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魔幻文學]哈利﹒波特歷險記 第三卷 監獄的逃犯
哈利﹒波特歷險記
第三卷 監獄的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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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 容 提 要﹕
哈利‧波特與他的好朋友羅恩和荷米恩,將要在霍格瓦徹魔法學校讀三年級了。假期剩下兩個星期的一天夜裡,哈利忍無可忍向可惡的瑪各阿姨施魔法後,便逃離了他厭惡的姨媽家,流浪在十字街頭……
一名恐怖的殺人犯從嚴密的魔法監獄阿茲克班逃了出來,他要去尋找……
當他回到霍格瓦徹學校時,學校充滿了緊張的氣氛,阿茲克班魔鬼似的衛士受命守衛這間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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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貓頭鷹的信】
哈利。波特是一個在很多方面都非常不尋常的男孩。其中,他最討厭放暑假;
還有,他很喜歡做功課,但不得不秘密地進行,通常只能在深夜,因為,他是一個
巫士。
現在是差不多深夜了,他仰躺在床上,那毛毯像帳篷一樣剛剛蓋住他的頭。他
一手拿著電筒,一手拿著一本用皮革裝訂的書——《魔法的歷史》,書放在枕頭上
打開。哈利用他那支羽毛筆輕輕地翻書,皺著眉頭尋找資料來寫他的論文「在十四
世紀時火燒巫婆完全是無稽之談」。
那羽毛筆在一段注目的文字頂停留下來,哈利把鼻子上的圓眼鏡向上托了托,
把電筒移近書仔細地讀:「沒有魔法的人(通常稱為」馬格人「)在中世紀時尤其
畏懼魔法,但卻不屑於認識它。有時在罕有的場合,他們的確捉到巫師或巫婆,不
顧後果地把他們燒死。那些巫師或巫婆則會凝火法,然後假裝慘叫,其實是在享受
一種溫和酥癢的感覺。實際上,溫德林很喜歡被燒的感覺,她扮成不同的巫婆故意
讓人抓了不少於四十七次。」
哈利把羽毛筆放到嘴裡咬著,伸手到枕頭底探索他的墨水瓶和一卷羊皮紙,他
小心翼翼地扭開墨水瓶蓋,用那支羽毛筆輕輕地蘸濕然後開始寫。時不時地停下來
並認真聽著外面,因為如果社斯利在上廁所途中聽到他的那支羽毛筆寫字的摩擦聲,
他很可能又叫他在樓梯下的櫥櫃裡住到暑假的結束。
杜斯利一家三口,維能姨丈、帕尤妮亞姨媽和他們的兒子達德裡,是哈利的親
戚。他們都是「馬格人」,他們對魔法還是抱著中世紀時的態度。哈利已故的父母
都是優秀的魔法師,但是在杜斯利家從來沒提起過他們。多年來,帕尤妮亞姨媽和
維能姨丈盡量遏制哈利,以為這樣可以把他對魔法的夢想破碎。讓他們氣憤的是,
他們從未能成功。現在他們在擔憂有天誰會發現哈利曾在霍格瓦徹學校中學了兩年
時間的巫術。杜斯利所能做的只是把哈利的魔咒書。
魔杖和魔掃帚整個暑假都鎖起來,並且禁止他跟鄰居說話。
這的確成了哈利的問題,因為霍格瓦徹學校中的老師給他佈置了很多暑假作業,
其中有一篇論文,一篇關於收縮劑的作業,這是哈利最不喜歡的史納皮教授佈置的,
這教授是不會為哈利找借口讓他延遲一個月再交的。因此在放假開始時,哈利就有
所行動了。當維能姨丈與帕尤妮亞姨媽和達德裡出去前花園欣賞維能姨丈公司的新
汽車時,(他們把聲音故意放大,好讓街上的人也注意到),哈利躡手躡腳下樓梯,
打開樓梯下的櫥櫃,拿走了一些書並藏到他的枕頭下面。只要他不要在床單上留下
墨水汁,杜斯利一家也許不會知道他晚上在做魔法作業。
哈利這陣子盡量避免和他的姨媽姨丈發生爭執,因為他們都不高興地在放假的
第一星期就接到一個同學的電話。
哈利在霍格瓦徹最好的朋友羅思。威斯裡,他是出生於一個魔法師的家庭,這
意味著他知道許多哈利所不知曉的事,但這之前他從沒有用過電話聯繫哈利的,最
糟糕的是,那電話是維能姨丈接聽的。
「我是維能。杜斯利。」
哈利那時恰好在旁邊,他聽到羅恩的聲音時簡直呆住了。
「你好!你好!聽見嗎?麻煩你幫我叫哈利。波特聽電話。」
羅恩大聲地嚷著,維能嚇了一跳並把話筒放到距耳朵一尺遠,充滿著警惕和憤
怒的瞪著電話。
「你是誰?」他朝著話孔大聲吼道,「你是誰?」
「羅恩。威斯裡!」羅思也向他吼叫,好像正和維能姨丈在足球場的兩邊對話
一般。「我是哈利在學校的朋友。」
維能姨丈的小眼珠旋轉著望著哈利。哈利在旁邊像生了根般站立著。
「這裡沒有人叫哈利。波特!」他吼道,把話筒放到手臂長度的距離外,彷彿
它會炸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鬼學校,不要再打過來,不要接近我家人。」
然後他把話筒扔到電話上,如拍死一隻毒蜘蛛一般。
隨後的責罵便是有始以來最厲害的一次。
「你怎能把電話號碼給那些——那些像你一樣的人!」維能大聲地吼,把哈利
噴得滿臉口水。
很明顯羅恩意識到他給哈利添麻煩了,所以他不再打電話過來了。哈利與其它
在霍格瓦徹的好朋友,如荷米恩。格林位,也失去聯絡了。哈利懷疑是羅恩叫她不
要打電話,這十分遺憾,因為她也不再打電話過來了。
因為荷米恩是哈利年級中最聰明的,她的父母都不懂魔法,她十分清楚怎樣打
電話,並且很理智地說她不曾上過霍格瓦徹學校。
因此,哈利五個星期之久都沒有他朋友的消息了。而且他的暑假過得像去年一
樣糟,但有一點點進步的是,在他發誓不利用海維來給他的朋友送信之後,又可以
用海維在晚上送信了,維能在這方面讓步了,因為海維關在籠子會悶得大聲喧鬧。
哈利寫完了有關溫德林的論文,然後又停下來聽,屋內的沉靜被遠處的咕嗜咕
嗜打鼾聲打破,一定很晚了,哈利的眼睛因疲憊而發癢了。也許明晚他就可以完成
這論文了。
他蓋上墨水瓶的蓋子,從床下拉出一個舊枕頭套,把電筒。
《魔法歷史》、他的論文、羽毛筆和墨水都放進去,然後跳下床把這些放到一
塊松的地磚下面。然後站起來,伸伸腰,看了看他床前桌上明亮的小鬧鐘。
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哈利突然意識到他已經十三歲了,這他從沒有注意過。
哈利不由得開始盼望自己的生日。他從來沒有收過生日卡,杜斯利完全忽視他
過去的兩個生日,他想,看來他們也沒什麼理由會記起今年的了。
哈利橫過他那漆黑的房間,經過海維的大而空的籠子,打開窗口。他靠在窗台,
長時間蓋在毛毯裡,他感受到了晚風的清涼,海維已經離開了兩天,哈利並不擔心
她……她離開很久了……但他希望她快點回來,她是這房間裡唯一他不畏懼的生物。
哈利,從他的年齡看仍然太小太瘦,雖然在過去一年中他高了幾寸。他漆黑的
頭髮仍是一樣的,很頑固的瘋長。眼鏡後的眼睛是青色的,在他額上,透過頭髮仍
能清晰看到一道形狀奇特的疤痕,好像一道閃電似的。
發生在哈利身上所有奇特的事中,這疤痕是最為突出的。這不是杜斯利一家所
說的是那次使哈利父母亡故的車禍所留下的印記,因為莉莉和傑姆斯。波特並不是
死於車禍,他們是被百年來最可怕的黑暗巫師福爾得摩特所謀殺的,哈利在他的魔
咒襲擊下成為唯一的倖存者,額上卻留下了閃電疤痕。那時候,福爾得摩特的咒語
不但殺不死哈利,還使他自己失去了魔力和軀體。
哈利從上霍格瓦徹之後便開始與他正面鬥爭了。一想起在窗前遇見他那次,哈
利不得不承認他能活到十三歲已經很幸運了。
他望著佈滿星星的天空,尋覓著海維的影子,在想也許她嘴裡咬著一隻死老鼠
正向他飛過來領賞。心不在焉的哈利看著屋頂,突然印入他眼簾的是:金黃色的月
亮下有一個似三角形的黑影,而且似三角形的黑影變得越來越大,並且不斷擺動著。
他站得直直的,看著它越降越低,一剎那間,他猶豫了,他的手停在窗柱上,
不知道是否要把窗關上,但之後那奇異影子猛地飛到街道上的街燈上面,哈利意識
到那是動物,於是立即躍到一邊。
從窗口飛進來的是三隻貓頭鷹,其中兩只是托著第三隻的,它看上去受傷了。
它們輕輕地停在哈利的床上,中間那頭壯大貓頭鷹,是灰色的,倒在那裡一動
不動地躺著,它腳上繫著一袋東西。
哈利認出那昏迷的貓頭鷹,它叫厄羅爾,是威斯裡家裡的。哈利立刻衝到床前,
解開厄羅爾腳上的繩子,把袋子取下來並把厄羅爾放到海維的籠子裡面。這時厄羅
爾睜開朦朧的眼,發出低沉的鳴叫來表示謝意,並且開始喝水。
哈利向另外的貓頭鷹看去,其中一隻是很大的雪白的母貓頭鷹,是他的海維,
她也帶著一個小包,並且看上去很高興。她在哈利給她解開繫在腳上的小包後,用
尖嘴深情地夾了他一下,然後飛去厄羅爾那裡。
哈利認不出第三隻貓頭鷹,它是黃褐色的,很英俊。但立刻他知道它從哪來的,
因為除了帶有個小包之外,它還帶著霍格瓦徹的雞毛信。哈利馬上取下這貓頭鷹的
信。它振動了一下羽毛,然後張開它的翅膀,從窗口飛向夜空中。
哈利坐在床邊,拿起厄羅爾的小包,撕開那褐色的紙,看清了包著的東西,他
的第一張生日卡!他用顫動的手指打開生日卡,兩張紙掉了下來——一封信與一張
剪下的報紙。
那剪下的報紙明顯是魔法報紙《先知日報》,因為黑白照裡的人是會動的。哈
利拿起那剪下的報紙,把它弄平開始讀:魔法部門的部長獲得巨獎亞瑟。威斯裡,
魔法部辦公室的領導,贏得《先知日報》每年一度的巨獎,馬格人製造的西班牙帆
船金幣。威斯裡還高興地告訴《先知日報》:「我們在暑假會去埃及看金字塔,在
那兒,我最大的兒子比爾在廉法格林高斯銀行工作。」
威斯裡一家會在埃及停留一個月,在霍格瓦徹學校開學時回來,因為威斯裡的
五個孩子在那裡上學。
哈利看著那些移動的照片,當他看到威斯裡一家九口站在金字塔上瘋狂地向他
揮手的時候,不由得微笑起來。豐滿而矮小的威斯裡太太,高而禿頂的威斯裡先生,
六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全都(雖然黑白照沒有顯示出來)有好像是火一般的紅髮。
在照片中間的就是羅恩,又高又瘦,肩上是他的寵物小鼠斯卡伯斯,他攜著他
的妹妹金妮。
哈利想不起還有誰比威斯裡更有資格獲這個巨獎,因為他實在太好了,並且又
是那麼窮。隨後他拿起羅恩的信打開它。
親愛的哈利:生日快樂!
看,我真該為我打給你的電話說聲抱歉,我真的希望「馬格人」沒有難為你。
我問過爸爸,他也認為我不應該這樣做的。
埃及這裡實在太好了,比爾帶我們看了所有的金字塔,你也許不相信那裡到處
都有金字塔墓的咒語。媽媽不讓金妮走在最後是因為那裡有許多頭顱,是那些馬格
人闖進來便迷路了以致死在這裡。
我實在難以相信爸爸贏得《先知日報》的大獎,有700 個帆船幣,現在在這個
假期中都用得差不多了,但他們還是準備給我買一根新的魔杖。
哈利很清楚記得羅恩的魔杖被折斷的事,那時候,他們的車正飛快駛進霍格瓦
徹學校時,意外撞到校門的一顆大樹。
我們將在開學前的那個星期四到倫敦去買我的魔杖和書,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
到你呢?
不要讓「馬格人」擊倒你。
盡量爭取機會到倫敦來。
羅恩。
附:伯希獲得優秀青年獎,他在上星期已經收到通知了。
哈利望望那照片。伯希在霍格瓦徹上七年級,而且是最後一年了。他看上去特
別高興,他輕快地把他的優秀青年徽章繫在他的魔法帽邊,他那四方形的眼鏡在
埃及的太陽下正閃閃發光。
哈利接著把羅思的那包禮物解開,裡面是個有旋轉型項的微型杯,並且還有羅
恩的另一張便條。
哈利——這是袖珍的「史尼卡可」,如果周圍有不可信任的人。
它會自動旋轉起來的,比爾說這是賣給巫師遊客的紀念品,並不可信的。因為
昨天吃飯時它一直在轉動,但是比爾沒有注意到弗來德和喬治把甲殼蟲放進他的湯
裡。
再見——羅恩。
哈利把袖珍的「史尼卡可」放到他的床邊,豎直放著,兩邊平衡,這時,影出
他的鬧鐘發亮的時針,他高興地看了幾秒,然後拿起海維送來的小包。
裡面也是包著的禮物,有一張卡與一封信,這是荷米恩寫給他的。
親愛的哈利:羅恩寫信告訴我,你維能姨丈接到了他打給你的電話,我真的希
望你沒事。
我現在在法國度假,我不知道怎樣把這些寄給你——萬一你姨丈他們如平常一
樣打開信箱——這時,海維出現了。我想她想讓你今年的生日有所不同——能夠收
到禮物,我按貓頭鷹的指導給你買了一件禮物。《先知日報》中已經報導了,我已
經給你寄過來了,這樣你就可以知道魔法領域上發生的事,你看到羅恩與他家一個
星期前的照片了嗎?我打賭他在那裡學到了大量知識,我真羨慕他,遠古的埃及人
實在令人迷惑,他們是怎樣把金字塔建造出來的。
以及當地有趣的魔法歷史。
現在我已經重寫我的《魔法的歷史》論文了。重新加入一些我最近學到的知識,
我想,不會很長,大概是兩卷羊皮紙。比賓西教授要求的長一些。
羅恩說他準備在假期的最後一星期去倫敦。到時你能去嗎?你姨丈和姨媽會讓
你出來嗎?我真希望你能去,如果不行,我們將會在霍格瓦徹的列車上見面的。
來自於荷米恩附:羅恩說伯希拿優秀青年獎,我打賭伯希一定非常高興,羅恩
好像為此而不太高興。
哈利把荷米恩的信放在一邊,拿起她送來的禮物,他笑了笑。
很重,因為他瞭解荷米恩,知道這會是一本很難拼讀的書——然而卻不是!當
他撕開紙時看到一個光亮黑皮框上蓋著銀色字樣的郵票戳——「掃帚維護箱」的時
候,他的心劇烈地在跳動。
「啊,荷米恩!」哈利默默地說,打開那框往裡看。
那裡有一桶弗裡沃的高質量油漆。一雙發亮的銀剪刀,一個小型低青銅笛——
是在旅途上消遣用的。還有一本《掃帚維護手冊》。
除了他的朋友,哈利對霍格瓦徹最恩念的是快迪斯,這是魔法領域中最受歡迎
的運動——很危險,很刺激,是在掃帚上玩的。哈利恰恰是玩快迪斯的高手。是霍
格瓦徹校園隊中被排出的最年輕的一個隊員,哈利最寶貴的珍藏品中有他的「靈光
2000」型掃帚。
哈利把皮框放在一邊,又拿起另一個貓頭鷹帶回來的小包,他認出褐紙上的潦
草字跡了,這是哈格力的,是霍格瓦徹獵場看守人,他撕開第一層紙便看到青色的
皮草質的東西,正當他設法解開它時那東西奇怪地震動一下,裡面傳出似有鉗東西
的聲音。
哈利嚇呆了,他知道哈格力永遠不會故意給他危險的東西,但哈格力沒有正常
人的危險觀念的。大家都知道哈格力對巨型蜘蛛特別有興趣,從酒吧的男人手中買
來惡毒的三頭狗,還在他的小屋中窩藏非法的龍蛋。
哈利緊張地解那小包,這時又傳出輕微的爆裂聲。哈利走到床頭邊的桌台旁,
緊緊抓住它,把它舉到頭上,然後他用另一隻手抓著包裝紙狠狠地拉。
掉下來的——是一本書,像只蟹跌落的時候,他看清了,書的一角被撕破了,
封面是青色的,書名用鍍金寫著《妖怪的魔書》。
「哦,嗯。」哈利咕噥。
書跌到床上發出沉濁的碰擊聲,慢慢地滾過房間,哈利悄悄地跟著書,書落到
他黑乎乎的桌子下面一角。他祈禱杜斯利一家還在熟睡,哈利跪下來,爬在地上用
手去抓它。
「噢!」
書在他手上「砰」的一聲合上了,然後從他身邊滾過,哈利急忙縱身撲過去並
把書壓在手下,隔壁房傳來維能姨丈大聲的鼻鼾聲。
海維和厄羅爾有趣地看著哈利把書抓住,並掙扎般把書束在懷中,迅速走到床
頭櫃還拿出一條皮帶,用來緊緊束上那本書。魔書戰慄著,它不能走也不能再響了。
因而哈利把它扔在床上又打開哈格力給他的生日卡。
親愛的哈利:生日快樂!
我想你會發現這書在下學期中很有用的,我在這不多說了,見到你時再聊吧。
希望「馬格人」好好對待你。
給你最好的祝願。
哈格力哈利為哈格力認為這本書有用而感到不解,但是他還是把哈格力的生日
卡跟羅恩和荷米思的放在一起,咧開嘴笑得更開心,現在只剩下來自霍格瓦徹的信
了。哈利發覺它比一般的信要厚,他撕開信封口,拿出羊皮紙的第一張來看:親愛
的波特先生:很高興告訴你新學期在九月一日開始,霍格瓦徹列車會從國王大道十
字車站開出,在第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十一點三刻出發。
三年級的學生允許在某些週末參觀霍格馬得的村莊,請你附寄你的家長或監護
人簽名回來。
明年課程的書名列表在內。
真誠的麥康娜教授副校長哈利停住笑了,抽出霍格馬得的同意書來看,能在周
末參觀霍格馬得村莊該多好呀,他知道那裡是真正的魔法之村,他從來沒去過。但
究竟怎樣他才能勸到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在表格上簽名呢?
他看了看鬧鐘,已經是凌晨二點了。
他站起來時就擔心霍格馬得的表格,他走回床邊伸手把自製的台歷撕去一張,
倒數著他回霍格瓦徹學校的日子,然後地摘下眼鏡躺下來,睜開眼看著他那三張生
日賀卡。
雖然他確實不尋常,但是哈利。波特覺得自己跟其他人一樣,為他的生日第一
次收到賀卡很高興。
【第二章 瑪各姨媽闖的禍】
第二天,哈利下樓去吃早餐,姨丈、姨媽、達德裡坐在餐廳的桌子旁了,他們
在看一部新的名牌電視機,那是送給達德裡回家度暑假的禮物,達德裡一直在大聲
埋怨從餐廳的冰箱到電視機的客廳要走太久。達德裡把暑假的大部分時間花在餐廳
裡,他那貪心的小眼凝視看屏幕,吃東西的時候他尖尖的下巴不停地搖晃。
哈利在達德裡和維能姨丈間坐下來,維能是一個高大而強壯的男人,有一條很
小的頸和濃厚的鬍子,不要說祝哈利生日快樂,他們連一聲招呼也沒對哈利說,像
沒看到一樣。哈刮早已經習以為常,因此也不在乎了。他拿起一片麵包吃,看著電
視中的新聞報導員,他正在報導一個逃犯的消息。
「……警察提醒大家,巴拉克有攜帶武器,是個危險人物。一條特別熱線已經
建立,有誰看到巴拉克清立即通知。」
「說他壞是廢話。」維能姨丈哼了一聲,瞪著在報紙頂部的罪犯說:「看他那
副樣子,十足的無業遊民,你看他的頭髮!」
他斜看了哈利一眼,他那滿頭亂髮,總是讓維能姨丈反感。但電視上的那人,
他消瘦的臉黯然無光,頭髮像是海帶絲一樣,哈利暗自為自己的模樣高興。
新聞報導員又在屏幕出現了。
「下面是農業部和漁業部的消息——」
「慢著!」維能姨丈吼道,憤怒地瞪著播音員說:「你還沒有說那瘋狂子從哪
裡逃出來的,那有什麼用呢?」魯內特鄰居正從那街上走來。
帕尤妮亞姨媽是一位很瘦,臉型像馬臉的女人,她從餐廳的窗口快速往外望,
哈利知道帕尤妮亞會喜歡成為那熱線電話的成員。
她是世界上最愛熱鬧的人,有時候她會把一天大部分的時間花在偷窺鄰居上。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發現。」維能姨丈說著,紫色的拳頭重重地打在桌子上,
「那怎樣處置這些該死的人?」
「那可真是。」帕尤妮亞姨媽說,她仍在無聊的斜視在鄰居的東西上。
維能姨丈喝完他的茶,看著手錶又說:「我快要走了,帕尤妮亞,瑪務的火車
在十點鐘到站。」
哈利正想著樓上的掃帚維護箱,被這一句話驚醒過來。「瑪各姨媽?」他脫口
而出,「她不是來這兒吧?」
瑪各姨媽是維能姨丈的妹妹,雖然她跟哈利沒有血緣關係(他媽媽是帕尤妮亞
姨媽的妹妹),但他也被逼一輩子叫她「姨媽」
了,瑪各住在鄉村裡,房子裡有一個大花園那裡養著大狼狗,她很少離開那裡,
因為她不能忍受離開她的寶貝狗,但她的每次光臨都會給哈利留下恐怖的印象。
在達德裡五歲生日派對上,瑪各姨媽用她的手杖狠狠地打哈利的腹部,說要他
在音樂表演上輸給達德裡。幾年後的一個聖誕節,她給了達德裡一個電動化的機器
人,只給哈利一盒餅乾。她上一次的到訪是在哈利上霍格瓦徹學校的前一年。哈利
不小心踩到她喜愛的狗的爪子上,那狗追著哈利到花園,直到他爬上樹,瑪各一直
到半夜才把狗拉開,讓他下來。達德裡一想到那次就笑到流眼淚。
「瑪各會在這兒待一個星期,」維能姨丈大聲說,「說到這個問題上,」他的
肥手指威脅地指著哈利,「我們需要把幾件事說清楚再去接她。」
達德裡的視線離開電視,在一旁冷笑著。看著哈利被維能姨丈訓導是他最大的
快樂。
「第一,」維能姨丈大聲說,「對瑪各說話時要禮貌點。」
「好的。」哈利痛苦地說,「如果她也這樣對我的話。」
「第二,」維能姨文說,好像沒聽到哈利的回答一樣:「由於瑪各不知道你的
情況,因此我不想她看到任何荒謬的東西,你小心點,知道嗎?」
「如果她也這樣的話,我也會。」哈利的牙齒軋軋地響。
「第三,」維能姨丈那卑鄙的小眼在紫紅色的臉上轉了一圈,「我們已經告訴
瑪各你在為矯正青少年罪犯而設立的聖。布魯特斯保
安中心讀書。「」什麼?「哈利大聲嚷。
「你要堅持這故事,要不你會有麻煩的。」維能姨丈說。
哈利坐在那兒帶著蒼白的臉憤怒地瞪著維能姨丈,他幾乎不能相信,瑪各姨媽
要到這裡住一個星期,那是達德裡一家給他最壞的生日禮物。
「好了,帕尤妮亞。」維能姨丈說,重重地踏在地上,「我要去車站了,達德
裡,你要跟著一同去嗎?」
「不!」達德裡說,在維能姨丈威脅完哈利之後,他的注意力回到電視上。
「達德裡,你要在姨媽面前乖點。」帕尤妮亞姨媽揉著達德裡的頭髮說,「媽
媽給你買一條可愛的領帶。」
維能姨丈輕輕拍了拍達德裡的肥肩膀。
「那晚一點再見了。」他說,然後離開了餐廳。
哈利精神恍惚地坐在那兒,他有主意了,丟開他的麵包片,他站起來跟著維能
姨丈到前門。
維能姨丈拉開他的車套。
「我不會帶你去的。」當他轉向哈利看著他的時候,他咆哮道。
「你以為我要去嗎?」哈利冷冷地說,「我要問你一些東西。」
維能懷疑地看著他。
「在霍格瓦徹的第三年,我們可以進去參觀那些村莊。」哈利說。
「那又怎樣?」他邊說邊從門旁的一個約裡取下車鑰匙來。
「我想你在同意書上簽個名字。」哈利衝動地說。
「我為什麼要那樣做?」維能姨丈冷笑道。
「哎,」哈利說,小心翼翼地選擇詞語,「在瑪各姨媽面前假裝我上那聖。華
西德學校將會挺難的……」
「不可救藥的犯罪青年上的聖。華西德保安學校!」維能姨丈大聲吼,哈利聽
到維能姨丈話中的憤怒感覺到一絲滿意。
「好極了,」哈利平靜地看著維能姨文又大又紫的臉。「我得記住很多東西。
我要假裝讓她相信,不是嗎?如果我不小心洩露點什麼的話怎麼辦呢?「
「我要用東西來塞住你的嘴是嗎?」維能姨丈咆哮道,舉起拳頭向哈利走近,
但哈利鎮定地站著。
「你把我的口塞住,瑪各姨媽也會知道這些事的。」他鎮定地說。
維能停下來了,他的拳頭仍舉著,臉呈紫褐色。
「但是如果你在同意書上簽上名字的話,」哈利迅速地說,「我發誓我會說我
在那上學,而且我會扮成『馬格人』——像所有正常人和正常事一樣。」
哈利可以看出維能姨丈正在考慮,雖然他的牙齒露出來並且靜脈在他的太陽穴
中震動著。
「好,」他最後吼道,「我會監視著你在瑪各面前的行為的。如果到最後你沒
有洩露出來,並且假裝得好的話,我就在那鬼表格上簽名。」
他徘徊了一會兒,然後打開前門用力一關,車窗上的一些小玻璃碎片掉了下來。
哈利沒有回到餐廳。他回到樓上的臥室裡面,如果他真要扮「馬格人」他最好
現在就開始,他傷心地拎起所有的禮物和生日卡,把它們跟課本、作業一樣藏在那
塊鬆了的地磚下面。然後他走到海維的籠子旁,厄羅爾看上去已經恢復了,他正與
海維甜甜地睡著。
哈利把手理在翅膀下面,吸了口氣,然後把他們弄醒。
「海維,」他沮喪地說,「你可以放假一個星期了,和厄羅爾去吧,羅恩會照
顧你的。我會給他寫一張便條,向他解釋……請不要那樣看著我,」海維的琥珀色
的大眼睛正譴責地看著他。「這不是我的錯,這是可以去參觀霍格馬得村莊的唯一
途徑。」
十分鐘後,厄羅爾和腳上繫著給羅思的紙條的海線飛出窗外在眼中消失了。哈
利十分沮喪,把空鳥籠放人衣櫃裡面。
哈利沒有長時間來思考還有些什麼要做的,這時帕尤妮亞姨媽大聲向樓上喊叫
他下來迎接客人。
「梳理一下你的頭!」帕尤妮亞姨媽在他到門口的時候大聲喊。
哈利似乎不能把他的頭髮弄直,瑪各姨媽很喜歡批評他,因而他越髒,她就顯
得越高興。
就在他很為難的時候,維能姨丈的車停在門口,車門發出沉濁碰擊聲之後,就
下了車道上了花園的小道上。
「開車門。」帕尤妮亞姨媽向哈利呵責。
哈利怔怔站了一下,然後拉開車門。
瑪各站在門檻上。她長得很像維能姨丈,很健壯,一張紫色的臉,還長有鬍子,
但沒有維能姨丈那樣濃密,她一手提著一個很大的手提箱,箱子下面站著那兇惡的
老狼犬。
「我可愛的達德裡呢?」瑪各大聲喊,「他在哪兒呢?」
達德裡搖搖擺擺地來到客廳,他那紅色的頭髮像藥膏一樣貼在頭上,那領帶勉
強可以從他肥肥的下巴中露出來。瑪各姨媽用力把手提箱推到哈利的肘上,在他身
邊散發出一陣香水味。她一手緊緊扭住達德裡,在他臉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哈利非常清楚達德裡在熬著那可怕的吻,不過他有報酬的。
看,他們鬆開時,達德裡手上就拿著一張二十鎊的新鈔票了。
「帕尤妮亞!」瑪各姨媽大聲喊道,大步經過哈利,猶如他是一個衣架似的,
瑪各姨媽吻了帕尤妮亞一下,確切地說,瑪各姨媽把她強大的下巴撞在帕尤妮亞瘦
瘦的下巴上。
維能姨丈走了進來,關門時高興地笑著。
「要茶嗎?瑪各?」他說,「稅皮要吃些什麼?」
「稅皮只吃我給它茶果醬的茶。」瑪各姨媽說道。這時他們讓哈利一個人拿著
手提箱在客廳站著,走進了餐廳了。但是哈利並沒有埋怨些什麼,只要不要跟瑪各
姨媽在一起就是好事。因而他開始把重重的手提箱提到那空房裡,並且逗留在那兒。
當他回到餐廳的時候,瑪各姨媽已經在喝茶和吃水果蛋糕了。
稅皮在牆角嬉鬧地拍動著。哈利看見帕尤妮亞姨媽喝茶時顯得有點畏懼,稅皮
的口水滴到乾淨的地板上,帕尤妮亞討厭動物。
「誰替你照顧其它的狗呢,瑪各?」維能姨丈問。
「噢,我叫弗波斯特上尉看著它們,」瑪各姨媽像大宣傳一樣說,「他現在退
休了,有些事幹對他有好處。但我不能離開可憐的稅皮,它離開我會消瘦的。」
稅皮看到哈利坐下來的時候吠了一聲,這第一次把瑪各姨媽的注意力轉到哈利
身上。
「哈利!」她咆哮道,「你居然還在?」
「是的。」哈利說。
「不要那樣讓人討厭地說『是的』。」瑪各姨媽吼道,「維能和帕尤妮亞繼續
養你已經太仁慈了,我才不會那樣做呢,如果你走進我門口一步,我會直接把你送
到孤兒院去。」
哈利剛要說他寧願住孤兒院也不要與杜斯利一家人住,但想到霍格馬得的事,
他又把話吞下去了。他強迫自己苦笑一下。
「你不要向我嚷,」瑪各姨媽埋怨說,「我可以看出從上次見你以後你根本沒
有進步過,我希望學校可以把禮貌裝進作的腦袋裡面。」她大大地吞了一口茶,擦
了擦她的鬍子又說:「再說一次,你把他送到哪一間學校,維能?」
「在聖。布魯斯特,」維能姨丈很爽快地回答,「那是給沒有希望的孩子的一
級學院了。」
「我明白。」瑪各姨媽說,「他們在聖。布魯特斯用籐條懲罰學生嗎?」
「嗯——」
維能姨丈在瑪各姨媽後面簡略地點點頭。
「是的,」哈利說,然後他加上一些更讓她相信的話,「任何時候都用。」
「太好了。」瑪各姨媽說,「我不會把這傻話說出來的。百份之九十九人都被
痛打過,你也經常被打嗎?」
「哦,是啊,很多次了。」哈利回答說。
瑪各姨媽瞇著眼睛。
「我仍然不喜歡你說話的語調,孩子,」她說:「如果你可以那樣隨便說你給
痛打了,說明他們還打得不夠狠,帕尤妮亞,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寫信去說明在
這孩子身上要用嚴刑。」
也許維能姨丈擔心哈利忘了他們的交易,立即匆匆地轉過話題。
「瑪各,今天聽到新聞了嗎?那逃犯怎樣了,哦?」
當瑪各姨媽在這兒住下來的時候,哈利就一直盼望四號快點到來,那時她要離
開了。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通常叫哈利不要靠近他們,哈利當然也很樂意。瑪
各姨媽卻相反。總想哈利在她眼前,因而她可以咕啃一番讓他進步的建議。她很喜
歡拿哈利和達德裡比,而且以在哈利面前買貴重禮物給達德裡為樂。雖然她會讓哈
利問為什麼不給他買禮物。她也總是給哈利暗示他是一個十分讓人不滿意的人。
「你不應該為這孩子變成這樣而資各自己的,維能。」第二天她在吃午餐的時
候說:「如果裡面的東西腐壞了,沒有人能夠拯救它。」
哈利努力集中注意力於食物上,但是他的手開始抖動。他的臉也現出憤怒。記
住那張表格,他告訴自己,想想霍格馬得村莊,不要說話,不要站起來——瑪各姨
媽伸手去拿她的酒。
「這是事物的基本規則。」她說,「看著這些狗,如果母狗有問題,狗急子也
會有問題——」
忽然,瑪各姨媽手中的酒杯爆開,玻璃碎片向四方飛去,瑪各姨媽胡亂地說著,
她眨著眼睛,紅潤的臉往下垂。
「瑪各。」帕尤妮亞姨媽尖叫,「瑪各,你沒事吧?」
「不要擔心。」瑪各姨媽抱怨說,她用手巾在臉上擦著。
「一定是抓得太緊了,那天在弗波斯特上尉家也發生過,不要大驚小怪的,帕
尤妮亞,我的拳頭很強硬。」
但是帕尤妮亞姨媽和維能姨文奇怪地看了看哈利,他們決定取消布了,盡快離
開桌子。
客廳外面,哈利靠在牆上,深深地呼吸著,他上次失去控制讓東西爆開是很久
以前的事了。他不能讓它再發生了,那霍格馬得表格不是唯一的原因,如果他繼續
這樣,他會被霍格瓦徹學校開除的。
哈利仍是未成年的巫師,他被禁止在學校外施法的,他的記錄也不是清白的,
就在去年暑假,他被正式警告如果他再在校外施法的話,將會被逐出霍格瓦徹學校
的。
他聽到杜斯利一家離開餐桌,他立刻上樓去逃避。
哈利賸餘的三天想著他那本《掃帚維護手冊》,尤其是瑪各姨媽盯著他的時候,
這很有效,雖然這使他看起來很遲鈍,因為瑪各姨媽開始稱他精神有點問題。
終於熬到最後了,到了瑪各姨媽留下的最後一個晚上。帕尤妮亞姨媽煮了豐盛
的一餐,維能姨文開了幾瓶酒,他們一直地吃,從湯到掛肉,沒有人提及哈利的錯
失。在吃檸檬水果派的時候,維能姨文不停地說他的銀行,他的鑽孔機公司。然後
帕尤妮亞姨媽煮咖啡,維能姨丈拿出一瓶白蘭地,大家都聽得發膩了。
「再乾一杯,瑪各。」
瑪各姨媽已經喝了很多酒了,她的臉很紅。
「那就再來一小杯吧。」她咯咯地笑。「再多一點,多一點,真乖。」
達德裡在吃他第四塊餡餅了,帕尤妮亞姨媽在吸咖啡,她的小手指指向外面。
哈利真想回到自己的房子裡面,但他看到維能姨丈生氣的小眼睛時,他知道他
要坐下去的。
「啊,」瑪各姨媽說,輕輕擦著唇並放下那空的白蘭地玻璃杯。
「極好的小吃,帕尤妮亞,通常我一吃完飯就要餵那十隻狗……」
她大聲地打噎,手拍拍肚子前的斜紋軟呢服,「失陪一會兒,但我想再看看那
健康的男孩。」她給達德裡使眼色繼續說:「你會長成一個身材標準的男人,達德
裡,就像你爸爸一樣。是的,我再要一點白蘭地,維能。」
「但這個嘛——」
她的頭猛伸向哈利,哈利覺得胃在抽筋動,那手冊,他立即想。
「這個可惡又矮小的男人。你看有些狗,去年我叫弗波斯特上尉把它溺死,那
東西又小又弱,不夠營養。」
哈利盡力去想他那本《治療強忍者妙法》的第十二頁。
「那天我在洪水來臨時說,這可惡洪水會過去的,現在,現在,帕尤妮亞,我
想沒有什麼事會與你的家庭過不去的了,」她用她那鏟子似的手拍拍帕尤妮亞露骨
的手。「但你妹妹是一個笨蛋。她住在最好的家庭裡面。但她帶著一件廢物逃來,
看,就在眼前。」
哈利盯著他的蝶子,無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緊緊拿著那掃帚的尾端,他想,
瑪各的聲音就像維能的鑽孔機一樣讓人煩悶。
「那個波特,」瑪各姨媽大聲說,她拿著白蘭地瓶給她的杯子滿滿倒了一杯,
還有很多濺到桌布上,「你沒有告訴我他做過什麼?」
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變得很緊張,達德裡甚至從水果盤中抬起頭來看著他
的父母。
「他——他沒有工作。」維能姨丈說,瞥了哈利一眼說,「失業的。」
「如我所想的一樣。」瑪各說,大大地喝了一口白蘭地,用衣袖擦擦下巴,
「一個無所作為的,一天是處的懶乞丐——」
「他並不是這樣的,」哈利突然說話了,全桌的人變得安靜下來了。哈利全身
顫抖,他從沒有如此生氣的。
「再來杯白蘭地!」維能嚷道,他臉色蒼白,他把酒全倒進瑪各姨媽的林子裡,
「你,這小子。」他吼道,「你回房間去,走——」
「維能,不要。」瑪各打了個飽嗝,抬起一手,她含血的眼注視著哈利,「小
子,接著說吧,你為你父母驕傲是嗎?他們給車撞死了,可能是酒後開車,我想—
—」
「他們並不是死於車禍的。」哈利已經站起來了說。
「他們是死於車禍的,你這下流的撒謊者。而你這卻成了他們的負擔,糟糕的
親戚。」瑪各尖聲罵著,充滿狂熱,「你這個無禮不知廉恥的傢伙——」
但是突然瑪各停止說話了,好一陣子,好像她不能說話一樣。
她好像被不能表達的語言噎住了,但是她的激烈並沒有停下來。她那張大而紅
的臉開始膨脹。她的小眼突出來了。她的口緊緊地張開要說話,隨著她斜紋軟呢服
中幾個扭扣破裂並向牆砰的一聲飛出去。她的肚子隨腰帶的破裂而膨脹,她的手指
像意大利臘腸一樣膨脹。
「瑪各,」維能姨丈和帕尤妮亞姨媽齊喊,瑪各的身體開始脫離椅子向天花板
升上去,她現在是圓滾滾的,像個帶著豬眼睛的浮標。她的手腳在上升時不可思議
地張開,得中風症一樣。稅皮滑進飯廳,發瘋狂般吠著。
「不要!」
維能姨丈抓著瑪各的腳想要把她拉下來。但他又差點被拉上去。隨著,稅皮已
經躍起來咬著維能姨丈的腿。
哈利走出飯廳,在被制止之前已經向櫥櫃走去,當他走近的時候,櫥櫃著魔般
自動打開。沒幾秒,他舉起他的皮箱放在前門,他猛衝上樓,並撲到床下面,猛揭
開那鬆動的地磚,拿起枕頭套裡的書和他的生日卡。他爬出來,抓著海線的空籠子
然後猛衝回樓下的皮箱前,那時維能姨丈被推出飯廳,他的褲子成了帶著血的破布。
「回來。」他吼道,「你回來,恢復她的樣子!」
但是哈利已經很衝動了,他踢開他的皮箱,拉出他的魔杖,並指向維能姨丈。
「她活該。」哈利說,他呼吸十分急速,「她是應該受到懲罰的,你不要靠近
我。」
他摸索門的手柄。
「我要走了。」哈利說,「這裡太可惡了。」
然後,他走進了漆黑的夜裡,在靜靜的大街上,他提起重重的皮箱。他手臂下
面是那個鳥籠。
【第三章 爵士巴士】
哈利在進入馬克來裡新月街時已經穿過幾條街了。他放下皮箱重重地喘著氣。
他直直的坐著,心頭的火還在不停地洶湧著。他聽到自己狂熱的心在跳動著。
坐在那黑暗的街上大概十分鐘,他被一種新的感覺所控制。他從來沒有試過陷
入這樣壞的窘境,他束手無策,一個人在「馬格人」的世界,完全沒有地方可以去,
最糟糕的是,他又施用了魔法,這意味著他可能被霍格瓦徹趕出校。他破了未成年
巫師的規則,他還奇怪魔法部長代表怎麼還沒有在他坐的地方猝然下降。
哈利打了個冷顫,他向馬克來裡新月街前後看看。將會發生什麼事呢?他會被
捕嗎,還是會成為魔法界的歹徒呢?他想起羅恩和荷米恩,他的心更沉了,哈利很
肯定,無論他成了罪犯或其它,羅恩和荷米恩都會幫他的,但是他們都在外國,海
維也不在身邊,他沒辦法聯繫上他們。
他沒有什麼非魔法界用的錢了,在皮箱底的錢包裡他有一把魔法金鑰匙。但他
父母留給他的遺產都存放在倫敦的格林高斯銀行的金庫中,除非……
他看看他的魔杖,他仍緊緊握在手中。如果他被逐出校,(他的心痛苦地急速
跳動。)他應該怎麼辦呢?如果他向皮箱施法,讓它變得像毛一樣輕,繫在掃帚上,
再用大衣掩蓋自己飛去倫敦會怎樣呢?
