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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群龍聚首  第六章 釜底抽薪

  風情歌坊原本是洛陽最大的歌坊,朝廷的權貴富豪們均以成為如意歌坊的貴賓為榮,不過在二十年前董卓一把大火將洛陽城付之一炬,風情歌坊也隨之灰飛煙滅。
  但風情歌坊的老板姬隨風目光獨到,在三十年前便把賭注押在了當時不過一小校的曹操身上,大力資助曹操起家,如今風情歌坊在許都東山再起,延續了它的輝煌。

  今夜的風情歌坊依然歌舞升平,貴客紛至,老板姬隨風小心的安排著風情歌坊的護衛們守好自己的崗位,因為今夜八大勢力之一荊州的大公子劉琦秘密來到了許都,在風情歌坊中設下盛宴款待一位神秘的貴客。這中間若是出了半點差池,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富商所能承擔的起的。

  風情歌坊後院一樓飛燕廳的主席上,坐著一位臉色蒼白的青年,舉止之中顯得有氣無力,仿佛是得了一場大病一般。青年憂郁的眼神透過舞姿挑逗,儀態萬千的舞女們,望向了門外的天際,不知在想著些什麼。這青年自是劉琦,在劉表家郁郁不得志的大公子。

  不一會兒,一名氣勢威嚴卻不失俊美的中年男子帶著數人緩緩走入廳中,劉琦慌忙起身降階躬身相迎道:“叔叔終于來了,請恕小侄沒能遠迎。”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道:“無妨,你叔叔我沒這麼多講究。”說著,便在劉琦的引領下坐到了客席之上。中年男子開門見山便道:“侄兒快把那些歌姬喚下去吧,談正事要緊。”劉琦點頭,不多時那批風情萬種的歌姬便紛紛散了下去,飛燕廳中僅僅剩下數人。

  看看周圍都剩下了可信的人,劉琦開口道:“叔叔可要救救琦!”中年男子點頭道:“侄兒放心,無非是神樂教企圖控制荊州劉家,我金剛門和劉荊州同為大漢皇族,絕不會坐視不理的。侄兒,現在荊州還有多少實力控制在你爹的手裏?”

  劉琦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下道:“在大小官員中不足四成,算上軍隊的話不過兩成。”中年男子聽了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沒想到神樂教對荊州的滲透已經如此之深……可惜呀可惜……”

  兩人沒談兩句,“篤篤”的敲門聲輕輕響起。劉琦身後的親信侍衛揚聲問道:“誰!?”“姬老板吩咐了,叫小的為諸位貴賓送上五十年陳釀!”門外一個輕柔的聲音答道。

  中年男子與劉琦對望了一眼,劉琦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曉。中年男子回身對一位閉目養神、滿臉胡渣的大漢道:“翼德,開門放他進來,一有情況便滅口吧。”

  大漢站起來,緩緩走向門口,這大漢竟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蛇矛張飛!那中年男子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金剛門的門主劉備。

  門吱呀一聲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頭發散亂貌不驚人的少年小 ,衣著倒真是風情歌坊的侍應服。小 抬頭望了一眼為他開門的張飛一眼,便又低下了頭去,端著酒香四溢的酒壺一步一步地向劉琦和劉備緩緩走去。

  劉備嘴角滑過一絲冷笑,絕對有問題,常人在面對張飛那種不怒自危的氣勢時,絕不會像這小 如此平靜,一會兒便生擒了他逼問一番吧。想到這裏,劉備悄悄地將力量凝聚在了手掌之上。

  劉琦望著緩緩走來的小 ,雖覺怪異,倒是沒有一點戒心,因為武功深不可測的張飛就在身邊,他不信還有人能在這裏搞出鬼來。豈知,情況突變,小 腳下竟似一個踉蹌,一壺酒飛快地向劉琦面門砸去,劉琦大驚,一時竟忘了閃躲,身後的侍衛慌忙揮刀劈向那酒壺。

  劉備早已蓄勢待發的手掌立刻朝著小 失去重心的背部劈下,一劈之力加帶著周圍的氣流急擁,竟似雷霆萬絕,誰也沒有想到一向深藏不漏的劉備有如此強的實力。眼見那小 就要被劈中,成為殘廢,但轉瞬之間小 的身形竟憑空漂了出去,又借著氣流詭異的出現在了劉琦的身後,只是一掌輕輕的按在劉琦的後心,劉琦便悶哼一聲,軟軟地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劉備的雷霆萬鈞的一掌重重的劈在了地上,將飛燕廳的地面砸出一個大洞,記得塵土木屑四散飛揚;劉琦的兩名侍衛的大刀也剛剛劈碎酒壺,香氣肆溢的酒水也是紛紛四濺。透過煙塵和酒水,一股強勁的力量破空擊來,出手者正是守在門口的“蛇矛”張飛,目標直指那小 。

  小 身形輕盈,又是故技重施,接著拳風帶動的氣流向房頂漂去。但張飛身為五大高手之一,又豈是常人可比,一瞬間便找出了破解之道,霸道的拳力一拳接一拳不斷擊向小 ,完全攪亂了空中的氣流,逼得那小 在空中不斷翻滾,無處著力,只能是被動的挨打。

  飛燕廳的燭火被強大的氣流攪得不住晃動,映襯著張飛和小 兩人詭異的影子上下翻飛。劉琦的兩個侍衛早已看呆了眼睛,張大著嘴傻傻得站著。劉備輕揉著手掌,冷冷的在一旁看著,顯然對張飛的實力極度自信。

  小 受困于張飛強橫的實力中不得脫身,冷芒在眼中一閃即逝,猛地一掌擋向了張飛的鐵拳,強力相拼之下,激得小 全身疼痛,五髒六腑翻湧不止,哇的一口噴出了鮮血,但也借著這一擊之力背部朝房頂撞去。頓時房頂被撞出一個大洞,待張飛反應過來追出去時,小 已是幾縱幾躍之間沒了蹤影。

  張飛悻悻的回到了飛燕廳,氣悶的道:“不見了,能借助風之力,是孫家的舞空術。”很明顯,方才的對掌並沒有讓張飛受損。劉備緩緩地點頭,道:“那人實力怎樣?”張飛低頭沉思了一下,之後肯定的給出了評語:“很強,天榜!”

  劉備默然,將手試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劉琦鼻息,發覺早已沒了呼吸,顯然被那刺客一掌震斷了心脈。看到劉備無奈的搖了搖頭,劉琦的兩名侍衛均是變了臉色,主子在他們的保護下身亡,在回去之後劉表必給不了他們好果子吃。

  張飛看到劉備的表情,不解的道:“孫家對荊州要下手了嗎?”劉備陰冷著目光道:“不錯,孫家只和荊州還有我們金剛門接壤,拼不過我們金剛門的步軍,自然會找荊州下手,更何況還有孫堅的身死之仇未報。”

  張飛雖不擅計謀,但武功練到一代宗師境地也不是笨人,思慮了一下,便想通了其中的訣竅。劉琦死了,必然會逼得劉表只能將希望寄托于二兒子劉琮,而劉琮恰恰便是神樂教副教主蔡瑁的外甥。劉表向神樂教的進一步靠攏將會徹底地激發荊州其他豪族與神樂教黃、蔡兩家的矛盾,內亂一起,孫家就有機可趁了。

  劉備從劉琦屍身前起身,冷冷的掃過劉琦的兩個侍衛一眼,驀的抽出腰間的配劍,一道光影,兩侍衛喉頭噴出鮮血,倒在地上,再無聲息。張飛吃了一驚,皺眉看著地上的侍衛屍身道:“大哥,你這是……”

  劉備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滅口,不能讓蔡瑁知道我們來到了許都和劉琦見面。”張飛道:“可他們是劉琦的侍衛呀,劉琦可是你的侄兒。”

  劉備無奈的搖搖頭道:“但現在劉琦已經死了,他的侍衛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何況他們就算回到了荊州也是死路一條。”張飛聽了此話,沒有言語,只是惋惜的看了地上的侍衛一眼。

  劉備接著道:“我們和劉琦的聯盟是完了,不過我們此行沒有白來,我自然有辦法讓劉表知道劉琦是死于孫家之手,到時兩家打起來,我們再進攻諸葛家便沒有了後顧之憂了。”說著,看了一下門口,估計方才刺客撞開屋頂的聲音也該把風情歌坊的護衛引來了,到道了一句:“我們走吧!”說完,便和張飛一躍而起,從屋頂的大洞離開了風情歌坊。

  刺殺劉琦的刺客喘著粗氣翻進了諸葛家在許都的落腳點——隨雲居,揭開了蒙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來面貌,原來這刺客正是諸葛家的二公子諸葛亮,我!

