」哈利問。
「緊張呀!」羅恩說,「如果那塊笨東西不搞它,它就好了。」
但是哈利記得那間魔法動物商店的婦女說老鼠只能活三年,他禁不住想除非斯
卡伯斯有不為人知的本領,否則它已經接近生命的終點了。雖然羅恩經常埋怨斯卡
伯斯又無聊又沒用,但如果它死了,他肯定會很傷心的。
那天在格林芬頓的公共休息室裡,聖誕的節日氣氛很淡。荷米恩已把克路殊克
關在她宿舍裡,但她因為羅恩想踢它而感到很氣憤,羅恩仍在埋怨克路殊克想吃掉
斯卡伯斯。哈利不再理會他們的對罵,而是埋頭看他的霹靂,他把它帶到公共休息
室來,但是這也某程度上惹怒了荷米恩,她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默不作聲地看著那
掃帚,好像它也冒犯了她的貓一樣。
在午餐時間,他們下去大廳,發現大廳裡的桌子又被移到牆邊。
大廳中間放著一張坐十二個人的桌子,丹伯多教授,麥康娜、史納皮和費立維
克都在,還有費馳,那個管理員,他已經換去平時穿的那件褐色的大衣,穿上了一
只很舊的看上去發霉的大衣,還有三個學生,兩個很緊張的一年級生,還有一個陰
沉著臉的史林德林的五年級學生。
「聖誕快樂!」丹伯多談看到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走近桌子時說,「因為我們
只有幾個人,用那麼多桌子顯得很侷促……坐下,坐下!」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桌子的末端並排坐下來。
「鞭炮!」丹伯多熱情地說,把一串銀色的東西遞過去給史納皮,史納皮好像
很不情願地接過去。然後「砰」的一聲響,如同槍聲,鞭炮便飛開了,露出一項很
大的巫婆的帽子,上面還有一支禿鷹的毛。
哈利想起了布格特,看到羅恩的眼睛,他們都列開嘴笑了。史納皮扁扁嘴,把
帽推過去給丹伯多,他立即把它變成了一項巫師用的帽子。
「來吃吧。」他對在場人笑笑說。
當哈利正在吃烤土豆的時候,大廳的門又開了。是特雷絡尼教授,她好像站在
輪子上一般滑過來,為了慶祝節日,她今天穿上了一件有綠盔甲的衣服,看起來比
精蜒還多姿多彩。
「哎呀,這可真是一個驚喜。」丹伯多站起來說。
「我在著晶球,校長,」特雷絡尼教授用她那最柔和縹緲的聲音說,「讓我奇
怪的是,我放棄了我的團圓飯來這裡加入你們,我怎麼會拒絕命運的安排呢?我在
塔上已經很急忙地下來了,我真希望你們可以原諒我的遲到……」
「當然,當然,」丹伯多眨著眼睛說,「我給你這椅子——」
他真的用魔杖在空中拉出一張椅子,它在空中轉了幾秒鐘後「砰」後~聲落在
史納皮教授和麥康娜教授之間。但是特雷絡尼教授並沒有坐下來,她的大眼睛在桌
於周圍掃著,然後突然間發出一聲溫柔的尖叫聲。
「我不敢,校長!如果我再加入這張桌子,我們就會有十三個人!
沒有比這更不吉祥的了!不要忘記如果十三個人一起吃飯,第一個站起來的人
會最先死!「」我們試一試吧,「麥康娜教授不耐煩地說,」請坐下吧,那火腿快
要像石頭一樣冷了。「
特雷絡尼教授還有猶豫,然後在那空椅上坐下來,閉著眼睛,緊閉著嘴,好像
地雷將要在桌子上炸開一樣,麥康娜教授把一個大舀子放在最靠近的鍋蓋上。
「試一下吧。」
特雷絡尼教授沒有理會她。她的眼睛又睜開,又看看四周然後說,「但是,露
平教授在哪?」
「我估計那可憐的傢伙又病了。」丹伯多說著向大家示意動筷吃,「最不幸的
竟然在聖誕節這天。」
「看上去你好像很清楚,教授。」麥康娜教授抬起眉毛說。
特雷絡尼教授冷冷地看了麥康娜教授一眼。
「我當然知道了,」她平靜地說,「但如果一個人什麼都知道的時候,他通常
都不會炫耀出來的,我經常假裝我沒有心靈之眼,好讓大家都不用緊張。」
「那已經解釋夠多了。」麥康娜教授酸酸地說。
特雷絡尼教授的聲音突然變得沒有那麼朦朧了。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看出可憐的露平教授不會與我們在一起多久了。他好像
也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了。當我說把晶球給他看的時候,他逃開了……」
「可以想像。」麥康娜教授干冷地說。
「我懷疑,」丹伯多激動而稍為高音地說,這樣使到麥康娜教授和特雷絡尼教
授的對話結束了,「那露平教授是否有危險了,西摩斯,你又製藥給他吃了?」
「是的,校長。」史納皮說。
「好,」丹伯多說,「那麼他很快就會沒事了,迪瑞可,你有沒有吃這種香腸?
好吃極了。「
那個一年級的男孩因為校長直接跟他說話而臉紅起來了,便用顫抖的手把那小
碟香腸拿過去。
特雷絡尼教授安靜地吃著,直到兩小時後,到了聖誕餐結束的時刻,哈利和羅
思仍然戴著那鞭炮帽子,他們都在聖誕大賽上吃得飽飽的,於是都在桌子旁站起來,
特雷絡尼教授大聲地尖叫。
「天啊,你們中誰先站起來的,誰?」
「不知道。」羅恩緊張地看著哈利。
「我懷疑那是否有區別,」麥康娜教授冷冷地說,「除非外面有一個瘋子等著
殺死第一個走進出口大堂的人。」
就連羅恩也笑了,特雷絡尼教授露出一副被得罪的樣子。
「來吧。」哈利對荷米恩說。
「不,」荷米恩低聲說,「我想跟麥康娜高教授說幾句話。」
「很可能看看她是否可以再上多一點課,」羅恩說。他們都向著入口大堂那邊
走,完全沒有想過那裡有一個拿著斧頭的瘋子在那裡。
當他們來到那個畫像口,他們發現卡得格爵士正和幾個和尚,幾個霍格瓦徹的
前任校長,還有那只胖胖的小馬在開聖誕派對,他把面具拿起來,對他倆說:「聖
誕快樂!暗號?」
「卑鄙的狗雜種。」羅恩說。
「你也一樣,先生!」卡得格爵士大聲吼,他把圖像向前傾,讓他們進去。
他倆計劃盡量在霹靂上發現一點東西。但是,樺樹梢沒有曲,也沒有裂,掃帚
也已經閃閃發亮,不用再擦了,他和羅恩只是坐在那從不同的角度來欣賞它,直到
畫像口又開了,荷米恩走進來,麥康娜教授也跟著進來了。
儘管麥康娜教授是格林芬頓屋的領導,哈利也只在公共休息室裡見到她一次,
就是要宣告一個傷心的消息那次。他和羅恩盯著他,緊緊抓著霹靂,荷米恩走過去,
坐下,拿著離她最近的書擋著臉。
「那就是了,對吧?」麥康娜教授微笑地說那從火爐邊走過來,盯著霹靂。
「格林佐小姐已經告訴我有人送一支新的掃帚給你了,波特。」
哈利和羅恩都看著荷米恩,他們看到她倒拿著書,書上面的額頭都紅了。
「我可以看看嗎?」麥康娜教授說,但是她還沒得到回答就把他們手中的霹靂
抽過來。她仔細地從手柄看到尾端。「嗨,那裡沒有字條嗎!波特,也沒有卡片?
什麼信息都沒有?「
「沒有。」哈利平平地說。
「我明白……」麥康娜教授說,「嗯,恐怕我要把它帶走,波特。」
「什麼……什麼?」哈利的腳顫動了,「為什麼?」
「我會拿它去檢查看是否有『晦氣』,」麥康娜教授說,「當然,我不是專家,
但是我敢說胡施女士和費立維克教授會剝開它看看。」
「剝開它看?」羅恩又問了一遍,擔心麥康娜瘋了~樣。
「不會超過幾個星期的。」麥康娜教授說,「如果我們肯定它沒有晦氣的話,
你就可以拿回去了。」
「它沒有什麼問題的!」哈利說,他的聲音有點顫抖,「老實說,教授——」
「你不可能知道是否那樣,波特,」麥康娜較為和藹地說,「除非你用來飛過,
無論如何,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們確定它沒有什麼危險。
我到時候會通知你的了。「麥康娜教授的腳跟一轉,拿著霹靂走出那畫像四,
畫像口等她出去後」砰「的一聲關上了。哈利在她後面瞪著他,那高質量貨品的價
格單還貼在手上,羅恩這時候轉向荷米恩。
「你為什麼去告訴麥康娜?」
荷米恩把書扔到一旁,她的臉仍然很紅,但是她還是站起來面對著羅恩。
「因為我想假如麥康娜教授也同意我的看法——那掃帚可能是西裡斯。巴拉克
送給哈利的。」
【第十二章 吧卓泥斯】
哈利知道荷米恩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這並不能使對她的怒氣有絲毫的減輕,他
曾經是世界上最美麗掃帚的擁有者,儘管只是短短幾個小時而已,但現在,因為她
多事,他連能否可以再見到它也沒把握,他現在確信事情是與那個霹靂無關的。
哈利對羅恩也簡直是強烈的憤怒,對他來說,扯下一個新牌子的霹靂,與刑事
破壞是沒什麼兩樣的。仍然確信自己是追求完美的荷米恩,開始避免進入公共休息
室。哈利和羅恩開始驚訝,因為她已經把圖書館當成藏身之所。他們也不試圖勸她
回去,畢竟,他們都為新年小休後又可回校而高興。格林芬頓樓又回復以前的熱鬧。
在學期開始之前,伍德在晚上找到了哈利。
「聖誕過得愉快嗎?」他說,不等對方回答,他便坐下來,壓低聲音說:「我
在聖誕後已經仔細考慮過了,你也知道,經過上一次的比賽,如果得蒙特出席下一
場比賽,也許,我不能把你……」
他停了下來,有點尷尬。
「我會努力的,『哈利馬上接下去,」露平教授說,他會訓練我,訓練將由這
星期開始。教授說他聖誕後會有時間。「」嗯。「伍德應了一聲,他的解釋很清楚。」
這樣吧,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搜索者。啊,對了,你訂了新的掃帚了沒有?「
「沒有。」哈利說。
「什麼?你得抓緊行動,你也知道啦,你是不能騎著『流星』與衛文卡羅對抗
的!」
「我聖誕節收到了一把霹靂。」哈利說。
「霹靂?不會吧,真是一個霹靂嗎?」
「先別激動,」哈利憂鬱地說:「我不再擁有它了,它已被充公了。」
於是他就詳詳細細地把那霹靂是怎樣困厄運而正接受檢查。
「霹靂?它怎麼成了不祥物呢?」
「西裡斯。巴拉克,」哈利厭倦地說,「麥康娜教授認為是西裡斯。
巴拉克故意送給我的。「」但他仍在潛逃,他怎麼可能到快迪斯補收站買到掃
帚呢?「伍德說。
「我知道。」哈利說,「但麥康娜教授仍想把它拆卸下來。」
伍德勝臉色變蒼白了。
「我去跟她說,哈利。」他承諾道,「我會讓她明白箇中的原因,讓她看看霹
靂,一個真正的霹靂,在我們隊裡,她與我們一樣想格林芬頓贏。我會讓她體會一
下的。」
第二天,課程又開始了。大家都想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花上兩個小時,到操場
上享受一下一月的早晨。哈格力準備了黃火和很多蠑螈供玩樂。他們到處檢乾柴和
枯葉,讓火繼續燃燒,蜥蜴在烈焰中高興地跳上跳下,把燒得赤熱的木頭弄壞了。
新學期的第一堂課是如此的有趣。
特雷絡尼教授正在給他們上手相術這門課,她已沒時間告訴哈利他的生命線是
她所見最短的一條。
哈利最喜歡的就是露平的黑巫術防禦課,在跟露平商量之後,他想開始他的反
得蒙特課,而且越早越好。
「對,」露平說。哈利在課後提醒了他的承諾。「依我所見,周四晚上8 點鐘
你看怎麼樣?上魔法歷史的教室一定夠大。我必須仔細考慮我們該怎麼做……俄們
不能把一個真實的得蒙特搬到課堂上來演示……」
「他看來臉色很不好,對吧?」羅恩說。這時候他們正走在過道上,準備去吃
晚飯。「你估計他有什麼事呢?」
一聲響亮、不耐煩的「咳」從後面傳來,是荷米恩,她一直坐在一套盔甲旁邊,
正在重新合上她那個裝滿了書的袋子。
「你為什麼噓我們?」羅恩暴躁地說。
「沒什麼。」荷米恩用高傲的聲音回答道,說著便把那包掛在肩上。
「你是在噓我們,」羅恩說,「我剛才說露平怎麼了,而你——」
「好,那不是很明顯嗎?」荷米恩說著,表情很令人惱怒。
「如果你不想告訴我們,那就不要說了。」羅恩厲聲責罵道。
「好!」荷米恩傲慢地應著,大踏步走了。
「她一點也不知道,」羅恩憤恨地說,「她只是想讓我們跟上談話罷了。」
星期四晚8 點,哈利從格林芬頓樓出來趕去上露平的課,當他到的時候,教室
裡黑洞乎乎,空蕩蕩的。他開了燈在教室裡等了五分鐘,露平教授來了,他帶來一
個大箱子,讓賓西教授托在肩上。
「那是什麼?」哈利說。
「另一個布格特,」他說著便御下披風,「自星期二以來,我就一直在爬那座
城堡,非常幸運,我在費馳先生的文檔櫃裡發現了這個東西,這是我們接近得蒙特
的捷徑,布格特會變成一個得蒙特,當他見你的時候,這樣我們就可在它身上演練
了。但我不能把他鎖在辦公室裡,尤其是我們不用到他的時候。哈利,你要小心對
付它。」
「好的,哈利說。他試圖讓他們感覺不到他的擔心,而且還為露平找到這樣一
個得蒙特替代品而高興。
「那……」露平教授拿出自己的魔杖,同時也示意哈利也這樣做。
「我將教你的是一些很高深的魔法咒語,哈利,這是高於普通男巫水平的,它
的名字叫」吧卓泥斯『咒語。「」它有什麼作用呢?「哈利緊張地問道。
「當它正確地發生作用時,它將召喚出吧卓泥斯,一種反得蒙特,一個在你和
得蒙特之間的像影子一樣的守護者。」
哈利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蹲伏在一個夢魘形象後手拿著一根大木棒。露平教
授繼續說下去:「吧卓泥斯是一種積極的力量,一種得蒙特賴以為生的食物,所有
的、希望、愉悅、生存的慾望,卻不能有失望,但人類卻是有的。所以得蒙特傷害
不了它。我必須提醒你的是,咒語對你來說也許太高深了,很多很有資格的男巫也
應付不來。」
「那麼這種吧單泥斯咒語看起來像什麼呢?」哈利好奇地問。
「對於男巫高手來說每一段都是獨立的。」
「那你怎麼能召喚它呢?」
「用一段咒文,但你必須集中精神,用一個單獨的、愉悅的記憶系統。」
哈利匆忙尋找歡樂的記憶,當然,什麼也沒在他身上發生。最後,在他想到第
一次坐上掃帚時平靜了下來。
「對。」他說著,努力去喚起在他肚子裡的極美好、飛舞著的感覺。
「咒文就是這些——」露平清了清嗓子,「伊斯彼特畢朗。」
哈利一邊迅速地強迫他的思緒回到第一次坐掃帚的記憶,一邊念「伊斯彼特畢
朗——不,應是吧卓泥斯——對不起,伊斯彼特畢朗,伊斯彼特畢朗——」
一陣嘶嘶聲從他的棍端發出,看起來像是銀色的氣體。
「你看見了嗎?」哈利高興地說,「有反應啦!」
「很好,」露平微笑著說,「現在,準備在得蒙特上試一試,怎麼樣?」
「好,」他緊緊地握住魔法棒,來到空蕩蕩的教室中央。他努力地使思緒飛翔,
但有別的東西在侵擾……他彷彿聽見媽媽的聲音,但他不應該想這些,否則又會聽
見媽媽的聲音,是他並不想這樣,還是他本來就想呢?
露手抓住包裝箱的蓋子用力地拉。
一個得蒙特從箱子裡慢慢升起,它那戴著頭巾的臉傾向哈利,一隻閃閃發光,
帶著疙瘩的手緊握披風。教室四周的燈閃爍了幾下,滅了。那個得蒙特從箱子裡走
出來,並開始向哈利襲擊過來。帶著深深地,嘎嘎的呼吸聲,一陣刺骨的冷氣向他
襲來。
「伊斯彼特畢朗!」哈利大叫道,「伊斯彼特畢朗!伊斯彼特畢朗……」
但這對得蒙特無濟於事。哈利看到厚厚的白霧發出來,她媽媽的聲音卻越發響
亮,在腦際迴響——「不要!不要!求你了,我可為你做任何事——」
「站一邊去,去,小女孩!」
「哈利!」
哈利被猛扯回現實,平躺在地板上,教室裡的燈又亮了,他也不必問發生了什
麼事。
「對不起,」他喃喃地說,他坐了起來,並感到冷汗從眼鏡後滑落。
「你沒事吧?」露平關切地問。
「沒事!」哈刮扶著一張桌子站了起來。
「來——」露手遞給他一塊巧克力青蛙糖。「在我們再試之前把它吃了,我一
開始沒想到讓你做第一次,但事實上,我為你的嘗試感到震驚。」
「好像越來越不對勁了,」哈利喃喃地說著,一口把青蛙頭咬掉,「那時候,
我聽見她聲音更大了,還有他——福爾得摩特。」
露平看起來比平常更蒼白了些。
「哈利,如果你不想繼續,我會理解的。」
「我會堅持下去的!」哈利很嚴肅地說,把剩下的巧克力都塞進嘴裡,他說,
「如果我達不到了那境界,在我們與衛文卡羅的比賽中,得蒙特會變成什麼呢?我
不能再忍受挫折了。如果我們輸了,就會與快迪斯杯無緣!」
「好吧,你可以另找一個記憶,一個歡快的記憶,仍然專注當中,一個好像輕
微的……」
哈利認真地想,決定選格林芬頓贏了豪斯錦標賽時他喜悅的心情。他緊握摩杖,
仍站在教室中間。
「準備好了嗎?」露平說,動手去掀動箱蓋。
「準備好了。」哈利很努力地集中在格林芬頓勝出的歡樂中,而且消盡剛才的
陰影。
「開始!」露平喊道,掀開蓋子。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冷冰冰的,黑乎乎的,那
得蒙特仍舊向哈利滑動著襲去、掀動著嘎嘎的呼吸聲,一個長滿疙瘩的手伸向荷米
思。
「伊斯彼特畢朗!」哈利喊道,「伊斯彼特畢朗!」
白霧模糊了他的感覺,一個大大的,模糊不清的形像在他周圍移動,這時候,
他聽見了一個新的聲音,是個男的,喊著,驚恐萬狀。
「莉莉,帶哈利走,帶著他,去!跑!我會擋住他的!」
一個人的聲音從一個房間裡斷斷續續地傳出——突然,門炸開了——緊接著是
一個高而銳利的笑聲。
「哈利,哈利,你醒醒……」
露平在哈利臉上用力地搖了幾下,這次,哈利過了一分鐘的時間才明白過來為
什麼自己躺在這勝地板上。
「我聽見我爸爸的聲音!」他喃喃道。「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他試圖
一個人應付福爾得摩特,好留些時間給媽媽逃脫……」
哈利突然發覺有淚水滲在臉上的汗水裡,他盡可能彎下腰,在長袍上擦掉淚,
還假裝在系鞋帶以免被露平看見。
「你聽見傑姆斯說話嗎?」露平以奇怪的聲音問道。
「聽到了,」擦著臉,哈利抬頭應道,「你認識我爸爸嗎?」
「我……我……是的。」露平說,「事實上,在霍格瓦徹時我們曾是朋友。聽
著,哈利,今年晚上我們也許該離開這裡,這些咒語實在是太難了,我不應該讓你
嘗試。」
「不!」他一把坐起來,「我想再來一遍!我想的那些還不夠歡快,這是,這
是問題所在。」
他絞盡腦汁,終於找到一個真正開心的記記:他有一天成為了一個優秀,強有
力的男巫。
在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是個男巫,並準備離開杜斯利家去霍格瓦徹!如果這
不算是個開心的記憶,那怎樣才算呢?正當他想著,想著他將離開普裡懷特街,他
不知不覺走到了箱子面前。
「準備好了嗎?」露平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違背初衷的事,「集中精神,好——
開始!」
他第三次把蓋子掀開,得蒙特隨即升起,屋裡立即又黑又冷。
「伊斯彼特畢朗!伊斯彼特畢朗!」哈利唸唸有詞。
在哈利腦海中的尖叫聲又再響起。但這次,聲音好像是從一個收音效果很好的
收音機裡發出的,只是稍微大了一點,又放輕了。他仍看得見得蒙特,聲音停了一
下,一個龐大的銀白色的影子突然從他的棍子末端蹦出,在哈利和得蒙特之間盤旋。
這時,雖然哈利的腿軟得很,但他還是站著,已經記不起站了多長時間。
「雷得克路斯!」露平吼道,跟來上前。
一個響亮的爆裂聲過後,哈利四周的吧卓泥斯同那個得蒙特突然消失了。他躍
在椅子上,筋疲力盡得像剛跑完一千米,腿也在抖著。在牆角處,他看見露平教授
正在費勁地把布格特塞回箱子裡,他的魔法律又變回了銀白色。
「太好了!」露平大踏步走到哈利坐的地方,「太好了!哈利!這真是個好開
始!」
「我們還來一次嗎?一次?」
「不,不是現在。」露平很堅定地說,「你今晚已經夠累的了。」他遞給哈利
一條大大的甜公爵牌巧克力。
「多吃點兒,否則波姆弗雷太太要對我動粗的了,下星期還是這個時間嗎?」
「沒問題。」哈利咬了一口巧克力,他看著露平熄滅了剛才閃爍的燈。一個念
頭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
「露平教授,」荷米恩說,「你認識我爸,那你也一定認識西裡斯。
巴拉克。「露平馬上轉過身。
「誰教你這麼想的?」他提高聲音說。
「沒有——我只是想,在霍格瓦徹,他們也是朋友。」
露平的臉寬容了一點。
「對,我認識他,」他短促有力地回答,「我想是的,你最好先回去吧,不早
了。」
哈利離開教室,沿著過道走,拐了一個彎,繞過一套盔甲,在底架上坐下,吃
完他的巧克力,多麼期望自己不曾提到巴拉克,露平顯然不喜歡這話題。想著想著,
哈利的思緒又溜回到父母身上。
他感到口渴並有一種奇怪的空虛感,即使他已經吃飽了巧克力。
腦海裡總不斷重複著父母恐怖的叫喊聲。自很小很小的時候,哈利就沒聽見過
父母的聲音了。然而,他又不能創造一個合適的咒語來使他能聽見父母的聲音。
「他們已經死了,」他堅決地告訴自己,「他們的確死了,聽那回音也不能使
他們復活的,如果想贏得快迪斯杯,你還得鞭策自己。」
他站起來,貪婪地嚼著最後一口巧克力,向格林芬頓樓走去。
開學後,衛文卡羅和史林德林比賽了一個星期。雖然險象橫生,史林德林還是
贏了,對於伍德來說,這倒是個好消息,因為他們如果贏了衛文卡羅,格林芬頓就
可升上第二位了。但是,他還是把隊員訓練的時間增加至每週5 次。這樣,除了露
平教授不少於1 次的反得蒙特演練課,哈利就實際上一週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做他
的功課了。
雖然如此,他從來沒表現出像荷米思那樣的緊張狀態。巨大的工作量最後似乎
總要向她壓過來,每天晚上,幾乎無一例外荷米恩都會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裡,書
散放在幾張桌子上,算術圖表,盧恩文(古代北歐民族使用的文字)字典,元素圖
表以及一堆堆的筆記。她很少跟別人交談,要是有誰打擾她,她便會大喊大叫。
「她做得怎樣了?」羅恩在一天晚上喃喃地跟哈利說,哈利正在忙著完成一篇
長論文,是關一種不易察覺的毒藥濫用問題的。哈利抬頭,看見荷米恩正坐在一堆
搖搖欲墜的書堆後,幾乎讓人看不見她。
「正在做什麼呢?」
「為她的課程做準備!」羅恩說,「今天我聽見她跟維克特教授,也就是那個
女巫在交談,她們正在談昨天的課,但荷米恩應該不在現場啊,她一直和我們呆在
『魔法生物的照顧』課堂裡,而且她告訴過我,荷米恩是從來不錯過一堂馬格人研
究課的,雖然這些課大半是在解釋定義的,但她也沒缺過一堂!」
哈利沒時間去揣摩荷米恩的這種奇異時間表的秘密,他迫切需要完成那篇論文。
兩秒後,他還是被打斷了思路,這一次是伍德。
「不好了,哈利,我剛才為了霹靂這一事去看望麥康娜教授,她,嗯,她對我
生了點氣。告訴我說我的出發點錯了,似乎我看那獎盃看得比你的生命還重要。」
他邊說邊難以置信地搖著頭。「老實說,她那樣子對我大喊大叫……她一定想
我是說了些什麼恐怖的東西,於是我問她還要持續多長時間!」他扭歪臉,模仿麥
康娜教授嚴肅的口吻,「除非是必要,伍德……我估計這是你訂一把新掃帚的時候
了,我這兒有一張訂單表,你可以要『靈光2001』,像馬爾夫的一樣。」
「我不會買馬爾夫認為是好的東西的。」哈利漠然看。
一月在不知不覺中逝去,二月來了。冷冷的天氣一點也沒變。
與衛文卡羅的比賽越來越迫近了,但哈利還沒訂下一個新掃帚。而最近在每堂
變形課後,他都向麥康娜教授打聽關於霹靂的事情。羅恩滿懷希望地與哈利並肩站
著,而荷米恩總是躲著臉在他們身邊擦過。
「不,波特,你不能再擁有它了。」教授在他開口之前說第十二遍:「我們把
一般的咒語都查過了,費立維克教授相信那掃帚一定是帶著一個速度極快的東西,
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查過了,請你不要再纏著我。」
令事情更糟的是,哈利的反得蒙特課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他每次都能在那個
布格特。得蒙特走向他時產生出一個模糊的、銀白色的影子,但咒語的魔力卻驅走
不了那個得蒙特。那個東西總是像個不透明的雲霧在空中盤旋,在與之掙斗中,哈
利的能量在不斷消耗。
哈利開始恨自己,為自己想再聽到父母聲音的這種秘密的慾望而感到內疚。
「你對自己期望太高了。」露平教授在第四個星期的練習中斷言道。「對於一
個13歲的男巫來說,一個模糊的吧卓泥斯已是一個巨大的成就,你不會再昏倒了,
對吧?」
「我想一個吧卓泥斯咒語會使得蒙特變弱或消失的。」哈利有點沮喪。
「這是一個真正的吧卓泥斯能做到的,但我們在短時間內已經取得了很不錯的
成就。如果下一場比賽有得蒙特的出現,你就能把他們控制得走投無路,然後回到
地面上來。」
「你不是說如果他們很多,這將會使難度增大嗎?」
「我對你完全有信心,」露平微笑著說,「來,喝點酒,這是從『三掃帚』那
裡弄來的,你一定沒嘗過。」
他從公事包裡掏出兩瓶酒。
「乾杯!」哈利不加思索地說,「三掃帚酒吧的酒。」
露平揚起眉毛。
「啊,羅恩和荷米恩從霍格馬得給我帶來點東西。」哈利很快地撒了謊。「我
知道,」露平說著他臉上有一絲猜疑的神色,「讓我們為戰勝衛文卡羅而乾杯!作
為一個老師,我並不想袖手旁觀!」他稍微補充了一下。
他們靜靜地喝著牛油啤酒,直到哈利說有些事他得考慮一下。
「在得蒙特風帽下的是什麼東西?」
教授放下酒瓶陷入了沉思。
「嗯,知道的人沒理由會告訴我們,得蒙特只在用到他那最弱的武器時才會放
低它的風帽。」
「那是件什麼武器?」
「他們叫這『得蒙特』的吻,」露平教授臉上帶著個滑稽的微笑,「得蒙特會
對那些企圖毀滅醜惡的人用這一武器。我想那一定會有個像口一樣的東西在那下面,
因為當它用尖牙緊咬對方(遇難者)的嘴時,它就會把人的靈魂吸過去。」
哈利不小心噴了些酒出來。
「什麼?他們殺——?」
「不,還有比這更糟的呢。你可以沒有靈魂地活在世上,因為你的腦和心還在
運作,但你已沒有自己的感覺了,沒有記憶,沒有……
什麼也沒了,而且沒有機會康復,你只是活著,只剩一個空殼,而你的靈魂將
永遠地逝去。「露平又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這是將降臨到西裡斯。巴拉克身上
的命運。這是《先知日報》上說的,內閣已經答應了得蒙特,要是找到他,便一定
交給得蒙特。「
哈利坐在那裡目瞪口呆地想著有人的靈魂被吸出。他想到了巴拉克。
「他應得的。」他突然說道。
「你這樣認為?你真認為有人是應得的嗎?」露平輕輕地問道。
「對,因為某些事情。」哈利挑戰地說。
他很想告訴露平關於他在「三掃帚」無意中聽見關於巴拉克的事,以及巴拉克
背叛他的爸爸媽媽。但這會牽涉到他未經批准出了霍格馬得的事。而且他知道露乎
對那些事不大感興趣,所以他喝完了酒,謝過露平,走出了魔法歷史的教室。
哈利開始為問了得蒙特風帽下的事情而後悔了,因為答案實在太可怕了。他的
思緒躍進失去靈魂的感覺中沉思時,他已上了到麥康娜佳處的一半的樓梯。在拐彎
處,他碰到了麥康娜教授,她手裡拿著霹靂掃帚。
「波特,你走路小心點!」
「對不起,教授。」
「我剛才一直在格林芬頓的公共休息室裡找你,好,現在考慮到的事情都已完
成了,好像沒什麼不對勁的,掃帚就還給你。」
哈利低下頭,它那看起來好像永遠那麼華貴。
「我可以拿回它嗎?」哈利問得很輕,「是真的嗎?」
「是真的。」麥康娜微笑著說,「我敢斷言你需要在周六的比賽前找回它,對
嗎?波特,盡力試一試,凱旋而歸好嗎?否則,我們就得在第8 年的比賽中退出,
史納皮教授在昨晚就友善地提醒過我了。」
無言以對,哈利帶著霹靂,告別麥康娜,他拐了個彎,看見羅恩正向他跑來,
裂著嘴在笑。
「她給你了,太好了,聽著,我們還練嗎?明天好不好?」
「好,什麼都好,」他的心比一個月前輕鬆了許多,「你知道什麼——我們應
和荷米恩組合起來,她總是試圖在幫助……」
「好,她現在在公共休息室裡,為了改變而努力。」
他們轉上格林芬頓的樓道上看見了尼維爾,他正與卡得格先生在爭辯什麼,卡
得格先生似乎不讓他進去。
「我把他們寫下來了,」尼維爾聲淚俱下地說,「但我可能在哪裡丟失了。」
「一個很有可能的故事!」卡得格吼道,然後,指了指哈利和羅恩說,「晚安,
我的小伙子!來嘲笑一下這無賴吧,他竟想撞入這寢室!」
「別吵了。」羅恩說。
「我丟了暗號,」他可悲地說,「我讓他告訴我有哪種暗號這期用得著,因為
他總是換來換去的,我也無所適從了!」
卡得格先生很沮喪,但還是不肯讓開讓他們進去,這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
激動的輕柔而持續的聲音傳來,當大家轉過去的,哈利已被人圍住,為他的霹靂驚
叫起來。
「你從哪裡得到的?哈利?」
「可以讓我試一試嗎?」
「你試過坐上去嗎?」
「史林德林沒機會的了,他們都在『清一色』的『靈光2001』上。」
「我只想握一握它,可以嗎?哈利?」
十分鐘左右,霹靂已在大家的讚賞中傳閱遍了。人群散去,哈利和羅恩清楚地
看到荷米恩。她埋頭工作,盡量小心地避開他們的目光。哈利和羅恩走近她的桌子,
最後,她抬起頭來。
「我要回了它!」哈利手裡拿著霹靂,看著她。
「你看,沒絲毫損傷!」羅恩說。
「對,它本來就是這樣!」荷米恩說,「至少你們現在知道它是安全的。」
「嗯,我也這麼想,我還是把它放在樓上好。」哈利說。
「我來!」羅恩急著說,「我正要把靈光2000交給伯希。」
他接過霹靂,擔心會跌破,小心翼翼地沿著男生樓梯上去了。
「我可以坐下嗎?」哈利問。
「請坐。」荷米恩說著把一疊半皮紙文稿從椅子裡挪開。
哈利看了看凌亂的桌子,看著那油墨未干的論文和那更長的關於馬格人研究的
論文(解釋為何馬格需要電力)。還有那篇盧恩文譯過來的荷米恩正在鑽研的論文。
「那麼多要做,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哈利問她。
「哦,這嘛——靠努力。」近一點看,哈利似乎看見她與露平教授一樣疲倦。
「你怎麼不放棄一些課題呢?『始利看著她找盧恩文字典時翻過的一本又一本
的書。
「我不能!」她憤慨地看著他說。
「數字占卜課看起來很可怕!」哈利邊說著邊撿起一張看起來很複雜的數字圖
表。
「不,這是很棒的!」荷米恩誠懇地說,「這是我最引為自豪的作品」
但實際上哈利從來不曾覺得這門課有什麼奇妙之處。就在這時候,在男生梯間
迴響起了一個令人窒息的叫喊。這屋子人全靜了下來,瞠目結舌。一陣急促的腳步
聲傳來,越來越近了,羅恩出現了,身後還拉著一條床單。
「看!」他吼道,跨過荷米恩的桌子,叫道:「看哪!」說著一邊抖動著床單。
「羅恩,是什麼?」
「斯卡伯斯,看,是斯卡伯斯!」
荷米恩向後退了幾步,困惑地看著羅思,哈利低頭看床單,只見有點紅色染在
上面,有點像那可怖的——「血!」羅恩在靜默中喊開了。
「他死了!你們知道在地板上有什麼嗎?」
「不,不知道。」哈利擅抖著聲音。
羅恩把一件東西拋在荷米恩的譯稿上,他們一起伸出頭來看,簡直不可思議,
是釘形的幾根長長的姜黃色的貓毛。
【第十三章 格林芬頓與衛文卡羅的對抗賽】
羅恩與荷米恩的友誼好像到了結束的時候。彼此都很惱火對方,以至哈利也不
知道怎麼才能使他們重歸於好。
使羅恩憤怒的是,荷米恩從來不當克路殊克吃掉斯卡伯斯是回事,還騙他說克
路殊克沒什麼大不了的,建議羅恩把所有男生的床底都找了一遍。在荷米恩來說,
羅恩也好不了多少,他沒有一點證據證明斯卡伯斯是克路殊克吃的,那些黃貓毛也
許自聖誕以來就已經留在那裡的了,再說,事情發生以前,羅恩就對她的貓充滿敵
意。
就個人意見來說,哈利是相信斯卡伯斯是克路殊克殺的,但當他向荷米恩指出
這個那個的證據時,荷米恩也會對哈利發脾氣的。
「好的,我知道你會站在羅恩那邊的!」荷米恩尖叫道,「首先是霹靂,現在
是斯卡伯斯,全都是我的錯,不是嗎?你們別管我了,我自己的事情還多著呢!」
羅恩還對他的老鼠——他的好朋友的死耿耿於懷。
「來吧,羅恩,你不是說斯卡伯斯有多煩嗎?」弗來德用令人振奮的語氣勸羅
恩,「它這幾年都一直身體不適,它去了,也許對它來說是件好事,想想吧,一吞
下去,也許一點痛楚也沒有!」
「弗來德!」金妮氣憤地呵道。
「你說過的,它不是吃就是睡!」喬治說。
「它為我們咬了高爾一口!」羅恩可憐地說,「你還記得嗎?哈利?」
「是的,確有此事。」哈利應道。「它的光輝歲月,讓那在高爾手上的傷痕成
為你刻骨銘心的記憶吧。來,你去霍格馬得一趟,買一隻新的回來,哭有什麼用呢?」
為了讓羅恩最終拋開悲痛,重新振作起來,哈利勸羅恩來參加格林芬頓隊的最
後一次練習。這樣他就可以在訓練結束後試一試「霹靂」了。這看起來好像真能在
一時間使羅恩忘了斯卡伯斯,因為羅恩叫道:「太好了!我真可以坐在上面繞上幾
圈嗎?」就這樣,他們肩並肩地向快迪斯場走去。
胡施太太為了照顧哈利,也去看了演練,她也對那霹靂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在
起飛之前,她手拿著它向他們說述了她那有專業水平的觀點。
「注意平衡!如果出錯,尾部將出現輕微的傾斜——你們會不難發現它會在幾
年內長出一個拖曳物,他們已經更新了手柄,這兒細一點,這令我想起那老」銀箭
「——可惜他們已經不再做那一種了,我從前用它來學飛,那是一支很好的老掃帚
……」
她還在發表她的演說,直到伍德忍不住問道:「嗯,胡施太太,哈利想拿回了
『霹靂』,我們是不是可以……我們只是需要它來練習練習而已……」
「好的,拿著,波特,我會和威斯裡在這裡坐一會兒。」
她和羅恩離開,在運動場邊坐下來。這時候,格林芬頓的隊員正圍著伍德聽取
為明天的比賽而作的最後指示。
「哈利,我剛才才知道搜索者的角色由衛文卡羅隊中一個叫卓的女孩來擔任,
她讀第四年級,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我真的覺得她並不合適。她的舊傷還未痊逾。」
伍德為卓的康復而臉有難色。「但另一方面,她騎的是『彗星260 』,在霹靂
旁一站簡直成了笑話。」說著他向哈利的霹靂投去熾熱的讚美的目光。「好了,大
家開始!」
輕易地,哈利攀上霹靂的背,它隨即飛離地面。
霹靂比想像中還要好。它只要輕微地碰一碰就會轉彎,似乎知道哈利的想法而
不需多加控制似的。它一下子就穿過了練習場地,以飛快的速度飛行,地面上的運
動場一下子成了一個綠綠灰灰的模糊的點。哈利來了一個急轉變,艾麗斯裡。斯賓
那忍不住叫出聲來。
接著,哈利又來一個漂亮的俯衝,腳尖擦著長著草的訓練場,緊接著又衝上空
中,30英尺,40英尺,50……。
「哈利,我拋史尼斯球,你接住!」伍德喊道。
哈利掉過頭來,向球門迅速飛去,只見史尼斯球從伍德身後拋出,不出10秒,
哈利便牢牢握住了它。
隊員們瘋狂地歡呼起來。哈利讓史尼斯球先飛出一分鐘,才開始追去。只見他
左右穿行,當他發現它悄悄地躲在蓋提。貝爾的膝蓋旁時,他輕易地繞過她,一把
抓住了史尼斯球。
這是有史以來最精彩的演練。隊員們因有霹靂在而大受鼓舞,都演練得極精彩,
很少出錯。因此他們著陸時,伍德也沒批評他們半句。正如喬治。威斯裡說的,這
還是第一次。
「我看明天沒什麼可阻擋我們的了!」伍德說,「除非——哈利,你那個得蒙
特的問題解決了嗎?」
「好了。」哈利說著,忽然想到吧卓泥斯的咒語太弱了,要強一點就好。
「那個得蒙特不會再出現的了,奧裡沃,丹伯多已經氣炸了!」弗來德很自信
地說。
「嗯,大家也這麼想,無論如何,大家今天表現得很出色,我們回去吧,早點
上床休息……」
哈利告訴伍德說:「我在外面稍呆一會兒,羅恩想試一試霹靂。」
當其它隊員向更衣室走去時,哈利踱到羅恩跟前,胡施太太已在椅子上睡著了。
哈利遞過霹靂,說:「來,給你。」
羅恩的臉上泛起得意的笑容。他爬上霹靂,陡著地向空中越來越濃的夜色飛去。
哈利在下面的場地邊緣踱著,看著他,當胡施太太醒來時,天已經全黑了,她
責怪了他們兩句,說他們為什麼不早叫醒她,並堅待說他們一定要馬上回去。
哈利扛著霹靂,與羅恩一起走出體育場。邊走過討論著霹靂靈敏的動作,異常
快的加速還有那靈活的轉彎。走到快一半路了,哈利突然瞥見他左邊的一些東西,
嚇得他心也快蹦出來了——那是一對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
哈利死死地站在那裡不動了,他的心蹦得很厲害,彷彿撞得肋骨也有點痛了。
「怎麼啦?」羅恩問。
哈利指了指那裡。羅恩抽出魔杖,喃聲說:「是西裡斯!」
一道光從草叢中橫穿過去,在樹腳下停了下來,照亮了旁邊的嫩葉,是克路殊
克!