他就可以從金庫中提到自己的錢,然後就開始流浪的生活。這可是一個可怕的
前景,但是他總不能老坐在這裡,要是被警察審問他怎麼在深夜出走,還帶著魔咒
書和掃帚。
哈利又打開皮箱,他把裡面的東西推到一邊,尋找那隱形大衣——但在找到之
前,他突然站起來,向他周圍又看了看。
他的頸後面有癢癢的感覺,哈利以為有人盯著他,但這街道毫無人影,連那些
大房子旁的街燈都沒有亮。
他彎下腰看他的皮箱,但立刻他又站起來,手裡還緊握著他的魔杖,他是感覺
到而並非聽到有人或者有些東西站在他後面的車房和欄杆之間的小道。哈利斜視著
那小胡同,如果它會動的話,他會知道那是一隻貓或其它的。
「嗅。」哈利喃喃嘀咕,魔杖一端的燈亮了,他幾乎有點昏。他把魔杖舉起來,
那用卵石築成的牆突然亮起來了。車房的門開了,哈利看到兩扇門之間,清晰地出
現了一個又大又闊,發亮的輪廓。
哈利向後退,他的腳踢在皮箱上,摔倒了,他摔倒時他的魔杖從手中飛出去,
他在水槽溝裡慢慢站起來。
震耳欲聾的一個樂隊響起來了,哈利用手捂著眼睛去擋住那刺眼的強光。
他喊了一聲,及時滾回到人行道上,一會兒後,一輛很巨大的車還有強光的車
燈隨著一聲尖叫後停下來了。恰恰停在哈利躺著的地方。哈利抬起頭才看見原來是
一輛有三層甲板的,紫色的巴土,在淡淡的空氣中呈現出來。擋風玻璃用金色的字
寫著「爵士巴士」。
好一會兒,哈利在想是否自己摔傻了。車長穿著紫色的工作服從車上躍下來,
在空中對他說話。
「歡迎你來坐爵士巴士,這是緊急巴士,專門乘載手足無策的巫婆或巫師的。
請伸出你的魔杖,走上車,我們可以載你去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西單。什拜
克,今天晚上我是你的車長。「
車長突然停下來。這時哈利仍坐在地上,然後拿起他的魔杖重新站起來,走上
前,他看到西單。什拜克只比他大幾歲,最多是十八九歲,大眼睛向前突出,臉上
有幾顆青春痘。
「你在這裡幹什麼?」西單問,拋開他那職業性態度。
「摔倒了。」哈利說。
「呵,怎麼摔倒了?」西單吃吃地笑。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有點煩了。他膝蓋上的牛仔褲被摔破了,摔倒時手也
弄傷了,在流血,他迅速轉過身去看胡同裡的車房和欄杆,爵士巴土的車頭燈光芒
四射。
「你在看啥呀?」西單問。
「那裡有一個大大的黑物體。」哈利不肯定地指向那空隙裡,「像一隻狗,但
是很大。」
他看西單的周圍,口微微張開,覺得有點不自然,哈利看到西單的視線移到他
額上的疤痕。
「你額上的疤痕是什麼回事?」西單唐突地問。
「沒什麼。」哈利立即說,把頭髮向疤痕壓了壓。如果魔法部長正在找他,他
不想這麼容易就被找到。
「你叫什麼名字?」西單堅持著。
「我叫尼維爾。」哈利說,把腦袋中閃過的名字說出來。一這巴士,「他繼續
說,想轉移西單的注意力,」你剛才說他可以開到任何地方?「
「是的。」西單驕傲地說,「只要在陸地去哪都行,但在水中就不能穿行了,
啊?」他又懷疑地看著哈利說,「你不大相信?伸出你的魔杖來試一下。」
「好。」哈利立即說,「聽著,去倫敦要多少錢?」
「十一個鐮刀幣。」西單說,「但十三個的話你可以吃巧克力,十五個的話你
可以挑任何顏色的水瓶和牙刷。」
哈利又在他的皮箱裡搜尋了一會兒,拿出錢包掏出一些銀幣給西單,然後提起
皮箱,頭頂部放著海維的籠子平衡著走上巴士。
巴土裡面沒有座位,但有半打銅床架放在車廂窗簾邊。每個床架旁有蠟燭燃燒
著,照亮了木窗格的牆,一個帶著睡帽的小巫師坐在巴士後面咕嚕說:「好了,謝
謝,我在檢金塊。」然後翻過身去睡。
「給你這個。」西單細聲說,把哈利的皮箱推到司機的床下,司機正坐在鋼輪
前的扶手椅子上,「這是我們的司機,伊賴。拜朗,這位是尼維爾。」
伊賴。拜朗是一位巫師前輩,架著很厚的眼鏡,他向哈利點點頭。
哈利又用手壓壓額前的頭髮,然後在他的床上坐下來。
「開車吧,伊賴。」西單說著在伊賴的扶手椅子旁坐下來。
那震耳欲聾的樂隊又響起來,跟著哈利已經平躺在自己的床上。
由於爵士巴士在前進,他一直地向床後滑,他坐起來,盯著漆黑的外面,看到
他們正向一條完全不同的街道開去。
西單看著哈利驚詫的臉孔有點高興。
「這就是你揮手叫我們停的地方了。」他說,「我們現在在哪,伊賴?在威爾
士嗎?」
「哦。」伊賴說。
「怎麼那些沒有魔法的人注意不到巴土呢?」哈利問。
「他們?」西單輕蔑地說,「不能正常地聽,不能正常地看,更別說注意到這
巴土了。他們不能的。」
「西單,你最好去叫瑪什女士。」伊賴說,「我們很快就到阿伯格裡雲了。」
西單經過哈利的床,把那個狹長木皮箱藏起來。哈利仍往窗外看,覺得更加緊
張了。伊賴好像在炫耀他的車技,爵士巴士在人行道上行駛,但沒有撞到任何東西
上。一排排的路燈,郵筒和垃圾箱都在巴士靠近的時候自動讓開,當車走過後又回
到原來的位置。
西單下樓,一個淡青色披著旅遊大衣的巫婆跟著他。
「瑪什女士,你慢走。」西單高興地說,這時伊賴踩到車煞車上。
車上的床都向前滑了一尺左右,瑪什女士用手夾住圍巾,蹣跚下樓,西單幫她
拿著包裹送她下車,外面又有一支很吵的樂隊,他們在狹窄的小路上大聲地演奏著,
兩旁的樹都讓出路來。
即使那樂隊不在吵,在車時速超過一百英里地飛速駕駛下,他的胃卻開始翻滾,
他又開始想將會發生什麼事在他身上,在想杜斯利一家能否把馬各姨媽從天花板上
拉下來。
西單打開《先知日報》的複製版,然後捲起舌頭讀報。在頭版中,一個沮喪的
男人,長而亂的頭髮,在向哈利慢慢地眨眼,他看起來很熟。
「那男人!」哈利說,這時候忘了他所煩的事,「他也在馬格人的新聞中。」
西單轉向報紙的頭版咯咯地笑起來。
西單。什拜克,他點點頭,「這當然是馬格的新聞,尼維爾,你從哪裡來的?」
他傲慢地看著哈利的臉又笑了笑,翻過頭版把報紙遞給哈利。
「你應該多讀報紙的,尼維爾。」
哈利把報紙移近蠟燭看。
西裡斯。巴拉克可能是阿茲克班監獄中最罪惡的罪犯,他仍在逃亡之中,魔法
部長今天確認說。
「我們會盡全力去捉拿巴拉克,」魔法部長法治今天早上時說:「並且我們希
望魔法界的人保持冷靜。」
法治因為告訴「馬格人」的總理這危機而被瓦路克斯的國際聯邦的成員批評。
「哦,說真的,我不得不這樣做,你們也許不知道。」法治激怒地說,「巴拉
克是瘋子,誰碰上他都會有危險,不管是巫師還是馬格人,總理已經向我保證不會
把巴拉克的真正身份洩露給任何人知道。我們面對事實——我們都相信他對嗎?」
當人們知道巴拉克持有手鎗的時候,那是人們用來殺人用的金屬魔杖,魔法界
人們的生命如十二年前一樣危險,那時候巴拉克只用一道咒語就殺了十三個人了。
哈利看著西裡斯。巴拉克無神的眼睛,好像只有沮喪的臉才是活著的一樣。哈
利從沒遇見過吸血鬼。但他在《黑巫術防禦》之類的書上見過照片。巴拉克,他像
白蠟般的白皮膚看上去就像其中一個。
「很可怕,是嗎?」西單向,他一直看著哈利讀。
「他殺了十三個人?」哈利把報紙還給西單,時間:「用哪一道咒語?」
「是呀,」西單說,「在大白天,大家都看到了,很嚴重的事,對嗎?
伊賴?「
「哦,是呀!」伊賴答道。
西單旋轉著手扶椅子,把手放在背後,更好奇地看著哈利。
「巴拉克是『那個人』的熱烈支持者。」他說。
「什麼,福爾得摩特?」哈利不加思索地說。
西單臉上的青春痘發白了。伊賴使勁推著鋼方向盤,一間農房子跳到一旁避開
這巴土。
「你看那樹,」西單又嚷,「你剛才說誰的名?」
「對不起,」哈利匆忙說,「對不起,我忘了——」
「忘了,」西單狠狠地說,「我的耳朵反應也挺快的……」
「你是說巴拉克是『那個人』的支持者?」哈利抱歉地暗示著。
「是呀,」西單說,仍然擦著他的胸,「是呀,對了。大概是『那個人』他們
說的,怎樣也好,哈利。波特挫敗了『那個人』——」哈利緊張地又用手向額上的
頭髮壓了壓,「『那個人』的同盟在被緝拿,是嗎?
他們都知道玩完了。『那個人』完蛋時,他們都安靜下來了。可西裡斯。巴拉
克卻不是那樣,我聽說,他認為自己是『那個人』的第二任總司令,並要接管它。
「」不論如何,他們認為巴拉克在馬格擁擠的街上拿出他的魔杖,把街炸開,
一個巫師死了,幾十個普通人也死掉了,很恐怖,你知道巴拉克做了些什麼了吧?
「
西單繼續像唱戲一般低聲說。
「什麼?」哈利說。
「笑,」西單說,「當魔法部的強健部隊趕到那兒時,他在笑,很大聲地發瘋
般笑,伊賴,他真瘋了,是嗎?」
「如果不是去了阿茲克班,他現在可能就在這兒了,」伊賴低聲說,「如果我
像他那樣做,我也把自己炸死了,他是該死的……做那麼多壞事…」
「他們費很大勁才把他們埋了,伊賴,對嗎?」西單說,「歐勒街爆炸,街上
的人都死了,伊賴他們說是什麼事發生了?」
「煤氣爆炸。」伊賴抱怨說。
「現在都知道了。」西單看著報紙上巴拉克的臉又說,「阿茲克班一直沒有什
麼暴亂的,是嗎?真嚇人呀,我說,我並不是說這是阿茲克班的過失。」
伊賴顫動了一下,「西單,說其他的吧,那兒有個小伙子。那些阿茲克班的衛
士真的該頭痛。」
西單不情願地把報紙放在一邊,哈利靠在爵士巴士的窗台上,覺得更加糟糕,
他不禁在想西單可能有好幾個晚上把這些事情告訴乘客們。
「有聽過哈利。波特嗎?我們也乘載過他,他還想要來駕駛呢——」
哈利像西裡斯。巴拉克一樣犯規了。讓瑪各姨媽膨脹會否導致被關到阿茲克班
裡呢?哈利不大知道巫師的監獄,雖然他也聽過人們用同樣驚恐的語調談及過。霍
格瓦徹學校的門衛哈格力去年在那兒呆了兩個月。哈利不會忘了當哈格力告訴他,
他將要去那裡時的恐怖面容。哈利是他認識的人中最勇敢的。
那爵士巴士在黑夜中飛奔著,樹林、船樁、電話亭和樹都為此散開。哈利不安
地躺在羽毛舖成的床上。過了一會兒,西單給了哈利一些巧克力。但是車劇烈地搖
晃,他把熱巧克力倒在哈利的碗上,車正從昂裡斯向艾波頓飛馳,一個接一個,巫
師和巫婆穿著睡衣和拖鞋從上一層下來,難備離開巴土。他們看上去都很高興離開。
哈利是最後一個離開。
「好了,尼維爾。」西單拍拍手說:「去倫敦的哪兒?」
「去戴阿宮道。」哈利說。
「好了,」西單說,「抓緊,出發……」
「砰——」
他們在卡榮十字路飛速行駛,哈利坐起來看著一幢幢的大廈和法院擠到一邊讓
爵士巴士行駛,天空開始發亮了。他再坐了幾個小時,車門打開他就可以到阿伯格
裡雲了。然後他們又出發,他就不知道了。
伊賴在一間又小又蹩腳的酒吧巴前猛地停下來。到了阿伯格裡雲了,那後面就
是到戴阿宮道的魔門了。
「謝謝。」哈利對伊賴說。
他跳到臺階上,幫助西單放低皮箱和海維的籠子到人行道上。
「好了,」哈利說:「那就再見了。」
但是西單沒有注意他。仍然站在上巴土的門口,他斜著眼睛看著他進入阿格伯
裡雲的陰暗的入口。
「哈利,給你。」一個聲音說。
哈利還沒有轉過頭來,他感到有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同時,西單大聲喊:
「伊賴,過來,過來這兒。」
哈利抬頭看是誰的手,他感覺到好像有一滿桶的冰淇淋流入他的胃裡。——他
已經撞到法治身上,他就是魔法部的部長。
西單跳到人行道上站在他們旁邊。
「你剛才怎樣叫尼維爾的,部長先生?」他興奮地說。
法治是一個肥胖而身材矮小的人,穿著細條紋的大衣,顯得又冷淡又疲憊。
「尼維爾?」他重複說,皺起眉頭來,「他是哈利。波特。」
「我知道了,」西單高興地大喊,「伊賴,伊賴,猜猜尼維爾是誰,他是哈利。
波特。我看到他的疤痕了。「
「好了!」法治暴躁地說,「很高興爵士巴土把哈利載到這兒,我現在要進去。」
法治的手在哈利的肩上加壓,哈利發現酒吧裡的人都盯著他,一個駝背的人提
著燈籠從欄杆後面的門走進來。他是店主。
「部長,你把他帶來了!」湯姆說,「你要點什麼嗎?啤酒?白蘭地?」
「那就要一壺茶吧。」法治說,他仍然按著哈利。
他們後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西單和伊賴又出現了。他們拿著哈利的皮箱和
海維的籠子,他們興奮地向四周看。
「喂,尼維爾,你來了都不告訴我們你是誰?」西單向哈利笑笑,這時伊賴的
褐色的臉滿有興趣地從西單肩上看過去。
「湯姆,帶我去私人的客廳。」法治尖銳地說。
「再見。」哈利難過地對西單和伊賴說。這時湯姆招呼法治走到那欄杆前面的
走廊。
「尼維爾,再見。」西單說。
法治和哈利跟著湯姆的燈籠在狹窄的走廊上走,然後進入一個客廳。湯姆的手
指卡塔地響了一下,壁爐上的火燒起來了,他鞠了一個躬後離開了客房。
「哈利坐下吧。」法治指著一張凳子說。
哈利坐下來,雖然有火,他的手臂還是在起雞皮疙瘩。法治脫下他那細條紋的
大衣拋到一旁,然後拉拉那綠色的套衣,在哈利的對面坐下來。
「哈利,我是魔法界的部長法治。」
哈利當然一早就知道了。他以前曾見過法治一次,但因為他那時正穿著他爸爸
的隱形大衣,法治並不知道。
店主又出現了,睡衣前圍著一條圍裙,托著放菜和煎餅的托盤。
他把東西放在法治和哈利之間的桌子上,然後離開客廳,關上門。
「好了,哈利,」法治邊倒茶邊說,「你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了,我並不介意告
訴你,你竟然那樣從你姨媽、姨丈家跑出來!我開始想……
但為了你自己,那可不是小事。「法治把黃油塗在自己的煎餅上,然後把托盤
推向哈利。
「哈利,吃吧,你看上去很累了。沒事了,杜斯利小姐的記憶被修改了,她不
能再想起那次事件了。因而,沒有什麼問題了。」
法治對著茶杯邊緣向哈利笑了笑,哈利幾乎不能相信他的耳朵,他張開口要說
些什麼,便又想不起來。
「哦,你在擔心你姨丈和姨媽的反應?」法治說,「嗯,我不否認他們的確很
生氣,哈刮,但他們準備明年暑假接你回來,只要你留在霍格瓦徹過聖誕和復活節
就行了。」
哈利的喉嚨可以說話了。
「我總想留在霍格瓦徹過聖誕節和復活節的。」哈利說,「我也不想回到普裡
懷特街了。」
「好了,現在我肯定你在冷靜下來後感覺又不同了。」法治擔心地說。「他們
畢竟是你的家人呀,我肯定從此以後你會喜歡他們的。」
哈利沒有附和法治。他仍在等著看會有什麼事發生在他身上。
「所以現在要做的,」法治一邊在第二塊煎餅塗黃油一邊說,「就是決定在哪
兒渡過你暑假的最後兩個星期,我建議你在這裡的房間住下來,然後……」
「等著,」哈利打斷問,「我將會怎樣受罰?」
法治眨眨眼。
「受罰?」
「我犯現了,」哈利說,「犯那末成年巫師規則。」
「哦,我的孩子,我們不準備為這樣的小事懲罰你。」法治不耐煩地揮著煎餅
喊道,「那是偶然的,我們不會把那些只是因為跟他們姨媽鬧翻的人關在阿茲克班
的。」
「去年因為我把一塊布丁扔到我姨丈的房子裡就被正式警告片哈利皺著眉頭說,」
魔法部說如果我再在那兒施法的話,他們就開除我。「法治突然顯得不知所措,
除非哈利的眼睛騙了他自己。
「哈利,情況不一樣了……我們要考慮……現在的環境,當然你也不想自己被
開除吧?」
「當然不想了。」哈利說。
「那好,為何還要大驚小怪的呢?」法治輕鬆地笑著說,「現在來吃點煎餅,
我去找湯姆看看是否可以給你留一間房。」
法治邁出客廳,哈利盯著他出去,事情好像有點奇怪。為什麼法治在例格歌注
等著他呢?如果不是要懲罰他的話?哈利開始想了,魔法界的部長絕對不會輕易為
一個未成年的小魔法師煩惱吧?
法治回來了,店主湯姆也隨著來了。
「第八號房是空著的,哈利。」法治說,「我想你會覺得舒服的,還有一件事,
我肯定你會理解的,我不想你在馬格世界裡遊蕩,懂嗎?
