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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帶來驚歎號的醫師——阿布都高傑
◎撰文╱劉雅嫺 攝影╱顏霖沼
【大愛進南亞‧真情膚苦難——印尼亞齊】
如果你即將前往的地方,是一個甫經歷世紀災難襲擊、
且長年處在戰爭與衝突危機的地方,
環境很差、安全堪慮,你還是會去嗎?
如果你有個才出生八個多月的寶寶,你真的願意去嗎?
慈濟人醫會醫師阿布都的答案是——
「是的,我願意,因為我知道那裏有需要我幫助的人。」
這就是阿布都,一位總是為人帶來驚歎號的醫師。
阿布都高傑(Abdul Khoja),印尼爪哇島人,今年三十三歲,和妻子育
有一個八個多月大的兒子;貼在行動電話上的家人合照,明白地告訴眾人
,初為人父的他對妻兒的疼愛與思念。
他在雅加達的醫院擔任內科醫師,曾多次參加慈濟印尼分會的義診活動;
海嘯災難後,他一直思索:身為醫師,能為災民做些什麼?他認為,唯有
前進災區,發揮專長,給受難的人們真正需要的醫療照護。
於是,徵得妻子的同意、放下對稚子的不捨,向醫院請了長假,阿布都加
入了慈濟醫療團,進駐受災嚴重的亞齊省美拉坡,展開為期半年的義診服
務。
「很感謝醫院同事的全力協助,替我分擔工作,讓我得以無後顧之憂來到
美拉坡。」他說。
◆冒險前進「戰地」
家庭、工作都交代、照應好了,不過,阿布都承認心頭還是有些隱憂與不
安——來自亞齊的長年動亂。
位於蘇門答臘島的亞齊,歷史、宗教等背景錯綜複雜,主張獨立的團體和
印尼政府衝突不斷;而外界的人們,對於這個島嶼的刻板印象更是神祕、
無法窺透。「一般人都覺得那是個不安全的地方。但是,一想到那裏有那
麼多需要幫助的人,我還是願意冒險一試。」阿布都說。
來到美拉坡之後,他發現這是一個跟他想像中很不一樣的世界。「並沒有
像電視或報導上看到的那樣混亂,我們是相當安全的。」
「這裏的人們很容易親近。」阿布都說,印尼每個村落、每個島嶼的人民
性格都不同,美拉坡當然也有屬於他們的獨特之處。他形容當地居民講話
的聲調比較高,音量也比較大,一開始他很不習慣,但是久了也就明白,
這就是「亞齊味」。
儘管印尼政府與亞齊獨立軍近日在瑞士的和談結果並不理想,但至少他所
接觸到的居民,與之互動的感覺都很和諧,甚至建立起了信賴關係。
慈濟義診中心絡繹不絕的病患身影、慈濟帳棚區裏的固定往診服務、臨時
接到通知趕赴產婦身旁接生寶寶、幫穆斯林男孩行「割禮」……在在都是
他和美拉坡居民「搏感情」的見證。
◆災後人生的「覺悟」
面對求診病患,阿布都總是以一貫的耐心應診。他發現除了常見的傷風感
冒,許多人有皮膚、氣管方面的毛病。
「皮膚病應該是源自於水質問題,氣管毛病則是因為空氣中布滿灰塵,環
境污染也有很大的關係。」歸納出原因後,除了給藥,他會特別細心叮嚀
病患,要注意飲用水的乾淨、利用口罩來防塵等。
「心理創傷的病患不少,每週至少有一、兩人求診,佔病患總數約百分之
三。」大部分人的狀況還算輕微,不外乎一直覺得有地震,會感到頭暈、
噁心等。阿布都開給他們鎮定劑以安定情緒、幫助睡眠,「我也會鼓勵他
們,過去的都過去了,要著眼未來,未來就是希望……」
當地有一句俗諺——「咖啡之後才是工作」,不僅強調亞齊人對咖啡的喜
愛,同時也道出他們慵懶、閒散的生活步調。然,兩個多月來,阿布都每
天與不下百名居民朝夕相處,他覺得受災後的亞齊人開始「覺悟」了。
「失去所有的他們,漸漸體會到自怨自艾、或是沉浸哀傷,對人生沒有幫
助,而應該認真尋找新的生活。於是大家積極找工作、努力生活,生病的
人就去治療……也懂得去照顧自己和別人,比以往還要認真。」
●
這是阿布都第一次在「戰地」行醫、也是第一次離開家人在外地服務這麼
久;他說,這趟旅程走了很多地方,看到很多不同的景象,也解開很多對
亞齊的迷思,更在服務中體驗了不曾想像的事,令他格外珍惜,「就像第
一次在帳棚裏幫忙接生新生命,這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事。」
問他若有人向他問起美拉坡,最想告訴對方的是什麼?
他想了想,說:「跌倒的他們,已經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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