「快躲開!」羅恩邊吼邊彎腰撿起一塊石頭,但在他還沒做出任何動作時,克
路殊克已經峻地一聲揮動著它的金黃色尾巴,一下子逃得無影無蹤。
「看見了嗎?」羅恩怒氣沖沖地說著丟了手中的石頭,「她還敢讓它到處亂跑
——也許它正和一群鳥在享用著斯卡伯斯呢!」
哈利沒說什麼。他深深地吸了口冷氣。他曾一度確信那雙眼睛是西裡斯的。他
們繼續前行。哈利為自己剛才的驚慌有點不好意恩。但他沒跟羅恩說什麼……他們
在到達燈光通明的門廳大堂前也不敢左顧右盼。
第二天早上,哈利和其它男孩子一同下來吃早餐。他們都很以霹靂為榮。哈利
進了大堂,大家都向霹靂望去,只聽見周圍傳來不少興奮的嘟噥。羅恩異常滿足地
看著,看著史來德林隊驚愕的樣子。
「你看見他的臉嗎?」羅恩歡樂地轉向後面對哈利說,「他不可能相信!這真
是太好了!」
「放這裡吧,哈利。」羅恩說著把霹靂放在桌子中央,很小心地把它的名字轉
向朝上。在衛文卡羅和海夫巴夫隊那邊桌的人都湊過來看。塞德裡克。迪格瑞走過
來,為哈利重獲至寶而道賀。伯希在衛文卡羅的女朋友潘妮璐也過來問,看是否能
讓她握一握霹靂。
「就現在摸一下,別損壞它,可以嗎?」伯希畢恭畢敬地看霹靂。
他說,「潘妮璐和我打賭,就為這場比賽賭十個鐮刀幣。」
潘妮璐放下霹靂,謝過哈利,回到她的桌旁。
「哈利——你一定要贏!」伯希說,吹出一句急促的口哨,「我沒有十個鐮刀
幣,啊!潘妮璐,我來了!」他在一片歡呼聲中向她奔去。
「你確信你能駕馭這掃帚嗎?」冒出一個冷而乾澀的聲音,傑高。
馬爾夫剛到,克來伯和高爾也來了。
「我想沒問題。」哈利泰然說道。
「它有很多特色,對嗎?」馬爾夫的目光充滿惡意。「它一定因為沒配備降落
傘,而使你蒙羞,尤其是你與得蒙特距離很近時。」
克來伯與高爾在暗笑。
「我為你不能多長一隻手而可惜,要有的話,它一定能幫你抓住史尼斯球。」
哈利回敬了他一句。
格林芬頓的隊員大聲地笑起來,馬爾夫氣得直翻白眼,昂著闊步地走開了。他
們看著他加入到史林德林隊剩下的人當中,圍在一起,頭碰頭的,他們無疑是在問
馬爾夫,哈利的掃帚是否真是霹靂。
10點45分,格林芬頓隊起來向更衣室走去。天氣與海夫巴夫比賽時沒什麼兩樣,
也是一個晴朗的天氣,有一些微風。這就避免了有視野障礙的問題。哈利雖有點緊
張,但他也開始感受到那只有快迪斯比賽才能有的快樂。他們開始聽見學校裡其他
人在向體育場走來的聲音。哈利脫下他那件黑色校服袍,從口袋裡拿出魔杖,插到
快迪斯球衣的口袋裡,他只希望他用不著它。他突然想知道露平教授是否也在人群
當中。
「你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吧!」伍德在他們準備離開更衣室時對他們說,
「如果我們輸了,就得退出比賽。像我們平時練習的那樣飛翔,你們准行!」
他們步入賽場,接受觀眾們的喝采。穿著藍色賽服的衛文卡羅早已在場中等候
了,他們的搜索者卓是隊中唯一的女生。她比哈利矮一個頭,令哈利不得不注意和
緊張的是,她的確是個極其可愛動人的女孩。當兩隊隊員面對面時,她對哈利微微
一笑。哈利感到胃部輕微地顫抖了一下,這是與膽量無關的。
「伍德,迪維斯,握握手吧。」胡施太太輕快地說。於是伍德和衛文卡羅隊的
隊長握了握手。
「爬上你的掃帚,聽我的哨聲……三……二……一……」
哈利一蹬,衝上雲霄,霹靂很明顯地比其它任何掃帚都快。他在體育場上空高
飛盤旋,瞇著眼睛尋找史尼斯球,另一方面在豎起耳朵聽著李生兄弟威斯裡的朋友
李。喬丹的評述。
「他們都飛上去了,這場比賽的焦點是格林芬頓隊的哈利,他騎的是霹靂。據
《掃帚博覽》透露,霹靂是今年世界快迪斯賽中我國的首選。」
「喬丹,你能告訴我現在比賽進行得怎樣了?」麥康娜教授的聲音打斷了主持
的話。
「對,教授。先介紹一下背景知識,霹靂,順便提一下,裝有一個內置的自動
剎停系統和——」
「喬丹!」
「好,好,格林芬頓佔上風,凱特。比爾正向目標衝去。」
哈利從凱特身邊疾馳而過,從背後飛上來,他注意到一道金光,卓在緊追不捨。
顯然她無疑是個很好的飛行高手,她向他徑直穿來,直逼他要改變方向。
「哈利,讓她看看你的加速度!」弗來德喊道,他正嘶嘶聲地追趕一個對準艾
麗斯亞的布魯佐球。
在繞過衛文卡羅的門柱時,哈利催促霹靂前進,卓被拋在後面。
當凱特贏得比賽第一球時,格林芬頓的後場亂了,哈利看見史尼斯球就在離地
面不遠,正繞過一個障礙物。哈利俯衝下去,卓看見他這樣,也緊追過去。哈利在
加速,他全身都興奮起來,俯衝是他的特長,只剩10米遠了——這時候,一個被衛
文卡羅台球手打中的布魯佐球向哈利飛來,哈利稍一閃身,躲開了。然而,就在這
短短幾秒間,史尼斯球不見了。
格林芬頓隊的支持者中傳來一陣「噓——」的失望聲。喬治。威斯裡把他的感
受連同布魯位球一起拋出,直飛剛才的那個擊球手,便得他只有向右打了個滾才算
避開了。
「格林芬頓隊贏80比0 ,看,霹靂飛得多好!波特真正操控自如了。看它的拐
彎——彗星將不再適合了。霹靂精確的平行在這場矚目的比賽中……」
「喬丹!你是不是收了錢要為霹靂做廣告?繼續評述好不好!」
衛文卡羅隊追上了一點,他們現在進了三球了,這使格林芬頓現在只領先5 球。
如果卓先搶到史尼斯球,那麼他們就勝出了。哈利飛低一點,剛剛避開衛文卡
羅的追逐員,哈利正在焦急地看著賽場。
只見一道金光,一雙小翅在振動——史尼斯球正在繞著格林芬頓的球門在旋轉。
哈利加速,雙眼死死地盯著前面的金點兒——下一秒卓從薄霧中穿出,企圖阻
擋他。
「哈利!沒時間裝紳士了!」伍德吼道,那時哈利正偏了一下方向,以免碰撞。
「把她撞下掃帚,如果有必要的話!」
哈利轉過頭來,看見卓,她正露齒而笑,史尼斯球又不見了,哈利把霹靂朝上,
一下子又飛到離賽事20英尺的高處。他看見卓正跟著他,他一定寧願死盯著他也不
去找史尼斯球了。但如果她想這麼做,她得承擔得起後果……
他又一次俯衝。卓以為他又看見史尼斯球,死死咬住不放。哈利一個上拉,她
還猛地向下衝,他像子彈般向上衝去,於是,他看見了,那史尼斯球正在衛文卡羅
後場的上空。
他又加速了,卓也在很低的地方加速,他正步向勝利,一秒又一秒地接近。
「哦!」卓指著那邊,尖叫著。
哈利被分散了注意力,向下望去。
三個魔鬼得蒙特,三個高大的黑黑的、戴頭巾的得蒙特,他們正抬頭看著他。
他並不停下來想,伸手便插進施的領口裡,抽出魔杖,唸咒道:「伊斯彼特畢
朗!」
一個銀白色的,奇異的東西從他的杖末出來,他知道這些會向得蒙特直刺過去,
但他沒停下來看。他的腦海出乎意料地清醒,向前看一一他越來越接近目標了。他
伸直他那拿著魔杖的手,剛好抓住了那個小小的還在掙扎的史尼斯球。
胡施太太的哨聲響起了。哈利回轉身來回到場中央,他看見6 個深紅色的污點
正向他落下。緊接著,隊員們向他擁過來,把他抱得緊緊的,幾乎連掃帚也抽不出。
他聽見格林芬頓的支持者向他歡欣地吼叫著。
「我的好學生!」伍德也歡呼著。艾麗斯亞、安格莉娜和凱特都吻過哈利,弗
來德緊緊地抱著他,緊得讓他感到頭也快掉下來了。在一片混亂中,隊員們成功著
陸。哈利下了掃帚抬頭看見格林芬頓的支持者正在羅恩的帶領下前呼後擁地向賽場
上跑過來。在他明白過來的時候,他已被人群重重包圍了。
「好!」羅恩喊著,高舉著哈利的手一個勁地叫「好!」
「好樣的,哈利!」伯希看來很高興,「我贏了10個鐮刀幣!我必須找到潘妮
璐,失陪了——」
「做得好!哈利!」這次輪到謝默斯喊了。
「那真是該謝那些吧卓泥斯咒語。」哈利聽見有人這麼說了一句。
哈利轉過來看了看正開心得有點站不穩的露平教授。
「那個得蒙特魔鬼一點也傷不了我!」哈利興奮地說,「我根本就不當回事!」
「那可能是——是——他們根本不是得蒙特,來,我們來看看——」露平教授
說道。
他領著哈利走出人群,直到看到賽場的邊緣。
「你著實嚇了馬爾夫先生一跳。」露平說。
哈利瞪大眼睛,只見馬爾夫、克來伯、高爾和瑪爾裡。弗林和史林德林隊的隊
長,他們正躺在操場上,掙脫身上的又長又黑的戴頭巾的袍。看上去好像馬爾夫曾
站在他們的肩上。麥康娜教授正滿臉怒容地盯著他們。
「一個一文不值的玩笑!」她嚷著,「一個低級的無力的嘗試,竟想以此妨害
格林芬頓隊的搜索者!看你們,還讓史林德林扣50分,我得告訴丹伯多教授,啊,
他來了。」
如果有什麼東西可以成為格林芬頓勝利的巔峰的話,這就是了。
羅恩很艱難地走到哈利身邊,告訴他說他剛才看見馬爾夫正從長袍中掙脫出來,
而高爾的頭還困在裡頭時,他的笑聲增大了一倍。
「來吧,哈利!」喬治說著便開路,「派對去,在格林芬頓的公共休息室裡,
現在就去!」
「好的。」哈利好幾年來沒那麼高興過了,他和其他隊員領頭,仍穿著那件深
紅的長袍,離開體育場回去了。他們彷彿感到他們已贏得快迪斯林。派對持續了一
整天直到晚上,弗來德和喬治離開了幾個小時,抱回一捆布特畢(奶味啤酒),南
瓜汽水和幾袋霍格瓦徹牌糖果。
當喬治開始向人們拋薄荷糖時,安格莉娜。瓊瑟尖叫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一切有莫妮、溫特爾、彼弗和拜朗的幫助。」弗來德在哈利身邊喃喃說著。
只有一個人沒參加派對,是荷米恩。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正坐在一個角落裡
試圖看一本名字叫《英國馬格人的家庭社會生活》。
哈利趁弗來德和喬治開始在桌上玩酒瓶遊戲時,離開桌子,來到她跟前。
「你看了比賽沒有?」哈利問她。
荷米恩用一種尖怪的聲調回答:「當然有!」並不抬頭看他。她繼續說下去:
「我很高興我們勝出了,我也認為你做得不錯,但我必須提前讀完這本書。」
「來吧,荷米恩,來吃點東西好嗎?」哈利說著,看了看羅恩,心裡正盤算著
羅恩是否有好心情與她重修友好。
「不,我還有422 頁要讀!」現在她的聲音裡夾著點歇斯底裡,「況且……」
她看了羅恩一眼,「他也不想我參加。」
毫無疑問地羅恩選擇了這個時候高聲說:「如果斯卡伯斯不是剛被吃掉的話,
他一定會嘗嘗這個乳味軟糖,他一向都很愛吃這個的哈利還來不及說話或做什麼,
荷米恩已經哭了,她把書夾在臂下,仍然抽噎著,跑向通往女生宿舍的樓梯,消失
在人們視線中。
「你讓她休息一下,透口氣好不好?」哈利平靜地問羅恩。
「不,」羅恩很坦白地說:「如果她是真心誠意表現出同情的那還……但她從
不承認是她的錯。她還裝成好像斯卡伯斯只是出去度假一樣。」
派對因麥康娜教授的到來而結束。只見她穿著花格子晚禮服,戴著早晨的發網,
堅持說他們應該馬上上床睡覺。哈利和羅恩爬上去宿舍的樓梯,一邊還在討論著那
場比賽,終於,哈利筋疲力盡地爬上床,扯了扯掛起的四幅海報,把月光擋住。他
躺下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他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他扛著霹靂,走進一個森林,後面有一個銀白色的東西
跟著他。風在吹動著前面的樹葉,他只能在葉叢中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好奇心驅
使他趕上前去。他加速前進,那個獵物也加速,哈利跑起來,他聽見腳步聲也更快。
他竭盡全力地跑,他聽見前面像馬一樣的東西在疾馳。然後,他拐了個彎來到
了一個清晰的地方。
「啊——」
他被人打了一下臉,一下子醒了。他在黑暗中不知所措,他摸索著他掛起的海
報——他可聽見四周的音聲,這時,從隔壁傳來謝默斯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
哈利想他一定聽見了門的砰砰聲,最後,他發現窗簾分開了,他扯了一下,這
時,迪恩。湯姆斯開了燈。
羅恩坐在床上,臉上顯出極恐怖的神色。
「巴拉克,西裡斯。巴拉克,還帶著刀!」
「什麼?」
「剛才,就在這裡,他撕裂窗簾,驚醒了我!」
「你肯定你不是在做夢吧,羅恩?」哈利說。
「看那窗簾,我告訴你,他就在這!」
他們都從床上爬起來,哈利首先來到宿舍門口,他們衝進梯間,把開著的門和
惺忪的聲音拋在後面。
「誰在亂叫?」
「你們幹什麼?」
公共休息室裡亮著疏落的燭光,照亮著派對後留下的垃圾。空蕩蕩的。
「你肯定你不是在做夢吧,羅恩?」
「我告訴你,我看見他!」
「怎麼會那麼吵?」
「麥康娜告訴我們要上床睡覺的!」
有些女孩子下了樓梯,打著呵欠,扯著睡施,男孩子也一樣,陸續出現。
「太好了,我們繼續派對嗎?」弗來德高興地說。
「大家回去!」伯希把徽章釘在睡衣上匆匆趕到教室裡。
「伯希——西裡斯。巴拉克!」羅恩誠懇地說,「在我們宿舍,拿著刀,驚醒
了我!」
教室裡頓時靜了下來。
「胡說!」伯希驚奇地看著他說,「你一定吃多了,羅恩,你一定是做惡夢。」
「我再說一遍——」
「現在,真的夠了,夠了!」
麥康娜教授回來了。她看了看,一進來便遷怒開了。
「格林芬頓隊勝出這場比賽,我也很高興,但這樣太荒謬了,我對你期望不低
的,伯希!」
「我當然沒批准他們這樣,教授!」他憤慨地喘著氣,「我剛才告訴過他們必
須回去睡。我弟弟做了惡夢——」
「那不是夢魘!」羅恩喊道,「教授,我醒來看見西裡斯。巴拉克站在我面前,
還拿著刀!」
麥康娜教授盯著他看。
「別胡鬧了,威斯裡,他怎麼可能穿過畫像後的門呢?」
「問他!」羅恩說著,用顫動的手指著卡得格先生畫像的後面,「要是他看見
……你問他!」
麥康娜教授用猜疑的目光看著他,推開畫像的背後,出去了。
「卡得格先生,你剛才是否讓一男子進入大樓?」
「當然有,女士。」卡得格先生回答說。
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充滿室內外。
「你——你讓他進來了?」麥康娜教授問,「但是…那密碼……」
「他有!他有整周的密碼。」
麥康娜教授看著目瞪口呆的人們,臉色發白。
「是誰?」她顫抖著聲音問,「誰會把整周的密碼寫下,還到處亂丟呢?」
絕對的寂靜,連很小的吱吱聲也聽得見。尼維爾,更是從頭抖到穿著絨毛拖鞋
的腳,他慢慢地舉起手。
【第十四章 皮納皮的妒忌】
那天晚上,格林芬頓樓裡誰也睡不著。他們知道那些城堡又被搜查了,他們屋
子的人都在教室裡等待著巴拉克被逮捕的消息,麥康娜教授在黎明時分回來了,告
訴他們說他逃脫了。
第二天,他們到處都是加強了保安的指示牌。費立維克在門口用大畫像教人怎
麼辨認西裡斯。巴拉克;費馳在過道上跑上跑下,用木板把每個裂縫、洞口封閉。
卡得格先生被解雇了,他的畫像被送到七樓。而那個胖大嬸回來了,她對這工
作已很熟悉,但仍然很緊張,並要求只有對她作出額外保護,她才會擔任這工作。
一隊粗壯的保
安被僱傭來專門看護著她。他們極有威嚇力地在過道上踱著,咕噥著,抱怨著
他們那個大樓的規模。
哈利忽然發現3 樓那個獨眼的女巫畫像未被保護和監視,似乎弗來德以前的想
法是對的,只有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才知道這條秘密通道的。
「你說我們是否應該告訴別人?」哈利問羅恩。
「我們知道不會有人從『甜鴨店』進來的,」羅恩毫不在意地說,「如果有人
闖店,我們早就收到消息了。」
哈利很高興羅恩有這種看法,如果那座獨眼的女巫畫像也成了監視對象,那他
就再也不可能到霍格馬得去了。
羅恩一時間成了名人。在他的人生中這還是第一次,人們對他的關注比對哈利
還多。很明顯,羅恩對此很歡樂。雖然還為那一晚的經歷而顫抖,但他還是很樂意
把那次的經歷詳詳細細地向人講述。
「……那時我睡著了,突然聽見撕裂東西的聲音,我想我是在做夢,我醒來,
發現我一邊的垂簾被扯了下來……我轉了一下身……看見他正在我面前,像副骸骨,
留著污穢的頭髮,手拿一把長刀,約十二英寸長,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然後我
大叫起來,他就溜走了。」
「什麼,儘管問?」羅恩補充說。這時,一群聽過他的恐怖經歷的二年級女生
在一旁走過。「他為什麼要跑呢?」
哈利也在想這個,為什麼他會跑錯床,他不能讓羅恩閉嘴,或進而襲擊哈利呢?
巴拉克已被證實在12年前因謀殺一個無辜者而逍遙法外,而這次,他只是面對
著5 個手無寸鐵的男孩,而且當中4 個已入睡。
「他猜想也許外面還有事等著他,當你一叫並把別人都吵醒時,」
哈利深思熟慮地說,「他必須把一屋子的人都殺光然後從那畫像後的門逃跑,
這樣他就很有可能被老師撞見。」
尼維爾完全失寵了,麥康娜教授對他很生氣,禁止他以後到霍格馬得去,拘留
了他,還禁止任何人給他進入大樓的密碼。可憐的尼維爾每晚只能在外面等候別人
讓他進去,那些保安總是睨視他。
所有這些懲罰,都比不上他祖母給他的——一個最差勁的霍格瓦徹學生在早餐
後收到的咆哮信。
學校的貓頭鷹猛衝進大堂,帶著平常的郵件。一隻谷食鷹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這令他差點說不出話來,鷹嘴裡叼著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坐在對面的哈利和羅恩,
他們一下子認出那是個咆哮信,羅恩前年就收到過媽媽寄來的一個。
「拆開它,尼維爾。」羅恩建議道。
尼維爾沒等人說第二遍,捏了信封,像拿炸彈一樣端在眼前。當他衝出大樓時,
史林德林的那幾張桌的人爆發出一陣笑聲。他們聽見他祖母的聲音在門廳裡消失。
她的聲音,比平常的聲音神奇地高100 倍,罵著他如何為家族蒙羞。
哈利只顧著同情尼維爾竟沒留意他也有信。海維指了他一下,引起他的注意。
「哦——謝謝你,海維……」
哈利拆開信封,這時海維正享用著尼維爾的玉米片。裡面的留言是這樣的:親
愛的哈利和羅恩:今晚6 點左右陪我喝杯咖啡好嗎?我來接你們,在門廳裡等我,
你們是不准單獨出去的。
你歡樂的哈格力「也許是關於巴拉克的事!」羅思說。
晚上6 點鐘,哈利和羅思離開格林芬頓樓,通過保安隊伍,直奔門廳而去。
哈格力已在那裡等著他們了。
「好了,哈格力!」羅恩說,「我想你聽說過周六晚的事了吧?」
「我全聽過了。」他開前門,領著他們出去。
「哦!」羅恩有點失望。
他們在哈格力的小屋看見的第一件東西是畢克碧正放在哈格力的被褥堆上,它
那不尋常的雙翼緊貼身體,正在享用一大碟的死雪貂,避開他不開心的目光,哈利
看見一個巨大的毛絨絨的長袍和一條橙黃色的領帶掛在衣櫥門上。
「他們是用來幹什麼的?」哈利問。
「用來對付和處理危險的怪獸的,這個星期五,他和我將到倫敦去,我們在『
騎士客士』裡訂了兩個床位。」
哈利極為內疚。他完全忘了畢克碧的審訊是這麼近。從羅恩臉上一點也不放鬆
的神氣看來,他也是這樣。他們連承諾地幫助他準備畢克碧辯詞也忘了,霹靂的回
來使他們衝昏了頭腦。
哈格力給他們倒了茶,並給他們一碟巴斯糕點,但他們想還是不要嘗為好,他
們已經領教過哈格力的廚藝了。
「我有事想與你們商量。」他坐在他倆中間看上去很嚴肅。
「是什麼事呢!」哈利問。
「關於荷米恩的!」哈格力答道。
「她怎麼了?」羅恩問。
「她自聖誕後就常來看我,她感到孤獨。一開始你不跟他說話是為了霹靂的事,
現在又因為她的那個貓——」
「它吃了我的斯卡伯斯!」羅恩插話道。
「就因為她的貓像其它貓一樣,」哈格力固執地說,「她曾為此哭喊過幾次,
你也是知道的,那時候,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食而無味,但她還幫我找了一些
很好的材料……我想畢克碧這次的審訊情況將會有所改善。」
「哈格力,我們本來也應該幫忙的——但……對不起——」哈利難堪地說。
「我沒有責備你們!」哈格力說著並不接受哈利的道歉,「上帝知道你們有多
忙,我也看見你每天都在練習,但我必須告訴你們,我認為你們是應該對朋友而不
是對掃帚和老鼠更為珍惜的。」
哈利和羅恩交換了一個不舒服,不自然的眼色。
「羅恩,當巴拉克幾乎刺傷你時,她真的是難過的,她也是有良心的,但你們
還是不理睬她。」
「如果她殺了她那只貓,我就跟她說話。」羅恩還是很氣憤,「但她仍堅持己
見,她是個瘋子,她聽不進一點不利於貓的話。」
「哦,人們有時也會為自己的寵物而變得糊塗,」哈格力明智地說著。在哈格
力身後的畢克碧吐了幾塊雪貂肉在哈格力的枕頭上。
他們在餘下的時間內都在討論格林芬頓隊在快迪斯賽中較好的形勢,9 點鐘,
哈格力陪他們走回城堡。
當他們回到教室時,一大群人正圍在通告欄前。
「霍格馬得,下一個週末!」羅恩伸長脖子看見了新的通知。「你估計會怎樣?」
他輕輕地補充說。
「費馳在霍格馬得那一段並沒做什麼……」哈利說得更輕了。
「哈利!」一個聲音在哈利右耳邊響起。哈利抬起眼睛,發現荷米恩正坐在他
們右後面的桌子旁,正在整理著那堆把她擋住的書牆。
「哈利,如果你再走進霍格馬得,我會告訴麥康娜關於地圖的事!」荷米恩說。
「你聽見有人在說話嗎?哈利!」羅恩吼著,並不看荷米恩。
「羅恩,在西裡斯。巴拉克幾乎殺了你這件事後,你還讓他同你一塊去?我將
會告訴……」
「這麼說,你是想讓哈利被淘汰啦!」羅恩盛怒地說,「你這一年來搞的破壞
還不夠嗎?」
荷術恩張開嘴正想申辯,一下嘶嘶聲傳來,克路殊克跳到她的膝上來。荷米恩
驚恐地看著羅恩臉上的表情,抱起克路殊克,向女生宿舍跑去。
「那我們該怎麼辦?」羅恩好像不當荷米恩剛才打斷他們的說話是回事,繼續
說,「來,你還沒到過真克商店呢!」
哈利四周圍掃視了一下,看荷米恩是否聽得見。
「好吧,」他說,「我這次將會帶上那件隱形斗篷。」
星期六的早上,哈利把隱形斗篷和掠奪者地圖放進口袋裡,然後和其他人一起
下樓去吃早餐。荷米恩一直用猜疑的目光向他這張桌子看過來,他避開她的目光,
而且有意讓她看見自己像其他人一樣回頭走上那通向前門的樓梯。
「再見!」哈利跟羅恩說,「回頭見!」
羅恩眨了眨眼,打個眼色,列著嘴在笑。
哈利匆匆趕到了樓上,在路上,他口袋裡的掠奪者地圖滑了出來。他在那個獨
眼女巫畫像後蹲下,把她移開。一個小點正向他這邊移動,哈利瞇著眼睛看,小點
旁有幾個小字寫著「尼維爾。」
哈利迅速掏出魔杖,喃喃念道,「得細店!」。說著把書包塞進畫像裡,在他
爬進去時,尼維爾從牆角處瞧這邊走來。
「哈利,我忘了你也不曾去過霍格馬得。」
「你好,尼維爾。」哈利迅速從畫像旁走開,並把地圖拉了一下,塞回口袋裡。
「你上來幹什麼?」哈利慌忙問。
「沒什麼,」尼維爾聳聳肩說,「玩不玩史納皮的遊戲?」
「不,現在不了。我準備去圖書館,完成露平教授的那篇鬼論文。」
「好,我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沒做。」尼維爾高興地說。
「嗯,且慢,我忘了我昨晚已經完成了。」
「太好了!那你可以幫我!」他滿臉焦急地說,「我不懂大蒜那一段——他們
必須吃的嗎,還是——」
尼維爾頓了頓,喘了口氣,仔細看著哈利的背後。
史納皮來了,尼維爾很快地踱到哈利背後。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史納皮在他們面前站正逐個打量起來,「好一個奇怪
的相通地點。」
令哈利不安的是,史納皮的目光從他們一邊的門向那畫像移動。
「我們不是約好在這裡見面的……只是,剛好碰見了。」哈利解釋說。
「就這樣嗎?」史納皮說,「你有個習慣,就是專門到那些別人不在意的地方
去,波特,你很少會無緣無故地……我還是建議你們回到你們所屬的格林芬頓大樓
去。」
哈利和尼維爾沒說什麼,轉身就走。在拐彎處,哈利回頭看了看,史納皮正用
手觸摸那女巫畫像,似乎在檢查些什麼。
在胖大嬸那裡,哈利告訴了尼維爾密碼,然後假裝把論文忘在圖書館裡,回頭
跑去取,就這樣甩下了尼維爾。一旦他見保安隊伍遠去了,哈利馬上掏出地圖,湊
到鼻子上看。
三樓的走廊似乎很空蕩,哈利瀏覽了一下地圖發現那個標著「史納皮」的小點
已回到辦公室。
他跑回畫像旁,打開隆起的部分,爬進去,滑到石俗的底部,撿起書包,擦了
擦地圖,跑向目的地。
哈利在隱形斗篷的掩護下,來到霍格馬得的陽光下,並從後戳了羅恩一下。
「是我。」他低聲說。
「你怎麼被耽擱了?」
「史納皮在到處走動……」
他們走到大街上。
「你在哪?」羅恩在拐彎處喃喃地說,「你還在嗎?這種感覺真不可思議……」
他們來到郵局,羅恩假裝看貓頭鷹給埃及的比爾帶去的字條,好讓哈利四圍看
看,貓頭鷹叫著輕輕地落在他身旁,至少有三百隻,從灰黑的大貓頭鷹到只送地方
信的小貓頭鷹,應有盡有。有的甚至小到可以坐在羅思的手掌上。
他們參觀卓克特可的時候,人很擠,哈利要很小心翼翼地閃避著,以免因撞到
人而引起驚慌。裡面有很多很多遊戲,連弗來德和喬治夢想中最瘋狂的也有,哈利
輕聲地在旁給羅思指點並從斗篷下遞給他一些帆船幣。他們離開卓克特可時,錢袋
裡理所當然地輕了,但口袋裡的卻多了玩具和糖果。
天氣很好,風微微地吹著,沒一個有窒息之感。他們路過「三掃帚」酒吧,爬
過一個山丘,來到什拉克。剎克參觀。這是在英國常見的民居。它座落在比其它村
在稍高的地方,但即使在白天,也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窗戶用木板封起來,
園子里長滿野草。
「連霍格瓦徹的鬼魂也讓它三分。」羅恩說著,他們正靠在柵欄上,抬頭看看,
「我問過無知的尼克,他說他聽見好像有很多人住在那裡。無人可以進去,弗來德
和喬治查探,很明顯所有門都鎖著。」
哈利,因爬山而有點熱,正想把斗篷脫下一會兒,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有人
從屋子的另一邊爬上來。不一會兒,馬爾夫出現了,後面緊跟著克來伯和高爾。馬
爾夫嘴裡說著話:「……必須有一個貓頭鷹與爸爸那邊保持聯絡,告訴他我的手的
事以及我有三個月時間不能用它……」
克來伯和高爾在吃吃地笑。
「我真希望能聽見那個毛茸茸的傻瓜在為自己辯護……」
馬爾夫突然發現了羅恩,他蒼白的臉上泛起惡意的笑容。
「威斯裡?你在那邊幹什麼?」
馬爾夫抬頭看著羅恩後那座破爛不堪的屋子。
「假設你住在這裡,你會喜歡嗎?威斯裡?想像一下你可以擁有你自己的寢室
……我聽說你一家人都睡在同一個房間裡,這是真的嗎?」
哈利抓住羅恩的袍子想阻止他向馬爾夫攻擊。
「把他交給我。」哈利在羅思耳邊低語。
機會實在太好了。哈利悄悄爬到馬爾夫身後挖了一大把泥巴。
「我們剛才正議論著你的朋友哈格力,」馬爾夫繼續說,「試想一下,他會在
處理危險動物委員會上說些什麼呢?你有沒有想過當他們要宰殺他的哈普夫獸(鷹
頭馬身有翅怪獸)時,他是否會大哭大鬧呢?」
「啪啦!」一聲響。
當泥巴砸到馬爾夫頭上時,他向前跌了一下,他金黃色的頭髮頓時糊滿髒物。
「是什麼——」
羅恩笑死了,連忙扶著柵欄,以免倒在地上。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傻健地在
那裡,向四面看去。馬爾夫正試圖弄乾淨頭髮。
「是什麼,是誰幹的?」
「這裡鬧鬼了,是嗎?」羅恩對著空氣說。
克來伯和高爾驚恐地看著,他們強壯的肌肉也對鬼魂無可奈何,馬爾夫發瘋地
在四周空曠的地方瞪著眼睛看。
哈利沿著小路走到一個充滿惡臭的爛泥的潭邊。
啪啦!又一聲響。
克來伯和高爾這次中招了,高爾對著污跡火冒三丈,試圖把它們從他那小眼睛
中抹出來。
「從那邊來的!」馬爾夫說著盯著他左邊不遠處的哈利站的地方。
克來伯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他長長的手如蛇神一樣。哈利在他身邊躲開,撿起
一根樹枝,向克來伯戳了一下。哈利在旁邊看著克來伯在空中亂舞而偷偷地笑。羅
恩是克來伯看見的唯一的敵人,他瞪著羅恩。但哈利又戳了他的腿一下,克來怕絆
倒了,他肥大的腳踢了哈利的斗篷一下,哈利感到被人一扯,斗篷從頭上滑了下來。
這時候,馬爾夫怒視著他。
「啊!」他大喊著,指著哈利的頭,接著轉身便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
山下飛奔,克來伯和高爾也緊跟著跑了。
哈利撿起斗篷,但它已經破了。
「哈利!」羅恩踉踉蹌蹌著來到哈利身邊,伸過頭來,失望盯著哈利手指著的
地方,哈利顯得很沮喪。
「你得馬上跑,如果馬爾夫告訴別人這件事,——你最好回到城堡去,快——!」
「回頭見。」哈利也不多說,沿著路跑回去了,直奔霍格馬得。
馬爾夫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嗎?有人會相信馬爾夫的話嗎?沒有人知道關於隱形
斗篷的事,除了丹伯多。哈利有點擔心——如果馬爾夫說出來,丹伯多會很清楚地
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回到霍格馬得,哈利扯下斗篷,拿在手裡,開始飛奔回去。馬爾夫會先到的,
他找老師要多長時間呢?他喘著粗氣,感到一下劇烈的疼痛。哈利並不放慢速度直
到他來到石蓋前,他必須把斗篷放回原處,如果馬爾夫真的告訴了老師,那麼斗篷
無疑會成為犧牲品。他把它藏在陰暗的角落,開始盡力爬上去,手上的汗粘在石壁
上直打滑。
他終於爬到畫像的隆起處。他用魔杖敲了敲,伸出頭,爬了出來。關上那個開
口,正當哈利從畫像背後跳出時,他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走近他。
是史納皮,他快步走到哈利眼前。
「那麼……」他說。
他臉上洋溢著難以抑制的喜悅。哈利卻裝著若無其事地看著他。自己汗流使背,
雙手粘滿污泥,迅速把手放進口袋裡,史納皮根本沒發覺。
「跟我來,波特!」史納皮說。
哈利趁史納皮不在意時使勁把手在袍內側擦拭,他們下了樓梯,來到地牢處史
綱皮的辦公室。
哈利以前只來過一次。那一次,他也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史納皮自上次以後
就找到了一些更可怕的小東西泡在瓶子裡,都站在他桌子後面的書架上閃著火光,
更添恐怖氣氛。
「坐。」史納皮說。
哈利坐下了,而史納皮卻仍站著。
「馬爾夫先生剛才告訴我一個很奇怪的故事。」
哈利並沒說什麼。
「他告訴我說你被什拉克。剎克追上,就在他碰上威斯裡的時候。」
哈利仍不哼聲。
「馬爾夫說當一大堆泥砸向他時,他正站著和威斯裡說話,泥打中他的背部和
頭部。你說怎麼會這樣呢?」
哈刮企圖盡量顯出驚訝之色。
「不知道,教授。」
史納皮的目光深深地向哈利眼裡看去,似乎要從中找出那頭怪獸。哈利盡力不
眨動眼睛。
「馬爾夫接著看到一幕奇怪的景象,你能想像是什麼嗎,波特?」
「不知道。」現在他裝著天真與好奇。
「是你的頭,波特,它浮在空中。」
一陣長長的靜默。
「或許他還是得回去一趟,仔細看看好些,」哈利說,「如果他真的看見像…
…「
「你的頭在霍格馬得幹什麼呢,波特?」史納皮輕輕地問,「你的頭是不允許
在霍格馬得出現的,你身體的任何一部分也不允許。」
「我知道,」他在默默努力地控制著,不使臉上有一點負罪及害怕的神色,
「聽起來馬爾夫好像是幻覺。」
「這不是他的幻覺,」史納皮厲聲說著彎下腰,兩隻手撐在哈利的椅子扶手上,
這樣他的臉離哈利的只有一英尺遠,「如果你的頭在霍格馬得,那麼也就是說你的
其它部分也在那裡。」
「我一直在格林芬頓樓裡,正如你說的。」
「有人能為你作證嗎?」
哈利沒說什麼,史納皮的薄薄的雙唇做出一個可怕的微笑。
「但,魔法部的每個人都為了哈利不受西裡斯。巴拉克的襲擊而加強學院的安
全。而哈利卻只我行我素,讓平常人擔心他!著名的哈利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完全
不顧後果。」
哈利靜靜地坐著,史納皮正努力地誘導他講出真相。他不用告訴他什麼,因為
他一點證據也沒有。
「你是像你父親那樣的不平凡,波特,」史納皮雙目發光,突然冒出了這麼一
句,「他,他是非常傲慢的,在快迪斯場上的一點點天份就讓他覺得自己是與眾不
同的。整天同他的朋友及仰慕者瘋這瘋那……你們的相似之處真讓人不可思議。」
「我父親從來不高傲,」他衝口而出,「我也不是。」
「你父親也沒遵守過多少規矩。」史納皮繼續說著,他臉上充滿敵意,以此增
加他的優勢,「規則是為小人物而立的,並不是他這種快迪斯杯的贏家,他的頭腦
過熱了——」
「住口!」
哈利突然站了起來,自昨晚被痛駕一頓後,他再也沒那麼憤怒過。他並不理會
史納皮僵直的臉和黑眼睛中閃爍著的危險的光。
「你剛才說什麼?波特?」
「我叫你不要罵我爸!」哈利喊道,「我知道真相,他曾救過你!是丹伯多告
訴我的,如果沒有我爸,你也不會在這裡站著!」
史納皮的黃皮膚一下子變成發酵的牛奶那樣。
「那麼,校長有沒有告訴你,你爸爸是在什麼情況下救我的?」你輕聲問,
「他是否有考慮到箇中的細節對於可愛的波特嬌貴的耳朵來說實在太殘忍了?」
哈利咬咬唇,他並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想承認——但史納皮似乎猜
到了。
「我不想你帶著關於你爸故事的錯誤觀點離開這裡,波特你想像過一些英雄人
物的事跡嗎?讓我來糾正你吧——你忠心的偉大的爸爸和他的朋友們對我開了一個
很大的玩笑,以至如果當時你爸爸沒有在最後關頭及時醒悟的話,結果便是我死亡。
他做的一切並不英勇。「
史納皮那些參差不齊的黃牙齒在顯露著。
「打開你的口袋,波特,」他突然叫道。
哈利並不動,耳朵轟的一下。
「把口袋翻過來,否則我們徑直去見校長,波特!」
又冷又怕,哈利慢慢從口袋裡掏出卓克特可遊戲口袋和那張掠奪者地圖。
史納皮撿起那個單克特可口袋。
「是羅思給我的。」哈利邊說邊祈禱希望他在史納皮碰見羅思前有機會給羅恩
告密。
「他——上次從霍格馬得回來時給我的。」
「是嗎?你就這樣天天帶著它到處跑?咦,這是什麼?」
史納皮撿起地圖。哈利全力克制自己的臉部表情。
史納皮把它翻過來,盯著哈利。
「當然,你不需要這些舊刑罰,我怎麼不——把它丟了?」
他的手向火堆伸出去。
「不!」哈利立即喊。
史納皮抽了抽他的長鼻子說:「這是威斯裡給你的又一寶貝嗎?