留在戴阿官道裡面,每天天黑之前回來,你會瞭解的吧,湯姆會替我看著你的。
「」好的。「哈利慢慢說,」但為什麼——「
「我們不想失去你了。」法治開心地笑笑,「不,最好讓我們知道你在哪……
我的意思是……「
法治大聲地清了一下喉嚨,拿起細條紋的大衣。
「好了,我要走了,有很多事幹,你該知道的。」
「你在巴拉克案件中碰到運氣了嗎?」哈利問。
法治的手指在大衣的銀色拉鍊中滑動著。
「那是什麼?哦,你看了——好,還沒有,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他們從
沒這麼生氣過。」
法治輕輕戰慄著。
「好了,我要說再見了。」
他伸出手,哈利伸手去握,這時他想到一個主意。
「嗯,部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法治笑笑說。
「在霍格瓦徹三年級可以去霍格馬得,但我姨丈姨媽沒有在同意書上簽名,你
可以簽嗎?」
法治看上去不大自然。
「哦。」他說:「不,不。很抱歉,哈利。因為我不是你的父母或監護人。」
「但是,你是魔法部長。」哈利熱切地說,「如果你同意的話——」
「不,哈利,對不起,規矩是規矩。」法治淡淡地說,「也許你明年可以去霍
格馬得的。實際上,我想這最好如果你不……是的……嗯,我要走了。在這玩得開
心點,哈利。」
最後和哈利握握手,笑了笑,法治離開房間了。湯姆向前笑著靠近哈利。
「波特先生,請你跟我來,」他說,「我已經把房間安置好了。」
哈利跟著湯姆走上一條結實的大樓梯,來到鑲著三五號門牌的門前,湯姆為哈
利打開它。
裡面有很舒服的床和一些擦得發亮的橡木傢俱,燒得很旺的火爐,衣櫃上面是
——「海維。」哈利喘著氣。
那雪白的貓頭鷹飛到哈利手臂上,拍動著翅膀。
「真是聰明的貓頭鷹。」湯姆吃吃地笑,「你到達五分鐘後它就到了。如果你
需要些什麼,波特先生,請不要客氣。」
他向哈利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
哈利在床上坐了很久,心不在焉地輕撫著海維,窗外的天空很快地從柔和、深
藍變成無情的灰色,然後,慢慢地變成帶有金色的粉紅。
哈利幾乎不能相信他在幾個小時之前離開了普裡懷特街,他不會被開除,而且
他可以在以後的日子不受杜斯利的管制了。
「這可是不可思議的一晚,海維。」他打呵欠說。
然後還沒有把眼鏡摘下來,他已經猛地向枕頭一倒,睡著了。
【第四章 在例格歌注裡】
哈利用了幾天的時間才適應這種自由,他從未試過像現在一樣隨他什麼時候起
床,愛吃什麼就能吃什麼,只要在戴阿宮道內,他可以去任何地方。而且在這像平
底漁船的街道,有很多迷人的魔法商店。
哈利每天早上在例格歌注吃早餐,在那兒他喜歡看其他客人。
那些有趣的的老婦人來自鄉村,趕到這兒整天的買東西。看上去很尊貴的巫師
在為最新的文章《今天面客》爭辯。還有一次,一個看起來像魔女的人戴著羊毛的
拉法帽點了一盤生的肝臟。
吃過早餐後,哈利會走進後院,拿出他的魔杖在左邊的垃圾箱旁敲了三下,然
後就站回進戴阿宮道在牆上開的橫路口前。
哈利在明朗的天氣裡花很多時間逛商店。在餐廳前各種顏色的傘下的商店吃東
西。一個吃飯的人則在展示他們所買的東西:「這是個月球望遠鏡,小伙子,看到
了嗎?不要再把月亮圖表混淆。」還有人在討論西裡斯。巴拉克的案件:「我個人
認為不應該讓孩子單獨出來,直到他被關回阿茲克班……」哈利不用再拿著手電筒
在毛毯下面做功課了。現在他可以在費萊裡。弗特克的冰淇淋商店旁邊,太陽底下
做他的功課。有時候費萊裡。弗特克親自幫他寫論文。費萊裡居然知道很多中世紀
焚燒巫婆的事,而且仍然每半個鐘頭免費給哈利一些聖代。
一旦哈利又把他的錢包裝滿了帆船幣、鐮刀幣和克拉幣,這些都是從格林的金
庫裡提的。他必須自我控制不要一次完全花完。他不得不一直提醒自己他還要在霍
格瓦徹讀五年,他不能想像向杜斯利一家要錢買魔咒書的感受,他制止自己買那套
漂亮的堅固的金石(像大理石,是用來玩一種魔法遊戲的,遊戲中這石噴出難聞的
液體到每一個參加遊戲的人的臉上,當然是當他輸了一分的時候。)他覺得很誘人,
可以在一個很大的玻璃球裡看著一大堆人,他認為這樣基本上不用再上關於天體運
行的課了。在哈利到達例格歌注的一個星期後,哈利發現最吸引他的莫過於他最喜
歡的商店——快迪斯高質量貨品。
哈利看到很多人在商店裡看著什麼,他很好奇,於是在興奮的巫婆和巫師群中
擠進去,看到了在一個新建的指揮台上放著他一生從沒見過的最堂皇美麗的掃帚。
「看呀,這才是最標準的。」一個方臉的巫師對他的同伴說。
「爸爸,這是世界上飛得最快的掃帚,是嗎?」一個幼稚的小孩在問,他邊說
邊掙脫他爸爸的手臂。
「國際快迪斯賽那方剛剛下了訂單要七個這樣漂亮的商品。」商店的經營者對
著人群嚷,「它們在世界盃中是最受歡迎的。」
一個身型很大的巫婆在哈利身邊離開,他現在可以看到掃帚上的說明書了。
霹靂國家藝術部展開流線型的掃帚競賽。這掃帚如鑽石般發亮,每把掃帚都有
國家註冊的特定號碼,能輕而易舉地控制飛行。每把掃帚尾都是精選獨特的擇樹嫩
枝經過摩擦達到空氣力運動的理想效果,使得這霹靂具有超越的平衡和標準性。這
霹靂在十秒鐘可以加速到一百五十英里,還有神效的無形的煞車按鈕,價錢合理。
「價錢合理……哈利不敢想這霹靂要多少錢,他從來沒有這麼強烈渴望過擁有
一件東西,但是在學校中他從沒有輸過一場快迪斯比賽,因為他已經有一把很好的
掃帚了,如果再買這把,他在格林高斯銀行的金庫就會很快用光的。哈利沒有問價
錢,但是之後他每天都去那商店看霹靂。
但是有些東西哈利的確要買。他去藥房填充一份必要的藥物成份。他的校服的
袖子和褲腳都太短了。他到了瑪什女士的服裝店裡買了新的衣服。現在最重要的是
他還要買新的教科書,包括兩個科目,關於魔法動物的,和還有占卜術的。
哈利往書店的櫥窗看時嚇了一跳,裡面並不是陳列著金色封面的像舖地磚般厚
的咒語書,而是在玻璃旁放著一個很大的鐵架,裡面有一百多本《妖怪的魔書》。
裡面的書互相掀開,憤怒地摔跤,狠狠地打鬥,撕的書頁到處飛。
哈利拿出那書名列表首次認真地參看,《妖怪的魔書》是關於魔法動物科中的
一本,現在哈利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哈格力說它將會有用。他覺得有點安慰了。他在
想哈格力會不會想要一些嚇人的新寵物。
當哈利進入這費裡什。布克特書店時,經理立即向他走過來。
「在霍格瓦徹讀書?」他粗暴地問,「過來買需要的新書吧。」
「好的,」哈利說,「我要……」
「讓開!」經理把哈利推到一邊很不耐煩地說,他帶上很厚的手套,拿起一支
大而有節的棍子向《妖怪的魔書》那書廂走去。
「等等」哈利匆忙地說,「我已經有一本了。」
「你有了?」經理臉上露出了大大的安慰,「太好了,謝天謝地,我今天早上
被書打了好幾次了。」
一陣響亮的打鬥聲傳入耳朵,兩本妖怪書正抓著第三本要把它撕開。
「停手,停手。」經理大聲喊,他用手杖在欄杆外把書分開。「我再也不買這
種書了,再也不會!簡直髮瘋的!是壞的,我們買了兩百本《妖怪的魔書》簡直讓
我們破產,我們再也不買了……對了,你還要些什麼書嗎?」
「是的。」哈利看看書單說,「我還想要卡新特。華萊史卡寫的《明亮的將來
》。」
「哦,是占卜學的入門,是嗎?」經理說著把手套脫下來,領著哈利到商店後
面。那兒有一角放滿了占卜用的書。一張小桌子上放著好幾冊書有《對不能預算的
預測》、《震驚法》還有《破碎的球》、《當前途被毀時》。
「拿著。」經理說,他剛從樓梯上下來,手裡拿著一本黑色的厚厚的書——《
明亮的將來》。「這是一本很好的基本占卜指導書,裡面說到手相術、晶瑩球、鳥
內臟結構……」
但是哈利沒有聽。他的眼看著另一本在小桌子上陳列的書。
《死亡預兆:當你知道最壞的時刻將要到來時該怎麼做》。
「哦,我要是你就不會讀這本了。」一個售書員看到哈利盯著書時輕輕地說,
「無論在哪裡你都可以看到死亡的預兆,這都已經夠嚇人的了。」
但是哈利繼續看著書的封面,上面有一隻大如熊的黑狗,眼睛閃閃發亮。它看
上去很面熟……
售貨員把《明亮的將來》放到哈利的手上。
「還要其它的書嗎?」他說。
「是的。」哈利說著把視線從那封面上的狗移開,再看了一下書單,「嗯,我
想要《中級的變形術》還有《標準咒語書,三年級》。
十分鐘後,哈利用手臂夾著新書走出費裡什。布克特書店。走回例格歌注。他
幾乎不知道他要去哪裡,因此撞了好幾個人。
他踏上樓梯走向自己的房間,走進去把書鬆開放在床上。有人進來打掃過,前
是開著的,陽光照射進來,哈利聽到外面的公共汽車在馬格的大街上隆隆開過,又
聽到戴阿宮道上那些隱形的人諠譁的聲音。
「這不可能是死亡的預兆的。」他不能相信自己的預感,「當我在馬克來裡新
月街上看到那東西的時候我覺得突然很驚恐,那可能是一條迷失的狗……」
他機械般抬起手試試壓乎他的頭髮。
「親愛的,你在打一場必輸的仗。」他對著鏡子喘著氣說。
日子就這樣過去,哈利開始每去一個地方都在尋找羅恩或者荷米恩留下的信號。
現在很多霍格瓦徹的學生來到戴阿宮道了;新學期快開始了。原來他們也是去
看霹靂。在費裡什。布克特外面,哈利遇到了尼維爾,他是一個圓臉的、健忘的人。
哈利沒有停下來跟他聊天。尼維爾好像丟了他的書單,正在被嚴肅的祖母教訓著。
哈利希望她永遠不會知道他在逃出杜斯利家後自稱尼維爾。
哈利在暑假的最後一天醒過來時,想著最遲明天就可以見到羅恩和荷米思了,
可能在霍格瓦徹列車上。他起來穿好了衣服,準備好一切。正當他在想去哪裡吃午
餐時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轉過身。
「哈利!哈利!」
他們都在那裡,坐在費萊裡。弗特克的冰淇淋店外面,滿臉雀斑的羅恩,黃褐
頭髮的荷米恩正瘋狂地向他招手。
「終於見到你了。」羅恩看著哈利坐下的時候說,「我們去了例格歌注,但他
們說你已經走了,我們就走去了費裡什。布克特還有瑪什女士那裡,還有——」
「上星期我已經把上學的東西弄好了。」哈利解釋說,「你們怎麼知道我留在
例格歌往往的?」
「爸爸說的。」羅思簡單地回答。
「你真與你姨媽鬧翻了嗎?」荷米恩認真地說。
「我也不想這樣的。」哈利看著羅恩大起來時說,「我失去控制了。」
「羅恩,這可不是玩的。」荷米恩尖銳地說,「說實話,聽到哈利不會被開除
我很高興。」
「我也是。」哈利承認說,「別說要開除,我還怕被抓起來。」他看著羅恩問
:「你爸爸知道法治放我走的,對嗎?」
「很可能是因為你吧。」羅恩聳聳肩說,仍在吃吃地笑。「說什麼哈利。波特
出名了什麼的,如果我跟我姨媽鬧翻了,我也會討厭看到那部長那樣對我。無論如
何,你今天晚上可以問我爸,我們今天也會在例格歌注過夜的。因而你明天可以去
國王大道十字路口等我們,荷米恩也會去的。」
荷米恩點點頭,笑了笑說:「爸爸媽媽明天早上幫我拿東西到霍格瓦徹。」
「太好了。」哈利高興地說,「那你已經把書和其它的都準備好了吧?」
「看這個。」羅恩說著拉出一個細長的盒子並打開它,「名牌新魔杖,十四寸,
用柳枝做的,有一條麒麟毛,我們都買好書了。」他指著桌子下的一個大袋說,
「那些妖怪書呢,怎樣?那售貨員聽到我們要兩本簡直要哭了。」
「荷米恩,那是什麼?」哈利指著她凳子下的三個中一個最突出的袋子問。
「嗯,我將要上的科目比你多,對嗎?」荷米恩說,「那些是關於數字占卜法,
關於魔法動物保護、物品占卜法、古代神秘符號、馬格學說等書。」
「你為什麼學馬格學說呢?」羅恩的眼轉向哈利說,「你在馬格里長大,你爸
媽都是馬格人,你已經知道夠多的馬格的事了。」
「但是從魔法的角度來學習他們是很奇妙的。」荷術恩真誠地說。
「你有為今年吃和往等考慮過嗎?」哈利看著羅恩低聲問。荷米恩不管他們倆。
「我們有十個帆船市,」她看著錢包說,「我在九日生日,爸媽事先給我錢買
生日禮物/『」好漂亮的書呀。「羅恩天真地說。
「不,我不這麼認為。」荷米恩沉著地道,「我真想有一隻貓頭鷹,我的意思
是,哈利有海線而你又有厄羅爾了——」
「我沒有。」羅恩說,「厄羅爾是我們家的,我只有斯卡伯斯,」他從衣袋裡
掏出他的寵物鼠,「而且我想把他檢查一下。」他把斯卡伯斯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
時加了一句,「我認為埃及不適合他。」
斯卡伯斯看上去瘦了很多,鬍鬚也垂了下來。
「那邊有一間魔法動物店。」哈利說,他現在對戴河宮道很熟悉了。「你可以
去看看他們怎樣檢查斯卡伯斯,荷米恩也可以在那兒買一隻獵頭鷹。」
於是他們付了冰淇淋的錢,穿過馬路去那神奇的馬納格娜。
那裡的地方不大。幾乎每寸牆都掛著一個籠子。這裡不但有點具而且又吵,因
為籠子裡的居住者都在吱吱喳喳地叫,嘎嘎地叫,還有含糊的嘶嘶聲。櫃台後面的
巫婆在給一位巫師介紹怎樣養一個兩頭蛛螺。因此,哈利、羅思和荷米恩只好等著,
看著籠子。
一對很大的紫色的蛤蟆在大口大口地喝水,隨後又吃死了的綠頭大蒼蠅,一隻
巨型的烏龜鑲著珠寶的殼在窗邊閃閃發亮;一隻橙紅色的毒蛇慢慢從玻璃槽裡探出
頭來;還有一隻肥白的兔子蹦躍不斷地跳進那絲綢帽裡,發出砰砰的響聲。那兒還
有各種顏色的貓,一寵很吵的烏鴉。還有一籠藍顏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在嗡嗡地響。
在櫃台上,一個大的寵子裡滿是光滑的黑鼠,它們在用尾巴跳躍著玩遊戲。
那買兩頭蠑螈的人走了。羅恩走近櫃台。
「這是我的老鼠,」他告訴巫婆,「我把它帶到埃及,回來後它的毛顏色變淡
了。」
「放它在櫃台上。」那巫婆從口袋拿出一幅又重又黑的眼鏡。
羅恩從衣袋中掏出斯卡伯斯,並把它放在其它老鼠籠子旁邊。
它們停止玩那跳躍遊戲,混亂地走在那電線上。
就像羅恩其他幾乎所有的東西一樣,斯卡伯斯也是二手的,(它以前是羅恩的
哥哥伯希的)有點老了,對比起旁邊在籠子內的有光澤的老鼠,它看起來特別衰老。
「嗯,」那婦人拿起斯卡伯斯說,「它幾歲了?」
「我不知道。」羅恩說,「我想相當大了,它以前是我哥哥的。」
「它有什麼能力?」那婦人仔細看著老鼠時間。
「嗯——」羅恩說,實際上斯卡伯斯從來沒有顯示過它哪方面的能力。那巫婆
的眼珠從斯卡伯斯的破了的左耳移到它的前爪,有一隻腳趾缺了,在噓噓地響。
「這只曾被碾過。」她說。
「伯希給我的時候它就這樣了。」羅恩辯護說。
「一隻普通的或者是像這只花園內的老鼠一般不能活過三年的。」巫婆說,
「現在,你在這找一隻健壯的吧,你可能會喜歡它們中的一隻……」
她指著那些黑色的老鼠,它們立即又開始跳躍,羅恩咕嚕道:「在炫耀她的老
鼠。」
「好了,如果你不想買一隻代替,你可以讓它吃這個老鼠滋補藥。」那巫婆邊
說邊伸手到櫃台下拿出一瓶紅色的藥。
「好的。」羅恩說,「要多少錢?」
羅恩看到一隻大的紅色的東西從最高的袋子飛出,落在他頭上然後又躍起來向
著斯卡伯斯瘋狂地衝過去。
「天啊,不要。」巫婆大喊。但斯卡伯斯像一塊肥皂一樣從她手中滑落,四肢
張開地跌在地板上,然後向門外逃。
「斯卡伯斯!」羅恩大聲喊,跟著它衝出商店,哈利緊跟上。
他們花了近十分鐘才找到斯卡伯斯,它在快迪斯高質量貨品商店的廢紙堆裡避
難,羅恩把顫抖著的老鼠放回衣袋裡,站起來,按摩一下它的頭。
「那是什麼?」
「它是一隻非常大的貓,就是一隻非常小的老虎。」哈利說。
「荷米恩去哪兒了?」
他們在擁擠的街上向馬納格娜走去,荷米恩出來了,但她並不是買了一隻獵頭
鷹。她懷裡緊緊抱著一隻很大的姜黃色的貓。
「他很威武,不是嗎?」荷米恩高興地說。
哈利想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的。那貓姜黃色的毛又厚又鬆軟,但很明顯它的眼是
弓狀的,它的臉奇怪的扁,十分暴躁的樣子,好像剛剛頭撞到牆上一樣,現在斯卡
伯斯不見了,那貓在荷米恩的懷裡輕輕地嚕嚕地響。
「荷米恩,那東西剛剛真嚇死我了。」羅恩說。
「他不是故意的,是嗎?克路殊克?」荷米恩說。
「那斯卡伯斯怎麼辦?」羅恩指著胸前鼓起來的口袋說,「它需要休息和放鬆,
它怎麼跟那東西相處呀?」
「你提醒我了,羅恩,你忘了拿你的老鼠滋補藥。」荷米思把那紅色的小藥瓶
放到羅恩手上。
「你不用擔心,克路殊克會在我宿舍睡,斯卡伯斯在你那睡,還會有問題嗎?
可憐的克路殊克,那巫婆說他已經在那店裡很久了,沒有人喜歡它。「
「我明白為什麼。」羅恩諷刺地說,然後他們向例格歌注走去。
他們發現威斯裡先生坐在酒吧裡讀《先知日報》。
「哈利,」他抬起頭微笑說,「你好嗎?」
「好,謝謝!」哈利說。他和羅恩、荷米恩紛紛告訴威斯裡買東西的事。
威斯裡先生放下他的報紙,哈利又看到熟識的西裡斯。巴拉克的照片又在盯著
他。
「他們還沒有捉到他?」他問。
「還沒有。」威斯裡先生歎氣地說,「他們已經要我們停止正常工作去找他,
目前為止還是沒消息。」
「如果我們抓住他會有獎賞嗎?」羅恩問,「最好能夠拿到點錢——」
「別瞎說了,羅恩。」威斯裡先生說著,面容顯得很嚴厲。「巴拉克不是你們
十三歲的小巫師能抓的,阿茲克班的衛士會把他抓回來的。」
這時候,威斯裡太太回到酒吧裡,手裡拿著許多東西。孿生兄弟弗朱德和喬治
跟著她,他們就要在霍格瓦徹上五年級了。後面還有剛被選為優秀青年的伯希,還
有威斯裡最小的、唯一的女兒金妮。
金妮曾跟哈利相處得很開心的。這時見到他顯得更難為情了。
可能是因為上個學期在霍格瓦徹他救過她,她臉很紅。小聲地說聲,「你好。」
沒有抬頭看他。伯希正經地伸出手,好像他們從未見過面般地說:「哈利,很
高興見到你。」
「伯希,你好。」哈利忍著笑說。
「你好吧,我想?」伯希握手時自負地說,好像被當選市長了。
「很好,謝謝。」
「哈利,」弗來德用肘部推開伯希向哈利深深地鞠躬,「小子,見到你太好了。」
「太好了。」喬治推開弗來德到一旁握著哈利的手說,「實在太好了。」
伯希皺皺眉。
「夠了吧!」威斯裡太太說。
「媽媽!」弗來德好像剛碰見她一樣,捉著她的手說,「真的很高興見到你。」
「我說夠了,」威斯裡夫人把東西放在一張空凳子上,「親愛的哈利,你好,
你知道我們的好消息了吧?」她指著伯希胸前的優秀青年徽章說,「我們家的第二
個優秀青年。」她高興地嚷道。
「最後一個了。」弗來德咕嚕著說。
「我也不懷疑這個。」威斯裡突然皺起眉頭說,「我想他們倆不可能成為優秀
青年的。」
「我們想要的是什麼?」喬治對這看法很反感,「我們要活得充實點。」
金妮咯咯地笑。
「你想給你妹妹樹下一個好榜樣!」威斯裡太太大聲說。
「媽媽,金妮還有其他哥哥作榜樣的。」伯希傲慢地說,「我先換件衣服再來
吃飯。」
他出去了,喬治歎了一口氣。
「我們想把他關在金字塔裡面的。」他告訴哈利,「但被媽媽看到了。」
那晚餐很豐盛,店主湯姆把三張桌子並在一起,讓威斯裡一家七口,還有哈利
和荷米恩可以圍坐起來。
「爸爸,我們明天怎麼去國王大道十字路口?」弗來德問,一邊把可口的巧克
力布丁塞到口裡。
「部裡準備提供五輛車。」威斯裡說。
每個人都抬頭看著他。
「是嗎?」伯希好奇地說。
「那是因為你呀,伯希。」喬治嚴肅地說,「汽車上還有小旗,小旗上寫著『
HB』。」
「是滑稽的大頭仔的意思。」弗來德說。
除了伯希和威斯裡太太每個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吃著布丁。
「那為什麼部裡會為我們準備車呢,爸爸?」伯希又問,用著高貴的語調。
「嗯,因為我們還沒有車。」威斯裡先生說,「而且我在那工作,他們幫我一
個忙。」
他很隨便地說,但是哈利注意到威斯裡的臉紅了,就像羅恩覺得有壓力的時候
的樣子。
「的確好,」威斯裡太太伶俐地說,「你知道你們倆要拿多少行李嗎?你將會
在非魔法界的隧道中顯得很搞笑的……那東西都包好了吧?」
「羅恩還沒有把他新買的東西放到車廂上,」伯希顯得很委屈地說,「他把它
們放在我床上。」
「羅恩,你最好去把東西收拾好,因為我們明天也沒多少時間了。」威斯裡太
太離開餐桌。羅恩向伯希皺眉頭。
吃過晚餐後,大家都覺得飽了而且很困。一個接一個上樓到自己的房間檢查好
第二天要拿走的東西。羅恩和伯希在哈利的隔壁房。哈利剛合上皮箱鎖就聽到牆外
傳來生氣的聲音。哈利走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第十二號房半開著,伯希正在大聲喊。
「我剛才在這裡,床前桌子旁,我把它拿出來擦擦——」
「聽著,我沒有碰過它。」羅恩大聲頂回去。
「怎麼回事?」哈利問。
「是斯卡伯斯的老鼠滋補藥。」羅恩說著把皮箱的東西都翻出來找,「我想可
能留在酒吧裡。」
「你沒找到我的徽章的話,不要離開。」伯希嚷著。
「我幫你拿那藥,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哈利對羅恩說,然後跑下樓。
哈利在去酒吧的路上覺得很累,他聽到客廳裡傳來的另外兩個生氣的聲音,過
了一會,他認出是威斯裡夫婦的。他猶豫了一會,他不想讓他們知道他聽到了他們
的吵架。他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於是停下來走近客房。
「不應該不告訴他。」威斯裡先生氣憤地說,「哈利有權利知道,我已經嘗試
過告訴弗來德,但他堅持說把哈利當孩子看待。他十三歲了,而且——」
「天啊,他會被真相嚇倒的。」威斯裡太太尖叫說。「難道你真想哈刮回學校
時讓那事困擾著他?他不知道會快樂一點。」
「我不想讓他難過,我想讓他警惕起來。」威斯裡先生反駁,「你知道羅恩和
哈利他們出去玩,兩次去了禁林裡面,但是哈利今年不能去了,知道那天他從家裡
出來會有什麼危險嗎?要不是爵士巴土及時接走他,他在部長找到他之前肯定已經
死了。」
「但是他沒有死,他還很好,那還為什麼——」
「摩莉,他們說西裡斯。巴拉克瘋了,可能他是。但他還是夠聰明從阿茲克班
中逃出來,他們都認為是不可能的事,已經三個星期了,人們還不能找到他一條頭
發,我不在乎弗來德跟《先知日報》怎麼說。
我們像不能發明魔杖一樣不能找到巴拉克,我們只知道巴拉克要找的是誰——
「」但是哈利在霍格瓦徹會很安全的。「
「我們也認為阿茲克班很安全。如果巴拉克能逃出阿茲克班,他也能進入霍格
瓦徹。」
「但沒有人敢肯定巴拉克正在找哈利。」
那裡傳來砰的一聲,哈利敢肯定威斯裡先生的拳頭重重打在桌子上。
「摩莉,我告訴你,他們不報導出來是因為法治不想讓大家知道。
但是法治在巴拉克逃出來那個晚上去過阿茲克班,那裡的衛士告訴法治說巴拉
克在睡覺的時候說了好一陣話,總是那句:「他在霍格瓦徹,他在霍格瓦徹……『
巴拉克發狂了。摩莉,他想哈利死,如果你要問我的看法。巴拉克認為殺死哈利,
』那個人『就會復甦的。哈利十二年前擊跨了』那個人『,讓他幾乎失去了所有的
力量,在阿茲克班的十二年中,巴拉克一直在仇恨……」
然後是一陣沉默,哈利更加貼近門,非常渴望多聽一些。
「亞瑟,你快忘了艾伯斯。丹伯多了。我認為在霍格瓦徹裡沒有人可以傷害哈
利的,只要丹伯多還是校長的話,他都知道這些吧?」
「他當然知道,我們已請示他是否介意調動阿茲克班的士兵進入學校場地。他
不大高興,但還是同意了。」
「不高興?他怎麼可能還高興,他們要去那裡抓巴拉克呀。」
「丹伯多不大喜歡阿茲克班的士兵。『城斯裡沉沉地說,」我也不喜歡,但在
這場合……但你要對付像巴拉克這樣的巫師,有時只能跟一些你寧願不要的部隊合
作。「」如果他們救了哈利——「
「那我就不再說他們什麼了。」威斯裡先生疲憊地說,「已經很晚了,摩莉,
我們上去吧。」
哈利聽到凳子移動的聲音。他盡量輕輕地迅速跑向酒巴,在那門前消失。客廳
的門開了,幾秒後,腳步聲告訴他威斯裡夫婦上樓去了。
那瓶滋補藥就在他們先前坐過的凳子下面。哈利拿著瓶等到威斯裡夫婦房間的
門關上了,才輕輕上樓。
弗來德和喬治蹲在樓梯平台邊聽著伯希和羅恩在房間裡移動傢俱找那徽章,他
們在偷偷地笑。
「我們拿到手了。」弗來德低聲告訴哈利,「我們還改了它。」
現在那徽章上刻著「大頭仔」。
哈利勉強笑了笑,走向羅恩遞給他那瓶藥。然後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躺在床
上。
看來西裡斯。巴拉克在找他。那可以解釋其它的事了,法治對他那麼寬容是因
為他看到他還活著已經很安慰了。他讓哈利承諾他會留在戴阿宮道,那兒有許多魔
法師可以照看他。他明天還派兩輛車接他們去車站,那樣威斯裡可以一路上照顧他
直到他上了火車。
哈利躺著,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他自己也奇怪他為什麼不覺得怕,西裡斯。巴
拉克用一條咒語可以殺十三個人,威斯裡很明顯是擔心哈利知道真相後會害怕,但
哈利恰好也同意威斯裡所說的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艾伯斯。丹伯多那裡,人們
不也是總在說丹伯多是福爾得摩特最怕的嗎?巴拉克作為福爾得摩特的手下,當然
也怕他了。
這時,人們都在談論這些阿茲克班衛兵。他們似乎毫無意義地恐嚇著人們。而
且如果他們都駐紮在學校,巴拉克就更不可能到那兒去。
總的來說,最困擾哈利的事就是他去參觀霍格馬得的機會接近零了。除非巴拉
克被抓起來,要不沒有人會讓哈利離開安全的城堡的。事實上,他的一舉一動都被
監視著直到危險期過去。
他對著天花板歎了口氣。他們都認為他不能照顧好自己嗎?他三次從福爾得摩
特手中逃生,他並不是沒用的。
但在馬克來軍新月街動物的陰影和那本書封面上的狗掠過他的腦海,「當你知
道他要來的時候。你會怎樣做……」
「親愛的。那只是幻覺。」他對著鏡子疲憊地說。
【第五章 魔鬼得蒙特】
第二天,哈利被湯姆叫醒,睜開眼睛就看到旁邊放著一杯茶,湯姆正咧開幾乎
沒有牙齒的嘴巴對著他微笑。哈利穿上衣服正準備哄海維回到籠子裡面去,羅恩撞
進他的房間,氣沖沖地把汗衫拉到頭上。
「我們越早搭上火車越好。」他說,「最起碼在霍格瓦徹就見不到伯希了。現
在他又罵我把茶滴到他那照片上,你知道嗎?」羅恩做了個鬼臉又說,「他的女朋
友,她把臉藏在框架下,因為她的鼻子上生了水泡……」
「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哈利開始說,但他們被弗來德和喬治打斷,他們來
恭喜羅恩又惹伯希生氣了。
他們下樓去吃早餐,威斯裡先生在皺著眉頭讀《先知日報》的頭版。威斯裡太
太正在告訴荷米恩和金妮一種美容霜,她們三個都在吃吃地笑。
「你剛才要說些什麼呀?」羅恩坐下時問哈利。
「遲一點再說吧。」哈利小聲說,這時伯希進來了。
離別時候很嘈雜,哈利沒有機會跟羅恩和荷米恩說話。他們都忙著提著重重的
皮箱在狹窄的樓梯走,然後把東西堆在例格歌注的門前。
「好了,克路殊克。」荷米恩低聲地對著柳枝籃子說,「到火車上我就會讓你
出來了。」
「不行。」羅恩大聲說,「我那可憐的斯卡伯斯怎麼辦?」
他指指自己的胸前。鼓鼓的一塊表明了斯卡伯斯給在他的口袋裡。
威斯裡先生已在外面等著部長派來的車,這時他轉過頭來。
「他們來了,『」他說:「哈利,過來。」
威斯裡先生和哈利並肩走過人行道,走向前面那兩輛黑色的舊款的小汽車。每
輛車都由一個看上去很嚴厲的,穿著碧綠色的絨衣的男人駕駛。
「哈利,你上車。」威斯裡先生向擁擠的大街看了看說。
哈利上了車走到後座,然後荷米恩、羅恩還有羅恩所討厭的伯希也上車了。
對比起哈利乘爵士巴士時,這去國王大道十字路口的路程顯得平淡無奇,魔法
部長的小汽車看上去再普通不過了。但這車能在狹窄的空隙中穿過,這一點維能姨
丈的車是絕對做不到的。他們提早幾分鐘到達國王大道十字路口。部長的司機找來
了推車,幫他們卸下皮箱後,威斯裡先生脫下帽告別。他們的車在紅燈前停止的長
長的車隊上面飛躍著離開了。
威斯裡先生在去車站的路上一直靠著哈利的肘部。
「好了。」他看看他們說,「我們兩個得上車。因為我們人多,我和哈利先上
去了。」
威斯裡先生向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欄杆走去,推著哈利的推車,並且蠻有趣味
地看著剛靠站的馬格的125 號火車。他意味深長地看看哈利,然後輕鬆地挨在欄杆
上,哈利跟看他做。
跟著。他們進了通向九交四分之三站台的小道,抬起頭看著去霍格瓦徹的列車,
深紅色的蒸氣引擎旁站滿了送孩子上學的家長。
伯希和金妮突然在哈利後面出現,他們在喘著氣,很明顯是跨過欄杆走過來的。
「啊,那是帕妮路!」伯希說,他把頭髮整理一下,又興奮起來,金妮的目光
和哈利的相遇,然後他們都轉身笑。伯希向那長著又長又捲的頭髮的女孩走過去。
伯希挺起胸膛好讓大家都看到他胸前的徽章。
其它威斯裡孩子和荷米恩也走過來,威斯裡和哈利已經走到火車的尾端,經過
擁擠的車廂,來到一個幾乎沒有人的車廂。他們把行李放上車,然後走出來跟威斯
裡夫婦說再見。
威斯裡太太吻了一下她的孩子,然後吻了一下荷米恩,最後是哈利。他有點難
為情,但是很高興。她還把他摟在懷裡。
「一定要小心,哈利知道嗎?」她站直的時候說,她的眼睛特別明亮,然後打
開她那特別大的袋子說,「我為你們做了三明治,給你,羅恩,不,沒有牛肉的…
…弗來德?弗來德在哪裡?親愛的,拿著……「
「哈利!」威斯裡先生靜靜地說,「過來這裡一會兒。」
他頭向著柱子那邊走,哈利在後面跟著他,其他人則圍著威斯裡太太。
「你在離開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城斯裡先生用深沉的語調說。
「沒關係的,威斯裡先生。」哈利說,「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我——我昨天晚上聽到你和威斯裡太太的對話。我無意中偷聽的。」哈利立
即又說,「對不起!」
「我不是要想讓你那樣得知的。」威斯裡先生焦急地說。
「不,老實說,不要緊,這樣的話你就可以不違背對法治的承諾,而我又可以
知道是什麼事。」
「哈利,你一定被嚇慌了。」
「我沒有,」哈利真誠地說,「真的。」威斯裡先生好像不太相信他。「我沒
想過裝英雄,但老實說,西裡斯。巴拉克沒有福爾得摩待那樣厲害,是嗎?」
威斯裡先生聽到那名字打了個冷顫,但他又鎮定下來。
「哈利,我知道你不怕,嗯,法治他們都想,嗯,並且我當然很高興你不害怕,
但是——」
「亞瑟!『城斯裡太太喊,她現在正帶領著孩子上火車。」亞瑟,你在那兒干
什麼?車快要開了!「」來了,摩莉!「威斯裡先生說,但他又轉過去繼續細聲急
速跟哈利說,」聽著,我要你跟我說——「
「我會聽話,我會留在城堡裡的。」哈利沮喪地說。
「還不夠,」威斯裡先生從來沒有這麼嚴肅地看著哈利說,「哈利,你發誓你
不會去找巴拉克。」
哈利睜大眼睛說,「什麼?」
響亮的車笛聲傳來了,守衛人沿著火車走,把所有門都關上。
「答應我,哈利。」威斯裡先生更快速地說,「無論什麼事情發生——」
「我怎麼會找一個想殺我的人呢?」哈利茫然地說。
「不管聽到什麼,你向我發誓——」
「亞瑟,快點!」威斯裡太太喊。
火車噴出濃煙,車開始動了。哈利向車廂門跑去,羅思打開門向後退好讓他上
去。
他們向威斯裡揮手直至火車轉入一角,擋住他們的視線。
「我要單獨跟你們說。」哈利低聲對羅恩和荷米恩說,車正在加速。
「金妮,你走開。」羅恩說。
「哦,好吧。」金妮生氣地說,昂著頭走開。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走到走廊,想找一節空的車廂,但所有車廂都擠滿了人,
除了最後一節。
這裡只有一個人,一個男人坐在窗旁。這霍格瓦徹列車平時只用來載學生,從
不搭乘成年人的,除了推小車賣飯的婦人。
這陌生人穿著很蹩腳的巫師服,衣服有幾處補丁。他看上去好像很累或者病了。
雖然他看上去很年輕,但淺褐色的頭髮有點發灰的。
「你看他是誰?」羅恩嘶嘶地說,他在距離窗口最遠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關上
門。
「露平教授。」荷米恩立即低聲說。
「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箱子寫著。」荷米恩指著那人頭頂的行李架說,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磨
損的木箱,還有許多很好的帶子。他的名字「露平教授」顏色有點剝落了,寫在木
箱的一角。
「他是教什麼的呢?」羅恩看著那教授的外表皺著眉頭說。
「很明顯。」荷米恩低聲說,「學校只剩一個空席,黑巫術防禦老師。」
哈利、羅恩和荷術思已經有過兩位老師教防黑巫術。兩個都教了一年,有謠言
說這課程很倒霉。
「嘿,我希望他現在振作起來。」羅恩懷疑地說,「他看上去像走投無路似的,
不是嗎?不管如何……」他轉向哈利,「你準備告訴我們什麼?」
哈利把威斯裡夫婦吵架還有威斯裡先生剛剛的警告都說出來,當他說完時,羅
恩驚呆了,而荷米恩用手捂著嘴巴。最後她低聲說:「西裡斯。巴拉克逃出來找你?
