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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1 03: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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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一個關於筆仙的鬼故事(長篇)
> 爸、媽: 你們好!
>
> 出國一年有餘,一直沒有給你們寫過信.你們發來的幾封郵件我看了很多遍,你們那種推
> 心置腹,將我當作朋友並以交心的口氣讓我很感動,但同時也讓我無所適從.所以我一直
> 沒有回信,我實在不知該如何下筆又從何說起.每次通電話的時候我也是敷敷衍衍,草草
> 了事,似乎無話可說.但,這不代表我不記挂你們.
> 我今年春節不回家了,原因已經在電話中講清,這裏就不再多說了。只是,以後我還回
> 不回的得了家,都難說得很。因?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件極怪誕,極荒謬,極難以置信
> 的事情。這也是寫這封電子郵件的原因。我知道你們聽到後一定會笑我,笑我怎?還沒
> 有長大;你們也許還會罵我,罵我又在撒謊,找了如此一個荒謬的理由兩年不回家在外
> 面逍遙。但是,我要說,請你們相信你們的兒子一次,儘管他很不成器,自小就愛扯
> 謊,到這?大也還不大懂事,也請你們相信我、你們唯一的兒子。這一次,我絕對沒有
> 撒謊。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的。
> 我被鬼上身了。
> 是的,我被鬼上身了。我可以想象你們看到這裏時的訝異表情,或者會不屑地哈哈大笑
> 以?這是一個玩笑,說不定你們還會乾脆把這封電子郵件關掉,不耐煩看這種無聊的東
> 西。然而,事實上即使在寫這幾個字的時候,我亦感到一種無可名狀的恐怖盤踞著我的
> 心。
> 你們知道以前的我是決不相信神鬼之說的。我一直相信科學才是這個世界的根本,神鬼
> 之說只是虛妄的無稽之談,並且和科學是完全矛盾的對立。我想這也是絕大多數人的想
> 法。但現在,我的看法完全改變了。我親身經歷的事情使我無法不相信,這個世界上,
> 確實是有幽靈存在。
> 事情要從一月底說起。
> 你們知道,我在電話中也說過,一月我和來自北京的朋友,磊,搬進了公寓裏。但個中
> 詳情我一直沒有跟你們說過。
>
> 事實上那幢房子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公寓,而是幢獨立的平房。而且包括周圍七、八幢
> 房子都是一模一樣的格式。據說這裏以前曾是個度假村,後來大約是度假村生意不行
> 了,就改?公寓對外招租房客。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腳下,山叫雷山,位於市郊,是一
> 個房介公司介紹的房子。物主、即真正房東,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那位房東,也從來沒有
> 給我們,他那處?業唯一的客戶有過什?聯繫——對了,一共有七八套這樣的房子,卻
> 只有我們一戶居住.房子外表普普通通,每一套裏面都是兩室一廳,帶廚房洗手間家具.唯
> 一的特別之處是整個房子都是純木結構,這大概因?它的前世是度假村吧。我們住在最
> 東邊的那套,那是那幢房子最好的一套,因?可以看到遠處的海邊景色.我和那位北京朋
> 友磊,以及我們各自的女朋友各住一間臥室.
>
> 是的,我們同居在那裏.這事兒一直瞞著你們,不好意思給你們說起.但現在說出來已經就
> 沒有任何關係了.因?我已經跟那個女孩子分手了.她叫麗,廣東人.
> 儘管那裏離大學不近,但我們還是決定在此定居。一來是看上便宜的價格,另一個原因
> 是環境幽靜。屋前屋後都是草叢和樹木,背後山上有非常茂盛的樹林,道路兩旁也整齊
> 的並排聳立著一棵棵大樹,夾雜著各色說不出名字的花。再加上遠離市區人煙稀少,這
> 裏的的環境其實是好得無以復加,連空氣都是那種濕潤的草木泥土特有的清新味。
>
> 但是這只是先前的印象,現在我卻寧願將那些樹連根拔起,一把火將這些花花草草燒個
> 乾淨!
> 在白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裏環境確實是好。但一到晚上——就象現在——就只剩
> 下陰冷和潮濕.剛開始,我還以?是木質的牆壁易受潮且不擋風。現在,我才明白,這
> 根本就不是原因,這個地方也並根本不是環境幽靜,空氣中也並不是濕潤清新,而
> 是——陰氣重!