或者,這是……一封信,用看不見的墨水寫的一封信?又或者是一個指示你不
須經過得蒙特直接可得到霍格馬得的東西。「哈利驚愕地望著他,史納皮雙目發光。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史納皮說著,拿出魔杖,在桌上舖開地圖。
「顯示你的秘密!」史綱皮說著,用魔杖點擊羊皮地圖。
什麼也沒有。哈利緊握自己的魔杖,不讓其擅動。
「快速顯錄!」史納皮在圖上很恨地敲了一下。
仍沒反應,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氣。
「史納皮教授,這裡的老師,要求你把你隱瞞的消息公佈出來!」
史納皮說著,用魔杖擊地圖。
字一個個地顯示出來,彷彿有一枝無形的筆在上面寫字。
「莫泥先生奉承討好史納皮教授,求他令自己那個大得異常的鼻子不要惹人注
意。」
史納皮僵在那裡,哈利也嚇呆了,但這還沒有停下來,字一個一字地陸續出現
:「伯寬先生會記錄下他的驚訝:這樣奇怪的一個人也會成為教授。」
哈利高興地閉上眼,當他再次睜開眼時,他看見這最後幾行:「溫特爾叫史納
皮教授一定要洗頭,洗乾淨那個粘著泥的『球』。」
哈利等待著下面的。
「現在!」史納皮輕聲說,「我們來看看這個……」
他跨過火爐,抓起一把在瓶裡閃閃發光的東西,扔向火焰。
「露平。」史納皮說,「我要一個字!」
哈利完全迷惑地盯著火焰,一個巨大的形狀出現了,擴散得很快,不一會兒,
露平教授便從壁爐裡走出來,彈著身上的火灰。
「你叫我嗎?」露平教授溫和地說。
「當然是我,」史納皮說,當他步回桌旁時,努力地抑制瞼上的怒氣!「我剛
才要求波特掏出口袋,他竟有這個——」
史納皮指著羊皮地圖,上面還留著關於莫泥的事。一個緊張的而又奇怪的表情
出現在露平教授的臉上。
「怎麼樣?」史納皮問。
露平繼續盯著地圖,哈利知道露平在很快地思索著。
「怎麼了?」史納皮又問,「這張羊皮圖充滿灰色魔法,我想那是屬於你的專
門知識領域的,你對波特擁有這個有什麼想法?」
露平抬起頭,很快地掃了哈利一眼,示意他不要干預他們的談話。
「充滿灰色魔法?」他重複道,「你真的這麼認為?我看倒像是一張讓人看了
蒙羞的地圖。幼稚,但肯定沒有危險性,我想哈利一定是從玩具店得來的——」
「真的!」史納皮的下□由於生氣也歪了點,「你認為一家玩具店會給他提供
這個,你就不認為他直接從工廠裡得來的?」
哈利不明白史納皮在說什麼,很顯然,露平也不懂。
「你的意思是,從溫特爾先生或這些人手裡得來的?哈利,你認識這些人嗎?」
露平說。
「不!」哈利馬上應道。
「看見了嗎,史納皮教授,由我看來這是個卓克特可的產品。」露平對史納皮
說。
羅恩得到線索,衝進辦公來。他喘著粗氣,在史納皮的桌旁停了下來,按著胸
口企圖說話。
「是找——給哈利——這個——」他吞吞吐吐地說,「那是——幾年前買的。」
「好,」露平說著,拍了拍手,很高興地向四周看了看,「這不是都明白了嗎?
史納皮先生,我把這個帶走,可以嗎?「他捲起地圖塞進長袍內,」哈利、羅
恩,你們跟我來,我有話跟你們說,那篇論文啊,真是……啊,對不起,我們先走
了,史納皮先生。「
哈利在離開辦公室時也不敢多看史納皮一眼,他們三人一直走到門廳才說話。
哈利對露平說:「教授,我——」
「我不想聽解釋,」露平短促地說著向四周空蕩蕩的門廳看了看,放低聲音說,
「我剛好瞭解到,這地圖是在多年前被費馳先生沒收去的,我認得這張圖。」羅恩
和哈利饒有興緻地看著他,「我不想知道你們是怎麼弄到它的,我驚訝的只是你並
沒把它上交,尤其是那個學生把關於城堡的密語隨便亂丟之後,哈利。」
哈利也料到了。
「為什麼史納皮認為我從工廠裡或製造者手中得到它!」
「因為……」露平遲疑了一下,「因為這些製造者可能想借此把你引出學校,
他們認為這是很有趣的。」
「你認識他們嗎?」哈利問。
「我們曾經見過面。」露平教授還是短促地回答,比平常更嚴肅地看著哈利。
「不要希望我會再庇護你了,哈利,我不能使你把西裡斯。巴拉克不當回事。
但我想那個當你看見得蒙特時的聲音對你會很有更大影響。你父母讓他們活著
好保
護你,你有一個微弱的方法報答他們——用你的魔法小玩意同他們的祭品賭一
場。「
他走開了,留下比在史納皮的辦公室更難受的感覺,慢慢地,他和羅恩爬上那
樓梯。當哈利在那個獨眼女巫畫像旁擦身而過時,他記起那個隱形斗篷——它還在
那裡,但他卻不敢過去拿回它。
「都是我的錯,」羅恩內疚地說,「是我勸你去的。露平是對的,這很蠢,我
們不該這麼做。」
他中斷了話音,他們已經到了保安隊巡邏的區域。只見荷米恩正向他們走來。
她的樣子讓哈利和羅恩看出她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心蹦蹦直跳——她是否告訴了麥康娜教授?
「開心了吧?」羅恩野蠻地說,正當她在他們面前站定時,他又開口了,「又
是你在說我們了?」
「不,」荷米恩說,她手中拿著一封信,嘴唇顫動著說,「我還以為你們知道
了……哈格力輸了那場官司,畢克碧準備被判刑……」
【第十五章 快迪斯決賽】
「他,他送給我這個。」荷米恩說著拿出了那封信。哈利拿過來。手稿紙是潮
濕的,由於濃重的淚痕已經很深的模糊了字跡,讀起來十分困難。
親愛的荷米恩:我們失敗了。我被允許將他帶回霍格瓦徹。死刑執行的日期已
經確定。畢克碧很喜歡倫敦。我不會忘記你給我的所有幫助。
哈格力「他們不能這樣做,」哈利說,「他們不能。畢克碧不是個危險人物。」
「馬爾夫的父親威脅委員會宣判了它。」荷米恩哭著說,「你知道他們像什麼。
他們是一群笨蛋,而且他們受到了恐嚇。哈格力將會上訴,當然,經常會有這
種情況。只有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任何事情都不會改變。「
「是的,的確是那樣,」羅恩惡毒的說,「這次你不必獨自去做那份工作,荷
米恩,我將會幫助你。」
「噢,羅恩!」
荷米思急切的抱住他的脖子,完全的崩潰了。羅恩,好像被嚇壞了,尷尬地拍
著她的頭。最後,荷米恩收回手來。
「羅恩,我十分十分為斯卡伯斯難過……」她抽泣著說。
「噢,是這樣,它老了。」羅恩說,因她放開了他而顯得一副很解脫的樣子。
「並且他十分無用,你不會懂,媽媽和爸爸也許給我弄了一隻貓頭鷹。」
由於巴拉克的第二次侵入使得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不能在晚上會見哈格力,因
為保護措施被強加在學生身上。他們跟他說話的僅有的機會是在「留心馬格可。克
利特斯」課。
「這仍有上訴!」羅恩兇狠地說,「不要放棄,我們正準備攻克他。」
他們正和班裡剩下的人返回城堡。在前面的是馬爾夫,他和克來伯及高爾走在
一起,並且嘲弄他回頭看著。
「這是沒有用的,羅恩。」當他們到達城堡的臺階時哈格力傷心地說,「那個
判決書在露布斯。馬爾夫的口袋裡。我正要去讓它成為現實就是——畢克碧剩下的
時間將會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我斷定他……」
哈格力轉回身快速的跑回他的小屋,他的臉深藏在手絹後面。
「看他的哭相。」
「你曾經聽到過一些十分可憐的事嗎?」馬爾夫說:「他肯定就是我們的老師。」
哈利和羅恩都急速地奔向馬爾夫,但荷米恩先到達了。
她用盡了全力抽打馬爾夫的臉。馬爾夫搖晃著,哈刮、羅恩、克來伯和高爾都
驚愕地站著。荷米恩再次舉起了她的手掌。
「你敢說哈格力可憐,你這個令人厭惡的卑鄙傢伙。」
「荷米恩!」羅恩虛弱地說,並且在她揮舞回來的時候努力抓住她的手。
「走開,羅恩!」
荷米恩抽出她的魔杖。馬爾夫後退了幾步,克來伯和高爾完全迷惑地看著他等
待指示。
馬爾夫低聲的抱怨著。過了一會,他們三個已經消失在通往地車的過道中。
「荷米恩!」羅恩沮喪地又說,「哈利,你最好在快迪斯將他最終打敗。」荷
米恩冷冷地說,「你最好那樣,因為如果史林德林勝了,我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羅恩仍然盯著荷米恩說:「我們最好走快點,要上課了。」
他們急切地奔上通往費立維克教授教室的走廊,哈利打開了教室的門。「快點
進來,我們今天正在試驗興奮魔物。我們已經分成了幾對。」
哈利和羅恩趕忙走到後面的桌子也打開書包,羅恩從後面望了望荷米恩的座位。
「荷米恩去了哪裡?」
哈利也看了看四周,荷米恩沒有走進教室,而且哈利知道,當他打開門的時候,
她曾在他的後面。
「她很神密的,」哈利盯著羅恩說,「也許,也許她去了衛生間或是別的地方。」
但是荷米恩整節課都沒有出現在教室中。
「真有趣的興奮魔物。」當學生們離開去吃午飯的時候都微笑著——興奮魔物
已經給他們留下了巨大的滿足感。
荷米恩沒有吃午飯。在他們吃完蘋果派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現,哈利和羅恩開
始有一點輕微的擔心。
「不要以為馬爾夫對她做了些什麼。」羅恩焦急地說。他們急切地走向格林芬
頓塔。
他們小心的越過小精靈,給了那個胖大嬸通行證,並且爬過了肖像洞,到了公
共房間。
荷米恩正坐在桌子邊沉睡著,她的頭枕在一本打開的書上,他們走進去並坐在
她身邊,哈利把她弄醒。
「什麼?」荷米恩突然醒來望著四周說,「現在該是去上課的時間了嗎?我們
現在上什麼課?」
「分解。但那是二十分鐘以後的事,」哈利說:「荷米恩,為什麼你沒有去上
興奮魔物課。」
「什麼?噢,不!」荷米恩尖叫起來,「我忘記去上課了!」
「但是你怎麼忘記了呢?」哈利說,「我們在教室外面的時候你跟我們在一起
呀!」
「我不相信!」荷術恩哭叫道,「賈立維克教授生氣了嗎?噢,是馬爾夫,我
正在想著他的時候,失去了某些記憶!」
「你知道什麼,荷米恩,」羅恩向下看到荷米恩當作枕頭的書說,「我想你精
神崩潰了,你太努力了。」
「不,我沒有!」荷米恩掠開擋在眼前的頭髮無助的看著四周,尋找著她的書
包。「我犯了個錯誤,就這些!我最好去見費立維克教授並道歉……我要在分解課
上見到你。」
20分鐘以後,荷米恩加入他們去到特雷絡尼教授的教室,好像極度的狂熱。
「我不能相信我錯過了興奮魔物課,並且我打賭考試會考到他們。費立維克暗
示他們會的!」
他們一起爬著梯子去了昏暗的讓人感到窒息的塔內。
每個桌子上都有一個個裝滿白霧的水晶球在微微散發著熱氣。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一個搖搖晃晃的桌子旁邊坐下來。
「我認為,到下個學期之前我們不會開設水晶球課的。」羅恩喃喃的說,並用
警惕的目光搜尋特雷絡尼教授,防止她在旁邊埋伏。
「別報怨,這意味著我們已經完成了手相術。」哈利喃喃的說,「我開始對她
每次看到我的手就退縮,感到噁心了!」
「祝你今天開心!」隨著這個熟悉的、不清楚的聲音,特雷絡尼教授像平時那
樣,突然從陰影中出現了。帕維提和拉溫德的臉在散發著微光的水晶球照射下由於
興奮而顫抖著。
「我已經決定比我的計劃要早一點介紹這些水晶球。」特雷絡尼教授坐下去望
著四周說,「命運告訴我,你們七日的考試將考及球體,並且我盡快地給你們提供
足夠的練習。」
荷米恩輕蔑的哼了一聲。
「噢,誠實一點說……『命運已經告訴了她。』……誰設計了考試?是她!一
個多麼令人吃驚的預言!」沒有任何困難的壓低聲音說。
很難分辨出特雷絡尼教授是否聽到了他們,因為她的臉藏在黑影裡。好像沒有,
因為她繼續說著。
「水晶收集是一種特別受限制的藝術,」她心不在焉地說。「當你們同輩追求
球體的無限的深度時,我不期望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去看。我們應該開始練習放鬆
和集中精神。」
羅恩開始暗自竊笑了,為了防止發出聲音,他只好把拳頭放在嘴邊。「這樣才
能明白空洞的眼睛並且高度的集中,也許如果我們很幸運,你們當中的一些將會在
課結束以前看到。」
所以他們開始了。哈利至少感到極度的受愚弄,一直地盯著水晶球,努力保持
心無雜物。
「看到什麼了嗎?」哈利在他們安靜地看水晶球大約一刻鐘以後問道。
「是的,在桌子上有一團火。」羅恩指著說,「有人把蠟燭滴在上面。」
「這是一種時間的浪費,」荷米恩噓道,「我可以練習一些有用的事,我可以
趕上興奮魔物課……」
特雷絡尼教授瑟瑟地離開了。
「有誰願意讓我幫助他們介入他們的球體嗎?」她小聲的說,刮擦著她的手鐲。
「我不需要幫助,」羅恩尖叫著說,「這暗示著什麼是很顯明的事,今天晚上
將有大霧降臨。」
哈利和荷米恩都大笑起來。
「現在,真的!」特雷絡尼教授說,當每個人都把頭轉向這個方面時,帕維提
和拉溫德正在尷尬的看著。「你正在打擾有超人洞察力的人的振動!」她走近他們
的桌子指著他們的水晶球。哈利感到他的心放回肚子裡,他確信他知道將要發生什
麼……
「這兒有些東西!」特雷絡尼教授低聲的說,「以致於它被兩次反射到他巨大
的鏡子上,有東西在動,但它是什麼?」
哈利準備賭他所有的一切事情,包括他的夢想。那不是一個好消息,無論是什
麼。並且足夠確信……
「親愛的……」特雷絡尼喘著粗氣盯著哈利說。
「他在這兒,比以前平坦……,親愛的,大踏步的走向你。變的更近了……這
是……」
「噢,為了好的原因!」荷米恩大聲說,「不要是那個荒謬的笑話。」
特雷絡尼抬起她的大眼睛看著荷米恩的臉。帕維提低聲的與拉溫德說著什麼,
他們都盯著荷米恩。特雷絡尼教授站住了,用審視的眼光看著荷米恩,顯得十分憤
怒。
「我很抱歉的說,在你學習這門課之後,親愛的,顯然你不具備分解課所應有
的藝術。事實上,我從不相信我會遇到一個具有毫無希望的世俗想法的學生。」
出現了片刻的安靜,接著——「好極了!」荷米恩突然站起來,勉強的把沒有
霧的水晶球塞進書包。「好極了!」她重複道,並把書包背到肩上,幾乎把羅恩撞
下椅子。「我放棄,我要走了!」
令全班人吃驚的是,荷米恩走到門前,一腳踢開門,爬上梯子消失了。
學生們花了幾分鐘才安靜下來,特雷絡尼教授微微的露出笑容。她迅速轉向哈
利和羅恩的桌子,她抓著圍巾,急促的呼吸使它更貼近於她。
「噢噢噢!」拉溫德突然叫,使每個人都開始了「噢噢……」
「特雷絡尼教授,我想起來了,你剛才看見她離開了,是嗎?是嗎,教授?在
幾年前你說過,在復活節期間我們當中的一個會永遠離開我們!」
特雷絡尼教授給了她一個虛假的笑。
「是的,親愛的。我確實知道荷米恩將會離開我們,然而有人希望,有人會誤
解暗示……你知道他可能成為一個負擔……」
拉溫德和帕維提深情的看著,並移動桌子以使特雷絡尼能夠走近他們。
「某天荷米恩已經來了,噢?」羅恩喃喃的對哈利說,好像很敬畏。
「對……」
哈利看了一眼水晶球,但看不到任何東西,只看到白色的霧氣。
特雷絡尼教授又看到了微笑嗎?是嗎?最後一件他所需要經歷的事,是幾近送
命的事故,——而結果更近了。
復活節假期並不輕鬆。三年已經沒有那麼多家庭作業。尼維爾蘭博頓好像接近
於精神的崩潰,並且他不是僅有的一個。
「這是一個所謂的假期,」謝默斯。范尼更在公共休息室裡咆哮了一天。「考
試是幾年前的事了,他們在做些什麼?」
但是沒有人像荷米恩有那麼多事要做。她比別人學了更多的科目。她已經習慣
於每天晚上最後一個離開公共休息室,在早上第一個到達圖書館。在她心目中有一
個露平的影子,使她經常暗自垂淚。
羅恩已經負責畢克碧的上訴。當他不做自己的工作的時候,他鑽研一些諸如名
字為《河馬鹿心理學手稿》或《獵人還是獵物》之類的卷宗。他沉迷於對哈伯裡弗。
布拉斯特的學習,以至於忘記了找克路殊克復仇。
此時,哈利每天只好努力地完成適合於自己的家庭作業與快迪斯練習,更不要
說無休止的與伍德談論數據問題。
格林芬頓VS史林德林比賽將在復活節後一週內舉行。史林德林領先其它隊大約
100 分。這意味著(就像伍德經常提醒他的隊)
他們要贏才能得到獎盃。它同時意味著贏的重擔壓在哈利的肩上,因為捕獲史
尼斯球值150 分。
「你必須抓住它,它可使我們以50分領先。」伍德坦白地告訴哈利。「我們必
須有50分的領先,哈利,否則我們贏得了比賽但卻得不到獎盃。你上一場干的不錯,
對嗎?你只有抓住史尼斯球,如果我們……」
「我知道了,奧立弗!」哈利大聲應道。
整個格林芬頓學院的人的心被將要到來的快迪斯杯佔據著。馬爾夫仍對霍格馬
得時的扭泥巴事件懷恨在心,且更憤怒於哈利逃脫懲罰。哈利也沒有忘記,馬爾夫
曾經企圖陰謀破壞他在對抗衛文卡羅的比賽中取勝,但對於畢克碧的事,使他們決
定在全校的學生面前打敗馬爾夫。
在任何人的記憶中,沒有一場比賽像它一樣佔據著人們的心。
在假期到來的時候,兩個隊的緊張程度和他們的學院都面臨著崩潰的一刻。大
量的混戰發生在走廊上,最後以格林芬頓的~個四年級生和史林德林的一個六年級
生大打出手並雙雙入院治療而結束。
哈利正處在一個更壞的時期裡。他沒有格林芬頓的支持者的保
護就不能到達教室去聽課。克來伯和高爾不斷地在他去上課的時候出現。當他
們看到哈利被人群圍住的時候,露出失望的神情並無精打采的離開。伍德已經指示
哈利時刻跟著他,以防止史林德林的支持者們的敵視失控。格林芬頓班裡所有的人
都熱情的接受了挑戰,以致於哈利不能按時上課。因為他被密匝的、議論紛紛的人
群包圍著。哈利對霹靂的安全的關心更甚至對他自己的關心。當他不玩它時,他把
它鎖在箱子裡,並且常在課間沖回格林芬頓塔檢查以保證它仍在那兒。
在格林芬頓的公共休息室裡,在比賽的前夕,所有的平時的愛好被放棄了,甚
至連荷米思也放下了她的書本。
「我不能工作,我不能集中精神。」她有點神經質的說。
這裡有嚴重的噪音。弗來德和喬治正在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巨大聲音和更大的壓
力。在一個角落裡,奧立弗。伍德蹲在快迪斯模型旁邊,用他的魔杖測量著什麼,
並不時地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安格莉娜、艾麗斯亞和凱特正在因為弗來德和喬治
的笑話而大笑。哈利和羅恩與荷米恩坐在一起,努力從人群中脫離。因為每次大比
賽前他都這樣。他有那種可怕的感覺,就是努力抑制自己想吐的感覺。
「你將會很出色的。」荷米恩告訴她,雖然她並不以為那樣。
「你已經得到了一個史尼斯球!」羅恩說。
「是的……!」哈利說,他的胃翻滾起來。
當伍德突然站起來宣佈,「隊員睡覺!」這簡直是一種解脫。
哈利睡得很本好。一開始他做夢,夢見自己睡過頭了。以致於伍德大聲的詢問,
「你去了哪裡?我們只好讓尼維爾代替你!」後來又夢到馬爾夫和其餘的史林德林
隊員騎龍到達賽場參加比賽。他以極危險的高速飛行,努力避免馬爾夫的具嘴的侮
辱,以致於逃脫後忘記了他的史尼斯球。他從空中掉下來並突然醒來。
幾秒鐘以後,哈利才記起來——比賽還沒有進行呢。他在床上很安全。而且史
林德林隊也不被允許用龍。他覺得非常口渴。他盡量保持平靜地從帳帷中出來,走
到窗戶底下的銀壺邊喝水。
大地一片沉寂,沒有風吹刮的聲音,胡賓柳樹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一切跡象
表明比賽將會非常圓滿。
哈利放下瓷林準備回床上時,突然發現了什麼。一種爬行動物爬過了銀色的球
場。
哈利衝向桌邊抓起他的眼鏡並戴上,急忙返回窗前,不可能是格拉菲——不是
現在——不是正在比賽之前——他又看向操場外邊,經過幾分鐘的細緻觀察,確定
了它是在森林邊滑行……絕對不是格拉菲是……是一隻貓,哈利貼在窗邊,當他看
清楚它的尾巴,那不是克路殊克嗎?哈利斜著眼睛,扁平的鼻子緊緊地壓在玻璃上。
克路殊克好像停了下來,哈利確信他可以看到其它的什麼東西也在樹影子下面
移動。
過了一會兒,它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長有粗毛的黑狗偷偷地穿過草坪,克路殊
克急速地跟在一旁。哈利盯著它們,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克路殊克能夠看到那隻狗。
那說明它也會魔法,但這完全不可能。
「羅恩!」哈利低聲叫著。「羅恩!醒醒!」
「唔。」
「我要你告訴我,你是否看到了些什麼!」
「這全是黑漆漆的,哈刮,」羅恩不耐煩的發著牢騷,「你在幹什麼?」
「在那邊——」
哈利迅速回過頭望向窗外。
克路韓克和那隻狗消失了。哈利爬上窗子去看城堡下方的陰影,但他們不在那
兒。他們去了哪裡?