哦,哈刮……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別闖禍,哈利……「
「我不會找麻煩的。」哈利惱火地說,「是麻煩來找我。」
「你得很厲害才能去找一個想要殺你的人。」羅恩顫抖著說。
他們在談論比哈利想像中更壞的事,羅恩和荷米恩看上去比他還要害怕巴拉克。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逃出阿茲克班的。」羅恩很不自然地說,「從來沒有人
能這樣做的。他還是一個被嚴厲監管著呢……」
「那是什麼聲音?」羅思突然說。
一陣微弱的聲音傳來。他向車廂周圍看看。
「哈利是從你的皮箱傳來的。」羅恩說著站起來,伸向行李架,一會兒後,他
從哈刮的衣服箱裡掏出那只史尼卡可。它在羅恩手心上飛速旋轉。越來越顯得有生
氣。
「那是一隻史尼卡可嗎?」荷米恩有趣地站起來認真看著。
「哦,提醒你,這個很便宜的。」羅恩說,「當我剛想把它綁在厄羅爾的腳送
去給哈利時,它變得很興奮。」
「那是因為你做了不值得讓人信任的事呀。」荷米恩精明幹練地說。
「不!嗯……我未經允許就用厄羅爾了,你知道,它飛不了那麼長的路程的…
…但如果不這樣我怎樣把禮物送給哈利呢?「
「把它放回皮箱裡吧。」哈利提議。當他看到史尼卡可發出刺耳的聲音時說,
「要不,它會吵醒他的。」
他向露平教授指了指。羅恩把史尼卡可塞回維能姨丈那又舊又嚇人的襪於裡面,
聲音沒有了。他把皮箱的蓋子合上。
「我們到霍格馬得的時候檢查一下它。」羅恩說著坐下來,「在德維斯。班格
斯他們賣這些,還有魔法器等東西,弗來德和喬治告訴我的。」
「你知道很多關於霍格馬得的事情嗎?」荷米恩誠懇地問,「我看到書上說那
是英國唯一全是魔法師住的地方……」
「嗯,我想是的。」羅恩連忙說,「但那並不是我去的原因。我只想百看著甜
鴨。」
「那是什麼?」荷米恩說。
「那是糖果店。」羅思說,露出做夢似的笑容。「那裡有各種各樣的東西——
胡椒粉,它們能讓你的嘴巴冒煙;一個個很大的可可球,上面有很多草菌糕;有凝
塊的奶;有極好的糖棍,你可以在上課的時候吮……」
「霍格馬得是很有趣的地萬是嗎?」荷米恩繼續追問,在《巫術歷史遺址》上
說那小酒店就是1612年小妖魔造反的總部,還有什拉克。
剎克在英國裡最常鬧鬼的地方——「」那大大的冰凍果於露球在吃的時候會讓
你離開地面幾寸,在空中浮起來的。「
羅恩說,他不理會荷米恩剛才所說的。
何不恩看看哈利。
「出校去霍格馬得實在太好了。」
「希望可以吧。」哈利沉沉地說,「你一定要告訴我那裡的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恩問。
「我不能去,杜斯利沒有在同意書上簽名,法治也不肯簽……」
羅恩看上去很恐懼。
「你不能出來?但是——不行——麥康娜或其他人可能會允許你去——」
哈利無奈地笑了笑,麥康娜教授是格林芬頓學院的院長,她很嚴格的。
「或者我們可以叫弗來德和喬治,他們知道出城堡的秘密通道——」
「羅恩!」荷米恩尖銳地說,「我認為哈利不應該偷偷地走出學校,現在巴拉
克還沒被抓起來。」
「對了,我想麥康娜會那樣說的,如果我問他的話。」哈利有點痛苦地說。
「但是如果我們跟他一起的話。」羅恩鼓勵他對荷米恩說,「巴拉克就不敢—
—」
「哦,羅恩,別說廢話。」荷米恩大聲說。「巴拉克在擁擠的大街殺了很多人,
你以為因為我們倆在,他就不敢襲擊哈利了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伸手摸克路殊克籃子的帶子。
「不要讓那東西出來!」羅恩說,但太遲了,克路殊克從籃子中輕輕躍出來,
伸伸四肢,打個阿欠,躍到羅恩的膝蓋上,羅恩的衣袋顫抖著,他生氣地把克路殊
克推走。
「走開。」
「羅恩,不要。」荷米恩生氣地說。
羅恩剛想頂撞地,這時露平教授動了動。他們都望著他。但他只是把頭轉過去,
口微微張開,繼續睡。
霍格瓦徹列車平穩地向北面駛去,窗外的風景變得越來越模糊,因為頭上的雲
越積越厚。車廂內的人前前後後地追逐著。克路殊克在那空凳子上坐下來。它扁扁
的臉轉向羅恩,它黃色的眼盯著羅恩的衣袋。
一點鐘,火車上有個肥胖的婦人推著食物車在車廂內走動。
「你說我們是否弄醒他?」羅恩為難地向露平教授指了指。「他看上去需要吃
點什麼了。」
荷米恩小心走近露平教授。
「嗯,教授?」她說,「對不起,教授。」
他動也不動。
『親愛的,不用擔心。「那婦人給哈利一大塊大蛋糕時說,」如果他醒來覺得
餓,我就在前面司機那裡。「」我想他睡著了。「羅恩低聲說,當他看到那婦人關
上車廂門時又說,」我的意思是——他還未死是嗎?「
「不,不,他還在呼吸。」荷米恩低聲說,說著接過哈利遞給她的蛋糕。
露平教授雖然不是很好的同伴,但他對他們是很有幫助的。中午時,天開始下
雨,雨使窗外連綿起伏的山丘變得模糊了。他們又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他們最不
喜歡的人出現在門前:傑高。馬爾夫,還有他的兩個密友,克來伯和高爾跟在後面。
馬爾夫和哈利在第一次去霍格瓦徹路上——在火車上就成了敵人了。馬爾夫有
一張蒼白的,尖尖的帶有蔑視神色的臉,他住在史林德林學院內。他是史林德林快
迪斯隊的搜索者,哈利在格林芬頓隊中也是搜索者。克來伯和高爾好像就只是聽從
馬爾夫的命令,他們都是又高又大,克來伯高一點,頭髮像一個布丁獸,脖子很粗。
高爾的頭髮很短、很硬,還有長長的大猩猩臂。
「看看他們是誰。」馬爾夫像平時一樣懶懶地慢吞吞地說,「是波特和威斯裡。」
克來伯和高爾吃吃地笑。
「威斯裡,我聽說你爸爸終於在今年夏天找到一點金子了,對嗎?」馬爾夫說,
「你媽媽是否因太驚喜而死了?」
羅恩迅速站起來把克路殊克的籃子扔在地板上,露平教授發出一陣鼻鼾聲。
「他是誰?」馬爾夫問,他看到露平時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
「新老師。」哈利站起來說,好讓他能制止羅恩和馬爾夫,「你在說什麼?」
馬爾夫瞇著眼睛,他才不會那麼笨的在老師面前動手打架。
「我們走。」他憤恨地對克來伯和高爾說,然後他們就消失了。
哈利和羅恩重新坐下來。羅恩按摩著他的手指關節。
「我決定今年不再忍耐馬爾夫的廢話了。」他生氣地說,「我的意思是,如果
他再低毀我家人,我就抓著他的頭,然後——」
羅恩在空氣中做了一個暴力的姿勢。
「羅恩,」荷米恩指著露平教授小聲地說,「小心一點……」
但是露平教授還在沉沉地睡。
火車向北駛去,雨點更加稠密了,玻璃窗發出微微的灰色的光,光越來越暗了。
直到走廊上的燈籠閃著,然後熄滅。火車轟隆地響,雨繼續捶打著,風仍在怒
吼。
但是露平教授仍在睡。
「我們肯定快到了。」羅恩說著。他向露平教授靠過去,看著完全黑暗的窗。
他還沒有說完,火車已經停下來了。
「好極了。『羅恩說著站起來,小心翼翼地從露平教授身邊走過,還努力向外
看,」我很餓了,我要好好吃一頓……「」我們不可能那麼快就到。「荷米恩看看
手錶說。
「但是我們怎麼會停下來呢?」
火車越來越慢了,因為火車的活塞的聲音停下來,風和雨打在窗子上顯得更響
亮了。
哈利距離門最近,站起來,向走廊看,整個車廂的人好奇地把頭伸出窗外。
火車顛簸一下便停下來了,遠處砰砰的聲音告訴他們行李從架上掉下來了。然
後,還沒有人預告,全部的電燈就熄滅了,他們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發生什麼事了?」羅恩在哈利背後問。
「唉!」荷米恩歎了口氣,「羅恩,你踩在我腳上了。」
哈利摸著路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是我們的火車壞了?」
「不知道。」
外面傳來爆炸的聲音,哈利朦朧看到羅恩的輪廓,他把玻璃一角擦乾淨,從那
兒向外看。
「那裡有東西在動。」羅思說,「我想他們向這邊開過來了。」
車廂門突然開了,有人很痛苦地倒在哈刮的腳上。
「對不起,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哦,對不起——」
「你好,尼維爾。」哈利說著用手在黑暗中摸摸,然後拉著尼維爾的大衣把他
拉起來。
「哈利,是你嗎?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坐下來——」
又傳來嘈雜的嘶嘶聲和痛苦的喊聲。
「我準備去問司機發生什麼事了?」是荷米恩的聲音。哈利感覺到她人從旁邊
走過去。他聽到門又開了,又是一陣陣痛苦的喊聲。
「你是誰?」
「是金妮?」
「是荷米恩嗎?」
「你右手怎麼啦?」
「你在幹什麼呀?」
「我在找羅恩——」
「進來坐下。」
「不是這裡,」哈利急忙說,「我在這裡。」
「哦!」尼維爾說。
「靜靜!」突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
看來露平教授終於醒了。哈利可以聽到他那邊的行動聲。沒有人說話了。
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爆炸的聲音,接著顫抖的燈光照亮了車廂,露平教授拿著很
多小火苗。它們照亮了他疲憊的臉,他的眼睛看起來很謹慎。
「在原位置不要動。」他用沙啞的聲音說,他慢慢站起來把火把放在他前面。
露平剛想伸手開門的時候門就開了。
站在門前,被露平手中的火把照亮的是一個夠得著天花板高的人。臉被兜帽完
全遮住了。哈利的視線向下移,他看到了最讓他的胃收縮的東西,一隻手從大衣突
出來,那手發著光,發灰的的顏色、瘦瘦的、有疤痕,像是死了的東西在水裡面腐
爛……
這是在發亮的一剎那才看見的。大衣裡的生物好像感覺到哈利的凝視,那手突
然縮進一件黑色的物體中。
帽裡面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長長地、慢慢地喘著氣,好像要吸取一些什
麼而不是周圍的空氣一樣。
一陣強烈的寒意包圍著他們,哈利覺得呼吸困難,那寒意從皮膚進入,到達他
的胸口,再到達他的心臟……
哈利的視線模糊了,一陣像針刺的劇痛襲向他前額的疤痕,他的頭痛得好像快
要裂開似的,他在寒冷中掙扎,耳朵好像有水般沙沙地響,他好像被人往下拖,吼
叫聲更大了。
然後從遠處,他聽到尖叫聲,很可怕、很恐怖。求救的尖叫,他想去幫忙,不,
那是誰,他嘗試動動他的手臂,但不能……一團很濃的白霧在他身邊,沿著身體旋
轉而上——「哈利!哈利!你沒事吧?」
有人在拍打他的臉。
「怎——怎麼了?」
哈利睜開眼睛,上面有燈籠,地板在搖——霍格瓦徹列車又開始動了。燈都亮
起來了。他好像滑出座位跌到地上。羅恩和荷米恩跪在他身旁,他們旁邊是尼維爾
和露平教授,他們看著他。哈利覺得很不舒服,當他伸手推推眼鏡時,他感覺到臉
上的冷汗。
羅恩和荷米恩扶他回到座位。
「你沒事了嗎?」羅恩緊張地問。
「哦。」哈利急忙向門那邊看,那戴著帽的動物不見了,「發生什麼事?那東
西在哪?誰尖叫?」
「沒有人尖叫。」羅恩說,他更緊張了。
哈利看看明亮的車廂。金妮和尼維爾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色。
「但是我聽到尖叫聲——」
一陣響亮的爆裂聲幾乎使他們跳起來。露平教授正在把六大塊巧克力弄成一段
段。
「這裡。」他對哈利說,遞給他特別大的一塊說,「吃吧。」
哈利拿起巧克力,但沒有吃。
「那是什麼東西?」他問露平。
「一個魔怪,得蒙特。」露平教授說,他現在把巧克力分給大家,「是阿茲克
班裡的一隻魔怪。」
每個人都盯著他,露平教授弄皺空的巧克力包裝紙放進口袋裡。
「吃吧,」他說,「它有效的,我要找司機說說,失陪……」
他走過哈利身旁在走廊中消失。
「你肯定沒事了嗎,哈利?」荷米恩焦急地看著哈利問。
「我沒有碰到它,發生什麼事了?」哈利說著,從臉上擦下更多冷汗。
「嗯——那東西——那魔怪是得蒙特——站在那兒四處看,我的意思是,我想
它是這樣,我沒看到它的臉——還有你——你——」
「我想你剛才有一陣昏厥或其它的。」羅恩說,他看上去仍然很怕,「你變得
僵硬,然後從凳子上掉下來,開始痙攣。」
「露平教授跨過你,走向得蒙特,抽出他的魔杖。」荷米恩說,「他說,『我
們沒有人把巴拉克藏在大衣裡,走開。』但是得蒙特沒有動,因而露平教授咕嚕幾
句,他魔杖發出銀色的東西射向它。它一轉身就那樣溜走了。」
「很恐怖。」尼維爾高聲說,「你感覺到它進來的時候有多冷嗎?」
「我覺得很奇怪。」羅恩說,很不舒服地轉過肩膀,「好像讓人沒法再高興起
來……」
金妮像哈利一樣難受,她蜷在一個角落輕輕啜泣。
「難道你們都——都沒有從凳子上掉下來嗎?」哈利很難為情地問。
「沒有,」羅恩又焦急地看著哈利,「金妮像發了瘋一樣的搖,雖然……」
哈利弄糊塗了,他覺得身體又冷又弱,好像剛剛從重感冒恢復一樣。他又開始
覺得羞恥,為什麼其他人沒事而我就像被切碎一樣呢?
露平教授回來了。他進來時停了一下,看看四周微笑著說,「我在巧克力上下
了藥,你知道吧……」
哈利咬了一口,他覺得奇怪,一陣暖流從手指到腳趾,流遍全身。
「我們在十分鐘內到達霍格瓦徹。」露平教授接著說,「哈利,你沒事了嗎?」
哈利沒有問他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好了。」他難為情地說。
在剩下的路程上他們沒有說什麼。終於,火車在霍格瓦徹站停下來了,人們爭
先恐後走下車。貓頭鷹在叫,貓在「喵嗚」,還有尼維爾的癩蛤蟆在他帽子下嘎嘎
地叫,那小月台很冷,冰冰的雨沙沙地下著。
「一年級的請走這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轉過身
看到哈格力的輪廓,他在月台的另一邊,正在招呼那些受驚的新學生,緊慎地帶著
他們渡過那條湖。
「好嗎,你們三個?」哈格力透過人群大聲喊。他們向他揮揮手,但沒機會跟
他說,因為人群把他們擠出月台外。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跟著人群踏上粗糙的泥濘
道路,那裡至少有一百多輛馬車等著其他的學生。哈利只能臆測這些車是由一隻隻
隱形的馬拉的。當人們爬上一輛輛車關上門後,馬伕就讓它搖搖擺擺地出發。
馬車經過一扇輝煌的精巧的鐵門,門兩側的石柱上面是有翼的金豬。哈利看到
兩個更高大的帶著帽子的得蒙特,各站在門邊守衛著。他又覺得渾身被那種寒意包
圍。他縮回來挨著鬆軟的座位,閉上眼睛,直到他們離開那裡。馬車在傾斜的伸向
城堡的路上加速。
荷米恩靠在那小窗口,看到很多塔樓和塔子漸漸走近,最後,馬車搖了一下停
下來。荷米思和羅恩下車了。
哈利下車的時候聽到慢吞吞的聲音。
「波特,你頭暈了?尼維爾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暈倒了?」
馬爾夫用肘部指著哈利,他一臉奸笑,眼睛滿懷惡意地閃著。
「馬爾夫,你滾開!」羅恩握緊拳頭狠狠地說。
「威斯裡,你也暈倒了嗎?」馬爾夫大聲地說,「你也給得蒙特嚇倒了嗎,威
斯裡?」
「有事嗎?」露平剛從另一輛馬車出來,用溫和的語調問。
馬爾夫向露平教授無禮地瞪了一眼,看到他衣服上的補丁和那破舊的木箱。他
帶著一絲諷刺說:「哦,嗯,教授。」然後向克來伯和高爾咯咯一笑,走到一邊,
讓他們進城堡。
馬爾夫在羅恩的背上戳了一下,然後和克來伯以及高爾一起走進入城堡的人群
中。人群通過巨大的橡木前,拐進了洞穴狀的大廳,那裡用火炬照亮,裡面是宏偉
的大理石階梯一直通到上一層。
右面進入大廳的門開了,哈利隨著人群進入,他看了看天花板,那裡又黑又暗,
這時一個聲音傳到耳朵,「波特!荷米恩我要見你們兩個。」
哈利和荷米恩驚奇地轉過身。看到麥康娜教授在那邊對著他們喊。
麥康娜是一個很嚴肅的教授,頭髮紮成一個圓發會,方眼鏡下面是尖銳的眼。
哈利懷著不祥預感向她艱難地走過去。麥康娜教授給他的感覺是他又做錯事了。
「不用這麼擔心,我只想到辦公室裡跟你們說幾句話。」她跟他們說,「你走
那邊吧,威斯裡。」
羅恩看著麥康娜教授把哈利和荷米恩從嘈雜的人群中領走。他們跟著她穿過人
口大廳,向大理石梯走,然後轉進一個走廊。
他們到她辦公室,裡面有一個很大的迎賓火炬。麥康娜教授示意哈利和荷米恩
坐下。她自己坐在桌子後面,不安地說:「露平教授用貓頭鷹送來的消息說,你在
火車上病倒了,波特。」
哈利正要回答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校醫波姆弗雷女士匆忙走進來。
哈利覺得臉上發燙。他想現在昏倒也好,或其他什麼都好,只要不讓她們為這
事小題大作就行了。
「我很好,」他說,「我不需要任何——」
「哦,是你呀?『被姆弗雷女士彎下腰來仔細看著他。」我想你又做了危險的
事了?「
「這次是一個得蒙特,波特。」麥康娜說。
她們忿忿地相視一望,然後很不滿地笑起來。
「學校附近安駐得蒙特。」她抱怨說,用手撥開哈利的頭髮在他額上摸了摸。
「他不會是第一個昏倒的吧。哦,他還是濕濕冷冷的。可怕的東西,他們真是,
他們還這樣影響容易受傷的人們——」
「我不是那麼容易受傷的!」哈利不高興地說。
「當然不是。」波姆弗雷女士心不在焉地說著,把起他的脈搏。
「他需要些什麼?」麥康娜教授爽快地說,「要躺躺嗎?他今晚需要在醫院裡
過嗎?」
「我沒事。」哈利跳起來說,想起馬爾夫,要住醫院的話簡直是對他的折磨。
「最起碼他要吃些巧克力。」波姆弗雷女士看著哈利的表情說。
「我已經吃過了,」哈利說,「露平教授給了我一些,也給了我們每一個人。」
「他給了?」波姆弗雷女士滿意地說,「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放心黑巫術防
御老師他的療法了。」
「波特,你肯定你現在沒事了嗎?」麥康娜教授尖尖地說。
「沒事。」哈利說。
「很好,你們在外面乖乖等一會。我要跟格林佐小姐說說她的時間表,然後我
們一起下去吃飯。」
哈利和波姆弗雷女士走回走廊上。波姆弗雷女士嘟著嘴向醫院的方向走去了。
他等了幾分鐘,然後荷米恩好像發生什麼好事一般高興的出來了。麥康娜教授
跟在後面。他們三人向著通向大廳的大理石階梯走去。
這是一個戴尖帽的世界。每張長長的桌子旁都排滿了學生。他們的臉被成千上
萬的蠟燭照得發亮。蠟燭在桌子上空吊著。弗林契教授拿著一項老帽子和一張三腳
的凳子走出大廳。弗林契教授是帶著一頭白髮的矮小巫師。
「哎呀。」荷米恩輕輕地說,「我們錯過了看學生分類了。」
新學生靠戴著分類帽來區分要進住的房屋。分類帽告訴他們最適合的房屋,如
:格林芬頓。衛文卡羅、海夫巴夫或者史林德林。麥康娜教授向一張空的職工桌子
邁過去。哈利和荷米恩向另一方向走,腳步盡量放輕,走向格林芬頓的桌子。人們
中有幾個指著哈利。他在火車上昏倒的消息已經傳到這兒了嗎?
他和荷米恩在羅恩的兩旁坐下來。羅恩一早就在這裡為他倆佔著位子。
哈利剛開始低聲解釋,但那時校長已經站起來講話,他只好往口了。
丹伯多教授雖然很冷漠,但也給人精力充沛的印象。他留著鬍子,花白的頭髮
幾尺長,有一個很鉤的鼻子,戴著半月形眼鏡,他被認為是當今最有威力的巫師,
但這不是哈利佩服他的原因。你會禁不住信任艾伯斯。丹伯多。當哈利看著他對學
生微笑的時候,他已經覺得自從在車廂上見到得蒙特後自己第一次鎮靜下來。
「歡迎你們。」丹伯多說,蠟燭光在他的鬍子上閃亮著,「歡迎在新學年回到
霍格瓦徹,我有幾件事要說說,因為其中一事比較嚴重,我希望在你們被豐富的晚
餐吸引前說出來……」
丹伯多清清喉嚨然後繼續說,「正像你們在霍格瓦徹列車上被搜索一樣,現在
我們學校在招待阿茲克班的得蒙特,他們在這裡執行魔法部的任務。」
他停了一停。哈利記起威斯裡先生說過丹伯多不大高興得蒙特守衛著學校。
「他們在大堂入口處守衛著。」丹伯多繼續說,「他們守衛的這段時間裡,我
嚴正聲明任何人未經允許不准離開學校。得蒙特不會被各種各樣的鬼把戲和打扮所
騙倒的,靠隱形大衣也沒用的。」哈利和羅恩相互一望,校長溫和地繼續說,「得
蒙特天生不會理解乞求和借口的,因此我警告你們不要給別人理由傷害你們。我會
讓最好的學生、我們的新一界優秀青年來確保你們沒有找得蒙特麻煩。」
伯希坐在離哈利幾個座置的凳子上。挺起胸膛引人注目地看著周圍。丹伯多又
停頓一下,嚴肅地看著大廳。沒有人動也沒有人說話。
「還有一個高興的消息。」他繼續說,「我們很高興歡迎兩位新老師今年到我
校任教。」
「首先,露平教授,他已經願意接受任教防黑巫術這門課程。」
台下響起很冷淡的稀稀拉拉的掌聲。只有那些和露平教授同一車廂的人使勁拍
掌。哈利是其中一個,露平教授站在衣冠楚楚的幾個老師旁,顯得尤其蹩腳。
「你看史納皮。」羅恩在哈利耳邊小聲說。
史納皮教授是魔藥學教授,正看著坐在職工桌上的露平教授——大家都知道史
納皮想擔任防黑巫術這門課程的工作——就連哈利,他也討厭史納皮,都被他瘦長
的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那不僅僅是氣憤,甚至是厭惡,哈利對那表情已經很熟識
了。他每次看著哈利都帶著這表情。
「至於第二個新老師。」在稀疏的掌聲停下來時,丹伯多繼續說,「嗯,很遺
憾告訴你們,我們魔界動物的負責老師肯得班教授去年退休了。他想多花點時間和
他剩下的羊羔在一起。但是,我很高興告訴你們那空位由哈格力擔任,他已經同意
這任教工作,並且同意仍然執行他的守衛工作。」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互相看著都呆了。然後跟著人們一起鼓掌,當然坐在格林
芬頓桌子這些人尤其激動。哈利傾著身子去看哈格力,他的臉呈酒紅色,眼睛看著
他那特大的手,他的微笑淹沒在亂亂的黑鬍子裡。
「我們早應該知道了。」羅恩拍著桌子大聲說,「還有誰會送我們一本咬人的
書?」
哈利。波特、羅恩和荷米恩是最後才停止鼓掌的。當丹怕多又開始講話時,他
們看見哈格力在桌子旁用餐巾擦眼淚。
「好了,我想就是這幾點了。同學們,我們開始用餐吧。」
金色的碟子和酒杯一下子填滿了食物和酒。哈利突然覺得很饑餓,開始拿起東
西就吃。
這是很可口的一餐,大廳迴盪著說話聲、笑聲,還有刀和叉叮叮噹噹的響聲。
但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想快點吃完,然後可以找哈格力談話,他們知道成為
老師是他的理想。哈格力近來未完全夠資格成為巫師。他在三年級的時候被霍格瓦
徹開除了。是被冤枉犯了罪,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在去年才幫他澄清罪名的。
終於,最後一道南瓜餡餅在金碟子裡港消掉了。丹伯多對大家說是該回去睡覺
的時候了。
「哈格力,恭喜你呀!」荷米恩他們跑到老師的桌子前高興地說。
「全因為你們三個。」哈格力用餐巾擦擦臉,抬起頭對他們說,「很難相信,
丹伯多真是太好了……他來到我的木屋說肯得班教授不想幹了……我一直都希望能
夠這樣……」
他冷靜下來,他用餐巾蓋著臉。麥康娜教授示意他們離開。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跟著往格林芬頓的人流向大理石階梯走,在格林芬頓塔門
口,一個穿著粉紅色衣服的胖大嬸的畫像問,「暗號?」
「開門了,開門了!」伯希在人群後大聲地說,「新暗號是科德納尉!」
「不,不。」尼維爾傷心地說,他總是記不住暗號的。
通過那畫像進入一個大廳,之後男生和女生走向不同的樓梯。
哈利爬著旋轉樓梯,他頭腦裡沒有再想些什麼,只是很高興他又回來了。他們
回到他們熟悉的圓形的宿舍,裡面有五張貼著海報的床。
哈利看看四周,覺得自己像回到家一樣。
【第六章 爪和恭葉】
當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進入大廳吃早餐時,他們最先看見的是馬爾夫,他好像
在講一個有趣的故事來逗著史林德林的一群學生。他們經過的時候,馬爾夫荒謬地
吐吐氣,隨著一陣大笑響起來。
「不要管他。」荷米恩正站在哈利右邊對他說,「不要管他,他不值得……」
「喂,波特。」班茜。帕金森尖聲叫了一聲。她是史林德林的女生,有一張像
哈巴狗的臉。「波特,得蒙特來了,波特,嗚嗚嗚……」
哈利在喬治旁的格林芬頓桌旁坐下來。
「這是新的三年級時間表。」喬治遞了張表過來說。「你怎麼樣了,哈利?」
「是馬爾夫。」羅恩坐在喬治的另一旁,瞪著史林德林那邊的桌子說。
喬治剛抬起頭,看到馬爾夫假裝太恐慌而昏倒的姿勢。
「那個混蛋。」他冷靜地說,「得蒙特往火車走過去的時候,他沒有這麼威武
的。他還逃到我們那車廂來,弗來德,不是嗎?」
「他自己都差點昏倒了。」弗來德輕蔑地掃了馬爾夫一眼說。
「我自己也不好過,」喬治說,「他們的確很恐怖,那些得蒙特。」
「好像要冰結你的內臟一樣,是嗎?」弗來德問。
「但你沒有昏倒是嗎?」哈利低聲問。
「算了吧,哈利。」喬治清爽地說,「爸爸去過阿茲克班一次了,記得嗎,弗
來德?他說那是他這輩子去過的最恐怖的地方。他回來時一直地顫抖……得蒙特把
人們的快樂都吸走了。那裡大多數的罪犯都瘋了。」
「無論如何,我們看第一場快迪斯比賽後,馬爾夫還高不高興得起來。」弗來
德說,「格林芬頓對史林德林,這季度的第一場比賽,記得嗎?」
哈利不得不面對馬爾夫的唯一時刻是在快迪斯比賽中。馬爾夫當然沒他打得那
麼好。哈利覺得有點高興了,他把香腸和炸香菇放到嘴裡。
荷米恩正在查她的時間表。
「哦,太好了,我們今天開始學新科目了。」她高興地說。
「荷米恩,」羅恩穿過她肩膀時皺著眉頭說,「他們已經打亂你的時間表了,
看——他們一天給你安排十節課,你不夠時間的。」
「我會盡力做好的。我已經跟麥康娜教授商量好了。」
「但是,看。」羅恩笑笑說,「看到今天早上了嗎?九點,變形課。
再看下面,九點,馬格學,還有——「羅思向時間表靠得更近,不相信地說:」
看——下面那裡,占卜術,九點鐘,我說,你是厲害,但是沒有人可以那樣厲
害的,你怎麼可以在同一時間內上三節課呢?「
「別傻了。」荷米恩簡短地說,「我當然不能同時上三節課。」
「好了,那麼——」
「請幫我把果醬拿來。」荷米恩說。
「但是——」
「哦,羅恩,我的時間表滿一點跟你有什麼關係?」荷米恩不滿地說,「我告
訴你,我已經跟麥康娜商量好了。」
這時候,哈格力進人大廳了。他穿著他那長長的斜紋棉布大衣,心不在焉地用
手搖擺著一隻死貓。
「好吧?」他在向職工桌子走去的路上停了下來,熱切地問,「這個下午我要
上我的第一節課了。我五點就起來把東西準備好了,我希望做好一點,老實說……
做老師……「
他歡笑著向職工桌子那邊走去,仍然搖擺著那臭貓。
「我真不知道他準備了些什麼。」羅恩說,聲音中帶著焦慮。
人們開始去上第一節課時,大廳顯得有點空。羅恩看看他的時間表。
「我們最好走了,看,占卜術就在北塔上,走到那裡要十分鐘。」
他們迅速把早點吃完,跟喬治和弗來德說再見並走出大廳。當他們經過史林德
林桌子時,馬爾夫又裝出要昏倒的姿勢。一陣大笑伴著哈利走進大堂。
到北塔的路程很長,在霍格瓦徹呆了兩年,他們還未完全熟識這城堡,他們也
從未去過北塔。
「一定要縮短路程。」羅恩喘著氣說,這時他們轉到了第七段樓梯,出現在一
個陌生的樓梯口前。那裡牆上只有一幅畫著一望無際的草原的畫。
「我想是這條路了。」荷米恩說著,頭向右轉,看看那空的走廊。
「不可能。」羅恩說,「那是南邊,看從窗口可以看到河的一角……」
哈利看那牆上的畫。一隻胖胖的有斑點的灰毛馬在草原上漫步,眼睛漫無目的
地看看周圍。哈利看慣霍格瓦徹的畫,主題都是四處移動,留下框架來互訪別人的
人物畫。一會兒後,一個矮的騎士穿著一身盔甲鏗鏘地走出來去追趕那匹小馬。但
看他膝蓋盔甲上的草污點,就可以知道他剛從馬上摔下來。
「哇!」他見到羅恩、哈利和荷米恩時大喊,「你們這傢伙竟敢踏進我的私人
地域?見到我摔倒就取笑?你們這幫流氓,這幫狗。滾!」
他們看到這小騎士從劍鞘裡拔出劍來,都嚇呆了,他開始舞動那劍,發狂地跳
上跳下。但是劍對他來說太長了,尤其風一吹他就失去平衡,便一頭栽倒在草地上。
「你沒事吧?」哈利走近圖畫問。
「滾開,你們這些可都是吹牛者!無賴,走!」
那騎上又拿起劍,盡力站起來,但是劍端陷入草地裡,他拔不出來。最後,他
又笨重地倒在地上。他拿開面具來擦汗。
「你聽著。」哈利利用騎士筋疲力盡的時候,「我們在找北塔,我們不知道怎
麼去,你知道嗎?」
「那可是長征。」騎士的憤怒好像立即消失了。他的腳叮噹一聲站起來,然後
大聲說:「親愛的朋友,跟我來吧,我們會到達目標的,要不就會勇敢地死去。」
他又徒勞地揮動著劍,努力騎到那胖木馬的背上,但失敗了,他大聲喊:「我
們走吧,親愛的先生女士們,我們出發了。」
然後他鏗鑽響地走著,轉入左手邊的框架裡,消失了。
他們緊跟著他走進走廊,靠聽著他盔甲的聲音跟著,時不時地看到他在前面的
畫裡面跑著。
「勇敢一點,最困難的還未到。」那騎士大喊,他們又看見他出現在一群穿著
帶裙的女人前,她們的畫就掛在狹窄樓梯的牆上。
哈利大聲地喘著氣,荷米恩和羅恩緊緊地在盤旋階梯上爬,覺得越來越頭暈,
直到他們聽到上面有人說話的聲音才知道他們到達課室了。
「再會了。」那個騎士說著,把頭撞過畫著罪惡的和尚的畫裡面。
「再會了,我的朋友,如果你們成為崇高的強健的精英就來找我卡得格爵士吧。」
「好的,我們會找你的。」羅恩咕嚕地說,看到那騎士消失時又說,「如果我
們需要鐵木頭的話。」
他們爬上最後幾級,便出現在一個小樓梯口前,在那裡大多數學生已經集中了。
這樓梯平台沒有門的,羅恩用手肘推推哈利並指向那天花板,上面有一道門,
門上有一塊銅的扁牌。
「特雷絡尼,占卜術的老師。」哈利讀出來,「我們怎樣上去呢?」
好像在回答哈利一樣,那道門突然開了,一架銀梯從長面伸到哈利的腳前。每
個人都安靜地上去。
「我跟著你。」羅恩笑著說,因而哈利首先爬上那梯子。
一個從沒見過的奇怪的課室裡出現了。實際上,這一點都不像教室。這更像人
家的樓閣和舊式的茶店,最少有二十張小小的圓桌子擁擠地放在裡面,桌旁都擺著
小小的扶手椅子,椅子上有小小的厚圓椅墊,所有的東西都被陰暗的緋紅的燈光籠
罩住。窗口的窗簾都放了下來,很多台燈都用深紅的圍巾蓋著。火苗在擁擠的壁爐
架上高興地跳動著。在往一個銅壺加熱時,一種很濃、讓人作嘔的香水味散發出來。
圓形的牆旁邊的欄杆掛滿了羽毛,蠟燭的殘根,很多包裝的破布,數不清的晶
瑩球,還有一列列的榮杯。
哈利。波特走進教室集中時,聽到很細小的說話聲。
「她在哪?」羅恩問。
一個聲音突然從陰影中傳出來,那是親切模糊的聲音。
「歡迎。」她說,「很高興終於在這物理世界見到你們。」
特雷絡尼教授走進燈光下,他們看到她很瘦,她的大眼鏡把她的眼睛放大成原
來的幾倍,她披著一件很薄的閃閃發光的披肩,數不清的項鍊和首飾掛在她瘦長的
頸上,她的手臂戴滿了手環,手上也戴滿了戒指。
「坐吧,我的孩子,坐。」她說,他們都笨拙地坐在扶手椅子上,挨著軟綿綿
的墊子,哈利、羅恩和荷米恩都在同一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了。「歡迎來學占卜
學。」特雷絡尼教授說,她在火爐前那雕有翅膀的椅子上坐下來,「我叫特雷絡尼
教授,我認為經常下去那吵吵鬧鬧的校園,那種氣氛會模糊了我心靈和眼。」
沒有對她這種特別的聲明說些什麼,特雷絡尼故意整頓一下她的披肩又繼續說,
「既然你們都選擇學占卜學,這可是魔法界中最難的一門,我一定要告誡你們,如
果你們沒有眼界的話,我不能教到你些什麼的,書只能帶你們在這領域中走這麼遠
……」
聽到這些話,哈利和羅恩相視一笑。荷米恩看上去很吃驚,這些書竟然在這裡
沒有什麼用。
「很多巫師和巫婆雖然很有才能。但他們卻不能揭穿未來的面紗。」特雷絡尼
教授繼續說,她那奇怪發亮的眼睛在一張張緊張的臉上婦來掃去。「很少人有這種
天分。你,孩子。」她突然對尼維爾說,「你奶奶還好嗎?」
「還好。」尼維爾戰慄地說。
「親愛的,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那麼肯定了。」特雷絡尼教授說,燈光在她
長長的翡翠耳環中閃著,尼維爾吞了口氣。特雷絡尼教授平靜地繼續說,「我們這
年會學占卜術的基本方法,第一學期我們學讀茶葉,第二學期我們開始學手相術。
還有順便說一下,我親愛的。「她突然盯著帕維提。帕提,」小心一個紅頭髮
的男人。「
帕維提吃驚地看了一下羅恩,他坐在地旁邊,她立即搬著凳子遠離他。
「在這學期,」特雷絡尼教授繼續說,「我們開始學水晶球——當然以我們學
完火紅預兆為前提,那就是,很不幸,課程會被二月份那糟糕的流感打斷的。我也
會失去聲音。大概在復活節左右,我們當中有一個會永遠離開我們。」
跟著她這段話的是緊張的沉默。但是特雷絡尼教授好像沒注意到。
「親愛的,我在想,」她對離她桌子最近的並向後縮的拉溫德。布朗說,「你
是否可以幫我把那最大的銀茶壺遞給我?」
拉溫德放鬆了一點,他站起來從架子上拿起一個特大茶壺,並把它放在特雷絡
尼教授前的桌子上。
「謝謝你,親愛的,很意外的,你最討厭的事會發生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
拉溫德顫抖了一下。
「現在,我要把你們分成一對一對的。拿起架上的茶杯,跟我來,我會倒滿它。
然後坐下來喝,直到只剩下殘渣,用左手在茶杯內擦三下,然後把茶杯倒放在
碟子上,等著最後一滴茶流走,就拿茶杯跟你的同伴交換來看。你可以看看《光明
的將來》的第五頁和第六頁的章節來解釋你所看到的。我會在你們周圍巡察幫助和
指導你們,哦,親愛的——「她抓住尼維爾的手臂讓他站起來。」你打破第一隻杯
子後,你可以挑一隻青色的杯嗎?我挺喜歡粉紅色的。「
果然,尼維爾剛伸手到架子上拿杯子就傳來打碎玻璃的聲音。
特雷絡尼教授走過去,手拿著刷子和垃圾箱對他說,「拿一個青色的,親愛的,
你不介意的話……謝謝……」
當哈利和羅恩把茶杯裝了茶後,他們走回他們的桌子大口大口地喝燙口的榮,
喝完後用手擦著茶杯的殘渣,正如特雷絡尼教授所教的一樣,然後等茶留干了,交
換茶杯觀察。
「對了。」羅恩說,他們都打開書的第五和第六頁,「你在我的茶杯看到什麼?」
「是褐色的已燒透的東西。」哈利說,濃濃的香水味讓他覺得又遲鈍又困。
「放寬思維,親愛的同學們,讓你們的眼睛看穿世俗的東西。」特雷絡尼教授
憂鬱地喊道。
哈利努力地提起神。
「對了,你這有一個搖晃的十字架……」他參看一下《光明的將來》說,「那
意味著你會遇到審判和痛苦——那很難過——但是事情會好起來的。等等……那意
味著『很幸福』……因此,你會受到折磨的然後會很幸福的……」
「我要說你需要進行一個心靈之眼的測試。」羅恩說,特雷絡尼教授向他們看
過來時,他們立即止住笑。「輪到我了……」羅恩看看哈利的杯子,他的額頭努力
地皺起來,「有一個像板球投手的帽子一樣的斑點,」他說,「可能是你將會在魔
法部那裡工作……」
他把杯子翻了翻。
「這樣看像是一個椰子……那是什麼?」他在《光明的將來》裡看了看說,
「『有意外的收穫,出乎意料的金子』,太好了,你可以借點給我花,這還有一點
東西,」他把杯子又轉了轉,「那看上去像一隻動物,對了那是它的頭,……看起
來像一隻河馬,不,一隻羊……」
正當哈利大聲笑的時候,特雷絡尼教授轉到這邊來。
「親愛的,讓我看看,」她挑剔地對羅恩說。看著便把哈利的茶杯搶過去。每
個人都靜下來看著。
特雷絡尼教授盯著哈利的茶杯,逆時針地轉動著它。
「獵鷹……天呀,你有一個很致命的敵人。」
「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個了,」荷米恩說,「誰都知道哈利的事和『那個人』!」
哈利和羅恩混和著趣味和欽佩地望著她。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荷術思那樣跟老師
說話。特雷絡尼教授沒有回答她,她反而用大大的眼睛靠近哈利的杯子繼續轉動它。
「黑梅花……一個襲擊,天啊,這可不是一個快樂的杯子……」
「我還以為是板球投手的帽子呢!」羅恩睏倦地說。
「頭蓋骨……你的前方會有危險,親愛的……」
每個人都睜著眼盯著特雷絡尼教授,最後她再轉著林子,喘著氣,然後尖叫起
來。
又傳來了叮噹一聲打破杯子,尼維爾第二次打破了杯子。特雷絡尼教授坐到一
張空的扶手椅上,她發亮的手捂著心臟,眼睛閉上。
「我親愛的孩子——可憐的孩子——不——不告訴你好一點——不——不要問
我……」
「教授,那是什麼呀?」湯姆斯問,每個人都站起來了,慢慢地圍著哈利和羅
恩的桌子,壓向特雷絡尼教授的椅子去看那哈利的杯子。
「天啊,」特雷絡尼教授的大眼睛戲劇般睜開說,「你要面對猙獰的東西。」
「什麼?」哈利問。
他敢說他不是唯—一個不明白的。湯姆斯聳聳肩,但大多數人用手捂著口。
「猙獰的,親愛的,是格拉菲。」特雷絡尼教授大喊,她很驚詫哈利怎麼會不
懂,「是巨大的,幽靈般的狗整天在教會墓地出現的,我親愛的孩子,這是預兆,
是壞的預兆——死亡。」
哈利的胃緊緊收縮一下,弗維裡斯和巴洛特斯書店裡那本《死亡預兆》封面上
那條狗,還有在馬克來裡新月街上的狗的影子……拉溫德。布朗用手拍拍口,大家
都看著哈利,除了荷米恩,她站起來走到特雷絡尼教授的椅子後面。
「我認為他不像格拉菲。」她平靜地說。
特雷絡尼教授很不喜歡地看著荷米恩。
「親愛的,請原諒我這麼說,我不大接受你這種香味。對你對將來的看法也沒
多大的共鳴。」
謝默斯仰著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如果這樣看就像一個格拉菲,」他幾乎閉著眼睛說,「但如果你這樣看就像
一隻驢。」他靠向左邊說。
「那你們就可以決定我是否快要死了?」哈利自己也很奇怪地說,好像沒有想
再看它一眼。
「我想我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吧,」特雷絡尼教授朦朦朧朧地說,「是的,
收拾你們的東西吧。」
靜靜地,同學們把茶杯放回特雷絡尼教授的架子上,把書都收起來放回書包裡。
「再見,」特雷絡尼教授微微地說,「命運掌握在你手中,哦,親愛的——」
她指著尼維爾說,「你下節課遲到了,你可要努力跟上。」
哈利、羅恩和荷米思沉默地從特雷絡尼教授的梯子下來到階梯前。他們又得趕
去上麥康娜的變形課,他們匆匆忙忙離開占卜課室,因為要很長時間他們才能找到
課室。
哈利挑最後一張凳子坐下來,但其他同學總是偷偷地回過頭看他,好像他隨時
都會死掉一樣。他幾乎沒有聽到麥康娜教授所講的能夠隨意變成動物的巫師,甚至
對她在眾人面前變成一隻雙眼周圍有條紋的虎斑貓這一舉動看都不看。
「說真的,你今天怎麼啦?」麥康娜教授說,她砰的一聲變回原形,然後望著
大家。「這可是我第一次在班裡變形沒有贏得掌聲。」
全班學生又向哈利看了看,但沒有人說話,荷米恩抬起她的手。
「教授,我們剛剛上完第一節占卜課,我們都在讀茶葉,所以……」
「哦,當然,」麥康娜教授突然皺著眉頭說,「格林佐小姐,不用說了。告訴
我,你們中誰會在今年死去?」
所有的人都望著她。
「我。」坐在最後面的哈利說。
「我明白了,」麥康娜教授用珠子似的眼睛看著哈利,「那麼你應該知道,特
雷絡尼自從進入這學校後每年都預測有一個學生在一年內死去的。但到目前為止還
沒有人死。可以看出對死亡的預兆是她最喜歡的用來吸引新生方法。如果不是因為
我從不說我同事的壞話的話——」麥康娜停頓下來,大家都看見她的鼻子變白了。
她更加鎮靜地繼續說,「占卜學是魔法界最不嚴密的一個分支。真正的先知是
很少的,並且特雷絡尼教授……」
她又停下來,然後又用事實性的語調說,「我看你還很健康,波特,所以請原
諒我今天還是要你做功課。我向你保證,如果你就要死的話,我就不用你交功課了。」
荷米恩笑了。哈利覺得好一點了。現在想起那昏暗的紅燈下的茶葉,還有特雷
絡尼教授身上讓人頭昏的香味,哈利不覺得害怕了。
但是還有很多人相信她說的話,荷米恩看上去仍然很擔心,拉溫德低聲說,
「但是尼維爾打破杯的事?」
當變形術課結束後,他們湧入人群向大廳去吃午餐。
「羅恩,振奮點,」荷米恩把一碗燉湯推給他說,「你聽麥康娜教授說了吧?」
羅恩舀取湯放到他的碗裡,拿起叉子但沒開始吃。
「哈利,」他說,聲音很低很嚴肅,「你沒有在那裡見到過那大黑狗吧,對嗎?」
「是的,我見過了。」哈利說,「我離開德斯裡家那晚見過了。」
羅恩手中的刀叉噹的一聲掉下來。
「很可能是一隻家畜。」荷米恩鎮靜地說。
羅恩看看荷米恩,他覺得她像瘋子。
「荷米恩,如果哈利真的看見一隻格拉菲……」
荷米恩高傲地說。「格拉菲不是死的預兆而是把死亡引走,而哈利仍然跟我們
在一起是因為他不是那麼笨,看見一隻格拉菲就想到死亡。」
「那就是——就是了。」羅恩說,「我——我姨丈比裡斯看見過一次——然後
二十四小時就死了。」
「那是巧合,」荷米恩輕鬆地邊說邊給自己倒了一些南瓜汁。「格拉菲在大白
天已經嚇死過很多巫師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羅恩說,他開始生氣了。
羅恩張開口看著荷米恩,她打開書包,拿出她的數字占卜法課本,背著果汁壺
翻開書。
「我認為占卜學很模糊不清,」她說著在書上找著,「我看這有很多都是臆猜
的。」
「但是格拉菲和那茶杯就沒有什麼模糊不清了。」羅恩辣辣地說。
「你看上去並不自信,當你告訴哈利那是一隻羊的時候。」荷米恩冷冷地說。
「特雷絡尼教授說你沒有正確的預測,你根本就沒有接受這改變。」羅恩很過
火地說,荷米恩狠狠合上數字占卜法書,桌子顫動一下,桌上有些肉和蘿蔔四處飛
起來了。
「如果學好佔卜學意味著我要在一堆茶葉中假裝看到死亡預兆的話,我肯定我
不會學下去的,那課對比起我的數字占卜學簡直就是垃圾。」
她拿起書包匆匆地走開了。
羅恩在她後面皺眉毛。
「她在說什麼呀?」他對哈利說,「她還沒上過數字占卜學的課呢。」
哈利很高興能在吃完午餐後離開城堡。昨天的雨水已經干了,天空明淨,蒼白
而有點灰,他們從第一節課走出來時,腳下的草軟綿綿而又濕濕的。
羅恩和荷米恩都沒有說話,他們沿著下傾的草地走向哈格力的木屋時,哈利也保
持沉默。哈格力的木屋就在禁林旁邊,直到看到三個很熟識的背影,馬爾夫正
在龍飛鳳舞地向克來伯和高爾得意地說著話,哈利很清楚他們在談什麼。
哈格力,正穿著那斜紋棉布大衣站在他的木屋前,腳跟前放著一顆大豬犬的門
牙,很不耐煩地等待上課。
「過來了開始了。」同學們靠近時他叫著。「今天有點特別的要講,同學們,
都到了嗎?好了,跟著我。」
好一會兒,哈利以為哈格力會把他們帶進森林。哈利在那裡有一些讓他一輩子
都不高興的經歷,但是哈格力在森林旁走著,五分鐘後,他把他們帶到一個附有馬
房的牧場外面。牧場裡面什麼都沒有。
「同學們,到這裡欄杆旁集中。」他大聲說,「那就是了,確保你們都看見了。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打開你的書——「
「那怎樣打?」馬爾夫冷漠,高傲的聲音傳來了。
「嗯?」哈格力說。
「我們怎樣打開書呢?」馬爾夫重複說。他拿出一本《妖怪的魔書》,書是用
一條長繩子捆著的,其他人也把書拿出來,有些人像馬爾夫一樣把書捆著,其他的
人把書擠在書包裡或者用結實的繩子和其它書綁在一起。
「你們都不能把書打開嗎?」哈格力垂頭喪氣地說。
全班人都搖搖頭。
「你們都把書捆起來了,」哈格力說,好像這是世界上最明顯的事一樣,「看
……」
他拿起荷米恩的書把繩子鬆開。書開始咬人,但是,哈格力用有力的食指壓著
它的刺,書顫動一下,然後在他手裡安靜地躺著。
「哦,我們可真笨!」馬爾夫輕蔑地說,「我們原來應先撫摸他們!