>
> 陰氣極重!我後來才發覺,那種濕潤的草木泥土味其實根本就是一股腥味。是的,是血
> 的味道!我現在就能感到帶血的空氣將我團團圍住,緊緊地裹著我不放,粘著我的每一
> 寸皮膚。還有一股一股帶有血腥味的陰風不斷從窗戶縫隙間流進來,從門縫下爬進來,
> 甚至從牆壁和天花板滲進來,再一層又一層地伏在我背上,穿過衣服纖維之間的間隙透
> 進來.我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現在.
> 並非僅此而已。房門外面有一個發黑的風鈴,已經看不出是何年何月之物。鈴墜是一個
> 小小的貓咪,一起風,便敲打撞擊長短不一的鈴發出清脆的聲音。但現在鈴上長滿了紅
> 褐色的鏽斑,一有風吹過,發出的聲音也是幹謁刺耳,如刀刮骨磨齒一樣令人心驚肉
> 跳。
> 對了,還有件東西,一件異常可怖可惡的東西——鏡子!兩個臥室各有一面一模一樣的
> 鏡子,帶有暗紅色的鏡框。矩形的鏡子很古怪地被豎著懸挂在床頭正上方。後來當我們
> 發現這個鏡子不僅是有點古怪而充滿邪異、想把它們取下來時,才發現這鏡子竟是鑲嵌
> 在牆壁裏的。
>
> 事情從第一天搬進來就很不對勁。
> 那天傍晚我們剛把行李搬進來,每個人都很興奮。於是我們決定一起開車外出購買些蔬
> 菜肉蛋、日常用品之類。磊家庭條件很好,居然搞來一輛車,據他說是他爸爸在這裏的
> 生意夥伴借給他的。雖然這輛豐田佳美很有點破舊,但我們依然很高興,因?在同學中
> 我還沒有看見有誰玩兒車的。
> 我依然非常清晰地記得,當磊說:“我要先去加油……”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一陣很溫
> 柔的貓叫聲,“喵,喵喵……”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很溫柔。
> 我們四人面面相窺,因?我們沒有寵物,而貓聲卻近在咫尺,似乎就在屋裏,偏偏卻看
> 不見!
> 然而,當時我們根本就沒有在意。只有媛,磊的女朋友,一個成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淡
> 淡說了一句“哪里來的野貓”。我還想起了以前我們家那只白貓,給他們隨口聊了幾
> 句。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若是一定要找,並非就一定找不到那只該死的貓!只不過,話
> 說回來,即便找到了也不見得會對後來發生的事情有什?幫助,說不定還會讓噩夢提前
> 開始。
> 頭兩個星期都過得很是開心,早上大家都坐磊的車去上課,下午一起回家,順路買菜;
> 兩個女孩子負責做飯洗碗,我和磊則打掃房間,抹窗理櫃,又把各種家什挪來盤去,找
> 一個最舒適的搭配;又申請電話線,上網帳號,衛星電視;購置新家具……大約是大家
> 才搬了家頗?興奮的緣故,雖然那段時間忙得不亦樂乎,但也甚?平和融洽,頭一天出
> 現的古怪的貓叫聲也一直再未出現,我們亦早淡忘了。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簡直就
> 是天堂的生活。
> 只可惜好景不長,日子一久,新鮮感就消失了。日子逐漸開始平淡乏味起來。原來覺得
> 興奮愉快的事現在看來平淡無奇。爸媽,記得小時侯你們說我沒有恒心沒有毅力,做事
> 虎頭蛇尾,常常半途而廢。我發現不僅我是這樣,我認識的絕大多數人也是這樣。嘿
> 嘿,現在我才終於明白,這個毛病原來是如此的要命!
> 無聊和空虛越來越嚴重,到後來我們發現即便是四個人在一起也很難打發時間。當撲克
> 玩膩了,麻將打膩了,電視看膩了,網也上膩了之後,每天晚飯後我們四個人便圍在餐
> 桌旁大眼瞪小眼,絞盡腦汁去想一個所謂的“娛樂節目”。那天就是這樣,我清清楚楚
> 地記得,2002年1月11日,星期五,我們便這樣圍在一片狼籍的餐桌旁。
> “來玩筆仙吧?”
> 現在想起來,這個提議真是無聊至極愚蠢透頂的想法,然而當時我們卻躍躍欲試。不,
> 準確地說,是我和磊。
> “筆仙?怎?玩兒?”我和磊都聽說過,但又不知道細節。兩個女孩子膽小,不敢玩,
> 我和磊又不知道怎樣玩。
> “哈,筆仙?勸你們最好不要玩那個,還是玩點其他的吧。”媛表示了反對意見,“如
> 果玩了就有你們兩個的苦頭吃嘍。”她的神情永遠象在開玩笑。
> “不要玩那種東西!”麗表態道,“很邪的。而且聽說那是真的!”