大聲的呼嚕聲說明羅恩又一次睡著了。
第二天,哈利和剩下的格林芬頓隊員進入大廳時受到熱烈的歡迎。當哈利看到
衛文卡羅和海夫已夫學院的學生時,他們都大嚷著:「好了,給我們一個快速的射
門……」
伍德盯著他後面的隊伍,最後看著前面遠處開啟的城門和草坪那邊的學校。
「換房間。」伍德簡明的說。
當他們換小毯子的時候沒有人說話。哈利想知道他們是否與他有同感,「雖然
他早飯上吃了極難消化的食物。」看起來好像沒有時間了。伍德發話了,「OK,是
時間了,我們出發……」
他們走到充滿強大噪音的快迪斯球場上。約有四分之三的人都戴著鮮紅的玫瑰
花束,揮舞著繡有格林芬頓獅子或是印有「格林芬頓必勝!」及「獎盃屬於獅子!」
的標語的小旗子。在史林德林的得分區,約有二百人身著綠裝,史林德林的銀
蛇在旗子上面閃閃發光。史納皮教授帶著一種非常兇狠的笑容,與其它人一樣身著
綠裝,坐在第一排上。
「這就是格林芬頓隊!」李。喬丹叫道。他像往常一樣擔任賽況解說員。「波
特、比爾、瓊瑟、斯賓那、威斯裡和伍德。這是近幾年來公認的最好的隊員。」
李的評論被來自史林德林隊中的噓聲淹沒。然而,哈利認為李的評論恰如其份。
馬爾夫幾乎是史林德林隊中最矮小的人,而其他隊員都是巨大的。
「請兩位隊長握握手!」胡施女土道。
史林斯與伍德走近對方,緊緊地抓住對方的手,看上去好像要把對方的手指捏
碎。
「數數你們的隊員!」胡施女士說,「三……二……—……」
當荷術恩看到隊員出場的時候,觀眾的呼喊聲淹沒了她的尖叫聲。哈利覺得自
己的頭髮從前額向後飛揚著,他的神經好像感到了飛行的一陣陣寒意。他向四周看
了看,看見馬爾夫正用全力尋找史尼斯球。
「現在是格林芬頓控制場面。格林芬頓隊的艾麗斯亞領賓那和可爾夫球正在向
史林德林隊的得分區挺進。看起來很好,艾麗斯亞!不——可爾夫球被華寧椽攔住
了。史林德林隊的華寧橡奮力投擲了——哇!——喬治。威斯裡干的漂亮,華寧椽
擲向了可爾夫球,但瓊瑟接住了它,格林芬頓隊又控制了場面,繼續、安格莉娜—
—繞蒙特格轉的漂亮——低頭,安格莉娜,那是個布魯佐球!——她得分了!格林
芬頓隊得了十分!」
安格莉娜在投擲後向空中重重一台,紅色的人潮高興的尖叫著。
「哦!」
安格莉娜差點扔掉球棒,因為史林斯向她衝過來。
「對不起!」當觀眾大叫起來時,史林斯說,「對不起,我沒看見她!」
過了一會兒,弗來德。威斯裡將他的球棍擊向了史林斯的後腦勺。史林斯的鼻
子撞在棒桶上並開始流血了。
「只好這樣了!」胡施女士站在他們中間大聲說,「判格林芬頓隊無意識傷害
對手,判史林德林隊蓄意傷害對方。」
「取消判決,小姐!」史林斯大叫道。但胡施女士已經吹響了哨子,而安格莉
娜已飛奔到前面去接受治療。
「過來,安格莉娜!」李打破了安靜,且有許多觀眾電跟著喊,「對!她是被
打的!格林芬頓隊應得20分!」
哈利迅速把霹靂轉向還在流血的史林斯,飛到前面準備讓史林德林隊接受懲罰。
伍德在格林芬頓隊的得分區上空盤旋,他的牙關緊咬著。
「當然,伍德是一位超凡的守門員!」當弗林特在等待胡施夫人的哨聲時,李。
喬丹告訴觀眾,「超人很難通過——的確十分困難一是的,不得不相信!他會
救起每一個球!」
解脫了,哈利直飛上升去尋找史尼斯球,但他確信聽到李的每一句評論。十分
必要的是他阻止馬爾夫得到史尼斯球,直到格林芬頓超過了50分……
「格林芬頓隊領先!不!史林德林隊領先!不!格林芬頓隊又領先了!現在是
凱蒂。保爾,格林芬頓隊的凱蒂。保爾拿著可爾夫球,她要飛跑著擲球——」
「三十分!你們能拿去嗎?你們這群無恥的傢伙。欺騙……」
「喬丹,如果你不能毫無偏見的評解……!」
「我正在就實況解說,教授!」
哈利感到強烈的興奮。他已看見了史尼斯球——它正在格林芬頓的一個得分區
下閃閃發光——但他現在不能立刻去抓它。並且如果馬爾夫看到它……
哈利假裝了一會兒,突然的聚精會神,他拉開他的霹靂回頭,並快速的向史林
德林隊的底線衝去。起作用了,馬爾夫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顯然他以為哈利已經
發現了史尼斯球在那……
撲呼。
一個體形龐大的史林德林擊球手在哈利的右邊來了個急轉彎。
又過了一會兒——撲哧。
第二個台球手特奈克已經抓住了哈利的肘部。另外一個擊球手——布爾向他飛
來,手柄上升——哈利在最後一秒鐘把霹靂抬升,布爾和特奈克猛烈的撞在一起。
「哈,哈哈!」李。喬丹看到兩個史林德林隊員分開時還抓住彼此的頭時大聲
叫道,「太糟糕了!孩子們!你們應該在碰在一起前早點回頭!現在又是格林芬頓
隊領先,安格莉娜拿到了可爾夫球——史林斯在她的旁邊——刺激他的眼睛,安格
莉娜!——這是個玩笑,教授,這是個玩笑——唉,不——史林斯領先了,史林斯
特正飛向格林芬頓的得分區,來吧,現在,伍德,救起它——!」
但是史林斯得分了,格林芬頓的歡呼聲削弱了。由於李那污穢的謾罵,麥康娜
教授努力從他身邊取走了磁力傳聲筒。
「對不起,教授,對不起!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現在是格林芬頓領先,
30分比10分,格林芬頓控制了場面——」
這是哈利有史以來參加的最糟糕的一場比賽了。由於格林芬頓那麼早就領先了,
被激怒了的史林德林隊員們加快用各種辦法取得可爾夫球。布爾用他的球棒打艾麗
斯亞,還極力狡辨說他以為她是布魯佐球。喬治。威斯裡用肘擠布爾的臉作為懲罰。
同時,伍德又救起了一個可爾夫球,為格林芬頓隊將比分變為40比10. 史尼斯
球又消失了。馬爾夫仍跟在哈利後面,而哈利則在賽場上飛翔四處尋找它——一旦
格林芬頓隊以50分領先……
卡特得分了。50比10. 弗來德和喬治正在積極地保護他。球棒舉起來防止任何
史林德林隊員妄想報復。布爾和特奈克趁弗來德和喬治脫離崗位去別的布魯佐球目
標而不注意伍德時,他們一個接一個在空中翻滾打在他的肚子上,還抓住他的掃帚,
使他幾乎透不氣來。
胡施夫人站在她的位置上。
「除非對方在得分區,否則你們不能攻擊對方!」胡施向布爾和特奈克叫道,
「史林德林!犯規!」
安格莉娜得分了。60比10. 過了一會兒,弗來德向華寧椽打出了一個布魯佐球,
從他手中把可爾夫球打了出來。艾麗斯亞抓住機會並把它打入史林德林的球門。將
比分變為70比10. 格林芬頓隊的支持者尖叫起來。現在,格林芬頓隊領先對手六十
分了。而且如果哈利抓住史尼斯球,獎盃就屬於他們了。哈利幾乎可以感覺到有幾
百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在賽場上飛來飛去,而馬爾夫仍緊緊地跟在後面。
哈利突然加速,風在耳邊呼呼作響。他伸出了他的手,但霹靂球忽然慢了下來。
真可怕,他向四周一看。馬爾夫已經衝到了後面,抓住霹靂的尾巴把它往後拖。
「你」
哈利憤怒地想打馬爾夫,可他夠不著。馬爾夫喘息著奮力地抓向史尼斯球,他
的眼裡閃爍著兇殘的目光。不過,他已經得到了他所需要的——史尼斯球又一次消
失了。
「處罰!處罰史林德林隊!我還沒見過這種詭計!」胡施夫人憤怒的叫道,當
馬爾夫滑回他的得分區時,胡施夫人衝向那個地方。
「你這個騙人的渣滓!」李。喬丹在話筒裡大聲的咒罵道,同時躲避著麥康娜
教授的到來。「你這個骯髒的傢伙,欺騙的——」
麥康娜教授根本沒有阻止他說下去。實際上,她正在向馬爾夫晃拳頭。她的帽
子掉了下來,而她還在憤怒的嚷著。
艾麗斯亞實施了對史林德林的處罰,但她對失去的優勢而感到憤怒。格林芬頓
隊員正在喪失凝聚力,而史林德林隊員對馬爾夫的惡劣行徑卻很興奮,這擊起了更
大的鬥志。
「格林芬頓隊處於領先地位,史林德林隊得分——蒙特格得分——」李叫道,
「70比20,格林芬頓隊領先……」
哈利現在與馬爾夫很近以致於他們的膝蓋總是撞到一塊兒。哈刮絕對不會讓馬
爾夫接近史尼斯球……
「讓開,波特!」馬爾夫叫道,因為他想轉彎而哈利擋住了他。
「安格莉娜為格林芬頓隊拿到了可爾夫球。繼續,安格莉娜,繼續!」
哈利向四周一看,所有的單獨的史林德林隊員都離開馬爾夫而撞向安格莉娜—
—他們都去擋住她——哈利將布魯佐球轉過來,把它像子彈一樣踢向前方。他打向
前面的史林德林隊員。
「啊——!」
他們尖叫的聲音就好像布魯佐球飛向了他們,安格莉娜的路被清理了。
「她得分了!她得分了!格林芬頓以80比20領先!」
哈利在空中稍做了一次停留,改變方向去投擲區。
他發現的一些東西使他停下來。馬爾夫正在猛衝,成功的慾望顯現在臉上——
那兒,幾米之外的草坪下面閃出一種金色的微光。
哈利急忙發動霹靂,向下衝去,但馬爾夫超前於他幾英尺。
「快!快!快!」哈利發動他的掃帚。他在跟馬爾夫競爭…,……哈利把自己
在掃帚上放平,而布爾送給他一個布魯位球……他是馬爾夫的跟班……他是水平的
——哈利將自己拋向前面,兩手放開了掃帚。他撞開了馬爾夫的胳膊,使它偏離了
自己的方向,並且——「好極了!」
他收住了他的俯衝,他的手在空中伸展開來,全場轟動了。哈利在空中大叫一
聲,一個奇怪的東西在他耳邊響起。金色的小球被他緊緊地握在手中,失望的在空
中用翅膀拍擊他的手指。
接著,伍德向他飛速的跑來。由於眼淚使他視力有些模糊不清,他抓住了哈利
的脖子,並禁不住在哈利的肩頭上哭泣。哈利感到兩個重重的拳頭擊在他身上。接
著安格莉娜、艾麗斯亞和卡特叫起來,「我們勝利了,我們拿到了獎盃!」混亂的
場面中許多胳膊抱住了他,格林芬頓隊勝利了,巨大的歡呼聲從大地上響起。
支持者的歡呼聲充滿了整個賽場。手雨點般的落在他們的背上。哈利對聲音的
壓力及壓在他身體上面的壓力感到有一點迷亂。
隨後,剩下的隊員被抬到了觀眾的肩上,拋向了空中。他看到了哈格力和被染
成紅色的玫瑰花束——「打的好!哈利打的好!」的標語。「等一下我告訴畢克碧!」
這時伯希蹦蹦跳跳好像一個瘋子,所有的尊嚴被拋去了。麥康娜教授比伍德哭
的更厲害用一個巨大的格林芬頓隊的旗子擦眼睛。
而羅恩和荷米恩也盡力的擠向哈利。人們擋住了他們,他們只能看到丹伯多身
旁碩大的快迪斯獎盃。
現在……伍德哭著把獎盃遞給了哈利。當他把獎盃舉向空中時,他覺得自己創
造了世界上最好的記錄。
【第十六章 特雷絡尼教授的預言】
在快迪斯杯中的最終勝利使哈利高興了一週的時間。甚至天氣好像也在慶祝這
場勝利。七月!閒近了,天氣變得無雲而且酷熱。每個人都希望帶著幾瓶托冰鎮的
南瓜汁,或徜徉在操場上或是懶散的坐在草地上。
但是他們不能。考試臨近了,學生們被迫呆在城堡內,強迫自己的大腦聚精會
神於自己的學業。雖然夏天的空氣遊蕩過窗戶也不能引誘他們懶散的到外面去玩。
甚至弗來德和喬治。威斯裡也在工作,他們將進行O.W.L (平常男巫水平測試)。
伯希正準備他的N.E.W.T.S (討厭的令人筋疲力倦的男巫考試)他想進入魔法
部,他需要好的分數。他變得很急躁,並且給了那些在晚上擾亂公共休息室的人最
嚴厲的處罰。實際上,比伯希更著急的人是荷米思。
哈利和羅恩已經放棄了問她一下子學習那麼多課程的原因。但看了她所制訂的
考試時間表,他們又忍不住了。第一卷寫著星期一九點,數字算命課九點,變形術
午餐一點,迷惑術一點,古代麾法「荷米思?」由於近來如果有人打擾她,她就會
發作,所以羅恩小心的問,「噢,你確信你把這些時間抄寫的完全正確嗎?」
「什麼?」荷米恩拿過時間表檢查了一下,不經意的說,「是的,當然確信。」
「可是你怎麼能夠同時參加兩個考試呢?」哈利說道。
「不,」荷米恩簡短的說,「你們有誰看見我那本《數字邏輯和語法學》?
「噢,是的,我借了它作為睡覺前看的書!」羅恩十分平靜的說。
荷米恩開始在桌子上逐一收拾她羊皮紙手搞,尋找著那本書。就在此時,窗戶
突然響了一下,接著海維飛了進來。一張紙條被緊緊的貼在她的鳥喙上。
「這來自於海維,」哈利打開紙條看後說,「畢克碧的上訴——這是第六次。」
「是我們考試完的那一天,」仍舊在找她的數字算命學節的荷米恩說。
「他們將到這兒做這件事了。」還在讀那封信的哈利說,「一些來自魔法部的
人和一個審判員。」
荷米恩害怕的看著他。
「他們將帶著審判者去上訴!但這聽起來好像已經確定了似的!」
「是的,是這樣。」哈利慢慢的說。
「她們不能這樣!」羅恩咆哮著說,「我已經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去為它讀材料,
他們不能忽略它!」
但哈利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就是反對危險生物協會的人們已經被馬爾夫先生弄
得下定了決心。人們好像近來又逐漸恢復了以往的神氣,輕蔑地對哈利評價。馬爾
夫肯定是想殺掉畢克碧,並徹底的慶幸自己帶來了這個結果。在這些情況下,模仿
荷米恩打擊馬爾夫的臉是哈利所能做的全部。而最糟糕的是他沒有時間和機會去看
哈格力,因為新的嚴厲的保護性措施還沒有改變。並且哈利在青眼有加的看守監視
下,他還沒有重新取得他的隱形斗篷。
考試周來到後,首先要考變形學,它太難了!包括像把茶壺變為烏龜這樣的難
題。荷米恩激怒了別人,因為她把她的茶壺變得像海龜一樣。
「我還有一個壺嘴沒有變成尾巴,真令人害怕……」
「哪兒有烏龜用尾巴呼吸。」
「它還有一個柳條格狀的殼,你認為我能把它變成嗎?」
接著,在一個匆忙的午飯之後,她直接上樓參加測試考試。她是正確的,費立
維克教授真的測試興奮魔物。哈利為羅恩而擔心,在獨自操作測試時他被帶到一個
安靜的屋子裡。晚飯後學生趕緊趕回公共休息室去準備。
哈格力主持第二天早上的魔界動物考試,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已經提供了
一大試管新鮮的弗來畢蠶。這是對所有參加考試的人最簡單的考試,哈利、羅思和
荷米恩終於有機會和哈格力交談了。
「馬爾夫的介入會使人很傷神,」哈格力告訴他們,當他彎下腰來假裝察看哈
利的弗來畢蠶是否還活著的時候。「我已應付了很大一段時間了。但仍然……我們
將在後天知道——一種結果或是另一種。」
接著,星相術考試於深夜在最高的塔上舉行。馬格歷史的考試在星期三的早上
舉行。這場考試中哈利描述了費萊裡。弗特克告訴他的~切。
他們的倒數第二個考試,安排在星期四的早晨,是黑巫術防禦課。露平教授已
經暗示將重點考查平時課堂上強調的內容。本次考試方式是一次小歷險,考試最後
的終點設在一個大車箱。
「好極了,哈利!」當哈利微笑著從車箱內爬出來時露平興奮的說道,「滿分。」
成功以後,哈利從高處觀看羅恩和荷米恩。羅恩做的也相當好,但他遇到了一
點麻煩。荷米恩的麻煩出現在臨近終點的地方,大約一分鐘以後她叫著從裡面衝出
來。
「荷米恩?」露平迷惑的說,「有什麼問題嗎?」
「教……教……教,麥康娜教授!」荷米恩喘息著指著車箱說,「她……她說
我一切都失敗了!」
過了一會兒,荷米恩才平息了下來。到最後她才恢復了神智,同哈利和羅恩返
回城堡。羅恩還有點想笑話荷米恩,但在最高臺階上他發現有人似乎在等他們。
科恩爾。裡爾斯,微微出汗的身上有一點掩飾物,他站在那兒盯著地上。當看
見哈利後,他開始盯著哈利一直瞧。
「喂,過來,哈利!」他說,「正在進行一項考試嗎?差不多完成了嗎?」
「是的。」哈利說道。
「真是個好天氣。」科恩爾向湖中看了一眼後說,「遺憾……遺憾……」
他沉重的歎息了一聲後看著哈利。
「我在這兒有一個不愉快的差使。哈利,反對危險生物委員會需要一個目擊證
人去審判瘋狂的畢克碧。而我需要去訪問霍格瓦徹以便檢查證人情況,我被要求介
入這件事。」
「那意味著上訴已經開始了嗎?」羅恩上前幾步打斷他。
「不,不。那是今天下午的安排。」科恩爾看著羅恩奇怪的說。
「那麼,你根本不必參加這個審判會!」羅恩勇敢的說,「畢克碧也許可能逃
脫!」
在科恩爾回答以前,兩個男巫從他後面的城堡門中走出來。其中一個十分老,
他們看他似乎是萎縮了;另一個高大健壯,有一抹黑鬍子。哈利知道他們代表反對
危險動物委員會,因為那個很老的巫師看了哈格力的小屋並且用一種很微弱的聲音
說,「親愛的,親愛的,我幹這件事已經很久了……是嗎,科恩爾?」
那黑鬍子男人正在用手指摸著什麼東西,哈利看了一下發現他是在用拇指試一
把斧子的刀刃。羅恩開口想說什麼,但荷米恩碰了碰他的肋骨制止了他,並點頭暗
示去大廳門口。
「你為什麼阻止我?」當他們進入大廳吃午飯時,羅恩憤怒的說,「他們甚至
準備好斧子!你看到了嗎?這是不公平的審判!」
「羅恩,你父親在這個部工作。你不能對他的上司那樣說話。」荷米恩好像有
點心神不寧的說,「只要哈格力這次保待清醒的頭腦並努力的辯論,他們就不可能
判決畢克碧……」
但是哈利不能告訴荷米恩他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他們周圍的人在吃飯的時候激
動的交談著。他們慶祝最後一科考試在那天下午考完。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因為
關心,掛念著哈格力和畢克碧,所以有點心神不寧。他們一起走向大理石樓梯。荷
米恩離開他們在一樓走了,而哈利和羅恩繼續走到七層,到達許多學生業已就坐的
特雷絡尼教授的教室,他們急忙進入教室,這時正在進行最後一次點名。
「她對我們不是一視同仁!」尼維爾對他們報怨著。在他的膝蓋上有他的《透
視未來》的筆記,是關於水晶球方面。「你們曾經從水晶球中看到過什麼嗎?」他
不高興的問道。
「沒有。」羅恩用一種不假思索的腔調回答說。他不停的看表,哈利知道他是
在記算畢克碧的起訴開始的時間。
等在教室外面的隊伍緩慢的變短。每個人從銀色梯子爬下來時,班上剩下的人
都追問:「她問了些什麼?好回答嗎?」
但是他們拒絕回答。
「她說水晶球會告訴她。如果我告訴了你,我將會遇到可怕的事故!『例才過
去後又爬下來的尼維爾恐懼的說。
「非常方便,」羅恩憤憤地說,「你知道,我開始認為荷米恩對她的感覺是對
的。」他激動的說,「她是一個老騙子。」
「是的,」哈利看著他的表說。現在兩點了,「希望她能快點……」
帕維提驕傲的從梯子上面走下來。
「她說我得到全部真實的預測,」她告訴哈利和羅恩,「我看到了大量的材料
……好了,祝你好運!」
她急急忙忙的衝下樓梯到拉溫德那兒去了。
「羅恩。威斯裡!」那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羅思看了哈利一眼,隨後從
銀色梯子消失了。現在哈利是最後一個等待測試的人。
他手背靠著牆坐在地板上,聽著蒼蠅在摩邊嗡嗡的叫著,他開始想到哈格力。
最後,大約二十分鐘後,羅恩的大眼又出現在梯子上。
「怎麼樣?」哈利站起來問道。
「一團糟,」羅恩說,「看不到其它任何東西,於是我添了些材料進去。」
「公共休息室再見面。」哈利小聲的說,因為她聽到了特雷絡尼教授的聲音,
「哈利。波特!」
培房間好像更熱了,窗簾是拉上的,火仍然生著。而平常的令人噁心的香氣弄
得哈利咳嗽,他跌跌撞撞的走向站在散亂的桌椅旁的特雷絡尼教授,在她面前有一
些水晶球。
「白天好,親愛的,」她溫柔的說,「請聚精會神的看著這個球……
別著急,現在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在裡面……「哈利彎腰並盯著水晶球,雖然
盯著看但除了些白色的霧氣以外什麼也看不見。
「好了嗎?」特雷絡尼教授溫柔的催促道,「你看到了什麼?」
他的鼻子受到了煙霧刺激,他想起了羅恩剛才說的話,決定假裝。
「噢,」哈利說,「一個黑色的形如……咦……」
「它像什麼?」特雷絡尼教授低聲說道,「想一想,現在——」
哈利盡力的想,忽然想到了畢克碧。
「一個河馬鹿。」他堅定的說。
「事實如此!」特雷絡尼教授低語道,「好孩子,也許你可以看到,可憐的哈
格力的困難……河馬鹿出現了嗎……它有頭嗎?」
「是的。」哈利堅定的說。
「你確信嗎?」特雷絡尼教授催促他說,「你十分確信嗎?親愛的,你看到它
在地上受苦嗎?也許,一個手舉起了斧子的影子在他的後面。」
「不!」哈利開始有一點厭惡的說。
「沒有血?」
「沒有!」哈利又一次說,他更想離開這屋子了,「它看起來很好,它飛走了。」
特雷絡尼教授歎了口氣。
「好了,親愛的,我想我們不必管它了……有一點失望……但我想你已經盡了
全力了。」
哈利放鬆的站起來拿起他的包準備離開,突然一個巨大的尖銳的聲音在身後響
起來。
「那件事將會在今天晚上發生。」
哈利轉過身來,特雷絡尼身體僵直的坐在椅子上,她的眼睛無神,而她的嘴在
呼呼叨叨的說著什麼。
「對,對不起?」哈利說。
但是特雷絡尼教授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他的眼睛開始轉動。哈利手忙腳亂
地站在那裡。她看起來好像突然中風的樣子。他猶豫的想去找醫生來,而這時特雷
絡尼教授又說話了,用同樣尖刻的語調,好像不是她自己似的:「邪惡的黑暗巫師
無援孤獨的躺著,他的僕人被捆綁了12年。
今天晚上,在午夜之前,那個僕人將會逃脫,並重新和他的主人在一起。邪惡
的黑暗巫師將在他僕人的幫助下重新強大起來,比以前更偉大更可怕。今天晚上…
…午夜之前……僕人將會逃脫,將會去找主人……「特雷絡尼的頭垂在胸前。
她的嘴裡發出嗚哩嗚嚕的聲音。突然她的頭又一次抬了起來。
「十分對不起,親愛的孩子,」她模模糊糊的說,「這麼熱的天,你知道我被
熱暈了一會兒……」
哈利站在那仍盯著她看。
「這有什麼地方不對嗎?親愛的?」
「你——你剛才告訴我——邪惡的黑暗巫師將要重新恢復健康……而他的僕人
將會去幫助他……」
特雷絡尼看起來像被完全迷惑了。
「邪惡的黑暗巫師?沒聽過的名字?親愛的孩子,那是不能開玩笑的……重新
恢復,事實上……」
「但是你剛才說的!你說邪惡的黑暗巫師——」
「我想你肯定也頭暈目眩了,親愛的!」特雷絡尼教授說,「我從來沒有想過
要預測那麼遠的事情!」
哈利從梯子上爬下來,想著,「我真的聽到特雷絡尼教授的預言了嗎?或者只
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結束考試的方式?」
五分鐘後他就在走在通往格林芬頓塔的小路上,特雷絡尼教授的話仍在他耳邊
響起。人們對面與他擦肩而過,笑著開玩笑,去操場上找回盼望已久的自由,在他
到達畫像洞口並走進公共休息室的時候,那裡沒有一個人了。但羅恩和行米恩坐在
一個角落裡。
「特雷絡尼教授。」哈利慌張的說,「剛剛你告訴我——」
但他看到他的臉色很怪就急忙停下來。
「畢克碧丟了,」羅恩虛弱的說,「哈格力給了我們這些東西。」
這次哈格力的紙條是干的,沒有淚痕弄濕它,但好像由於他寫字時手發抖,字
跡不清。
上訴失敗了。他們將在日落時處決。不要下來,你什麼忙都幫不上。我不想讓
你看到種景象。
哈格力「我們正想要去,」哈利馬上說,「他不能坐在那兒袖手旁觀等待判決
的到來!」
「日落,雖然,」羅恩用一種奇特的方法望著窗外說,「我們不允許……除了
你,哈利……」
哈利用手抱住他的頭開始想。
「如果我們有看不到的隱身斗篷……」
「它在什麼地方?」荷米恩說。
哈利告訴她,它放在通道上獨眼女巫的下面。
「……如果史納皮再一次看到我在那兒,我將會很麻煩。」他說道。
「這是事實。」荷米恩站起來說,「如果他看到你……你怎麼再一次打開那個
女巫下面的機關?」
「你——你輕拍它並說,『得細店』。」哈利說,「但是——」
荷米恩不等她說完最後一句話,她就大步穿過房間,推開胖大嬸的畫像門後消
失了。
「她沒有去拿它?」羅恩盯著她說。
她去了。荷米恩大約一刻鐘後趕了回來,且隱身斗篷放在她的長袍裡。
「荷米恩,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遲到了!」羅恩很吃驚的說,「你首先打敗了馬
爾夫,接著你走出去找特雷絡尼教授——」
荷米恩看起來好像平靜了一些。
他們和別人一樣去吃飯但沒有回到格林芬頓塔。哈利把大衣藏在他的長袍的前
面,他只好把手臂彎著以便隱藏鼓起來的部分。他們隱蔽的消失在大廳的出人口,
聽著動靜,直到確認沒有人後,他們聽到最後兩個人匆忙的消失在大廳裡,門「砰」
的一聲關上了。荷米恩在門前伸出頭看了看,「沒有人了——披上隱身斗篷。」
他們緊緊的走在一起以防別人看見他們。他們踮著腳在斗篷下穿過大廳,接著
穿過前面的石頭臺階走到地上。太陽正在禁林那邊落下,透過樹頂的縫隙閃閃發光。
他們到了哈格力的小木屋後敲門。過了一會他才開門,而開了門他看了一下來
訪者,臉一下子變白了,渾身還在發抖。
「是我們,」哈利輕輕的說,「我們披著隱身斗篷。讓我們進去把它脫下來。」
「啊,你們不該來呀!」哈格力低聲說,但他後退了幾步讓他們走進來。哈格
力迅速送上門,而哈利脫下了斗篷。
哈格力沒有哭,也沒有衝上去拖住他們。他看起來像一個不知道去哪、也不知
幹什麼的人,他是那樣無助。
「想喝點茶嗎?」他說。當他把手伸向水壺的時候他的手在發抖。
「畢克碧在哪裡,哈格力?」荷米恩急切的說。
「我——我帶他出去了,」哈格力說,當他往杯子裡加奶的時候奶撒在了桌子
上。
哈格力的手顫抖的那麼厲害,牛奶壺脫離了手,落在地上摔碎了。
「我來做,哈格力。」荷米恩迅速的並開始收拾地上。
「還有一些在壁櫥裡。」哈格力坐下來用袖子擦著額頭說。哈利看著失望向後
看的羅恩。
「這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哈格力?」哈利坐在他的旁邊說,「丹伯多——」
「他累了,」哈格力說,「他沒有能力控制委員會。他談的關於畢克碧的都對,
但他們恐嚇他……唉,你知道馬爾夫是怎樣恐嚇他的嗎?我希望……宣判者,馬可
尼爾,他是一個馬爾夫的夥伴……
哈格力嚥了一口唾沫。他的眼睛環視小木屋好像在尋求一處有希望的安全的庇
護場所。
「丹伯多確定了,今天早上給我寫了這個。他說他想跟我在一起。偉大的人,
丹伯多……」
荷米恩在努力從哈格力的壁櫥裡找茶壺的時候,發出一聲輕微的急促的抽泣。
她把茶壺拿在手中,努力抑制住淚水。
「我們將和你在一起,哈格力。」她說,但哈格力搖了搖他那長滿粗發的頭。
「現在你們應該回城堡了。或說,是的,我不想讓你們介入。並且你們也不必
再呆在這裡了……如果科恩爾發現你不經允許擅自外出,哈利你的麻煩就大了。」
無言的淚水從荷米恩臉上流下來,但她在哈格力面前毫不掩飾。
忙碌著準備茶。接著她抓起牛奶瓶子往壺裡加牛奶,她發出了一聲尖叫。
「羅恩,我——我不相信——它是斯卡伯斯!」
羅思目瞪口呆的望著她。
「你在說些什麼?」
荷米恩把牛奶壺拿到桌子上並把它翻轉過來。隨著痛苦的吱吱聲和極力的想回
到裡面,斯卡伯斯老鼠滑到了桌子上。
「斯卡伯斯汀羅思急切的說,」斯卡伯斯,你在這兒做什麼?「
他抓住掙扎著的老鼠到有亮光的地方。斯卡伯斯看起來很可怕。他比以前更瘦
了,一大束頭髮落下來後露出了光光的頭皮,他痛苦的在羅恩手中扭動著想逃脫。
「好極了,斯卡伯斯!」羅恩說,「沒有貓,這沒有人要傷害你!」
哈格力突然站起來盯著窗外。他鮮紅的臉變的像羊皮紙一樣。
「他們來了……?」
哈利,羅思和荷米恩低聲商量了一下。一隊人從遠處的城堡中走了出來。走在
前面的是艾伯斯。丹伯多,他的銀色鬍子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他的後面是科恩爾。
裡爾斯,他們的後面是委員會的成員們和審判人馬可尼爾。
「唉,快走。」哈格力說。他們每個人都在發抖,「他們一定發現了你在這兒
……快點,現在……
羅恩把斯卡伯斯裝入口袋,而荷米恩抓起大衣。
「我讓你們從後門出去。」哈格力說。
他們跟著他走到了後面的花園。哈利覺的很奇怪,甚至看到了幾米之外的畢克
碧,隱藏於哈格力的南瓜碎片後面的樹上。畢克碧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把頭
轉向了一邊,緊張的抓著泥土。
「好極了,畢克碧。」哈格力溫柔的說,「好極了……」他轉向哈利,羅恩和
荷米恩,「繼續。」他說,「快點過去。」
但是他們沒有動。
「哈格力,不,我們不能——」
「我們將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不能殺害他——」
「進去!」哈格力兇狠的說,「沒有你介入困境已經很糟糕了!」
他們沒有選擇。當荷米恩把大衣被在哈利和羅恩身上時,他們聽到小木屋前面
的噪雜聲。哈格力看著他們剛剛消失的地方。
「快點。」他急促的說,「聽見了嗎……」
他大步走回小木屋時有人正在敲他的前門。
慢慢的在一個極小的通道上,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悄悄的看著哈格力的房子。
當他們走到另一邊的時候,前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求求你們,快點。」荷米恩低聲說,「我忍不住了,我不能忍受……」
他們開始慢慢地向城堡走去。太陽飛快地落了下去。天空變得很清楚,顯出紫
灰的顏色,但在西方有一個鮮紅的火球。
羅恩忽然停住了。
「噢,求你了,羅恩。」荷米恩說。
「是斯卡伯斯——它不會——停留下來——」
羅恩彎下腰來,努力把斯卡帕斯蹩在口袋裡,但那個老鼠突然發瘋了,瘋狂地
叫著,扭動著身於,奮力去咬羅恩的手指。
「斯卡伯斯,是我,你這個白癡,我是羅恩。」羅恩小聲地說。
「他們忽然聽到了門開了並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噢,羅恩,讓我走,他們將那麼做了!」荷米思喘著氣說。
「好——斯卡伯斯,停下來——」
他們向前走去,哈利像荷米恩一樣竭力不去聽後面混亂的聲音。
羅恩又一次停了下來。
「我不能告訴他——斯卡伯斯,閉嘴,每個人都能聽到我們。」
老鼠正在尖銳地叫著,但沒蓋過哈格力在花園裡的聲音。接著是另外一把男聲,
接著靜了下來,沒有警告,無疑是斧子的揮動和撞擊聲。
荷米恩在那顫抖著。
「他們在那樣做!」她悄悄地告訴哈利,「我不敢相信,他們真那樣做了!」
【第十七章 貓,老鼠和狗】
哈利的心也很震驚。他們三個恐懼地站在隱身斗篷下面手足無措。太陽落下前
散發出紅色的光芒照在陰影密佈的大地上。接著他們的後面響起了粗野的聲音。
「哈格力——」哈利喃喃的說,毫無考慮他的行動,他突然猛地轉過身去,但
羅恩和荷米恩都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不能這樣,」臉色煞白的羅恩說,「他們如果知道我們去看了他的話,
他會更糟糕……」
荷米恩的呼吸變得短促而不平靜。
「他們怎能這樣嚴她震驚地說,」怎麼能夠?