  我端坐在自己臥室的睡塌上調息,將體內翻滾的氣息一一引入丹田,又運功為自己治療了一下張飛重拳所造成的內傷。我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陪劉備來密會劉琦的人竟然是張飛,若不是自己在兩天前剛剛進入了龍極功第九重,內裏大增,恐怕在與張飛對了一拳後自己根本逃不回隨雲居了吧。看來有很多東西夜鷹小隊也是根本探查不到的。

  近一個時辰後,我才將自己內息調順,走入了隨雲居正廳,發現趙雲早已在正廳慢慢的品著佳釀,兩眼迷離的不知在想著什麼。我打趣地道:“子龍,剛從馬家回來,見了馬小姐心情大好吧?”

  趙雲見是我,面色不由一紅,道:“孔明,少取笑我,我在公孫瓚時期納妾那會兒,你還不知呂婉兒是誰呢?”我努努嘴,不在意的道:“反正有人見了馬文鴛就語無倫次了……”話還沒說完,一尊酒盞就劃著颼颼破空聲朝我腦袋飛來,我慌忙一個鷂子翻身,躲了過去,只見趙雲正在旁邊摩拳擦掌。

  嘿嘿,提起馬文鴛,趙雲的表情絕對精彩,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連忙告饒道:“好了,好了,子龍,我錯了好吧。說說馬家的情況怎麼樣?”

  趙雲這才滿意的收起了拳頭,換了一種很正經的口氣道:“放心吧,孟起說了,只要不損害天聖教的利益,他們在許都完全支持諸葛家。”

  我心中又放下了一塊石頭,有了天聖教的幫助,和諸葛家分別在曹家一東一西,完全可以逼曹操就範,和我諸葛家結盟一對付袁家。突然想起一直沒有見到郝昭,忙問:“對了,子龍,你見到伯道了嗎?”趙雲茫然的搖了搖頭,道:“聽重壁(諸葛幕字)說,他一早就拿了把戟出去了,到現在他也沒回來。”

  我皺了皺眉頭,暗道,這郝昭哪去了?如今許都是臥虎藏龍,他的實力雖然不弱,但四處亂闖也是不好。

  之後我又和趙雲聊了一會,已入深夜便各自歇息了。

  第二日,曹操突然遣人來請我入府一敘,我欣然前往,不多時,兩人便談妥了諸多結盟事宜。我心中暗暗冷笑,孫家舞空術高手的驚險,讓曹操心驚不小;諸葛家和天聖教之間曖昧的態度,也讓曹家深感芒刺在背;劉琦的死早已在許都各方人馬中傳開,而死因正是孫家的舞空術,劉表盛怒之下必然要與孫家開戰,原本就對荊州興趣甚濃的孫家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樣被荊州拌住手腳的孫家顯然不能在牽制金剛門了。三管齊下,眾多的理由同時擺到了曹操面前,縱然曹丕極力反對,但在曹彰的叫好聲中,曹操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與諸葛家結盟。

  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氣,終于與曹家順利的結下了盟約,與曹夢燕的婚約也就擺上了日程,等英傑大會一結束,就去向曹家提親吧。

  離英傑大會還有不到十天,我在隨雲居的後花園中隨意的踱步,思慮著今後幾天的行動,如何能為諸葛家帶來最大的利益。

  夜鷹小隊第五組的組長閻肉突然在我面前現身,對我拱手道:“主公,有新情況,是有關郝昭大人的。”我雙目一睜,忙道:“趕緊說吧。”

  閻柔道:“昨日孫家盡遣二百兵士四處搜索一個受傷的男人,近日屬下打聽清楚了,他們要找的人正是郝昭大人。”

  我的心一緊,郝昭受傷了,我忽然想起前天郝昭數次找我詢問孫家人的情況,是了,肯定是郝昭看不爽孫家的人,去孫家當刺客去了。我冷冷的道:“你幹的很好,叫你的組員和第四小組,都去盯住孫家人的動向,一有情況,立即報告。”

  “是!”閻柔領命離去。

  我在心中暗暗的道,孫家,要是郝昭有個三長兩短,可別怪我諸葛家和你徹底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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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群龍聚首 第七章 與虎謀皮

    接下來的兩日裏,依然沒有郝昭的音信,倒是孫家的周瑜親自登門送上了郝昭的長戟,我知道郝昭前去行刺孫家眾人是諸葛家理虧,便先發制人的質問:“不知孫家近日大張旗鼓的尋找一位受傷男子有何用意?為何我五師弟的兵器在你們孫家的手中?”

    周瑜倒是沒有刻意去追究郝昭刺殺的事情,只是淡淡的道:“孔明,你五師弟與我切磋武藝,不慎將兵器流落聽雨軒,孫家大張旗鼓的尋找他,不過是想將兵器還給他罷了。可惜孫家沒能找到,就只好親自送來了。”

    我盯住周瑜的眼睛,企圖找出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我卻發現不了一絲破綻。很明顯周瑜在裝糊塗,但孫家也沒能找到郝昭的事似乎不假,我自然也就樂得不提起郝昭刺殺的事情,笑著道:“那亮就在此多謝公瑾兄親自來跑這一趟了。”

    周瑜將長戟遞給我,意味深長地道:“孔明太客氣了,倒是孔明的朋友功夫都很厲害呀。”我心頭一緊,從周瑜嘴中說出的功夫高強,自然不會是說郝昭,周瑜不愧是周瑜,終究把劉琦的死懷疑到諸葛家頭上來了,不過我也不慌,仍舊裝糊塗道:“哪里哪里?再強也終究不過是地榜水平而已,亮還要在這裏多謝公瑾兄對郝昭手下留情。”

    周瑜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只是道:“不客氣,瑜自也是不願對令師弟這種有為青年痛下殺手。既然長戟已經送到孔明手中,瑜也就不多留了,告辭!”