> “聽說?嘿嘿,不信不信,”我連連搖頭,一臉訕笑,磊也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膛:“哪
> 有什?筆仙筆鬼的?我就不信這個邪!我只知道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信仰依靠的只有我
> 自己。”
> “對、對,”我也乘機起哄,“有鬼??現個身來給我看看。”
> 麗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聲,剛才我才跟她?了醬油用完沒有及時去買這點雞毛蒜皮
> 的小事惡吵一架,看來她還沒有消氣:“鬼現身?鬼要真的現身了我看你跑都跑不
> 及。”
> “不試試怎?知道?” > “哼,不要怪我沒有給你講清楚哦,筆仙可是‘邪靈’!一請出來就會上你的身的。”
> 麗似乎想嚇我。
> “上身有什?很壞的後果嗎?”磊問道。
> “當然有啦。被上身的人會很倒楣很倒楣的,一直都會黴運不斷。而且一旦上了身,就
> 很難再離去。我以前有個同學就是不信,去試了一試,結果差點把命都丟了。他可是那
> 種很老實很老實從來不說謊的人。那都是真的!”
> 我仰天打了個哈哈,根本就不相信:“從來不說謊?恐怕只有死人能做到吧?”
> 磊點點頭:“我也不相信,不妨來試一試,反正坐著也是坐著。”
>
> 噩夢就是這樣開始的。正好兩個女孩子知道怎?玩。於是我和磊分坐餐桌兩側,各自伸
> 出右手重疊起來,兩個虎口相交處留下一個小孔;又插一支筆進小孔裏去,夾緊,筆尖
> 垂直的點在餐桌上預備好的一張紙。
> “然後呢?”我全然不知大禍即將臨頭,依然在嬉皮笑臉。?了嚇唬兩個女孩子,我和
> 磊不僅把燈關上,還字餐桌四周各點上一根蠟燭。
> “然後就輕聲地念:‘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一直到筆仙來。如果筆
> 仙來了,筆就會自動在紙上畫一個圈。”
> “來了又怎?樣?”
> “來了後你們就可以問他問題,如果是肯定的回答,筆就會在紙上畫圈。圈越是圓,這
> 個筆仙越是靈,也就……越邪!”麗的聲音有點顫抖,我好笑地瞟了一眼,她緊緊地抓
> 著媛的手。媛補充道:“完了以後要記得把筆仙請走。”
> “怎?請走。”
> “就說:‘謝謝筆仙,請慢走。’”
> 一切照做。開始的時候我和磊將筆夾得緊緊的,不要說畫圈,就是在紙上動一下都不可
> 能。但時間一久,兩個人都累了,兩隻手失去了力量的平衡,筆就開始動起來。於是筆
> 開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動氣來,在紙上留下一條條不規則的線段。但我和磊還
> 不覺得怎?樣,口中仍然念念有詞:“筆仙筆仙請過來,筆仙筆仙請過來……”依然沒
> 有任何筆仙出現的?象,只是兩個人的手因?累而開始抖動,紙上的線條開始彎彎曲曲
> 起來。
> 忽然我感到磊的手不再做任何抖動,而是異常鎮定地以一股我無法掌握的力量推著我的
> 手似乎有意要在紙上推一個圈出來。
> 霎時間我停住口中的念詞,詫異地?起頭,卻發現磊正睜大了眼睛瞪著我!
> 便在此刻,一陣風從屋外猛然刮過,呼嘯著刮過嗚嗚作響的房屋,風中隱約夾雜著另外
> 一種聲音。我側耳細聽,終於聽到了:“喵嗷——喵嗷——”是貓叫聲!聲音遠遠地傳
> 來,似乎是從背後山上傳出的。遙遙聽去,貓聲似乎極其淒厲慘烈。
> 我忽然感到一陣害怕,一股冷流從腳底升起,貼著我的皮膚往上升起直至發梢,讓我起
> 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回頭看看兩個女孩子,她們已經嚇得抱作一團,眼睛卻死死地盯著
> 我手中的筆。
> 筆!我忙回過眼來,筆已經在紙上畫了一個圈。一個圓得不能再圓的,正圓的圓圈。
> 我聽見兩個女孩子的聲音在一旁顫抖:“來了,來了……”
> 磊比我鎮定些,他先開口問道:“你是不是筆仙?”