「到這兒來。」羅恩緊咬著牙關說。
他們向城堡走回去,在大衣下面,為了不讓人看見,他們走得很慢。光線很快
消失了。當他們到達操場的時候,黑暗像魔法般降臨了。
「斯卡伯斯,保持安靜。」羅恩把手壓在胸前小聲地說。老鼠在瘋狂地扭動著。
羅恩忽然停下來,用力把斯卡伯斯塞入口袋深處。「發生了什麼事,你這個愚
蠢的老鼠?安靜地待著,哎喲!它咬了我!」
「羅恩,安靜!」荷米恩著急地說,「法治馬上就要到這兒來了」它不肯停下
來……「斯卡伯斯煩人地鬧著。它用盡全力扭動想逃脫羅恩的掌握。
「他有什麼問題?」
但哈利剛剛發現——克路殊克慢慢地滑向他們,它的身體貼近地面,黃色的大
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一邊是斯卡伯斯尖叫的聲音,但哈利分辨不出來。
「克路殊克!」荷米恩呻吟著說,「不,走開,克路殊克,走開!」
但貓還是走了過來——「斯卡伯斯——不!」
太晚了,老鼠已經從羅恩的手指中間溜了出去,掉在地上然後逃跑了。克路殊
克在它後面追擊,在哈利和荷米恩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羅恩已經扔掉了隱身斗篷
消失在黑暗之中。
「羅恩!」荷米恩低聲叫著。
她和哈利對視了一下,跟著跑了過去,但在斗篷的下面是不可能全速前進的,
他們把它拉下來像旗子一樣在空中飄著。他們追在羅恩的後面,可以聽到他的腳步
聲和對貓大喊的聲音。
「離開他,離開,斯卡伯斯,過來——」
突然響起了巨大的震動。
「克路殊克!走開,你這個噁心的臭貓——」
哈利和荷米恩幾乎被絆倒在羅恩身上,他們停在羅恩的前面。
羅恩在地上爬行,而斯卡伯斯回到了他的口袋裡,他的雙手護住鼓起的地方。
「羅恩——過來——到斗篷下面來——」荷米恩著急地說,「丹伯多——院長
——他們在一分鐘之內會回來。」
但是在他們蓋住他們自己之前甚至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他們就聽到了一個巨大
爪子落地的聲音。一隻灰眼睛的黑狗在黑暗中向他們走來。
哈利還沒來得及去抓他的魔杖。狗已經大步走過來並用前爪搭在他的胸口上。
它向後翻了一個跟頭,他感覺到了它的呼吸,也看到了它一英寸長的牙齒——
但是它一躍的力量使它跳得很遠,它在他上面翻滾著,他頭眩暈了,感到肋骨像斷
了一樣,也聽到了它的咆哮,它後退了幾步準備再一次攻擊。
羅恩站起來。當狗背對他時,他把哈利推向了一邊,狗嘴則緊緊地咬住了羅恩
伸出的胳膊。哈利跳起來抓住了它頭上的一把硬毛,但它拖拉羅恩就像拖拉一個玩
具一樣——接著,不知從什麼地方,哈利的臉上受到重重一擊以至於他再一次倒在
地上。他聽到荷米恩也被打倒了。哈利摸索著找他的魔杖,羅恩的雙腿開始流血了
——「天啊!」他低聲說道。
魔杖的光芒告訴他這是一個很大的樹洞。他們曾經追逐斯卡伯斯到了一棵胡賓
柳樹的影子下面。而且雖然風很大但枝條卻沒有擺動。
在那兒,在木箱的底下,那條狗正在把羅恩拖向樹根部的一個空隙——羅恩正
在作垂死的掙扎,但他的頭卻一點點滑向縫隙——「羅恩!」哈利大叫著跟上去,
但一條粗大的柳枝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以至於他被迫後退了幾步。
他們現在都看到羅恩正奮力地用腳勾住一個樹根以阻止那狗把他拖進去。然後
一個槍一樣響的聲音響起,羅恩的腿斷了,接著他消失了。
「哈利……我們快去幫忙……」荷米恩叫道,她也在流血,她的肩膀被柳條割
破了。
「不!那傢伙大得足以吃掉他,我們沒時間了——」
「沒有幫助我們過不去的——」
另一根柳條向他們抽來,靈活得如同手指一樣。
「如果那隻狗能進入,我們也能過去。」哈利著急地說,他四處刺探,努力尋
找穿過邪惡的錯綜複雜的柳枝。但是在柳枝的範圍以外卻不能接近樹根一寸。
「噢,救命,救命。」荷米恩著急地小聲說,她不情願地跳動著,「求求你了。」
克路殊克猛地向前衝去。它靈巧地穿過柳條空隙像蛇一樣把前爪放在木箱上。
突然,柳條像大理石一般停止了揮動。連一片葉子都沒有動。
「克路殊克!」荷米恩不確定地低聲說,她痛苦地抓住哈利的胳膊,「他怎麼
知道?」
「他是那隻狗的朋友,」哈利陰狠地笑著,「我看到過他們在一起,過來——
把魔杖伸出去——」
他們在幾秒鐘就到了箱子前,但還沒有來得及去摸箱子,克路殊克已經尾巴豎
直地掉了下去。哈利跟著跳了下去,他朝前爬了幾步,接著滑到了底部的一個土坡
下面的管子裡。克路殊克在幾米外的地方,它的眼睛在哈利的魔杖下閃閃發光,幾
秒鐘後哈利跟在它的後面。
「羅恩在哪?」她用恐懼的聲音低聲問道。
「這裡!」哈利說著彎下腰向荷米恩和克路殊克走去。
「這個管子會通到哪裡呢?」荷米恩在他後面氣喘吁吁地說。
「我不知道……它標在掠奪者地圖上,但弗來德和喬治說沒有人到過那兒。它
在地圖的邊緣消失了,但好像在霍格馬得結束了。」
他們盡力走得很快,腰也彎得很低。克路殊克的尾巴在前面時隱時現。在過道
裡走就像在蜂窩裡一樣。哈利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是羅恩,以及那隻大狗將會對他做
些什麼——他痛苦地喘著氣蹲著跑隨後的地洞開始上升了,過了一會,一個急轉彎,
克路殊克消失了。哈利看到前面有微弱的燈光。
他和荷米恩停下來喘了口氣以便繼續前進。他們都舉起了魔杖去看前面發生了
什麼事。
這是一個落滿灰塵的雜亂的房;司。牆上貼著紙,地上滿是污點。
所有的傢俱像是被人故意砸碎那樣破爛不堪。窗戶都被板子封了起來。
哈利看了一眼看起來很怕但卻很堅定的荷米恩。
哈利從洞口爬出來,向四周看了一下。這房子好像被遺棄了。
而門卻打開著,通向昏暗的大廳走廊。荷米思突然又抓住了哈利的胳膊,她的
大眼睛在巡視著封閉的窗戶。
「哈利,」她低聲說,「我想我們在什拉克。剎克。」
哈利向四周看了看,他的目光落在離他們最近的木質椅子上。
大塊的椅面被弄了下來,其中的一條腿被完全地扳了下來。
「鬼怪不會這麼做。」他緩慢地說。
就在此時,有聲音從上面傳下來。有東西走上樓去。他們兩個都看著屋頂。荷
米恩把哈利的胳搏抓得那麼緊,以致於她的手指失去了知覺。他看了看她,她點頭
同意並示意讓他去。
他們安靜地走出大廳,走上了破碎的樓梯。每一樣東西都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
塵,只有地板上一條不知什麼東西施行過的條紋上沒有灰塵。
他們走到黑暗的地方。
「N.O.X.」他們一起低聲說,光從他們的魔杖頂端發了出來。只有一扇門是開
著的,當他們轉向它時,忽然聽到裡面有聲音。一聲輕微的呻吟後接著是嗚嗚聲。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最後一點頭。
哈利緊緊地把魔杖舉在前面踢開了門。
在一張巨大的、掛有蚊帳及各種贓物的床上,克路殊克躺在上面,看到他們後
嗚嗚地叫著。地板上躺在它身邊的羅恩伸開腿擺出一個特殊的姿勢。
哈利和荷米恩衝上去。
「羅恩——你好嗎?」
「那隻狗呢?」
「不是狗,」羅恩呻吟著說,他的牙齒上下抖動,「哈利,那是個陷阱——」
「什麼——」
「他是一條狗……他是由人變成的動物……」
羅恩正盯著哈利的肩膀。哈利轉過身來,隨著一個響動,那個人在後面關上了
門。
他十分髒。頭髮垂到了眼那兒。如果不是眼光在動,他簡直就是一具殭屍。蠟
質的皮膚緊緊地包在骨頭上,看上去像一個骷髏。
他的黃牙露在嘴唇外面。他是西裡斯。巴拉克。
「伊斯彼特華朗!」他用羅思的魔杖指著他們粗著嗓門說。
哈利和荷米恩也用自己的魔杖指著他,但巴拉克抓住了他們。
然後他走近了一步,盯著哈利。
「我知道你們來是為了幫助你們的朋友。」他粗魯的說,他的聲音就好像他很
久沒有說過話了,「你父親也會為我做同樣的事。你很勇敢,不會跟在老師後面。
我很高興……那將使許多事變得容易。「
對哈利父親的侮辱使哈利很難受,雖然巴拉克曾經誇耀過。洶湧的怒氣在哈利
的胸中升起,他不再害怕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希望奪回魔杖不是為了自衛而是為
了攻擊,為了殺人。他不知道做了些什麼,他向前走了幾步,但突然感到每一邊都
好像有一雙手抓住他拖他回來。「不,哈利!」荷米恩抓住他並輕聲對他說,而羅
恩則在對巴拉克說話。
「如果你想殺哈利,你得先殺了我們!」羅恩惡狠狠地說,雖然費力站起使他
很疲倦,並且說話的時候還有一點搖晃。
有什麼東西在巴拉克的眼裡閃動著。
「躺下吧!」他平靜地對羅恩說,「你會使你的腿受傷更重。」
「你聽到了嗎?」雖然羅恩虛弱的靠著哈利以保持直立,但還是堅決地說,
「你必須把我們三個全部殺死!」
「今天晚上只有一次謀殺。」他的嘴唇張開了。
「那是為什麼?」哈利努力地離開羅恩和荷米恩說,「不記得上一次了?別忘
了為殺彼德吉雷麗屠殺的馬格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在阿茲克班這麼自在?」
「哈利,」荷米恩急切地說,「安靜一點!」
「他殺了我的爸爸、媽媽!」哈利用盡全力擺脫羅恩和荷米恩的控制,向前走
了幾步嗚咽著說。
他已經忘記了魔力——他忘記了他個子矮小,並且只有十三歲。
而巴拉克卻是一個高大的、十分成熟的人。哈利所想做的一切就是用盡全力擊
傷巴拉克而不顧自己會受到怎樣重的傷害。
也許是震驚於哈利做這件傻事的勇氣,巴拉克沒有舉起魔杖。
哈利的一隻手迅速抓住了巴拉克的手腕,強迫他放棄魔杖。另一隻手撞在巴拉
克的頭上,並一起倒下撞在牆上。
荷米恩尖叫起來,羅恩也大叫。當魔杖從巴拉克的手中落下的時候閃出了一團
火花,使人看不清東西。魔杖擦著哈利的臉而過,哈利摸索著巴拉克的所在。
但巴拉克閒著的一隻手已經摸到了哈利的喉嚨。
「不,」他嘶啞著說,「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隨著手指的緊縮,哈利開始抽咽,他的眼鏡斜掛在臉上。
他看到荷米恩的腿在亂踢。巴拉克放開了哈利時,哈利十分疼痛。羅恩已經向
巴拉克的魔杖衝去。而哈利聽到了輕微的卡噠聲——他穩了一下心神並看到在地上
的他的魔杖,他向它撲過去——克路殊克也加入了戰團,它的兩爪向哈利的胳搏抓
去,哈利急忙閃開,克路殊克向哈利的魔杖衝去——「不,不要!」哈利咆哮著說,
瞄準克路殊克一腳把它踢開。哈利抓起了他的魔杖,轉過身來——「別擋著我!」
他衝著羅恩和荷米恩喊道。
他們不用再說第二次。荷米恩端著氣,她的嘴唇在流血。荷米恩爬向了一邊抓
住了她和羅恩的魔杖。羅恩爬向帶蚊帳的床並倒在上面,他蒼白的臉變成了綠色,
兩手抓住了他的傷腿。
巴拉克在牆腳下爬著,他的胸部劇烈地起伏著。他看著魔杖指著他的心臟慢慢
地靠近。
「你要殺我嗎,哈利?」他低聲問。
哈利在他的上方停了下來,但仍用魔杖指著他的胸部,向下看著他。一塊青腫
血斑掛在巴拉克左眼上北的鼻子在流血。
「你殺了我父母。」哈利的聲音顫抖著,但拿魔杖的手卻很平靜。
巴拉克用他那深陷的眼睛盯著哈利。
「我不否認。」他十分平靜地說,「但如果你知道整個故事……」
「整個故事?」哈利重複著說,狂怒的聲音衝擊著他的耳朵,「你向福爾得摩
特出賣了他們,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你應該聽我說,」巴拉充說,接著又一個突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果你
不……你不弄明白,你會後悔的。」
「我比你想的更明白。」他的聲音科得更厲害了,你從沒聽說過她,是嗎?我
媽媽……極力阻止福爾得摩特殺害我……那是你做的……是你做的。
在他們每個人說話之前,難以估量的東西在哈利臉上閃過。克路殊克跳到巴拉
克的胸上停下來,剛好在巴拉克的心臟上面。巴拉克向下看了看貓。
「走開。」他喃喃地說,並努力把克路殊克推走。
但克路殊黨用那爪子抓住巴拉克的長袍不肯離開。他轉過他那醜陋的變形的臉
用那大大的黃色眼睛望著他。
哈利向下看著巴拉克和克路殊克,更緊緊地抓住了魔杖。那麼也殺死這只貓嗎?
它伴隨著巴拉克……如果它準備去以死來保衛巴拉克……那不關哈利的事……
如果巴拉克想救它,那只能說明他比關心他父母更關心克路殊克……
哈利舉起了魔杖。是的,是做這件事的時候了。是為了他父母報仇的時候了。
他要殺死巴拉克,他必須殺了巴拉克。這是他的機會……「第二次凝聚力量,
哈利仍凝團般地站在那兒,魔杖指著,巴拉克盯著他,克路殊克在他的胸部。羅恩
在近處床上痛苦地喘著氣。而荷米恩則十分平靜。
接著又傳來一個聲音——沉悶的腳步聲透過地板傳過來——有人在樓下走動。
「我們在這兒!」荷米恩尖叫起來,「我們在這兒——抓住巴拉克——快點!」
巴拉克做了一個慌張的動作差點把克路殊克弄掉下來。哈利抓著魔杖自問,現
在做嗎?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當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起的時候,哈利仍然沒有做。
門被突然打開。一個紅色的火花閃現出來。哈利轉身一看,露平教授出現在屋
子裡。他的臉上毫無血色,他的魔杖已經準備好了。
他的眼睛在躺在床上的羅恩,站在另一個門那兒的荷米恩和站著用魔杖指著巴
拉克的哈利身上閃爍不定,他看了看地上的巴拉克和哈利不斷流血的腳。
「伊斯彼特華朗!」露平大聲叫道。
哈利的魔杖從手中又一次飛了出去,荷米恩拿著的兩根也一樣。
露平把它們全部抓在手裡,走進屋子,然後盯著巴拉克和仍舊趴在他身上保護
他的克路殊克。
哈利站在那兒覺得極度的無助,而且感到極度痛苦。巴拉克將會被移交給得蒙
特。
接著露平說話了,用了一種十分奇怪的語調,一種壓迫人的感情的語調,「他
在哪兒,西裡斯?」
哈利飛快地看了露平一眼。他不明白露平說的話。露平談論的是誰?他回頭再
一次看著巴拉克。
巴拉克的臉上毫無表情。兩秒鐘內他根本無法移動。接著他舉起空空如也的手
掌指向羅恩。哈利看了一眼迷惑不解的羅恩。
「但是後來……」露平看著巴拉克努力想明白他表情的含義時急切的說,「…
…那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沒現身?除非——「露平的眼突然睜大了,好像看到巴
拉克的一切不可告人的事。」除非他是那個人……除非你扭轉……沒有告訴我?「
巴拉克深陷的眼珠再也不離開露平的臉,他十分緩慢的點了點頭。
「露平教授,」哈利大聲的插入說,「發生了什麼事——?」
但他永遠不會完成這個問題了,因為他所看到的事使他把話又嚥了回去。露平
放下了他的魔杖。過了一會兒,他已經走到巴拉克的身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
腿上讓克路殊克跳到地上,並把巴拉克緊緊的抱在懷裡就像兄弟一般。
哈利心裡像翻了十五個醋瓶似的十分難受。
「我不相信!」荷米恩尖叫著說。
露平放下巴拉克轉向她。她已經站在了地板上,睜大眼睛指著露平說,「你—
—你——」
「荷米恩——」
「——你和她!」
「荷米恩安靜下來——」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荷米恩著急地說,「我一直在替你保密——」
「荷米恩,請聽我說!」露平大聲說,「我來解釋……」
哈利能感受到自己的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我相信你,」他大聲向露平說道,他的聲音失控了,「而你一直是他的朋友!」
「你錯了,」露平說,「我已經十二年不是西裡斯的朋友了,但現在我是了…
…讓我來解釋……「
「不!」荷米恩尖叫著說,「哈利,別相信他,他幫助巴拉克進入城堡,他也
想讓你死——他是一個可以變成狼的人!」
一片沉默。每個人都看著露平,他出人意料的平靜,雖然他的臉色蒼白。
「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荷米恩,」他說,「恐怕這三個當中只有一個是正確
的。我沒有幫助西裡斯進入城堡,並且我顯然不想讓哈利死……」一個寒戰掠上了
他的臉龐,「但我不否認我是個人狼。」
羅恩又作了一次無謂的努力想站起來,但又因疼痛而趴倒了。
露平向他走去關心地看著,但羅恩喘著氣說,「離開我這兒,你這個人狼!」
「幾年前,」荷米恩低聲說,「自從我讀了史納皮教授的論文……」
「他會很高興的,」露平冷冷的說,「他寫了那篇論文希望有人能夠解除我的
癥狀的含義。你曾經看過日曆並認識到每到月圓我就會病的事嗎?或者你認識到布
格特看到我時會變成月亮嗎?」
「全都意識到了。」荷米恩平靜的說。
露平大笑起來。
「你是我所遇到的你這個年齡中最聰明的女巫,荷米恩。」
「不,我不是,」荷米恩低聲說,「如果我再聰明一點,我會已經把你是什麼
告訴了別人。」
「但,他們已經知道了。」露平說,「至少,職員都知道。」
「丹伯多在知道你是人狼的情況下僱傭了你?」羅恩喘著氣問,「他瘋了嗎?」
「有的職員這麼認為,」露平說,「他費了很大力氣向老師們證明我是值得信
任的——」
「但是他錯了!」哈利大聲叫著說,「你每時每刻都在幫助他!」他指著巴拉
克,他此時已穿過大廳躺在床上,用一隻手遮住了臉。克路殊克在他身邊跳躍著,
跳在他的大腿上。羅恩拖著傷腿離開了他們。
「我沒有幫助西裡斯,」露平說,「如果你們給我時間我會解釋給你們,看—
—」
他分別把哈利、羅恩和荷米恩的魔杖還給他們,哈利高興地抓過來。
「現在,」露平把他自己的魔杖放回帶子上,「你們有了武器而找沒有,你們
願意聽嗎?」
哈利不知如何去想。這是個計謀嗎?
「如果你沒有幫助他,」他憤怒地指著巴拉克說,「你怎麼知道他在這兒?」
「地圖。」露平說,「地圖。我正在我的辦公室裡檢查它——」
「你知道怎樣使用它?」哈利奇怪地問。
「我當然知道怎樣用它,」露手揮動著手不耐煩地說,「是我幫忙做出了它。
我是莫妮——這是我的朋友在學校時送給我的外號。「
「你製作——?」
「重要的是我今天晚上觀察它的時候,對你有一點想法。我估計在判決河馬鹿
之前,你、羅恩和荷米恩將會到城堡外面去訪問哈格力。我說對了,對不對?」
他開始來回走動,看著他們,小片的灰塵在他腳下飛揚起來。
「你可能穿著你父親的隱身斗篷,哈利——」
「你怎麼知道那件隱身斗篷?」
「我看到過好幾次傑姆斯從下面消失……」露平又一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
「關鍵是即使你穿上了隱身斗篷也可以在掠奪者地圖中被看到。我看見你進入了操
場,並進入了哈格力的小木屋。二十分鐘後,你們離開哈格力返回城堡,但現在你
們被別人跟蹤著。」
「什麼?」哈利說,「沒有,絕對沒有!」
「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露平無視哈利的打斷仍在跟著步說,「我以為地圖
出了毛病。他怎麼能跟著你?」
「沒有人跟著我們!」哈利說。
「接著我發現另一個點飛快地向你跑去,是西裡斯。巴拉克……
我看他們和你撞在一起,我看到他拖你們兩個進入胡賓柳樹——-「」其中的
一個!「羅恩憤怒地說。
「不,羅恩,」露平說,「你們兩個。」
他停止了踱步,他看著羅恩。
「你是否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老鼠?」他平靜地說。
「什麼?」羅恩說,「斯卡伯斯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嗎?」
「所有的事都有關,」露平說,「我能看看嗎?」
羅恩猶豫了,隨後把手伸進了長袍。斯卡帕斯被拿出來,它驚恐地尖叫著。羅
恩只好抓住他的禿頭讓他保持安靜並防止它逃跑。克路殊克從巴拉克的大腿上站起
來輕輕地叫了一聲。
露平走得離羅恩更近了一步。當他抓住斯卡伯斯的時候,他彷彿屏住了呼吸。
「幹什麼?」羅恩把斯卡伯斯抓回來好像很害怕地問,「這關我的老鼠什麼事?」
「這不是只老鼠!」西裡斯。巴拉克突然呻吟著說。
「你什麼意思——他當然是只老鼠——」
「不,他不是,」露平平靜地說,「他是一個巫師。」
「一個由人變成的動物,」巴拉克說,「他的名字是彼得。彼德吉雷。」
【第十八章 莫妮,溫特爾,彼弗和拜朗】
幾秒鐘之後,這荒唐的氣氛才逐漸消失。然後,羅恩說出了哈利的想法。
「你們兩個真是神經有病。」
「荒唐!」荷米恩微弱地說。
「彼得。彼德吉雷死了,」哈利說,「他在十二年前就已經殺死了他了。」
他指著巴拉克,巴拉克的臉抽搐著。
「我是說,」他呲著牙,露出了滿口黃牙,「但是小彼得贏過了我,雖然,這
一次並沒有。」
當巴拉克刺向斯卡伯斯時,克路殊克倒在了地上。羅恩痛苦地尖叫著,當巴拉
克壓在他的斷腿上時。
「西裡斯,不要!」露平喊到,他向前衝去,將巴拉克拖離羅恩,「等一下,
你不能這樣做,他們想弄明白這一切,我們應當解釋。」
「我們可以以後再解釋,」巴拉克號叫著,想要掙脫露平。一隻手仍然在空中
抓撓,企圖抓住斯卡伯斯,斯卡伯斯像只小豬似的尖叫著,抓著羅恩的臉和脖子,
想要逃脫。
「他們有權知道這一切」露平喘著氣說,仍然試圖阻止巴拉克。
「羅恩把它當作寵物養著。這裡有些甚至連我也不明白,你欠哈利一個真相,
西裡斯!」
巴拉克停止了掙扎,但是他那空洞的眼睛仍然盯向斯卡伯斯,斯卡伯斯波羅恩
抱得緊緊的,他的手被抓爛了,血直往下流。
「那麼,好吧!」巴拉克說,並沒有將自己的目光轉離那隻老鼠,「告訴他們
你所要講的,要快,雷馬斯。我就要實施可能會帶來牢獄之災的謀殺了。」
「你們兩個瘋子。」羅恩顫抖著說,他看向哈利和荷米恩,以尋求支持,「我
已經受夠了,我要離開。」
他試著靠那條好腿站起來,但是露平再一次將魔杖舉起,對準了斯卡伯斯。
「你必須聽我講明白,羅恩,」他靜靜地說,「當你聽我講話時抓緊彼得,他
是斯卡伯斯。」羅恩大叫著,試圖迫使那隻老鼠重新回到他的口袋裡,但是斯卡伯
斯拚命地反抗著,羅恩搖晃著,失去了平衡。哈利抓住他並把他推到床上。然後,
哈利丟下巴拉克轉向露平。
「他們都是看見彼德吉雷死去的證人,」他說,「整整一條街的人。」
「他們並沒有看到他們所想像的東西。」巴拉克粗野地喊道,仍然盯著斯卡伯
斯在羅恩手中掙扎。
「所有的人都認為是西裡斯殺了彼得,」露平點著頭說,「一開始我自己也這
樣認為,直到今晚我看到地圖為止。因為掠奪者的地圖永遠也不會說謊的。彼得還
活著,羅恩正擁有它,哈利。」
哈利看問羅恩,當他們的眼睛碰到一起時,他們默認了。巴拉克和露平都糊徐
了。他們的故事根本就不合常理。斯卡伯斯怎麼會是彼得。彼德吉雷呢?肯定是阿
茲克班使巴拉克精神錯亂了,可為什麼露平也一起和他發瘋呢?
然後荷米恩開口說話了,她盡量使自己的顫抖的聲音平緩下來,像是想使露平
教授講話時,能恢復神智。
「但是露平教授,斯卡伯斯不可能是彼德吉雷,這不可能是真的,您知道的…
…「
「這為什麼不可能是真的?」露平平靜的說。好像他們正在上課一樣,荷米恩
問的只不過是在實驗中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而已。
「因為,因為如果他們知道彼得。彼德吉雷是一個由人變成的動物,他們就可
以知道事實。我們與麥康娜爾博士在課堂上做作業時,我查到了他們。部長已經對
能夠變成動物的巫婆和巫師做了記錄。
有一個登記表已經記錄了他們會變成何種動物,以及他們身上的斑點之類的東
西。我去看了並在登記表上查到了麥康娜教授。這個世紀,這裡有七個恩尼馬格。
但是,彼德吉雷的名字並不在登記表上。「哈利內心裡簡直再無法稱讚荷米恩
在她作業中所做的努力了。
這時,露平開始大笑起來。
「你是對了,荷米恩!」他說,「但是部長永遠不會知道還有三個未登記的由
人變成的動物正流竄於霍格瓦徹。」
「如果你想告訴他們這個故事,就直接說吧!雷馬斯。」巴拉克嘲笑道。他仍
然緊盯著斯卡伯斯的一舉一動,「我已經等了十二年了,我再也不想等了。」
「好吧!但是你得幫助我,西裡斯,」露平說,「我只知道怎樣開始……」
露平突然停了下來,「咯吱」一聲巨大的響聲從他背後傳來。臥室的門自動打
開了。他們五個人被嚇呆了。然後,露平小心地踱到門口,向外看去。
「沒有人……」
「這裡在鬧鬼!」羅恩喊到。
「不會的。」露平說,仍然迷惑的望著門,「什拉克。剎克永遠不會鬧鬼,村
民們常聽到尖叫聲和嗥叫聲都是我搞出來的。」
他撩開擋在眼前的所發,停了一下,然後說:「這就是所有的開端——我是一
個可以變成狼的人。如果我不曾被咬過,或者我不是那麼傻,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
生的。」
他看起來很嚴肅,也很疲倦。羅恩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但是荷米恩說:「喂!」
她正在饒有興緻地盯著露平。
「當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就被咬了。我的父母為了救我用盡了所有的方法,但
在那些日子,這是無法醫治的。史納皮教授給我的藥水,是他最近才發明的。這種
藥水可以確保我的安全,只要我在月圓的前一週服用它。當我變成狼時,我仍可以保
持我的人性,我會縮在我的辦公室裡,一隻毫無危害的狼,等待月亮的再一次
消失於天際。「
「在沃夫斯巴藥水發明以前。我到霍格瓦徹去是毫無可能的,其他的父母不可
能願意讓他們的孩子與我在一起。
「但是後來丹伯多成了校長,他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他說只要能夠採取一
定的預防措施,我並非不能去上學。」露平歎了口氣,然後直直的望向哈利,「告
訴過你,在幾個月之前。胡賓柳樹就是在我進霍格瓦初的那一年種下的。事實上,
這棵柳樹是因為我要來霍格瓦徹才種下的。這個屋子——」露平地看了一眼這間屋
子,「——有一個地道通向這裡,那是為我而建的。每月一次,我會偷偷地逃出城
堡,來到這裡,變成狼。這棵樹就種在地道口,以防止別人進來碰到我,而發生不
測。」
雖然哈利並不十分清楚這個故事,但是他還是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除了露平講
話的聲音,就只有斯卡伯斯不停的尖叫著。
「在那些日子裡,我轉變的過程是十分可怕的。做一個可以變成狼的人是十分
痛苦的,我與人類分開,所以我只能抓撓,撕咬我自己。
村民們聽到我的嗥叫聲,把它當成是野蠻的精靈發出來的聲音。丹伯多助長了
這種謠言 即使是現在,雖然這間房子已經沉靜了好多年,村民們仍然不敢接
近它……「」但是除去我變成狼的日子,我是快樂的,快樂過我以前度過的所有的
時光,因為第一次我有了朋友,很多的朋友,西裡斯。巴拉克,彼得。彼德吉雷,
當然,哈利,還有你爸爸——傑姆斯。波特。「
「現在,我的三個好朋友都已經注意到我每月都會失蹤一次。我編造了各種各
樣的故事,我告訴他們說我媽媽病了,我得回家照顧她……我害怕當他們知道我的
事時,他們會拋棄我。但是當然,他們和你一樣,荷米恩,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但是他們並沒有遺棄我,相反他們盡其所能,想出一些辦法使我的轉變過程
變得不但不是無法忍受,而且成為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他們都變成了恩尼馬格。」
「我父親也一樣?」哈利吃驚地問。
「是的,的確如此。」露平說,「他們花費了這三年中大部分時光去尋找解決
的方法。你爸爸和西裡斯是學校裡最聰明的學生,而且幸虧這樣,因為由人變成動
物的轉變過程可能完全超乎控制——這也是部長要嚴密堅持這些企圖的原因。彼得
需要傑姆斯和西裡斯所能夠提供的一切幫助。最後,在第五年,他們成功了,他們
可以任意變成不同的動物。」
「但是他們怎樣幫助你呢?」荷米思疑惑的問。
「作為人類,他們不能與我呆在一起,但是成為獸類之後,卻可以與我成為一
伙,」露平說,「一個變成狼的人只對人類有害。每個月,他們都會借助傑姆斯的
隱形斗篷偷偷地溜出城堡。他們會進行變形……彼得,作為最小的一個,可以滑到
柳樹的底下,打開開啟的機關。
然後,他們就從地道中爬過來與我會合。在他們的影響下,我變得不再那麼危
險。我的身體仍然是狼形,而我的頭腦已逐漸失去了狼性。「」快點,雷馬斯。
「巴拉克吼叫著。他仍然盯著斯卡伯斯,滿臉令人恐怖的饑餓相。
「我們就快到了,我們就快到了,西裡斯令人興奮地呈現在我們面前,我們可
以變形了。不久我們就將離開什拉克。剎克,趁著夜色在學校和村子裡到處亂逛了。
西裡斯和傑姆斯變成了極其碩大的動物,以至於可以將人狼置於控制之下,我
都懷疑是否霍格瓦徹裡會有學生能夠比我們還知道關於霍格瓦徹的種種傳說,這也
就是我們為何寫了掠奪者的地圖並且在上面簽上了我們的綽號的緣故。西裡斯是彼
弗,彼得是溫特爾,傑姆斯是拜朗。
「是什麼動物?」哈利開口問,但是荷米恩打斷了他。
「但這樣仍然很危險!黑夜中與一隻人狼一起到處亂跑,如果你們咬到別人怎
麼辦?」
「有一個想法至今還困擾著我,」露平沉重地說,「那裡住著許多女教師,我
們後來拿她們作笑料。那時,我們還年輕,不大懂事——恃才放獷。」
「有時候,我也因背叛了丹伯多的信任而感到內疚……當其它校長都不敢接納
我時,是他允許我進入霍格瓦徹的。那時他並沒有想到我會違反他為我及別人的安
全所設定的規則。他決不會知道是我導致了三名同學非法地變成了恩尼馬格。每次,
我都總是盡力使自己擺脫心中的內疚感。我們制定有關下一次歷險的計劃,我從未
改變過……」
露平的臉變得僵硬,聲音中充滿了對自己的厭惡。「整整這一年,我都在同自
己做鬥爭。我在想是否應當將西裡斯由人變成動物的事情告訴給校長。但是我沒有,
為什麼?因為我是個膽小鬼。那將意味著我自己背叛了他的信任,承認是我帶領他
們與我在一起……並且丹伯多的信任對我來說意味著一切。他使我能夠在幼年進入
霍格瓦徹,是他給了我一份工作,當我的成年生活一片迷茫的時候,那時候,因為
是人狼,我找不到一份可以得到薪水的工作。於是,我使自己相信,西裡斯進入霍
格瓦徹是由於他在福爾得摩特所學到的邪惡巫術,而他由人變成動物與此無絲毫關
系。總之,史納皮所說的關於我的一切是對的。」
「史納皮,」巴拉克厲聲問道,他暫時將目光離開斯卡伯斯而望向露平,「史
納皮與這有何關係?」
「他在這兒,西裡斯,」露平說,「他也在這兒教書。」他望著哈利、羅恩和
荷米恩。
「史納皮教授就在學校,與我們在一起。他曾經強烈反對我就任防黑巫術一職。
那一年他一直在告訴丹伯多說我並不可以信任。他有他的理由,你知道西裡斯
曾經對他玩惡作劇,幾乎要了他的命,當時我也有份兒。「
巴拉克發出了嘲弄的聲音。
「他是活該,」他嘲笑地說,「到處呲牙咧嘴,想要查出我們是什麼人,一心
要將我們趕出學校。」
「史納皮對於我每個月都去哪裡非常感興趣,」露平告訴哈利、羅恩和荷米恩,
「你們知道的,我們是同一個年級的,並且我們都非常不喜歡對方。他尤其討厭傑
姆斯。我想那是因為妒忌,因為傑姆斯在快迪斯上面所展示的天份……無論如何,
一天晚上,他曾見到過波姆弗雷夫人和我穿過空地,當時,我帶她到胡賓柳樹去變
形。西裡斯認為如果告訴她只要用一根長棍擊一下樹幹上的樹結就可以跟在我後面
進入,那將是相當精彩的。當然,西裡斯如此這般做了。假如他當時走到離這個屋
子足夠近的地方他就會遇到一個成熟的人狼。但是你爸爸看到了西裡斯所做的一切,
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他趕上了史納皮並把他拉了回去。但是,史納皮看見了我,就
在地道的盡頭。儘管他被丹伯多嚴令禁止將此事外洩,但是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了
我的秘密。」
「這也就是史納皮不喜歡你的原因,」哈利緩緩地說,「他認為你來這裡只是
因為一個笑話而已?」
「不錯。」一個冷酷的聲音從露平的身後傳來。
史納皮正在脫下他的隱形斗篷,他的魔杖徑直指向露平。
【第十九章 福爾得摩特王的手下】
荷米恩尖叫著,巴拉克「騰」的站了起來,哈利則如同遭電擊般地跳了起來。
「我在胡賓柳樹的樹基上發現了這個,」史納皮說,他將斗篷扔在一邊,用魔
杖小心翼翼地指著露平,「波特,你做得很好,非常感謝。」
史納皮屏住呼吸,但卻喜形於色,「或許,你覺得很奇怪,我是怎樣知道你在
這裡的。」他說,眼中閃著光,「我去過你的辦公室,露平,今晚你忘了帶上你的
藥水,所以我取了一隻高腳杯,很幸運我這樣做了,我是說,對我來說很幸運在你
的桌子上,放著一張地圖,只瞥了它一眼,我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看見你跑過
通道,然後消失在視線裡。」
「史納皮……」露平開口說,但是史納皮根本就不理會他。
「我一遍又一遍告訴校長,你在幫助你的老朋友巴拉克進入城堡,露平,這就
是證據,即使是我都沒有想過你竟然會將這個老地方當作你的藏身之所。」
「史納皮,你犯了一個錯誤,」露平急促地說,「你並非聽到了所有的一切—
—我可以解釋說西裡斯來這裡並不為了要殺哈利。」
「對阿茲克班來說,今晚又多了兩個,」史納皮說道,現在他的眼光神采奕奕,
「我對丹伯多將會如何處理這些很感興趣……他一直都很確信你是無害的,你知道
的,露平……一個被馴服了人狼。」
「你這個傻子,」露平輕聲說,「一個學校的男孩怎麼會捨得將一個無辜的人
重新送回阿茲克班呢?」
「嗖!」細長的,像蛇一般的繩子從史納皮的手杖中射出纏繞在露平的嘴上,
腰上和足踝上。他一下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不能動彈。
隨著一聲憤怒的爆叫,巴拉克向史納皮撲去,但是史納皮將自己的魔杖直直的
指在巴拉克的雙目之間。
「給我一個理由,」他低語道,「給我一個這樣做的理由,我發誓我會做的。」
巴拉剋死死地站住了。那是不可能說出誰的臉上有更多的憤怒的。
哈利站在那,癱軟了下去,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或者是相信些什麼。他瞥了一
眼羅恩和荷米恩,羅恩看起來和他一樣的迷惑,仍然努力抓住掙扎不止的斯卡伯斯。
然而,荷米恩向史納皮邁進一步,了無生氣地說:「史納皮教授,聽一聽他們
剛才所講的東西是無妨的,對吧?」
「格林佐小姐,你已經被停學了,」史納皮啐了一口,「你,波特還有威斯裡,
行為太出格了,竟然與一個謀殺犯和一隻人狼成為一夥,不管怎樣,都給我閉嘴。」
「但是如果,如果有錯的話……」
「安靜,你這個臭丫頭,」史納皮喊道,突然之間,看似怒不可遏,「不要開
口講你並不明白的東西!」幾束火花從手杖的頂端射出,手杖仍然對準巴拉克的臉。
荷米恩靜了下來。
「復仇是多麼美啊!」史納皮盯著巴拉克說:「我是多麼的希望我會是那個抓
住你的人呀……」
「你贏了,史納皮,」巴拉克低聲說,「只要你叫這個男孩將這隻老鼠帶回城
堡——」他將頭轉向羅恩,「我就會安靜的來……」
「去城堡?」史納皮狡黠地說,「我並不認為我們要走那麼遠,我們所要做的
只不過是離開這個柳樹之後就馬上把得蒙特叫來,他們會很高興見到你的,巴拉克
……會高興的以致於和你來一個小小的親吻,我敢說。」
巴拉克的臉上已失去了血色。
「你,你必須聽我說,」他哽咽的說,「老鼠,你看那老鼠……」
但是有一種瘋狂的閃光在史納皮眼中,這是哈利所從未見過的。
他看起來無法理解。
「過來,你們所有的人,」他說。他點了點手指,綁著露平的繩子的端頭便飛
到了他的手中。「我來拉著這只人狼,得蒙特也許同樣也會給他一個親吻。」
在他明白他正在做的事情之間,哈利已經三個大步跨過屋子,並且關上了門。
「閃開,波特,你已經夠麻煩的了,」史納皮咆哮著,「如果我不曾來這裡挽
救你……」
「這一年,露平教授可以殺死我大約一百次了,」哈利說,「我不知有多少時
間都是和他一起渡過的,一起上反黑巫術課。如果他在幫助巴拉克,那麼他當時為
什麼不殺死我。」
「不要讓我去揣摩一個狼人的心思,」史納皮憤怒地吁聲說,「閃開,波特。」
「你這個悲哀的傢伙!」哈利叫嚷著,「只是因為他們曾經取笑過你,你就甚
至不願意再聽……」
「閉嘴!不准再這樣對我講話!」史納皮尖叫起來,看起來更加瘋狂了。「什
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波特!我剛救了你這條小命,你應該跪著感激我!