    我假意留道:“公瑾這就走了嗎?不如留下用過午飯再走?”周瑜一襲白色儒衣,回頭微微拱手一笑,便瀟灑的離去了。我不由愣了愣,怪不得周瑜號稱江東第一美男子,這一笑的魅力當真傾國傾城,若不是他鍾情于小喬,天下間不知有多少女子會為他這一笑而甘願倒在他懷中,孫家的美男計必可無往不利。

    我目送著周瑜離去,心中依然有些忐忑,我的一石三鳥之計打亂了孫家、金剛門和神樂教的步伐,但有識之士細細推敲的話,未免不會發現其中諸葛家得利是最大的,還好自己並沒有留下什麼證據,否則諸葛家必會成為眾人矢之的。

    周瑜在離開隨雲居後,不覺有些沮喪,從剛才諸葛亮言談舉止中,他並未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能證明諸葛家和劉琦的死有關。雖說幾經查證,劉琦死於舞空術是從金剛門那裏傳出來的,但諸葛家正因為劉琦的死把孫家牽制住了,才能毫不費力的和曹家結盟,有頭腦的人都能看出在金剛門孫家神樂教諸葛家四方勢力中,諸葛家正是得利最大的那家。所以周瑜才會懷疑諸葛亮,但周瑜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金剛門這次會率先對孫家發難。

    轉過一個街角,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周瑜猛地抬頭望去,一裏的長街上人群仍然熙熙攘攘,不見任何異色,很明顯這股氣息是僅僅針對他發出的。周瑜循著氣息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人,終於發現在街旁的一間二層酒樓下,一名俊逸非凡,衣角飄飄的青年抱刀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青年看似很隨意的姿勢,但卻讓周瑜異常警惕,因為圍繞在青年身邊的氣勢充滿了危險。這名青年周瑜認得,正是他內心中的大敵之一——司馬懿。

    周瑜的手不自覺地按住了劍柄,靜靜的站著,奇妙的姿勢也讓他保持著似攻似守的狀態,讓司馬懿也很難判斷周瑜的用意。兩人的氣勢在空中交彙,你來我往,幾乎是一觸及退,但又是旗鼓相當,但誰也不肯率先出招。良久,周瑜終於開口:“司馬懿,你在此處卻是何意?”周瑜的心中頗不舒服,因為這是他第二次摸不透司馬懿的實力了。

    良久的較量,司馬懿同樣也沒有把握能夠制服周瑜,但這次至少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便收回自己的壓迫,放鬆的道:“公瑾,敵意不用這麼濃,叫我一聲仲達有何不可?我是來找你合作的。”

    周瑜隨即也收回了自己的氣勢,恢復了一貫的優雅,微微皺了一下眉道:“合作?你是代表曹家嗎?”

    “不,代表我自己。”司馬懿回答的很乾脆。

    “呵呵呵!”周瑜笑了起來,“司馬家托庇于曹家之下,現在也終於忍不住了嗎?不過就算你司馬家貴為武林三大世家之一,但畢竟不能和早已是一方諸侯的曹家相比,你憑什麼要我孫家放棄曹家來支持你呢?”周瑜很想知道司馬懿手中的底牌。

    司馬懿不以為然的道:“公瑾,司馬家從來就不是什麼曹家的附庸,當初我加入曹家也有自己的目的,司馬家的背後還是有很多秘密的,現在,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告訴其中的一部分,就憑我背後有漢室的支持,所以你肯定會和我合作的。”

    周瑜的心裏突然翻起了莫名的驚懼,他感受到了司馬懿驚天的野心,漢室,就意味著正統,也就意味著司馬懿所做的一切在民眾的眼裏都是正義的。

    縱然朝廷的權力幾被架空,但周瑜從不認為那個坐在廟堂之上的天子是昏庸之輩,一個昏庸之輩在那個萬人追逐的位子上是坐不長久的,但這個大智若愚的人竟然可以在上面坐了近二十年。有了司馬家的幫助,周瑜絕不相信漢室的目標將不僅僅是廟堂之上獨攬大權的曹家,他有敏銳地感到,朝廷隱忍多年的怒火要爆發了,目標就是整個中國,包括他孫家在內的八路諸侯。

    周瑜在猶豫著,他懷疑與司馬懿這種他摸不透的人合作,是不是在與虎謀皮?周瑜最害怕有才華的人是屬於敵對勢力,所以他對諸葛亮一直很警惕。如今若是與司馬懿合作,等司馬懿的勢力培養起來,未必不比諸葛亮可怕,更何況周瑜不想與諸葛家為敵,孫家需要諸葛家來牽制著金剛門。周瑜帶著一絲冷笑的道:“漢室乃是當今正統,又有司馬家上千年積澱下來的實力相助,當已是所向披靡,應該不需要我孫家相助了,還請仲達見諒。”

    看到周瑜的臉色數變,司馬懿知道周瑜心裏在想什麼,如果把周瑜換乘他,他也會猶豫。其實司馬懿也對同樣存在了上千年的孫家備感神秘,可惜他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來一起對付曹家。司馬懿曾看好過兩個人,一個是諸葛亮,一個便是周瑜,可惜諸葛家堅決的選擇與曹家結為了盟友,那麼孫家便是眼前最好的選擇了。

    司馬懿望著周瑜身後方向的隨雲居,大有疑慮的道:“劉琦一個人的死幾乎改變了整個局面,神樂教和孫家立刻便找到了開戰的理由,曹家立刻變放棄了孫家,和諸葛家結為了親密的盟友,你孫家可是吃了一個啞巴虧呀。諸葛亮當真是個人物!”

    周瑜的眼睛眯了起來,掩飾著自己心中莫名的驚詫,果真是天下智者所見略同,他同樣是懷疑劉琦之死是諸葛亮搞的鬼,但劉琦死于孫家的不傳之秘舞空術,讓孫家百口莫辯,周瑜自己也不願相信諸葛家有人能體悟風之心,模仿出孫家的舞空術,但周瑜清楚劉琦的死和孫家沒有任何關係。

    不同的是,司馬懿不能知曉孫家是否參與了刺殺,卻同樣判斷出了諸葛亮的嫌疑,其中考慮自然又要比周瑜更為困難,這讓周瑜心中感到十分不舒服,因為身為司馬家一員的司馬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加入孫家的,那麼他必然是孫家一統天下的敵人,周瑜不允許在孫家之外,還有如此出色的人存在。

    但司馬懿提到了諸葛亮,一個武林中不比自己遜色的後起之秀,從奪槍之戰,到鳳鳴樓之爭,再到劉琪之死,已經三次讓孫家吃憋,這讓周瑜如刺在喉,難以下嚥,心中充滿了酸澀。他不想現在就對付諸葛家,但他現在極度不想讓諸葛亮好過,有了諸葛亮的諸葛家太恐怖了。

    周瑜嘴裏有些酸酸的道:“不錯,諸葛亮的確很厲害。但縱然瑜明知這事和諸葛亮脫不了干係,孫家也只能吃下這啞巴虧了。能找到和荊州開戰的理由,家主伯符公是不會願意出面解釋的。”

    司馬懿瞭解周瑜的感受,諸葛亮橫空出世,讓他感到了全國爭霸的格局又有了變數,他又為周瑜心中的妒火上澆了一瓢滾熱的油:“諸葛家的潛力可是不容小視呀,呂布、趙雲、呂婉兒那個不是天下難尋敵手,諸葛圭老奸巨滑,諸葛玄諸葛瑾又都是內政上的賢才,如今再加上一個詭計多端的諸葛亮,若是有曹家相助,就算是袁家金剛門聯手也未必是其敵手呀。”

    其中道理周瑜如何不懂,只是他天生而來的優越感讓他不願意這麼輕易的就遂了司馬懿的心意。現在司馬懿已經如此將其中利害關係說得如此明顯,他也就沒有了再裝傻的餘地,周瑜在心中歎了一口氣,既然司馬懿和諸葛亮這兩大勁敵必有一個先被滅亡,那就選擇屢次與孫家作對的諸葛亮吧,於是對著司馬懿道:“仲達,當你決定反出曹家的時候,孫家會儘量配合你的。”

    看到周瑜終於做出了決定,司馬懿也是松了一口氣,道:“我不能保證什麼時候漢室和司馬家能夠積蓄足夠的力量將曹家一擊即潰,但我能確定,最多五年之內,曹家將會不復存在,諸葛家也會無暇南顧。”