> 筆開始在第一個圈的旁邊慢慢地運動,慢慢地,不可思議地畫出第二個圈,和第一個圓
> 圈一模一樣大小!
> 然而我竟還心存懷疑,開口以試一試的心情問了一個實驗性的問題:“我是不是女
> 的?”
> 筆在紙上亂走亂畫,卻絕無任何畫圈的?象。於是我又開口問道:“剛才那是不是貓叫
> 聲?”
> 筆慢慢地從紙中央滑動到我的左側。我感到磊手中的力量忽然松了,像是在引導我的手
> 推出一個圈來。但不知是什?念頭使我放棄了和磊的配合,也許是害怕吧?我故意將手
> 鬆開,不,是兩個人的手不約而同同時鬆開,筆“啪嗒”一聲跌落在那個未完成的圈
> 上。
>
> 我和磊各自點上一支煙,我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他,因?我認定是他在作怪,推著、或
> 者引導我的手畫圈。但他卻一直盯著桌面上的紙。紙上兩個正圓的圓圈在明亮燈光的照
> 耀下,夾雜在紛亂毫無緒的線條中顯得異常清晰打眼。四個人都默然良久,終於,磊開
> 口對我說道:“你覺得怎?樣?”
> 我看著他,沒有馬上回答,因?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也不敢將我的懷疑直接說出來。
> 不料磊卻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推你的手畫圈?或者我故意放鬆引導你推著我的手
> 畫圈?”他一彈煙灰,嘴角挑起一絲諷刺的微笑。
>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輾轉難眠。儘管磊說出的話跟我的感受一模一樣,但我並不完全相信
> 他。因?他也有可能做完戲後故意說出那些話讓我相信他。但如果他?什?要這樣做
> 呢?嚇唬兩個女孩子?還是想嚇唬我??什??但如果確實不是他,那……
> 直到第二天背著兩個女孩子,磊的一句話才徹底打消我對他的懷疑:“我知道你懷疑
> 我,但你想想,我當著我女朋友的面說不相信有所謂的筆仙,也就不相信筆會自動畫
> 圈,如果自己裝神弄鬼畫圈出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很沒面子?”
> “對,”我點頭稱是,“不該懷疑你的。”
> “沒關係,這是難免的,”他擺擺手,“事實上我也懷疑過你,但你也當著你的女朋友
> 說了那些話。我甚至還想過是你們三人早就商量好的圈套,開個玩笑作弄我一下。但太
> 不現實了,我瞭解你們。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三人商量著來作弄你,但你覺得我會到現
> 在都還不承認嗎?”
> 確實不會。我瞭解磊,他不是那?不夠朋友的人。“那?那兩個圈……”
> “那兩個圈完全是巧合罷了。”磊自信地說,“兩個人的手不可能力量完全相等,力量
> 不平衡,筆就會自己走動畫出線條來,畫圈只不過是畫線的一種特殊的形式,巧合罷
> 了。不用擔心,”他拍拍我的肩,似乎看出我的心有餘悸,“我決不相信什?筆仙筆鬼
> 的,也不信會有什?倒楣事。事情就此結束了。”
> “那,那貓叫聲呢?我們第一天搬來就有的貓叫聲,昨天晚上又聽到了。”
> “山上的野貓吧,沒什?。”
> 儘管磊的話很有道理很有說服力,但我還是不能完全排除“筆仙”的可能性。磊又象個
> 沒事人一樣有說有笑,只是絕口不再提這件事。兩個女孩子則事不管己,毫無所謂,權
> 把那天發生的事當作一個調劑無聊生活的小小刺激。似乎最膽小的人是我,只有我一個
> 人還心裏發虛,時刻擔心著麗所說的“倒楣事”的發生。這是因?那股推著我的手畫圈
> 的力量和淒厲慘烈的貓叫聲是那?的清晰,已經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裏。
> 然而,第二天並沒有什?特別的事情發生,第三天也沒有。一個星期都這樣安安穩穩平
> 平淡淡,或者說無聊地過了。我逐漸相信了磊的推斷,以?事情就此結束了。卻不知,
> 事情其實還沒有真正的開始。
> 住了一段時間,房屋的不足之處慢慢顯露出來了。我前面說過,這裏環境很好,大樹成
> 蔭。這也帶來的相應壞處,就是背陰潮濕,缺少日照。洗的衣服晾在外面總是要好幾天
> 才幹,而且不是曬乾而是風乾的。所以衣服上總有股說不出的臭味。另一個是衛生間的
> 抽水馬桶壞了,一直不停的漏水,一直發出“呲呲”的加水聲,於是我們不得不關掉水
> 龍頭,每次用時再打開加水。爸,媽,這些我好象都在電話中說起過吧?