如果他當時殺了你,你才真是活該!你就會和你爸爸一樣的死去,太自負而不
相信你會被巴拉克所欺騙——現在,讓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滾開,波特。「
在那一剎那之間,哈利下定了決心,在史納皮向他走進之前,他便舉起了魔杖。
「伊斯彼特華朗,」他喊叫著——除此之外,他的手杖發出了僅有的聲音。一
陣爆炸聲便「嘎吱」一聲響起了,史納皮兩腳離地,被重重的摔在牆上,然後,滑
到地板上。一股鮮血從他的腦後流出,他被撞暈了過去。
哈利向四周望了望。羅恩和荷米恩同時想要奪下他的手杖。史納皮的手杖在空
中劃了一道圓弧,然後掉在緊挨克路殊克的床邊。
「你不應該這樣做,」巴拉克望著哈利說,「你應該把他留給我……」
哈利避開巴拉克的眼睛,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他所做的是否是對的。
「我們攻擊了一個老師,我們攻擊了一個老師……」荷米恩自言自語地盯著了
無生氣的老師,「我們會遇到大麻煩了。」
露平掙扎著掙脫束縛。巴拉克連忙彎下腰幫他解開了身上的繩子。露平站起來,
揉搓著胳膊上繩子勒過的傷痕。
「謝謝你,哈利。」他說道。
「我還沒說我會相信你,」哈利反駁道。
「那麼,現在是我們向你出示證據的時候了,」巴拉克說,「你,孩子,現在
請將斯卡伯斯給我。」
羅恩將斯卡伯斯拉入自己的胸膛裡。
「放開它,」他微弱地說,「你們是否說逃離阿茲克班只是為了抓住斯卡伯斯
呢?我是說……」他望向哈利和荷米恩尋求支持。「好吧!就算是彼德吉雷可以變
成一隻老鼠——這裡有成千上萬隻老鼠,如果他被關在阿茲克班,他怎麼會知道哪
一隻老鼠是他要尋找的呢?」
「你明白,西裡斯,這是一個相當合理的問題,」露平轉向巴拉克,眉頭輕皺,
「你是怎樣知道他在哪裡的呢?」
巴拉克將他那如爪子一樣的手放進袍子裡,拿出了一張揉得很皺的紙,他將它
弄平整,然後伸出來拿給其它人看。
那是前一個夏天,登在《先知日報》上的一張羅恩和他的家人的合影,斯卡伯
斯就呆在羅恩的肩上。
「你是怎麼搞到這個的?」露平說。
「法治,」巴拉克答道。「去年他來視察阿茲克班時給了我這張報紙。斯卡伯
斯就在首頁上……呆在它的肩上,我一下子就認出了它……,我不知見過他多少次
變形。而且還聽說它將會回到霍格瓦徹……去哈利呆著的地方……」
「我的天呀!」露平輕歎著,將盯向斯卡伯斯的目光轉向報紙上的圖片,又重
新轉向斯卡伯斯,「他的前爪……」
「怎麼了?」
「他少了一個腳趾。」巴拉克說。
「當然,」露平喘著氣說,「這麼簡單,這麼明顯,是他自己切掉了它嗎?」
「就在他變形之前,」巴拉克說,「當我將他逼人角落的時候,他叫喊著使得
整條街的人們都可以聽到是我出賣了露平和傑姆斯。然後,在我追上他之前,他用
魔杖炸開了整條街,殺死了所有在他二十英尺以內的人——然後同別的老鼠一起—
—」
「你沒有聽說過嗎?羅恩。」露平說,「他們找到的彼得身上最大的一塊就是
一個手指。」
「你看,斯卡伯斯可能是和別的老鼠或其它的什麼東西打過一架,它在我們家
已經呆了好幾年了,是吧——」
「事實上是十二年。」露平說,「你從前沒感到過奇怪嗎?為什麼他可以活那
麼久?」
「我們,我們一直對他照顧得很好!」羅恩說。
「但是現在看來他的氣色並不怎麼樣,不是嗎?」露平說,「我猜肯定是當他
知道西裡斯又一次逃脫時,才變得消瘦的。」
「他是被那只瘋貓給嚇的!」羅恩說道,朝克路殊克點了點頭,克路殊克仍然
在床邊「喵,喵」地叫著。
但是這並不是事實,哈利突然想起在遇到克路殊克之前,斯卡伯斯就一直看起
來病怏怏的……是從羅恩從埃及返回來時開始的……
也就是自從巴拉克逃脫時起。
「這只貓並不瘋,」巴拉克嘶啞地說。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撫摸著克路殊克毛
茸茸的頭。「他是我所見過的最聰明的貓,它認得彼得是因為它知道他究竟是什麼。
當它遇見我的時候,它就知道我並不是狗。花了一段時間,它才相信了我,最
後,我試著與它溝通,告訴它我在尋找什麼。它一直都在幫助我。「
「你是指什麼?」荷米恩緊張地問。
「它試著將彼得帶來見我,但是沒能做到……因此它為我偷了進入格林芬頓塔
的密碼……據我所知,它是從一個男孩床邊的茶几上偷到的……」
哈利的腦袋看起來像因為承受不了他所聽到的東西,垂了下來,太荒唐了,而
且……
「但是彼得得知將會發生什麼並準備逃走……這只貓……克路殊克,正如你們
所稱呼的——告訴我彼得在床上留下了血跡……我猜是他咬了他自己……然後,重
新上演他裝死的一幕。」
這些話使哈利猛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為什麼他要裝死呢?」他恐懼的問道,「因為他知道你要像殺死我父母那樣
殺死他。」
「不!」露平說,「哈利——」
「而且你現在是打算來殺死他的!」
「是的!」巴拉克說,厭惡的看著斯卡伯斯。
「那麼,我當時應該讓史納皮帶走你!」哈利喊到。
「哈利,」露平急促地說,「難道你還沒有看到嗎?我們一直認為是西裡斯出
賣了你的父母,彼得追蹤他——但事實是截然相反的,你還沒看到嗎?彼得出賣了
你的父母,西裡斯追蹤彼得——」
「這不是真的!」哈利喊到,「他是我的爸媽的保密人!他說過是他殺了他們,
你也在場!」
他指向巴拉克,但巴拉克緩緩地搖了搖頭,他沉陷的眼睛突然變的格外明亮。
「哈利……我是殺了他們,」他硬嚥著說,「我在最後一刻說服他們讓彼得做
他們的保密人,讓他來代替我……我是應受遣責,我知道,那天晚上他們死了,我
曾安排好去查看彼得,確保他仍然安全,但是當我到達他的藏身之地時,他已經走
了。而且那裡並沒有格鬥的痕跡。我覺得蹊蹺,我被嚇壞了,直奔向你父母的房子。
但是當我看到房子時,它已經被毀了,還有你父母的屍體——我意識到這一切
肯定是彼得干的。還有我幹的。「
他的聲音停住了,然後轉過身去。
「夠了!」露平說。他聲音中堅定的語調是哈利從未聽到過的,「現在,只有
一個辦法可以證明當時所發生的一切,羅恩,將老鼠給我。」
「如果我把它給了你們,你們會怎樣對待他?」羅恩緊張的問。
「迫使它現出原形。」露平說,「如果它真的是只老鼠,我們不會傷害它的。」
羅恩猶豫著,然後終於交與了斯卡伯斯,露平接過他。斯卡伯斯開始不停地尖
叫,扭動,它頭上的那雙小黑眼幾乎凸了出來。
「準備好了嗎?西裡斯。」露平說。
巴拉克已經從床邊拿來了史納皮的魔杖,他走到露平和這只掙扎木體的小老鼠
面前,他那潮濕的眼睛突然如燃燒一般。
「拿起來!」他輕輕地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露平說,一支手拿著斯卡伯斯,另一支手拿起了魔杖,
「我數三下,一,二,三!」
每支魔杖都發出了一束藍白色的光,斯卡伯斯一下子被升到了半空中,他那小
小的黑色的身體瘋狂地扭曲著。——羅恩叫喊著——那隻老鼠落下來,重重地摔在
地板上,一束刺眼的光芒閃出,然後——那就好像在看一部經加速的電影似的,可
以看一棵樹一節一節地長高。一隻頭從地上漫漫長出,然後,四肢像發芽似的緩緩
伸出,下一刻,一個男人站在了斯卡伯斯站過的地方,伸縮的搓著雙手。克路殊克
在床上呲著牙嗥叫著,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他是一個很短小的人,幾乎還不夠哈利和荷米恩那麼高,他那稀疏的,淡色的
頭髮凌亂不堪,頭頂上的一片都禿了。他就像是一個雍腫的人突然縮了水似的,一
下子就瘦了下去。他那骯髒的皮膚幾乎和斯卡伯斯的毛一樣。他那尖尖的鼻子使人
不由自主想像到老鼠。
他那小小的,潮濕的眼睛向四周看著他們,他的呼吸匆忙而短促,哈利看見他
的眼睛射向門後又轉開了。
「哦,你好嗎,彼得,」露平愉快地說,好像經常有老鼠會變成他的老同學似
的,「好久不見了。」
「西——西裡斯,雷馬斯……」彼德吉雷的聲音聽起來如同尖叫,他又一次將
目光投向門口,「我的朋友們……我的老朋友們……」
巴拉克的手杖又一次舉起,但是露平抓住了他的手,給了他一個要他留心的眼
神,然後又轉向彼德吉雷,他的聲音輕鬆而自然。
「讓我們來一個小小的談話,彼得,那天晚上,當莉莉和傑姆斯死去的時候究
竟都發生了些什麼。當你在床上亂叫的時候,你可能錯過了最精彩的情節。」
「雷馬斯,」彼德吉雷喘著粗氣說,哈利可以看到他的臉上滿是大滴大滴的汗
珠,「你不信任我,是嗎?他想要殺死我呀!雷馬斯。」
「這是我們聽過的」,露平說,聲音更加冷酷了。「我想和你搞清楚一兩件事,
彼得,如果你願意的話。」
「他又要來殺我了!」彼德吉雷突然尖叫道,指向巴拉克,哈利注意到他用的
是中指,因為他的食指已經失去了。「他殺死了莉莉和傑姆斯,現在他又想來殺死
我……你得幫助我,雷馬斯……」
當巴拉克那深不可測的雙眼望向彼得時,他的臉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更形如骷
髏。
「直到我們搞清楚一些事情之前,沒有人想要殺你。」露平說。
「弄清一些事?」彼德吉雷尖叫著問,他又一次狂野起來,眼睛盯向敞開的窗
戶,然後又盯向唯一的門。「我知道他在追殺我,我知道他會回來找我的,我已經
等了整整十二年了。」
「你知道西裡斯會逃出阿茲克班?」露平說,他的眉頭緊湊。「在沒有人做到
這之前?」
「他所具有的邪惡力量是我們做夢都得不到的。」彼德吉雷尖叫著,「不然的
話他怎麼能從那裡逃出來呢?我猜肯定是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教給他的詭計。」
巴拉克開始大笑起來,一種恐怖的,毫無憐憫的笑聲充滿了屋子。
「福爾得摩特教給我詭計?」他說。
彼德吉雷抽縮著,如同巴拉克抽了他一鞭。
「怎麼,聽到你的老校長的名字害怕了是吧?」巴拉克說,「我並不怪你,他
們那一群人並不喜歡你,不是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西裡斯——」彼德吉雷咕噥著,他的呼吸更加
急促了,現在他的整張臉都是濕的了。
「你並不是為了躲開我,才藏了十二年的,」巴拉克說,「你是為了躲避福爾
得摩特的支持者們。在阿茲克班,我聽到了一些東西,彼得……他們都認為你已經
死了,否則你早就遭報應了……我聽到過他們在睡夢中的各種尖叫聲,聽起來好像
是他們認為有背叛者出賣了他們,福爾得摩特是按你的指示去波特家的……並且福
爾得摩特是在那裡垮台的,而且並不是所有的福爾得摩特的支持者都進了阿茲克班,
不是嗎?這裡還有很多他們的人,假裝已承認了他們過去做的錯事,其實在準備時
機……假如他們聽到風聲說你還活著的話,彼得……」
「我不知道……你在講些什麼……」彼德吉雷又一次嚷道,尖叫比以前更厲害。
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然後又望向露平,「你不相信這些的,你不相信這
些瘋話的,雷馬斯。」
「我必須承認,彼得,我很難想明白為什麼一個無辜的人會作為一隻老鼠度過
十二年。」露平平靜地說。
「無辜,但是害怕!」彼德吉雷尖聲說,「如果說福爾得摩特的支持者追查我,
那是因為我將他們的頭兒送進了阿茲克班——那個間諜,西裡斯。巴拉克。」
巴拉克的臉因扭曲而走了樣。
「好大的膽,你——」他咆哮著,聽起來就像是一隻如熊般大的狗發出的。
「我是福爾得摩特的間諜?我什麼時候曾偷偷的向比我強壯或有力的人獻過殷
勤?
但是你,彼得——我不明白我當時怎麼沒從這一點上發現你是個間諜。你總是
喜歡能照顧你的朋友,不是嗎?
過去是我們,我,雷馬斯還有傑姆斯……「彼德吉雷又一次抹了一把臉,他幾
乎為了吸氣而劇烈地喘息著。
「我,一個間諜……你肯定是糊塗了……我永遠不明白他怎麼會這樣說…」
「莉莉和傑姆斯讓你做保密人是我提議的。」巴拉克嘶嘶的說。
彼德吉雷惡毒的向後退了一步,巴拉克接著說,「我以為這是一個完美無缺的
計劃——可以絕處逢生……福爾得摩特肯定會追我,我從沒想到過他們竟然會利用
你這個毫無本事,膽小怕事的東西,當時肯定是你這悲慘的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告訴福爾得摩特你將會把波特夫婦雙手奉送給他們。」
彼德吉雷心煩意亂地咕噥著,哈利聽到了一些諸如「反常」,「神經錯亂」的
詞,但是他不經意的注意到彼德吉雷那蒼白的臉色以及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門和窗子
的神情。
「露平教授,」荷米恩膽怯地叫了一聲,「我可以講幾句話嗎?」
「當然,荷米恩。」露平禮貌地回答道。
「是這樣的,斯卡伯斯,我是指這個曾經在哈利的宿舍裡住了三年的男人。如
果他在為您所說的那個人效勞,那麼為何他以前沒有加害哈利呢?」
「就是嘛!」彼德吉雷尖叫著,用他那只殘廢的手指著荷米恩說,「謝謝你!
你看,雷馬斯!我從未傷過哈利的一根毫毛,這是為什麼呢?「
「我會告訴你為什麼,」巴拉克說,「因為除非對你而言有好處可尋,否則你
決不會為任何人做任何事。福爾得摩特已經藏了十二年了,他們說他已經是半死不
活了,你不會在丹伯多的鼻子底下犯謀殺罪的,否則,一個巫師將會失去他所有的
法力,不是嗎?在你回去他那裡之前,你想要先弄清楚他是魔法界最大的壞蛋,不
是嗎?況且,你為什麼非要住在一個魔法師的家裡呢?你只是為了能得到最新的消
息,不是嗎?萬一你以前的保護者又重新壯大起來,加入他們會很安全的……」
彼德吉雷的嘴張開又合上了幾次,他好像是已經不能講話了。
「哦,巴拉克先生——西裡斯?」荷米恩膽怯地說。
巴拉克被這種稱呼嚇了一大跳,他盯著荷米恩好像是如何禮貌地講話已經是被
忘記了很久的事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下,如果您沒有借助邪惡巫術的話,您是怎樣
逃離阿茲克班的呢?」
「謝謝你,」彼德吉雷喘著氣說,瘋狂地沖她點著頭說,「非常正確,確切地
說……」
但是露平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使他閉上了嘴。巴拉克衝著荷米恩微微地皺了皺
眉,但是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因為荷米恩的話而惱怒,而是在想他應當如何敘述。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他慢慢說,「唯一能解釋我並沒有失去心智的
原因就是我知道我是無辜的。這並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想法。所以得蒙特並沒能使
我失去心智。但是它卻使我知道我是誰,幫助我保存了我的力量。因此當一切都到
來的時候,我在監牢裡變形,變成一隻狗,你們是知道,得蒙特看不見……」他咽
了一下口水,「他們感覺得到人,是通過察覺他們的感情……他們可以感覺到我的
情感越來越失去人性,當我變成狗的時候,感情就不再那麼複雜了……但是他們想,
當然是因為我和其他人一樣失去了心智的原因,因此這沒有使他們起疑心。但是我
當時非常非常的虛弱,我並不抱希望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我能夠將他們趕走。但
是當我看見彼得在這幅圖畫中的時候,我意識到他就在霍格瓦徹,與哈利在一起…
…
蓄勢待發,一旦有黑暗勢力重新糾集在一起的消息傳入他的耳中……「彼德吉
雷搖著頭,嘴裡發出亂七八糟的聲音,但是他一直在盯著巴拉克,好像被催眠了一
樣。
「只等聽到他們又重新糾集在一起的消息就將最後一個波特家的人帶去獻給他
們。只要他將哈利交給他們,誰還敢說是他出賣了福爾得摩特呢?他將會榮耀而歸。」
「現在你們看到了,我必須要有所行動才行,只有我知道彼得還活著。」
哈利記起了威斯裡先生曾經對威斯裡夫人說過的話。「警衛們說他一直講夢話,
而且總是重複同樣的話……『他在霍格瓦徹』。」
「就好像是有人在我的腦子裡點了一把火,連得蒙特都無法熄滅它……這並不
是一種令人愉快的感情……這是一種壓抑感……但是它給了我力量,它使我的頭腦
清醒了。因此,一天晚上,他們打開門給我送食物的時候,我變成一條狗從他們的
身邊爬過……對他們來說察覺動物的感情是相當困難的。以至於他們被搞糊塗了…
…我這人非常的瘦……瘦得足以從欄杆之間爬出來……我像狗一樣回到大陸…
…我從此就在森林裡居住著,除了我去觀看快迪斯球賽的時候,當然……你飛的時
候和你爸爸一樣,哈利……「
他看著哈利,這一次他沒有望向別處。
「相信我,」巴拉克嘶啞地說,「相信我,我從未出賣過莉莉和傑姆斯,我會
在出賣他們之前就死掉的。」
最後,哈利終於相信他,他的喉嚨過於夜咽而說不出話,只好點了點頭。
「不要!」
彼德吉雷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哈利點頭如同宣判了彼德吉雷的死一般。他雙
膝跪著往前蹭,匍匐在地上,他的雙手合攏放在胸前,好像是祈禱似的。
「西裡斯,是我呀……我是彼得呀,你的好朋友,你不會……」
巴拉克一腳踢向彼德吉雷,彼德吉雷連忙向後縮。
「我的袍子沒被你碰之前就已經夠髒的了。」巴拉克說。
「雷馬斯,」彼德吉雷尖叫著,轉而向雷馬斯求救。在雷馬斯面前拚命的哀求
著,「不要相信這些……難道西裡斯沒有告訴過你他們改變了計劃嗎?」
「除非他認為我是間諜,彼得,」露平說,「讓我假設這是你沒有告訴我的原
因,西裡斯?」他在彼德吉雷的頭頂上輕鬆的說。
「原諒我,雷馬斯?」巴拉克說。
「沒什麼,彼弗,我的老朋友,」露平說,他捲起了自己的袖子,「那麼你呢?
是不是也能原諒我誤認你為間諜呢?「
「當然,」巴拉克說,一絲笑意呈現在他那張枯瘦的臉上。他也開始捲起了袖
子,「我們可以一起殺死地嗎?」
「當然,我正有此意。」露平微笑著說。
「你們不可以……你們不能……」彼德吉雷喘著氣說,並且抓著羅恩的衣服。
「羅恩……難道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嗎?一個好的寵物?你不會讓他們殺死我的,
羅恩,是嗎?你會站在我這一邊的,不是嗎?」
但是羅恩十分厭惡的盯著他。
「我讓你睡我的床。」他說。
「親愛的孩子,親愛的主人……」彼德吉雷爬向羅恩,「你不會讓他們這樣做
的……我是你的老鼠,我是你的好寵物……」
「如果你真的是老鼠而不是人,這麼說倒不足為怪。」巴拉克嚴厲地說。羅恩
的臉色因痛苦而變得越發灰白,將自己的斷腿脫離彼德吉雷,彼德吉雷又脆起來,
搖搖的移向荷米恩,拉住了她的衣角。
「可愛的姑娘,聰明的姑娘——你,你不會讓他們……幫幫我吧!」荷米恩將
自己的袍子從他手中拉出,退回到牆邊,膽怯的望著這一切。
彼德吉雷跪坐了下來,無法控制的擅抖著,將他的頭慢慢地轉向哈利。
「哈利,哈利,你看起來就和你的父親一樣,一模一樣!」
「你怎麼敢對哈利講話?」巴拉克咆哮著,「你怎麼還敢面對他?
你怎麼還敢在他面前提起傑姆斯?「
「哈利,」彼德吉雷蹭著移向他,伸出雙手,低聲說,「哈利,傑姆斯不會讓
我被別人殺死的……他會明白一切的,哈利,他一定會憐憫我的。」
巴拉克和露平一起走上前,抓住了彼德吉雷的肩膀,又將他扔到地上。他坐在
地上,充滿恐懼地望著他們。
「你將莉莉和傑姆斯出賣給福爾得摩特;」巴拉克顫抖地說。「你還想抵賴嗎?」
彼德吉雷大哭起來。那是一幅嚇人的景象:就像是一個禿頂的,碩大的嬰兒,
蜷縮在地上。
「西裡斯,西裡斯,我還能怎麼辦呢?邪惡巫師,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所擁
有的武器你根本就無法想像……我被嚇壞了,西裡斯,我從來就不像你和雷馬斯還
有傑姆斯那麼勇敢。我也不想那麼做,但是那個不可言喻的人強迫我——」
「不准說謊,」巴拉克咆哮著,「在莉莉和傑姆斯死去的一年以前你就開始為
他們提供情報了,你是他們的密探!」
「他,他控制著一切!」彼德吉雷喘著氣說,「拒絕他將會得到什麼呢?」
「那麼與曾經存在過的最邪惡的巫師作戰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巴拉克說,
他的臉上出現了令人恐懼的憤怒,「只是那些無辜的生命,彼得。」
「你不會明白的。」彼德吉雷眨著眼說,「他們會殺了我的,西裡斯。」
「那麼你當時就應該死掉!」巴拉克咆哮著,「死總比出賣自己的朋友好,就
像我們為你做的那樣。」
巴拉克與露平肩並肩的站著,舉起了手杖。
「你早就應該知道,」露平靜靜的說,「如果福爾得摩特不殺死你,我們也會
的。再見,彼得。」
荷米恩用雙手摀住了臉,轉向牆。
「不!」哈利喊道。他跑上前,迎著魔杖,擋在了彼得前面,「你們不能殺死
他,」他靜靜的說,「你們不能。」
巴拉克和露平都吃了一驚。
「哈利,這個垃圾是你失去父母的原因。」巴拉克吼道,「這個卑躬屈膝的骯
髒的傢伙,可以不動吹灰之力殺死你,你聽到了,他的骯髒的心害過你們一家人的
性命。」
「我知道。」哈利喘著氣說,「我們應該把他帶回城堡,把他交給得蒙特,他
會被送去阿茲克班,不要殺死他。」
「哈利,」彼德吉雷喘息著叫著,將他的雙臂抱在哈利的膝處,「你——太謝
謝你了——那總好過拋下我——謝謝你。」
「放開我,」哈利吐了他一口,厭惡的撥開彼德吉雷的雙手,「我並不是為了
你,才這樣做的,我這樣是因為,我不認為我爸爸會忍心看到他最好的朋友成為兇
手——只是因為你。」
沒有人動,也沒有人發出任何響聲,除了彼德吉雷,他抓著胸部,吃力的呼吸
著。巴拉克和露平對望了一下,同時垂下了魔杖。
「你是唯—一個有權決定的人,哈利,」巴拉克說,「但是想一想,想一想他
所做的一切……」
「他可以去阿茲克班,」哈利重複道,「如果有人罪有應得到那個地方,他就
是……」
彼德吉雷仍然躲在他身後吃力的喘息著。
「好吧!」露平說,「站在一邊,哈利。」
哈利遲疑著。
「我要把他綁起來,」露平說,「就這些而已,我發誓。」
哈利讓到了一邊,細繩這一次從露平的魔杖中射出。一會兒,彼得便躺在地上,
嘴巴被塞住,身上綁了繩子。
「但是如果你變形的話,彼得,」巴拉克吼道,他的魔杖對準著彼德吉雷,
「我們就會殺了你。哈利,你同意嗎?」
哈利看了看這個躺在地板上的令人不忍的東西,點了點頭,這情景彼德吉雷可
以看到。
「好吧!」露平說,「羅恩,和波姆弗雷夫人一樣,我已經很難醫好你的腿骨
了,所以我想如果在到達醫院之前,我們把你的腿用帶子綁好就好了。」
他急忙走近羅思,彎下腰,用他的魔杖敲著他的腿,咕噥道:「金屬包帶。」
繃帶一下子就綁在了他的腿上,將它緊緊地夾在夾板上。
露平幫他站了起來,羅恩將他的體重放在未受傷的腿上。
「現在好多了,」他說,「謝謝你。」
「史納皮教授怎麼辦呢?」荷米恩小聲地問道。看著俯臥在地上的史納皮。
「他並沒有什麼大問題,」露平說,彎下腰去查看史納皮的脈搏,「他只是有
點太過激動,還沒冷。嗯,最好等我們安全返回城堡之後再來弄醒他。我們可以這
樣做……」
他咕味道:「莫比裡卡伯斯。」好像許多看不見的線繫在了史納皮的手腕上,
頸上和膝蓋上。他被弄成一副站著的樣子,腦袋沒勁地耷拉著,像一隻奇形怪狀的
木偶。他被吊離了地面幾英寸,他那彎著的腿垂下來,露平抬起了那個隱形斗篷,
小心地將它塞入他的口袋裡。
「我們當中的兩個人必須留在這裡,」巴拉克說,「用腳趾碰了碰彼得,只是
為確保一下。」
「我留下。」露平說。
「還有我。」羅恩急促的說,拐著腿走上前。
巴拉克變戲法似的從空中變出了一副沉重的手銬,不久彼德吉雷又站了起來,
左臂鎖在露平的右邊,右臂鎖在了羅恩的左邊。羅恩的臉色極為沉重。看起來他將
彼得的真實身份當成了對自己人格的侮辱。克路殊克從床上跳了下來,領路離開了
屋子,它那刷子般的尾巴神氣活現地翹的極高。
【第二十章 得蒙特之吻】
哈利從來都不是這個奇怪的小組的一員。克路殊克帶著他們沿樓梯走下去,露
平、彼德吉雷還有羅恩緊跟其後,看起來就像是六隻胳膊在玩接力賽一樣。緊跟其
後的是史納皮教授,令人毛骨悚然的飄著走,下樓時,他是腳趾碰著一個又一個的
臺階,被自己的魔杖支配著——西裡斯正將魔杖對準著他,哈利和荷米恩在最後面。
重新回到地道是相當困難的,露平、彼德吉雷還有羅恩不得不側著身走,露平
仍然使彼德吉雷處於他的魔杖之下,哈利可以看見他們排成一隊笨拙沿著地道的邊
緣走著。克路殊克仍走在前面,哈利就跟在西裡斯後面。西裡斯仍然使史納皮在他
們前面飄浮著,他那耷拉著的腦袋不時碰在低矮的天花板上,哈利看到西裡斯並沒
想法去阻止這些。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西裡斯突然問哈利,當他們在地道裡緩慢行進的
時候,「使彼德吉雷進入這裡?」
「隨便。」哈利說。
「好吧……」西裡斯說,「但是我也——我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告訴過你,——
我是你的教父。」
「是的,我知道這些。」哈利說。
「好吧……你的父親想讓我做你的監護人,」西裡斯侷促地說,「如果你們出
現什麼意外……」
哈利等待著,西裡斯要講的與他所想的是否一樣呢?
「當然,我明白,如果你想和你的姨丈、姨媽在一起的話,」西裡斯說,「但
是……嗯,想一想,一旦我的身份搞清楚了……如果你想有一個、一個不同的家。」
哈利的胃好像要炸開了似的。
「什麼——與你住在一起?」他說,不小心將自己的腦袋碰在了地道頂上一個
突出的巖石處,「離開杜斯利!」
「當然,我知道你並不想這麼做,」西裡斯趕快說,「我明白,我只是想……」
「你瘋了嗎?」哈利說,他的聲音幾乎與西裡斯的一樣嘶啞。「當然,我想離
開杜斯利!但是你有自己的房子嗎?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過去?」
西裡斯又轉向右邊望著他,史納皮的頭又開始在地道頂上磕磕碰碰的,但是西
裡斯似乎並不關心。
「你想去嗎?」他說,「我是指你想去嗎?」
「是的,我確有此意!」哈利說。
西裡斯那骨瘦如柴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哈利所見過的真正的微笑。所展現出來
的變化是驚人的,好像是一個年輕了十歲的人正在戴著一個枯瘦的面具歡笑一樣。
一剎那之間,他又被看成是那個曾經在哈利的父母的婚禮上嘲笑他們的人了。
在到達地道口之前,他們沒有再講過話。克路殊克第一個衝了出去,很明顯它
用爪子按了柳樹上的那個樹結,因為露平,彼德吉雷和羅恩向上攀登的時候,都沒
有聽到樹枝的聲響。西裡斯看著史納皮從洞口爬了上去,然後,站在一邊等哈利和
荷米恩先過去。最後,所有的人都出了地洞。
這個時候,地面上相當的黑,只有一束從遠處城堡的窗戶中射出的光。沒有一
句話,他們開始前進了。彼德吉雷仍然在大聲地喘著氣,偶發出一兩聲嗚咽聲。哈
利的腦袋裡亂成一團精,他將要離開杜斯利了,他將要與西裡斯。巴拉克在一起,
他父親最好的朋友……他感到有些頭暈……當他告訴若干杜斯利夫婦他將與他們在
電視上看見過的罪犯一起生活時,會發生些什麼呢!
「一著錯棋,彼得。」露平在前面威脅著說。他的魔杖仍然指向一旁的彼德吉
雷,對準他的胸部。
他們靜靜地穿過了空地,城堡透出的燈光慢慢地變亮了。史納皮仍然在西裡斯
之前飄浮而行,他的下巴垂在胸前。然後——黑雲飄了過去,地上有一些陰暗的影
子,這一夥人沐浴在月光之下。史納皮與露平、彼德吉雷還有羅恩撞成了一團,當
露平突然停住的時候。西裡斯僵住了,他揮了揮手臂讓哈利和荷米恩停了下來。
哈利可以看到露平那黑色的輪廓,他頓時僵住了。然後,他的四肢開始發抖。
「哦,我的天呀……」荷米恩劇烈的喘息著,「今晚他忘記了帶上藥水,他並
不安全。」
「快跑,」西裡斯低聲說,「馬上!快跑!」
但是哈利不能跑。羅恩與彼德吉雷還有露平綁在了一起。他向前跑去,但是西
裡斯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扔了回去。
「交給我來處理——快跑。」
這時有一陣恐怖咆哮聲發出。露平的頭正在逐漸地伸長,他的肩膀抱成一團,
可以看得見他的臉上和手上開始長毛,他的雙手變成了錯縮著的爪子。克路殊克背
上的毛又一次豎了起來,它開始向後退。
人狼抬起了頭,它舔著自己的長嘴巴。西裡斯從哈利的身邊消失了,他開始變
形了。一隻巨大的,形如熊般的狗向前走去。當人狼掙脫了銬著他的手銬時,西裡
斯咬住了它的脖子並開始向後拉它,離開了羅恩和彼德吉雷。它們絞在了一起,嘴
咬著嘴,爪子撕扯著對方——哈利站了起來,被這副景象給吸引住了,他過於專注
而忘記了去注意其它的一切,荷米恩的尖叫聲驚醒了他。彼德吉雷向露平扔下的魔
杖衝去。羅恩無法借助綁了繃帶的腿站穩,跌倒在地,「崩」的一聲一束光閃過—
—羅恩躺在地上失去了知覺。又是一聲,克路殊克飛向天空,又落回地面。
「伊斯彼特華朗!」哈利喊到,將自己的魔杖對準了彼德吉雷,露平的手杖飛
入空中消失於視線之外。「站在那裡,不許動!」哈利嚷道,向前跑去。
太晚了,彼德吉雷已經開始變形了。哈利看見他那光禿禿的尾巴從繫在羅恩手
臂上的手銬中滑出。接著,草地裡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一陣曝叫與低聲的咆哮傳了出來,哈利看到露平飛了起來,然後飛奔著跑進森
林裡。
「西裡斯,彼德吉雷變形逃走了!」哈利叫道。
西裡斯正在流著血,他的嘴上和背上都佈滿傷痕。但是一聽到哈利的話,他就
又重新振作起來,只一會兒,他的爪子弄出的聲音就隨他的遠去而消失了。
哈利和荷米恩向羅恩衝去。
「他對他做了什麼?」荷米恩喃喃自語道。羅恩的眼睛只是半閉著,他的嘴微
張著。他肯定還活著,他們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但是他卻不認得他們了。
「我不知道。」
哈利殷切的望了望四周。巴拉克和露平都離開了……只剩下史納皮與他們在一
起,仍然無知覺地懸在半空中。
「我們最好將他們帶回城堡,並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哈利說,地撥了撥掉在
眼前的頭髮,正要繼續說下去「過來——」
但是這時,他聽到一隻狗在黑暗中痛苦的哭叫著……
「是西裡斯。」哈利喃喃道,並望向了黑暗之中。
他一時拿不定主意,但是目前他們面對羅恩束手無策,而且聽這聲音,巴拉克
肯定是遇上了麻煩——哈利開始狂奔起來,荷米恩緊緊地跟在他身後。這叫聲似乎
是從湖邊傳來的,他們一起向那裡衝去。哈利跑得快要飛起來了,他感覺到冷意,
但不知為什麼。
叫喊聲突然停了下來。當他們到達湖邊時,他們終於找到了原因——西裡斯已
經變回人形,趴在地上,雙手蓋在頭上。
「不要……」他呻吟著,「不要……」
然後哈利看到了他們,得蒙特,至少有一百多個。黑黑的一群在湖面上滑翔。
他吃驚地看向四周,那股熟悉的、冰涼的寒流侵入到他的體內,霧使他的視力
開始變得模糊,越來越多的得蒙特從黑暗中湧出,出現在他們四周,他們被包圍了
……
「荷米恩,想一些愉快的事!」哈利喊道,他舉起了魔杖,氣憤地眨著眼試圖
恢復視力,搖著頭以圖擺脫起先進入他心中的微弱的尖叫聲。
「我要與我的教父在一起,我要離開杜斯利夫婦。」他迫使自己去想西裡斯,
並且只想他,他開始唱聖歌:「伊斯彼特華朗!伊斯彼特華朗!」
「伊斯——」荷米恩喃喃道,「伊斯——伊斯——」
但是她做不到。得蒙特越來越近,離他們只有十英尺了。他們在哈利和荷米恩
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堅固的牆,而且離得越來越近「伊斯彼特華朗,」哈利叫喊著,
試圖將那些尖叫聲從耳邊趕走,「伊斯彼特華朗。」
一縷細細的銀光從哈利的手杖射出,並像薄霧一樣在他面前盤旋。與此同時,
哈利聽到荷米恩倒在了他身旁。現在他是孤身一人,地地道道的孤身一人了。
「伊斯——伊斯彼特華朗!」
哈利跪在了冰冷的草地上,霧像雲似的迷糊了他的雙眼。用盡全力,他努力記
起——西裡斯是無辜的——無辜的——我們都會沒事的——我要與他住在一起。
「伊斯彼特華朗!」他喘著粗氣說。
借助無形的吧卓泥斯發出的光,他看到一隻得蒙特停了下來,離他相當的近。
它無法穿過哈利施魔法產生的銀白色的薄霧。一隻死氣沉沉,薄如蟬翼的手從
斗篷下面伸出。它做了一個手勢好像是要將吧卓泥斯驅走似的。
「不要——不要——」哈利喘著氣說,「他是無辜的——伊斯彼特華朗——」
他可以感覺到他們在盯著他,可以聽到他們那尖利的呼吸聲如同一股邪風一樣
包圍著他。最近的得蒙特好像正在啄磨他,然後他舉起了那雙腐爛的手——拉下了
他的頭罩。
在應該長著眼睛的地方,只有一層灰色的,結了癡的薄薄的皮,糊住了空空的
眼窩。不過,這裡有一張嘴,一個長滿牙齒,毫無形狀的洞,伴隨著充滿死亡的尖
叫聲,抽吸著空氣。
哈利被一種令人癱瘓的恐懼包圍著,以至於他無法動彈,也無法講話。他的吧
卓泥斯逐漸地削弱並消失了。白霧使他看不見東西,他不得不掙扎著,伊斯彼特華
朗,他看不見遠處的東西。他可以聽見那種熟悉的尖叫聲……伊斯彼特華朗……他
在薄霧中摸索著尋找西裡斯並且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們不會帶走他的……
但是,突然之間,一雙有力的,笨拙的手繞在了哈利的脖了上面,迫使他的臉
向上……他可以感到那陣呼吸,他會先要了他的命,那是一種充滿腐爛氣味的呼吸
……他的母親在他的耳邊尖叫……這是他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然後,他被濃霧淹沒了,他似乎看到了銀色的光變得越來越亮……他覺得自己
向前摔到了草地上——臉向下,過於虛弱而無法動彈,噁心並顫抖著,哈利睜開了
他的雙眼,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他身邊的草地。尖叫聲已經停止了,冷意也已經消散
了。
不知是什麼將得蒙特召了回去……它們曾經包圍了他、荷米恩和西裡斯。得蒙
特所發出的那些刺耳的、吮吸的聲音消失了,他們已經離開了,空氣又變得溫暖了。
用盡所有他可以聚集的力量,哈利將頭抬起了幾英寸,看見了一隻動物在薄霧
之中。穿過湖的上空飛馳而去。哈利想看清那是什麼,但是汗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它如同獨角獸一樣,明亮,努力保
持著清醒,哈利看到它小跑著到達對岸停了下來。這一刻,藉著光亮,哈利看
到有人正在歡迎它的回歸……舉起他的手撫摸著它……
那個人看起來令人奇怪但又很熟悉……但是那不可能是……
哈利無法明白這一切,他再也想不下去了。他感覺到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他
的頭垂了下來,再次暈了過去。
作者:
redline
時間:
2005-6-30 06:07 AM
【第二十一章 荷米恩的秘密】
「令人震驚的消息,太令人震驚了……你們一個也沒有死,這簡直是奇跡……
從未聽說過這種事……很幸運可以再次見到你,史納皮。「
「謝謝你,部長。」
「馬裡的命令,第二流的,我應該說是第一流的,如果我能應付它。」
「真得很感謝你,部長。」
「尼克查出你去了那裡……肯定是因為巴拉克,我猜?」
「事實上,是波特,威斯裡還有格林佐,部長。」
「不可能!」
「是巴拉克對他們施了魔法,我親眼看見的。一種亂人心智的法力。你可以從
他們的行為上看出來,他們似乎在想他是無辜的,他們根本不為他們的行為負責任。
另一方面,他們的干涉使得巴拉克得以逃脫……很明顯,他們以為可以單槍匹
馬的抓住巴拉克。在這之前,他們經常這樣做……恐怕,給了他們太多的主動性…
…當然,波特一直就被校長允許了許多特權。「
「哈,好吧!史納皮……你是知道的,我們都不曾瞭解他所憂慮的。」
「但是——給他那麼多特殊對待合適嗎?我就個人而言,我希望能夠像對待其
他學生那樣對待他。別的學生肯定會被停學的——至少而言,他曾使他的朋友陷入
如此大的危險中。想想吧,部長,違反學校的規章制度——沒有採取任何的預防措
施,只靠他自己——走出邊界。在晚上,與一隻人狼和一個殺人犯結交——我有理
由相信,他也曾經非法地訪問過霍格馬得——」
「好了,好了,我會查一下的,史納皮,我會查一下的,這群孩子無疑是很愚
蠢的……」
哈利緊閉著眼躺著聽著,他覺得有些眩暈。他所聽得到的話似乎要很久才能從
他的耳朵到達大腦,以至於很難聽得懂。他的四肢似乎裝滿了鉛,他甚至都無力抬
起眼皮。他想要永遠,永遠都躺在這張舒服的床上。
「最令我吃驚的就是得蒙特的行為……你真的不知道是什麼迫使它們後退的嗎?