    周瑜笑了,抽出了紅梅劍,司馬懿亦抽出了霸刀,刀劍輕輕相撞,盟約成立。司馬懿對著魏王府的方向,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周瑜望著司馬懿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暗中無奈的歎了口氣,若不是孫權對曹夢燕的追求激起了諸葛亮潛意識中對孫家的反感,令兩家互相看不對眼。按理說現在與諸葛亮聯手將受到漢室支持的司馬家消滅于萌芽之中才是最佳的選擇。可惜事到如今,只能與司馬懿聯手了,制約不了諸葛家,就絕不能讓同樣危險的曹家順利發展。

    周瑜和司馬懿私下裏的結盟,我並不知情。因為負責跟蹤孫家眾人的夜鷹小隊第二組根本不敢接近周瑜十丈之內,否則必被心思縝密的周瑜看出蹊蹺,因此,我只知道周瑜巧遇司馬懿,交談了幾句便各自分開,這種事情很正常,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郝昭雖然沒被孫家找到,但仍舊下落不明。我的憂心衝衝,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我的五師弟,更因為與郝昭相處令我十分快樂,我在潛意識中把他看作了孟雄徐庶一般的知己好友。他這次的失蹤很大程度上的驅散了我成功與曹家結盟的喜悅。

    於是,我喚上趙雲,叫他陪我到許都街上走一走,散一散心。趙雲偏於穩重,與郝昭的機變很是不相屬,加上自從趙雲加入諸葛家以來一直在泰山帶兵,很少有與郝昭交流的機會,因此交情並不深,其成為朋友也是由於我在中間做著紐帶。但趙雲看出我對郝昭的失蹤很是深傷,在許都繁華的大街上邊走邊開導我道:“孔明,伯道他向來機敏,既然孫家沒找到他,那麼他一定是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傷完全養好了再回來,你不用這麼擔心的。”

    我心裏也很清楚郝昭的本事,怎奈如今許都實在是臥虎藏龍,這讓我心中不由沒了底氣,無奈的道:“只怕強中更有強中手呀,子龍,你看看現在許都都有誰在,拋去曹家和天聖教的那些高手不算,張飛、劉備、周瑜、孫權、孫尚香、周泰、顏良、魏延……哪個是郝昭能對付得了的?”

    趙雲聽了,笑了笑拍拍我的肩道:“伯道還年輕,且當作對他的一種磨練吧!前面有家酒樓,咱們上去歇歇腳。”說完不等我發話,便把我拽了上去。

    進了酒樓,小二立刻便帶我們進了二樓的雅座,招呼我們要些什麼。我隨意的問道:“有沒有青州出產的茶?”

    小二臉露笑容的道:“客官說笑了,這茶葉是當今諸葛家二公子諸葛亮發明的,只在青州生產,到了許都也只有那些大富之家和各大歌坊有能力享用,我們這種普通酒樓怎可能買得起呀?”

    聽到我的名字已經和茶緊緊的連在了一起,我一陣得意,不管諸葛家以後的命運如何,至少我已經是史上留名了。趙雲見小二在我面前提起茶的來歷,也是莞爾一笑,道:“那就要兩壺淡酒,四碟小菜,一盤牛肉就好了,快些上吧。”

    “好嘞!兩壺淡酒,四碟小菜,一盤牛肉!”小二一甩肩上的毛巾,高聲應合著離去。

    趙雲與我隨便聊了聊家常,在袁境的並肩作戰讓我們建立了友情,在青州的時候又是頻頻書信來往,現在我已經是他心中值得信賴的人之一了。

    兩人聊得正歡,突然身邊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駭得我心驚膽顫:“二公子,殺死一個劉琦,給孫家一個釜底抽薪,當得好計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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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群龍聚首 第八章 再會鳳雛

    那人話音剛落,身旁的趙雲頓時氣勢轉冷,殺機立起。我側頭望去,但見那人塌鼻大耳,面目醜陋,不是當日于北海不辭而別的龐統卻又是誰?又見他僅僅是孤身一人,心知他應該並沒投靠哪家實力,來此與我討回公道。

    我忙起身道:“原來是士元兄,倒驚得亮一身冷汗!”龐統拱手一笑道:“有禮了,孔明兄當也是別來無恙?”我無奈道:“除卻被士元兄這麼一嚇之外,倒還無恙。”說罷,兩人相視大笑。

    趙雲雖是武人,對文人不甚感興趣,但早也聽說過龐統“鳳雛”的大名,只是向來未曾得見,見我對龐統如此禮遇,便收回了殺氣,拱手將龐統請入了席間。

    龐統見到趙雲,眼睛一亮,不住打量了一番道:“這位將軍便是大名鼎鼎的吹雲公子趙將軍吧?”趙雲點頭稱是,龐統贊道:“好個英雄人物!”被龐統這麼一稱讚,趙雲本就臉薄,此時更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趙雲不善交際,只是在席上尷尬的笑著,便幫他接過話題,問道:“不知士元兄何以來許都一遊?”

    龐統輕搖著一把羽扇,指著窗外道:“英傑大會在際,此時許都風雲際會,統既是遊學天下,又怎能錯過?”

    我緊盯著龐統手中的羽扇,猛然想起,諸葛亮也是應該有把羽扇的,現在諸葛亮成了我,三國世界也是大大的亂套,龐統倒成了天天拿著羽扇的大才子。想到這裏,我有些莞爾,微露笑意的對龐統道:“士元以鳳雛之名名揚天下,這風雲際會必當少不了你。”之後,我又正色道:“不過不知士元方才何出釜底抽薪之言?”

    但見龐統抿嘴笑道:“孔明此計雖是精妙,假借金剛門之手瞞天過海,斷了曹家與孫家結盟的基礎,但卻未必能瞞得過真正的有識之士,恐怕現在孫家周瑜和袁家田豐都已經是滿腹疑雲了吧?”

    龐統抿嘴而笑的動作讓我心裏一動,和上次在北海相見的感覺一樣,這龐統未免有些太女性化了些吧?又聽得龐統之言,心知我的計策想瞞過這個與我齊名的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便也不否認,道:“這其中有識之士,恐怕士元兄是當仁不讓了。至於周瑜田豐之輩,縱是對亮有所懷疑,沒有證據,有能耐我何?”多年來身居高位所得的歷練,讓我言語中不自覺地來有一種豪氣,而這恰恰是身為一方英豪所應具備的最基本素質。

    龐統顯然遊學天下相交者多顯貴,看到我豪氣橫生的樣子只是微微一笑,撫案笑道:“看來孔明很是自信。”

    我暗贊龐統的風度,道:“袁家與諸葛家已經幾乎撕破臉皮,也不怕與袁家關係再惡化些;周瑜即便看出劉琦之死很有疑點,可惜孫家的家主是孫策,為父報仇心切,孫家也就只好將錯就錯了。”

    龐統眼睛一亮,道:“孔明倒是頗會揣摩人心,可惜孔明似乎漏算了一人。”

    我心中一動,莫非是他?我諸葛亮在三國史實上的兩大對手之一——司馬懿,至今未見他有所動作。雖然現在他不同于周瑜,在曹家僅僅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地位,但我不相信身為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司馬家會甘心蟄伏于曹家身後,而那個司馬懿……

    看到我眼神中頓悟的表情,龐統臉上也流露出一種讚賞,與我相視而笑。我拱手相謝道:“若非士元提醒,亮很可能被那司馬懿暗算,多謝多謝!”

    “司馬懿?”趙雲一聽得司馬懿的名字,反應極大,緊皺眉頭就要站起道:“孔明,明天我就以趙家的名義去挑戰司馬懿,必讓他司馬家再隱世一百年!”