>
> 那天正是請筆仙整整一周之後。我們一行四人從一家卡拉OK廳出來,這是我們新近找到
> 的娛樂方式。所以這天四個人都是興致勃勃,玩得很是開心。四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到有
> 昏暗燈光的地下停車場,一股涼意迎面襲來。麗挽著我沖我嘲笑道:“今天是你們召鬼
> 之後七天整哦。據說如果召的是厲鬼的話都是要過七天才現身的。”
> “是??”
> “是啊。今天晚上我可不敢跟你睡一起了。”
> 旁邊媛也訕笑道:“對、對,今天晚上我跟麗睡。讓你們兩個色鬼睡一起。”
> 就在這時,磊忽然“咦”的一聲。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我隱約看見一隻貓的身影,蹲在
> 磊的汽車引擎蓋上。兩隻翠綠的貓眼在昏暗中閃爍不定。見我們一來,貓矮身一竄消失
> 在黑暗中。
> “怎?啦?”麗不解地看著我。
> “貓。一隻黑貓蹲坐在磊的汽車上,剛才。你沒看見嗎?”
> “沒啊?有貓嗎?”麗瞪大眼睛。
> 我和磊對望一眼,看著他的目光我心裏咯?一下。
> “有貓嗎?你有看見嗎?”麗鬆開挽著我的手,回頭問媛。媛也瞪大眼睛:“沒有啊,
> 我什?都沒有看見。”
> “什?都沒有看見?怎?可能?!”我激動地驚叫道。兩個女孩子大約是被我的樣子嚇
> 住了,緊緊地站到一起,還手拉手。
> 末了,磊歎了口氣:“好了好了,”他看著我的眼睛,“沒什?貓。我們嚇你們玩兒
> 的。”說罷將鑰匙?給我,道:“我累了,你代我開罷。”
> 毫無疑問,磊所說的話只是安慰兩個女孩子的,而且,並沒有多大效果。一路上四人都
> 沈默無語,直到快到家了,氣氛才有所緩和。麗和媛開始在後座嘰嘰咕咕,我和磊也開
> 始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眼皮越來越重,看看車上的鍾已快三點,大家大概是困得來連
> 害怕都忘了。
> 眼看已經拐進家的小路,這時已經在半閉著眼打盹的磊忽然大叫一聲:“看著!”
> 汽車前面大約五米處有一隻貓,漆黑的貓,正蹲在路中央,兩隻碧綠的眼睛迎著車燈發
> 出邪異的光。?車已經來不及了,我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盤,汽車所有的重量加上慣性全
> 部壓在右前胎上,汽車開始側滑。一聲“乒”的劇響從車底傳來,壓住了後面兩個女孩
> 子的驚叫聲。右前胎爆了!我猛然想起汽車雜誌上看過的救生技巧,連忙將方向盤往左
> 打死,希望慣性能夠因此減緩下來。
> 然而速度太快,且路上充滿了潮濕的露水,汽車開始打轉。我放棄了做任何動作,只是
> 看著四周不斷盤旋、飛速而過的景物。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施加在我身上,我知道它
> 比我強大得多,我無法抗拒它,於是只好聽天由命。
> 也許是我正確的處理動作,汽車很快停止了打轉,但依然往前側滑。猛然間汽車右側?
> 了起來,車內四人都齊聲發出一聲驚叫。
> 汽車右側?起四、五十度,接著力道盡了,猛然墜了回去,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終
> 於停住不動了。我雙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盤,渾身大汗淋漓。磊也是滿臉蠟黃、驚魂未定
> 的樣子。麗和媛沖下車在路邊吐了起來。
> 下車後我的大腦裏轉著千百個念頭,一會兒後悔自己?什?開那?快,一會兒又覺得開
> 車出事很丟面子。然而,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的嚴重性。但話說回來,這其實根本也
> 不算什?。和後面發生的事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 我和磊各自點上一支煙鎮定神經。“看見了?”磊問。“看見了,一隻黑貓。感覺上和
> 剛才停車場裏那只,是同一只。”我猛地噴出一口煙。
> “這回你們看到沒有?”待兩個女孩子鎮定下來,磊開口問道。但麗和媛只是瞪大眼
> 睛。“貓,黑貓!”我咆哮起來,“剛才之所以出事都是因?站在路中央的那只該死的
> 貓!你們怎?會沒看見?!”