為什麼我們沒有想到呢?「
「我……我想它們可真有趣。」哈格力不自信地對荷米恩說。
「哦,實在太好玩了!」馬爾夫,說:「真妙,讓書咬我們的手指。」
「住口,馬爾夫。」
哈利安靜地說。哈格力看上去有點沮喪,哈利想讓哈格力的第一次課上得成功。
「那麼,好了,」哈格力說,好像失去思考一樣,「那,那你們都有書了……
你們需要魔法的動物,好,我去叫他們出來,等著……「
他從他們身邊向森林走去,在視線中消失。
「天啊,這地方有狗,」馬爾夫大聲說,「那個白癡老師怎麼教我們,如果我
告訴我爸爸,他肯定給氣死了。」
「馬爾夫,住口。」哈利重複說。
「波特,小心哦,你後面有得蒙特……」
「嗚嗚……」拉溫德。布朗尖叫著,他指著對面的牧場。
向他們疾走過來的是哈利見過的最古怪的動物了,它們有身體。
後腿,還有馬的尾巴。翅膀,還有像巨鷹一樣的頭,有鋼鐵似的尖嘴,大而明
亮的橙色的眼,它們的兩條前腿上有一對半尺長的爪,每一隻怪背的頸周圍都有厚
厚的皮革領帶,由一條長長的鍊牽著,這些鍊的另一端都由哈格力的大手牽著。他
在這些動物後慢慢走過來。
「起來,那裡。」他喊著,搖著鍊把動物趕進牧場裡。每個人都微微向後退,
這時哈格力靠近他並把鏈子繫在欄杆上。
「河馬鹿!」哈格力高興地嚷道,向他們揮手,「很漂亮,不是嗎?」
哈利勉強明白哈格力的意思了,開始欣賞河馬鹿發亮的毛髮,不斷地從烏毛變
成頭髮,每次都有不同的顏色:灰色、銅色、粉紅的雜色,發亮的茶色,墨水般的
黑水。
「所以,」哈格力擦擦雙手,笑笑說,「你們想要走近一點的話……」
沒有人想走近。但是哈利、羅恩和荷米恩小心翼翼地走近欄杆前。
「現在,你們首先應該知道的就是河馬鹿很驕傲,」哈格力說,「很容易觸怒,
絕對不要侮辱他們,千萬不要那樣。」
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沒有在聽,他們在低聲談話,哈利對他們有意打斷課程
感到很反感。
「你得讓河馬鹿先走,」哈格力繼續說,「這樣的禮貌,知道嗎?你走過去時
要鞠躬,然後等著,如果它點點頭,你就可以碰它了,如果它沒有點頭,就要避開
他那尖尖的爪,它的爪很容易傷人的。」
「對了,誰想先走過去?」
「我來。」哈利說。
他後面的人都屏著呼吸,拉溫德和帕維提低聲說:「嗚,不要,哈利,記得你
的茶葉嗎?」
哈利沒理他們。他跨過牧揚的欄杆。
「哈利,好樣的,」哈格力大聲喊,「對了,看你怎樣對付畢克碧。」
他鬆開一條鏈,把那灰色的河馬鹿從群體中拉出來,然後把它的皮圈套也拿下
來。那邊的同學們都屏著呼吸,馬爾夫輕蔑地瞇著眼。
「現在,哈利,放鬆,」哈格力安靜地說,「要跟它用眼神接觸,盡量不要眨
眼——如果你眨眼太多,河馬鹿不會相信你的……」
哈利睜著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河馬鹿,沒多久,他的眼睛就痛得盈滿眼淚
了,但他沒有閉上,河馬鹿轉過它那大而尖的頭,用刺人的橙色的眼瞪著哈利。
「對了,」哈格力說,「對了,哈利,現在鞠躬……」
哈利不大願意向這河馬鹿低頭,但是他還是照著做了,他輕輕地鞠了一躬,然
後抬起頭。
那河馬鹿還是傲慢地盯著他,仍沒有動。
「哦,」哈格力有點擔心地說,「向後退吧,現在,哈利,放鬆點。」
但是,跟著,使哈利非常驚喜的是,那河馬鹿突然彎下它那有鱗的膝蓋,規規
矩矩地鞠了一躬。
「哈利,做得很好。」哈格力驚喜地說,「對了,你可以碰它了,拍拍他的尖
嘴,去!」
哈利覺得有收穫了,他慢慢地向河馬鹿走去,並向它伸出手。他輕輕拍了拍那
尖嘴。河馬鹿閉上眼睛,懶懶的樣子,好像很喜歡這樣。
全班都鼓起掌來,除了馬爾夫、克來估和高爾,他們看上去很失望。
「對了,現在,哈利。」哈格力說,「我想你現在可以騎它了!」
這是哈利未曾期待的,他習慣了騎掃帚,但他不肯定河馬鹿是否一樣的。
「你爬上那裡,就在翅膀後面的關節,」哈格力說,「記著,不要撥它的羽毛,
它不喜歡這樣。」
哈利把腳放在畢克碧的翅膀上,然後自己伏在他的背上。畢克碧站起來了。哈
利前面全是羽毛,他不知道應該捉住哪裡。
「好了,走了。」哈格力吼道,拍著河馬鹿的後腿。
還沒有警告,十二尺長的翅膀在哈利的兩旁張大,哈利剛剛抱著河馬鹿的脖子,
他就開始向天空猛飛,這就像掃帚一樣,而哈利知道他更喜歡的是什麼,河馬鹿的
翅膀在他兩邊很不舒服地拍打著,讓他覺得他快要掉下去一樣。光滑的羽毛滑出他
的手指,他也不敢緊緊抓著,他現在覺得自己隨著河馬鹿飛行時的後腿前後碰撞著。
畢克碧載著他在牧場上飛了一圈,然後向地面飛下來。哈利有點討厭這個,當
它的脖子向下傾時,他不得不向後靠,覺得他快要從它的頭上滑下去了。然後他感
覺到重重在地上碰了一下,當那四條不勻稱的腳落到地上,他恰恰能堅持著坐直。
「哈利,很好,」哈格力大聲說,除了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大家都歡呼起
來。「好了,還有誰想試?」
哈利的成功鼓勵了他們,班裡的其他人都小心跨進牧場。哈格力一隻跟一隻地
鬆開河馬鹿,很快,他們就開始緊張地鞠躬著,尼維爾看到那只不想彎下膝蓋的河
馬鹿,就想往回走。羅恩和荷米恩已經開始飛了,而哈利則在一旁看。
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選中了畢克碧,他已經向馬爾夫鞠過躬了。馬爾夫現在
在拍著它的頭,蔑視地看看它。
「這很容易,」馬爾夫故意輕蔑大聲地說,好讓哈利也聽到,「我知道如果哈
利能做的話,我肯定也行的……我敢打賭你一點都不危險,是嗎?」他對那河馬鹿
說,「你是極醜的笨畜生嗎?」
尖尖的爪閃了一下,跟著馬爾夫發出高音的慘叫聲。哈格力迅速衝向馬爾夫,
努力用圈把畢克碧套好,馬爾夫躺在地上,血滲濕了他的衣服。
「我快要死了,」馬爾夫大喊,全班人都驚呆了,「我快要死了,看著我!它
殺我了。」
「你不會死的,」哈格力說,他臉色很蒼白,「誰快來幫幫我,我要把他帶出
這裡……」
哈格力輕易地扶著馬爾夫時,荷米恩跑去開門。哈利看到馬爾夫手臂上有又長
又深的傷口,血都滴到草地上了。哈格力扶著他向著城堡走去。
很震驚地,全班都跟在後面走,史林德林的人都大聲地向哈格力議論紛紛。
「他們應該直接解雇他!」含著眼淚說。
「那是馬爾夫的錯。」湯姆斯咬著牙說,克朱伯和高爾不停地收縮著肌肉。
他們踏著石梯進入靜靜的人口大堂。
「我要去看看他是否沒事!」珀茜說,大家看著她沿著大理石階梯間上跑。史
林德林的學生,仍在埋怨哈格力,都向他們宿舍的方向走去了,哈利、羅恩和荷米
恩向格利芬頓塔出發。
「你認為他會沒事嗎?」荷米恩緊張地說。
「當然沒事了。波姆弗雷女上很快就會治好傷口。」哈利說,他曾讓那女護士
治好過更加嚴重的傷。
「但是,這可是哈格力第一節課上的壞事,不是嗎?」羅恩擔心地說。「我相
信馬爾夫會搞壞他的事情的。」
晚上,他們是最早到大廳的人,他們想見見哈格力,但是他不在那裡。
「他們不會解雇他吧,對嗎?」荷米恩焦急地說,她的牛排和布丁動都沒動過。
「最好不要了。」羅恩說,他也沒在吃。
哈利看著史林德林那邊的桌子,一大群人,包括克來伯和高爾擠在那裡,在投
入地說話,哈利肯定他們在添油加醋地說馬爾夫的事。
「嗯,我不得不說第一天上學很沒意思。」羅恩沮喪地說。
飯後,他們走向格利芬頓的公共大堂,並且嘗試做麥康娜教授佈置的功課,但
是他們三個老是停下來向窗外望。
「哈格力房間的窗口有燈!」哈利突然說。
羅恩看看手錶。
「如果我們快點,我們就可以下去見他了,現在還早……」
「我不知道。」荷米恩慢慢說,哈利見到她看他一眼。
「我被允許走到那裡的,」他尖銳地說,「西裡斯。巴拉克不可能經過得蒙特,
對嗎?」
因此他們把東西都放起來並向那畫像口走出去,他們很高興沒有在前門見到任
何人,因他們都不確定是否可以出去。
草仍然濕濕的,在黃昏下看上去幾乎是黑色的。當他們到達哈格力的木屋時,
他們敲敲門,一個聲音傳出來,「進來。」
哈格力正坐在他的破舊的桌子旁,他的大獵犬,弗蘭,把頭放在哈格力的膝部,
一看就知道哈格力喝了很多酒,在他前面有一隻像桶一般大的白蠟色的大酒杯,他
好像覺得連看著他們都有困難。
「這可能破記錄了,」他認出他們之後沉沉地說,「他們從未見過只上班一天
的老師的。」
「你還沒給解雇,是嗎,哈格力!」荷米恩屏著氣說。
「還未有,」哈格力難過地說,隨手在桌子上拿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這
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不是嗎?在馬爾夫那事之後……」
「他怎樣了?」羅恩說,他們坐下來,「不大嚴重吧,是嗎?」
「波姆弗雷女士已經盡力了,」哈格力悶悶地說,「但是他的情況不容樂觀,
……用繃帶包著呻吟著……」
「他在撒謊,」哈利立刻說,「波姆弗雷女士什麼都能治好,她去年把我斷了
的骨都能接好,你不要相信他的話。」
「當然,學校領導已經知道了。」哈格力難過地說,「他們都認為我太倉促了,
應該晚一點才把河馬鹿放出來……先教弗來畢蟲類或其它……應該把第一節課上好,
這都是我的錯。」
「哈格力,這都是馬爾夫的錯。」荷米恩誠懇地說。
「我們是證人,」哈利說,「你說如果侮辱河馬鹿的話,他們就會攻擊你的,
馬爾夫他自己,沒聽我們會告訴丹伯多事實的。」
淚水從哈格力早已濕潤的黑眼角中湧出來,他把哈利和羅恩拉到懷裡緊緊地摟
著。
「我想你都喝夠了,哈格力,」荷米恩平靜地說,如她從桌子上拿起酒壺走到
外面把它倒掉。
「啊,也許她說的是對的。」哈格力說著鬆開哈利和羅思,他們搖晃地站著,
哈格力離開椅子搖搖擺擺地跟著荷米恩出去,他聽到響亮的濺水聲。
「他在幹什麼?」哈利看到荷米恩回來時緊張地問。
「他把頭伸到水桶裡面,」荷米恩說著把酒壺放下。
哈格力回來了,他長髮和鬍子都滴著水,用手把眼睛旁的水擦走。
「這樣好一點,」他說著像河馬一樣聳著身子,「聽著,你們來看我真是太好
了,我真的——」
哈格力突然死般停下來,眼睛好像現在才看到哈利一樣盯著他。
「你們認為你們在做什麼?」他突然大聲吼,他們一聽都嚇到跳起來,「你晚
上不要到處跑,知道嗎,哈利?還有你們倆,看著他。」
哈格力邁向哈利,捉著他的手臂把他拖到門前。
「過來!」哈格力生氣地說。「我領你們回學校,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晚上到
處跑,為了我不值得!」
【第七章 衣櫃裡的布格特】
直到星期二早上,馬爾夫才在班裡出現,那時候史林德林和格林並頓的學生正
在上藥劑課,他昂著挺胸地走進來,右手還用繃帶纏著吊在脖子下,裝模作樣的,
正如哈利所說的一樣,像從戰場中回來的英雄一般。
「馬爾夫,你覺得怎樣?」克來伯傻笑著問,「傷得很嚴重嗎?」
「是的。」馬爾夫作了勇敢的鬼臉說,當哈利看他時,他正向克來伯和高爾打
眼色。
「坐好了,坐好了。」史納皮教授說。
哈利和羅思互相皺了一下眉頭。史納皮教授不應該說「坐下」
的,因為他遲到了,應該要留堂的。但是馬爾夫總能在史納皮教授的課上為所
欲為的,史納皮教授是史林德林的領導,他肯定站在他的學生那邊的。
他們今天在製造一種新的藥劑,是收縮藥,馬爾夫就在哈利旁邊坐下來,所以
他們就在同一張桌子上準備著藥物成分。
「老師,」馬爾夫喊,「老師,我需要人幫我把這菊花根切開,因為我的手臂
——」
「威斯裡,你幫馬爾夫切那些根。」史納皮教授頭也不抬地說。
羅恩的臉變成磚紅色。
「你的手根本就沒問題。」他對馬爾夫憤怒地說。
馬爾夫向羅恩輕蔑地笑著。
「威斯裡,你沒聽到史納皮教授說嗎?切開這些根!」
羅恩拿起刀,把馬爾夫的根拉到他面前,粗糙地切下來,每一塊大小都不同。
「教授,」馬爾夫懶洋洋地說,「威斯裡正在催殘我的根。」
史納皮教授走到他們的桌子前,眼睛從那鉤鼻子看下去,狠狠地對羅恩笑了一
下。
「威斯裡,你跟馬爾夫交換根。」
「但是,老師——」
羅恩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把根切成大小相等的一塊塊。
「現在!」史納皮教授用很威脅性的語氣說。
羅恩把他那些切得很漂亮的根推給對面的馬爾夫,然後又拿起刀切起根來。
「還有,老師,我要把這種化裡弗格去皮。」馬爾夫說,聲音裡充滿了輕蔑的
笑。
「波特,你幫馬爾夫把那化裡弗格去皮吧。」史納皮教授說著向哈利討厭地瞪
了一眼。
哈利拿起馬爾夫的化裡弗格,這時羅恩正在努力地把切壞的根切好來自己用。
哈利二話沒說飛快地削著化裡弗格,然後把它扔過去,馬爾夫顯得更加傲慢了。
「你們近來有沒見那白癡哈格力嗎?」他靜靜地問。
「不關你的事。」羅恩衝動地說,他頭也沒抬。
「我想他再也不能當老師了,」馬爾夫假裝傷痛地說,「我爸爸知道我受傷了
很不高興——」
「馬爾夫,你再說,我就真的打傷你。」羅恩頂撞過去。
「已經向學校領導報告了,那有魔法總部,你知道了,我爸爸很有影響力的,
這麼嚴重的傷——」他誇張地歎了一聲,「誰知道我的手是否永遠會這樣呢?」
「那為什麼你要說出來,」哈利生氣地說著,他不小心弄死了一條小蟲,因為
他的手一直在顫動著,「並且努力讓哈格力被解雇。」
「嗯,」馬爾夫放低音量說,「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但是還有其他目的,羅恩,
幫我把毛毛蟲切開。」
一會兒後,尼維爾有麻煩了,尼維爾上藥劑課時不時缺席,這是他學得最差勁
的課,還有他對史納皮教授的畏懼使到事情更糟糕。
他的藥,本來應該是明亮,酸綠色的,現在變成——「橙色了,尼維爾,」史
納皮教授說著舀取一些上來是倒到桌子匕,好讓全班人都看到。「橙色,告訴我,
孩子,你腦袋是有問題嗎?
你沒聽到我清楚說只需要放一個老鼠脾臟嗎?難道我沒有清楚地說一滴水蛭汁
就夠了嗎?我應該怎樣說你才能明白呀,尼維爾?「
尼維爾紅著臉戰慄著,看上去他在努力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老師,請求你,」荷米恩說,「請求你,讓我幫幫尼維爾,做好它——」
「我忘了曾叫過你不炫耀,格林佐小姐,」史納皮教授冷冷地說,荷米恩像尼
維爾一樣臉紅了。「尼維爾,下課後我們把你做的藥劑喂點給那癩蛤蟆吃,看看會
發生什麼。也許那樣會讓你做得好點。」
史納皮教授走開了,尼維爾嚇得不敢呼吸。
「幫幫我!」他對荷米恩懇求地說。
「嗨,哈利,」謝默斯伸過去借哈利的銅稱子,「你有沒有聽到,今天的《先
知日報》——他們承認有人見過西裡斯。巴拉克了。」
「在哪裡?」哈利和羅恩急忙問。桌子的另一邊,馬爾夫抬起頭仔細地聽著。
「離這裡不遠的地方,」謝墨斯有點興奮地說,「是一個非魔界的人看到的。
當然她不全懂,人們都認為他只是普通的罪犯而已,對嗎?因此,她打熱線報
告,等到魔法部的人趕到那裡,他已經走了。「
「離這裡不遠……」羅恩重複說,他有意地看了哈利一眼,他轉過去看到馬爾
夫細細地聽著,「怎麼,馬爾夫,還有什麼要去皮的?」
但是馬爾夫的眼惡毒地閃著,緊緊地盯著哈利,他傾著身子問哈利。
「波特,打算單身匹馬捉拿巴拉克嗎?」
「是的,對了。」哈利不客氣地說。
馬爾夫薄薄的嘴扁了一下,卑鄙地笑笑。
「當然,如果是我,」他慢慢地說,「我一早就採取行動了。才不會躲在學校
裡做好孩子呢,我會出去找他的。」
「馬爾夫,你在說什麼呀?」羅恩粗魯地說。
「波特,你不知道嗎?」馬爾夫瞇著眼睛氣呼呼地說。
「知道什麼?」
馬爾夫發出蔑視的低沉的笑聲。
「你可能要留著頭,」他說,「想留給得蒙特,對嗎?但是如果是我,我要報
仇,我會反過來找他的。」
「你在說什麼鬼呀?」哈利生氣地說,但那個時候史納皮教授喊,「你們都把
成分弄好了吧。這藥劑首先要燉了,才能喝的。我們先把它收拾起來,然後來測試
一下尼維爾的……」
克來伯和高爾大笑起來,看著尼維爾使勁地攪抖那藥劑,為了不讓史納皮教授
看見,荷米恩用嘴角細聲告訴他怎樣做,哈利和羅恩把未用到的東西放到一邊,然
後去洗手,之後站在牆角的石盤子旁邊。
「馬爾夫說的什麼意思啊?」哈利低聲對羅思說,他把手放在從一個怪人像的
口裡流出來的冰凍的液體下。「我為什麼要向巴拉克報仇?他還沒傷害我呢?」
「他在亂說,」羅恩暴躁地說,「他想讓你做些蠢事……」
快下課了,史納皮教授走到尼維爾身旁,他正在桌子旁邊發抖。
「大家都過來了,」史納皮教授眨著黑眼睛說,「來看看尼維爾的蛤蟆會怎麼
樣。如果他成功地做出退縮劑的話,它會退縮成一隻蝌蚪的。如果不是,我敢肯定
他做錯了,那蛤蟆就會被毒死的。」
格利芬頓的人都擔心地看著,史林德林的學生卻很興奮,史納皮教授用右手抓
住癩蛤蟆,用小舀子舀了一些尼維爾的藥劑,那藥劑現在是青色的,他把藥劑滴進
癩蛤蟆的喉嚨裡。
癩蛤蟆吞下去了,班裡一片安靜。然後就是砰的一聲,癩蛤蟆在史納皮教授的
手掌裡變成了蝌蚪了。
格利芬頓的學生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史納皮教授看上去很失望的樣子,他從衣
袋裡拿出一個小瓶,在癩蛤模身上滴見滿,它又重新變回原形了。
「格利芬頓扣五分,」史納皮教授這麼一說,笑容從他們臉上消失了。「格林
佐小姐,我叫你不要幫他的。下課!」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上樓梯到了入口大堂,哈利還在想馬爾夫的話,而羅恩則
在埋怨史綱皮教授。
「因為藥劑做成功而扣五分!你為什麼不撒謊呢,荷米恩?你應該說都是尼維
爾一個人做的嘛。」
荷術恩沒有回答,羅恩四周看看。
「她在哪裡?」
哈利也轉過身,他們已經在階梯的頂部了,看著班上的其他人從他們身邊走過,
向大廳走去。
「她剛才在我們後面的。」羅恩不滿地說。
馬爾夫走在克來估和高爾中間,經過他們時,他向哈利蔑視地掃了一眼然後消
失了。
「她在那兒。」哈利說。
荷術恩迅速上階梯,一手拿著她的書包,一手在衣服裡藏些什麼,喘著氣向他
們走過來。
「你剛才是怎麼做的?」羅恩說。
「什麼呀?」荷米恩走過來了。
「一分鐘前你就在我們後面,一分鐘後又在階級下面了。」
「什麼?」荷米恩看上去有點迷惑,「哦,我剛才要回去拿東西,噢,不……」
「你為什麼總是帶著這麼多書?」羅恩問她。
「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少課上吧,」荷米恩喘著氣說,「幫我拿著這些,行嗎?」
「但是——」羅恩翻著她遞給他的書的封面說,「但是你今天沒有這些科目呀。
下午只是上黑巫術防禦課。「
「噢,是的,」荷米恩模糊地說,但是她還是把書往書包裡塞,「我希望今天
中午有好吃的,我快餓壞了。」她加了一句,然後向大廳大步走去。
「你覺得荷米恩隱瞞著我們什麼嗎?」羅恩問哈利。
他們到課堂來上第一節黑巫術防禦課,露平教授還未到,他們都坐下來,拿出
書本、羽毛筆和羊皮紙後,就在那裡談話,直到教授進來課堂。露平教授微笑著放
下他舊木箱在桌子上。他還是穿得那樣蹩腳,他看上去比在火車時健康,好像吃過
幾頓大餐一樣。
「下午好,」他說,「請把書都放回書包裡,今天上實踐課。你們只用魔杖就
行了。」
大家都好奇地互相望望,然後把書都收起來,他們從沒有上過黑巫術防禦課的
實踐課的,除了去年那次難忘的課,那年老師拿了一籠小精靈來,並把他們放出來。
「好了,」露平教授看到他們都弄好了就說,「請跟著我來。」
大家都又疑又感興趣地站起來,跟著露平教授走出課堂。他帶領他們走過一條
寧靜的走廊,轉過一個角,他們首先看到的是調皮鬼皮維斯,他正在半空中浮上浮
下地用香口膠塞住一個個鎖匙孔。
直到露平教授距他兩尺,他才抬起頭,然後擺動他那彎曲的腳,放開喉嚨唱起
來。
「笨蛋,笨蛋,露平,」皮維斯唱著,「笨蛋,笨蛋,露平,笨蛋,笨蛋,露
平——」
雖然皮維斯一直都是不正經又粗魯,但他通常都很尊重老師的。
大家都看著露平教授,看他怎樣對待他。讓大家奇怪的是,他仍然微笑著。
「皮維斯,如果我是你,我寧願把那香口糖拿出孔,」他和藹地說,「費馳先
生的掃帚是掃不到那裡的。」
費弛是霍格瓦徹的校監,他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巫師,經常跟學生吵起來,尤其
是皮維斯,但是皮維斯沒理會露平教授只是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露平教授輕輕地歎了口氣,拿出一支魔杖。
「這是有用的咒語,」他轉過頭來對學生說,「請仔細看好。」
他把魔杖舉到肩膀的高度,說,「和得衛士。」然後指向皮維斯。
鑰匙孔的那小塊香口糖帶著子彈般的速度飛出來,直接打在皮維斯的左鼻孔上,
他旋轉一下,然後罵著走開了。
「老師,真厲害。」湯姆斯驚喜地說。
「謝謝你,湯姆斯,」露平教授把魔杖移開,「我們開始了,好嗎?」
他們又向前走,他們都看著穿得破舊的露平教授、充滿了敬佩。
他領著他們走進第二條走廊然後停下來,就在教工室門外。
「請進來。」露平教授打開門,站在外面說。
這教工室是一間很長,嵌著窗格的房間,裡面盡是舊和破的凳子。只有史納皮
教授教授坐在一張矮矮的扶手椅子上,看著這班同學走進來,他的眼睛發亮,嘴做
出很蔑視的樣子。露平教授走進來關上門的時候,史納皮教授說,「它在衣櫃裡,
露平,我不想留在這裡。」
他站起來,大步穿過這班學生,走到門口時他轉身說:「可能沒有人提醒你吧,
露平,這班人中的尼維爾,我建議你你不要教他做准一點的事,除非讓格林佐小姐
在他耳朵小聲地教他。」
尼維爾臉紅了,哈利瞪了史納皮教授一眼,他在自己的課堂上欺負尼維爾已經
夠過分了,還要在其他老師面前這樣做。
露平教授的眉毛向上一抬。
「我希望在第一階段的手術上尼維爾可以幫幫我,」他說,「我敢肯定他會很
出色的完成的。」
尼維爾的臉更加紅了,史納皮教授扁扁嘴,但走開了,「砰」的一聲關上門。
「不要擔心,」露平教授鎮定地說,因為有幾個同學被嚇得後退幾步,「那邊
有一個布格特。」
大多數同學的確在擔心有事發生,尼維爾驚恐地看了露平教授一眼,還有謝默
斯憂慮地看著還在嘎嘎響的門。
「布格特黑暗的空間,」露平教授說,「在衣櫃裡,床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
廚櫃——我曾看它在我祖父的鐘裡過,而這只是昨天才拿到的,我問校長是否可以
讓我拿來給三年級學生上實踐課。」
「因此,我們首先要問自己,什麼是布格特。」
荷米恩舉起手。
「它是會變形的,」她說,「一定變成它認為最能嚇倒我們的東西。」
「讓我來更仔細地講講,」露平教授說,荷米恩睜大眼睛,「所以,布格特在
黑暗時並沒有什麼特定的形狀的,他還不知道什麼形狀才能嚇到門外那邊的人,沒
有人知道布格特在單獨的時候是什麼形狀的,但是一旦把他放出來,他立即就能變
成最能嚇倒我們的形狀了。」
「那意味著,」露平教授故意不理會尼維爾驚慌的樣子說,「我們開始前比起
布格特有一大優勢,你看出來了嗎,哈利?」
哈利正想跟他身邊的荷米恩回答這問題,但是荷術恩正在拍打她腳下的球,一
幅茫然的樣子,但是哈利想試一試。
「嗯——因為我們人太多,它不知道怎樣的形狀才最恐怖?」
「非常正確,」露平教授說,而荷米恩放下手,有點失望的樣子,「當你要對
付一隻布格特的時候,最好找一個伴,他會糊途的,該用什麼形狀呢,一具無頭的
屍體還是吃人的蛞蝓呢?我曾見過一隻布格特犯了一個大錯——他想同時嚇倒兩個
人而變成半條蛞蝓,誰知一點都不恐怖。」
「戰勝布格特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但是要求意志力,你知道,布格特最怕的
就是笑,你要努力去想一些你認為很搞笑的東西的形狀。」
「我們先用魔杖來實驗一下,請跟著我……雷得克路斯!」
「雷得克路斯!」全班一同說。
「好,」露平教授說,「很好,但那只是很容易的一步。你們都知道,就這一
句是不夠的。而這裡就需要你了,尼維爾。」
那衣櫃又搖了一下,雖然沒有尼維爾搖得厲害,他正像走向地獄般地向前走來。
「對了,尼維爾,」露平教授說,「首先,請你把你最怕的東西講出來。」
尼維爾的唇動了動,但沒有聲音出來。
「尼維爾,對不起,你沒聽到嗎?」露平教授興高采烈地說。
尼維爾畏懼地看著周圍,好像在向誰求救一樣,然後幾乎像跟自己講一樣說,
「史納皮教授。」
幾乎所有人都笑了,就連尼維爾也不好意思地裂開嘴笑,但是,露平教授卻是
意味深長的樣子。
「史納皮教授,嗨……尼維爾,我想,你跟你祖母一起住的?」
「嗯——是的,」尼維爾緊張地說,「但是,我也不想布格持變成她的樣子。」
「不,不,你誤會找了,」露平教授微笑地說,「我在想,你可以告訴大家你
祖母通常穿什麼樣的衣服嗎?」
尼維爾看上去有很驚恐,但他說,「哦……總是那頂帽,一項高高的,上面有
一支羽毛筆的帽,還有一件長長的衣服,通常是青色的……還有有時候戴狐狸毛的
圍巾。」
「還有一個手袋?」露平教授提醒說。
「一個紅色的手袋。」尼維爾說。
「那就對了,」露平教授說,「你可以想出那些衣服嗎?尼維爾,你可以在腦
海中看到那些衣服嗎?」
「是的,」尼維爾不太肯定地說,在想下步會怎麼樣。
「當布格特從衣櫃裡跳出來看到你時,尼維爾,它會變成史納皮教授的樣子。」
露平說,「你就抬起你的魔杖——這樣——然後大喊,『雷得克路斯』。——
然後努力想你祖母的衣服,如果做得好,史納皮教授就會被迫變成那羽毛筆頂的帽,
青色的衣服,那紅色的手袋。」
一陣大笑傳來了,衣櫃強烈地擺動著。
「如果尼維爾成功了,布格特很可能把注意力轉向我們,」露平教授說,「我
想你們都來想想什麼最容易嚇倒你們,然後想想怎麼樣才能使它看上去搞笑點……」
房間安靜下來了,哈利想……什麼最能嚇到他呢?