    我呵呵笑著,用手按下趙雲,道:“慢來慢來,子龍,司馬懿防是要防,但現在不是我們的首要敵人,我們首先要面對的是袁家和金剛門。”

    趙雲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被他掃過的我甚至有些不寒而顫,在我的印象裏趙雲向來都是溫文爾雅,滿腹經綸,甚至是一副面善的書生模樣,甚至與我切磋武藝的時候也從未有過一絲絲動怒。如今趙雲真正顯出了他的霸氣,讓我在腦中深深的記住了他是武林四大公子之一,趙家出世者的代表人物。

    看到我的一絲驚詫,趙雲歎了一口氣,將剛剛探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我疑惑道:“當日你我北平深談,只聽聞你趙家與司馬家有一賭約,難道其中還有某些恩怨,竟能讓子龍如此憤怒?”

    趙雲搖頭道:“其實無非是四百年前趙國之亡皆出於司馬氏之手而已,事情過了四百多年,仇恨本應早已散去的,怎奈家族中從小就灌輸對司馬家的仇恨,令雲聞司馬而怒,已是自然反映了。眼下雲自當以諸葛家利益為重!”

    我不禁啞然,這情形和我前世時那中日矛盾何其相像,只是如今那裏我實在太遠太遠了,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悵然若失。龐統在旁贊道:“趙將軍明事理,顧大局,果然名不虛傳!”

    我看著撫案輕笑的龐統,道:“士元,你對這司馬懿可有什麼看法?”龐統只吐出了四個字:“藏而不露!”

    這四字可是道出了司馬懿行為的精髓,我冷笑道:“司馬家雖礙于趙家賭約蟄伏百年,可私下裏的實力可是一點未弱。但要是重新出山的話,即便他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也必須找個媒介,曹家本是他們的第一選擇,只是曹家家主曹操亦是世間梟雄,司馬懿無從下手。現在恐怕司馬懿已經找到另一個大樹了,只是這棵大樹當是有些恐怖呀。”

    龐統自是理解我所言,輕輕點頭道:“孔明能夠猜到這個大樹,統就放心了。”我腦子裏突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總覺得自己少考慮了什麼,但又似乎很難抓住,腦子有些疼了起來。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再想它,看向龐統道:“亮代表諸葛世家多謝士元提醒之德,只是為何如此關心諸葛世家,莫不是……”我很希望龐統能夠加入諸葛家,臥龍鳳雛齊聚一堂,天下安能不定?

    聽了我的話,龐統氣息突然滯了一下,隨即灑然笑道:“孔明誤會了,統既來許都,便還是要遊學天下的,只是與孔明頗為投緣,自然要為諸葛家略盡一兩分心意了。”

    我不明白龐統的氣息為什麼突然滯了一下,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我也沒有刻意去追問,只是笑道:“亮也是將士元是為生平知己,能得一知己如士元何其有幸。不過當初士元在北海時的不告而別可是不太夠朋友。”

    龐統臉上有些尷尬,居然咬了咬嘴唇,目光有些閃躲地道:“孔明當時欲圖神槍,統不便過多打擾,所以便自行離去了。”龐統的神色頗有些不自然,我當然知道龐統說的不盡其實,也沒有揭穿,呵呵一笑帶過。有與龐統盡情談天說地一番,好不痛快,期間趙雲聽得有些不耐煩,便先行告退了。

    到了下午申時過半,我方與龐統道別,回了隨雲居。

    龐涓望著那個背影消失的方向,心中說不出的惆悵,自己頂著死去哥哥的名號龐統雲遊天下,第一次碰到他,便為他的才學所吸引,但自己知道以他的身份背景,必然有一樁又一樁的政治婚姻接踵而來,他註定無法屬於自己一個人,更何況她知道在她之前,至少還有一個天下第一美女呂婉兒,所以她不敢在北海多停留一天,再深陷下去,幾乎是落荒而逃。

    如今她來到許都來會一會參加英傑大會的各路豪傑,其實她知道,她來許都最大的原因其實還是那個人,那個生來就頂著無限光環的諸葛亮。今天她終於鼓起勇氣再見他一面,卻再度為他的談笑自若所傾倒,可惜他此來許都之後,在他的身邊很可能又將會多一個曹夢燕,每每想到這裏,龐涓都會覺得自己的心很痛。

    龐家在荊州也是一門豪族,平日裏想娶龐家小姐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但龐涓從小才華橫溢,乃天之驕女,對那些凡夫俗子向來看不上眼,在她的心目中,只有真正的飽學才子才能配得上他,可惜第一個令他動心的男人,那個諸葛家的二公子,身邊已經有了呂婉兒。

    龐涓用力搖搖自己的頭,企圖將那個身影趕出自己的腦海。反正那個潛藏的危險已經提醒他了,他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不能換來一顆完整的心,自己決不能把心交給她,龐涓暗暗發誓,朝街的另一端走去。

    我回到了隨雲居,看到趙雲正在和諸葛幕下棋,咂嘴道:“子龍,阿幕可是圍奕之道的高手,和他下你可是自找苦吃。”

    趙雲額角已經微微見汗,該是被諸葛幕殺得丟盔卸甲,抬頭道:“和高手下才能鍛煉自己的水平嘛,孔明,按你說的,我回來便叫夜鷹三組去跟蹤龐統了。怎麼?這個龐統有問題?”

    “嘿嘿,你一會兒等他們的回報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的笑著,“來,阿幕,我替子龍,咱倆接著下,叫子龍看看什麼是高手對決。”趙雲雖是不服氣,但也無可奈何,坐到一旁開始觀戰,看我如何轉敗為勝。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夜鷹三組回來了,組長崔健上前道:“稟主公,屬下跟蹤龐統回到其下榻天雲客棧,發現其實為一美麗女子所扮,其餘並無異常。”

    我點頭揮手示意他們下去,一副早已了然的對趙雲道:“果然我兩次所見的龐統便是龐涓,那個絕色榜中排名第四的美麗女子。不過龐統五年前闖下鳳雛的名號,那時候龐涓應該還是一小女孩,鳳雛龐統一定確有其人,他到底身在何處?”我不禁自問著。

    旁邊的趙雲早已聽得瞠目結舌,結結巴巴的問:“什……什麼?這個龐……龐統是女的?我怎麼沒看出來?”我嘿嘿一笑道:“子龍你一門心思紮在馬……身上,哪有心思再……我說得對吧?”

    我說的馬文鴛時候,刻意說的含糊不清,趙雲也是臉色一紅,慌張的四周看看,低聲道:“沒影的事,孔明你別瞎說,我看你和那女龐統倒是很投緣,是不是想娶回家呀?”

    我在確定了我所見到的龐統便是大美女龐涓時,也曾心氣漣漪,如此於我投機的女子錯過了倒是可惜,只是眼下還有那個同樣令我心動的溫柔雅致的曹夢燕沒有解決,而且我最愛的婉兒老婆還未必同意我隨便就帶回去個女子呢,我不想節外生枝,便搖了搖頭道:“再說了。”

    天邊已經飄起豔麗的紅霞,映得隨雲居浮現出令人心動的奇異光影,我默默的又想起了我的五師弟,不知他現在在許都何方……

    之後的兩天,隨雲居的門前可謂門庭若市,據說諸葛家二公子大肆宴請朝中三公九卿,各大統領,眾高官均是被款待的笑容滿面,更有幾個位高權重者出門的時候,均是心滿意足的摟著一兩個美豔的舞姬踏上了自己的豪華馬車。當然,位列三公之一的袁家家老袁魁收到請帖時,僅僅是冷哼一聲,便把請帖扔到一邊,自稱病體未愈,無緣參加了。