> “你凶什??”麗忽然大聲道,“自己開車沒水平還怪什?貓?哪里有貓?我們怎?都
> 沒看見?”
> “行了,行了。事情已經過了,四個人都完好無損沒有受傷就好了。”磊打斷我們的爭
> 吵,俯身檢查車的情況。左前胎上有一道一尺來長的裂口,在裂口邊緣可以很清楚地看
> 見因?爆胎前的高溫而出現的類似燒灼的痕?。我蹲下身來摸摸還燙手的車胎,想說幾
> 句抱歉的話,卻不知說什?好。
> “怎?回事?怎?會這樣?……”磊埋頭看著車胎喃喃自語,我不得不解釋:“當時那
> 只貓在前面,我的第一個反應只能是避開……”
> “不是這個!”磊打斷道,“我也看見了那只貓。但是,?什?車胎會爆?”
> “因?速度太快壓力太大……”
> “不對。你想想看。我記得當時你是往左打方向盤,汽車的全部力量應該是都壓在右前
> 胎上。要爆胎也應該爆右前胎才對,怎?左前胎會爆的?”
> 是啊!怎?會這樣?我茫然無語。忽然,我想起一件讓我不寒而慄的事。磊也忽然反應
> 過來,似乎是在同一時間我們都想到了這件事,這件極?恐怖的事。
> “你記不記得,剛才停車場裏那只貓坐在哪里?”
> 我打了個哆嗦:“好象是,左前胎上方。”
> “沒錯。我也記得是左邊靠近天線。”
> “什?左邊?”媛走過來,她臉色比剛才稍微好看了點。
> “剛才在地下停車場裏,那只你們沒有看到的貓……”說道這裏我不由哽住,因?我又
> 聽見那慘烈的貓叫聲:“喵嗷——喵嗷——”就從背後的雷山上傳來。磊瞪大眼睛看著
> 我,一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鬢角滑了下來,毫無疑問他也聽到了。但麗和媛卻又是一副
> 茫然無措的樣子。磊給我打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告訴兩個女孩子更多的東西。
> 我心中隱隱有種預感,覺得大禍即將臨頭,然而我卻是絕對的無能?力。這種感覺和坐
> 在失控的汽車裏的感覺一模一樣。“也許是才經歷過車禍的緣故吧。”我這樣自我安
> 慰。然而,這種感覺一直纏繞著我直到現在,我?述這件事的時候。我不知道我什?時
> 候能擺脫它,也許,永遠不能。
> 那天夜裏我就沈侵在這種惶恐之中。我在床上盡可能輕地翻來覆去,生怕吵醒旁邊的
> 麗。但最後我卻發覺原來她竟也沒有睡著。
> “怎??還沒睡嗎?”我問。
> “恩,睡不著。”她輕聲哼道,“我,我好怕。”
> “怕什??”
> “不知道。”
> 我嘿了一聲,無話可說。因?我也害怕,且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怕什?。最後我伸手摟緊
> 她。“別怕,有我在。”她聽話地倦在我懷裏,手腳卻冰涼一片。末了,她說:“我怕
> 的,就是你。”
> 出乎意料的是,這天夜裏沒有更多的事發生,第二天也沒有。一切都似乎歸於平靜,看
> 來又是一個平平淡淡的星期。第二天我陪磊去換了個胎,路上我們討論了一下前一晚發
> 生的事情。最後我們兩人一致同意那是只山上的野貓作怪。我們更多的是在慶倖事情發
> 生在深夜,路上沒有其他車輛行人。
> 爸媽,看到這裏你們一定也會發覺事情絕不是那?簡單。後來發生的事實也證明瞭這一
> 點,我和磊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事實上我們在談論這件事的時候都在回避一個問
> 題。即?什?該爆的右前胎沒有爆,而貓坐過其上方的左前胎卻爆了?我不是沒有想過
> 這個問題,只是我覺得無法解釋,或者答案太可怕了無法接受。想來磊也是如此吧。
> 若是事情都發生在另一個與我毫不相干的人身上的話,我也許會將答案脫口而出:
> 那只貓是惡魔的化身。
>
>
> 這一周卻不是完全平靜地度過。我和麗之間了點狀況。麗開始對我忽冷忽熱,讓我捉摸
> 不定。即使偶有笑臉,也似乎是在?絕大多數時間中的冷淡做補償。兩人單獨相處,竟
> 有一種逢場作戲的感覺。媛和磊之間似乎也出了點問題。從表面上看,媛象沒事人一
> 樣,依然成天嘻嘻哈哈;磊也看不出什?,只是抽煙比平時多了一倍。磊跟我私下聊
> 起,說不要看媛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嘻嘻哈哈跟沒事一樣,跟磊單獨相處的時候收起
> 笑臉變成另一個人。我這才猛然想起似乎每次麗跟我強?歡笑也是在四人相處的時候。
> 兩個女孩子似乎不約而同地作戲給另外兩個人看。爸媽,你們都是過來人,出現了這些
> 事意味著什?你們不會想不到吧?
