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本偽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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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和友人聚餐中談及性教育的話題，知道有些天主教背景的學校礙於教義一致性，在安全性行為的教導上不會包含安全套的使用，轉而研究安全期的科學跟據，要女學生了解何時發生性行為才不會受孕。現任教宗本督16世已表態，儘管安全套不能解決道德問題，但用於防止性病傳播是可以接受的。不過，在理性未充分發揮、討論的時候，蒙昧的便要下決定了。


如果明知學生一定會進行性行為，接下來處理的就是避孕，即時就進入弔詭：不想學生發生性行為的老師教導安全期避孕法。這不僅反映人對性禁忌的無力，也揭示教育的偽善與失真。

我們返回啟蒙運動中康德的分析就得到解答。真諷刺，現在大部分問題的答案都在過去。如果不想不合時機地懷孕而否定婚前性行為的話，這屬結果論的道德。它擱置性歡愉的道德問題，只要沒有壞後果便收貨了。即是發明一種藥令青春期不會成孕，性行為便可允許。

明顯不是。

康德提出動機/目的之道德，認為它比結果更先決。甚麼叫目的不道德呢？其中一項就是將人物化/工具化。當性歡愉將對方──自由的主體──看作發洩情慾的工具，此等非人化便是不道德。

明白基本認知就可以思考香港的性教育現況。一群不了解性的含意的成人還為情慾掙扎的時候，就去教導青年不要做愛。不是偽善是甚麼？當你問教育局官方說法，必然出現在婚姻制度下性行為是合情合理的答法。然後你追問如何解決青年的性需要時，他們會說去做運動發洩多餘的精力，或找輔導師之類。說明甚麼？他們不知道，你去問別的東西吧！

好，我們假設婚後才發生性行為是最理想的，然後批判是否合乎真實。青年十二至十四歲便有性需要，是狹義的，指性器的滿足。除了性成熟外更大的主因是他們的思想傾向開發未知，而性就是其中之一。加增課堂上的性知識不能滿足他們，他們全是經驗主義者，獲得的第一手衝擊才是真理。

好了，解決方法是甚麼？與其慾火攻心，不如嫁娶為妙。

不行！他們要專心學業，然後找到好工作，有理想經濟條件就有好伴侶，要一年前訂酒席，儀式結束後你們便可以洞房啦。

我先不說這個設定是否合理。你說說幾歲才可結婚啊？

三十左右，正負五歲。

代表甚麼？青年十多年來要面對無法滿足的性需要，無人能助，或到他結婚時已步入性機能的衰退！又是社會矛盾的問題。更可怖的，是婚姻的目的淪為性滿足，先設「人必須結婚」此等社會荒謬命令。

他們能回應嗎？

人們不斷攻擊社會充滿性意識和不道德的時候，這敵視其實是自我防衛，去維護思想的封閉。他們先設下甚麼是對、甚麼不應該，才敢跟青年討論，不，是說服青年接受。若說色情涂毒青年，不如說無知的道德壓制理情，試圖愚弄青年吧。道德若沒有理性基礎，便成為專制的教條和命令。

如果抗議文學作品剖析「性」，那就不再有文學。要解放青年，就先解放自我壓縮的成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