    而諸葛家的二公子也是親自帶著大小十八樣各色禮物,進宮獻給了那個早就有名無實的皇上劉協,劉協龍顏大喜,大贊諸葛家精忠為國,國家需要諸葛家時,諸葛家定可為國家盡力。這話若是以前聽在我耳裏,我自是不放在心上,左耳進右耳出了。而現在我確實覺得劉協所言似乎別有用意,似乎是希望我諸葛家來對付誰。

    我的這些舉動被其他勢力的人知道後,頗不以為然,朝廷早已失勢,在各大諸侯之間毫無統禦之力,那些所謂的朝廷高官乃至自然也成了空架子,巴結他們實在是毫無意義。

    我心中不屑的笑著,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正@@
期待中@0@
我都係啊

第六部 群龍聚首 第九章 司馬雄風

一輪明月掛在天邊,幾顆星星也在旁邊百無聊賴的眨著眼睛,月光灑在隨雲居的古樹上,我頗有些疲倦地坐在樹下,這兩天應付那些或巴結或暗示的權貴們實在讓我很是勞神費心。

    昨日覲見皇上劉協著實讓我吃了一驚,向來聽聞昏庸的劉協竟是完全與傳聞不符,頗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即便強如天榜高手的我,竟也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恭敬的行了大禮。

    本以為是司馬家悄悄的控制了劉協,讓整個漢室成為了他的大旗,現在看來司馬家和漢室竟是強強聯合,其潛在的實力著實令人恐怖。

    “郝大人!您回來了?”身後傳來諸葛幕驚喜的聲音。我猛然回頭,果見數日毫無音訊的郝昭從回廊中走出,看身子骨還算硬朗,傷勢應該早就調養好了,只是泛青的下巴上俱是胡渣,一臉的陰鬱,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我一路小跑過去,一把摟住郝昭,喜道:“五師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郝昭用力抱住了我,神情也是頗為激動,但久久沒有言語。良久,我二人分開,郝昭眼眶竟紅了起來,虎目中泛著淚光,全身顫抖著。

    我大奇,以郝昭的性格,就算是涉險重逢,也應該是興奮得大叫,與我嬉哈玩鬧才對,現在他怎會過如此悲戚。我忙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郝昭深吸了一口氣,頭微微仰向天空,不讓淚水流下來,但聽得我這麼一問,終於抑制不住,兩行熱淚從虎目中靜靜滑落,委屈地道:“二師兄,我好難過……”

    看到郝昭流淚,我更是吃驚,男兒流血不流淚,以郝昭樂觀的人生態度更是很少流淚,我連忙拉過郝昭,向後院走去道:“五師弟,有什麼傷心事,到後院和二師兄邊喝酒邊說,出了什麼事二師兄給你擔著!”

    後院的涼亭中,地上已經擺了兩個空酒壇,我和郝昭一上來就對飲了一壇。眼下郝昭正抱著自己的第二壇酒訴說著:“二師兄,我愛上了一個女人?”

    “誰?”我倒吃了一驚,郝昭這小子一向是百花叢中過,片點不粘身,雖是風流但在離開青州之前還從未與女人發生過關係,如今居然動情了。

    郝昭帶著一種複雜的表情道:“大漢永香郡主劉嫣。”

    原來是她!和曹夢燕齊名的許都三大美女之一。我更加好奇,問道:“你怎麼會和她認識的?”

    郝昭閉上眼睛,沈默了一會兒才道:“那天我被周瑜的梅花一劍擊傷,奮力逃出了聽雨軒,卻暈倒在街上,是劉嫣救了我。後來她一直照顧我,直到我傷好了為止,這期間我真的好感動,就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她。”

    發生在郝昭身上的故事很俗套,但我卻知道郝昭從小缺乏母愛,一個大姐姐的關懷,的確很容易讓他產生愛情。我皺著眉頭道:“這不是很好嗎?難道她負了你?”

    一句問話又讓郝昭剛剛止住的淚水湧了出來,一仰頭咕咚咕咚又猛灌了半壇酒,才略微平靜地道:“是我負了她,當我發現她迫於漢室的壓力,出賣身體游走於各大勢力之間,居然沒有發現她受傷的心靈和潛藏的自卑,反而去責駡她,之後又沒有勇氣回去找她。我太不是男人了!我的心好痛呀!”

    我拍拍郝昭的肩,理解他的那種感受,有時候男人的自尊也確實是一把雙刃劍,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在傷害自己。只是郝昭所說的永香郡主被逼成了漢室的高級交際花,令我頗為震驚,近幾天來發現的越來越多的線索俱都指向了一個事實,就是向來被認為早已羸弱不堪的漢室,如今一直在默默積蓄著力量,準備反擊。

    郝昭突然抬起頭看著我道:“二師兄,今天我把劉嫣被迫接待的客人荊州蔡瑁狠狠地打了一頓,不會壞你的事吧?”我搖搖頭道:“你放心吧,五師弟,就是把他打死了,也有你二師兄給你撐腰!”

    郝昭大為感動,舉起酒壇,道:“二師兄,還是你好!來,咱們喝酒,我不願再想別的事了。”於是,我和郝昭一壇又一壇的喝了起來。

    當晚,我們兩人連喝了十二壇好酒,爛醉如泥。

    在我與郝昭舉壇狂飲的時候,司馬懿卻沒有這麼輕鬆,汗水一滴一滴的從他的臉頰流下,四周彌漫的殺氣令他一動不敢動,他已經同眼前這個強悍的男子相持了足足有兩炷香的時間。

    司馬懿終於忍不住,被迫靠說話來疏解周圍的殺氣給他造成的壓抑,冷冷的道:“張飛,想不到你竟然來了許昌?劉備這個大耳賊終於露出馬腳了。”

    張飛氣憤地哼了一聲道:“我只知道絕不能讓漢室落入了你的手中,漢室與你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我大哥說得不錯,你司馬家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只好在你們未成勢力之前,將你解決掉了。”

    司馬懿輕笑了起來:“什麼與虎謀皮?漢室給了他大漢皇叔的稱號讓他在外割一方,如今漢室需要他回來的時候到推三阻四了。無非就是有了真正的劉氏正統,大耳賊做不成他的皇帝夢,不甘心罷了!”

    “胡說!”張飛怒喝,劉備幾乎是他心目中的神,絕不容他人侮辱。話音未落,司馬懿的刀風已經直迫面前,“卑鄙!”張飛身形一晃,避開了司馬懿的偷襲,反手抄出丈八蛇矛,頓時矛影仿佛無數毒蛇一般,沿著詭異的軌跡擊向司馬懿。

    司馬懿一擊未中,早算到張飛的反應,足底發力,躍到張飛的側翼,又是霸氣十足的一刀,樸實無華,但又威勢驚人,夾雜著赫赫的風聲,甚至刀芒之處隱隱帶著雷電的火光擊向張飛。

    司馬懿自知不是張飛對手,但他向來鄙視那些只知力拼的武林人士,他喜歡以計取勝,方才的偷襲本就是虛招,果然誘得張飛出絕招置自己於死地。如今自己這招才是絕殺,拼了自己全力的一擊,足以將完全無法防備的張飛劈成兩段。

    眼見刀鋒已經劃開張飛的便衣,就要入肉見骨,而張飛的蛇矛還根本不及回防。司馬懿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但瞬間就變成了驚恐。張飛的身子竟劃著腳下的土地莫名的後退了一丈,司馬懿一刀劈空,在地上留下了數尺深十餘丈長的裂痕,刀上所帶威力又沿著地面輕巧的朝張飛後退的方向追去,可惜張飛已有準備,丈八蛇矛往地上猛地一插,引起大地一陣狂顫,司馬懿的刀波頓時煙消雲散。

    司馬懿全力一擊失手,不免有些氣喘吁吁,心中甚是恐懼,那如閃電般迅捷的一刀傾盡了他全部的力量,便是當今輕功最好的高手也絕對躲不過,這張飛竟如鬼魅一般從地面劃走,輕易的引起大地的顫動,這種實力讓司馬懿感到有些絕望,難道進入先天境地的高手真的難以擊敗嗎?