他首先想到福爾的摩特,一個充滿力量的福爾的摩特,但是他還未想怎樣對付
福爾的摩特時,一個恐怖的頭像在他腦海出現了……
一隻腐爛的,發光的手,滑進大衣下面……在無形的口裡面的長長的,嘎嘎響
的呼吸。……像要溺死的刺骨的寒意……
哈利打了個戰顫,然後向四周看看,希望沒有人注意到他,很多人都緊閉上眼
睛,羅恩在自言自語,「八隻腳,」哈利很肯定知道他在想什麼,羅恩最怕的是蜘
蛛。
「都好了嗎?」露平教授問。
哈利突然慌,他還沒準備好呢,怎樣才讓一個得蒙特不那麼嚇人呢?但他不想
叫教授等等,所有人都點點頭,然後捲起衣袖。
「尼維爾,我們要開始了,」露平教授說,「讓開一點,好嗎?我叫下一個人
跟著,你們先後退,好了,讓尼維爾有空間準備。」
他們都後退了,靠牆站著,讓尼維爾一個人對著衣櫃,他臉色蒼白,害怕極了,
但他已經捲起袖子舉起魔杖。
「尼維爾,我要數三下,」露平教授用魔杖指著衣櫃的把手,「一——二——
三——出來!」
露平教授的魔杖端發出砰的一聲音,衣櫃裂開了。帶著彎彎鼻子的史納皮教授
走出來了,他的眼睛在尼維爾身上掃來掃去。
尼維爾退後了一步,他舉著魔杖,張開嘴說不出話來,史納皮教授向他逼近,
手伸向他的衣服。
「雷——雷——雷得克路斯!」尼維爾大聲喊。
一陣鞭子抽打的聲音傳來,史納皮教授絆了一下,他現在穿著一件長長的,吊
著帶子的衣服,一頂高高的帽子,上面有一支吃飛蛾的鷹的毛,他手上吊著一個大
大的紅色的手袋。
大家瘋狂地笑著,尼維爾迷惑地頓了一下,露平教授大聲喊,「帕維提,向前
走。」
帕維提向前走了幾步,她的臉凝住了,史納皮教授向她轉過身,又傳來砰的一
聲,他變成了~具滴著血纏著繃帶的木乃伊,模糊不清的股轉向帳維提,然後一步
一步向她逼近,它的手抬起來,——「雷得克路斯!」帕維提說。
一條繃帶絆住那木乃伊的腳,它絆倒了,臉向前,頭滾了出去。
「謝默斯!」露平教授說。
謝默斯迅速趕過帕維提。
砰!然後那木乃伊變成了一個頭髮垂到地上的女人,一個露骨的青色的臉——
一個女妖精,她的嘴張得很大,怪異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延長的慘哭聲讓哈利
的頭髮都豎起來了。
「雷得克路斯!」謝默斯大喊。
那女妖精發出刺耳的聲音,用手擰著喉嚨,她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砰!那女妖精變成一隻老鼠,轉著圈在追逐自己的尾巴,然後——一砰!——
變成一條響尾蛇,在前面爬動,盤纏著,砰!成了一個帶血的眼球。
「夠了,」露平喊,「湯姆斯,你繼續。」
湯姆斯迅速走上去。
砰!那眼球變成一隻可憐的手,在地上滑動著,開始像一隻蟹一般爬。
「雷得克路斯!」湯姆斯大喊。
一聲爆裂的聲響,那隻手變成一個捕鼠器。
「太好了,羅恩,你跟著。」
羅恩向前躍。
砰!
很多人都尖叫起來,是一隻大蜘蛛,六尺高,裝滿了毛,一直向羅恩走過去,
那蜘蛛腳很恐怖地爬動著,好一會兒,哈利以為羅恩呆了,然後——「雷得克路斯!」
羅恩大喊,蜘蛛的腿不見了,它一直地滾著,拉溫德。布朗尖叫著跑開了,它
滾到哈利腳邊停下來。他舉起魔杖,準備著,但是——「這裡!」露平教授突然大
聲說,立即向前走。
砰!
沒有腳的蜘蛛不見了。好一會兒,大家都在看它去了哪裡,然後大家看到一個
銀白色的球在露平前面出現。露平也在念著「雷得克路斯。」
砰!
「向前走,尼維爾,把它收拾!」露平說著。這時候,布格特在地上變成了一
只蟑螂,砰!史納皮教授又出現了,這次尼維爾堅定地向前走向他。
「雷得克路斯!」他大喊,一剎那間,史納皮教授又穿上那搞笑的衣服。尼維
爾剛剛發出「哈」一聲大笑,布格特爆開,成為成千上萬個小小的煙縷,然後消失
了。
「很好!」露平教授大喊,全班都鼓起掌聲,「非常好,尼維爾做得很好,同
學們,讓我看……給處理過布格特的每個人加五分,給尼維爾加十分,因為他做了
兩次,還有荷米恩和哈利各五分。」
「但是我都沒做些什麼。」哈利說。
「你和荷米恩在開始上課時正確地回答了我的問題了,哈利。」露平輕輕地說,
「很好,同學們,這節課上得很好,功課是認真讀關於布格特的章節,給我總結一
下……星期一交上來,下課!」
同學們一邊高興地說話一邊離開職工室,但是哈利卻不是很高興。露平教授故
意避免讓他玩布格特,因為什麼呢?是因為他曾見到哈利在火車上暈倒了,怕他承
受不了?他怕哈利又暈倒?
但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些什麼。
「你看到女妖精嗎?」謝默斯大聲喊。
「還有那隻手!」湯姆斯揮著自己的手說。
「還有史納皮教授的帽子!」
「還有那木乃伊!」
「真奇怪怎麼露平教授害怕那晶瑩的小球呢?」拉溫德深思般說道。
「那是我上過的防黑巫術御最高興的一節了,是嗎?」羅恩在回課室拿書包的
路上興奮地說。
「他的確是一位很好的老師,」荷米恩讚許地說,「但我真希望也輪到我玩玩
那布格特——」
「那會是什麼呢?」羅恩吃吃地笑著說,「是功課以十分為滿分你拿了九分?」
【第八章 胖大嬸的失蹤】
立即,黑巫術防禦課成了大部分同學最喜歡的課了,只有馬爾夫和史林德林那
伙人說露平教授的壞話。
「看他的衣服,」馬爾夫看到露平教授走過時會大聲地說,「他穿得像我們房
子裡的矮人。」
但是沒有人注意露平教授的衣服又有補丁,他後面幾節課跟第一節一樣有趣,
學完布格特,他們學紅帽子,那是像妖怪一樣的動物,依附在城堡的地牢裡,在戰
場上荒廢的地孔裡,等著迷失的人的出現。學了紅帽子後他們開始學卡布獅,是水
中很滑的動物,看上去像怪異的猴子,手像一張網,把水塘邊陌生的跋涉者拖進水
裡面。
哈利希望每一節課都有趣,但最差的是上藥劑課。史納皮教授這些日子都是滿
臉仇恨的樣子,但誰都知道為什麼,布格特變成史納皮教授的事,還有尼維爾所想
到的他祖母的衣服,已經像野火一樣傳遍了全校,史納皮教授一點都不覺得有趣,
每聽到露平教授的名字他的眼睛都惡毒地閃著,還有他更加殘酷地欺負尼維爾。
哈利也開始討厭特雷絡尼教授那讓人窒息的課,他努力地辨認那些奇異的形狀
和文字,避開特雷絡尼教授每次看他都充滿淚水的眼睛,她在班上很受大家的尊敬,
帕維提。帕提和拉溫德。布朗經常在午餐的時間逗留在特雷絡尼教授的課室裡,然
後總是帶著高傲的表情回來,好像學了很多別人不懂的東西一樣。他們跟哈利說話
的時候也總是用悲哀的語調,好像哈利已經躺在病床上快要死去一樣。
沒有人真正喜歡上魔法動物這門課,自從第一節課發生事故後,課程一直都非
常悶,哈格力看上去好像已經失去信心了,他們現在花很多時間學習怎樣照顧好弗
來畢蠶,那可是世界上最令人煩悶的動物。
「誰會照顧它們呀!」羅恩說,他已經又花了一個小時用萵苣喂弗來畢蠶。
十月到了,哈利終於有事要幹了,他可以在不喜歡的課做一些喜歡做的事,快
迪斯賽就要到了,格利芬頓隊的隊長奧裡沃。伍德在星期二晚上召集隊員開會商量
戰略。
快迪斯隊有七個人,三個捕手,他們要做的就是把可爾夫球(一個紅色的,像
足球般大的足球)放進球場兩邊都有的五十尺高的筐裡面,兩個後衛,他們的工作
就是保護其他隊員不被布魯佐球撞下來,還要用它們打擊對方球員。一個守門員,
是用來守著球筐,還有一個搜索者,這遊戲最難的角色,就是去接史尼斯球——長
著翅膀的,微小的,核桃般大的球,找到了遊戲就結束,並為搜索者那隊加一百五
十分。
奧裡沃。伍德是一個十七歲的結實的小伙子,他現在霍格瓦徹讀七年級也就是
最後一年了。他們在黑暗的球場邊的寒冷課室裡集中。奧裡沃對他六個隊員談話的
時聲音裡有點絕望。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我最後的機會了,要拿冠軍杯。」他在他們前前
後後踱著步時跟他們說,「我在今年年底就離開,我永遠也沒有機會再打了。」
「已經整整七年沒有贏過了,我們是最不幸的了,又有人受傷,——去年的錦
標賽又沒得舉行……」伍德說不下去了,他的回憶像是把他的喉嚨塞住一樣。「但
我們是學校裡最好的隊。」他說,把拳頭捶向另一隻手,一向的狂躁又在他的眼睛
閃動著。
「我們有三個極好的捕手。」
伍德指向艾麗斯亞。斯賓那,安格莉娜。瓊瑟和凱特。比利。
「我們有打不倒的後衛。」
「不要這樣吧,奧裡沃,你讓我們覺得難為情。」弗來德和喬治假裝臉紅地說。
「還有,我們有一個一定會贏的搜索者,」伍德大聲說,他用一種狂熱的驕傲
盯著哈利,「還有我。」他想了想加上這句。
「我們都認為你非常好,奧裡沃。」喬治說。
「最厲害的守門員。」弗來德說。
「問題是,」伍德繼續踱著,繼續說,「快迪斯冠軍杯在這年裡會有我們的名
字的。自從哈利加入我們隊後,我就認為金盃就在我們的袋子裡,但我們還未拿到
手,這次是最後的機會了,我們會在上面見到我們的名字的……」
伍德那樣萎靡地說著,連弗來德和喬治都同情地看著他。
「奧裡沃,今年是我們的。『佛來德說。
「我們會贏的,奧裡沃!」安格莉娜說。
「肯定的。」哈利說。
這支隊充滿決心的球隊開始訓練了,一個星期三次,天氣越來越冷了,夜也變
得越來越暗了,但是泥濘,寒風和雨能沒有沖走哈利對最終勝利贏取銀閃閃的快迪
斯杯的信心。
一晚哈利訓練後回到格利芬頓樓的公共室,雖然又冷又累,但是覺得很高興今
天訓練完了,他發現房裡的人都很興奮。
「發生什麼事啦?」他問羅恩和荷米恩,他們正坐在火爐旁最好的兩個位置上,
正在做天文學的星圖。
「第一個去霍格馬得的週末,」羅恩指著那又舊又破的公佈欄的通知說,「在
十月底,萬聖節那天。」
「太好了,」弗來德說,他跟著哈利通過那畫像口,「我要去參觀卓克特可,
我差點就出了斯場。普裡斯。」
哈利在羅恩旁邊猛地坐下,他的興奮一下子洩氣了,荷米恩好像讀懂他的心思。
「他們很快就會捉住巴拉克的,已經有人看到他了。」
「巴拉克也不會那麼笨去霍格馬得的,」羅恩說,「你去問問麥康娜教授這次
你是否可以去,哈利,很久才會有下一次的。」
「羅恩!」荷米恩說,「哈利應該留在學校裡——」
「三年級中總不能夠只剩下他一個,」羅恩說,「去問問麥康娜教授,哈利,
去——」
「對,我想我會去的。」哈利說,他已經決定了。
荷米恩正要張開口說,但那時候克路殊克輕輕跳出來坐在她的膝蓋上,嘴裡咬
著一隻大的死蜘蛛。
「它不是在我們面前吃那東西吧?」羅恩輕蔑地說。
「聰明的克路殊克,是你自己捉的嗎?」荷米恩問。
克路殊克慢慢地嚼著那蜘蛛,黃色的眼睛傲慢地盯著羅恩。
「不要讓它過來。」羅恩氣憤地說,把頭轉到他的星圖上,「我的斯卡伯斯還
在袋裡睡覺。」
哈利打了個呵欠,他真想去睡覺,但是他還要做他的星圖作業,他把書包拉過
去,拿出羊皮紙,墨水和羽毛筆,開始工作了。
「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抄我的。」羅恩說,他高興地把最後一顆星的名字寫上,
然後把圖表推給哈利。
荷米恩很不滿意抄作業,她呶呶嘴,但沒說些什麼,克路殊克還是不眨眼地盯
著羅恩,尾巴左右擺動。然後,從地上一躍。
「哦!」羅恩大聲吼,抓起他的書包,克路殊克已經把四爪都伸過去,瘋狂地
亂抓。「滾開,你這笨貓。」
羅恩盡量把書包放在遠離克路殊克的地方,但是總是圍繞它,用爪往內抓。
「羅恩,不要傷害它!」荷米恩大喊,全大廳的人都望過來,克路殊克仍然圍
著書包,用爪去抓,斯卡伯斯最後從書包項鑽出來——「抓著那貓!」羅恩嚷,貓
從書包跳下來,跳上桌子去追趕那嚇壞的斯卡伯斯。
喬治。威斯裡向貓撲過去,但撲了個空,斯卡伯斯在二十雙腳下竄來竄去,最
後躲到一張舊屜櫃下面,克路殊克猛地停下來,在櫃前用前抓住向抓,發出刺耳的
聲音。
羅恩和荷米恩立即走過去,荷米恩捉住的身體中間部位,把它捧走,羅恩趴在
地上,很困難地抓著斯卡伯斯的尾巴,把它拉出來。
「你看好它!」他憤怒地對荷米恩說,他用手撫摸著斯卡伯斯,「他已經很瘦
很弱了,你不要讓那貓再靠近他。」
「克路殊克不知道這是錯的!」荷米恩的聲音顫抖著,「所有的貓都捉老鼠的。」
「那動物也挺有趣的!」羅恩說著,努力讓斯卡伯斯走回書包裡,「它能聽懂
我說斯卡伯斯在書包裡。」
「哦,那是廢話。」荷米恩不耐煩地說,「克路殊克能夠聞出來的。
羅恩,你還在想到什麼?——「」那貓要讓讓斯卡伯斯,「羅恩說,他不理會
身邊那些開始發笑的人,」是斯卡伯斯先到這裡的,而且他病了……「
羅恩大步走過公共室,踏上通向男生宿舍的樓梯。
第二天,羅恩還在生荷米恩的悶氣。上魔法植物保護課的時候他幾乎沒有跟她
說過話。即使他和哈利。荷米恩一起在同一棵豆豆樹上採藥的時候也沒有說話。
「斯卡伯斯怎麼啦?」荷米恩含羞地問。她正從植物上剝下肥肥的粉紅的豆,
又把閃亮的豆倒進木桶裡。
「它躺在我的床地下,還在發抖!」羅恩生氣地說,由於沒對準木桶,他把豆
倒在溫室的地板上,豆散滿地了。
「小心點,威斯裡,小心點。」史鮑特教授看到豆倒著地上撒開時喊道。
然後他們上變形課,哈利已經決定下課後去問麥康娜教授他能否也去霍格馬得,
他跟在使命後,努力想好怎樣辯護,但是,他被前面的人分散注意力了。
拉溫德。布朗好像在哭。帕維提用手摟著她並向謝默斯和湯姆斯解釋著什麼,
他們看上去都很嚴肅。
「發生什麼事了?」荷米恩和哈利,羅恩走過來時焦急地問。
「她今天從家裡收到一封信,」帕維提細聲說,「她的兔子比克,它被一隻狐
狸殺了。」
「哦,」荷米恩說,「拉溫德,我也很難過。」
「我應該早知道的!」拉溫德傷心地說,「你知道是幾號嗎?」
「嗯——」
「『十月十六日!你討厭的事會發生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你記得嗎?她
說對了,她說對了。」
現在全班都向她圍過來了,謝默斯嚴肅地搖搖頭,荷米恩猶豫了一下,然後她
說,「你在傷心比克被狐狸殺了嗎?」
「嗯,不是一定要給狐狸殺的,」拉溫德抬起頭用淚汪汪的眼睛看著荷米恩說,
「但是我的確傷心它給殺了!」
「哦!」荷米恩說,她頓了頓,又問。
「比克是一隻老兔子嗎?」
「不!」拉溫德啜泣著,「它只是一隻兔嬰兒。」
帕維提更緊地摟著的拉溫德的肩膀。
「但是,那為什麼你會傷心它死了?」荷米恩問。
帕維提瞪她一眼。
「噢,理智地對待它吧,」荷米恩轉過身對其它人說,「我的意思是,比克不
是今天死的,對嗎?而拉溫德剛剛才收到消息——」拉溫德更大聲地哭了,「她不
是一直都討厭它嗎?現在只是震驚而已——」
「不要管荷米恩,拉溫德,」羅恩大聲說,「她從都不認為別人的寵物重要的。」
這時候麥康娜教授來開門了,情況稍微好轉了些。荷米恩和羅恩正生氣地瞪著
對方,他們進入課室後,各坐在哈利一旁,整節課都沒有跟對方講過一句話。
下課了,哈利還沒有決定是否去問麥康娜教授,但是她自己先提到去霍格馬得
的問題。
「請等一會。」在同學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她說,「趁著你們都在,找說一下,
你們應該在萬聖節之前把去霍格馬得的家長簽名交給我。
別忘了沒有表格的不准去參觀那村莊。「尼維爾舉起手。
「教授,請求你,我——我想我丟了——」
「你祖母已經直接把它寄給我了,」麥康娜教授說,「她認為這樣會更安全,
好了,沒什麼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快去問她吧。」羅恩在哈利耳邊說。
「哦,但是——」荷米恩說。
「哈利,快去問。」羅恩頑固地說。
哈利等到班裡其他人都走了,他緊張地走向麥康娜教授的桌子。
「有事嗎?波特?」
哈利深呼吸一下。
「教授,我姨丈和姨媽——嗯——忘了在我的表格上簽名。」他說。
麥康娜教授透過她的方眼鏡看看哈利,但沒說些什麼。
「所以,嗯,如果我也去霍格馬得的話,可以嗎?——」
麥康娜教授低下頭並開始翻動她桌前的表。
「波特,我想不行的,」她說,「你聽到我剛才說的,沒有表格不准去的,那
是規矩。」
「但是,教授,我姨媽和姨丈——你知道——他們都是馬格的人,他們不大懂
霍格馬得的表格或其它的。」哈利說,這時羅恩使勁地點頭附和著他,「如果你說
我可以去——」
「但是我沒這麼說,」麥康娜教授說,她站起來,把一疊表整齊地放進展櫃裡,
「表格很清楚說明要求有父母或監護人的同意,」她轉過去看著他,面上呈現出奇
怪的神情,是同情嗎?「很對不起,波特,那是我最後一句了。你最好快跟上你的
同學吧,要不,下一節課就要遲到了。」
這樣沒有可能去了。羅恩整天地喊著麥康娜教授的名字,荷米恩覺得很煩了。
而荷米恩的「都是為了哈利好」,也使羅恩更加生氣,而哈利只好忍受大家整
天興高采烈地談論著到了霍格馬得應該首先做什麼。
「總是有一頓大餐的,」羅恩說,努力讓哈利高興起來,「你知道,萬聖節大
餐,在晚上。」
「是啊!」哈利沮喪地說,「太好了。」
萬聖節的大餐通常都是很好的,但是如果第二天可以跟他們一起去霍格馬得的
話就更加好了,一個人獨自留下來,他們談什麼都不能讓哈利高興點。湯姆斯能寫
得一手好字,他提出幫哈利偽造維能姨丈的簽名,但是因為哈利已經告訴麥康娜教
授說他沒有簽名,所以沒用的。羅恩小心地提議哈利用隱形斗篷,但是荷米恩跺跺
腳,提醒艾伯斯。丹伯多說過得蒙特可以看出來的,伯希說的是最沒用的安慰話。
「他們都對霍格馬得小題大作了,但我告訴你吧,哈利,那裡並不是那樣神奇,」
他嚴重地說,「好了,糖果店總是很好的,但是卓克特可那間簡直就是危險的,
還有,對了,什拉克。剎克卻很值得看一看。但說真的,哈利,除了那個,你並沒
有錯過些什麼。」
萬聖節那天早上,哈利和大家一起醒來,也下去吃早餐,但卻很沮喪,儘管他
已經盡力做得像沒事一樣。
「我們會從霍格馬得那裡帶很多糖回來給你的。」荷米恩很難過的看著哈利。
「對,帶很多。『羅恩說,他和荷米恩在哈利失望的樣子前面終於忘了他們關
於克路殊克的爭吵。
「不要擔心我,」哈利說,用盡量輕快的語調,「我會在大餐時見到你們的,
玩得開心點。」
他跟著他們到了出口大堂,在那裡,費馳站在前門裡,正在檢查那長長的名單,
懷疑地看看每個人的臉,確認不允許出去的人沒有偷混出去。
「留在這裡嗎,波特?」馬爾夫大聲地喊,他和克來伯和高爾正在排隊,「怕
通過得蒙特?」
哈利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孤單地走著大理石階梯回到格林芬頓塔。
「暗號?」胖大嬸懶懶地問了一句。
「費維裡斯上尉。」哈利漫不經心地說。
那畫像旋開了一個口,哈利從那口爬進去公共室。那裡有很多在談話的一年級
和二年級生,還有些高年級的學生,很明顯他們經常去霍格馬得,已經覺得沒有意
思了。
「哈利!哈利!喂,哈利!」
是柯林。格雷銳,一個二年級的學生,他很敬佩哈利,從來都抓緊機會跟他談
話。
「你沒有去霍格馬得嗎?哈利?為什麼不去呀?嗨——」柯林誠懇地望著他的
朋友,「你可以過來跟我們一起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哈利?」
「哦,不,謝謝你,柯林,」哈利說,他現在沒有心情讓很多人渴望看到他額
上的疤痕。「我——我要去圖書館,去幹一些事。」
之後,他沒辦法只好又轉身走回那畫像口。
「你為什麼要老吵醒我?」胖大嬸看著他走後很不滿地說。
哈利沒精打采地向圖書館走去,但半路時他改變主意,他不想去看書,他轉過
身走到費馳面前,他很明顯已經送走了最後一個去霍格馬得參觀者。
「你要幹什麼?」費馳懷疑地吼道。
「沒什麼。」哈利真誠地說。
「沒什麼!」費馳吼道,他的下巴不高興地震動著,「一句好聽的話!你想偷
走出去吧,為什麼不跟你的朋友一起在霍格馬得買臭圓球、火藥和颼颼聲的蟲子?」
哈利聳聳肩。
「還是回到你該去的公共室吧。」費馳命令說,他站在那裡盯著哈利,直到看
不見。
但是哈利沒有走回到公共室裡,他爬上一樓梯,模糊地想去看看海維,他正在
另一走廊裡走著,突然裡面傳來一聲,「哈利?」
哈利轉進去去看誰在說話,看到露平教授,同時打量著他辦公室的門。
「你在做什麼?」露平用跟費馳很不同的語氣說,「羅恩和荷米恩他們在那?」
「霍格馬得。」哈利很隨便地說。
「啊,」露平說,他想了一會說,「你怎麼不過來?我剛剛拿了一個吉帶龍來
為我們下次課準備。」
「一個什麼?」哈利說。
他跟著露平走進他的辦公室,在一角有一個很大的水槽,一隻有尖角的青色動
物在裡面,它的臉貼著玻璃,那又長又光滑的尾巴在擺動著。
「水怪,」露平看著吉帶龍意味深長地說,「我們要對付他不會很難的。密訣
就是弄斷他的手指。你看到那特別長的手指了嗎?很強壯,但也很容易碎。」
那只吉帶龍露出了青色的牙齒,然後藏到一角的水草裡面去了。
「要一杯茶嗎?」露平說著四周看看去找水壺,「我正想沖一杯。」
「好的。」哈利難堪地說。
露平用他的魔杖拍拍水壺,水壺口立即冒出水蒸汽。
「坐下吧。」露平說著揭開一個帶灰塵的蓋子,「我只有茶袋了,但是,我想
你看煩了茶葉了吧?」
哈利看著他,露平的眼睛在閃動著。
「你怎麼知道的?」哈利問。
「麥康娜教授告訴我的,」露平說,他遞給哈利一個茶袋,「你不是在擔心吧,
對嗎?」
「不是。」哈利回答。
他想告訴露平教授他曾在馬克來裡新月街見到那隻狗,但他還是決定不說。他
不想讓露平認為他是膽小鬼,尤其自從露平已經知道他不敢面對一隻布格特後。
哈利所想的已經部分顯示在他臉上,因為露平說,「你在擔心什麼,哈利?」
「沒有。」哈利撒謊,他喝了一口茶。「是的,」他突然說,把茶杯放到露平
的桌子上,「你還記得那天我們在玩布格特?」
「記得,」露平慢慢說。
「你為什麼不讓我來試一下?」哈利唐突地說。
露平的眉毛向上一升。
「我想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了,哈利。」他奇怪地說。
哈利震驚了。他本來預料露平會否定他這樣做的。
「為什麼?」他又問。
「嗯,」露平皺皺眉說,「我敢肯定如果讓布格特面對你,他肯定會變成福爾
得摩特的樣子的。」
哈利瞪了一眼,這不止是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他還說到福爾得摩特的名字。
哈利唯一聽過(除了他自己)大聲說這名字的人是丹伯多教授。
「說真的,我錯了。」露平說,他仍然向哈利皺著眉頭。「但是我讓福爾得摩
特在教工室出現不是好主意,我想大家都會被嚇壞的。」
「我的確首先想到福爾得摩特,」哈利老實說,「但是之後——之後我記起那
些得蒙特了。」
「我知道,」露平意味深長地說,「好,好了……我知道了。」他看著哈利迷
惑的臉孔輕輕地笑了笑。「那意味著你最怕的是——他,很明智,哈利。」
哈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因而他喝了些茶。
「因此,一直你都認為我不相信你夠膽量去面對一隻布格特?」露平簡明地說。
「嗯……是的。」哈利說著,他覺得高興很多了。「露平教授,你知道得蒙特
……」
他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進來!」露平喊。
門開了,史納皮教授走進來。他正拿著一隻酒杯,還有淡淡的煙冒出來,他看
見哈利時停下腳步,瞇著眼睛。
「啊,史納皮,」露平微笑著說,「謝謝你,請幫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好嗎?」
史納皮教授把冒著煙的酒杯放下,望著哈利和露平。
「我剛給哈利看看那吉帶龍。」露平和藹地指著那水槽。
「很好!」史納皮教授看也沒看地說,「你應該直接喝那個,露平。」
「好的,我會。」露平說。
「我做了整整一桶,」史納皮教授繼續說,「如果你還想要的話。」
「我想我明天還要喝一點,史納皮,太感謝你了。」
「不用謝。」史納皮教授說,哈利看到他不喜歡的目光,他滿懷惡意地離開那
間房。
哈利好奇地看著酒杯,露平微笑著。
「史納皮教授很好心地為我調製了一種藥劑,」他說,「我不是對配製藥劑很
精通,而這是特別複雜的。」他拿起酒杯聞聞,「可惜糖使到它沒用了。」他加了
一句,喝了一小口,然後發抖。
「怎麼啦?」哈利問。
「我一直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他說。「這藥劑是唯一有效的了。
我能和史納皮教授一起工作很幸運了,沒有很多巫師能調配出來的。「露平教
授又呷了一口,但哈利巴不得把那酒杯打在地上。
「史納皮教授教授也對黑巫術很有興趣。」哈利又說。
「真的?」露平說。露平看上去對此有點興趣,他又喝了一大口藥劑。
「有些人認為——」哈利猶豫了,然後不顧後果地說,「有些人認為他為了能
在防黑巫術工作而不擇手段。」
露平把酒杯裡的酒喝乾,然後黑著臉。
「討厭的話,」他說,「好了,哈利,我要去工作了,一會在大餐上見你吧。」
「好的。」哈利說,他把他那空茶杯放下來。
那空酒杯仍然在冒煙。
「哈利,」羅恩說,「我們快拿不動了。」
一堆鮮艷顏色的糖跌到哈利的大腿上。黃昏的時候,羅恩和荷米恩來到公共室。
他們的臉都被冷風吹紅了,看上去他們好像經歷了艱難的時代一樣。
「謝謝。」哈利拿起一顆黑色的辣椒糖,「霍格馬得怎樣的,你們還去那了?」
各種各樣的回答——去了所有地方。得裡遜班斯,一個魔法工具商店,卓克特
可商店,還有進去三掃帚酒吧喝牛油啤酒,總之去了很多地方。
「那郵局,哈利,有大約二百隻貓頭鷹坐在架子上,可以根據你要送信的來選
不同顏色的貓頭鷹。」
「那間霍格馬得有一種新的牛奶糖,它們還派發新的樣品,這裡有,看——」
「我們想我們看到一隻怪物,老實說,在三掃帚酒吧把裡有各種各樣的。」
「你做了些什麼?」荷米恩說,看上去有點焦急,「你做了些功課嗎?」
「沒有,」哈利說,「我和露平在他辦公室喝茶,然後史納皮教授進來了……」
他把酒杯的事都告訴他們了,羅恩的口張得大大的。
「露平喝了?」他喘著氣說,「他瘋了嗎?」
荷米恩看看手錶。
「我們最好走吧,你知道,大餐五分鐘後開始了。」他們趕快從那畫像孔裡加
人人群,仍然談論著史納皮教授。
「但是他——你知道——」荷米恩緊張看看周圍放低音時說,「如果他想,想
毒死露平,他不會在哈利面前干的。」
「是的。」哈利說,這時他們已到了人口大堂,轉人大廳。大廳被成千上萬的
南瓜燈籠裝飾著,如雲的蝙蝠飛來飛去,還有很多光亮的橙色的旗幟,就像在天花
板上懶懶地游動著的漂亮的水蛇一樣。
食品很可口,就連荷米恩和羅恩,他們已經吃了很多甜鴨糖,還可以吃每樣的
第二份。哈利往教工桌那邊看,露平教授像平常一樣很興奮,他正在跟費立維克教
授興高采烈地交談著,哈利順著桌子望下去到史納皮教授坐的位置,不知他在想什
麼,還有史納皮教授的眼睛很不尋常地老向露平看過去。
晚餐過後,有霍格瓦徹鬼表演娛樂節目,他們從牆,桌子上彈出來形成一種光
源,就連無頭的尼克——格利芬頓的鬼——笨拙的絞死動作都獲得很大的成功。
這天晚上很高興,哈利的好心情沒有讓馬爾夫給破壞。馬爾夫對著正在離開的
人群高喊,「波特,得蒙特向你問候。」
哈利、羅恩和荷米恩跟隨著格利芬頓的人群往格利芬頓塔走,但當他們來到胖
大嬸的畫像把守的走廊的時候,他們看到一大堆學生圍在那裡。
「他們為什麼不進去呢?」羅恩好奇地說。
哈利向前面的人頭努力地看,那畫像好像是緊閉著的。