>
> 這天正是離請筆仙十四天,離上次爆胎整整一個星期。又是周末,吃完晚飯四人又無所
> 事事。我和磊玩兒早就玩兒膩了的聯機遊戲,兩個女孩子自關在房裏嘰嘰咕咕。終於,
> 磊忍不住了:“去兜風吧。”他關上電腦。
> 兩個女孩子不願出去,於是我和磊開車出去漫無目的瞎溜達。天正下著大雨,滴滴雨水
> 在車燈前面飛速劃過,異常清晰。我和磊都默默無語,不用說我們也心知肚明對方的心
> 思,都在回憶上星期的可怕經歷。磊吸取上回的教訓,將車速控制在四五十碼,一路上
> 倒也相安無事。路過一家雜貨店,磊下車買煙,我坐在車裏看見一旁的一家寵物店門上
> 貼著一張白紙,昏暗的街燈下看不真切,但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個“貓”字。於是我將上
> 身探出窗外,但見其上寫著:“廉售奶貓,純黑,二十元一隻,七隻一共只要一百
> 元。”
> “還記得那只黑貓嗎?”磊回來時我問道。
> “恩,怎??”
> “剛才那家寵物店打折賣黑貓,一共七隻,很便宜呢。”
> “是??多半是家貓被強姦後留下的野種,被主人賤賣的。”磊玩笑道。於是話匣子打
> 開了。我們邊走邊聊,話題漸漸扯到上周那只神秘的黑貓。
> “你說,?什?停車場裏那只貓會坐在咱們汽車的引擎蓋上?”我問。
> “不知道,”磊搖搖頭,“也許是因?貓喜歡溫暖的地方罷。熄掉的引擎會往外散熱,
> 引擎蓋上比其他地方暖和一些。”
> “那,停車場那只貓和後來路上那只貓是同一只嗎?”
> “按理說不應該是。但憑直覺感覺是的。你注意那只貓的眼睛沒有?”
> “唔,碧綠的,很醒目。”
> 說到這時車內的燈忽然亮了起來。“你開燈幹嘛?”我奇怪道。“沒有啊。”磊瞪大眼
> 睛,“天,門都關著的,燈怎?會自己亮?”“不是你開的是誰開的?”
> “絕對沒有!”磊申辯道,“我沒事開燈幹什??再說燈開關在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
> 我有碰過嗎?”
> 確實如此,開關在頭頂,燈的旁邊。我看了一下,是挂在開門檔上的,就是說只有開門
> 的時候燈才會亮。“線路問題吧?”我伸手想關掉它,燈卻在我的手觸碰到開關的一瞬
> 間之前自動熄滅,但不是普通的熄滅,而是慢慢地、由亮轉暗地逐漸熄滅。我扭頭瞪著
> 磊,他也看著我。
> “車燈開關是挂在開門檔上的。”我顫聲道。“吱——”的一聲,磊一甩盤子靠邊一個
> 急?,我可以看見他額頭上的汗珠。
> “開門檔?”他問。
> “開門檔。”
> “就是說……”
> “是的。”
> 我完全能理解磊沒有說完的話。挂在開門檔上的車燈自動亮起又熄滅,唯一合理的解釋
> 是車門在我們都無知覺的情況下打開又關上。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一隻黑手趁我和磊談笑
> 之際慢慢地拉開車門,坐進車來,又緩緩將車門拉上……我下意識的猛一回頭。
> 後座上並沒有什?異常的東西,至少我看不出來。座位還是座位,安全帶散亂地盤在一
> 起,後座後面的玻璃窗依然明亮透徹,我可以看到淅瀝的雨水被?車燈染成紅色。一滴
> 一滴,暗紅,帶著閃光的雨。這更讓我害怕。“回……回家吧。”我顫聲道。
> 重新上路後磊開得更加的慎重,但卻一言不發。我也默默瞪著左右搖擺的雨刮器發愣。
> 小小的車廂裏彌漫著一股緊張氣氛,是不可名狀的恐怖。我幾次想開口打破沈默,卻又
> 不知說什?好。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難道麗說的七天之後的事情是真的?難道我們今
> 天又會遇到……遇到什??不敢再想下去。
> “那只貓!”磊忽然開口,嚇了我好一大跳。
> “什??”我問,“那只貓怎?了?”張眼四望,並沒有貓的影子。
> “瞧你緊張的。”他訕笑著看了我一眼,我也發覺自己好象太神經質了,不好意思地笑
> 笑:“你想說什??”