    張飛望著地上的裂痕,冷冷笑道:“想不到你這司馬小兒深藏不漏,竟有這等實力,恐怕離先天之境也僅有一線之隔。若不是你張爺爺領悟了土之心,恐怕就要從五大高手上除名了。”

    土之心……司馬懿的心中有些乾澀,他早從家中的前輩口中聽說過領悟自然之心這種武道的至高境界,今天他終於得見,想不到竟是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念頭立刻在司馬懿心頭閃過,逃!司馬懿的身形也隨之動了起來,朝張飛又是虛晃一刀,飛身躍向張飛右側。

    怎奈張飛身形貼地而來,如影隨形,根本不給司馬懿逃跑的機會,司馬懿力拼百餘招,卻不能給張飛帶來實質性傷害,僅僅在張飛強壯的身體上留下四五道血痕,而張飛的蛇矛時時從司馬懿身側刺出,逼得司馬懿好不狼狽。眼下司馬懿已是強弩之末,心裏早將劉備罵得狗血噴頭卻毫無辦法。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司馬懿頓感壓力全無,而張飛一矛擊向那道白光,居然抵敵不住,不禁後退一步才能站住。那道白光也落到了地上,僅僅是一片竹簡。

    一位葛衣老者從身旁的黑暗中緩緩走出,慢慢地道:“堂堂先天高手居然對一個小輩斬盡殺絕,可惡可惡!”張飛盯了老頭半晌,突然想起了什麼,冷聲道:“水鏡先生司馬徽,三十年前你就歸隱,如今還出來做什麼?”

    司馬徽一步一步走到司馬懿身前,俯身拾起竹簡,方道:“漢室有難,小老兒自當要出山幫助大漢重振河山。記得三十二年前,張飛你還是一個持矛走天下的俠義少年,如今卻跟了劉備,但願你不要繼續錯下去了。”

    張飛皺眉道:“先生三十二年前的教誨飛一直銘記在心,不過飛選擇了和大哥站在同一戰線上,從未後悔,雖然功夫不及先生,但若先生侮辱我大哥的話,飛倒要討教討教。”

    看到張飛拿起矛躍躍欲試,司馬徽惋惜的擺擺手,緩緩地道:“罷了罷了,我就不為難你了,你去吧。回去告訴劉備,不要妄想反客為主,他永遠都不是正統的皇室。”

    張飛朝司馬徽略略拱了拱手,又恨恨的看了一眼站在司馬徽身邊的司馬懿,輕撫了一下手中的丈八蛇矛,轉身一步一步離開了兩人。

    司馬懿九死一生,驚魂未定,看著仙風道骨的司馬徽,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前輩就是我司馬家四十六代子弟司馬徽前輩嗎?”

    司馬徽點頭笑道:“正是,仲達,看你今日的表現,我司馬家當是後繼有人了。”司馬懿立刻下跪拜道:“曾叔祖父在上,請受司馬家四十九代弟子司馬懿一拜!”

    司馬徽很自然的受了這一拜,道:“仲達,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何出現在這裏吧?”

    司馬懿點點頭道:“聽說曾祖父在三十年前一怒之下便離開了司馬家了,孫兒一直想知道其中原因。”

    司馬徽遙望向北方,歎道:“那個與趙家的百年賭約,司馬家前輩我的叔父百年前敗給了趙拓,被迫歸隱百年。那個趙拓你應該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左慈。我年輕時也是被家中稱為奇才,向來不服那賭約,三十余歲時曾隱姓埋名雲遊天下近二十年,從此對外界的大千世界更加嚮往,終於在三十年前與家中吵翻,離開了司馬家。”

    司馬懿望向司馬徽的目光充滿了狂熱與崇拜,司馬徽叛逆的性格也是司馬家的一個傳奇,司馬懿恭敬地道:“如果孫兒所記不錯的話,曾祖叔父今年應該以是九十六歲了。孫兒出道十三年來,一直聽聞水靜先生游遍九州名山大川,博學多識,不想水靜先生竟是曾叔祖父!”

    司馬徽感受到司馬懿對他的崇拜,目光中透出了幾分慈愛,道:“仲達是我司馬家第四十九代子弟中最傑出的人,從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當年的身影,所以才不惜現身擊退張飛。你選擇將司馬家與漢室朝廷綁在一起,我很贊同,不要看現在各大勢力割據一方,飛揚跋扈,其實心擁漢室的人還是大有人在,漢室四百多年的基業決不是一朝一夕所能侵蝕的。不過你要記住,仲達,縱有天大野心,也不要做千古罪人。”

    聽了司馬徽的話,司馬懿突然朝司馬徽下跪道:“孫兒無能,還請曾叔祖父到朝中主持大局。”司馬徽呵呵笑道:“仲達,你曾祖叔父老了,到了朝中也毫無益處,而且有些事也不是你曾祖叔父想做就能做的,我也受著很多制約呀。你現在做得很不錯,最後再給你一句忠告,諸葛家的諸葛亮不可小視。”

    “曾祖叔父!……”司馬懿還待再說什麼,卻看見司馬徽的身形竟是輕飄飄的浮了起來,雙手背負,稍稍的僂著身子,不再回頭,一步一緩地離去。

    司馬懿靜靜的發了一會兒呆,嘴裏喃喃道:“諸葛亮,你的戟尖究竟指向哪里?袁家、劉備還是漢室……”

[ Last edited by cs on 2005-9-16 at 01:38 PM ]

第六部 群龍聚首 第十章 高人博弈

許昌郊野。

    “諸位道友終究還是來了。”司馬徽望著眼前的一眾仙風道骨的老者,心裏一片平靜,南斗先生薑尚、北斗先生徐仁疾、三大預言師管輅、許子將、禰衡、自己的叔父南華老仙(司馬台)、趙家的左慈(趙拓)、孫家的于吉(孫髯),華家的神醫華佗,凡是當今隱世的超天榜高手,一個不差的都聚在了他的面前。

    南斗先生薑鵬乃是周朝開國元勳姜太公的後人,如今已近二百歲高齡,眾人間以他的資歷最老,武功應該也是最高,他率先發話道:“水鏡,你擅自插手凡界擊退張飛,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

    司馬徽恭敬的道:“南斗先生,水鏡一向認為我們雖武功脫俗,超然於凡塵之外,但畢竟我們出自於塵世,必須為我們的根去做一些事情。”

    南華老仙也在旁邊幫腔道:“南斗,我們在這世上修煉百餘年,避世不出,為的是追求仙道,但我們始終無法成仙,我們還是人,應該去投入到這亂世中,來改變天下,完成作為一個人的最大意義。”

    南斗先生薑鵬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數百年世仇的司馬家和趙家竟然意見統一了一次,想要干涉亂世,助自己所選擇的人一統天下。南華幫了張角,左慈出手擊退了關羽,如今水鏡又趕跑了張飛,出世爭鋒可不是我們道家清靜無為的傳統呀。”

    司馬徽輕輕揮了一下自己的拂塵道:“南斗先生,水鏡以為凡天下萬物均講究融合之道,敝帚自珍者必將淘汰,我道學一門雖遭始皇的焚書之亂,但現在仍和儒家並列為百家之首,我們若取百家之長,則道門必可一日千里。儒家有句話叫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現在是我們兼濟天下,還百姓一個安定生活的時候了。”

    對於司馬徽的話,左慈和南華老仙竟是不約而同的點了一下頭,隨即發現對方竟和自己意見一致,立刻神情十分尷尬,目光投向其他地方,沒有說話。南斗薑鵬見狀,語重心長地道:“南華,左慈,你二人至今未能再有突破,正是由於你們解不開心中世仇的死結,你們好自為之吧。水鏡之言倒是有其道理,可惜我們道家自師祖老子李耳寫下《軒轅遺志》,實現中興以來,已經有六百餘年沒有介入世事了。北斗,南華左慈功力真正大成皆出於你手,你意見若何?”