「請讓一讓,」是伯希的聲音,他正自命不凡地向人群走進去,「怎麼所有人
都堆在這裡了?你們都忘了密碼了嗎?——對不起,我是優秀男孩……」
然後是一遍沉默,首先是前面的人沉默了,然後像寒流一樣傳到走廊這邊。他
們聽到伯希叫,聲音又突然又尖銳,「去叫丹伯多教授來,快!」
人們的頭都轉過來,站在後面的人都跟起腳往前面看。
「什麼事了?」金妮剛剛到就問。
不久,丹伯多教授來了,他穿過人群向那畫像走過去,哈利、羅恩和荷米恩也
緊跟著去看是什麼事。
「哦,天——」荷米恩捉住哈利的手臂大喊。
那肥大嬸從畫像中不見了。畫像被狠狠地砍過,碎片散了一地,畫像的大部分
已經被撕開拉走了。
丹伯多匆匆地掃一眼毀壞的像,他的眼睛很深沉,然後又轉向急急忙忙趕過來
的麥康娜教授,露平和史納皮教授。
丹伯多說,「我們要去找她。麥康娜教授,請立即去找費馳先生,告訴他立即
搜查城堡內的每幅畫像。」
「祝你好運。」一個咯咯笑著的聲音說。
是皮維斯那個調皮鬼,他正探著頭看看人群有點高興地說。正如平常一樣,他
看到別人擔心或看到災難他就會高興。
「你這是什麼意思?皮維斯?」丹伯多沉著地說,皮維斯的齒笑收斂了一點兒。
他不敢惹丹伯多,他立即轉用油滑的語調,比起他咯咯的笑好不了多少。
「真慘,校長先生,真不想見到這個樣子,她簡直就成了一團,先生,我看到
她在四樓的風水畫裡跑,在樹林裡面躲躲閃閃的,很傷心地喊著什麼。」他興奮地
說,「真可憐」他又毫無誠意地加上一句。
「她有說是誰幹的嗎?」丹伯多安靜地問。
「哦,有,校長。」皮維斯說著在空氣中做出一個拿著一個大炸彈的姿勢。
「她不讓他進去,他生氣極了,你明白吧!」皮維斯滑過去,在他兩腿之間露
出一個微笑。「那人的脾氣真暴躁,西裡斯。巴拉克。」
【第九章 慘敗】
丹伯多教授把所有的格林芬頓學生送回大廳,不久,來自海夫巴夫、衛文卡羅
和史林德林的學生也圍過來了,他們都顯得很困惑。
「我和老師們要在城堡裡面仔細地搜搜。」丹伯多教授看到麥康娜教授和費立
維克進來關上門後說,「為了你們的安全,恐怕你們的都要在這裡過夜了,我要最
優秀的學生在進口處守衛,由優秀的男孩和女孩負責。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向我報告。」
他對伯希加了一句,伯希顯出又驕傲又自命不凡的樣子。
「有情況叫鬼來報話。」丹伯多教授停頓一下,準備離開大廳,又說:「哦,
你們可能要……」
他的魔杖隨手一揮,所有的大桌子都飛到大廳的邊緣,並背著牆站著,魔杖又
一揮,大廳的地板上出現了很多紫色的睡袋。
「好好睡。」丹伯多說著出去並關上門。
大廳立即沸騰起來,格林芬頓的學生正在向其他人描述所發生的事。
「每個人都到睡袋裡睡!」伯希大喊,「快點兒,不要再說了,十分鐘後關燈。」
「過來。」羅恩對哈利和荷米恩說,他們把三個睡袋拖到一個角落裡。
「你認為巴拉克還在城堡裡嗎?」荷米恩憂慮地細聲說。
「很明顯丹伯多認為他可能在。」羅恩說。
「很幸運他今天晚上就去找,你明白吧!」荷米恩說,他們沒有脫衣服就鑽到
睡袋裡,頭和手臂都伸在外面,「我們不在塔裡的那晚……」
「我想他在逃跑時忘了時間了。」羅恩說,「他可能不知道今天是萬聖節,要
不然他就不會闖進這裡了。」
荷米恩顫抖著。
他們身邊的人都互相問著同一個問題,「他是怎樣進來的呢?」
「也許他會變成透明,」一個衛文卡羅的學生說,「只在空氣稀薄時才出現。」
「假裝別人,很可能。」一個五年級的海夫巴夫學生說。
「他可能是飛進來的。」湯姆斯說。
「老實說,我是否是看過霍格瓦徹的歷史書的唯一學生?」荷米恩對哈利和羅
恩說。
「很可能是。」羅恩說,「但為什麼?」
「因為城堡主要是由牆來保守的,」荷米恩說,「牆上有各種各樣的魔法來阻
礙外面的人偷偷進來,你在這兒也不能變成透明的。依我看他肯定是偽裝過來騙那
些得蒙特,他們在每個入口都把守著,他們也可以看見他是否飛過來的,而且費馳
知道所有的秘密入口,他們會堵塞那些人口的……」
「現在開始關燈了。」伯希大喊,「我要你們開始睡覺,不要談話了!」
這時,全部的蠟燭滅了。唯一可見的光是從那銀色的鬼上發出的,他們正在秘
密地和那最優秀的人以及和有魔法的天花板交談著,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用星
星點綴著。那是什麼回事呢?大廳裡面還是有吱吱喳喳的聲音,哈利覺得自己像在
外面的風中睡覺似的。
每個小時都有老師進來檢查是否每個人都安靜下來。凌晨三點鐘,那時大部分
學生都已經睡了,丹伯多教授進來了。他四周看看想找伯希,伯希正在睡袋旁巡著,
叫同學不要再說話。這時伯希就在哈利、羅恩和荷米恩旁邊,他們聽到丹伯多的腳
步近了,立即假裝睡著了。
「教授,看見他嗎?」伯希低聲問。
「沒有,這裡都好嗎?」
「一切都很好,教授。」
「很好,現在不要驚動他們了,我已經找了一個臨時守護員來代替格林芬頓的
畫像口。你們明天可以回去了。」
「那胖大嬸呢,教授?」
「她躺在二樓的一幅畫裡,她是不肯讓巴拉克進去,因為他不知道暗號,因此
他就襲擊她,她現在還很恐慌,當她鎮靜下來,我會叫費馳先生再安排她回來。」
哈利聽到大廳的門又開了,有更多的腳步聲響。
「校長,」是史納皮教授,哈利屏著呼吸努力地聽。「三樓已經仔細搜查過了,
他不在那裡,還有費馳也搜了地牢了,也不在。」
「那天文臺樓呢?特雷絡尼教授的房間呢?還有奧裡沃的呢?」
「都搜過了……」
「很好,史納皮,我想巴拉克真的已經走了。」
「你認為他是怎樣進來的呢,教授?」
哈利輕輕抬起頭來好讓他的另一耳朵也能聽。
「有很多猜想,史納皮,但是每個都不大可能。」
哈利微微睜開一隻眼睛看見他們站在那裡,丹伯多背向著他,但他看到伯希集
中注意力的樣子,還有史納皮教授生氣的面容。
「你記得剛剛開學時我們的談話嗎,教授?」史納皮教授說,他的嘴唇幾乎沒
有動,好像盡量不讓伯希聽到他們的對話一樣。
「記得,史納皮。」丹伯多說,聲音中有警告的氣息。
「看來,巴拉克沒有內部的幫助的話,進來是幾乎沒有可能的,你在職的時候
我也提到這一點了……」
「我不相信城堡裡面有人會幫助巴拉克進來。」丹伯多很清晰明了地把話題結
束,史納皮教授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要去找找得蒙特。」丹伯多說,「我的意
思是我們搜。完畢後我就去告訴他們。」
「我們不需要幫忙嗎,教授?」伯希說。
「噢,不需要。」丹伯多冷冷地說,「只要我還在職的話,恐怕他們是不能跨
入這城堡的。」
伯希有點臉紅,丹伯多離開了大廳,走得又小聲又快速。史納皮教授站了一會,
看著校長離開,他臉上帶著憤恨的神色,然後他也離開了。
哈利看看兩旁的羅恩和荷米恩,他們也睜著眼睛。
「他們在說什麼呀?」羅恩咕嚕咕嚕地說。
連續幾天學校都沒有西裡斯。巴拉克的消息了。人們對他怎樣進來的議論越來
越廣。海夫巴夫的翰吉在植物保護課上大部分時間在說他聽說巴拉克是變成一棵開
著花的灌樹進來的。
胖大嬸的破像已經從牆上拿下來了,用卡得格和他的小馬的畫像代替,沒有人
為這事特別高興。卡得格爵士一半時間用來挑戰人們,剩下的時間就讓同學們想荒
謬的,複雜的暗號,他還一天改暗號兩次……
「他簡直是瘋了。」羅恩生氣地跟伯希說,「我們不能換其他一個嗎?」
但是,哈利一點都不擔心卡得格爵士的事,他現在被緊緊地盯著,老師都找借
口跟他一起走過走廊,還有伯希。威斯裡(哈利懷疑他受媽媽的命令)像一隻極端
忠實的狗一樣整天跟著他。最離譜的是,麥康娜教授把哈利叫到她辦公室裡,她帶
著的傷痛的表情讓哈利認為是誰死了。
「波特,再瞞著你也沒用了。」她很嚴肅地說,「我知道這會給你帶來巨大的
震驚的。但是西裡斯。巴拉克——」
「我知道他來找我,」哈利厭倦地說,「我聽到羅恩的爸跟他媽媽的對話,威
斯裡先生在魔法部裡工作。」
麥康娜教授教授好像嚇了一驚。她盯著哈利一會兒然後說,「我明白了,那樣
的話,波特,你應該明白你晚上去快迪斯場練球不是很好,在球場上只有你的六個
隊友,很危險的,哈利——」
「我們第一場比賽星期六就開始了,」哈利生氣地說,「教授,我們要訓練。」
麥康娜教授仔細地想著,哈利知道她很關心格林芬頓球隊的前景,正是她,畢
竟,建議他加入球隊做搜索者。他屏著呼吸等著。
「嗨……」麥康娜教授教授站起來,窗外的快迪斯球場,在雨中隱隱可見。
「天啊,誰知道呢,我當然也想我們最後贏冠軍……但那還是一樣,波特……
如果還有一個老師在就好了。我會去問問是否胡施女士監視著你們訓練的。」
第一場快迪斯比賽接近時,天氣越來越差了,格林芬頓隊員沒有受影響,他們
在胡施女士的監視下更加努力地訓練,然後,在他們賽前最後一次訓練的時候,奧
裡沃。伍德帶來了不受歡迎的消息。
「我們並不是打史林德林!」他告訴他們,樣子很生氣,「史林斯剛剛來找我,
我們將對海夫巴夫。」「為什麼?」其他隊員異口同聲問道。
「史林斯的借口是他們隊的搜索者的手臂受傷還沒好。」伍德狠狠地咬著牙說,
「他們這樣做很明顯,他們不想在這樣的天氣比賽。
認為這樣贏的機會不大……「伍德說話時,外面刮著強風下著大雨,他們還聽
到遠處的雷聲。
「馬爾夫的手臂根本就沒事。」哈利氣憤地說。「他是在假裝的。」
「這個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不能證明。」伍德痛苦地說。「我們一直都努力
訓練以為會對史林德林,誰知是海夫已夫,他們的打法很不同。他們來了一個新的
隊長搜索員,塞德裡克。迪格瑞——」
安格莉娜發麗斯亞和凱特突然格格地笑起來。
「怎麼啦?」伍德說,他皺著眉頭不滿地看著他們掉以輕心的樣子。
「他是又高又好看那個,是嗎?」艾麗斯亞說。
「又強壯又沉默。」凱特說,他們又咯咯地笑起來。
「他沉默是因為他太胖以致不能把兩個詞連起來說,」弗來德很不耐煩地說,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擔心,奧裡沃,海夫巴夫是很差勁的對手,你還記得嗎?上次
我們跟他們打的時候,哈利五分鐘就抓住史尼斯球了。」
「那時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伍德大聲說,他的眼睛微微突出來,「迪格瑞
很強壯,他是很好的搜索者。我想你們要這樣想,我們不能放鬆,我們還要集中精
神,史林德林想耍我們,我們一定要贏。」
「奧裡沃,你冷靜點。」佛來德有謹慎地說,「我們千萬不能,千萬不能輕視
海夫巴夫。」
比賽前的一天,風狂吼著,雨下得更大了。走廊和課堂都特別暗,所有的燈和
燈籠都亮起來了,史林德林隊員得意洋洋的,尤其是馬爾夫。
「哦,如果我的手臂好一點就好了,」他歎了口氣,外面的狂風撞著窗口。
哈利除了第二天的比賽之外沒功夫擔心其他的事了。奧裡沃。
伍德地來回地走著想提醒他些什麼。他來第三次時,哈利意識到他們說得太久
了,他的黑巫術防禦課已經遲了十分鐘了。他拔腿就跑,伍德還在後面喊,「迪格
瑞偏斜的速度很快的,哈利,你可一定要防著他——」
哈利在黑巫術防禦課室前呼一聲停下來,拉開門衝進去。
「對不起我遲到了,露平教授,我——」
但是抬起頭看他的不是露平教授,而是史納皮教授。
「這節課十分鐘前就開始了,波特,我想格林芬頓要扣十分,坐下吧。」
但是哈利仍站在原來的位置。
「他有什麼病?」
史納皮教授的黑眼睛發亮了。
「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他說,「看上去他很希望格林芬頓自扣五分,如果再
讓我叫你坐下,就每人扣五十分。」
哈利慢慢走過去坐下來,史納皮教授看著全班。
「當波特還沒有打斷前,我要說道露平教授沒有教了什麼……」
「先生,我們已經學了布格特,紅帽子,卡布獅,」荷米恩趕忙說,「而且我
們準備學——」
「安靜下來。」史納皮教授冷冷地說,「我還沒有說什麼,我只是認為露平教
授講課沒有什麼組織性。」
「他是黑巫術防禦課中最好的老師。」湯姆斯很勇敢地說,隨著班裡傳來一陣
陣附和的說話聲,史納皮教授顯得更加兇狠了。
「你們太容易滿足了,露平其實沒有教到你們什麼的,我準備在一年級就講紅
帽子了。今天我們將會討論——」
哈利看著他拿著教科書翻到最後一章,這樣他確保他們還沒有學到。
「——狼人。」史納皮教授說。
「但是,老師,」荷米恩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了,「我們不是要學狼人的,我們
應該開始上亨凱普——」
「格林佐小姐,」史綱皮教授聲音平靜中帶著狠毒,「我現在是來上課,不是
來跟你商量,現在我叫你翻開三百九十四頁,」他轉向大家,「你們都是,立即翻
開!」
帶著不滿的表情低聲地咕嚕著,大家都翻開書本了。
「你們誰能告訴我怎樣區別狼人和真正的狼呢?」史納皮教授說。
每個人都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除了荷米恩如平常一樣,在空中直直地舉起來。
「有沒有人知道?」史納皮教授不理會荷米思,繼續問,他那陰險的微笑又出
現了。「是否你們的露平教授還沒有教你們的基本知識去分辨……」
「我們告訴你了。」帕維提突然說,「我們還未學到狼人,我們還在學——」
「住口!」史納皮教授大聲吼,「哦,嗯,我從沒有見到過三年級的學生連狼
人都認不出來。我得向丹伯多教授報告一下,說你們這班實在太落後了……」
「老師,請求你,」荷米恩說,她的手仍然高高地舉著,「狼人和真正的狼可
以從幾方面分辨出來,狼人的鼻子是——」
「這是你的第二次插嘴了,格林佐小姐。」「格林芬頓因為不能忍受再扣五分。」
荷米恩的臉很紅,她放下手,充滿淚水的眼睛望著地板,全班同學都瞪著史納
皮教授,很明顯大家都非常討厭他。班裡每個人都曾喊荷米恩為「萬事知」,羅恩
曾說過她一個星期至少兩次是「萬事知」,現在羅恩向著史納皮教授大聲說:「你
問我們問題,她知道答案!如果你不想有回答的話,你幹嘛要問?」
大家都意識到他太衝動了。史納皮教授向羅恩慢慢步近,全班人都屏住呼吸。
「威斯裡,你留堂。」史納皮教授咬著牙齒說,他的臉很貼近羅恩,「如果你
再批評我的教學方法,你真的會後悔的。」
課堂剩下的時間班裡沒有人說過一句話,他們坐著從書本上抄關於狼人的筆記,
而史納皮教授則在桌子之間來回踱著,拿起他們以前露干佈置的作業看。
「解釋得太差了……那是不對的,卡布獅在蒙古更加常見……露平教授還十分
滿意打了八分,若是我,我會給不超過三分。」
鈴終於響了,史納皮教授留著他們。
「你們回去寫一篇論文交給我,寫有關怎樣辯論狼人和怎麼樣殺他們,論文要
有兩張羊皮紙那麼長,星期一之前交給我,這是應該抓緊這班的時候了,威斯裡,
你留下,我要安排你留堂。」
哈利和荷米恩隨著其他同學離開課堂。他們猜想課室裡的人不會聽到時,就開
始沸沸揚揚地談論史納皮教授。
「史納皮教授一點都不像上黑巫術防禦課的其他老師,即使他還很想當這門課
的老師。」哈利對荷米恩說,「為什麼他會給露平教授代課呢?你想是否因為布格
特那事?」
「我不知道,」荷米恩哀愁地說,「但我真希望露平教授快點恢復。」
羅恩五分鐘後跟上來了,他憤怒到極點。
「你知道那——」,他稱史納皮為那東西,「讓我做什麼嗎?他讓我把醫院的
床單都洗一遍,還不能用魔法!」他深深的呼吸,拳頭緊緊地握著,「為什麼巴拉
克不藏在史納皮教授的辦公室呢?他應該幫我們把他幹掉!」
哈利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外面仍然很黑,好一會他以為是外面狂亂的風吵醒他,
隨後他覺得脖子後面有冷冷的風,他於是直坐起來——原來是皮維斯那調皮鬼飛到
他身邊,在他耳後使勁地吹著。
「你來這裡幹什麼?」哈利不高興地說。
皮維斯向著他的下巴使勁地吹了一會就飛到外面去了,一直在咯咯地笑著。
哈利在床上摸出鬧鐘一看,才四點半。討厭的皮維斯,他嘗試著再睡,但是很
難,他已經醒了,盡量不理會外面隆隆的雷聲,狂風撞在牆上的聲音,還有遠處禁
忌林裡倒裂的聲音。幾個小時後,他將會球場上在強風中比賽了。最後,他不想再
睡了,他起床,穿好衣服,拿起他的靈光2000,躡手躡腳地走出宿舍。
當哈利打開門時,有東西撞到他的腳上。他彎下腰恰好抓住克路殊克推下樓,
又說,「放過斯卡伯斯吧。」
在公共室裡,雷雨更大了。哈利知道最好別期望比賽會取消。
快迪斯比賽不會為雷雨這樣的小事而推遲的。但是,他開始覺得有點擔心。伍
德向他指出迪格瑞是五年級學生,比哈利強壯,搜索者通常是輕而快的,但迪格端
的體重也有優勢,在這樣的天氣下,他不容易被吹倒呀。
哈利坐在火爐前直到破曉,時而站起來阻止克路殊克偷偷爬上的樓梯,最後,
哈利想該是吃早餐的時候,他便向畫像走過去。
「你這黃毛小子,站住來跟我打。」卡得格爵士大聲喊。
「哦,住口。」哈利打了個呵欠。
他吃了一大碗粥之後覺得好一點了,開始吃麵包的時候,其它隊員也來了。
「這將會是比較辛苦的比賽。」伍德說,他還沒吃東西。
「不要擔心,奧裡沃,」艾麗斯亞使他寬心地說著,「我們不會在意這些雨的。」
但是,這絕不止是這些雨。快迪斯比賽向來都很受歡迎的。全校的人都出來看
比賽,他們頂著狂風,連手中的雨傘都被吹翻,來到快迪斯球賽場的草地上,當哈
利剛進入更衣室的時候,他看到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正向體育館走過來,他們
在一把大傘下指著哈利大聲地笑。
隊員在換上深紅色隊衣後,正等著伍德通常的賽前講話,但是他這次沒有說,
他幾次想說些什麼,但只發出含糊的聲音。他只是搖搖頭,然後示意他的隊員跟他
出去。
他們向球場走時,風刮得很猛,他們只好靠牆走,因為不斷的隆隆的雷聲,他
們都不知道圍觀的同學是否在歡呼。水打在哈利的眼鏡上,這樣他怎麼能看到史尼
斯球在那裡?
海夫巴夫隊員從球場的另一方走出來,他們穿著淡黃色的球服。
兩個隊長向對方走過去並且握握手,迪格瑞向伍德微微笑了一下,但是伍德的
下巴好像鎖住一樣,他只是點點頭。哈利看到胡施女士的嘴形說,「準備好你的掃
帚。」他從泥濘中把腳抽出來,跨上他的靈光2000上。弗瓊女士把哨子放在唇上吹
了一下,聲音又沙啞又遙遠——他們開始了。
哈利迅速站起身,但是他的靈光2000在風中搖擺著,他盡力讓它穩定下來,然
後一轉,衝入雨裡。
不到五分鐘,哈利感到冰冷的雨水滲到他的皮膚上,他幾乎看不見他的隊友,
更不用說那個小小的史尼斯球。他在球賽上飛來飛去,只看到身邊不斷有紅色和黃
色的身形飛過,他不知道球賽進展如何。
在風中他們聽不到命令,下面是斗篷和雨傘的海洋。他兩次差點被可爾夫球撞
下去。他的視線被眼鏡上的雨水模糊了,他看不到前面的東西。
有時候,他覺得讓他的掃帚保持直線就行了。天空越來越暗了,好像夜晚決定
提前到達一樣。哈利兩次差點撞到球員的身上,他不知道是隊友還是對手。
天空閃了一下,傳來了胡施女士的口哨聲,哈利透過厚厚的雨層,勉強看到伍
德的輪廓,他正在示意叫他下到地面來。整支隊就這樣向伍德衝過去。
「我叫了暫停,」伍德對他的隊員大聲說,「過來,到這邊來——」
他們在球場邊緣一把大傘下面集合。哈利脫下眼鏡在衣服上匆匆地擦擦。
「現在有幾分?」
「我們有五十分了,」伍德說,「但是除非我們找到史尼斯,要不,我們會打
到晚上還不能停的。」
「我戴著這個的話根本就沒機會。」哈利揮動著眼鏡賭氣地說。
正在那個時候,荷米恩在他肩膀出現了,她正戴著她的斗篷,衝著哈利莫明其
妙地笑著。
「哈利,我有辦法,快給我你的眼鏡!」
他遞過去給她,隊員都驚奇地看著她,荷米恩用她的魔杖輕輕地拍拍眼鏡,念
道:「伊被華斯!」
「行了!」她把眼鏡還給哈利說,「它現在是防水的。」
伍德看上去好像要吻她一樣。
「太好了,」當她消失在人群時伍德大聲地說,「好了,隊員們,我們開始吧。」
荷米恩的咒語很有效,但哈利仍然凍得麻麻的,比他任何時候都要冷,但是他
可以看了。懷著無比的決心,他的掃帚在呼呼的風中加速,他向每個方向尋找史尼
斯球,閃過了一個布魯位球,在正向這邊衝過來的迪格瑞下面穿過……
又傳來一陣雷響,緊緊地跟著耀眼的閃電之後。情況變得越來越危險了,哈利
要盡快找到住史尼斯。
他轉過頭,準備向球場中間飛過去,就在那一剎那,又是一陣閃電,把整個球
場都照亮了,哈利的注意力轉移到一個東西上。那是一隻毛髮蓬鬆的大黑狗,面無
表情地坐在最上的那排空座位上。
哈利麻麻的手在掃帚上滑動一下,他的「靈光2000」下降了幾尺,他撥撥濕透
的頭髮,再往看臺那邊看,那隻狗已經消失了。
「哈利!」伍德站在格林芬頓的球門前向他煩惱地叫,「哈利,在你後面。」
哈利立刻向四周看看,迪格瑞正向他後面猛飛,一個帶著污點的史尼斯球正在
他們倆之間閃閃發光……
哈利感到一陣急烈的驚慌,他趴在掃帚上向球飛撲過去。
『加油,「他對靈光2000大聲說,雨點抽打在他的臉上,」快一點!「但是奇
怪的事情發生了。體育館裡突然變得令人毛骨驚然的沉靜,風雖然很強,但好像忘
了發出聲音一樣,好像誰突然把聲音關掉了,哈利好像突然間聾了——什麼事了?
然後一陣恐怖的熟識的冷流向他蓋過來,他開始注意到下面球場有些東西在動
……
他還沒有開始想到些什麼,哈利把視線從史尼斯球移開往地下看。
最少有一百個得蒙特,他們遮羞著的臉正向著他,他覺得冰的水在他胸前湧起,
在割斷他身體內的東西。然後他又開始聽到有人在尖叫,在他的頭腦裡面尖叫……
一個女人……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是哈利!」
「走開,你這笨女孩……立即滾開……!」
「不要哈利,求求你不要,你殺我吧……」
模糊的,旋轉著的白霧充滿了哈利的頭腦——他在做什麼?為什麼他在飛?他
要去救她……她快要死了……她快要被殺死了……
他在下落,在冰凍的霧裡下落。
「不要哈利,求求你——放過他——放過他吧——」
一個刺耳的聲音大笑起來,那女人在尖叫之後哈利什麼都不知道了。
「幸虧地面很軟。」
「我以為他肯定會死的了。」
「但是他連眼鏡都沒有弄壞。」哈利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說話聲,但不知道他
們在說什麼。他不知道他在那裡,怎麼到達這裡的,之前在做什麼。他只覺得渾身
都酸痛,好像被抽打了一頓一樣……
「那是我這輩子見到過的最恐怖的東西。」
很恐怖的……最嚇人的……頭巾狀的黑色的身影……很冷……
在尖叫……
哈利猛地睜開眼,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格林芬頓的快迪斯隊員從頭到腳都是
泥土,正在他的床邊看著他。羅恩和荷米恩也在,他們都好像剛從游泳池爬上來一
樣。
「哈利!」弗來德喊著,他在泥土的映襯下顯得特別白,「你覺得怎樣?」
哈利的記憶飛速地走著,那閃電……那猙獰格拉菲……還有史尼斯球……還有
那些得蒙特。
「什麼事了?」他猛地坐起來,大家都呆了。
「你摔下來了,」弗來德說,「從五十尺高的地方,還能繼續比賽嗎?」
「我們以為你死了。」艾麗斯亞顫抖著說。
荷米恩發出一聲細細的尖叫聲。她的眼睛很紅。
「但是那比賽,」哈利說,「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人說些什麼。沉痛的事實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在哈利心裡沉下去。
「我們——輸了?」
「迪格瑞找到了史尼斯球了。」格林佐說,「在你剛剛摔下去的時候。他不知
道發生什麼事了。當他向後一看,見到你在地上,他想叫暫停的,還想要重新再打
一場,但是他們贏得很公平……就是連伍德也承認它。」
「伍德在那裡?」哈利說,他這時才意識到他不在那裡。
「還在洗澡。」弗來德說,「我想有人了想溺死自己。」
哈利把臉藏在雙膝上,雙手抓著頭髮。弗來德捉住他的肩膀使勁地搖他。
「不要這樣,哈利,你從來都沒有錯過史尼斯球的。」
「肯定有一次你不能接住它的。」格林佐說。 「還沒有完呢。」弗來德
說,「我們只落後一百分,不是嗎?因此如果海夫巴夫輸給衛文卡羅的話,我們就
會打衛文卡羅和史林德林……」
「海夫巴夫起碼要輸二百分。」格林佐說。
「但是如果贏了衛文卡羅……」
「不可能,衛文卡羅隊很強的,但如果史林德林輸給海夫巴夫的話……」
「都由分數決定的——一百分來定賽程——」
哈利躺在那裡,沒有說些什麼,他們已經輸了……第一次輸了一場快迪斯比賽。
大約十分鐘之後波姆弗雷女士進來叫隊員門離開好讓他安靜一下。
「我們晚一點再來看你,」弗來德跟他說,「不要責怪自己,哈利,你仍然是
我們見過的最好的搜索員。」
那些隊員出去了,身後留下泥跡,波姆弗雷女士很不滿意地關上門。羅恩和荷
米恩靠近哈利的床。
「丹伯多很生氣,」荷米恩用顫抖的聲音說,「我從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你
跌下來時他衝進球場,揮動他的魔杖,使你撞到地上速度減下來了。然後他用魔杖
指向得蒙特,向他們發射銀白色的東西,他們立即離開了體育館……他對他們的闖
進來很氣憤,我們聽到他——」
「然後他用魔杖把你移到擔架上,」羅恩說,「還扶著你走進學校。
每個人都以為你……「他的聲音降下來了,但哈利沒有注意到,他正在想得蒙
特對他做了些什麼……
還有那尖叫聲,他抬起頭看到羅恩和荷米恩正憂慮地看著他。他立即轉為說一
些實在一點的話。
「有人撿到我的掃帚嗎?」
羅恩和荷米恩立刻相視一望。
「嗯——」
「怎麼啦?」哈刮說,分別向他們看看。
「哦……你掉下來的時候,它給吹走了。」荷米恩猶豫地說。
「之後呢?」
「之後,它撞到——它撞到,噢,哈利,它撞在胡賓柳樹上。」
荷米恩的心猛地收空一下,那胡賓樹是一棵很兇殘的樹,種在球場中間。
「之後呢?」哈利問,他猜到那討厭的答案了。
「嗯,你知道那胡賓柳樹了。」羅恩說,「它——它不喜歡別人碰它。」
「費立維克教授在你醒來之前把它拿回來了。」荷米思小聲地說。
她慢慢地在她腳邊拿出一個袋子來,把它倒轉,倒出一堆折斷的木頭在床上,
這是哈利被打敗的見證。
【第十章 掠奪者的地圖】
波姆弗雷女士堅持哈利留在醫院直到星期一,他沒有爭辯也沒有埋怨,但是他
不讓她把靈光2000的破碎的殘屑扔掉,他知道這樣做很蠢,因為他知道靈光2000已
經不能修理的,但是哈利還是要留著,他覺得他失去一個最要好的朋友。
很多人都來看望他,都想讓他高興起來。哈格力送他一扎像黃色捲心菜一樣的
花,金妮。威斯則紅著臉送他一張她自己做的「康復」
卡。那卡唱著悅耳的歌直到哈利合上它並放在那籃水果下面。格林芬頓隊員在
星期六早上又來探望他。這次伍德也來了,他用低沉的聲音告訴哈利,他一點也不
責怪哈利。晚上,只有羅恩和荷米恩留在哈利床邊。但是他們說什麼都不能讓哈利
振奮起來,因為他們知道哈利想找他的掃帚的另一半。
他沒有把格拉菲的事告訴任何人,連同羅恩和荷米恩,因為他知道羅恩會受驚
而荷米恩則會嘲笑的,這個事實已經出現兩次了,兩次的出現都導致致命的後果,
第一次,他差點被爵士巴士輾過,第二次,他在五十尺的空中從掃帚上掉下來。是
否格拉菲會一直纏著他直到他真正地死去?是否他下半生都要上下左右望來看那東
西是否在旁?