史納皮?「
「不知道,部長。當我到達的時候,只看到他們已經退回到他們領地的入口處
……」
「太奇怪了,那麼巴拉克,哈利還有那個女孩——」
「他們全都毫無知覺,在我到達之時,我被綁著並且被封住了嘴,自然,我變
出了幾個擔架並把他們全都直接帶回了城堡。」
停了一下,哈利的腦袋好像轉得快了一點,當他思想的時候,一種被撕咬的感
覺出現在他的胃裡。
他睜開了雙眼。
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很模糊,有人拿走了他的眼鏡。他躺在醫院內一間黑暗的
病房裡。在病房的另一端,他可以看到波姆弗雷夫人正背對著他,在一張床前彎著
腰,哈利瞇著眼,看見波姆弗雷夫人手臂下羅恩的紅髮。
哈利將頭扭向枕頭的另一邊,在他右邊的床上躺著荷米恩。月亮照在她的床上。
她也睜著眼,她看起來像是被嚇呆了。當她看到哈利醒來的時候,將食指放在
了嘴唇上,然後指向病房的門,門半開著,史納皮和可尼斯。法治在樓道裡說話的
聲音從那傳進來。
現在波姆弗雷夫人輕快地走進黑暗的病房,走到哈利床前。他扭頭看著她。她
正捧著一塊他從未見過的最大的巧克力,就像是一小塊巨石。
「哈,你醒了!」她輕快地說,她將巧克力放在他床邊的茶几上,用一把小錘
將它搞碎。
「羅恩怎麼樣?」哈利和荷米恩一起問道。
「他會活下來的,『被姆弗雷夫人微笑著說,」至於你們兩個,你們得呆在這
兒,直到我滿意時為止——波特,你以為你在做什麼?「
哈利坐起來,將他的眼鏡戴上,拿起了魔杖。
「我要見校長。」他說。
「波特,」波姆弗雷夫人說,「放心吧!他們抓住巴拉克了,他就被鎖在樓上,
現在,得蒙特隨時都可以準備執行親吻了。」
「什麼?」
哈利從床上跳了下來,荷米恩和他做的一樣。但是他的叫聲馬上就被樓道外面
的人聽到了,下一秒鐘,可尼斯和史納皮都衝進了病房。
「哈利,哈利,什麼事?」法治問,看起來很激動的樣子。「你應該呆在床上
——他已經吃了巧克力了嗎?」他焦急地問波姆弗雷夫人。
「部長,聽著!」哈利說,「西裡斯。巴拉克是無辜的!彼得。彼德吉雷製造
了假死的一幕!我們今晚見到了他!你不能讓得蒙特這樣對待他,他是——」
但是法治搖了搖頭笑了一下。
「哈利,哈利你被搞糊塗了,你曾經過了一段苦難經歷,現在,躺回去,我們
已經控制了一切。」
「你並沒有,」哈利喊道,「你們抓錯了人。」
「部長,請聽清楚,」荷米恩說,她匆忙來到哈利身側,乞求地望著法治的臉,
「我也見到他了,就是羅恩的那隻老鼠,他是一個由人變成的動物,我是說彼德吉
雷,而且——」
「你看見了,部長?」史納皮說,「他們都被蠱惑了,巴拉克的確做得不錯…
…「
「我們沒有被蠱惑!」哈利咆哮著。
「部長!教授!」波姆弗雷夫人惱怒地說,「我必須堅持讓你們離開。波特是
我的病人,他不能被你們打攪。」
「我並沒有被打攪,我在盡力告訴他們所發生的一切片哈利生氣地說,」如果
他們肯聽——「但是波姆弗雷夫人突然將一大塊巧克力,塞入哈利嘴裡,他咳嗽著。
她趁機又將他弄到床上。
「現在,請走吧!部長,這些孩子需要照顧,請離開——」
門又被打開了,丹伯多走了進來,哈利費力地吞掉滿口巧克力,又站了起來。
「丹伯多教授,西裡斯。巴拉克——」
「看在老天爺的份上,」波姆弗雷夫人聲斯力竭的喊道,「這裡是病房,不是
嗎?校長,我必須堅持——」
「對不起,波比,但是我有話要與波特先生和格林佐小姐談,」丹伯多平靜地
說,「我剛剛與西裡斯。巴拉克談過話——」
「我想他給你講了同樣的根植於哈利腦海中的故事,」史納皮吐了一口口水說,
「一些關於一隻老鼠和彼德吉雷仍然活著的事。」
「不錯,的確如此,巴拉克的故事。」丹伯多說。透過那副半月形的眼鏡琢磨
著他。
「那麼我所說的就不能證明任何東西了嗎?」史納皮咆哮著。「彼得。彼德吉
雷並不在什拉克。剎克,我也沒從地上看到它存在的跡象。」
「這是因為你被打暈了,教授!」荷米恩認真的說,「你來的不夠及時以至於
沒有聽到——」
「格林佐小姐,你給我閉嘴。」
「現在,史納皮,」法治說,「這位小姐已經被搞得混亂了,我們必須做——」
「我想單獨同哈利還有荷米恩小姐談談,」丹伯多突然說,「可尼斯,史納皮,
波比,請離開。」
「校長,」波姆弗雷夫人抱怨道,「他們需要治療,他們得休息」這件事不能
等了,「丹伯多說,」我必須堅持。「波姆弗雷夫人歎著嘴,離開了病房,走向她
的辦公室。當她離開病房時,重重地把門關上了。法治看了看他手上配戴的金錶。
「劊子手現在應該到了,」他說,「我先去見他們,丹伯多,我在樓上等你。
他走向門口,並為史納皮開著門,但史納皮並沒有動。
「你實在是不應該相信巴拉克的故事。」他低聲說,他的眼睛直盯向丹伯多。
「我想單獨與哈利和荷米恩談談。」丹伯多重複說。
史納皮向丹伯多跨進了一步。
「西裡斯。巴拉克在他十六歲時就向我顯示出他可以謀殺別人,」
他喘著氣說,「你並沒有忘記吧!校長?你不會忘記他曾經企圖殺死我吧?」
「我的記憶力和以前一樣的好,史納皮。」丹伯多冷靜的說。
史納皮轉過身,走過了法治仍在為他開啟的門,然後門在他們後面關上了。丹
伯多轉向哈利和荷米恩。他們同時開始講話。
「教授,巴拉克講的是實話,我見到了彼德吉雷。」
「他趁著露平變成人狼的機會逃走了。」
「他是只老鼠。」
「彼德吉雷的前爪,我是說他的手指,他砍掉了一個。」
「是彼德吉雷攻擊羅恩的,不是西裡斯。」
但是丹伯多舉了舉手,截住了他們的各種理由。
「現在輪到你們仔細聽著了,我求你們不要打斷我,因為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他冷靜的說,「現在除了你們的話,再也沒有任何證據。
兩個十三歲的巫師講出來的話無法令任何人信服。有整整一條街的人都發誓說
他們看見西裡斯謀殺了彼德吉雷,而我則向部裡做證說西裡斯是波特夫婦的保密人。
「」露平教授可以告訴您——「哈利說,無法控制住自己。
「露平教授現在在深林裡,無法跟任何人說話,等到他再變成人的時候,已經
太晚了,西裡斯會變得更慘。況且人狼並不被我們這些人所信任,他的支持者也無
足輕重——事實上,他和西裡斯又是老朋友——」
「但是——」
「聽我說,哈利,太遲了,你明白嗎?你肯定已經看到史納皮講的比你講的更
能令人信服。」
「他恨西裡斯。」荷米恩急切的說,「這都是因為西裡斯與他開了那麼愚蠢的
玩笑。」
「西裡斯的所作所為也不像一個無辜的人。他曾經攻擊過一個胖大嬸,曾帶著
刀進人格林芬頓塔——不管彼德吉雷是生是死,我們都無法為西裡斯翻案。」
「但是您相信我們。」
「是的,我相信。」丹伯多輕輕的說,「但是,我沒有辦法使他們相信,或者
用魔法駁回部裡的……」
哈利盯著他那張嚴肅的臉,看起來就像是他腳下的地突然沉了下去似的。他已
經習慣了丹伯多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想法,他正在期望著丹伯多能夠從空氣中變戲
法似的揪了解決的方法。但是沒有……他們最後的一線希望也失去了。
「我們需要什麼呢?」丹伯多慢慢地說,他那藍亮的眼睛從哈利移向荷米恩,
「更多的時間。」
「但是——」荷米恩開口說。然後,她的雙眼睜的大大的,「哦!」
「現在,請注意。」丹伯多低聲地,清晰地說,「西裡斯被鎖在費立維克教授
的辦公室,在第七層。從塔的西邊向右數第十三個窗戶。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今晚你可以換救不止一條無辜的生命。但是記住,你們兩
個。你不能被別人看見,格林佐小姐,你知道規則——你知道這是關鍵所在——你
一定不能被發現。「哈利對所在發生的事一點頭緒都沒有,丹伯多轉身離開,走到
門口時又一次轉過頭來。」我要把你鎖起來,現在是——「他看了看手錶,」距離
午夜還有五分鐘,格林佐小姐,做這件事你要轉三個圈,祝你好運。「
「祝你好運?」當門在丹伯多身後關上時,哈利重複著,「三個轉圈?他在講
些什麼?我們應該怎麼做?」
但是荷米恩在她的抱子的頸部緊張地摸索著,拉出一根很長,很長的金鏈。
「哈利,過來,」她急促地說,「快一點!」
哈利朝她走去,完全糊塗了,她將鏈子拿出來,他看見了一個微小的,閃著火
花的時間球懸在正中。
「這裡——」
她將鏈子也繫在了他的脖子上。
「準備好了嗎?」她屏住呼吸問。
「我們要做什麼?」哈利說,他完全迷糊了。
荷米恩將玻璃球轉了三個圈。
黑暗的病房瞬間融入黑慕之中了,哈利覺得好像飛起來了一樣,向後飛快的飛。
一些模糊的形狀和顏色經過他身邊他的耳朵豎了起來。他想喊,但卻聽不見自
己的聲音。
然後,他感覺到堅實的土地又在腳下了,東西也逐漸可以看清楚了——他站在
一個廢棄的大廳的入口處,站在荷米恩的身邊,一束金色的陽光從前門射出,照在
舖著的地面上。他瘋狂地看著荷米恩,鏈子嵌在他的脖了上。
「荷米恩,怎麼——?」
「就在這兒。」荷米恩抓住了哈利的手臂,將他拖到大廳裡的掃帚廚口處。
她打開它,將他推了進去,與鏟斗和拖把擠在一起,然後,跟著他進去,「崩」
的一聲將門關上。
「什麼——怎麼了——荷米恩,發生了什麼?」
「我們必須及時趕回去,」荷米恩低聲說,「時間退回去了三個小時。」她在
黑暗中將鏈子從他脖上取下。
哈利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非常的疼,看來它驅去了是在做一個離奇
的夢的可能性。
「但是ˍ,,」嗨!聽著!有人來了!我想——我想,那也許是我們。「荷米
恩將她的耳朵貼在了櫥壁上。
「腳步聲從大堂傳來……是的,我想那是我們當時在進入哈格力大堂。」
「你是在告訴我,」哈利低著問,「我們在這個壁櫥裡,但又在這個壁櫥外嗎?」
「是的。」荷米恩說,她的耳朵仍然貼在櫥壁上,「我確信是我們,絕不會多
於三個人……我們走得很慢,因為我們穿著隱形斗篷。」
她停了下來,仍然專心地聽著。
「我們走下了前面的臺階……」荷米恩坐在了一個向上翹起的鏟斗上,焦急地
注視著,哈利想要問幾個問題。
「你在哪兒搞到這時間球的?」
「它叫作『時間回轉器』,」荷米恩說,「我們回來的第一天,我從麥康娜教
授那拿來的,我發誓不告訴任何人。為了能夠得到它,她給魔法部寫了各種各樣的保
證。她得告訴他們我是一個模範學生,除了在學習上,我決不會利用它做別的
事情……我要轉動它,才能使時間回轉。這就是我為什麼一下子就學會了好幾年的
課程的原因,明白了嗎?但是……「
「哈利,我不明白丹伯多為什麼要讓我們這樣做。他為什麼要讓我們回轉三個
小時呢?這能怎麼幫助西裡斯呢?」
哈利看著那張陰暗的臉。
「在他讓我們回轉的時間之內,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他想讓我們改變的,」他
慢慢說,「發生了什麼呢?我們在三小時以前走向哈格力」現在是三小時之前,我
們正向哈格力走去,「荷米恩說,」我們只聽到我們自己剛剛離去。「哈利皺著眉
頭,好像他正在絞盡腦汁,集中思想。
「丹伯多剛才說——剛才說我們可以挽救不止一個無辜的生命……」突然,他
搞清楚了,「荷米思,我們快點去救畢克碧!」
「但是,那又能怎樣幫助西裡斯呢?」
「丹伯多說過——他剛才告訴過我們是哪一個窗戶——費立維克辦公室的窗戶!
西裡斯被關押的地方。我們可以讓畢克碧飛到窗戶裡,去救西裡斯,西裡斯可
以騎著畢克碧逃走——他們一起逃走!「
哈利看到了荷米恩的臉,她看起來滿是恐懼。
「如果我們可以不被別人看見而做成這件事的話,那簡直是個奇跡。」
「好吧!我們應該試試看,不是嗎?」哈利說,他站起來將耳朵貼在櫥壁上。
「聽起來好像沒人了,出來吧!我們走……」
哈利打開了壁櫥的門,大廳是廢棄的。他們盡可能輕輕地快走,他們衝出壁櫥
走下了石頭臺階。他們的影子逐漸拉長,樹林的樹梢上再次被鍍上了金色的光芒。
「假如有人從窗戶裡看出來——」荷米恩尖聲說,望著他們身後的城堡。
「我們得跑快點,」哈利堅定地說,「直著跑進森林,好嗎?我們必須藏在一
棵樹或什麼別的東西後面,好看清楚些——」
「好吧,但是我們得從溫室那邊繞過去!」荷米恩說,「我們得遠離哈格力家
的前門,否則我們自己將會看到我們!現在我們應該差不多到達哈格力那兒了。」
聽到了她的話,哈利快跑起來,荷米恩緊跟在他後面。他們穿過蔬菜園到達了
溫室,在它後面停了一下,然後又開始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繞過胡賓柳樹,向
森林衝去。
在樹影裡終於安全了,哈利轉過身,幾秒鐘後,荷米恩跑到他身側,大口的喘
著氣。
「好吧!」她喘著氣說,「我們得偷偷地溜到哈格力家去。不要被看見,哈利
……」
他們在樹間悄悄的走著,到達了森林的邊緣。當他們看到哈格力家房子的前面
時,他們聽到了一聲敲門聲。他們趕快溜到一棵寬大的橡樹的樹幹後,每個人從一
邊向外看去。哈格力出現在門廳處,臉色蒼白地顫抖著,想看一下是誰在敲門,然
後哈利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是我們,我們穿著隱形斗篷,讓我們進入,然後我們就脫下它。」
「你們不應該來的!」哈格力低聲說。他向後退了一步,飛快地關上門。
「這是我們做過的最怪異的一件事。」哈利強烈地說。
「讓我們往前移一些,」荷米恩低聲說,「我們得靠近畢克碧!」
他們在樹間悄悄地走著,直到他們看到了緊張的畢克碧,它被掛在哈格力家的
南瓜地的柵欄上。
「現在?」哈利悄聲問。
「不要!」荷米恩說,「如果我們現在偷著救走他,委員會的人們就會認為是
哈格力釋放了他,我們要一直等到他們把他綁到外面的時候再說。」
「我們只有六十秒的時間。」哈利說,「這看起來不大可能。」
就在這時,哈格力的木屋裡傳來了打碎瓷器的聲音。
「這是哈格力打破了牛奶罐,」荷米恩低聲說,「一會兒我們就會看到斯卡伯
斯了。」
果真如此,幾分鐘之後,他們聽到了荷米恩的尖叫聲。
「荷米恩,」哈利突然說,「如果我們——我們跑過去,抓住斯卡伯斯的話—
—」
「不要!」荷米恩恐懼地低聲說,「你不明白嗎?我們違反了一條重要的魔法
師的規定!沒有人可以改變時間,沒有人!你聽到丹伯多說的話了,如果我們被發
現——」
「我們只會被我們自己和哈格力看見。」
「哈利,如果你看到你自己衝入哈格力中,你會怎麼想?」荷米恩說。
「我想,我想我會發瘋,」哈利說,「或者我會認為這是邪惡巫術在作怪。」
「這就是了!你不會想明白的,你可能會攻擊你自己!你明白了嗎?麥康娜教
授告訴過我當魔法師們搞亂時間時,所發生過的可怕的事情……他們有很多人都因
為誤會而殺死了過去或者將來的自己!」
「好吧!」哈利說,「這只是一個提議罷了,我是想——」
但是荷米恩用胳膊碰了他一下,並指向城堡。哈利將頭移動了幾英寸,清楚地
看到了遠處的前門。丹伯多,法治,還有原來的委員會的成員,還有馬可尼爾——
劊子手,正向臺階走來。
「我們就要出來了!」荷米恩喘著氣說。
果真是這樣,待了一會兒,哈格力家的後門打開了,哈利看見他自己,羅恩,
還有荷米恩走了出來。毫無疑問,這是他這一生這最怪異的時刻,看見他自己站在
南瓜地裡。
「好了,畢克碧,好了……」哈格力對畢克碧說。然後他對哈利,羅恩還有荷
米思說。「走吧!快點走!」
「哈格力,我們辦不到——」
「快走!沒有你們這群麻煩時,就已經夠好的了。」
哈利看到南瓜地裡的荷米恩將斗篷被在了他們的身上。
「快點走,不要聽了——」
哈格力家的前門傳來了敲門聲,執行死刑的人到來了。哈格力轉過身走向木屋,
留下後門半開著。哈利看到南瓜地上的草又平了,聽到了三雙腳離去的聲音,他、
羅恩、還有荷米恩離去了。但是哈利和荷米恩藏在樹後可以透過後門聽到木屋裡發
生的一切。
「那只野獸在哪裡?」傳來了馬可尼爾那冰冷的聲音。「」外……在外面,
「哈格力結結巴巴地說。當馬可尼爾看向窗戶外面,盯著畢克碧的時候,哈利連忙
將頭藏起來,然後他們聽到了法治的聲音。
「我們——嗯——不得不給讀給你關於死刑的官方通知,哈格力,我們要快一
點。然後你和馬可尼爾要在上面簽名。馬可尼爾,你也要好好聽著。過程是——」
馬可尼爾的臉從窗戶處消失了,也許只有這麼一下而已。
「在這兒等著。」哈利對荷米恩低聲說。「我去做。」法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哈利從樹後衝出跨過柵欄,跑進南瓜地裡,向畢克碧衝去。
「這是委員會關於處死危險動物畢克碧的決定,這個被宣判的動物應在六月六
日日落之前被處以死刑。」
小心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哈利緊盯著畢克碧那雙兇狠的桔黃色的眼睛,彎下
了腰,畢克碧那充滿鱗片的雙膝跪了下來,然後又站起來。哈利開始解開綁在欄杆
上的繩子。
「……關於死刑的執行,委員會任命劊子手沃登。馬可尼爾來執行…,,」過
來,畢克碧,「哈利喃喃地說,」過來,我們是來救你的,安靜點,安靜點……,,
「下面是見證人簽名,哈格力,你簽在這裡……」
哈利費盡全力地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但是它的腳被卡住了。
「好吧,現在就讓我們先過去吧!」委員那尖利刺耳的聲音從哈格力的小木屋
傳出。「哈格力,也許你呆在裡面會好一點。」
「不要,我——我想和它在一起,我不想讓他孤零零的。」
腳步聲迴響在小木屋裡。
「畢克碧,快走!」哈利催促著。
哈利將繩子繞在了畢克碧的脖子上。畢克碧開始走了,煩躁地煽動著他的翅膀,
他們離小樹林還有十一英尺,在哈格力家後門前一覽無餘的空地上。
「請等一下,馬克尼爾,」丹伯多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也得簽名才行。」腳
步聲停住了。哈利使勁拉著繩子,畢克碧扇動著它的翅膀走快了一些。
荷米恩蒼白的臉從樹後伸出。
「快,快,哈利。」她叫著。
哈利還可以聽見丹伯多在小木屋裡講話的聲音。他又使勁地拉了一下繩子,畢
克碧開始了一陣小跑,他們就要到達樹林了……
「快點,快點!」荷米恩低聲喊著。從樹後衝出,也抓住了繩子,兩人合力,
畢克碧走得又快了一些。哈利扭過頭去看了看,現在他們在視線之外了,他們已經
看不到哈格力家的花園了。
「停下!」他低著對荷米恩說,「他們可能會聽到我們——」
哈格力家的後門「崩」的一聲打開了,哈利,荷米恩還有畢克碧都靜靜地站著。
連畢克碧都像是在注意地聆聽著。
沉默,然後——「他在哪兒?」委員那尖利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只野獸
在哪?」
「它剛才就被綁在這裡的。」劊子手憤怒地說,「我看見它就在這兒?」
「多麼的奇妙哇!」丹伯多說,在他在語調中有一絲驚喜。
「畢克碧!」哈格力焦急的叫著。
一陣「嗖、嗖」的聲音,斧子一聲落在了地上。好像是別子手憤怒地把它扔進
了柵欄內。然後,傳來了一陣哀號聲,這次,他們可以聽到哈格力的嗚咽聲了。
「走吧,走吧!祝福你,小畢克碧,他走了!馬斯特使他自由了,畢克碧,你
這個聰明的孩子!」
畢克碧開始想要擺脫繩子,回到哈格力身邊去。哈利和荷術恩抓緊立,將它的
腿抵在林子的地上以便阻止他。
「有人放走了他!」劊子手咆哮著,「我們要搜尋空地搜查森林。」
「馬可尼爾,如果畢克碧真得是被偷走了的話,你認為那個賊會讓他步行離開
嗎?」丹伯多說,仍然用一種嘲弄的語氣,「搜查天空,如果你要做的話……哈格
力,我可以喝杯茶,或一大林白蘭地嗎?」
「哦,哦,當然,教授。」哈格力說,他聽起來因為過於興奮而有些虛弱,
「請進來、請進來……」
哈利和荷米恩密切地傾聽著,他們聽到一陣腳步聲,劊子手那微弱的抱怨聲,
關上門的聲音,然後一切又都靜了下來。
「現在怎麼辦?」哈利小聲說,看著四周。
「我們得藏在這兒,」荷米恩說,她看起來怕得很,「我們得一直等到他們回
到城堡。然後,等到安全了,我們就讓畢克碧到西裡斯所在的窗戶。他得過幾個小
時才會到那裡,這將是個難題……」
她緊張地向她身後森林的深處望去。太陽開始落山了。
「我們馬上就要行動了,」哈利說,想了想說,「我們應該能夠看到胡賓柳樹
了,或者我們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對了。」荷米恩說,緊緊地抓了一下捆著畢克碧的繩子,「但是我們必須得保
證不被別人發現,哈利,記得嗎?「
他們朝林子的盡頭走去,濃重的黑暗包圍著他們,直到他們可以藏到一片樹後,
看到胡賓柳樹。
「那是羅恩。」哈利突然說。
一個黑色的人影向草地走進,他發出的聲音在夜晚寂靜的空氣中迴響。
「離開他——離開他——斯卡伯斯,過來這兒——」
然後,他們看到不知從哪兒又冒出兩個黑影,哈利看到他和荷米思在追羅恩,
然後羅恩開始跑。
「走開,走開,你這只髒貓。」
「那個是西裡斯!」哈利說。一隻狗的碩大的身形從柳樹的根處冒了出來。他
們看見他在衝著哈利嗥叫,然後抓住了羅恩。
「現在看來更糟了,不是嗎?」哈利說,看見那隻狗將羅恩拖到了根底下,
「哦,快看,我剛才被樹撞了一下——你也是——真是怪異——」
胡賓柳樹底下的根正在咯吱咯吱的伸展開,他們看見他們自己正在這兒沖,那
兒沖的,企圖夠著樹幹,然後那棵樹靜了下來。
「這是克路殊克按了那個樹節。」荷米恩說。
「現在走吧……」哈利咕呼著說,「我們進去。」
在他們消失的一剎那,那棵樹又開始動了。過了一會兒,他們聽到了一陣腳步
聲,是丹伯多,馬可尼爾,法治還有老委員,他們正在返回城堡。
「他們一走,我們就進入了通道!」荷米恩說,「如果丹伯多曾經和我們在一
起的話……」
「馬克尼爾和法治也會來的,」哈利痛苦的說,「我敢說法治會竭盡所能的讓
馬可尼爾當場殺死西裡斯。」
他們看著那四個人走上城堡的臺階,從視野中消失。幾分鐘之同,視野裡一片
空闊,然後……
「露平來了!」哈利說,他們看見一個人影快步走下臺階向柳樹衝去,哈利看
了看天空,雲彩將月亮完全遮住了。
他們看見露乎從地上拿起一根樹枝,點了樹幹上的那個樹節,樹停止了亂動,
然後露平也消失在根部的縫隙裡。
「如果他抓起了斗篷,『」哈利說,「它就放在那兒……」
他轉向荷米恩。
「如果我們現在衝出去並抓起它,史納皮就不能再拿走了,並且」哈利,我們
不能被看見。「」你怎麼能這樣站在這裡?「他狠狠的問荷米恩,」站在這裡看著
會發生些什麼?「他略顯猶豫的說:」我去拿斗篷。「
「哈利,不要。」
荷米恩剛好抓住了哈利背後的的飽子。與此同時,他們聽到了一陣歌聲,是哈
格力。他正在向城堡走走,最大音調地唱著歌,而且走路時略帶搖晃,一個大酒瓶
在他手中搖擺。
「看見了嗎?」荷米恩說,「看見會發生什麼了嗎?我們得不被人看見!不!
畢克碧。「
畢克碧又一次在竭盡全力的想要回到哈格力身邊。他們看著哈格力微醉地閒逛
著走回城堡,消失在視線裡。畢克碧停止了掙扎,走到一邊,沮喪地低下了頭。
不到兩秒鐘,城堡的門再次打開了,史納皮跑出來追擊他們,向柳樹跑去。
當哈利看史納皮跑到柳樹前,停了下來,四月看了一下,然後抓起斗篷拿在手
裡時,哈利氣的拳頭緊握。
「拿開你的髒手。」哈利低聲吼叫著。
「擦」的一聲。
史納皮撿起了露平丟在一旁的樹枝,點了點那個樹節,然後披上斗蓬從他們的
眼前消失了。
「就是這樣了,」哈利說,「我們都進了那裡……現在我們只要等著我們再出
來為止。」
她將掛著畢克碧的繩子的一端牢固的綁在一棵樹上,然後坐在乾燥的地上,雙
手抱住膝蓋。
「哈利,這裡有些東西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丹伯多沒有抓走西裡斯呢?我
記得他們來過,我想我是暈過去了……他們太多了……」
哈利也坐了下來,講了他所看到的東西。當離他最近的得蒙特向他張開嘴時,
一片銀亮的東西是如何從湖面上升的,迫使他們退了回去。
當哈利講完的時候,荷米恩的嘴巴微微張著。
「可是那是什麼呢?」
「這裡只有一樣東西可以驅走得蒙特,」哈利說,「真正的吧卓泥斯,萬能的
東西。」
「但是是誰用魔法生成它的呢?」
哈利沒有說話,他在回想他看到過的在岸的另一邊的那個人。
他知道他認為那個人是誰……但是那又怎麼可能呢?
