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回憶錄

tlkwan

如果我是母親的話，我是不會回來的。

在飛機上，我一直對自己這麼說。因為在我心裡，我早就討厭那個地方。

不，其實我討厭的不是那個地方，而是住在那個地方的人。

不，其實我也不是討厭所有住在那裡的人，我只是不喜歡我爸。

從美國的飛往台灣的路上，我的心一直覺得很沉重。我的手一直冒汗，肚子也一直覺得不舒服，好像快要吐。

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坐飛機，特別是長途機。

當我下機得時候，已經是凌晨的一點多鐘了。

一走出接機大堂，便聽到一把我差不多二十年沒有聽過的聲音對我叫喊：“承熙，在這裡！”

原來是姐。她的話裏充滿了令人回味的台灣音。

“呃，姐？你、你來了？”我有點結巴地說。我在美國的二十年，差不多沒有說過台灣話。所以突然要“換台”，真的有點不適應。

“怎麼了，你為什么瘦了？沒有好好吃東西嗎？”姐的每一句話，都好像一前一般溫柔。

其實，真如我說，我並沒有討厭這個地方。我只是不喜歡我爸。我姐其實蠻好人的，看著比我還要消瘦的姐，我的眼都快掉下淚來了。

“姐，我很想你了。”我忍不住擁抱著姐。

“我也是。”姐的聲音透出了絲絲的暖意，讓我好像會到春天一樣，雖然當時正是台灣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