> “我是說上個星期的事。那應該是兩隻貓,湊巧長得一樣罷了。如果是一隻貓的話它怎
> ?可能從停車場跟我們到家,還趕在我們前面。貓不會有汽車跑得快吧?”
> “當然,普通貓是這樣。別的就難說得很了。”
> “行了行了,不要再自己嚇自己了。你說那是只貓會不會是剛才那七隻小黑貓的老
> 爸?”
> “呵,”我想開個玩笑讓自己放鬆下來,“說不定現在我們屁股後面正跟著七隻黑貓
> 呢。”說完就發現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而且心裏還開始發毛。於是我連忙大聲岔開
> 話題:“那只貓當然也可能一隻跟著我們,它可以跟著,恩,扒在我們汽車上。”越說
> 越不對勁。我神經質的回頭一看。一團黑影晃進我的視界,我拼命睜大眼睛想看清楚,
> 因?我不相信那是真的。
> 一隻黑貓,正扒在後窗外。黑色的大尾巴豎得筆直,上面蓬鬆的毛垂下來而顯得上粗下
> 細,象一個黑色的感歎號。被雨水淋濕毛呈一根根的尖針,我可以清晰地看見雨水一滴
> 滴從針尖上滑落。它兩隻陰綠色的眼睛正發出兇狠的光,瞪著我。我感到自己扯緊的眼
> 角在抖動。
> 汽車一個急?——毫無疑問磊也從倒車鏡裏看到了這一幕——貓被慣性直甩出去,我可
> 以聽見貓在車頂棚上的滾動,尖銳的貓爪在車頂上刮出刺耳的聲音:“嘎——”,從後
> 至前,由遠到近,好象直接刮在我頭皮上一樣毛骨悚然。伴隨著“喵嗷——”一聲怪
> 叫,貓被斜斜地甩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就消失在黑暗的雨裏。
>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磊,他也看著我,到這個時候說什?都多餘了。“回家!快回家!”
> 我們那時還不知道,其實回不回家已經不再重要了。
>
> 汽車開出幾米就停住。“怎?了?”我問,生怕磊說出一句“車壞了”之類的話。磊的
> 嘴唇蠕動幾下,沒有說話。“你他媽的怎?了?快說話!”我急道。
> “你看,這是哪里?”磊回頭看著我。
> 這條街上沒有路燈。筆直的,略帶往下傾斜的通向前方,盡頭是一片黑暗,連汽車的遠
> 光燈也無法企及。兩旁很整齊對稱的排列著兩排大樹,樹枝交錯在我們頭頂。正是落葉
> 的時候,一些落光了葉的樹枝象一隻只枯手包圍著我們,剩下的殘葉也隨著大雨慢慢飄
> 落,只是在黑暗的大雨裏根本就分辨不出是什?樹。這是一條我們從來沒有走過的路。
> 我們迷路了。
> 磊又慢慢地向前開。這是最好的辦法,我默默想道,與其在這裏坐以待斃不如往前走走
> 試試運氣。但很快我就推翻了這個理論。因?越往前走氣氛越是怪異。我隱約看見大樹
> 的背後似乎有房屋,但又模糊一片,而且沒有看見任何有燈光的?象。走了大概有五六
> 分鐘,磊就不敢再往前了。他把車停下來,我聽見樹上不知名的果實落在車棚頂上“噠
> 噠”作響。
> “迷路了。”磊歎了口氣,“你身上帶有地圖嗎?”
> “沒。我忘帶手機了。你出來有帶嗎?實在不行就找警察吧?”
> “沒有,我哪里想得到要帶手機的?怎?辦?你看是不是我們一起下車去問路,或者找
> 個電話?車上有把雨傘。”
> 我看看窗外的漆黑,實在股不起勇氣下車到一片黑暗中去。“我、我來開車試試?”我
> 提議道。
> 兩個人都不敢下車,於是就在車上擠作一團,推推攘攘。好不容易把座位換過來,剛一
[ Last edited by AlexRoy on 2006-1-11 at 03:28 P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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