「你沒有看到他們看起來像什麼嗎?」荷米恩期待的問,「他是不是我們的一
個老師呢?」
「不是,『給利說,」他不是我們的老師。「」但是他一定是一個很強大的魔
法師,才能趕走所有的得蒙特……如果吧卓泥斯發出的光很強的話,一定也照亮了
他自己,難道你沒有看見他嗎?「
「是的,我看見他了,」哈利慢慢地說,「但是……這也許是我的想像……我
當時並不十分清醒……我很快就暈了過去……」
「你認為他是誰呢?」
「我想——」哈利嚥了咽口水,他知道這聽起來將會是多麼奇異。
「我想他是我父親。」
哈利看了荷米恩一眼,她嘴巴張的大大的。她帶著一種憐憫與驚訝摻雜在一起
的表情望著他。
「哈利,你的父親已經死了呀。」她輕輕的說。
「我知道。」哈利極快的說。
「你認為你看見的是他的靈魂?」
「我不知道……不是的,他看起來是真實的……」
「那麼——」
「也許我看見的是別的什麼,」哈利說,「但是……我所看見的真的很像他…
…我有他的相片。「
荷米恩仍然在望著他,好像是擔心他的腦子出了什麼毛病。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哈利平靜地說。他轉頭望向畢克碧,它正在將它
的翅膀向地上靠去,好像要尋找溫暖似的。但是他並不是真正在看著它。
他在想他的父親,還有他的老朋友……莫妮,溫特爾,彼弗還有拜朗……他們
四個是不是今晚都跑出到曠野來了呢?溫特爾今天晚上就會再次出現了,當別人認
為他已經死了的情況下——有沒有可能他的父親也做了同樣的事呢?他是不是他看
見的那個穿過湖面的東西呢?那個人影離得太遠而無法看清楚。但是在他失去知覺
的前一刻,他確切地感覺到了……
微風吹過,頭頂上的樹葉輕柔地沙沙作響。月亮在雲層後面時隱時現,荷米恩
臉對著柳樹坐著,等待著……
終於,一個多小時之後……
她和哈利都站了起來,畢克碧抬起了頭。他們看著露平,羅恩,彼德吉雷笨拙
地從根部的洞口爬了上來,然後是荷米恩……接著是失去知覺的史納皮,怪異地飄
浮著。然後巴拉克和哈利走了出來。
他們開始向城堡走去。
哈利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著。他望了天空一眼,再過一會兒,烏雲就會散去,
月亮就要出來了……
「哈利,」荷米恩小聲說,好像她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我們得冷靜,我們
一定不能被看見。我們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難道我們眼瞧著彼德吉雷再次逃脫嗎?」哈利忿忿地說,荷米恩吸著氣說,
「我們無計可施!我們回來是為了幫助西裡斯,我們不應當做除此以外的任何事情!」
「好吧!」
月亮從雲後閃出了,他們看見曠地上一個細小的身影停了下來,然後他們注視
著他的動作——「這是露平,」荷米恩小聲說,「他要變形了——」
「荷米思,」哈利突然說,「我們過去。」
「我們不能,我告訴過你——」
「沒關係!但是露平會衝進森林,衝向我們。」
荷米恩大口喘著氣。
「快點!」她叫著,衝過去解開了畢克碧,「快點!我們去哪裡?我們該藏在
哪裡?得蒙特隨時都會來的——」
「回到哈格力家!」哈利說,「現在那兒沒人——快走。」
他們使勁跑得不能再快,畢克碧眼在他們後面,他們聽到人狼在他們後面哀嚎
……
木屋就在眼前了,哈利打開門,為荷米恩和畢克碧敞開著,荷米思和畢克碧飛
快地跑了進去,哈利跟在他們後面衝了過去,關上了門,弗蘭大聲地狂吠。
「嗨,弗蘭,是我們!」荷米恩說,她急忙跳過去。抓住了它的耳朵,使它安
靜下來。「這裡很近!」她對哈利說。
「是的……」
哈利正在望著窗外。從這兒很難看見外面正在發生什麼。畢克碧看起來很高興
再次回到哈格力家中,他躺在火前,舒服地收起翅膀,像是準備要睡上一覺。
「我想我們最好是再到外面去,你知道的,」哈利慢慢的說。「我看不到正在
發生些什麼,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
荷米恩仰起頭來,她的表情略帶懷疑。
「我們要試著介入,」哈利說,「但是如果我們看不到正在發生些什麼的話,
我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去營救西裡斯呢?」
「好吧,那麼,我和畢克碧在這裡等你,但是哈利小心點兒——這外面有一隻
人狼——還有得蒙特——」
哈利又走到外面,沿著木屋的邊緣走著。他可以聽見遠處的嘶叫聲。這意味著
得蒙特移近西裡斯了……他和荷米恩馬上就會朝他跑去……
哈利緊緊地盯向湖邊,他的心像是在敲鼓似的,吧卓泥斯也隨時就要出現了。
在哈格力家的門前,他猶豫不決地站了一會兒。我千萬不能被別人看見。但是
儘管他不能被看見,他又想要去看……他想知道……「得蒙特們出現了,他們在黑
暗中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都向湖邊飄去……他們從哈利站著的地方經過,湧向對
岸……他不能再移近他們了……
哈利開始狂笑,除了他父親之外,他的腦子裡沒有其它的東西了……如果那是
他……如果那真的是他……他必須知道,必須查明這一切。
離湖越來越近了,這裡根本看不到有人的跡象。他可以看見對岸有一些微小的
銀白色的亮線,他全神貫注地期待著吧卓泥斯的出現——在水邊有一簇灌木叢,哈
利躲在後面,急切地透過樹葉窺視著……
在對面的岸上,那束銀白色的閃光突然熄滅了,一種恐懼而又興奮的;感覺傳
遍了他的全身——馬上就會來了……
「快點!」他小聲說,盯向四周,「你在哪兒?爸爸,快出來吧!」
但是並沒有人出現,哈利抬起頭看了看湖邊一群群的得蒙特,其中的一個正在
低下頭,是救護者到來的時候了——但是這一次並沒有人來幫忙——突然他想通了
——他明白了,他並沒有見到他父親——他看見。
的是他自己——」
哈利從灌木後面蕩了出來,拿出了他的手杖。
「伊斯彼特華朗!」他喊到。
在他的手杖的頂端爆發出的不再是一片無形的雲霧,而是一隻。
閃著令人眩目的強光白色的動物,他硬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是什。
麼。它看起來像一隻馬。它正在靜靜地從他這一邊跑開,穿過了黑一色的湖面。
他看見它低下頭向成群的得蒙特進攻……現在它正在圍著地上的黑影一圈一圈
地轉著,然後得蒙特向後退去,向四周散去。
退入到黑暗之中……他們走了。『吧卓泥斯轉過身,穿過平靜的湖面緩緩的跑
回到哈利身邊。它一不是一隻馬,也不是一隻獨角獸。它是一個牡鹿。它在月光下
亮閃閃的,它正在向他走來……
在岸邊,它停了下來,當它用自己那大大的銀色的眼睛盯著哈利時,它的蹄子
並沒有在鬆軟的地上留下任何痕跡,慢慢的,它低下自己帶角的頭,哈利忽然意識
到……
「布朗!」他低聲喃喃自語。
但是當他將自己那顫抖的手指向它伸去時,它消失了。
哈利站在那兒,手仍然向外伸著。然後,他的心臟「騰」的跳了一下,他聽到
在他後面有蹄子的聲音。他轉過身,看見荷米恩向他跑來,身後拉著畢克碧。
「你在做些什麼?」她兇狠地說,「你說你只是出去看看。」
「我剛剛救了我們的命!」哈利說,「站到後面來——到灌木的後面來——我
會給你解釋的。」
荷米恩張著嘴聽著剛發生的一切。
「有沒有看見你?」
「是的,你沒有在聽嗎?找看見了我自己,但我以為我看見了我爸爸!夠了吧!」
「哈利,我無法相信——你變出了一個吧卓泥斯,並且它驅走了所有的得蒙特,
這是非常、非常高深的魔法啊!」
「這一次,我知道我可以辦到,」哈利說,「因為我已經做到了……
現在明白了嗎?「
「我不知道——哈利,快看史納皮!」
他們一起透過灌木叢窺視著對岸。史納皮已經清醒過來了。他變出了幾個單架,
然後將哈利,荷米恩還有巴拉克升到上面。第四床單架,無疑躺著羅恩,然後,他
把魔杖拿在身前,將他們帶回城堡。
「好了,馬上就要到時間了!」荷米恩看了看表緊張地說,「我們還有四十五
分鐘就到了丹伯多鎖上門的那一刻,我們得去救西裡斯,並且不被任何人看到地回
到病房。」
他們等待著,看著月亮在湖面上的倒影,他們身邊的灌木在風中沙沙作響。畢
克碧,無聊地又在找蟲子。
「你算到他們什麼時候能夠到那兒了嗎?」哈利問,看了看他的表,又望向城
堡,然後開始從塔的西邊開始數著窗戶。
「快看!」荷米恩低著說,「那是誰?有人又從城堡中出來了。」
哈利透過黑暗盯著。那個人匆匆忙忙地穿過空地,朝一個出口走去。在他的皮
帶處有東西在閃著光。
「馬可尼爾!」哈利說,「劊子手!他要去找得蒙特了,荷米恩——」
荷米恩將她的雙手放在畢克碧的背上,哈利幫她抬起了腿,然後,他將腳踩在
低處的灌木上坐在了她前面。他拽過拴在畢克碧脖上的繩子,將它繫在另一邊,像
個嘴籠頭。
「準備好了嗎?」他低著頭問荷米恩,「你最好抱緊我——」
他用腳後跟踢了踢畢克碧,畢克碧在黑暗中咆哮著。哈利用兩個膝蓋緊緊地夾
住它,感覺到有力的翅膀從他們下面抬起,荷米恩緊緊地抱住了哈利的腰,他可以
聽到她在低聲說:「哦,不要——我不喜歡這樣,我真的不喜歡這樣——」
哈利催促著畢克碧向前走。他們向城堡上面悄悄的滑去……哈利使勁將繩子拉
向左手邊,畢克碧向那邊轉去,哈利正在盡勁數著窗戶——「停!」哈利使勁全力
向後拉著繩子。
畢克碧慢下來。它不斷地上升和下降幾米以維持氣流。
「他在那兒!」哈利說,當他們從窗戶邊上升起的時候,他看見了西裡斯。他
向前伸開手,當畢克碧再落下來的時候,他敲打著玻璃。
巴拉克抬起頭,從椅子上跳起,急忙走向窗戶想要打開它,但是它被鎖上了。
「向後站。」荷米恩向他說,然後她取出手杖,仍然用手抓住哈利背後的飽子。
「艾勒夫馬瑞!」
窗戶彈開了。
「怎麼——怎麼做呢?」巴拉克盯著荷米恩小聲地說。
「上來,時間不多了,」哈利說,緊緊地夾住它那光滑的脖子,以便使它停穩。
「你得離開這兒——得蒙特就要來了,馬可尼爾去找他們了。
巴拉克將手按住兩邊的窗樓,然後把他的頭和肩膀伸出去。很幸運他相當的瘦,
他廢盡全力將自己的一隻腿蕩過畢克碧的背上,他盡力使自己跨上畢克碧,坐在荷
米恩身邊。「好了,畢克碧飛起來吧,」哈利說,拉著繩子,「飛上去,快點兒!」
畢克碧那巨大的翅膀一掃,他們便又衝向空中。到了南邊的塔頂,畢克碧「咋
嗒」一聲落在牆垛上面。荷米恩和哈利急忙從它身上滑了下來。
「西裡斯,你最好快點離開。」哈利喘著氣說,「他們隨時都可能到費立維克
的辦公室去,他們會發現你已經逃走了的。」
畢克碧用爪子挽著地,仰著頭。
「另外一個男孩怎麼樣?羅恩。」西裡斯急忙問。
「他會好的——他仍然在昏迷之中,但是波姆弗雷夫人說她會治好他的。快點,
走吧!」
但是巴拉克仍然盯著哈利。
「我怎樣才能謝謝——」
巴拉克騎著畢克碧轉了個圈兒,看了看廣闊的天空。
「我們會再見面的,」他說,「你不愧是你父親的兒子,哈利……」
他用腳後跟緊緊地夾了夾畢克碧的兩側,當那雙巨大的翅膀再次升起時,哈利
和荷米恩向後跳去……畢克碧騰空而去……它和它上面的人變得越來越小……然後
一片雲遮住了月亮,他們不見了。
【第二十二章 第二次貓頭誰來信】
「哈利!」
荷米恩拉了拉他的袖子,看著她的手錶。「我們只有十分鐘不被人發現地返回
病房——在丹伯多鎖上門之前——」
「好吧!」哈利說,將他的目光從天空轉回,「我們走吧!」
他們溜進他們身後的門道,沿著螺旋式的樓梯走下去。就在他們要下到底部的
時候,他們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他們緊緊地把身體貼在牆上,小心地聽著,聽
起來好像是法治和史納皮,他們正在快步地沿著樓梯底下的走廊走著。
「……但願丹伯多不會搞出什麼麻煩,」史納皮說,「親吻馬上就要執行了。」
「等到得蒙特和馬可尼爾一回來,案子就了結了。巴拉克的整件案子實在是大
費周折,我無法告訴你我是多麼地希望馬上通知《先知日報》我們抓住了巴拉克…
…我敢說他們會非常願意訪問你,史納皮……而且一旦小哈利恢復理智,我要
他自願明白地告訴預言家你是如何救他的……「
哈利咬緊牙關。當史納皮和法治走過他和荷米恩所藏的地方時,哈刮看見了史
納皮臉上的一絲好笑。他們的腳步聲消失了。哈利和荷米恩等了一會兒確信他們真
的已經走開了,便急忙跑向了相反的方向。跑下了一段樓梯,然後是另一段,到了
一個走廊——然後他們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暗笑聲。皮維斯朝哈利這邊走來,哈利一
下子抓著荷米恩的手腕,「到這兒來。」
他們及時地躲進了一個廢棄的教室,皮維斯看起來興高采烈地沿著走廊連蹦帶
跳,笑得頭都快掉了。
「哦,他真恐怖,」荷米思小聲說,她的耳朵貼在門上,「我猜他肯定快高興
死了,因為得蒙特就會未結束西裡斯……」她查看了一下手錶,「還有三分鐘,哈
利!」
他們一直等到皮維斯那嘶啞的叫聲消失在遠處,然後溜出課室又開始狂奔。
「荷米恩——會發生什麼——如果我們不能及時地趕到裡面——在丹伯多鎖上
門之前?」哈利喘著氣說。
「我不去想這個問題!」荷米恩低聲說,又看了一下表,「還有一分鐘。」
他們終於到達了走廊口病房的門口。「好了——我可以聽見丹怕多的腳步聲了,」
荷米恩急緊說,「快點,哈利!」
他們沿著走廊跑著。門打開了。丹伯多的背影出現了。
「我將要把你們鎖起來。」他們聽到他說,「還有五分鐘就要到午夜了。格林
佐小姐,三個轉圈就可以了,祝你好運。」
丹伯多背對著他們走了出來,關上了門,拿出手杖借助魔法將它鎖好。喘著氣,
哈利和荷米恩向前跑來。丹伯多抬起了頭,一個寬心的笑出現在他那銀色的長鬍子
下面。「好了嗎?」他輕聲問。
「我們做完了!」哈利屏住呼吸說,「西裡斯已經走了……騎著畢克碧。」
丹伯多向他們微笑著。
「做得好,我想——」他聆聽著病房裡的動靜,「我想,我想他們已經走了,
進去吧——我會把你們鎖起來的。」
哈利和荷米恩溜進了病房,裡面除了羅恩,沒有其它人,他仍然神志不清地躺
在裡面的床上。當門鎖「咯嚓」一聲鎖上的時候。
哈利和荷米恩回到自己的床上,荷米恩將時間轉換器塞回到自己的袍子裡。緊
接著,波姆弗雷夫人大步地從她的辦公室走回來。
「我是不是聽到丹伯多已經離開了?我是不是可以現在來照顧我的病人了呢?」
她的情緒很差,哈利和荷米恩想他們最好安靜地吃下她的巧克力。波姆弗雷夫
人站在他們身邊直到確信他們已經吃下了它。但是哈利簡直嚥不下,他和荷米恩都
在等待著,聆聽著,他們的神經都在高度緊張著……然後,當他們吃下波姆弗雷夫
人遞過來的第四塊巧克力時,他們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憤怒的爆叫聲迴響在他們上
方……
「怎麼回事?」夫人吃驚地說。
現在他們聽到那憤怒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了,波姆弗雷夫人盯著門口。
「真是的——他們會把人們都吵醒的!他們以為他們在幹什麼?」
哈利努力地聽著那些說話的聲音,它們越來越近了——「他肯定是逃走了,史
納皮,我應當留下人在裡面看著他。當事情發生時——」
「他沒有逃走!」史納皮咆哮著,現在離他們已經很近了。「他不可能從這個
城堡逃入和逃出!這件事肯定和波特有關!」
「史納皮,——理智點——哈利被鎖起來了——」
「崩」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
法治、史納皮還有丹伯多大踏步地走進來。只有丹伯多看起來很平靜。的確如
此,他看起來相當的開心。法治則顯得很憤怒,但是史納皮的憤怒是在內心的。
「說出來,波特!」他大喊著,「你都做了什麼?」
「史納皮教授!」波姆弗雷夫人尖叫著,「請控制好你自己!」
「看一看,史納皮,理智點,」法治說,「這個門是鎖著的,我們剛看見——」
「他們幫助他逃走的,我知道!」史納皮嗥叫著,指著哈利和荷米恩,他的臉
扭曲著,吐沫橫飛地。
「安靜下來,你!」法治狂叫著,「你正在胡說八道。」
「你根本不瞭解波特!」史納皮尖叫著,「他做的,我知道是他做的。」
「這一切已經說明了,史納皮,」丹伯多平靜地說。「想想你正在說些什麼,
自從十分鐘以前我離開病房的時候,門就已經鎖上了,波姆弗雷夫人,這些學生有
沒有離開過他們的床?」
「當然沒有!」波姆弗雷夫人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自打你離開以後,我就
一直和他們在一起。」
「好吧!聽見了嗎?史納皮,」丹伯多平靜地說,「除非你是指哈利和荷米恩
可以同時在兩個地方出現,我想我們沒有再繼續打擾他們的理由了。」
史納皮站在那兒,火冒三丈,繞過從法治盯向丹伯多。法治完全被他的行為震
驚了,而丹伯多的眼睛在眼鏡後面閃閃發光。史納皮發暈了,袍子在它身後飄動,
像風暴似的走出病房。
「他看起來很不對勁,」法治說,「從後面盯向他。如果我是你,丹伯多,我
會盯著他的。」
「哦,他並不是不對勁。」丹伯多平靜的說,「他只是太失望了。」
「你並不是唯一的一個。」法治粗聲粗氣地說,《先知日報》就要來專訪了,
我們抓住了巴拉克,可現在又讓他從我們的手中溜走了!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如
何告訴別人巴拉克逃走的事,我們肯定會被嘲笑的……我最好現在就走去通知部裡。
「」還有得蒙特,「丹伯多說,」他們會離開學校的,我相信?「
「是的,他們就得走了,」法治說,心煩意亂的用手指撓著頭髮。「我決不會
讓他們對無辜的孩子們實施親吻的——完全出乎意料……不,我要讓他們今晚就整
裝返回阿茲克班。也許我們應當想想在學校門口的……」
「哈格力會樂意的。」丹伯多說,輕快的朝哈利和荷米恩笑了一下。當他的法
治離開病房時,波姆弗雷夫人匆忙走到門口又把它鎖上,憤怒地自言自語著走回她
的辦公室。
在病房的另一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羅恩醒來了,他們看到他坐起來,抓著
他的頭向四處看著。
「什麼——發生了什麼?」他咕噥著,「哈利?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西裡斯
在哪兒?露平在哪兒?究竟發生了什麼?」
哈利和荷米恩看著對方。
「你來說吧!」哈利說,大口地吃起巧克力。
當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第二天中午離開病房時,他們看到一個幾乎被遺棄的
城堡。令人難以忍受的炎熱和考試的結束,使每一個人都有機會享受一下下一個學
期到來之前的時光、不管是羅恩還是荷米恩都不想離開,所以他們和哈利一起在曠
地上閒著,仍然談論著前一天晚上所發生的不尋常的事情,想著西裡斯和畢克碧現
在可能呆在哪兒。坐在湖邊,看著一隻巨大的魷魚慵懶地搖動著它的觸鬚,當哈利
看問對岸的時候,他陷入了沉思。就在昨天晚上,那只牡鹿向他跑來……
一個人影投在他們前方,他們抬頭看到了雙眼模糊的哈格力,用他那像桌布一
樣大的手帕擦著臉上的汗,朝他們微笑著。
「經過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我知道我不應當高興,」他說,「我是說,巴
拉克又逃走了,呃,但是有一件事——猜猜是什麼?」
「什麼?」他們說,裝作很好奇的樣子。
「畢克碧!他逃走了!他自由了,畢克碧慶祝了整整一個晚上!」
「太好了!」荷米恩說,丟給羅恩一個責備的眼神因為他幾乎快要笑出來了。
「是啊……是不是我沒有綁好它,」哈格力說,快活地望過曠地,「但是露平
說他昨晚什麼也沒有吃……」
「什麼?」哈利匆忙地說。
「哈利,你沒聽說嗎?」哈格力說,他的笑容消失了一些,他壓低了自己的聲
音,即使沒有任何人在他的視線中,「呃——今天早上,史納皮告訴所有史林德林
的人……我想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露平教授是只人狼,昨晚,他在曠地上亂走,當然,他現在正在打點行裝。
「」他正在打點行裝?「哈利吃驚地問,」為什麼?「
「離開這裡,不是嗎?」哈格力說,很吃驚哈利會這樣問,「今天一早地他就
辭職了,說他不想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了。」
哈利尖叫著站起來「我們要去找他!」他對羅恩和荷米恩說。
「但是如果他已經辭職了——」
「——聽起來好像我們做不了什麼了——」
「我不在乎。我仍然要去見他,我會回來見你們的。」
露平辦公室的門打開著,他已經差不多準備好了。格林洛斯的空箱子就放在他
那破爛不堪的舊皮箱的旁邊,打開著而且快要裝滿了。露平正在整理他桌子上面的
東西,當哈利敲門的時候他才抬起頭來。
「我看見你來了。」露平笑著說,他指了指他正在整理的羊皮紙,是掠奪者的
地圖冊。
「我剛才見到哈格力,」哈利說,「他告訴我說你已經辭職了,這不是真的,
對嗎?」
「恐怕是這樣。」露平說,他打開抽屜拿出了裡面的東西。
「為什麼?」哈利問,「魔法部並不認為是你在幫助西裡斯,不是嗎?」
露平走到門邊,在哈利的身後關上了它。
「不是的,丹伯多教授試著說服法治我是想救你們的。」他歎了口氣說,「這
是史納皮的最後一招了。我想失去莫妮對他的打擊很大。所以,他——一不小心在
今天早飯的時候把我是人狼的事說了出來。」
「你並不會因為這而離開的!」哈利說。
露乎無奈地笑了笑。
「明天這個時候,貓頭鷹會從家長那裡到來。他們不會願意讓一隻人狼來教他
們的孩子的,哈利,而且經過昨天晚上,我也意識到了:我可能會咬到你們當中的
任何一個人……這永遠也不會再發生了。」
「你是最好的黑巫術防禦老師。」哈利說,「請不要走!」
露平擺了擺手但是沒有說話。他拿著那個空抽屜。然後,正當哈利試著想出一
個更好的理由使他留下的時候,露平說:「今天早上校長告訴我,昨天晚上你救了
很多人的命。哈利,假如我為什麼事情而驕傲的話,那就是你所學到的東西。告訴
我關於你的吧卓泥斯。」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哈利問,被搞糊塗了。
「還有誰能趕走得蒙特呢?」
哈利告訴了露平所發生的一切。當他講完時,露平又笑了起來。
「是的,你父親每次變形時總會變成一隻牡鹿,」他說,「你猜得很對……這
是我們為什麼叫他『布朗』。」
露平將他的最後幾本書扔入箱子裡,關上了桌子上的抽屜,然後轉身看著哈利。
「在這兒——我昨晚把它從什拉市。剎克帶回來的,」他說,將隱形斗篷遞給
哈利,「還有…」他遲疑著,然後拿出掠奪者地圖。
「我不再是你的老師了,所以我並不在乎把這本書送給你,它對我來說已經沒
用了,我敢說,你和羅恩,還有荷米恩會發現它的用途的。」
哈利微笑著接過地圖。
「你告訴我莫妮,溫特爾,彼弗,還有拜朗永遠不會願意引誘我離開學校……
你說他們會認為這很滑稽。「
「因此我們會這樣做,」露平說,一邊伸出手去關上了箱子,「我可以毫不猶
豫地說傑姆斯會非常失望的,如果他的兒子從沒有找到過任何可以離開城堡的秘密
通道。」
這時,傳來了一聲敲門聲。哈利急忙將掠奪者地圖和隱形斗篷塞進他的口袋裡。
是丹伯多教授。他看見哈利在這裡並不吃驚。
「你的馬車就在門口,露平。」他說。
「謝謝你,校長。」
露平提起了他的舊皮箱和空蕩蕩的格林洛斯箱子。
「好吧——再見,哈利。」他笑著說,「做你的老師真的很令我愉快,我相信
我們什麼時候還會再見面的。校長,不用到門口去送我了,我應付得來……」
哈利感覺到露平好像是想盡快離開這裡。
「再見,那麼,露平。」丹伯多嚴肅地說。露平將格林洛斯箱子輕輕地移開了
一些,以便和丹怕多握手。然後,最後沖哈利點了下頭,輕快笑了一下,露平離開
了辦公室。
哈利坐在了一張空椅子上,沮喪地看著地板。他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抬起了頭。
丹伯多仍然呆在那兒。
「為什麼這麼悲傷呢?哈利。」他輕聲問,「經過昨晚的事,你應該為自己驕
傲才對。」
「這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哈利痛苦地說,「彼德吉雷逃走了。」
「沒有什麼不同的?」丹伯多輕聲問,「實在是最大的不同啊!
哈利。你幫助查出了真相,你幫助一個無辜的人逃脫了可怖的命運。「」可怖
的,「哈利記憶中的什麼事被攪起了」比以前更大,而且更恐怖……「
特雷絡尼教授的預言。
「丹伯多教授——昨天,當我正在進行占卜術考試時,特雷絡尼教授變得非常,
非常的奇怪。」「真的嗎?」丹伯多問,「比往常奇怪,你是指?」
「是的,她的聲音變得非常低沉,她的眼睛圓瞪著,而且她說……她說福爾得
摩特的手下正打算在午夜之前回到他身邊……她說那些手下會幫助他東山再起。」
哈利盯著丹伯多,「然後,她又變得正常了,但是她記不起她說了些什麼。是
不是——是不是她預言了什麼?」
丹伯多看起來並不很在意。
「知道嗎?哈利,我想她也許預言了什麼,」他沉思著說,「誰願意去想這些
呢?這使她預言的全部歸於兩種結果,我想我應當給她增加薪水。」
「但是——」哈利看著他,張大了嘴,丹伯多怎麼可以這麼平靜地對待這件事
呢?
「但是——我阻止西裡斯和露平教授殺死彼德吉雷!這是我的錯,如果福爾得
摩特捲土重來!」
「不會的,」丹伯多平靜地說,「難道你使用時間轉換器的經驗還沒讓你知道
一些東西嗎?哈利。我們做事的因與果是相當複雜的,多變的,所以預測未來實在
是一件相當複雜的事……特雷絡尼教授,這是一個活生生的證據,你做了一件高貴
的事,救了彼德吉雷的命。」
「但是如果他幫助福爾得摩特重新糾集力量——」
「彼德吉雷欠你一條命。你將一個欠你債的人當作代表派到了福爾得摩特那裡。
當一個魔法師救了另一個魔法師的性命的時候,他們之間便產生了某種聯繫…
…同時我會非常疑惑如果福爾得摩特還讓他的手下找哈利。波特復仇。「
「我不想與彼德吉雷有任何關係!」哈利說,「他出賣了我的父母。」
「這是最深層的法力,最無法看透的,哈利,但是請相信我……遲早你會為你
救了彼德吉雷一命而高興的。」
哈利無法想像這種情況什麼時候才會到來,丹伯多看起來好像是看透了哈利的
心思似的。
「我非常瞭解你爸爸,不論是在霍格瓦徹的時候還是後來,」丹伯多說,他說,
「他也會救彼德吉雷的,我相信這一點。」
哈利抬頭望著他,丹伯多沒有笑——是應該告訴他了。
「昨天晚上,我以為那是我爸爸變出了吧卓尼斯。我是指當我看見我自己穿過
湖面的時候……我以為我看見的是他。」
「這種錯誤很容易犯的,」丹伯多柔聲說,「我想你可能不想再聽別人這樣講,
但是你真的很像你爸爸……除了你的眼睛……那看起來像你媽媽的。」
哈利搖了搖頭。
「太愚蠢了,認為那是他,」他咕噥著,「我是說我明明知道他已經死了。」
「你認為我們所深愛著的去世的人會真的離開我們嗎?你不認為在你遇到麻煩
時,你會更強烈地想起他們嗎?但爸爸活在你的心裡,哈利,而且他會在你最需要
他的時候現身。否則的話,你怎麼能變出吧卓泥斯呢?昨天晚上,帕特納斯又跑來
了。」
哈利花了一段時間才搞清楚丹伯多在說什麼。
「西裡斯告訴了我昨天有關他們變成動物的所有的事,」丹伯多說,笑了笑。
「非常了不起的成果——只是,沒有讓我知道。然後我記起了你的吧卓泥斯出
現的不尋常的樣子,但它在快迪斯比賽中擊倒了衛文卡羅隊的馬爾夫先生。因此你
昨天晚上的確是看到了你爸爸。哈利,你發現他仍活在你的心目中。」
於是丹伯多離開了辦公室,留下哈利一片霧水。
除了羅恩、哈利、荷米恩,還有丹伯多教授以外,霍格瓦徹沒有人知道西裡斯
和畢克碧失蹤的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當學期末到來的時候,哈利已經聽到
過了很多關於究竟發生了些什麼的傳說,但是沒有一個與事實相接近。
馬爾夫對畢克碧的事很惱火,他確信是哈格力發現了一個偷運走畢克碧的方法,
而且看起來很氣憤他和他的父親被一個禽獵看守人以狡計騙過。與此同時,伯希。
威斯裡則關於西裡斯逃跑的事情有諸多說辭。
「如果我想辦法進入部裡,我就會有很多提議去促使魔法法典生效!」他對唯
—一個肯聽他講話的人說——他的女朋友,潘妮璐。
儘管天氣相當的好,儘管周圍的氣氛是那麼愉快,儘管他知道他們已經取得了
幾乎是不可能的勝利,在幫助西裡斯恢復自由的事上,哈利從來沒有這麼頹喪地過
到學期的末尾。
他當然不是唯一的一個為露平教授的離去而難過的人。整個哈利班上的人都擁
護他充滿希望的建議。
不僅僅是露平教授的辭職使哈利鬱鬱寡歡,他還總時不時想起特雷絡尼教授的
預言。他總是在想現在彼德吉雷究竟身在何處。他是否已經找到了福爾得摩特所在
的聖地。但是最令哈利難受的事還是回到杜斯利家的事。在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內,
讓別人欣喜的半個小時內,他認為從那以後就會同西裡斯住在一起了……他父母最
好的朋友……那是除了能和爸爸在一起之外最好的事情了。然而沒有西裡斯的消息
又意味著最好的消息,因為這意味著他成功逃避了追蹤。哈利總是不由地難過當他
想起那個他可能會擁有的家,從現在看來,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考試結果在學期末的最後一天出來了。羅恩、哈利和荷米恩每門功課都過了關。
哈利很驚訝他通過了「藥水」這門功課。他猜想肯定是丹伯多插足使得史納皮
無法有意的使他過不了。史綱皮過去幾周對哈利的態度糟的令人驚訝。哈利從不認
為史納皮對他的厭惡還會有所增加,但事情正是這樣。每一次當史納皮看見哈利時,
他那瘦削的嘴角總有一塊肌肉不自然地扭曲著,他不時的彎曲他的手指,好像是渴
望用它們掐住哈利的喉嚨。
伯希在N.E.WT.S考試中取得了最高分,弗來德和喬治每一個人都擦掉了整整一
把O.W.L.S ,與此同時,格林芬頓學院——絕大多數歸功於他們在快迪斯杯中引人
入勝的表演——第三年贏得了冠軍杯。這也意味著學期末的宴會將會在一片猩紅與
金色中舉行,而且格林芬頓餐桌將會是在眾人的慶祝聲中最嘈雜的一個,當哈利與
別人一起吃喝、談笑的時候,他盡力使自己忘記第二天要回到杜斯利家的事。
當第二天,霍格瓦徹特快開出火車站的時候,荷米恩給羅恩和哈利帶來了令他
們吃驚的消息。
「我今天早上去見麥康娜教授了,就在早飯之前,我決定退出馬格人的學習了。」
「但是你以320 分通過了考試啊!」羅恩說。
「我知道。」荷米恩歎了口氣說,「但是我無法忍受下一年也像這樣度過。時
間轉換器簡直要令我發瘋了,我已經把它交上去了。
沒有馬格人和分身術課程,我又可以有一個正常的時間表了。「」我無法相信
你竟然沒有告訴我們這些,「羅恩氣急敗壞地說,」我還以為我們是你的朋友呢!
「
「我保證我沒有告訴過其它人。」荷米恩嚴肅地說,她看了看哈利,他正在注
視著霍格瓦徹從一座山後面消失。在兩個月之前他已經看過……
「哦,高興起來吧,哈利!」荷米恩同情地說。
「我很好,」哈利急忙回答,「只是在想假期怎麼過。」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這些呢,」羅恩說,「哈利你可以來我們家一起住。我
會搞定爸爸媽媽的,然後我就給你打電話,現在我已經知道怎麼使用了——」
「電話,羅恩,」荷術思說,「說實話,下一年你應該選馬格人……」
羅恩並沒有理會她。
「這個夏天將會有快迪斯世界盃賽!怎麼樣?哈利,來我家住吧!我們一起去
看,父親一般都可以搞到票。」
這個建議使哈利極大地振奮了起來。
「是呀……我猜杜斯利一家肯定會高興我去的,尤其是自從我為瑪各姨媽所做
的……」
感覺到相當的興奮,哈利和羅恩和荷米恩一起加入了幾個遊戲。然後當女巫推
著裝著茶點的手推車走過來的時候,他吃了飽飽的一餐,儘管那裡面沒有巧克力。
但是直到那天下午,才發生了一件真的令哈利高興的事……
「哈利,」荷米恩突然說,眼睛透過他的肩膀上方,「是什麼東西在你的窗戶
外面?」
哈利轉頭看向外面,一個很小的,灰色的身影在窗外上下飛動著,一會兒出現,
一會兒又消失,他站起來想看清楚,那是一個很小的貓頭鷹,帶著一封對它來說太
大的信。這個貓頭鷹實在太小了,事實上,它在空中飄動著,在火車形成的氣流中
時左時右地抖動著。哈利急忙拉開窗戶,伸出手臂抓住它,它摸起來毛茸茸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拿進來。貓頭鷹將信扔到哈利的坐位上,然後在他們的包廂
裡飛上飛下,顯然是為自己完成了任務而高興。克路殊克端坐在座位上,用它那雙
大大的黃眼盯著貓頭鷹。羅恩注意到這些,急忙抓住貓頭鷹,使它遠離危險。
哈利撿起了信,是寫給他的,他拆開信,大聲說道:「是西裡斯。」
「什麼?」羅恩和荷米恩興奮的說,「念出來。」
親愛的哈利:我希望這只獵頭鷹能在你見到你姨丈和姨媽之前找到你。我不知
道他們是否可以適應貓頭鷹郵件。
畢克碧和我藏得很好。我不會告訴你我們在哪兒以防這封信落到別人手裡。我
有點懷疑這只貓頭鷹的可信賴性。但是,它是我能夠找到的最好的,而且它對這份
工作很熱心。
我相信得蒙特仍然在搜尋我,但是他們根本沒希望找到我。我正打算讓一些馬
格人不久以後見見我,在距離霍格瓦徹很遠的地方,以便城堡的安全得以保證。
這裡還有一件事我一直無法在我們短促的相見中告訴你。是我給你的霹靂——
「哈!」荷米恩得意地說。「我就知道,我告訴過你,它是來自他那兒的!」
「是的,但是他做得不錯,不是嗎?」羅恩說,「哎喲。」
那隻小貓頭鷹,高興地在他的手中來叫著,啄著他的手指,好像對它來說那是
一種親近他的方法。
克路殊克替我把定單帶到辦公室去的,我用了你的名字,但是告訴他們到格林
高斯銀行圓屋頂的第七百一十一個橫條處去取金子——我自己的。把它當作你的教
父送給你的十三歲的生日禮物。
我也為去年的一天晚上,當你離開你姨丈的房子時,我嚇了你一跳而道歉,我
只想在起程去北方之前再看你一眼,但是我想我的樣子嚇到了你。
我同時給你附了別的東西,我想它會使你在霍格瓦徹度過的下一年變得有意思
一些。
如果你需要我,傳個信兒給我,那只貓頭鷹知道我在哪兒。
我會再寫信給你的——西裡斯哈利急切的看信封裡面,這裡還有另外一張手稿。
他很快地讀了一下,突然覺得溫暖舒暢的猶同剛一口氣喝完了一杯布特比水似
的。
「我,西裡斯。巴拉克,哈利。波特的教父,在此允許他週末去拜訪霍格馬得。」
「這對丹伯多來說實在是太好了!」哈利高興的說。他又重新看了一遍西裡斯
的信。
「待一下,這裡還有續言……」
「我想你的朋友羅恩會喜歡養這只貓頭鷹,是我的過錯才使得他失去了他的老
鼠。」
羅恩的眼睛濕了。這時那些貓頭鷹還在他手上興奮地裊叫著。
「養著他?」他不確定地說。他離近的看了一會兒貓頭鷹,然後,他將它拿到
克路殊克的鼻息前。
「你在算計些什麼?」羅恩問那只貓,「它的確是一隻貓頭鷹。」
克路殊黨「喵,喵」地叫著。
「對我來說真是太棒了。」羅恩高興地說,「它是我的了。」
在去國王大道車站的路上,哈利一遍又一遍的讀著西裡斯的來信。當他和羅恩
還有荷米恩走過站台上九又四分之三的欄杆時,他仍還緊緊的摸著那封信。這時,
他突然看見了維能姨丈。他站在離威斯裡夫人和先生遠遠的地方,疑惑地看著他們。
當威斯裡夫人緊緊抱著他問候的時候,他確信他的疑慮。
「我會就關於世界盃的事打電話給你的!」羅恩在哈利身後大聲喊著。哈利向
他和荷米恩告別後,推著裝著他的行李和海維的籠子的小推車向維能姨丈走去。他
和往常一樣問候了他。
「這是什麼?」他咆哮著,緊盯著哈利拿在手裡的信封。「如果這是另一張要
讓我簽名的表格,你就會被——」
「這不是,」哈利興高采烈的說。「這是一封來自我的教父的信。」
「教父?」維能姨丈急促地說,「你哪裡有什麼教父?」
「不,我有,」哈利高興的說,「他是我媽媽和爸爸最好的朋友。
他被控謀殺,但是他從魔法師監獄中逃了出來,而且現在仍然逃離在外。但是,
他會和我保持聯繫的……瞭解有關我的消息……看看我是否過得開心……「十分開
心地看著維能姨丈臉上那恐懼的神情,哈利向出站口走去,海維在他前面」嘎,嘎
「地叫著,這看起來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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