還有那些得蒙特,哈利每次想到他們都覺得作嘔和侮辱,每個人都說得蒙特很
恐怖,但他們中沒有一個在他們靠近時暈倒過去……
沒有人聽到他父母在臨死前的尖叫。
因為哈利現在知道那些尖叫是屬於誰的,他聽到她的話了,晚上在醫院他醒著
躺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月亮時,他一次又一次聽到那些話,當得蒙特靠近他的時
候,他就聽到他媽媽臨死前的尖叫,她在保護他——哈利,不讓福爾得摩特傷害他,
還聽到福爾得摩特殺他母親前的狂笑,哈利間歇地打著瞌睡,夢到各種各樣的濕冷
的,腐爛的手,恐怖的請求,猛地醒來,又聽到他媽媽的尖叫聲。
星期一可以回到嘈雜的校園裡面對哈利來說是釋放了。在那裡,他被迫要想其
它的事,雖然他還是要忍受傑高。馬爾夫的嘲笑,馬爾夫總是在他身旁取笑著格林
芬頓隊的失敗,他終於把繃帶拿下來,他在慶祝他雙手的恢復,並不厭其煩地模仿
哈利從掃帚上跌下來的姿態。馬爾夫在藥劑課大部分時間都在模仿得蒙特進來的樣
子。羅恩最後忍不住了,把一個大大的滑滑的跟魚心甩過去,恰恰打在他的臉上,
這樣史納皮又扣了格林芬頓五十分。
「如果史納皮教授又上我們的黑巫術防禦課,我要暈了。」羅恩在吃過午餐後
向露平的教室走去時說,「先看看誰在裡面,荷米恩。」
荷米恩從門縫裡偷看進去。
「沒事了。」
露平教授回來了。他看上去的確是病過的樣子,他的舊衣服在他身上顯得更加
寬鬆了,他眼下面有黑黑的眼圈,但是,同學們坐下時,他還是向同學們笑笑,立
即班裡的人開始對史納皮教授在露平病的時候上課的事展開轟炸。
「太不公平了,他只是代課,為什麼要給我們佈置作業呢?」
「我們對狼人一點都不知道。」
「要寫兩卷羊皮紙。」
「你們有告訴史納皮教授我們還沒學過嗎?」露平微微皺著眉頭問。
埋怨聲又炸開了。
「——他就是不聽——」
「——兩卷羊皮紙!——」
露平教授看著一張張憤怒的臉,微笑著。
「不要擔心,我會跟史納皮教授說說的,你們不必寫那論文了。」
「哦,不。」荷米恩在很失望地說,「我已經寫了。」
他們的課程很輕鬆愉快,露平教授帶了裝了一隻亨凱普的玻璃盒來,亨凱普是
一隻只有一條腿的動物,它好像由一縷縷的煙組成,樣子很脆弱而且一點都不嚇人
的。
「它們在沼澤地遊行,」露平教授說,他們在做筆記,「你們都看到他們手中
吊著的燈籠了嗎?向前單腿躍——人們就跟著那燈,然後——」
亨凱普在玻璃盒裡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下課鈴響了,大家都收拾好東西向門外走去,哈利也跟著,但是——「哈利,
等一會兒,」露平叫住他,「我想跟你說幾句。」
哈利轉過頭來,看著露平教授用一塊布蓋著裝有亨凱普的盒子。
「我聽到比賽的事了,」露平說,轉過身去開始收拾書本放到手提箱裡。「聽
到你的掃帚的事,我也很難過,有可能重新修理它嗎?」
「不可能,」哈利說,「那樹已經把它拆碎了。」
露平歎了口氣。
「我到霍格瓦徹那年他們種了一棵胡賓柳樹。那時人們喜歡玩一種遊戲,嘗試
走近去碰一下那樹,一個叫戴維。格翰的男孩差點沒了一隻眼睛,我們之後就禁止
靠近它了。沒有掃帚能倖免的。」
「你也聽過得蒙特的事嗎?」哈利艱難地說。
「是的,我聽過。我們都沒見過丹伯多那麼生氣的,他們近來變得很不安靜…
…對他不讓他們進來感到很氣憤……我想他們是你掉下來的原因吧?「
「是的,」哈利說,他猶豫了,然後他不禁問,「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能夠那
樣影響我?是否因為我真的只是太——?」
「這跟懦弱一點關係都沒有。」露平教授尖銳地說,他好像看懂哈利的心思似
的,「得蒙特最能影響你是因為你過去有可怕的事而大家卻沒有。」
一縷寒冷的陽光射進教室,照亮了露平的銀髮和他年青的臉上的皺紋。
「得蒙特是地球上最可怕之一的生物,他們在最黑暗、最骯髒的地方生存,他
們在腐朽和絕望中成長,他們把身邊空氣中的和平,希望和幸福磨滅,連馬格的人
都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即使他們看不到,如果太接近一隻得蒙特,你的好心情,
愉快的記憶就會被吸走。
如果他可以的話,得蒙特就附在你身上很長時間直到你變成像他一樣——無情
和兇殘,你就只剩下你一生中最慘痛的經歷。發生在你身上最壞的情況只是讓你從
掃帚上掉下來而已,你沒有什麼好責備自己的。「」當他們接近我的時候——「哈
利望著露平的桌子,他的喉嚨縮緊,」我能夠聽到福爾得摩特殺我媽媽。「
他把手慢慢地放在哈利的肩膀上,用力抓著他的肩,他想這樣會好一點。他們
之間出現了一陣沉默,然後——「為什麼他們在我比賽的時候來?」哈利痛苦地說。
「他們餓了,」露平冷冷地說,砰的一聲合上他的手提箱,「丹伯多不讓他們
走進學校,因此他們的食物已經沒了……我想他們禁不住快迪斯球場上的一大群人
的誘惑,還有那種興奮……同學們的情緒高揚……這都是吃的誘惑。」
「阿茲克班一定是很可怕的。」哈利低聲說,露平哀愁地點點頭。
「那碉堡設在一個小小的島上,在遙遠的海上,但是他們不用牆來關住那些罪
犯,當他們落在他們手裡,根本就不能有興奮一點的思想,他們中大部分幾個星期
內就瘋了。」
「但是西裡斯。巴拉克還是從他們手中逃出來了。」哈利慢慢地說,「他逃掉
了……」
露平的手提箱從桌子上向下滑,他迅速伸手扶著它。
「是的,」他站直身說,「巴拉克肯定是找到對付他們的方法,我簡直不能相
信……得蒙特可以抽取一個巫師的能量的,如果在一起有足夠長的時候的話……」
「你把火車上那得蒙特趕下去的?」哈利突然問。
「有一些措施我們可以採取的。」露平說。「但那時火車上只有一隻得蒙特。
如果有多一些的話,那就變得很難了。「
「什麼防禦措施?」哈利立即問,「你可以教我嗎?」
「我不假裝我是打得蒙特的能手,哈利,恰恰相反……」
「但是如果得蒙特下次又在快迪斯比賽出現我得會對付他們——」
露平看著哈利堅決的臉,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嗯,好吧,我試一試來幫你,
但是要等到下個學期了。我在放假前有很多事要幹,我挑了一個很不方便的時間來
養病。」
露平答應他教他對付得蒙特的方法。可以不用再聽到他媽媽的喊聲,還有衛文
卡羅隊在他們十一月底的快迪斯比賽中大勝海夫巴夫的消息,這些都是哈利心情大
大地好轉了。格林芬頓隊始終都沒有被淘汰,雖然他們已經不能再輸了。伍德重新
抬回信心,更加勤奮地操練他的隊員,不顧冰凍的雨一直堅持到十二月,哈利之後
也沒有在校園內見到過得蒙特,丹怕多的怒氣似乎能有效地保持他們只駐紮在人口
住。
學期結束之前的兩個星期,天空突然明亮起來了。燦爛的陽光發出乳白色的光,
一個早上泥濘的操場舖上一層霜。城堡裡面充滿聖誕的氣氛。費立維克教授,那咒
語課老師,已經用閃閃發亮的燈把課室佈置得很漂亮了,像神奇的童話世界一樣。
學生都在興高采烈地討論他們的假期計劃了。羅恩和荷米恩都決定留在學校裡
面。
羅恩說他不想兩個星期在家對著伯希,而荷米恩說她要用學校的圖書館。哈利
沒有被騙,他們這樣的做都是為了陪著他,他很感激。
除了哈利,大家都很高興知道在學期末的最後一個星期,他們的又可以去霍格
馬得了。
「我們可以在那裡買聖誕禮物!」荷米恩說,「爸爸媽媽肯定很喜歡從『甜鴨
』那買的繩曼(一種糖)的。」
又要去接受他是三年級中唯一留下的這樣的事實了,哈利向伍德借了一本《誰
的掃帚》,決定花一天的時候來看裡面不同牌子的掃帚。他在隊裡訓練的時候,他
一直在騎學校的掃帚,是一把舊的投射星牌子的掃帚,又搖又慢,他很需要買一把
新的掃帚。
星期六早上的霍格馬得之行,哈利又去送羅恩和荷米恩,他們都穿著大衣和圍
衣。哈利一個人走上大理石階梯,往格利芬頓塔走。
外面開始下起雪來,城堡裡很安靜。
「哈利,喂!」
他走在三樓的走廊上,轉過身去看到弗來德和喬治從一個駝背的單眼的巫婆雕
塑後面偷偷地膘著他。
「你們在幹什麼?」哈利好奇地問,「你們怎麼不去霍格馬得?」
「我們準備在離開之前送你一點驚喜的東西,」弗來德神秘地延著眼睛說,
「過來這邊……」
他向單眼雕塑左邊的空教室點點頭,哈利跟著弗來德和喬治進去了。弗來德輕
輕關上門,轉過頭去看著哈利,笑瞇瞇地樣子。
「預先給你的聖誕禮物,哈利。」他說。
弗來德從他大衣裡高興地抽出一些東西,把它放在桌子上,這是一張很大,方
方的破!日的羊皮紙,上面什麼也沒有寫。哈利懷疑是弗來德或喬治的玩笑,只是
盯著它。
「那是什麼呀?」
「這是,是我們成功的秘密。」喬治喜愛地拍打著羊皮紙。
「這是一個幫手,送給你的。」弗來德說,「但是我們昨天才決定,你比我們
更加需要。」
「無論如何,我們知道它管用,」喬治說,「我們把它留給你,我們真的不再
需要了。」
「我所需要的是一張舊的羊皮紙?」哈利問。
「一張舊羊皮紙!」弗來德說,他閉著眼睛做了個鬼臉,好像哈利精神上冒犯
了他一樣。「喬治你給他解釋。」
「哦……,當我們讀一年級的時候,年青,無憂無慮,天真——」
哈利哼了一聲。他在懷疑弗來德和喬治是否曾經天真過。
「——噢,比我們現在天真的吧——我們曾經和費馳發生過爭執。」
「我們放了一個小炸彈在走廊上,這是讓他不安的某些原因。」
「因此他叫我們去他辦公室,開始威脅我們——」
「留堂。」
「我們看到他的文件櫃裡的屜櫃裡有一本顯眼的《沒收和高危險物品》。」
「別告訴我你們——」哈利說,他開始笑。
「嗯,如果是你,你會怎樣?」弗來德說,「喬治又投了一個炸彈來轉移他的
注意力,我拉開抽櫃然後拿起這個——」
「沒有聽起來那麼壞的,你知道,」喬治說,「我想費馳沒有想到怎樣做的。
他很可能懷疑那是什麼,如果不是他就不會沒收了。「
「你們知道怎樣做的?」
「哦,是的!」弗來德狡猾地說,「這本寶貝教了我們比這學校的老師教的還
多。」
「你們在蒙我吧?」哈利說,他看著那又破又舊的羊皮紙。
「哦,是嗎?」喬治。
他拿出他的魔杖,輕輕碰碰那羊皮紙,說,「我嚴肅地宣告我很沒用。」
立即,細細的墨水以喬治的魔杖碰到的那點為中心像蜘蛛網一樣散開,細細的
墨水線互相連接起來,伸向羊皮紙的進入角落,字開始在上面出現,很大,彎彎的
青色字母,寫著:魔法淘氣者的助手與協助商自豪地推出掠奪者的地圖這是很詳細
的霍格瓦徹裡城堡和地室的地圖,但最奇妙的是那些細細的墨水點在移動著,用草
寫小字在每個地方標上地名和人物,哈利驚訝地彎下腰去看,左上角的小點顯示丹
伯多教授在他的書房裡踱著步,管理員的貓,諾麗絲夫人正向二樓走,還有那喧鬧
鬼皮維斯現在在紀念物房間裡上下地跳躍著,當哈利的眼睛在熟識的走廊上掃來掃
去時,他總能看到其它東西。
地圖顯示很多他還未去過的通路,而且很多都好像通向——「通往霍格馬得,」
弗來德說,他用手指指著路線,「總共有七條路,現在費馳知道這四條——」
他指出來,「但是,我們肯定我們是唯一知道這些路的人,不要看這四樓的鏡子後
面那條,我們去年冬天走過,但是不能通過——完全被堵住了。我想也沒有人用這
條路的了,因為胡賓柳樹就是種在人口處。但是,看這條,這條路直接通向霍格瓦
徹的地下室。我們經常用這條路的,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入口就在這課室外面,
就在剛才那單眼女人的駝背上。」
「對了,」喬治簡明地說,「用完後別忘了擦擦它——」
「要不每個人都會看見的。」弗來德警告地說。
「只要再拍一下說『淘氣完了』,它就會變成空白了。」
「所以,年青的哈利,」弗來德用伯希的口氣說,「注意自己的行為。」
「在霍格馬得中見你吧。」喬治眨著眼睛說。
他們離開了教室,很得意且滿意的樣子。
哈利站在那裡,看著神奇的地圖,他看著細細的墨水顯示諾麗絲轉左,又停下
來在地板上找些東西。如果費馳真的不知道……他也不用經過丹伯多……雖然他還
站在那裡,他腦裡充滿了興奮,但是威斯裡先生跟他說的話又在腦海裡迴盪。
「千萬不要相信會自己想的事物,如果你不知道它的腦袋在那裡的話。」
這地圖正是威斯裡先生所警告的危險的物體——魔法淘氣者的指南……但之後,
哈利說服了自己,他只想用它來到達霍格馬得,他又不是想去偷什麼或攻擊誰……
而且弗來德和喬治用了幾年都沒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哈利用手指尋找去甜鴨的通路。
然後,突然間,他好像要去執行命令一樣,他把地圖捲起來塞進衣服裡,然後
匆匆走到課堂門前,把門打開幾寸,外面沒有人,他非常小心地走出課堂,躡手躡
腳地走到單眼巫婆雕塑後面。
他要做什麼呢?他又拉出地圖來看,讓他奇怪的是,一條新的墨水線,寫著
「哈利。波特」,這個人正是站在真正的哈利所站的地方——三樓走廊的半路,哈
利認真地看著。圖中那個小小的他好像正在用他的魔杖敲敲那女巫像,哈利立即拿
出他真正的魔杖去敲那畫像,沒有事情發生。他又看看地圖,在他的身邊出現了一
串小小的字,「得細店!」
「得細店!」哈利細聲說,又用魔杖敲敲那石像。
這時,那石像凸出的背開了一個可以容下一個比較瘦的人般大小的口。哈利又
看看走廊的兩邊。然後把地圖收起來,彎下身子往那個孔裡面鑽,頭先進去,然後
拖動身子進去。
他覺得在石滑梯中滑了相當長的一段路。然後在又冷又濕的地上停下來。他站
起來,向四周看看,裡面很暗。他拿起他的魔杖,小聲說,「路摩斯!」然後看到
他自己在一段又窄又矮的地道裡,他舉起地圖,用魔杖端輕輕拍拍它,嘴裡念:
「淘氣完了。」地圖立刻變成空白了,他小心地折好,塞進衣服裡面,然後,聽著
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他又興奮又憂慮地出發了。
這通路彎彎曲曲的,更像大兔子的洞穴,哈利急速地走下去,時不時被凹凸不
平的地面絆倒,他拿著魔杖繼續往前走。
好像走了很久了,但是哈利一想到甜鴨就充滿力量,大概走了一個小時,通路
開始向上了,哈利喘著氣加快腳步。他的臉很燙,但是腳卻很冷。
十分鐘後,他來到一段舊樓梯之前,看不到樓梯伸向什麼地方。
哈利盡量小心不發出任何聲音,邁開腳步開始上樓梯了。一百步,二百步,他
爬著的時候忘了數了,只是看著他的腳……然後,沒有注意到上面,他的頭撞到硬
硬的東西上。
這看上去像一道地板。哈利站在那裡,撫摸著頭頂,仔細地傾聽著。上面沒有
什麼聲音,慢慢地,他推開那地板門,從縫裡向外偷看。
他在一個堆滿木箱的地下室裡,哈利從地板下面爬出來,然後把一地板移回原
來的位置,它立即和旁邊舖滿薄塵土的地板混在一起,根本認不出來了。現在他很
清楚地聽到聲音了,鈴響的聲音,開門關門的聲音。
他正在想應該怎麼做,他突然聽到離他很近的一個門開了。有人正在下樓到地
下室來。
「還要拿一箱,親愛的,他們幾乎全都要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一雙腳正在下樓。哈利立刻走到一個很大的木箱後面躲起來,並靜靜地等那腳
步聲經過。他聽到一個人在把箱子移到牆邊。他可能有機會了——很迅速又很安靜
地,哈利從他的藏身的地方轉出來然後爬上樓梯,他回頭一看,看到一個背面,哈
利在樓梯的未處到達一個門,他閃出去,便到了甜鴨櫃台的後面,他蹲下來,在旁
邊爬過,然後站立起來。
甜鴨被霍格瓦徹的學生擠滿了。他們沒有一個多著哈利一眼,他側著身子在他
們中穿過去,他四處看看。他在想像如果達德裡知道,哈利現在在那裡像豬一樣的
表情,他肯定會笑出來。
那裡有一架接一架很香甜的糖——奶油杏仁花生糖;一塊塊發亮的粉紅色的可
可豆冰;油油的;蜜糖色的太妃糖;一大桶「人人愛豆」;很多嘶嘶響的蜜蜂;還
有羅恩提過的浮在空中的冰凍果子露。
除了這些,還有具有特別效果的糖,瓊伯斯最好的泡泡糖(可以吹成藍色的像
房子一樣的大的泡泡,幾天都不會爆),奇怪的、易裂的一種黑辣椒糠(「為你的
朋友噴出火花!」),薄荷糖糕弄得像一隻癩蛤蟆(「在你肚子裡真實地跳」),
易碎的棉花糖,還有會爆炸的棒棒冰。
哈利在一群六級學生中穿過,看到在最遠的一個角上掛著一個牌子,(「不尋
常的嘗試」),羅恩和荷米恩正站在下面,看著一盒子的血味棒棒冰,哈利偷偷地
走到他們後面。
「哦,不,哈利不會喜歡這些的,我想這些是給吸血鬼吃的。」荷米恩說。
「那這些呢?」羅恩該著把一盒蟑螂串推到荷米恩眼前。
「當然不喜歡。」哈利說。
羅恩幾乎掉下那個盒子。
「哈利!」荷米恩尖叫著,「你在這裡幹什麼呀?你是怎樣——」
「哇!」羅恩很感動地說,「你學會用隱形術了?」
「當然不是了。」哈利說,他降低音調,好讓旁邊那些六年級的聽不見,然後
把掠奪者地圖的事告訴他們倆。
「為什麼弗來德和喬治從來沒有給我看過?」羅恩很生氣地說,「我是他們的
兄弟呀!」
「但是哈利也不會留著它的!」荷米恩說,猜測得很荒謬,「你將會把它交給
麥康娜教授的對嗎,哈利?」
「不,我不會!」哈利說。
「你瘋了嗎?」羅恩瞪著荷米恩說,「把那麼好的東西交上去?」
「我如果交上去的話,就要說從那裡來的,費馳就會知道是弗來德和喬治偷他
的!」
「但是西裡斯。巴拉克呢?」荷米恩小聲地說,「他可以從地圖上找一條通路
進城堡的,一定要讓老師知道!」
「他不可能找到通路的,」哈利急忙說。「地圖上有七條通道,對吧?弗來德
和喬治說費馳已經知道其中的四條。還有其他三條——一條已經被堵上了,沒有人
可以通過,一條的入口就在胡賓柳樹那裡,沒有人能用,剛才我走的那條——嗯—
—很難看到地室那個入口的——除非他知道在那裡——」
哈利猶豫了。如果巴拉克真的知道那條通路怎麼辦呢?羅恩這時大聲地清一下
喉嚨,並指糖品店裡貼著的那條通知。
魔法部的命令顧客們請注意,得蒙特在每個晚上都會在街上巡游的,這是為了
霍格馬得居民的安全,也是為了盡量捉拿西裡斯。巴拉克。因此請你們在太陽落山
之前結束購物。
聖誕快樂!
「看見了嗎?」羅恩平靜地說,「我真想看看巴拉克怎樣在佈滿得蒙特的村莊
裡闖進甜鴨。不論怎樣,荷米恩,得蒙特會聽到闖過去的聲音的,他們就住在店的
上面。」
「是的,但是——但是——」荷米恩在努力找另外的問題。「你看,哈利仍然
不應該到霍格馬得裡來的,他還沒有徵得家長的同意!
如果有人知道了,他也有麻煩!現在還沒到黃昏——如果巴拉克這時候出現怎
麼辦?「
「他還得找哈利在哪裡呀?」羅恩從豎框的窗口望著外面厚厚的飛舞的雪說。
「好了,荷米恩,這是聖誕節,哈利也應該休息一下了。」
荷米恩咬著嘴唇,很擔憂的樣子。
「你不是要告發我吧?」哈利笑著問她。
「哦——當然不會——但老實說,哈利……」
「哈利,看到那些卿卿響的蜜蜂了嗎?」羅恩捉住哈利把他帶到那邊的木桶邊,
「還有那吉裡勒思,酸酸的砰砰糖,我七歲的時候弗來德給我一個——它在我的舌
頭上爆了一個孔。我記得媽媽用她的掃帚打了他一頓。」羅恩高興地看那盒砰砰糖,
「我想如果我告訴弗來德蟑螂串是用花生做的,他一定會吃一些。」
當羅恩和荷米恩付了糖果的錢後,他們三個離開店站在寒冷的外面。
整個霍格馬得就像一張聖誕卡,那村莊裡傾斜的屋頂都舖上了一層脆脆的雪,
那裡有聖花圈掛在門上,還有一串串漂亮的蠟燭串在樹上。
哈利打了個冷顫,不像他們倆個,哈利沒有穿上他的大衣,他們在大街上冒著
冷風走著,羅恩和荷米恩從圍巾裡喊。
「那裡就是郵局——」
「書店就是在那裡——」
「我們可以去新克商店——」
「告訴你吧,」羅恩說,他的牙齒格格地響,「我們進去『三掃帚』裡喝幾杯
牛油啤酒吧。」
哈利巴不得了,外面的風很刺骨,他的雙手早已冰凍了。他們過了馬路,幾分
鐘後就到了一間小酒店裡。
這裡非常擁擠,很吵鬧,冒著煙氣,很暖。一個帶著一張漂亮的臉的女人正在
酒吧裡面招呼一幫喧鬧的巫師。
「她是羅絲馬特女士,」羅恩說,「我去買幾杯酒,好嗎?」他有點臉紅地加
上一句。
哈利和荷米恩走到後面去,那邊有一張空著的小桌子,這桌子就在窗口和火爐
旁邊的那漂亮的聖誕樹中間。羅恩五分鐘後走過來,他拿著三杯熱氣騰騰的牛油啤
酒。
「聖誕快樂!」他舉起酒杯快樂地說。
哈刮大口大口地喝,這是他喝過的最好的東西,熱氣好像溫暖了他內心的每一
處。
一陣寒風吹動了他的頭髮,「三掃帚」的門又打開了。哈利從酒杯的邊緣看過
去,他幾乎呆了。
麥康娜教授和費立維克教剛剛進來酒吧,他們身上還披著幾片雪花,跟著哈利
力也進來了,他正在和一個肥胖的,戴著青色的圓頂高禮帽,穿著條紋的大衣的男
人說著話,那個男人正是魔法部部長可尼斯。法治。
羅恩和荷米恩立即用手擋住哈利的頭部,把他推到桌子下面去。
哈利蹲在下面,牛油啤酒往地下滴,他看到老師的腳和法治的腳都向酒櫃那邊
移動,停下來,然後轉過來向他這面走過來。
荷米恩在哈利上面,細聲念:「蒙巴納巴斯!」
桌子旁邊的聖誕樹從地上升起了幾寸高,然後「砰」的一聲落在桌子旁,遮住
了他們。哈利從綢密的樹枝看出去,他看到四套椅子腳從他們的桌子旁邊移走,還
有聽到他們的埋怨聲和歎氣聲,然後他們都坐下來了。
隨著,哈利看到另一雙腳,穿著閃閃發亮的綠藍色的高跟鞋,然後聽到一個女
聲。
「一杯小吉李水——」
「我的。」是麥康娜教授的聲音。
「四品脫溫熱的蜂蜜酒——」
「喂,羅絲瑪特。」哈格力說。
「一杯櫻桃糖漿和一杯帶冰的蘇打和……」
「嗨!」費立維克教授很有滋味地響動著嘴唇的聲音。
「你要一杯甜酒吧,部長?」
「謝謝你,羅絲瑪特,我親愛的,」法治說,「很高興又見到你,你也來一杯
好嗎?過來跟我們一起喝杯……」
「哦,非常謝謝你,部長。」
哈利看著那發亮的高跟鞋走遠了,他的心臟在喉嚨裡很不舒服地跳動著,他怎
麼沒想到這也是老師這學期的最後一個週末呀?他們會在這裡坐多久呢?他需要一
定的時間出去通過地道回到霍格瓦徹,要是他今天晚上想回到學校的話……荷米恩
的腿在他旁邊緊張在搖著。
「你準備到森林去嗎,部長?」是羅絲瑪特的聲音。
哈利看到法治肥胖的下身在他的椅子上扭了一下,好像在檢查有沒有偷聽器一
樣。然後他很小聲地說,「還有其它嗎,親愛的,關於西裡斯。巴拉克,我肯定你
聽到學校在萬聖節那天發生的事吧?」
「我的確聽到謠言。」羅絲瑪特女士承認。
「你都告訴全酒吧裡的人了嗎?哈格力?」麥康娜教授尖酸地說。
「你認為巴拉克仍然在這裡附近嗎,部長?」羅絲瑪特女士又低聲地問。
「我肯定。」法治簡練地說。
「你知道嗎,那些得蒙特已經搜過我這酒吧兩次了。」羅絲瑪特女士帶著不滿
說,「把我的顧客都嚇走了,這樣對生意影響極壞,部長。」
「羅絲瑪特,我親愛的,我也跟你一樣討厭他們,」法治不暢快地說,「這是
為了預防……不幸,我已經碰上他們幾次了,他們對丹伯多很不滿意,他不讓他們
走入城堡裡面。」
「當然不,」麥康娜教授尖銳地說,「那些可怕的東西浮來浮去的話,我們怎
麼教書?」
「對呀,對呀!」費立維克附和著,他的腳在地面上空搖晃著。
「都是一樣,」法治抗議地說,「他們都要到這裡保護你們,以防被一些可怕
的……我們都知道巴拉克有本事……」
「你知道嗎,我仍然覺得很難相信,」羅絲瑪特女士感慨地說,「每個人都會
變壞的,我從未想過西裡斯。巴拉克也會這樣的……我的意思是,我記得他在霍格
瓦徹讀書的時候,如果那時候你告訴我他會變成這樣,我會說你喝了太多蜜蜂酒的。」
「羅絲瑪特,你只知道其中一些,」法治粗著聲音說,「很多人不知道他犯下
最大的錯。」
「什麼最大的錯?」羅絲瑪特女士問,她的聲音充滿了好奇,「你的意思是比
殺了那些可憐的人還要罪惡?」
「我的確是這個意思。」法治說。
「我真不能相信,他還有什麼罪惡?」
「你說你記得他在霍格瓦徹讀書的時候,那你還記得那時他最要好的朋友是誰
嗎?羅絲瑪特?」麥康娜教授細聲問。
「當然啦!」羅絲瑪特笑著說,「他們簡直形影不離。我好幾次在這裡見到他
們,——哦,他們的問題總是惹我笑,像一對活寶,西裡斯。巴拉克和傑姆斯。波
特!」
「砰」的一聲酒杯從哈利手中脫落,羅恩踢踢他。
「正是,」麥康娜教授說,「巴拉克和波特,他們那伙人的頭子,兩個都很聰
明,當然——非常的聰明,實際上——但是我真沒想到他們是那樣的一對掏蛋鬼—
—」
「我不知道,」哈格力咯咯地笑,「弗來德和喬治可以比得上他們了。」
「我還以為巴拉克和波特是親生兄弟呢。」費立維克教授附和地說,「簡直分
不開的!」
「那時的確是,」法治說,「波特比他親生兄弟還信任巴拉克,他們畢業時還
是那個樣子。傑姆斯娶莉莉的時候,巴拉克還是他的伴郎。
他們讓他做哈利的教父。哈利當然不知道,你可以想像這會讓他多麼痛苦。
「」因為巴拉克成為『那個人』組織的首領?「羅絲瑪特女士低聲問。
「比那還壞,我親愛的……」法治放低音量,用很低的聲音繼續講,「不是很
多人意識到波特一家已經知道『那個人』在找他們。丹伯多那時候已經在做反對『
那個人』的工作,他有很多有用的臥底。其中一個背叛了他,他立即就警告波特夫
婦,並叫他們藏起來,喂,當然,他們很難逃得過『那個人』。丹伯多告訴他們,
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法得裡斯護符。」
「那有用嗎?」羅絲瑪特女士滿懷興趣地屏著呼吸問。費立維克教授清清喉嚨。
「那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咒語,」他用尖細的聲音說,「那是對一個活人內心秘
密的魔法隱藏,那信息是藏在一個被選中的人身上,叫保
密者。因此,不可能找得到那信息,——當然,除非那保密者自己說出來。『
那個人』在莉莉和傑姆斯住的村子裡找了幾年都沒有找到他們,即使他站在傑姆斯
家裡的窗口上,也看不到他們。「」因此巴拉克就是波特的保密者?「羅絲瑪特女
士細聲說。
「當然了,」麥康娜教授說,「傑姆斯。波特告訴丹伯多說巴拉克寧願死也不
會說出去他們的所處的,並且巴拉克自己也準備藏起來……但是,丹伯多仍然很擔
心,我記得他曾提出做波特的保密者的。」
「他懷疑巴拉克?」羅絲瑪特女士喘著氣問。
「他肯定在波特一家身邊有一個人一直向『那個人』報告他們的行動。」麥康
娜教授教授忿忿地說,「實際上,他已經懷疑我們這邊已經有人背叛了,在把很多
消息告訴了『那個人』。」
「但是傑姆斯。波特堅持要用巴拉克?」
「是的,」法治沉沉地說,「之後,法得裡斯護符只用了一個星期……」
「巴拉克背叛了他們?」羅絲瑪特女士歎著氣問。
「他的確是這樣。巴拉克厭倦了他的雙重角色,他準備公開聲明他站在『那個
人』那邊,並且在波特死的時候公佈出來。但是,我們都知道『那個人』在小哈利。
波特面前被摧跨,他的權力沒有了,他的勢力嚴重削弱了,他只好逃,這讓巴
拉克陷入困境,他沒有選擇只好自己稱起『那個人』……「
「真是骯髒發臭的叛徒!」哈格力說,他的聲音讓大半酒吧內的人安靜下來。
「噓!」麥康娜教授說。
「如果我碰到他!『哈格力鳴不平地說法,」找就會拚命阻止他殺那麼多人!
在莉莉和傑姆斯在他們屋裡被殺死後,我進去救了哈利,我把他從那廢堆中抱
出來,他的額頭上有一裂痕,他的父母都死了……而西裡斯。巴拉克就騎在他的飛
摩托車上。我不知道他就是莉莉和傑姆斯的保密者。我還以為他聽到消息『那個人
』來攻擊傑姆斯,趕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他全身發抖,臉色蒼白,你知道我
還做了什麼嗎?我還安慰了那個兇手叛徒!「」哈格力,求求你了!「麥康娜教授
說,」你小聲一點吧。「
「我怎麼知道他並不是為莉莉和傑姆斯。波特傷心呢?原來他在乎的是『那個
人』!他還說,『把哈利給我,哈格力,我是他的教父,我會照顧他的』,——哈!
但是我從丹伯多那裡接到命令,說哈利應該讓他的姨丈姨媽養。巴拉克爭辯,
但最後讓步了。他叫我騎他的摩托車把哈利送到那裡,他還說,『我不再需要了』!
「
「我應該知道事情有問題的,他很愛那摩托車,他為什麼會給我呢?為什麼他
不再需要呢?原來,這樣很容易跟蹤。丹伯多知道他是波特的保密者,巴拉克知道
那天晚上他要逃了,他知道部長正在找他。」
「對了,如果我把哈利給他會怎樣呢?我敢肯定他會在半路上把他從摩托車上
扔到海裡去,那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兒子!但是,當我們找他的時候,他已經不知去
向了……」
哈格力講完話後緊跟著長時間的沉默,然後羅絲瑪特女士帶著些許滿意地說:
「但是沒有成功地逃了,對嗎?第二天魔法部抓了他了。」
「啊,我也希望是這樣的,」法治痛苦地說,「不是我們找到他的,是小波香。
彼德吉雷——波特另外的朋友。毫無疑問的,他傷心到快發瘋了,他知道巴拉
克是波特的保密者,他自己出去找巴拉克。「
「彼德吉雷……是那在霍格瓦徹時整天跟著他們的矮矮的小男孩嗎?」
「巴拉克和波特的崇拜者,」麥康娜教授說。「在班裡從不肯安靜,但挺有才
能的。我常為難他。你可以想像我現在多後悔……」她的聲音聽上去像突然感冒一
樣。
「現在,」法治和藹地說,「彼德吉雷英勇地犧牲了。目擊者——馬格人們,
當然我們後來都忘了是誰了——告訴我們彼德吉雷怎樣跟巴拉克搏鬥。他們說他在
哭,『西裡斯,你怎麼能夠這樣做?』然後拿起他的魔杖,噢,當然,巴拉克更快,
他把彼德吉雷炸成碎片。」
麥康娜教授吹吹她的鼻子沉重地說,「那孩子真傻……他在決鬥上總是很差的
……他應該留給魔法部的……」
「我說呀,如果在小彼德吉雷之前讓我找到巴拉克的話,我就不會用魔杖——
我會把他撕開——把他的四肢撕開。」哈格力吼著。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法治尖銳地說,「除了在魔法法律實施隊訓
練過的巫師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跟巴拉克拼打的。我那時候在魔法部門當初級部
長,而且我是在巴拉克殺了那些人後最先到達現場的人之一,我——我永遠忘不了,
有時候我還夢到它,到處都是屍體,人們在尖叫,而巴拉克就站在那裡狂笑,而彼
德吉雷就在他前面……一堆浸滿血的破衣服還有幾片——幾片碎骨——」
法治的聲音突然停下來,然後是五個鼻子被風吹壞似的聲音。
「好了,羅絲瑪特,之後的你都知道了。」法治沉沉地說,「巴拉克讓二十個
魔法法律實施部的隊員抓住了,而彼德吉雷被葬到一級的墓園裡面,我想那是他可
憐媽媽的唯一安慰了。從那以後巴拉克就被關在阿茲克班了。」
羅絲瑪特女士長長地歎了口氣。
「部長,他是真的瘋了嗎?」
「我也希望我可以那樣說,」法治慢慢地說,「他的主子被擊敗肯定困擾他一
段時間,還有對彼德吉雷和那些人的謀殺都是瘋狂和絕望的行為——冷酷、無情。
但是我上次去過阿茲克班看過巴拉克,你知道,大部分的罪犯都是坐在黑暗中
自言自語,他們都沒有知覺了……但是我很震驚看到巴拉克還很正常。他很理智地
跟我說話,這很難相信。你會認為他只是很悶——他問我的報紙辦得怎麼樣。儘管
我已經很冷淡,他還說他想做縱橫字迷,真的,我很驚訝得蒙特似乎對他影響很少,
而他是監獄中最嚴密防守的人,你知道,得蒙特日日夜夜守在他門前。「
「但是,你認為他逃出來要幹什麼呢?」羅絲瑪特女士問,「天啊,部長,他
不是想重新組織『那個人』的支持者吧?」
「我敢說這是他的——嗯——最終計劃。」法治隱晦地說,「但我們希望在那
之前抓住他,我敢說,那將是一個很無情的組織……但如果他找到他忠實的支持者
的話,我預言他很快又會翻身了……」
那裡傳來一聲玻璃在木板上的聲音,有人放下了玻璃杯。
「你知道,可尼斯,如果你準備和校長吃飯的話,我們得起程回城堡了。」麥
康娜教授說。
一個接一個,一雙雙腿帶著他們從哈利身旁走過,一件件大衣又披到身上了,
羅絲瑪特女士發亮的高跟鞋又在櫃台後面消失了。「三掃帚」的門又開了,又是一
地的雪,幾位老師消失了。
「哈利?」
羅恩和荷米恩的臉伸到桌子下面。他們都盯著他,說不出話來。
[ Last edited by redline on 2005-6-30 at 06:24 A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