    北斗先生徐仁疾亦有其傳奇的來歷,當年戰國四公子之一魏無忌為躲避魏王,避世趙國鄉間,改姓自稱徐無忌,並得一子,其後人便是徐仁疾的先祖。徐仁疾不同于姜鵬的完全避世,在一百二十年前也曾哧詫武林,行事無常,性格灑脫,助當時分是司馬家和趙家的最佳傳人打通任督二脈,領悟自然之心,進入了真正的天榜之境,那兩人便是如今的南華老仙和左慈。

    北斗徐仁疾沉吟了一下,道:“吾認為水鏡之言也未嘗不可,道家講究自修,儒家則講究治學,一為一人,一為眾人,眾人之力自然過之一人。我道家應該適當的接觸外界,來創造我們自己的影響力。”

    南斗姜鵬望向西方,憂心忡忡地道:“北斗也贊成出世嗎?我們曾幻想修道飛升成仙,殊不知所謂仙界就是那神秘的靜心小築。即便我們有心出世,靜心小築為我們修道之人所設下的限制卻不是那麼輕易能打破的。”

    司馬徽雖是眾人之中最年輕的,也已經有了九十六歲,提起靜心小築,蒼老的心中仍是燃起了一絲怒火,憤然道:“靜心小築中世間所謂的仙人,不過也是天資聰穎修行強大的人罷了,憑什麼他們就能對凡間指手畫腳,多次強行改變凡間的格局?他們憑什麼就禁止我們這些得道之人避世不出?”

    南斗薑鵬歎著氣道:“因為他們實在太強大了呀,傳言黃帝得靜心小築之助諸殺蚩尤後,恐懼於靜心小築的實力,便與靜心小築達成了協定,靜心小築避世不出,但凡間實力到了一定水準以上的人,便必須隱世,否則靜心小築將派出高手,重整凡間。”

    司馬徽皺眉道:“難道我們就沒有反抗過嗎?”

    南斗薑鵬沉重道:“有,但在最近的數次抗爭中,我們均遭到了慘敗,夏桀王、商紂王被視為異端,身敗名裂,國破家亡,吾祖姜太公在助文王立國之時,也曾收到過靜心小築的警告。今數百年來,靜心小築插手凡間事務越來越多,大肆扶植聽從他們命令的家族統治天下。”

    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靜心小築的實力,面色俱是十分陰鬱。北斗徐仁疾為大家打氣道:“我們也曾有過勝利,女媧曾經頂住六位靜心小築仙人引發的的狂風暴雨,誇父曾經追殺一名靜心小築仙人至東海之濱,後羿曾經射殺九位精通火之心的靜心小築仙人,這是我們歷史上最為輝煌的三次勝利,時至今日,他們的事蹟都以傳為了神話,被世人視之為英雄,只是故事中真正的意義,世人早已忘卻。”

    左慈一直半眯著的雙目突然神光一閃,被歲月漸漸消磨殆盡的雄心重新燃燒了起來,道:“先輩們既然能有勇氣對抗靜心小築,那我們為什麼不行?”

    “不錯。”北斗徐仁疾點頭,“靜心小築固然可怕,雖然我們比起先祖實力相差許多,但相信靜心小築沒有了強大對手的激勵,如今他們的實力也是大有退步的。”

    南華老仙和司馬徽早在左慈說話時,就目光閃動,早有贊同之意,但與趙家的世仇讓他們不想去贊同,如今北斗先生也是主張出世,他們立刻大點其頭。一直沒有說話的華佗道:“華某也是贊成出世,行醫天下,以救世人。如今九州之上超越天榜的人便是我們十人,據我所知,我的玄孫華雄和武林中的溫侯呂布也已經幾乎超越了天榜,很快就要達到了必須隱世的實力界限,我們之間很快就會增至為十二人,實力將大為增強。”

    眾人一個又一個的贊同出世,不由把目光望向他們之間最為德高望重的領袖,南斗姜鵬。

    南斗薑鵬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贊成去和靜心小築對抗,時光如水,大浪淘沙,武林中強如天榜高手也多活不過百歲。即便是我,在世人眼中已達仙境,再過一二百年也終究逃不過一抔黃土,可那靜心小築之人不知有什麼秘法,平均壽命竟可達到二百餘歲,他們的實力絕不是我們所能對抗的。”

    于吉、管輅、許子將、禰衡四人默默地站到了南斗薑鵬的身後,自是表示支持南斗薑鵬的決定。北斗徐仁疾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道:“諸位既是堅持避世傳統,仁疾便不強求了,此次若是失敗,諸位也可為道家留下火種。”說罷,徐仁疾又轉身道:“靜心小築實力強大,若是一統九州也不過吹灰之力,但他卻扶植凡間勢力,似乎遊戲天下而已。我們不妨也支持一些勢力,與靜心小築來一場博弈,從凡間擊敗靜心小築,這樣便可避免了同靜心小築的正面對抗。”

    左慈悄悄幫助了諸葛亮,司馬徽和南華老仙本就是司馬家之人,這三人對北斗徐仁疾的話自是心領神會。北斗徐仁疾看著三人道:“趙家和司馬家的仇恨早就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我不希望還沒遇到靜心小築,便看到我們之間的內訌。”

    徐仁疾早年間雖遊戲江湖,但一百五六十年的經歷早讓他自然而然的在眾人中有一股威信,三人神色嚴肅的向北斗徐仁疾點點頭。只是數百年的世仇可能在這麼一句話間便消去的嗎?

    在接下來的數日中,我依然游走於各大勢力之間,絲毫不知無論是諸葛家還是其他勢力,都不過是強者之間博弈的一枚棋子罷了。

    這幾天我拜訪最多的地方便是曹府,和曹夢燕又是相談良久,帶上了各色禮物,訂下了婚約,確定將在英傑大會後商量具體時間。期間,我終於見到了曹家的大公子曹昂,果如其名,氣宇軒昂,一舉一動之間充滿了大家風範,接人待物也是一團和氣,很好說話的樣子。

    我知道這個傢伙決沒有表面上那樣簡單,他給我的感覺是頗為狡猾,之前我曾探過他的口風,看看他對曹家和諸葛家結盟持什麼態度,結果他是不停的插科打諢,語焉不詳,直到曹操在曹家的內部會議再次重申與諸葛家結盟的決定之後,才表態支持和諸葛家結盟。

    對我早有好感的曹彰自然是力挺諸葛家,曹植一副清閒公子的樣子,仿佛對此事漠不關心,對孫尚香很有興趣的曹丕依然不時為孫家說著話,只是曹操心意已決,未能對曹家上下造成什麼影響罷了。

    建安十四年三月七日,八大勢力的代表彙聚一堂,在皇宮萬壽殿上大擺宴席,英傑大會終於拉開帷幕。

    傳聞中近兩年最耀眼的武林新人“臥龍”與“碧眼”將同堂共飲。

    傳聞中無敵的“四大公子”將首度彙聚一堂。

    傳聞中仙界靜心小築的傳人將會現世。

    傳聞中無數的戰爭將就此展開。

    神秘的英傑大會在普通江湖人眼中,充滿了一個又一個的傳聞,只是武林最高層人物的行動,是他們永遠猜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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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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